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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一場戲,蠢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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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一場戲,蠢的是我

家主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沈聲道:“冷靜。”

我深吸口氣,努力壓制著身上的鬼氣。

他說:“你身上的鬼氣總是不去掉,也不是個事兒,以後要多默念門主留給你的那幾句話,有好處。”

我瞥他一眼,心想這時候了,還記得門主那兩句話呢。

城外哭嚎聲更大,我想了想,跟家主說:“你先等著,我去最外面看看。”

說完,不等他反應,我就朝著第三道城墻跑過去。

其實,我想的是,幫不幫他是其次,關鍵是跑到第三道城墻了,到時候還能趁亂逃跑。

可等我上去後,我就打消了這念頭。

護城河外面放著一排的棺材,裏面躺著的不是屍體,而是一張張紙人。

在第一道城墻處往外看,是鬼氣滔天,但來這裏一看,卻一絲鬼氣都感覺不到,只在耳邊縈繞著淒厲的哭喊。

齊屠帶著人站在城墻上,見我過來,臉色一沈,“你來幹什麽?”

我回頭看著他身邊的人,頓時被嚇的腿軟,這些人不光是穿的跟他一樣,就是那蒼白的臉色都跟他一樣。

白臉,紅唇,青血管,看著十分滲人。

“我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我說。

我這話剛說完,外面的哭聲突然停止。

我轉頭往外看去,就見一人從十三身後走出來,是個幹瘦的小老頭。

但那雙眼睛,陰詭恐怖。

我嚇得不行。

他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嘴巴動了動,不知跟十三說了句什麽,然後躺到最近的棺材裏,棺材蓋合上。

十三冷笑兩聲,跳上棺材,說:“今天,讓你們見識一下,你們齊家祖先的厲害。”

我先是不明白,等看見那懸在正上空的鬼氣往下壓的時候,才明白,他們這是控制了齊家這麽多年死去的魂,來攻擊齊家城。

齊屠臉色很難看,手腕上的紅線愈加鮮紅。

突然,那棺材裏的紙人全部跳出來,從裏面鉆出一道道黑氣,朝著城上湧過來。

齊屠大喝一聲,帶著人跳下去,紅線飛舞,身子優美仿佛在跳舞一般,但紅線所到之處,哀嚎聲起。

可惜,齊屠等人雖然厲害,可只有十幾個人,很快就顯出劣勢來。

城裏,那些人瑟瑟發抖。

我嘆息一聲,拿出根繩子,順著爬下城樓。

鬼扇不頂用,我就用身上的符紙來跟他們打。

盯著十三那邊,我冷笑一聲,剛拿出一張金光符來,卻不想鬼扇從兜裏自己飛出,在空中打了個旋兒落在我手上。

鬼扇落地,我腦袋嗡的一聲,我身體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朝著十三那邊沖過去。

十三輕蔑的看著我,仿佛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心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發現我根本進不了他的身。

我能跟感受到,鬼扇越來越興奮。

這時,一道身影急速的奔過來,只能砰地一聲,一掌拍在十三腳下的棺材上。

棺材蓋子上立馬出現幾道裂紋。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土樓裏給我魂珠的老太太,齊洵他奶奶。

她冷著臉,還想再補一掌,卻不想棺材裏伸出一只手,直接揪住她的脖子。

我一咬牙,想要過去幫忙,卻被十三攔住。

他手上戴著那個鷹爪,找找要掏我的心。

我用鬼扇抵擋,左手從腰後掏出一把匕首來,虛晃一招,匕首直接朝他心口紮過去。

在他用鷹爪擋住的間隙,鬼扇已經捅進他的肚子裏。

他瞪著眼睛,“靠,你把扇子當刀子捅?”

我冷笑著,“我樂意。”

為了出氣,我還把扇子擰了個圈,然後狠狠的替他一腳,刀子直接給他抹了脖子。

他摔在地上,到死都想不明白怎麽會被我捅死。

我哼了聲,好歹我也被杜衡和齊洵特訓過去的,會弄不了你?

就在我跟十三打架的空檔,齊洵奶奶已經能夠被那只手掐的要斷氣,我把鬼扇收起來,跑過去,到底直接插進那只胳膊裏。

一刀子下去,沒見血。

我頭皮一麻,臥槽,咋沒血呢?

不過,那只手也松了齊洵奶奶,縮回棺材裏,同時棺材蓋炸開,那老頭從裏面跳出來。

雙眼泛著詭異的紅,盯著我。

不知怎麽的,我一看見他的眼睛,就從心裏湧出恐懼來。

齊洵奶奶咳嗽著擋在我跟前。

齊屠他們被紙人圍住,現在就剩下七個。

他們是生生的被紙人糊臉上捂死的。

那老頭剛要出手,裂魂刃帶著破風之勢釘在他身上。

我心中狂喜,韓正寰來了。

轉頭,果然看見韓正寰正往過跑,身邊跟著齊洵。

來到我跟前,他看著那老頭,“他在哪?”

他?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頭本來是滿臉的怒容,聽見韓正寰的話後,臉上的表情迅速僵硬。

那老頭突然翻白眼,哐當一聲,摔回棺材裏。

我伸脖子一看,就見那老頭嘴唇青紫,膚色蒼白,一副已經死了很多天的樣子。

我仔細回想著他剛從棺材裏跳出來的樣子,雙眼不由得睜大,當時我只註意他的眼神,根本沒顧上看他的皮膚,他這分明就是死了很多的模樣。

韓正寰把我拽到齊洵身邊,“好好等著我。”

我點頭。

他拿著裂魂刃,劃破手心,淩空畫了道往生符,腳踩罡步,默念咒語。

哭嚎聲減弱,原本上躥下跳的紙人都飄到地上。

“急急奉九天玄女律令攝!”

他大喊一聲,那道血符直接散開,哭嚎聲瞬間停止,同時韓正寰雙手結勢,五瓣蓮出現他手上,那些鬼氣都被吸進五瓣蓮裏。

等到一起恢覆正常後,我已經一身都是汗。

他籲出口氣,從地上站起來。

我忙著迎上去,“你還好嗎?”

說話間,仔細的打量著他,發現他臉色還算正常,這才松了口氣。

他摸著我的頭,說:“我還好。”

我笑笑,撲到他懷裏,抱著他的腰。

“韓正寰?”齊屠走過來,道。

“是我。”韓正寰回道。

經過一場戰鬥,齊屠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臉上的血管都跟要跳出來一樣。

他微微點頭,“進來吧。”

說完,朝著城樓上一揮手,就有人把城門打開。

我走到韓正寰身邊,跟著他一起進去。

家主把我們迎進去,看見韓正寰他很驚訝。

“真沒想到,你竟然找了過去。”他說。

韓正寰抓著我的手,淡笑著說:“很簡單,有齊洵在。”

我看見家主的臉光速的黑了,等著齊洵,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揍他一頓。

齊洵跪到地上,磕頭說:“家主。”

他哼了聲,“我可受不起你的禮。”

齊洵抿唇,也不起來,最後還是他奶奶把他從地上給拉起來。

“家主,你們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嗎?”我試探著說:“你有沒有想過出去生活?”

要是把他們安排進往生門裏,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不可能。

他表情晦暗不明,半晌感激的笑了,“想過啊,不過這事需要好好的計劃一下,這樣,讓齊屠帶你們去鬼城看看,我帶人收拾東西,咱們今天就出去如何?”

我一怔,心想這家主也是個急性子。

“好。”我應道。

齊屠也應應了聲,帶我們離開。

我心裏疑惑不已,問齊屠:“鬼城是什麽?”

他高深莫測的說:“那是地獄,我本想將你丟進去,奈何家主不準。”

我腳下一絆,差點摔倒地上。

韓正寰牽著我的手,在我手心摸了下,我忍不住笑了,握緊他的手,小聲說:“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他道:“想找你還不容易嗎?”

我撇撇嘴。

我們剛從走出城,齊洵奶奶突然說:“你們先去,我去找家主說點事。”

我有些詫異,“要說什麽事啊?”

齊洵奶奶笑了兩聲,面上懷念之色甚重,說:“我和家主幾十年未見,有些話想要單獨說,你們先去鬼城。“

我感覺現在的情形有些不對勁,我們去鬼城,倒像是去鬼屋參觀一樣。

齊洵和韓正寰對視一眼,剛要反對,齊洵奶奶就笑著拍著齊洵的肩膀,說:“快去吧,我得跟家主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處置紅英,還有我們出去後能幹啥。”

她這麽說,我們再也說不出來啥,但總感覺很怪異。

她走到城門前,回頭看齊洵一眼,笑著朝我們揮手,然後轉身進去。

“壞了。”齊屠突然驚呼一聲,紅著眼睛要往城裏跑,可剛走到城門前,裏面升起一陣濃煙,片刻後,城門上開始出現大火。

這裏的房子都是石頭房,根本著不了火,現在這煙只可能是有人親自點的。

齊屠直接跪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城裏。

我後知後覺,家主這是帶著城裏的人自殺了?

齊屠以頭觸地,跪伏在地上,聲音哽咽,“齊家人,縱使如今殘疾者居多,也心高氣傲,與其灰溜溜的逃出去,寧願燒死在這裏。”

他說著話,也要朝著城內跑,齊洵拉住他,紅著眼睛說:“家主讓你出來,就是讓你活著跟我們出去,你敢不遵令?”

他揮開齊洵的手,斥了聲叛徒,到底是沒再往前。

我楞楞的看著滿城的濃煙,半天才反應過來,就這麽死了?

這城裏的人,我連面都沒見過,就這麽死了?

而且,沒人掙紮,甚至連個哭喊的人都沒有,他們竟然這麽平靜的接受了?

我靠在韓正寰懷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就是十分懵逼。

從我進來,就好像被帶入一團迷霧裏,就在我覺得自己看透的時候,轉眼又被蒙上一層的紗。

城裏火勢越來越大,齊屠跪地磕了三個響頭,起身跟我說:“走吧,我帶你們去鬼城,或許能找到你們想要的答案。”

齊屠口中的鬼城就是位於乾位的石頭城,走近一看,我才發現這裏只有空架子,裏面沒有任何房屋,倒是城墻上密密麻麻的畫著符咒。

齊屠解釋說:“這裏是歷代祖先的居所,同時也是驅鬼人的訓練地。”

“驅鬼人……”我看向他,“你們叫驅鬼人?”

他點頭,說:“對,我們就是驅鬼人。”

看見這地方,齊洵竟然手抖一下。

“呵,看你這樣是記起來了,當初你三個哥哥用自己的命換你活著,你卻轉眼就背叛了我們。”齊屠恨恨道。

齊洵已經恢覆那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道:“我從未忘記,卻也從未後悔。”

齊屠氣的臉色更白,難得暴躁的要揮拳打人。

我上前攔住他們,“咱們先去參觀吧,不是說要參觀麽。”

在這裏被他們當成傻子玩了好幾天,現在居然給我了領導的特權,帶我參觀鬼城。

齊屠跟齊洵互瞪著,最終先別開眼,帶著我往鬼城裏走。

鬼城裏面空蕩蕩的,只在最左邊的角落有幾個草棚子。

我往裏看去,瞬間驚住,在裏面躺著七八個小男孩,都是正常的男孩,按理來說在這裏應該是異常寶貴的,但現在就像個畜生一聲,被扔在這裏。

而且,仔細一看,這些男孩已經全部沒了呼吸。

齊洵雙拳握緊,看到這裏,轉身離開。

齊屠深呼吸好幾次,才看似鎮定其實聲音都在發抖的說:“這就是我們小時候的生活,日日與鬼為鄰,而且每天都會被餵食一中特殊的符水,煉成如今的模樣。”

我詫異的看向他,他卻恍若未覺,接著說:“驅鬼人,最厲害的不是招式,而是血肉,我們血肉就是最厲害的法器。”

我聽後一楞,隱約明白為啥剛才那些紙人攻擊他們,是直接跳到他們臉上,把他們給糊死,不見一滴血。

他擡起胳膊,我仔細看去,發現他手上的紅繩竟然是從他的血管裏長出來的。

我心驚不已。

他笑笑,不再說話。

我不由得靠到韓正寰懷裏,腦袋裏回想著他剛說的話,那番血肉武器論的話,想起我的血,心突地一抖。

韓正寰低頭,擔憂的問:“怎麽了?”

“沒事。”我說。

從鬼城裏出來,我好奇的問:“那在離位的那房子是幹啥的?”

齊屠動作一頓,說:“其實,我也沒進去過,那是齊家的禁地,沒人能進去。”

我摩拳擦掌,“去看看唄,沒準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到時候能帶走就帶走,不能帶走就毀掉,絕對不能留著給壞人,對不?”

齊屠不太明顯的笑了聲,說:“行啊,家主讓我跟著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被他笑的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韓正寰把我拉到懷裏,淡淡地說:“你不用跟著她。”

齊屠不搭理韓正寰。

我壞笑著,抓著韓正寰的手,“吃醋了?”

他摸著我的肚子,“孩子都有了,吃什麽醋。”

我嗔他一眼。

來到離位的石頭城,我發現這大門竟然沒上鎖,我心裏一沈,推開大門,再也不敢往前走。

在這房間裏,竟然掛著一排一排的人,跟我們村過年殺雞那樣,吊著腿,倒掛著。

而且,這裏的人都是頭大身子小。

我看著裏面望不到頭的屍體,腿直哆嗦。

齊屠睨我一眼,“還進去麽?”

我搖頭,“不進去了。”

他笑了聲,直接在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進門裏,“都來了,怎麽能不進來呢。”

韓正寰輕咳一聲,把我攬在懷裏,靜靜的看著齊屠。

齊屠松開我,眼中冷意更深,不過沒再為難我。

我跟韓正寰順著這兩排屍體中間的往裏走,片刻後齊洵跟上來。

走到最裏面,是一面墻,上面畫著一顆長著獠牙的大腦袋。

韓正寰走到一具屍體下面,打量半天,片刻後了然道:“原來如此。”

我湊近他,“怎麽了?”

他解釋說:“這便是貪吃鬼的由來,我一直以為貪吃鬼是被道士由鬼煉化的,但現在看來,他們也是普通鬼魂,這些屍體,骨骼都是正常的,應該是被人餵食了什麽東西,變成這副模樣。”

我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太對勁,“可是,杜芙不是這樣的,她就是從正常的鬼,變成那樣子。”

他在我腦門上敲了下,“不是所有的鬼魂都可以變成那般模樣。”

我想了想,確實也是。

原來貪吃鬼就是正常的鬼,以前白害怕了,我無語的想。

“韓正寰……”我驚呼一聲,轉身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激動的說:“老鬼,我想通了,不對……”

我說完這話又覺得剛剛通暢一些的思緒被繞進死胡同,“當初你被分魂,齊家出了大力氣,不但用到了他們的聖火,很可能還用到了他們煉鬼的方法。”

“上次在道法昆侖上見到的那黑霧人,他似乎很看重齊家的聖火,明明跑了,還特地回去找聖火,而且杜芙現在投奔了他,跟他是一波的。”

“貪吃鬼也是聽他們的話,我們又在這裏找到了貪吃鬼的屍體。”

我雙眼一亮,“韓正寰,他們有關系,這些人就算是不是一波人,他們肯定也知道對方。”

說著,我抓著他往齊家城跑,“快去把家主救下來,他肯定知道這裏面的問題。”

之前我就以為他是不想出去,是覺得齊家沒落成這樣出去丟人,現在這麽一想,他明明就是想要隱瞞什麽東西。

還有齊洵奶奶,她都出來了,卻又跑回去,這不是找死?

她進去之前的表現,很清楚的看出來她知道家主要幹什麽,可她沒阻攔,甚至要跟他一起死。

我懊惱的拍拍腦袋,這幾天真是被他們繞糊塗了,我慣性的以為家主是個智障,現在一想,他很可能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讓我覺得他這人比較智障,等到他之後再做這件事,就順理成章。

韓正寰拉住我,說:“別去了,已經晚了。“

我急得原地跳腳,這麽好的機會,我只要自聰明一點,我就能成功了。

他把我拉到懷裏,說:“晚了。”

我一怔,著急的抓著頭發,蹲到地上,恨死了自己的蠢,到現在我才明白,所有人都不傻,只有我自己蠢。

他蹲到我跟前,看著我的眼睛,說:“沒關系,他只要對我們還有所求,就還會再出手,下一次,就不會這麽簡單。”

我委屈的嗯了聲,啞著聲音問他:“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不對勁兒的?”

他道:“在門口看見這些屍體後。”

我氣的不行,想要找齊屠,卻發現他不知道啥時候已經離開。

“我們趕緊出去,我要找齊屠。”我咬牙說,他現在是這裏唯一活下來的人,他肯定知道些東西。

可等我跟韓正寰出來,就看見齊洵我這心口坐在地上,見我們出來,虛弱的笑笑,“我打不過他,他已經離開。”

我忙著跑過去,確定齊洵的傷沒傷到要緊地方,只是短時間無法正常行動後,這才松口氣。

我發愁極了,恨不得薅掉自己的頭發,這幾天真是被人耍著玩。

想要的真相就在眼前,我卻自己生生的錯過。

我們又把這掛滿屍體的房間查了好幾遍,確定沒其他的線索後,這才離開。

在往外走的時候,正好路過營坊,裏面的女人和看守都被殺死。

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七八個月份的女人竟然直接被剖開肚子,生生的把孩子給弄了出去,不知道帶到何處。

我看的胃裏翻滾不已,正要走,聽見我之前住的屋子裏有敲擊的聲音,很輕。

我跟韓正寰對視一眼,走進去,發現是我開始躺著的石板床下。

韓正寰上去,一腳就把上面的石板踢開。

我往裏一看,就發現裏面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滿眼驚懼的看著我們。

看見我們,她明明很害怕,卻只敢委屈的癟癟嘴巴,也不敢哭出聲。

這怎麽還藏著個孩子?

想了想,我笑著上前,剛要伸出手把她抱出來,她就縮到角落裏,正好揣到旁邊的盆子,裏面的糞便撒了出來。

這靠墻的位置,之前是躺著那個從來沒說話的女人。

剛才在院子裏時,我看見她了,她也是被剖腹的女人之一。

齊洵嘆口氣,說:“帶回去吧。”

我點頭。

不管她的母親是誰,能在這裏把孩子藏到床底下,藏到七歲,真的很了不起。

齊洵把孩子從裏面抱出來,貼心的用塊帕子給她擋上眼睛,這才往外走。

我伸手摸著這孩子的手,很瘦,就是皮包骨,衣服上都是土。

再次走到齊家城外,裏面的火還在燒,我氣不過,看著城墻上還沒被燒掉的繩子,順這繩子爬上去,看著城裏的場景,不由得再次鎮住。

這裏面,房屋根本沒燒到,就是城裏的人聚集到一起,點火自焚。

屍體被燒焦,但還能看出來,他們死態安詳,都是坐在地上,沒有逃避的動作,似乎坦然接受這一結果。

我看了半天,最後跳下城墻,跟著韓正寰他們離開。

走出這片童山,我納悶的問:“他們把我弄過來,是要幹什麽?口口聲聲要我的孩子和門主留下來的那幾句話,可最後都沒有要。”

韓正寰說:“他們想要的是毀滅。”

我不由得一震。

韓正寰和齊洵是開車過來的,來到最近的城市,先給那女孩做個檢查,然後把齊洵的傷口包紮好。

女孩的全身檢查做完,我們才知道這女孩現在還不能說話,沒人教過她。

也不具備行走能力,缺乏營養,骨頭很軟,還沒有一歲的小孩骨頭硬。

給孩子辦理了住院手續,齊洵表示他可以留下來照顧孩子,順便養傷。

這次,我沒做決定,轉頭看向韓正寰,經過齊家的事情,我深刻的懷疑自己的智商。

韓正寰點頭同意,說在這裏休息一晚,第二天帶我回往生門。

晚上,我和韓正寰守在女孩的病床前,她現在已經不怕我們,正瞅著我們,眼珠滴溜轉著,朝我羞澀的笑笑,很可愛的模樣。

我摸摸她的腦袋。

等女孩睡著後,我跟韓正寰站到樓道裏說話。

“齊屠,他跑到哪裏去了?”我郁悶的說,在進離位的那石頭城時,我就應該覺察出不對勁,可我當時偏偏什麽都沒想。

他把我摟到懷裏,安慰道:“沒事,你要想開點,你的智商吧……”

我捶了他一下。

“齊家主自焚之前,定是做了周全的安排,齊屠應該是有別的事情。”他說。

我把頭埋在他懷裏,悶聲說:“他們費盡心思的把我抓過去,為的就是把鬼城裏的人引出來,對不對?”

後半句我沒說,把那人引出來,鬼城裏的厲鬼傾巢而出,他們才有機會把這次祖宗鬼都給超度。

韓正寰能找到我絕對不是偶然,定是家主從中作梗。

怪不得,當初齊屠帶我在山頂上看的時候,我就感覺鬼城和齊家城看似同在八卦陣中,互相拱衛,其實也在對立著。

這幾天的生活,就是一場戲啊。

他扣著我的腰,淡笑著道:“我們總能抓到那人。”

我點頭,有些擔心的問:“韓正寰,不會真的有人盯上我的孩子吧?”

這幾天,家主說要我的孩子,是個由頭還是真的有人盯上了我的孩子?

“盯上咱們的孩子做什麽?”他無奈的說。

我心中稍安,看他這反應,那就沒有了?

只是,我低著頭,並沒有看見韓正寰眸中的陰冷。

“丫頭,你知道麽,我小時候總做一個夢,夢裏有很多孩子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裏,每天只從窗戶上照進來一點陽光。”他聲音很輕,風一吹就能散,“我就坐在那些孩子中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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