第274章 往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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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往事，謎團
我往身後看，一道巨型鷹狀蠱雕騰空而起，利爪如刃，在蠱雕下方，有道虛影，依稀看得出是個道士，手持桃木劍，姿態翩然，但每一招都帶著濃烈的煞氣。
蠱雕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朝著我們俯沖過來。
我本能的揮著左右去阻擋，隨著我的動作，一道冷風吹向蠱雕，她停了半晌，又接著向前。
我們順著朱雀門不要命的往外跑。
跑到內東城和內西城的分割軸線道路上時，身後歸於平靜，朱雀門緩緩關上，鷹形蠱雕消失。
白影拍著胸脯說：“我的天，我早就聽說蠱雕有豹身和鷹身，沒想到今天都見到了。“
身後的危機剛解除，榮家立馬翻臉不認人，還要過來搶守城令，只是因為現在守城令印在我的手腕上，所以榮六爺和榮九爺的目標變成把我的胳膊剁掉搶走。
我抱著左胳膊，有些緊張。
韓正寰和齊洵擋在前面，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那個……我說一句，現在內鬥是不是有些早？”袁圓抱著大刀，說。
榮六爺和榮九爺對視一眼，有些動搖。
韓正寰和齊林收起架勢。
“現在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出不去東岳城，你們就算是搶到守城令也沒用，你們兩個人又用不了。”齊洵說。
榮六爺和榮九爺往後退了兩步，榮九爺說：“既如此，那就出去再說。”
說完，他們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轉身往外走。
“韓正寰，咱們走哪個門出去？”我問他。
“攝魂門。”他說。
我們到攝魂門的時候，已經有其他幸存的道士等在那裏，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量怎麽出去。
我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攝魂門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是個普通的門洞。
只是，等我閉眼一掃，差點沒被嚇的尿褲子，門洞上密密麻麻的吊著一片的腦袋，有男有女，但都是中年人，沒有老人和小孩。
他們的臉朝著我們這邊，眼珠會一起左右擺動，跟時鐘的走針一樣。
韓正寰牽著我的手，說：“別害怕，過去的時候無論聽見什麽聲音，見到什麽人都不要走神，只管一直往前走。”
“好。”這跟破解鬼打墻一個道理。
我跟在韓正寰後邊，目不斜視，聽著耳邊的輕聲細語，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些鬼，對我這麽個少女，居然用美人計，他要是用美男計興許我還會走會兒神。
我正想著，在我們前頭的一個道士突然笑了聲，滿臉溫柔的笑容，摸著他腦袋旁邊的一顆頭，嘴都要碰到那人垂出來的舌頭了。
“媳婦兒，你來接我了？”
他這話剛說完，就見一根紅繩從上面垂下來，圈住他的脖子，一拉一提，轉瞬之間這人已經屍首分離，腦袋被吊在門洞上，成了那片頭中的一員。
等到我和韓正寰從門洞裏走出去，我後背已經被汗打濕。
齊洵他們在我們後邊出來，也都是臉色慘白，尤其是夏梅，在她的脖子上還有一道勒痕。
白影說夏梅差點就被吊死，是齊洵把她救了下來，齊洵也因此斷了一指。
夏梅一直在內疚的哭。
齊洵倒是雲淡風輕，說：“沒事，不就是一指，又不是一只手。”
出了攝魂門就是榮劉二家的地盤，他們顯然早有準備，我們剛站定，就被人圍住，他們也不為難其他的道士，就是沖著我們這一群人來的。
這次出頭的不是榮六爺和榮九爺，是個老婆子。
那老婆子一說話，我就聽出來了，她就是之前警告我不要管榮家閑事的那個老婆子。
她盯著我的手，“把守城令留下。”
我皮笑肉不笑，“你這不開玩笑麽，我會把自己的半天胳膊給你留下？”
她冷哼一聲，“那便動手吧。“
她身後的人湧上前，將我麽圍住，
袁圓小聲說：“這是劉家的鬼婆子，她的手段比榮九爺還要狠辣，是劉家家主的左膀右臂。”
說話家，劉家的人已經亮出武器，清一色的高科技武器。
鬼婆子冷笑著，“能用這東西解決的人，我從來不動手。”
得，就憑這一點，劉家就比榮家聰明。
可惜，現在我有老鬼。
槍口就要對準我的時候，韓正寰突然出手，瞬間塵土飛揚，他穿梭在那些人中，不傷人，只搶走他們的武器。
鬼婆子想要上去阻攔，卻被葉勳昊給纏住。
片刻之後，形勢已經發生轉變，鬼婆子那邊的武器全部韓正寰下了。
我抱著胳膊，冷笑著說：“還要麽？”
鬼婆子臉色陰沈，恨恨的看著韓正寰。
榮九爺和榮六爺趕過來的時候，鬼婆子正要帶人離開。
榮九爺見到鬼婆子，怒道：“你們劉家竟然想要吃獨食？”
鬼婆子冷哼一聲，沒理會榮九爺，帶人離開。
榮九爺和榮六爺也沒動手，他們相互攙扶著，看著像是受了傷。
他們二人看了眼我的手腕，說：“陸冉，你算是半個榮家人，如果你想要救你媽出來，最好帶著守城令回榮家來。”
說完，他倆相互攙扶著離開。
我心裏一沈，轉身望著東岳城的內城，只見攝魂門的城樓上站著個身穿白衣的女人，雖然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知道她是我媽。
在她的正上空還是有一只眼睛，不過現在那只眼睛正閉著。
“走吧。”韓正寰說。
我點頭，走了兩步問他：“沒有辦法把我媽救出來嗎？”
他說：“你媽現在是守城神，離不開東岳城，想要離開只有兩種情況，東岳城毀掉或者是有新的守城神願意接替她。”
“我……”我看著手腕上的守城令，剛想說我是不是可以接替我媽。
韓正寰打斷我，直接說：“你不合適。”
他看我一眼，詳細的解釋說：“守城神，雖然是鬼中之神，但也是神，你身上血腥太重，不合適、”
我有些失望。
“還有，就算是你可以，我也不會讓你去，你若是接替了守城神，便是永生永世都要被困在東岳城裏，到時候你讓我跟小韓怎麽辦？”他冷著臉說。
說完，又自顧自的說：“不過，我比小韓要好過，我可以再去找個鬼，有句話聽說過沒？有了後娘就有後爹，我給小韓找個後娘，天天揍他，看你到時候哭不哭。“
我嗔他一眼，以前真沒發現他這麽幼稚。
他看著我，“你不信是不是？我跟你說，我真的做得出來。”
我抱著他的胳膊，忙著順毛，“好，好，我不去。”
他這才不說了，攥著我的手，“你要是敢瞎折騰，看我怎麽折騰你兒子。“
我笑了，“那也是你兒子。”
“哼，我不心疼。”
我拍著他的手背，沒拆穿他，他不心疼才怪，小韓哼哼兩聲，他都都要緊張個半天。
“你這老來得子的，就好好珍惜吧，誰知道你以後還生不生得出來。”我笑話他說。
他語氣陡然危險，“老來得子？我哪裏老了？“
“一千來歲了，還不老？”我說。
說完，看著他要炸毛，我忙著順毛捋，“你是老當益壯，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很年輕。”
他學著小韓哼哼兩聲，不再說話。
說笑間我們已經出了東岳城外城，榮家的人還等在外面，說：“陸冉，就算是你不想救出你母親，那這人你總要救的吧？”
榮九爺說著，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一看照片，整個人都要炸了，照片中的人是瘸子，或者說是瘸子的身體，他被封在一塊冰裏，無論是臉部表情還是動作，跟我在道法昆侖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榮九爺道：“這是我們榮家在昆侖上無意間獲得的，你不想要嗎？”
“你的條件是？”我看向榮九。
他盯著我的手腕，“既然你舍不得自己的胳膊，那就用一件法器來交換。”
“什麽法器？”我追問。
他笑著說：“東岳城中的萬獸符，你把萬獸符交出來，這屍體就給你。”
我想了想，壓下內心的焦急，冷笑著說：“你拿著張照片出來，就說瘸子在你手上，是不是太草率了？想要萬獸符可以，今晚拿著瘸子的屍體來換。”
說完，我不等他反應，拉著韓正寰轉身就走。
今晚我們可定要住在這附近的，按照榮家的勢力，想要找到我們住的地方很簡單。
從參加這次比武開始，我們就一直被榮家和劉家牽著鼻子走，不能在這麽下去。
必須要反守為攻。
因著有守城令，榮家和劉家再也沒為難我們，在附近的鎮子上順利的找到一間私人客棧煮了下來。
這裏走的是旅游路線，有不少的游客，十分熱鬧。
我坐在房間裏，看著手腕上的黑色藤蔓，心裏想著讓它消失，它的顏色就變淡，想讓它出來，它就會出現。
韓正寰從外面進來，在我頭上揉了一把，“行了，別玩了，耗費陰氣。”
我點頭，讓那黑色印記消失。
“你說榮家的人會不會過來？”我說。
韓正寰笑道：“當然會來，萬獸符可是天下至寶。”
我皺眉，“那麽厲害？”
他點頭。
他仔細解釋了一遍，我才明白這傳說中的萬獸符何止是厲害，簡直就是逆天。
之前在東岳城裏見到的蠱雕，其實就由萬獸符演化而來。
據說萬獸符是東岳大帝收服禍害世間的怪獸，將他們封在萬獸符中，使用的時候，只需要催動對應的符紙，便可演化出相應的怪獸來。
我在乾坤裏看見的怪獸，就是有道士仿照著萬獸符畫出來的，但到底是模仿的，只有形沒有神。
現在道法衰微，榮家要真是得到這萬獸符，只要靠著這個就成稱王稱霸了，哪有道士敢跟他們抗衡。
一想到榮家，我忙著問韓正寰：“在我們參加比武的時候，榮家好像是可以拖延時間，來收集更多的符紙，榮家是不是出事了？”
他讚賞的看我一眼，說：“不錯，還有些腦子。”
我瞪他一眼。
“榮家的道法秘籍丟了。”他說。
“他自己的秘籍丟了，就來搶別人的道法？”我十分嫌棄。
韓正寰解釋說：“榮家道法歷史悠久，族中弟子修習道法的時間很長，現在已經形成完整的體系，會根據弟子的體質來安排他們修習不同的道法，這樣一來，說是物盡其用，但時間久了有些道法不適合一般人修習，也就漸漸沒落，這次他們丟的便是一直無人修習的禦鬼之術。”
“秘籍一丟，也就代表著他們族中再也無人知道禦鬼為何物，所以他們這次搞了這麽一出，也就是想要從來參加比武的道士裏，看看有沒有人修習禦鬼之術。”
我一聽，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禦鬼之術，這不是齊家的拿手好戲嗎？
看出我的疑問，韓正寰解釋說：“齊家的禦鬼之術更多的是煉鬼，而榮家的卻是真真正正的馴服，相傳修習這種術法的道士遇見鬼怪，根本不用出手，只憑話語就可以讓厲鬼俯首聽命。”
我了然，齊家是把死去的族人變成厲鬼，讓他們永生永世的存在，平時驅使時，更多的是靠著鬼魂對於活人的忠心和血緣情感，但這明顯不是長久之計，不然齊家的鬼魂也不會暴亂，更不會有驅鬼人的出現。
看來榮家讓道士們拿著符紙去換吃喝，八成是想看著符紙再對比著比武時道士的身手，來分析是否有修習過禦鬼之術的道士進來。
我正想著這事，外面傳來吵鬧聲，我剛開門，就看見夏梅哭著跑過來，看見我，夏梅剜了我一眼，捂著臉跑了。
齊洵神色不明的站在他房間門口，手掌上紗布滲出血來。
看見我，他對我笑笑，回屋關門。
白影也聽見聲響出來，小聲跟我說：“夏梅最近變了很多。”
我讚同的點頭，確實變了很多，現在她好像越來越拎不清，有點胡攪蠻纏。
“所以說，愛情是個害人的玩意兒。”袁圓抱著刀，面色淒然。
白影翻個白眼：“我看你是擺脫不了母胎單身，心理扭曲。”
袁圓委屈的看她一眼，抱著大刀進屋了。
當晚，榮九爺帶著人，擡著一副棺材過來，棺材放進屋裏，一股冷氣從裏面溢出來。
我掀開棺材蓋子，往裏一看，瘸子的屍體還被冰在冰塊裏，天氣很熱，那冰卻一點融化的趨勢都沒有。
榮九爺笑著說：“現在是我有求於你，東西給你帶過來了，萬獸符可以給我了麽？”
我低頭看了瘸子好幾眼，然後合上棺材蓋，問榮九爺：“你說我是半個榮家人，這是什麽意思？”
“你姥姥是榮家人，你媽更是別選為東岳城的護城神，你當然算是半個榮家人。”他說。
我心中驚詫，今天才知道我姥是榮家人。
可是，我姥既然是榮家的人，為什麽她前段時間還來找我，不讓我管榮家的事情？
我還想再問，卻聽榮九爺不耐煩的說：“你到底換還是不換？”
“換。”我忙著說。
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張金符，遞給榮九爺。
他沒接，“這就是萬獸符？你蒙誰呢？”
我把還在顫抖的左手擡起來，“這就是萬獸符，我剛從東岳城中調出來的。”
其實，這是韓正寰畫的萬獸符，雖然比不上東岳城裏面的，但唬唬外面的道士還是可以的。
而且，榮家現在一退再退，讓我更堅信他們一定出了問題，不然不會就這麽放過我，還拿著瘸子的屍體來跟我換萬獸符。
榮九爺這才接過符紙，但還是懷疑符紙是假的。
我拄著棺材，冷笑著說：“你要是不要就還給我，不要以為你現在有瘸子的屍體就能要挾我，左右瘸子現在都死了，逼急了我，我直接把這地方都燒了，收上瘸子的骨灰，還省了我把瘸子送到火葬場。”
我態度強硬，榮九爺居然沒生氣，反而把符紙收起來，說：“好，這屍體就當是見面禮了，按照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九爺爺。“
我冷哼一聲，沒理會他。
他也不惱，繼續笑著說：“陸冉，你早晚會親自來找我。”
他說完，轉身離開。
我皺眉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這事情太過怪異。
韓正寰皺眉，道：“看來榮家出了大事。”
半個榮家人，我摸著棺材，腦袋裏一直想著這話，這沒想到姥姥竟然是榮家人，既然她是榮家人，那她跟著我姥爺離開榮家，跑到我們村子去幹啥？
而且，我媽怎麽會變成東岳城的護城神？
我腦子裏亂糟糟。
聽說榮家把瘸子的屍體給送過來，還封在一塊不會化的冰塊裏，白影等人迅速來圍觀。
這幾個人經過激烈討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瘸子體內陰氣太重，所以冰塊才不會融化。
我翻個白眼，不想加入他們。
袁圓看我不接受這個解釋，越挫越勇，說是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明早告訴我答案。
我無奈扶額，好想告訴他，我現在對這塊冰為什麽不融化，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更想知道前段時間去往生門找我的瘸子是怎麽回事。
他們鬧騰了一會，看著我情緒低落，也就都離開了。
韓正寰坐在我旁邊，“想什麽呢？”
“我在想，瘸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納悶的說：“他的身體凍在這裏，那他那會怎麽會跑到往生門去的呢？而且，在往生門的時候，我帶他去醫院檢查過，那就是個正常人的身體。”
他在我背上輕撫著，也是沈默。
過了會，棺材裏突然刺啦一聲，我扭頭看去，發現棺材動了兩下，還沒等我站起來，齊陽突然推門進來，他動作很輕，進來後還對我做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手上拿著一顆珠子放進棺材裏。
棺材裏的聲音停止。
他嘴裏罵道：“榮家這群龜孫子，居然敢搶我的東西。”
我攥著棍子，冷冷的看著他，“這是怎麽回事？”
他說：“瘸子最近正發狂，我只能把他封住，等到他過了這段時間，我再把他放出來。”
我皺眉看著齊陽，一個多月不見，他看著蒼老許多，人也瘦了。
“瘸子為什麽會發狂？還有，你跟我媽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說著，走到門口，“今天這些事情，你要是不說清楚，別想走。”
他嘆息道：“你放心，我今天既然過來，就沒打算離開。”
他坐到凳子上，說：“其實……我等著跟你徹底說明白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不緊不慢的把他跟我媽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他在得知他只是他師父養著的，要給韓正寰破陣的工具後，心中氣憤，就偷偷跑了，正好在路上遇見我媽媽，倆人就看對眼了，本來兩個人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的過日子，誰知道榮家找上門來，把我媽強行帶走。
他悄悄跟上去，本想找機會把我媽給救了，誰知道在過暗河的時候，被榮家發現，直接淹死在暗河裏，在他死之前就知道我媽朝著他撲過來。
等到他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躺在岸邊，而暗河裏還有一具他的屍體，靜靜的飄著，也不會隨著水動。
他當時沒差點嚇尿，連滾帶爬的跑了。
他離開後回到齊家，計劃著再去榮家找我媽，卻不想他師父找上門，硬是逼著他去了我們村，他在那裏見到我姥姥和……我媽。
只是當時我媽並不記得他，他師父把我媽打暈帶到墳地裏，又給他下了藥，於是就有了我媽在墳地裏被鬼睡的謠言，然後我媽就懷孕了。
“當時我第二天就被師父帶走，關了整整一年，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媽已經去世，我知道是我自己害死了你媽，但為了找個宣洩口，還是把責任推到你身上。”
齊陽內疚道：“後來我在調查韓正寰的事情中，發現了榮家人的手筆，順藤摸瓜，發現你媽的魂魄被困在東岳城裏，而你姥姥就是榮家人，我不敢告訴你這些，當時你太弱，怕你知道太多，反而活不久。”
我坐到他對面，“你什麽知道的？”
他說：“就是姜健死的那段時間。”
我恍然，對，姜健是他的師父，所以給他下藥把我給侮辱的就是姜健？
靠，好像把姜健拉出來鞭屍。
我把他的話消化掉，又問：“那瘸子呢？”
他看著棺材，說：“他具體發生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瘸子就是當年道上有名的神童，他被我誤殺後不但不怪我，反而還安慰我，開導我，只不過我跟他去了乾坤後，他就瘋了。”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狂，變得陰狠狡詐，手段毒辣，道法還很厲害，上次我就是沒看住他，他就去把韓正寰的屍體給毀了，我事後問他原因，他也不說。”
齊陽搓著臉，“後來他交給我一袋珠子，說是他在發瘋，就讓我把他給封上。”
我擰眉看著棺材，只是進了乾坤就發瘋？
他在乾坤裏受了什麽刺激？
“丫頭，你進東岳城，你媽有沒有跟你說啥？”他問我。
我回神，笑著說：“有啊，我媽說你是個傻逼玩意兒，要抽你。”
他臉色一僵，呵呵笑著，“不會吧，你媽媽那麽溫柔的人，怎麽會要抽我呢。”
我凝著他的眼睛，“你都在墳地裏把人給睡了，還不讓你抽你？”
他耳根泛紅，說起我媽來，眼神明亮。
“那你下次再去東岳城，能不能帶我去？”他討好的說。
我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怎麽也想不到齊陽有一天居然會來討好我。
“不行。”我果斷拒絕，我想著他說的情景，跟我媽提起他的反應，還是有出入的，他應該是還藏了其他的秘密。
他看我態度堅決，黯然道：“那好吧，我先把瘸子帶走？”
我按住棺材，“既然是照顧瘸子，他怎麽會落到榮家手裏？”
他訕笑著，“這不是被榮家搶走了，他們想要利用這個要挾你，但又不敢對你下狠手，你跟你媽血脈相融，是最合適使用東岳令的人，他們讓你進東岳城，也就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在我肩上拍了兩下，說：“榮家現在已經快完了，他們這是再找你救命呢，以後你盡管為難他們，榮家人屁都不敢放。”
我心中一凜，問他到底是什麽事情，他說我要是感興趣可以去榮家看看。
然後他對著韓正寰哼哼兩聲，用眼神威脅韓正寰片刻，這才拖著棺材離開。
我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
韓正寰突然說：“或許，我知道瘸子發狂的原因。”
我擡眼看向他。
“在乾坤裏，瘸子第一次看見蘇特的屍體和魂魄，當時他是抱著她喊丫頭，他似乎把你跟蘇特當成一個人。”他說完，又忙著解釋說：“這件事我不是刻意要瞞著你，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揉著額頭，瘸子把蘇特當成我，不應該呀，他死的時候，我已經十三了，比蘇特大很多，絕對不會認錯。
韓正寰抱著我，“別上火，這些事情咱們慢慢查。”
我點頭，苦笑著說：“咱們兩個真是一家人，都是一堆的爛事。”
他輕笑兩聲，拍著我的背，我伸手抱住他的腰，“明天去榮家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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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身後看，一道巨型鷹狀蠱雕騰空而起，利爪如刃，在蠱雕下方，有道虛影，依稀看得出是個道士，手持桃木劍，姿態翩然，但每一招都帶著濃烈的煞氣。
蠱雕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朝著我們俯沖過來。
我本能的揮著左右去阻擋，隨著我的動作，一道冷風吹向蠱雕，她停了半晌，又接著向前。
我們順著朱雀門不要命的往外跑。
跑到內東城和內西城的分割軸線道路上時，身後歸於平靜，朱雀門緩緩關上，鷹形蠱雕消失。
白影拍著胸脯說：“我的天，我早就聽說蠱雕有豹身和鷹身，沒想到今天都見到了。“
身後的危機剛解除，榮家立馬翻臉不認人，還要過來搶守城令，只是因為現在守城令印在我的手腕上，所以榮六爺和榮九爺的目標變成把我的胳膊剁掉搶走。
我抱著左胳膊，有些緊張。
韓正寰和齊洵擋在前面，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那個……我說一句，現在內鬥是不是有些早？”袁圓抱著大刀，說。
榮六爺和榮九爺對視一眼，有些動搖。
韓正寰和齊林收起架勢。
“現在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出不去東岳城，你們就算是搶到守城令也沒用，你們兩個人又用不了。”齊洵說。
榮六爺和榮九爺往後退了兩步，榮九爺說：“既如此，那就出去再說。”
說完，他們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轉身往外走。
“韓正寰，咱們走哪個門出去？”我問他。
“攝魂門。”他說。
我們到攝魂門的時候，已經有其他幸存的道士等在那裏，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量怎麽出去。
我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攝魂門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是個普通的門洞。
只是，等我閉眼一掃，差點沒被嚇的尿褲子，門洞上密密麻麻的吊著一片的腦袋，有男有女，但都是中年人，沒有老人和小孩。
他們的臉朝著我們這邊，眼珠會一起左右擺動，跟時鐘的走針一樣。
韓正寰牽著我的手，說：“別害怕，過去的時候無論聽見什麽聲音，見到什麽人都不要走神，只管一直往前走。”
“好。”這跟破解鬼打墻一個道理。
我跟在韓正寰後邊，目不斜視，聽著耳邊的輕聲細語，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些鬼，對我這麽個少女，居然用美人計，他要是用美男計興許我還會走會兒神。
我正想著，在我們前頭的一個道士突然笑了聲，滿臉溫柔的笑容，摸著他腦袋旁邊的一顆頭，嘴都要碰到那人垂出來的舌頭了。
“媳婦兒，你來接我了？”
他這話剛說完，就見一根紅繩從上面垂下來，圈住他的脖子，一拉一提，轉瞬之間這人已經屍首分離，腦袋被吊在門洞上，成了那片頭中的一員。
等到我和韓正寰從門洞裏走出去，我後背已經被汗打濕。
齊洵他們在我們後邊出來，也都是臉色慘白，尤其是夏梅，在她的脖子上還有一道勒痕。
白影說夏梅差點就被吊死，是齊洵把她救了下來，齊洵也因此斷了一指。
夏梅一直在內疚的哭。
齊洵倒是雲淡風輕，說：“沒事，不就是一指，又不是一只手。”
出了攝魂門就是榮劉二家的地盤，他們顯然早有準備，我們剛站定，就被人圍住，他們也不為難其他的道士，就是沖著我們這一群人來的。
這次出頭的不是榮六爺和榮九爺，是個老婆子。
那老婆子一說話，我就聽出來了，她就是之前警告我不要管榮家閑事的那個老婆子。
她盯著我的手，“把守城令留下。”
我皮笑肉不笑，“你這不開玩笑麽，我會把自己的半天胳膊給你留下？”
她冷哼一聲，“那便動手吧。“
她身後的人湧上前，將我麽圍住，
袁圓小聲說：“這是劉家的鬼婆子，她的手段比榮九爺還要狠辣，是劉家家主的左膀右臂。”
說話家，劉家的人已經亮出武器，清一色的高科技武器。
鬼婆子冷笑著，“能用這東西解決的人，我從來不動手。”
得，就憑這一點，劉家就比榮家聰明。
可惜，現在我有老鬼。
槍口就要對準我的時候，韓正寰突然出手，瞬間塵土飛揚，他穿梭在那些人中，不傷人，只搶走他們的武器。
鬼婆子想要上去阻攔，卻被葉勳昊給纏住。
片刻之後，形勢已經發生轉變，鬼婆子那邊的武器全部韓正寰下了。
我抱著胳膊，冷笑著說：“還要麽？”
鬼婆子臉色陰沈，恨恨的看著韓正寰。
榮九爺和榮六爺趕過來的時候，鬼婆子正要帶人離開。
榮九爺見到鬼婆子，怒道：“你們劉家竟然想要吃獨食？”
鬼婆子冷哼一聲，沒理會榮九爺，帶人離開。
榮九爺和榮六爺也沒動手，他們相互攙扶著，看著像是受了傷。
他們二人看了眼我的手腕，說：“陸冉，你算是半個榮家人，如果你想要救你媽出來，最好帶著守城令回榮家來。”
說完，他倆相互攙扶著離開。
我心裏一沈，轉身望著東岳城的內城，只見攝魂門的城樓上站著個身穿白衣的女人，雖然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知道她是我媽。
在她的正上空還是有一只眼睛，不過現在那只眼睛正閉著。
“走吧。”韓正寰說。
我點頭，走了兩步問他：“沒有辦法把我媽救出來嗎？”
他說：“你媽現在是守城神，離不開東岳城，想要離開只有兩種情況，東岳城毀掉或者是有新的守城神願意接替她。”
“我……”我看著手腕上的守城令，剛想說我是不是可以接替我媽。
韓正寰打斷我，直接說：“你不合適。”
他看我一眼，詳細的解釋說：“守城神，雖然是鬼中之神，但也是神，你身上血腥太重，不合適、”
我有些失望。
“還有，就算是你可以，我也不會讓你去，你若是接替了守城神，便是永生永世都要被困在東岳城裏，到時候你讓我跟小韓怎麽辦？”他冷著臉說。
說完，又自顧自的說：“不過，我比小韓要好過，我可以再去找個鬼，有句話聽說過沒？有了後娘就有後爹，我給小韓找個後娘，天天揍他，看你到時候哭不哭。“
我嗔他一眼，以前真沒發現他這麽幼稚。
他看著我，“你不信是不是？我跟你說，我真的做得出來。”
我抱著他的胳膊，忙著順毛，“好，好，我不去。”
他這才不說了，攥著我的手，“你要是敢瞎折騰，看我怎麽折騰你兒子。“
我笑了，“那也是你兒子。”
“哼，我不心疼。”
我拍著他的手背，沒拆穿他，他不心疼才怪，小韓哼哼兩聲，他都都要緊張個半天。
“你這老來得子的，就好好珍惜吧，誰知道你以後還生不生得出來。”我笑話他說。
他語氣陡然危險，“老來得子？我哪裏老了？“
“一千來歲了，還不老？”我說。
說完，看著他要炸毛，我忙著順毛捋，“你是老當益壯，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很年輕。”
他學著小韓哼哼兩聲，不再說話。
說笑間我們已經出了東岳城外城，榮家的人還等在外面，說：“陸冉，就算是你不想救出你母親，那這人你總要救的吧？”
榮九爺說著，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一看照片，整個人都要炸了，照片中的人是瘸子，或者說是瘸子的身體，他被封在一塊冰裏，無論是臉部表情還是動作，跟我在道法昆侖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榮九爺道：“這是我們榮家在昆侖上無意間獲得的，你不想要嗎？”
“你的條件是？”我看向榮九。
他盯著我的手腕，“既然你舍不得自己的胳膊，那就用一件法器來交換。”
“什麽法器？”我追問。
他笑著說：“東岳城中的萬獸符，你把萬獸符交出來，這屍體就給你。”
我想了想，壓下內心的焦急，冷笑著說：“你拿著張照片出來，就說瘸子在你手上，是不是太草率了？想要萬獸符可以，今晚拿著瘸子的屍體來換。”
說完，我不等他反應，拉著韓正寰轉身就走。
今晚我們可定要住在這附近的，按照榮家的勢力，想要找到我們住的地方很簡單。
從參加這次比武開始，我們就一直被榮家和劉家牽著鼻子走，不能在這麽下去。
必須要反守為攻。
因著有守城令，榮家和劉家再也沒為難我們，在附近的鎮子上順利的找到一間私人客棧煮了下來。
這裏走的是旅游路線，有不少的游客，十分熱鬧。
我坐在房間裏，看著手腕上的黑色藤蔓，心裏想著讓它消失，它的顏色就變淡，想讓它出來，它就會出現。
韓正寰從外面進來，在我頭上揉了一把，“行了，別玩了，耗費陰氣。”
我點頭，讓那黑色印記消失。
“你說榮家的人會不會過來？”我說。
韓正寰笑道：“當然會來，萬獸符可是天下至寶。”
我皺眉，“那麽厲害？”
他點頭。
他仔細解釋了一遍，我才明白這傳說中的萬獸符何止是厲害，簡直就是逆天。
之前在東岳城裏見到的蠱雕，其實就由萬獸符演化而來。
據說萬獸符是東岳大帝收服禍害世間的怪獸，將他們封在萬獸符中，使用的時候，只需要催動對應的符紙，便可演化出相應的怪獸來。
我在乾坤裏看見的怪獸，就是有道士仿照著萬獸符畫出來的，但到底是模仿的，只有形沒有神。
現在道法衰微，榮家要真是得到這萬獸符，只要靠著這個就成稱王稱霸了，哪有道士敢跟他們抗衡。
一想到榮家，我忙著問韓正寰：“在我們參加比武的時候，榮家好像是可以拖延時間，來收集更多的符紙，榮家是不是出事了？”
他讚賞的看我一眼，說：“不錯，還有些腦子。”
我瞪他一眼。
“榮家的道法秘籍丟了。”他說。
“他自己的秘籍丟了，就來搶別人的道法？”我十分嫌棄。
韓正寰解釋說：“榮家道法歷史悠久，族中弟子修習道法的時間很長，現在已經形成完整的體系，會根據弟子的體質來安排他們修習不同的道法，這樣一來，說是物盡其用，但時間久了有些道法不適合一般人修習，也就漸漸沒落，這次他們丟的便是一直無人修習的禦鬼之術。”
“秘籍一丟，也就代表著他們族中再也無人知道禦鬼為何物，所以他們這次搞了這麽一出，也就是想要從來參加比武的道士裏，看看有沒有人修習禦鬼之術。”
我一聽，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禦鬼之術，這不是齊家的拿手好戲嗎？
看出我的疑問，韓正寰解釋說：“齊家的禦鬼之術更多的是煉鬼，而榮家的卻是真真正正的馴服，相傳修習這種術法的道士遇見鬼怪，根本不用出手，只憑話語就可以讓厲鬼俯首聽命。”
我了然，齊家是把死去的族人變成厲鬼，讓他們永生永世的存在，平時驅使時，更多的是靠著鬼魂對於活人的忠心和血緣情感，但這明顯不是長久之計，不然齊家的鬼魂也不會暴亂，更不會有驅鬼人的出現。
看來榮家讓道士們拿著符紙去換吃喝，八成是想看著符紙再對比著比武時道士的身手，來分析是否有修習過禦鬼之術的道士進來。
我正想著這事，外面傳來吵鬧聲，我剛開門，就看見夏梅哭著跑過來，看見我，夏梅剜了我一眼，捂著臉跑了。
齊洵神色不明的站在他房間門口，手掌上紗布滲出血來。
看見我，他對我笑笑，回屋關門。
白影也聽見聲響出來，小聲跟我說：“夏梅最近變了很多。”
我讚同的點頭，確實變了很多，現在她好像越來越拎不清，有點胡攪蠻纏。
“所以說，愛情是個害人的玩意兒。”袁圓抱著刀，面色淒然。
白影翻個白眼：“我看你是擺脫不了母胎單身，心理扭曲。”
袁圓委屈的看她一眼，抱著大刀進屋了。
當晚，榮九爺帶著人，擡著一副棺材過來，棺材放進屋裏，一股冷氣從裏面溢出來。
我掀開棺材蓋子，往裏一看，瘸子的屍體還被冰在冰塊裏，天氣很熱，那冰卻一點融化的趨勢都沒有。
榮九爺笑著說：“現在是我有求於你，東西給你帶過來了，萬獸符可以給我了麽？”
我低頭看了瘸子好幾眼，然後合上棺材蓋，問榮九爺：“你說我是半個榮家人，這是什麽意思？”
“你姥姥是榮家人，你媽更是別選為東岳城的護城神，你當然算是半個榮家人。”他說。
我心中驚詫，今天才知道我姥是榮家人。
可是，我姥既然是榮家的人，為什麽她前段時間還來找我，不讓我管榮家的事情？
我還想再問，卻聽榮九爺不耐煩的說：“你到底換還是不換？”
“換。”我忙著說。
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張金符，遞給榮九爺。
他沒接，“這就是萬獸符？你蒙誰呢？”
我把還在顫抖的左手擡起來，“這就是萬獸符，我剛從東岳城中調出來的。”
其實，這是韓正寰畫的萬獸符，雖然比不上東岳城裏面的，但唬唬外面的道士還是可以的。
而且，榮家現在一退再退，讓我更堅信他們一定出了問題，不然不會就這麽放過我，還拿著瘸子的屍體來跟我換萬獸符。
榮九爺這才接過符紙，但還是懷疑符紙是假的。
我拄著棺材，冷笑著說：“你要是不要就還給我，不要以為你現在有瘸子的屍體就能要挾我，左右瘸子現在都死了，逼急了我，我直接把這地方都燒了，收上瘸子的骨灰，還省了我把瘸子送到火葬場。”
我態度強硬，榮九爺居然沒生氣，反而把符紙收起來，說：“好，這屍體就當是見面禮了，按照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九爺爺。“
我冷哼一聲，沒理會他。
他也不惱，繼續笑著說：“陸冉，你早晚會親自來找我。”
他說完，轉身離開。
我皺眉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這事情太過怪異。
韓正寰皺眉，道：“看來榮家出了大事。”
半個榮家人，我摸著棺材，腦袋裏一直想著這話，這沒想到姥姥竟然是榮家人，既然她是榮家人，那她跟著我姥爺離開榮家，跑到我們村子去幹啥？
而且，我媽怎麽會變成東岳城的護城神？
我腦子裏亂糟糟。
聽說榮家把瘸子的屍體給送過來，還封在一塊不會化的冰塊裏，白影等人迅速來圍觀。
這幾個人經過激烈討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瘸子體內陰氣太重，所以冰塊才不會融化。
我翻個白眼，不想加入他們。
袁圓看我不接受這個解釋，越挫越勇，說是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明早告訴我答案。
我無奈扶額，好想告訴他，我現在對這塊冰為什麽不融化，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更想知道前段時間去往生門找我的瘸子是怎麽回事。
他們鬧騰了一會，看著我情緒低落，也就都離開了。
韓正寰坐在我旁邊，“想什麽呢？”
“我在想，瘸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納悶的說：“他的身體凍在這裏，那他那會怎麽會跑到往生門去的呢？而且，在往生門的時候，我帶他去醫院檢查過，那就是個正常人的身體。”
他在我背上輕撫著，也是沈默。
過了會，棺材裏突然刺啦一聲，我扭頭看去，發現棺材動了兩下，還沒等我站起來，齊陽突然推門進來，他動作很輕，進來後還對我做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手上拿著一顆珠子放進棺材裏。
棺材裏的聲音停止。
他嘴裏罵道：“榮家這群龜孫子，居然敢搶我的東西。”
我攥著棍子，冷冷的看著他，“這是怎麽回事？”
他說：“瘸子最近正發狂，我只能把他封住，等到他過了這段時間，我再把他放出來。”
我皺眉看著齊陽，一個多月不見，他看著蒼老許多，人也瘦了。
“瘸子為什麽會發狂？還有，你跟我媽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說著，走到門口，“今天這些事情，你要是不說清楚，別想走。”
他嘆息道：“你放心，我今天既然過來，就沒打算離開。”
他坐到凳子上，說：“其實……我等著跟你徹底說明白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不緊不慢的把他跟我媽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他在得知他只是他師父養著的，要給韓正寰破陣的工具後，心中氣憤，就偷偷跑了，正好在路上遇見我媽媽，倆人就看對眼了，本來兩個人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的過日子，誰知道榮家找上門來，把我媽強行帶走。
他悄悄跟上去，本想找機會把我媽給救了，誰知道在過暗河的時候，被榮家發現，直接淹死在暗河裏，在他死之前就知道我媽朝著他撲過來。
等到他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躺在岸邊，而暗河裏還有一具他的屍體，靜靜的飄著，也不會隨著水動。
他當時沒差點嚇尿，連滾帶爬的跑了。
他離開後回到齊家，計劃著再去榮家找我媽，卻不想他師父找上門，硬是逼著他去了我們村，他在那裏見到我姥姥和……我媽。
只是當時我媽並不記得他，他師父把我媽打暈帶到墳地裏，又給他下了藥，於是就有了我媽在墳地裏被鬼睡的謠言，然後我媽就懷孕了。
“當時我第二天就被師父帶走，關了整整一年，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媽已經去世，我知道是我自己害死了你媽，但為了找個宣洩口，還是把責任推到你身上。”
齊陽內疚道：“後來我在調查韓正寰的事情中，發現了榮家人的手筆，順藤摸瓜，發現你媽的魂魄被困在東岳城裏，而你姥姥就是榮家人，我不敢告訴你這些，當時你太弱，怕你知道太多，反而活不久。”
我坐到他對面，“你什麽知道的？”
他說：“就是姜健死的那段時間。”
我恍然，對，姜健是他的師父，所以給他下藥把我給侮辱的就是姜健？
靠，好像把姜健拉出來鞭屍。
我把他的話消化掉，又問：“那瘸子呢？”
他看著棺材，說：“他具體發生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瘸子就是當年道上有名的神童，他被我誤殺後不但不怪我，反而還安慰我，開導我，只不過我跟他去了乾坤後，他就瘋了。”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狂，變得陰狠狡詐，手段毒辣，道法還很厲害，上次我就是沒看住他，他就去把韓正寰的屍體給毀了，我事後問他原因，他也不說。”
齊陽搓著臉，“後來他交給我一袋珠子，說是他在發瘋，就讓我把他給封上。”
我擰眉看著棺材，只是進了乾坤就發瘋？
他在乾坤裏受了什麽刺激？
“丫頭，你進東岳城，你媽有沒有跟你說啥？”他問我。
我回神，笑著說：“有啊，我媽說你是個傻逼玩意兒，要抽你。”
他臉色一僵，呵呵笑著，“不會吧，你媽媽那麽溫柔的人，怎麽會要抽我呢。”
我凝著他的眼睛，“你都在墳地裏把人給睡了，還不讓你抽你？”
他耳根泛紅，說起我媽來，眼神明亮。
“那你下次再去東岳城，能不能帶我去？”他討好的說。
我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怎麽也想不到齊陽有一天居然會來討好我。
“不行。”我果斷拒絕，我想著他說的情景，跟我媽提起他的反應，還是有出入的，他應該是還藏了其他的秘密。
他看我態度堅決，黯然道：“那好吧，我先把瘸子帶走？”
我按住棺材，“既然是照顧瘸子，他怎麽會落到榮家手裏？”
他訕笑著，“這不是被榮家搶走了，他們想要利用這個要挾你，但又不敢對你下狠手，你跟你媽血脈相融，是最合適使用東岳令的人，他們讓你進東岳城，也就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在我肩上拍了兩下，說：“榮家現在已經快完了，他們這是再找你救命呢，以後你盡管為難他們，榮家人屁都不敢放。”
我心中一凜，問他到底是什麽事情，他說我要是感興趣可以去榮家看看。
然後他對著韓正寰哼哼兩聲，用眼神威脅韓正寰片刻，這才拖著棺材離開。
我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
韓正寰突然說：“或許，我知道瘸子發狂的原因。”
我擡眼看向他。
“在乾坤裏，瘸子第一次看見蘇特的屍體和魂魄，當時他是抱著她喊丫頭，他似乎把你跟蘇特當成一個人。”他說完，又忙著解釋說：“這件事我不是刻意要瞞著你，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揉著額頭，瘸子把蘇特當成我，不應該呀，他死的時候，我已經十三了，比蘇特大很多，絕對不會認錯。
韓正寰抱著我，“別上火，這些事情咱們慢慢查。”
我點頭，苦笑著說：“咱們兩個真是一家人，都是一堆的爛事。”
他輕笑兩聲，拍著我的背，我伸手抱住他的腰，“明天去榮家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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