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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丫頭,我心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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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碰到我的身體,杜芙瞬間就蔫了,直接從我的身體裏彈出來,搖晃兩下,再次回到包裏。

離我最近的兜帽男冷笑,“放了他,不然我讓你給他陪葬。”

楊子夏似乎看到希望,再次趾高氣揚起來,附和道:“對,感激把你的刀子拿走。”

把刀子拿走,那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我把手緩緩伸進兜裏,拿出我事先準備好的鬼代符,起勢,念咒,一氣呵成。

下一刻,我的身體突然擡起手。

兜帽男一驚,松開我,跟同夥眼神一碰,其他人纏住我的,而剛剛說話的那個朝著我抓過來。

我把楊子夏從床上拉起來,赤紅著眼睛說:“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呃”

話音剛落,那人就已經來到我面前,卻不是攻擊我,而是食指在楊子夏頭上一點。

他倏地睜大眼睛,雙眼通紅,眼中滿是血絲,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直挺挺的往後倒。

我後背一涼,忙著松開他,楊子夏摔在床上,已經斷氣。

在他的額頭上,一道黑色的霧氣閃過。

我腿肚子不由得發抖,這是咋回事?

慢慢的退後兩步,擡眼看向兜帽男。

“哎喲我的天,妹子,你咋總是害我,他們哪是我惹得起的。”鬼大姐抓狂說。

我現在哪顧得上她,在我不遠處這兜帽男正死死地盯著我。

半晌,他哼笑一聲,聲音嘶啞尖細,如果他翹著個蘭花指,我會覺得他就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

“退,記住,楊子夏是她殺的。”他指著我說。

我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突然沖過來,卻不是要殺我,而是跟我搶我手裏的刀子。

一跟這人交手,我就知道,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他幾下就制住我,從我手裏把刀子搶過去,反手就插進楊子夏的身上。

然後一揮手,他們朝著窗戶跑過去,身形緩慢消失。

我站在楊子夏的床邊,看著他身上的刀子,身體不住的發抖。

鬼大姐控制著我的身子走過來,拍拍我的肩:“本來我還想搶走你的身體,現在還是還給你吧,畢竟你要進局子了,我可不想剛從地獄業火中出來,就進局子。”

說完,我眼前一黑,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回到我的身體。

楊子夏的傷口不住的往外流血,我心跳越來越快,不知道該怎麽辦。

“哎呀,你咋這麽傻呢,趕緊跑啊。”鬼大姐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我聲音發抖的說:“跑啥,刀子上有我的指紋。”

鬼大姐沈默片刻,嘆氣說:“看在你給我不少供品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次。”

說完,一道虛影出現床邊,一揮手,一道陰風吹過,同時屋子裏有一股燒焦的糊味兒。

“行了,指紋我給你弄掉了,等我弄個鬼打墻,你趕緊跑,哎喲,太陽燒死我了。”鬼大姐吸著冷氣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哦,”

我應了聲,忙著從地上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你為什麽要幫我?別跟我提供品,你都活了那麽久,會在乎那麽點東西?”

我一直很奇怪,為啥我經常把她給招上來?

總不能幽冥就她一個閑著吧?

鬼大姐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只要你以後在你男人那裏給我說個好話,吹吹枕邊風,就行。”

我沒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妹子,你到底跑不跑?我這還著急回去呢,上面陽氣重,燒的我好疼。”鬼大姐訴苦說。

想著現在的情況我,我一咬牙,在鬼大姐的幫助下離開醫院。

現在扇子被齊爺爺拿走,楊子夏被殺,葉勳昊突兀的出現又被兜帽男們抓走,這樁樁件件,我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在街上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我找了家小旅館住進去,先留下來看看情況。

而且皇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首領會派誰來解決。

齊爺爺應該已經把我出現的痕跡抹去,但能瞞過他們嗎?

我躺在床上,愁得慌。

不知道啥時候睡了過去,是手機的鈴聲把我吵醒,打電話的人趙庭偉。

我一看時間,淩晨一點。

他給我打電話幹啥?

我直接掛掉,沒過一會他又打過來,我又掛掉。

片刻後,手機屏幕亮了,一條短信,寫著:丫頭,接電話。

這是韓正寰?

我心中一喜,剛要回撥過去,他打了過來。

一接起,說話的人卻是陸長風。

他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時間,先是劈頭蓋臉一頓罵,然後讓我去皇都找他。

我想要說不,他已經掛掉電話。

怎麽是陸長風?

我嘆口氣,到底還是驚動了陸長風,不過趙庭偉也跟著他一起過來了?

我收拾好包,退了房,往皇都走,路上連頭不敢擡,生怕被人認出來。

到了皇都之後,陸長風正站在門口。

“姥爺”我走到他跟前,低頭看著腳尖,不敢擡頭。

他冷哼一聲,揪著我的耳朵給我揪到皇都七樓,這是組織臨時給他安排的房間。

現在皇都的火已經撲滅,除三樓外其他樓層沒受影響,所以簡單收拾一下,晚上又開始營業。

“給我老實說,你跑這裏幹啥來了?還穿成這樣,你說說你想幹啥?”陸長風甩給我一堆的照片,正好是我被楊子夏擁著進門的照片。

臥槽,居然被認出來了。

我看著照片中臉白的跟鬼有一拼的女人,特別不想承認那是我。

我用腳尖搓著地,小聲說:“我就是聽人說齊爺爺在這裏,我想要來找他,問問齊陽的下落。”

陸長風從鼻孔裏哼一聲,“編,你接著編,丫頭,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從你嘴裏就聽不著一句真話。”

我吸著鼻子,低著頭沒說話。

他語重心長的說:“丫頭,你趕緊說實話,這些照片已經有人交給首領,要是每個合理的解釋,這事你說不清。”

“說不清就說不清,大不了我不在組織裏待。”我賭氣說。

我過來的目的我也想說,可是我一想到他們煉化道鬼的方法竟然獨然真人傳下來的,而且首領還是獨然真人的徒弟,我就不知道如何開口。

況且,還有楊子夏被殺的事情,我感覺自己被人推進漩渦裏,無法脫身。

“你”陸長風氣的不行,伸手在我肩上打了下,雖然沒用力,但正好碰到我的傷口,我疼的身體一抖,咬著牙才沒叫出聲音來。

“陸爺爺,或許小冉就是過來玩玩呢,你看她也累得不行,就先讓她回去休息。”趙庭偉從裏間走出來,淡淡的笑著。

陸長風看我一眼,冷聲說:“不用你管。”

趙庭偉也不生氣,依舊笑著說:“首領收到照片的時間肯定比你早,但他到現在都沒啥表示,就說明他不大在意,再說三層負責人齊老爺子,他怎麽說也是小冉的爺爺,肯定會給她說好話的。”

陸長風臉色有些松動。

趙庭偉接著說:“所以你不用著急,先睡會,也讓小冉回去休息一下,你看她臉色白的。”

陸長風看我幾眼,最後擺擺手:“行了,那就回去睡覺吧。”

我瞥了趙庭偉一眼,轉身為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問陸長風:“姥爺,齊爺爺現在在啥地方?”

“我哪知道,你別操心了,回去睡一覺,明天趕緊滾回去,真是要氣死我。”他沒好氣的說。

我沈默片刻,又問他:“姥爺,你一直都知道組織是用皇都謀利,是嗎?這裏的風水局,你就當不知道?”

他聽後直接跳腳,沖我嚷嚷:“這都是誰告訴你的,趕緊回去,這裏的事情不用你管,過一段時間你就跟著杜衡他們去集訓,不達標不準回來。”

他這種反應說明一切。

我勾唇苦笑,沒再說啥,關門離開。

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跑出去,路上我攥著拳頭,趕緊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走。

他知道,他們都知道。

別說是陸長風,怕是杜紅光都知道這些事情,但他們都是默許縱容,根本不管。

我正憤怒的時候,突然被人扯住胳膊,往身後的巷子拖去。

我心裏一驚,反手劈過去,同時擡腿,膝蓋朝著他下腹頂過去。

“是我。”韓正寰的聲音響起。

我的力氣不由得一松,直接被他拉進巷子深處,抵在墻上。

我擡眸看去,就看見韓正寰正淡淡的笑著,而趙庭偉倚在一邊的墻上。

“韓正寰”我叫了他一聲,下面的話哽住,不知道該說啥。

“嗯,我在,別怕。”他把我扣在懷裏。

我慢慢的伸手抱住他,手腳竟有些發抖,委屈的說:“我差點就見不著你,我當時特別害怕。”

說著,眼睛就紅了,我深吸兩口氣,把眼淚憋回去。

他在我背上輕拍著,“我來了,沒事。”

我把頭埋在他懷裏,現在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情來,有一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隨時都能被紮死。

關鍵是,我還不知道為啥會這樣。

我好像被杜芙推入個死局,跌跌撞撞,隨時都會丟掉性命。

韓正寰在我的腦門上敲了下:“這次記在心裏,以後切不可如此莽撞,懂嗎?”

“嗯。”我應了聲。

他無奈嘆氣。

我抱著他的腰,心終於定了下來,這幾天差點把我嚇死。

我剛想跟他說這幾天的事情,他突然面色一凝,低聲道:“有人過來,別叫錯人。”

說完,他的身影飄入趙庭偉的身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趙庭偉擁入懷中。

巷口,十幾個人走過來,個個拿著棍子。

我想要跑,卻被韓正寰給抱著,動彈不得,他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你不是想要跟容想匹敵的能力,我帶你去找。”

他怎麽會知道?

我抵頭看著地上,無地自容。

“喲,這不是陸冉麽,竟然勾搭上趙家的公子。”方嬸冷笑著說。

靠,咋是他們?

“韓趙庭偉,咱們趕緊跑吧,我昨天剛把他們房子給燒了,要是被抓到,他們會弄死我的。”我小聲說。

韓正寰回道:“別怕,相信我。”

說完,看向方嬸,已經換上趙庭偉平日裏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當是誰,原來是方老板。”

方嬸冷哼一聲,“給我捆上。”

那十幾個壯漢跑過來,沒幾下就給我捆上。

她走到我身邊,拿著一把刀子拍我的臉,冷笑著說:“昨天不是挺厲害的,今天怎麽慫了,還敢燒我的房子。”

不過,她語氣雖然陰狠,但卻沒動手。

我諂笑著說:“昨天不是被逼急了,其實我挺膽小的。”

“膽小好啊,我正好有個事,這不膽小的人還真沒法幹。”說完,就吩咐人把我們扛上巷子口的面包車。

從始至終,我都沒反抗,不主要是韓正寰不讓我反抗,而是他們這些人除了拿著大棍子,每人手裏還攥著電擊棒。

這就尷尬了!

我以為他們要把我倆帶回房子,沒準還要放到鐵房子裏烤烤火,誰知道他們竟然是往市郊走。

我咽口唾沫,看著車窗外的夜空,腦海裏想起一句話:月黑風高夜,正好是殺人越貨的好時候。

等到出了市區,方嬸突然扭頭,淡笑著說:“陸冉,既然楊子夏死在你手上,那這件事就只能你來替我們完成。”

我心一沈,立馬問道:“你咋知道他死在我手裏?”

“道上已經傳開了,估計你們的首領也知道了。”方嬸笑的意味深長。

我突然想起那幾個兜帽男說過,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娘啊,他們就是這麽推的。

“方嬸,道上是啥?是所有的道士都知道了?”我試探著問。

“當然不是。”

我喘口氣,多虧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可是我這口氣還沒喘完,就聽她說:“基本上有頭有臉的道士都知道了,至於那些上不得臺面的,自然無從得知。”

我直接被嗆到,看來以後沒法混了,可是既然道上傳開了,為啥沒有執法人員來找我呢?

“不過這事有人給你壓下來了,你這命還真好,這麽大的事情都有人給你擔著。”她又說。

我疑惑的看她半天,突然想到一個人,扭頭看向韓正寰,如果不是他現在在趙庭偉的身上,我一定撲過去,狠狠地親他。

好感動。

可是,我還沒等我的激動過去,就聽他說:“不是我。”

我直接僵住,不是他?

方嬸突然大笑著說:“趙家雖然有點地位,但也沒辦法壓下這種事情。”

我有些蛋疼,不是韓正寰那是誰呢?

坐著車,我突然想起書畫店掛著的那張韓正寰的畫像,心思一轉,笑著說:“方嬸,為啥你們店裏要掛著韓正寰的畫像啊?”

老鬼臉色淡淡的,仿佛根本不知道我們在說啥。

她看我好幾眼,說:“當然要掛著,韓先生是我們這門派的祖師爺,祖上傳下訓示,一定要找到辦法把韓先生救出來。”

這話聽著,跟齊陽剛開始的調調的很像啊。

我更加好奇,“可是,我看你們也不會道法呀?”

“我們不修道,我們修的是心,只有內心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她說。

這話聽著是不錯,但放在這種情景下,真的很中二。

雖然心裏不大同意,但我面上還是很配合的點頭,“對,這話真對。”

她揚頭,憤憤地說:“組織裏那群人渣,竟然想要把韓先生永遠囚禁,我們怎麽會如他們的意,還有那個把韓先生分魂的人,若是讓我們找到,定要砍下他的腦袋。”

“是啊,可惜,我跟著姥爺找了十來年,就是沒找到那個人,等你找到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一聲,我不會跟你搶功勞的,我只要在他身上戳個窟窿就行。”我恨恨地說。

她看我一眼,面上浮起一抹冷笑,“你少裝模作樣,韓先生被分魂,跟你們的組織脫不開關系。”

我一怔,轉頭看向韓正寰,他淡淡的說:“看我幹啥,我又不怎麽參與組織的事。”

韓正寰分魂跟組織有關?

我還想問方嬸幾句話,韓正寰碰我一下,輕聲道:“點到為止。”

我沒再說話,沒過一會,車停下,書畫店的老板往裏面看一眼,滿意的點頭,跟方嬸說:“門已開,找人送他們進去。”

他說完,往車裏丟一張紙,“找到這東西,然後去村口石碑旁等著,我會安排人去接你。”

他說的時候,方嬸已經下車,留下開車的司機。

為了往司機送我們進去,他們又使起了老路子,跟司機說三十萬,送我們進去,以後他的孩子媳婦自然有人照顧。

司機應了,雖然手一直抖著,但還是啟動面包車,往裏開。

我發現,越往前走越黑,而且鬼氣漸濃。

車又往前開了十來分鐘才停下,司機下車拿著刀子把我跟韓正寰身上的繩子割斷,然後靠著車抽煙。

我問他啥,他都不說,但也不走。

韓正寰站在一邊,突然伸手把我拉到懷裏,只聽噗嗤一聲,那司機一顆煙抽完,竟然自殺了。

而且,他的血一流出來,四周突然有無數道黑影湧過來。

“走。”韓正寰說了聲,抓著我往前跑,邊跑邊拿出兩張符紙貼在我們身上,壓住我倆的人氣。

這符紙很是有用,那些黑影完全沒註意到我們,一股腦的沖向司機。

後面傳來一陣嚼東西的聲兒,我回頭一看,發現他們正在爭搶咀嚼司機的魂魄。

等到司機的魂魄完全被吃掉,在那堆黑影最後再次出現道影子,正是那司機。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啥書畫店老板要給他三十萬,還要許諾照顧他的家人了。

把我們送進來,就等於自殺。

想到這裏,我心裏越來越害怕,這裏到底是啥地方?

我跟著韓正寰跑到一間還算是完好的屋子裏,他在四面墻上,地上和頭頂都貼上符紙,這才讓我坐下。

“我能叫你名字嗎?”我小聲問。

他點頭,下一刻,他就從趙庭偉的身體裏出來,坐在我旁邊。

我緊張的抓著他的手,“韓正寰,這裏是啥地方?”

“屠鬼場。”他淡淡地說。

我被嚇的都結巴了,“屠鬼場?”

他點頭,面色覆雜的說:“你知道組織裏現在有多少道鬼麽?”

我搖頭。

“三萬,僅僅是組織裏就有三萬,這還不算其他的道教組織。”他說。

我被嚇直接站起來,三萬?而且還不算其他的道教組織?

我艱難的問他,為啥其他的道家組織會知道煉道鬼的法子,這不是獨然真人傳給首領的?

他冷笑著搖頭,說這煉制厲鬼的法子早就已經在道上公開售賣,一百萬不講價。

臥槽,一百萬?

給我一萬塊,我都覺得好多。

但是仔細一想,煉制道鬼的法子這麽重要,一百萬又有些低。

經過這些事情,我真的覺得組織很黑,為了撈錢居然不擇手段。

“這些事情,首領都不管嗎?”這話剛問出來,我就打了自己一下,蠢,獨然真人把這法子傳給首領,售賣的事情首領肯定是知曉的。

看來,首領也不是個好東西。

我躺倒草堆裏,嘆氣之餘把書畫店老板給的紙拿出來一看,發現上面畫了個黑漆漆的東西,像是石頭,但上面又有很粗的刺。

我問韓正寰這是啥東西,他說是鬼心。

“鬼嬰的鬼心?”我好奇的問。

他說不是,看著破房子外面飄過的黑影,沈聲道:“是道鬼之王的鬼心。”

我呵呵笑了兩聲,趴到韓正寰背上,郁悶的說:“老鬼,要不咱們偷偷跑路吧,鬼王的鬼心,聽著就好嚇人。”

他握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懷裏。

我嗷一聲跳起來,我手上的右胳膊正好碰到他的身體,疼的我直接飆淚。

他臉一黑,把我推到草堆上,要扯我衣服。

我死死地抓著領子,跟他打哈哈,“老鬼,現在是野外,搞這些不好。”

他瞪我一眼,強硬的把我的上衣給扒下來,等看到我上身青一塊紫一塊,擦傷還記仇,胳膊上被蓮香抓出來的傷口有些輕微的發炎。

他的手有些輕微的抖動。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我現在身體很壯。”我笑嘻嘻的說,想要把衣服穿上。

他突然低下頭,在我胳膊上的傷口輕吻一下,壓著嗓子說:“丫頭,你何必為我如此。”

我摸著他的臉,輕聲說:“你呢,又為何為我做那麽多?”

他擡頭吻住我,我閉上眼,抱著他的腰,眼淚掉進嘴裏,澀澀的。

“韓正寰,雖然現在挺煽情的,但你真的碰到我的傷口了。”我說。

他松開我,低著頭,用拇指輕輕的給我揉著身上的傷口,說實話,真疼。

想要跟他說別弄了,就聽他說:“活血化瘀。”

我閉上嘴,忍得滿頭大汗。

最初的疼痛過後,被他揉過的傷口有種燙燙的感覺,還不錯。

我枕著他的胳膊,不知道啥時候睡了過去,這還是我離開縣城之後,睡得第一個安穩覺。

等到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韓正寰已經回到趙庭偉的身體裏,正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嘴角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冷笑。

見我醒來,他又仔細的把我身上的檢查一遍,這才帶著我出去。

一出房子,我當即驚住,這地方昨天那麽恐怖,白天竟然還有人在種地。

看見我們走過來,正在刨地的大嬸停下手裏的農活,有些防備的後退幾步。

韓正寰笑著說:“大嬸您好,我是來找村長的,您能告訴我怎麽走嗎?”

大嬸也沒說話,轉身指著田地那頭的村子,意思在那村裏。

在她彎腰清理鋤頭的土時,我看見她的手上竟然紋著鎮魂符文。

“謝謝。”韓正寰禮貌道謝,帶我往村裏走,我想要問他怎麽回事,但剛張開嘴,就見他對我搖搖頭。

等到進了村子,我更是驚訝,這裏的人竟然都不說話,就連小孩子都這樣,偶爾看見剛出生的小孩,嘴上都敷著一種黑色的布,及時大哭也發不出聲音來。

韓正寰一路問下來,所有人都是用手指路。

我仔細的看著那些人的手腕,心中更是驚訝,十個人裏,倒是有八個紋著符文。

等到我們走到村長的家門口前時,身後已經跟了一堆的村民。

韓正寰敲開村長的門,一個到我脖子的老頭走出來,頭發已經花白,但精神還好。

他看見我們,眼中閃過凝重,但也有一絲解脫,側身往裏指指,意思是讓我們進去。

我和韓正寰往裏走,穿過足足六道門,每一道門上都刻著覆雜的符文。

我們走過一道,村長關上一道。

進入正屋後,村長把正屋的門上關上,看著我們,突然跪在地上,“總算等到了您。”

我看向韓正寰,這才發現他手上一直拿著塊玉佩。

他走到凳子前,從趙庭偉的身上出來,說:“起來吧,說說現在什麽情況。”

他起來,恭敬的站著,語速很慢,應該是很久不說話的原因。

我仔細的聽著,越聽心裏越驚訝。

村長說現在山裏的道鬼越來越來多,越來越厲害,有的居然能沖破村子裏的陣法,把小孩掠走。

最後,他很羞愧的說他們這代人道法學得不好,對抗不了山裏的東西,拼盡全力才能自保。

而且,這村裏的人都不說話,就是怕洩了陽氣。

我聽的一陣心驚,他們的陣法做的這麽精密,居然還是沒學好道法,只能自保,那他們學好的那幾代,該是如何厲害?

想想他們,再想想自己,一陣心塞。

韓正寰點點頭,神情很平靜,說:“把你們這一代的年輕子弟叫出來,現在進攻的時間已到。”

村長一聽,十分激動,笑著跑出去,大吼著說:“漢子們都出來嘍,咱們的苦日子到頭啦。”

他的聲音一落,村裏剛開始很平靜,但幾分鐘之後,一陣炮竹聲響起來。

我走到韓正寰身邊,詫異的問:“為啥他們那麽激動?”

他摸著我的腦袋,道:“新生。”

我撇撇嘴,他又開始跟我打馬虎眼。

二十來分鐘之後,村長領著十五個男人走進來,讓我驚訝的是這些人都不高,就是一米五左右。

我看著那些人,發現他們的道法造詣很好,少說也能跟陸長風一比。

雖然陸長風不是頂厲害的,但他們才不到三十歲,能到這地步真的很厲害。

這就是剛剛村長說的學得不好?

我震驚了。

這些人見到韓正寰很激動,眼中滿是期待和信任。

我暗暗皺眉,老鬼是怎麽跟他們熟悉起來的?

韓正寰看著這些人,面上很滿意,慷慨激昂的鼓勵他們一通,然後大手一揮,讓他們回去準備,說晚上六點集合,進山,直搗賊巢。

那些人大聲應了,然後離開。

村長更是激動,叫上他老婆去廚房,說是要做飯。

我把韓正寰拉到一邊,很嚴肅的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正寰揚著手中的玉佩,解釋說:“這是我無意間得到的信物,憑著這信物就能讓村裏的人跟著一起進山,去找鬼王。”

我沒有追問他口中的無意間到底是啥情況,我更關心的是這些人進山後,還有命活著出來嗎?

聽到這話,他面色幽深,說:“或許能活著出來,但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只有把山裏的鬼王殺死,他們才能自由的生活。”

我更加詫異,“為什麽?我從一進來就很好奇,這些人為啥不搬走?”

韓正寰目光幽幽,道:“丫頭,因為各種限制,這村子在地圖上找不到,他們被困死在這,根本出不去,因為入口有無數黑影守著,只要活人出現,必死無疑。”

我這才明白昨天他為啥要貼上符紙,遮住陽氣。

“韓正寰,第一個道鬼從何而來?真的是獨然真人煉化的嗎?”我好奇的問。

他冷笑著說:“獨然真人不過是個模仿者罷了,世上第一個道鬼與我同生。”

我後背心一涼,與他同生?

話說到這裏,他就沒再往下說。

村長和他媳婦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還特意殺了只雞。

他們越是熱情,我越是吃不下去,心裏始終想著韓正寰那句與他同生。

吃完飯,韓正寰把趙庭偉的身體處置好,然後開始準備符紙啥的。

我好奇的在一邊看著,等到他畫完,就開始教我怎麽用。

我不樂意學,他一在身邊我就不想動,懶得很。

他笑著說:“必須好好學,這都是你晚上要用的東西,我現在只有一魂,根本無法出手,關鍵時刻還得靠你。”

“啥玩意?靠我?”我從凳子上跳起來,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說我沒理解錯。

我心裏默默流淚,只能認真努力的學,畢竟現在肩上擔著責任。

等到晚上六點,收拾好東西,韓正寰牽著我,帶著我那十五個人雄赳赳氣昂昂的進山。

身後的人很激動,年紀最小的男孩問我是不是韓正寰的老婆。

我好半天才從默念咒語中抽回思緒來,點頭。

他有些失望。

我本以為這地方會跟我以前去的山一樣,裏面就是樹,然後有個墓,誰知道這裏往裏走竟然寸草不生,都是光禿禿的石頭,而且山勢陡峭,看著山坡上的石頭,我都有些懷疑那些石頭會掉下來。

並且,我們走的路越往裏面走越窄,山勢越高,大有一線天的味道。

我摸著胳膊,把拉鏈拉上,小聲的問韓正寰:“這裏面越來越冷。”

他點頭,把我摟的更緊。

我無語的翻個白眼,他領會到了啥,我是想說這裏面陰氣太重。

並且,這麽重的陰氣居然一個鬼都沒見著。

我剛想到這裏,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轉身一看,之前跟我說話的那個男孩半邊身子陷進石頭裏,臉色漲紅,好像是有啥東西在往裏拽他。

見他這樣,他身邊的夥伴卻沒人上前救他,瞧著他實在是掙脫不出來,離他最近的男人遞給他一把刀。

男孩的兩只腿都被拽了進去,他接過刀,哭著說:“如果能出去,以後秋收的時候記得幫我媽收玉米,她腿腳不好。”

說完,自己抹了脖子。

他一咽氣,直接被拽進石頭裏。

沒一會,那塊石頭的縫裏開始往外滲血水,看著賊嚇人。

韓正寰捂著我的眼睛,讓我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為啥不救他?”我紅著眼睛問。

他沒說,其他人也沒說。

我心情更加沈重,這地方可真是邪性,而且這裏的人都很怪。

又往前走了兩步,韓正寰突然臉色一沈,從兜裏那成一團紅線,把一頭扔給他們,“圍住。”

年紀小的人把年紀打的護住,接過紅線,從自己的腰上繞一圈,又傳給下一個人。

他們動作很快,應該是經過訓練的。

韓正寰緊緊地摟著我躲到裏面,旁邊還有幾個年紀大的人。

我粗一看,立馬明白了,他們這是年級小的,道法弱的圍成一圈,護著裏面厲害的人。

原本這山谷是很安靜的,就在圈子圍好的那一刻,陰風驟起,塵土飛揚,從兩旁的石頭裏鉆出一道道黑影,就跟我們在村頭看見的一模一樣,但這些更強。

他們不斷的朝著我們這個圈子沖撞,外圍的年輕人死死地頂著,從始至終沒人敢張嘴。

突然,我前面的年輕人慘叫一聲,身形一僵,沒了動靜。

我歪頭朝著外面看去,就見他的魂魄已經被撕碎搶食。

那些黑影沖擊了九次,身形一次比一次薄,等到最後一次,已經有些看不清他們。

最後一次沖擊結束,他們消失,眾人松口氣,而護著我們的年輕人死了三個。

只是這麽一會,已經損失四個。

但是收紅線的時候,先前遞刀給男孩的中年人說:“這次竟然還有活下來的,看來這段時間訓練的不錯。”

其他人也是很滿意的模樣。

一群瘋子,這些人都是瘋子。

我走到韓正寰身邊,真的無法理解他們的做法,難道不是有有本事的護著這些年輕人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不護著,也要一同出戰,而不是躲在他們身後。

“韓正寰”我叫了他一聲,想要跟他說這些事情,可是他現在正看著前面,臉色越來越難看。

“快走。”他突然說了聲,拉著我就往前跑。

跑了十來分鐘,他猛地停下,拿著桃木劍在地上畫了個八卦圖,看向跟著我們來的人:“布陣。”

他話音一落,年紀小的主動走到八卦圖裏,坐在八個方位上,手裏捏著一張金符。

剩下的五個年長的走到八卦圖裏,韓正寰也帶我進去。

我剛剛站定,一陣馬蹄聲傳來。

我循聲看去,就見一隊兵馬狂奔而來,個個手持長刀。

走到我們跟前,他們突然停住,為首的往我我們這邊看過來,不過他的視線沒有焦距,好像根本就看不見我們,只能感覺到這邊有異常。

突然,他翻身下馬,走到八卦圖外停住,手裏的長刀揮出,堪堪從兌位的年輕人身邊劃過。

他疑惑的皺眉,再次砍過來。

這次,刀身從那人的身上砍過。

那年輕人悶哼一聲,猛地把金符貼在身上,然後大吼一聲,從地上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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