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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喜服,我親手給你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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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著頭皮往前走幾步,都跑到我家裏搶人了,我總不能太慫。

我是完全做好要跟那女人打一架的準備,誰知道她只走了三步就沒再動。

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我,讓我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雖然沒見過啥大世面,但我也知道這女人身上的威壓,絕對是個身居高位的,就連潘巖身上都沒有這樣的氣勢。

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腿肚子不受控制的開始抽抽。

她註意到這一點,嗤笑一聲,不再理我,跟韓正寰說:“你找的女人膽子夠小的。”

我耳根泛紅,死死地咬著唇,心裏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

韓正寰走到我身前,冷聲道:“約定的時間還沒到。”

我納悶的看著她,她剛剛不是說時間到了麽?

女人退後幾步,慵懶的依靠著門,一點也沒到謊言被拆穿的尷尬,“那就是我記錯了,不過總歸也就是三四天的事。”

韓正寰抿唇,半晌道:“你先回去。”

她的目光從我身上掠過,沒有任何停留,笑著說:“好,我等你來找我。”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住,對我說:“就你這樣的還來跟我搶男人,除了躲在他身後,你還能幹什麽?”

我盯著她,緩緩上前,“我就樂意躲在他身後,嫉妒的話直說啊,我不會嘲笑你的。”

那女人轉過身來,美麗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猙獰,但轉瞬即逝,很快就恢覆平靜。

她笑呵呵的說:“但願三天後,你還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說完,瀟灑離開。

我呆呆的站在屋子裏,心裏越來越涼,她不屑跟我爭,這個女人根本沒把我放在對手的位置上,在她的眼中,我是必定會失敗的那一方。

好半天,韓正寰走到我跟前,低聲道:“丫頭”

我身體一抖,轉身強笑著說:“昂,我沒事,我沒事。”

我們就這麽沈默著,都沒再說什麽。

過了好久,他道:“她說的三天”

“不是真的對不對?”我仰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嗯。”他的聲音很輕,輕的我有些聽不見,我滿足的笑了,牽著他的手,說:“咱們快去睡覺吧。”

就要走到床上的時候,他突然拉住我,我心裏一沈,不敢回頭,心跳越來越快。

“丫頭,咱們好像還沒有正經結過婚。”他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一怔,“結婚?”

他把我的身子轉過來,笑著說:“對,我找到戶口本了。”

他說著,從兜裏拿出個醬紅色的小本,外面還帶著一張身份證。

“你找到虎子媽了?”我詫異的問。

他點頭,抱著我,“咱們明天去結婚,嗯?”

結婚?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傻楞楞的點頭,“好,去結婚。”

等到說出這句話,我猛地被一股狂喜淹沒,我們就要結婚了。

我直接跳到他身上,“咱們去結婚。”

他要跟我註冊結婚。

這一夜,我都沒睡著,一直在傻笑。

等到天亮,我就拉著他跑到民政局,去結婚登記。

直到拿到那個紅本本,我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我跟他結婚了。

回到家後,韓正寰就讓我家裏等著,他說去準備一些東西。

我喜滋滋的坐在家裏,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齊林從外面回來,聽說我和韓正寰結婚之後,她拿過我的結婚證看了半天,然後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你要說啥?”我笑著問。

她指著結婚證上的名字,“這根本不是韓正寰的名字。”

“這是虎子的大名,他用的是虎子的身份。”我解釋說。

齊林哦了一聲,沒再說啥。

韓正寰說是要出去辦事,直到晚上也沒回來,我心裏開始打鼓,他不會後悔了吧?或者覺得跟我結婚,給我一個交代,然後跟著昨天那個女人跑了?

我開始坐立不安,齊林聽說後,高深莫測的說:“我覺得不對,你們這儀式還沒走完呢。”

我有些納悶,不過無論我怎麽追問,她都不說,就說晚上可能有驚喜。

就這麽拖到快十二點,我困的不行,都快要睡著。

突然,齊林從凳子上站起來,揪著我的衣服說:“小冉,你快看。”

我順著她的視線朝著院子裏看,發現院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站著一隊的紙人,腰上系著紅布,個個喜笑顏開,在他們身後有一定紙轎,紅紙做的,布簾上繡著龍鳳圖案。

這是韓正寰的迎親隊伍?

剛有這個想法,李婆子就從外面走進來,她穿著一聲深紅色的裙子,跟電視裏的媒婆似的,就差在嘴角點個痣。

“新娘子,上轎吧。”她說。

看她現在說話的神態,我松了口氣,她現在是李婆子,沒讓她女兒上身。

我想要問問她現在是什麽情況,她笑著一揮手,原本捏在她手裏的紅綢帶就出現我手裏。

我步子僵硬的跟著她,根本說不出話,轉頭向齊林看去,想要她幫幫我,卻發現齊林直楞楞的站在客廳裏,機械版的朝我揮手,雖然開心的笑著,但笑容僵硬,弧度都沒變過。

更嚇人的是在客廳裏,還站著一個我,就在齊林的邊上,也是傻笑著。

韓正寰,你這不是驚喜,是驚嚇,結婚就結婚,你勾我的魂幹啥。

我被李婆子牽著上了轎子,簾子放下,這轎子裏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吱呀一聲,轎子被擡起來,我原本還怕把我扔下去,誰知道這紙糊的轎子還挺結實,居然慢悠悠的往前走。

有紙人吹著嗩吶、鼓和號,乍一聽是挺熱鬧,但是聽久了還是覺得挺瘆人。

上了轎子,我就能動了,偷偷地掀開轎子窗戶的簾子往外開,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我們走過的地方,竟然撒了一地的紙錢,而且好些個黑影跟著隊伍後面。

我忙著把簾子放下,欲哭無淚。

這次,比我第一次跟他結婚還嚇人,當時我一有意識,就是在他的棺材裏。

看來,我到底是沒白找了個鬼。

我正想著,李婆子突然喊道:“停,放。”

轎子停下,然後著地,轎簾被掀開,還不等我說話,她兜頭給我罩上一塊紅布。

“抱歉啊,這個應該在你上轎的時候給你蓋上的,我這第一次主持冥婚,不大熟練,你別見怪。”她說話很客氣,隱隱的還有一絲畏懼,然後把我扶下轎子,帶著我往前走。

她一碰我,我就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身體,只能跟著她。

走了十來步,她一拍大腿,“糟了,忘記給你換喜服,這要是讓韓先生看見不得弄死我。”

我額頭一滴冷汗滑落,韓正寰找的這是啥人。

“小冉,看在咱倆的情分上,這事你幫我圓過去,我欠你一個人情。”她討好的說。

我想了想,左右是小事,也就點頭同意。

她這才松了口氣,帶著我繼續往前走。

走過兩道門檻,我終於聽見韓正寰的聲音“衣服為何沒換?”

李婆子偷偷碰我一下,我沒想到他上來就問這個,根本沒有準備,憋了半天說道:“我想讓你親自給我換。”

此話一出,四周突然傳來一陣哄笑聲,我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房間裏還有別人,登時臉色爆紅。

不過這話顯然對了老鬼的胃口,他輕笑兩聲,沒再追究,反而牽著我的手說:“好,我親自給你換。”

我把頭垂的低低的,根本沒有勇氣擡頭。

他輕咳一聲,房間裏的笑聲瞬間停止,我被他牽著,跪在地上,行了古人成親的大禮,然後被他牽著往右邊走。

我甕聲甕氣的說:“真要是按照古人的禮數,你現在應該去陪客人喝酒。”

他在我耳邊輕聲道:“酒就不必了,給他們燒點之前即可。”

這話聽得我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恐怖感再次襲來,我腿一軟,差一點被門檻絆倒。

韓正寰這次比較有覺悟,直接給我個公主抱,後面有人尖聲尖氣的問他咋走了,他答道:“我要去給我的新娘子換喜服。”

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裏,氣惱的捶了他一下,不寒磣我能死嗎?

他把我抱到房間裏放下,一路上我問著這地方,總感覺有種油墨味,聞著挺不舒服。

“韓正寰,這是什麽地方?”我忐忑的問他。

他淡淡地說:“我今天新買的陰宅。”

我差點被空氣嗆到,打算就此保持沈默,絕對不再發問,我怎麽感覺越來越嚇人。

等到他把我的蓋頭掀開,我才看清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很雅致的房間,古色古香的。

或許是因為真的是新宅子,無論是窗戶上還是桌椅板凳上的暗色,都有些油墨沒幹的感覺。

“今天讓他們現做的,沒時間晾幹。”他說。

我擠出一臉的笑容來,“沒事,這樣挺好的。”

轉頭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竟然變成那副古人的模樣,身上穿著大紅的喜服。

他讓我等會,然後轉身出門,沒一會就從外面端著個托盤進來,上面放著女式喜服。

“我給你穿?”他挑眉道。

我幹笑著說:“不用,我自己來。”

他按住我的手,不讓我動,真的是準備親自給我換衣服。

我臉上紅的要滴血,堅拒不從,奈何力氣不夠,道行不深,最終還是某個狡猾的老鬼給摁著脫下又穿上。

換好衣服,他的手子在我臉上慢慢地摸著,輕聲道:“丫頭,這樣很好看。”

我一向覺得,我的臉皮在女人中已經是相當厚的,但是今天被他這麽一誇,還是有些羞澀。

抵著他的胸膛,小聲說:“你要來就快點。”

他沈沈笑了,“好。”

於是,這穿上還沒有五分鐘的禮服又被某鬼一件一件給脫掉,然後就是難以啟齒的一夜。

睡過去的時候,我還在想,老鬼這次為何這麽激動。

睡的正香,他微涼的唇再次吻住我。

我實在是累,哼了一聲,剛想說話,就聽他低沈的道:“張嘴。”

當時根本沒反應過來,聽話的張開,一顆微涼的珠子滑入喉嚨,不等我吐出來,已經順著食道滑下去。

我猛地驚醒,發現韓正寰衣衫整齊的站在床邊,臉色覆雜的看著我。

“韓正寰,你給我吃了什麽?”我想要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

他擡起手,裂魂刃緩緩出現,“丫頭,要乖,知道麽?”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感覺身體裏一會冷一會熱,就跟以前體內鬼氣作怪一樣。

可是,自從上次煉化耀光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

而且,好像一股熱源從四肢朝著我的心口游動,聚集在一起,往外沖。

我疼得不行,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韓正寰把裂魂刃放在我的心口,手上拿著一張太陽符貼在我的額頭上,嘴裏快速的念著咒語。

我感覺心口的東西快要沖出去。

他輕喝一聲:“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敕!”

“啊!”我慘叫一聲,心口一陣劇痛,裂魂上白光一閃,竟然是一個五瓣蓮出現在上面。

韓正寰把先前封入我的身體裏的五瓣蓮再度取了出來。

可是,他剛剛給我吃下的是什麽?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凜,顫聲問道:“韓正寰,你給我吃的是你從達達身上弄下來的血淚珠?”

他點頭,把手覆在我的眼睛上,“好好的,等我。”

說完,我眼前一亮,在睜開眼時發現他的身形已經消失。

我急紅了眼,也不知道他要去幹啥,仔細想著今天的事情,陡然驚出一身的冷汗。

不對勁,從他說要跟我結婚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這事不對勁。

他為什麽要匆匆忙忙的跟我結婚?

既然他已經準備好戶口本和身份證,那就說明他是想要好好的跟我結婚的,可是今天一切卻又進行的這麽倉促,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我正著急著,小川突然出現在我的床邊,捂著心口說:“嚇死我了,剛剛那麽疼,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小川,幫我,我現在動不了。”我急忙說。

“這好辦。”他把我額頭上的太陽符掀掉,我身體一松,試著動動腳,真的可以動。

我把小川打發出去,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可是等我出來後我才發現,我跟前是一片荒地,連個人影都沒有,而且等我轉身去看陰宅的時候,陰宅已經消失無蹤。

我心裏一沈,站在原地,心裏猶豫著,是去還是不去?

韓正寰拿走我身體裏的五瓣蓮,肯定是去後山。

半晌後,我輕舒一口氣,擡步往後山走。

小川跟在我身後。

等到山腳下,我竟然看見那女人的紙轎子。

我心裏一沈,頓住,觀察著後山的情形,突然發現這裏後山的鬼氣很弱。

小川突然身體抖抖,跟我說:“你自己上山吧,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也打不過山上的東西,就不跟著你去挨揍了。”

說完就跑。

我看著他的背影,氣得直咬牙,心裏越來越沒底氣,不由得苦笑,韓正寰這是要幹啥?

我催動隱身符往後山跑,越往上走鬼氣越弱,還有斷斷續續的哭嚎傳入耳中。

山頂,韓正寰雙臂展開,墨色的衣角隨風飄揚,在他胸前飄著一朵血紅的蓮花,林子裏不斷的有黑氣那朵蓮花裏鉆。

那黑衣女人就站在他身邊。

我剛想上前,那黑衣女人轉瞬就出現在我身邊,淡淡地說:“你不能過去打擾他。”

“你們在幹什麽?”我冷聲問。

她道:“解決麻煩,你拖累了韓正寰那麽久,現在他終於想開,要放棄你們個破地方。”

他是要把這裏的怨氣弄走?

隨著林子裏的鬼氣越來越少,地上的頭發卻來越長,但當那些黑頭發長到人腿那麽長的時候,就會瞬間幹枯。

我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件事不那麽簡單,韓正寰明明只找到了四片五瓣蓮,第五個是怎麽來的?

想到這裏,我立馬擡步萬千走,這件事一定要問清楚,可還沒當我的腳落下,一股勁風直接把我掀翻在地。

女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說過,你不能過去。”

我忍住心口的疼,從地上爬起來,咬著牙又開始往前走。

“找死。”女人看我一眼,仿佛在看地上的螻蟻一般,五指成抓,朝著我抓過來。

我發現,我遇見的女鬼,大多喜歡用這一招。

這次我早有準備,本以為能接住這一招,結果證明我太高估自己,也低估了這女人。

她這平平無奇的一招,我根本攔不住,我的手剛碰到她的胳膊,肩上一陣鉆心的疼,她的手硬生生的抓進我的身體裏。

我悶哼一聲,還不等我掙紮,她只是輕輕一推,我直接撞到身後的樹上。

喉嚨裏一陣腥甜,腰上疼的難受。

女人移步到我跟前,冷笑著說:“我是個講理的人,不會取你的性命,但韓正寰一定要跟我走,她那樣的人物,怎麽能把時間浪費你這樣的村姑身上。”

我扶著樹起來,強撐著說:“你說了不算,韓正寰答應過我,他不會走。”

“小妹妹,你太天真。”她說完,目光一厲,對著我一揮手,我再次被她扇的倒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起來。

心裏難受,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差別,她只需要輕輕揮手,對於我來說,便是重創。

想要咬破手指,但是看著有些發虛的手時,才後知後覺,我現在也是魂魄的形態。

又不敢去喊韓正寰,怕打擾到他,中間出現問題,對於他肯定是重創。

“唔”

一只腳踩在我的背上,我扭頭一看,竟然是蓮香,看來她現在已經從鎖魂陣中掙脫出來。

她獰笑著說:“陸冉,死心吧,韓正寰註定會離開。”

我掙紮著想要起來,她卻死命的在我背上碾著,被那女人打了兩下,我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

那女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神態就像是正室遇見小三兒,說:“小妹妹,長點心,不是任何男人都是你能染指的。”

我扭頭看向韓正寰,現在他身上已經被地獄業火包圍,五瓣蓮比之前還有鮮紅,像是要隨時滴下血來。

他雙目緊閉,根本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林子的鬼氣差不多完全被五瓣蓮吸入,地上一大片枯黃的頭發。

韓正寰雙手慢慢放下,低聲的火焰漸熄。

“鬼主,得盡快把她送走,不然師兄看見會出事。”蓮香著急的說。

女人極其平淡的看我一眼,淡笑著說:“不用。”

說完,她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向韓正寰,而我狼狽的趴在地上。

許是顧忌著韓正寰,蓮香沒有再踩著我,老實的站到一邊。

韓正寰張開眼,看向我們這邊,目光一縮,大步走到我跟前。

我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眼淚混著臉上的土,糊了一臉。

他蹲到我跟前,卻沒把我扶起來,就那麽看著我,好半天,從兜裏拿出一布包放到我面前,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女人跟著他旁邊,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仿佛早就知道韓正寰會這麽選一樣。

“韓正寰!”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叫住他。

他腳步微頓,下一瞬再次擡步往前走。

“你站住,韓正寰,把事情說清楚。”我踉蹌著追上去,卻被蓮香在腿彎出踢了一腳,再次摔在地上。

這次韓正寰沒有人反應。

“啊!”

我大叫一聲,赤紅著眼睛從地上起來,仿佛根本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腦道理只有一個想法,我要追上韓正寰。

心口淡淡的發熱,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韓正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追上他,抓著他的袖子,哭著說。

他背對著我,沒轉身,把我的手拂開。

“老鬼”我哽咽著叫他,他脊背一僵。

下一刻,我直接被那女人揮開。

“走吧。”她跟韓正寰說。

“嗯。”韓正寰應了聲,聲音有些沙啞,二人的背影看著分外的和諧。

我站在原地,喃喃道:“韓正寰,不要拋下我。”

可是,他跟那女人漸行漸遠,消失在夜色裏。

蓮香走到我身邊,嗤笑著說:“不要再死纏爛打,惹惱了鬼主,你連鬼都沒得做。”

說完,大笑著離開。

我站在原地,身體一陣陣發抖,就好像掉進冰窖裏一般。

這裏面肯定有隱情,肯定有。

想到這裏,我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當我跑到山下的時候,那女人的紙轎子已經不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裏一片空白,真的想不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抱著腿,把頭埋在手臂間,崩潰大哭。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雞鳴。

我眼前一黑,感覺上嘴唇一陣的疼,等我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齊家的房間裏,陸長風臉色凝重的站在一邊。

在我的床邊拴著一只大公雞。

他皺眉看著我,“丫頭,你跟韓正寰結了陰親?”

我眼珠動動,對於他的話卻聽不到腦袋裏,心裏想的還是在後山上的那一幕。

韓正寰走了,他什麽話都沒說,就這麽走了。

前腳我們剛結完婚,後腳他就走了。

我呆呆的看著房頂,哭都哭不出來,眼睛幹澀的疼。

陸長風把個塑料袋子放在我床邊,從地上抱起公雞,嘆氣說:“你先冷靜冷靜,這事,咱們得好好說。”

說完,抱著公雞出去了。

我就那麽躺著,半天後把視線挪到身邊的袋子上,紅色的塑料袋,有點刺眼。

打開一看,裏面裝的是結婚的時候,韓正寰親手給我穿上,又給我脫下來的喜服。

上面有一個布包,我看了半天,才想起這應該是他當時給我的。

我幾乎是哆嗦著手打開,裏面放著的是個裁剪好的紙人,依舊是他的風格,醜的不能看。

我看著這個紙人,先是笑了兩聲,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到最後哭的不能自己。

“丫頭,不哭。”

我身體一僵,楞楞的看著那紙人,試探著問:“韓正寰?”

沒有任何聲音。

幾滴眼淚掉到紙人上。

“丫頭,不哭。”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是什麽情況?

我拿手抹了兩滴眼淚在上面,紙人裏再次發出聲音:“丫頭,不哭。”

我抹了把臉,頓時哭笑不得,留個這東西給我,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在房間裏待到晚上,然後換了身衣裳,開門出去。

客廳裏,陸長風看見我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看了看表,“我以為你得在房間裏待到十點,早了一個小時。”

我沒說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把紙人遞給他,“這是怎麽回事?”

他拿著看了半天,突然笑起來:“這韓正寰也是有意思,人都走了,還給你留下一魄。”

我的心突的一跳,這紙人竟然封著他的一魄,他瘋了麽?

魂魄分離,他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我忙著把紙人拿過來,小心翼翼的裝進兜裏。

看我這樣,陸長風問道:“不恨他?”

我瞥他一眼,“用的著你管?”

他嗤笑一聲,倒是沒再說啥。

我靜靜的坐著,也沒開口,等著他先說話。

好半天,他嘆口氣,說:“韓正寰這次失蹤,八成是跟組織裏的內亂有關。”

我微一挑眉。

“現在組織裏分為兩派,一派是潘巖那邊,他們那群人自私自利,利用組織來為自己謀私利,剩下的就是我們這邊,還在堅守著當初的信念,但卻勢單力孤,可悲啊,邪不勝正這話,終究只能是說說而已。”

他發愁的說。

“這跟韓正寰有什麽關系?”我皺眉問。

他解釋說:“我得到消息,最近組織的首領暗地裏抓了十來個道法高深的道士,想要將他們分魂,可惜沒成功。”

我心裏微沈,分魂?

“姥爺,你們這組織到底是幹啥的?”我問他,“以前我以為你們都是吃公飯的,但是這段時間我發現完全不是這回事。”

他說:“在十來年前,我們原本是公家合作的,專門解決一些靈異案件,只是這些年組織裏風氣不正,慢慢的轉入地下,開始進入各種行業,只留下幾個清水衙門來做做樣子。”

他說的隱晦,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怕是現在他這個組織已經不滿足義務為民,而是要追求利潤了。

我想了想,試探著問:“姥爺,你知道鬼主嗎?”

他搖頭,“從來沒聽過,這是什麽意思?”

他都沒聽過,看來那個女人應該是個大人物,一般的道士根本不知道。

“姥爺,我想要好好的學習道法。”我站起來,看著陸長風的眼睛,認真的說:“這話我以前說過很多次,但都是當時說說,危機過後,我就拋到腦後,但是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想要好好的學習道法。”

他眼中有些欣慰的笑意,但還是忍著,問我:“想好了?”

我點頭,“想好了。”

“為什麽?”他說。

“我想要當個有用的人,想要當個對韓正寰有用的人,我不想永遠被他保護著,我要跟他並肩。”我一字一句,慢慢的說。

坦白講,那女人的話,刺痛了我,但也激起了我的鬥志。

陸長風看著我,原本的開心淡了不少,嘆氣說:“怎麽說你好呢,能上進是好事,可你這到頭來還是為個男人。”

我笑笑,搖頭道:“姥爺,我在村裏長大,沒有為國為民的大報覆,但我知道作為一個道士,見到厲鬼害人不能袖手旁觀,不會仗著這一身的本事去蒙人,給自己謀私利。”

他嘆口氣,說:“好,你能這麽想已經很好,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現在你身上的東西,我也搞不定,他本領高,看看到時會他怎麽說。”

我應了,十分誠懇的說:“謝謝,姥爺。”

這句話是我發自內心的。

他擺擺手,眼角微紅,“我為組織奔波一輩子,如今老了老了,身邊卻剩下你一個家人,現在我也想通了,趁著我還能活幾年好好帶帶你,這樣我也能放心去見你姥和你媽。”

我點頭,沒問他關於我姥魂魄的問題,問了他也不會說。

這一晚,我是睜眼到天亮,以前跟韓正寰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

心裏堵得難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洩。

老鬼,這一次你是又把什麽危險攔在自己身上呢?

雖然晚上沒睡,但我早上起來,卻出奇的亢奮,一點都不困。

陸長風帶我去縣城北邊景安小區,三樓,很平常的人家。

開門的是個笑瞇瞇的老太太,她跟陸長風很熟,陸長風讓我叫她杜奶奶。

杜奶奶把我們引進門,就沖著主臥室喊:“光子,你陸叔來了。”

臥室裏有人應了聲,一個中年男人從裏面走出來。

看清這人,我一楞,這人我見過。

那次我被村民冤枉殺了達達,給關在學校裏,就是他來把我跟杜衡接出來。

只不過,當時他是西裝革履,今天手裏拿著個蒲扇,穿著背心拖鞋大褲衩,差別真的蠻大。

看見我,他並不意外,我叫了聲叔,他笑著讓我坐下。

陸長風說:“洪光,我今天舔著臉來找你,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這孫女。”

“陸叔,你這是哪裏的話,你親自登門,我哪有不幫的道理。”他看著我,“丫頭,還記得我不?”

“記得,我在我們村的學校見過你。”我笑著說。

他搖頭,有些惋惜的說:“看來你還是不記得了。”

我納悶的看著他,明明就是那次。

不過他也沒在這問題上糾纏,問陸長風需要他幫啥。

陸長風說讓他幫我看看,我身體裏的到底是個啥東西,還把我前陣子自己煉化個厲鬼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他讓我把我身體的問題仔細的說說,這次我沒有隱瞞,把招魂幡中的東西鉆入我的身體,還有在獨然真人墓裏進入我身體的東西都說了一邊,包括韓正寰餵了我兩顆血淚珠的事情。

他聽後眉頭緊皺,臉色凝重,思索半天說:“我現在也判斷不出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我可以布個法陣來看看,你們等一下,我讓衡兒去準備點東西。”

我猶豫著問:“叔,你跟杜衡是啥關系?”

他楞了一下,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忘記跟你說了,我是衡兒他二叔。”

哦,又是老二

他給杜衡打了個電話,就跟陸長風瞎侃,看見他這樣,我再也想不起當初那個威嚴的中年人了。

等到杜衡把東西買回來,他拎著雞脖子走進廚房,當場殺雞,然後端著一碗雞血回房,杜衡則是熟練的給雞拔毛,開膛破肚,看來他們經常這麽幹。

一個小時後,杜紅光讓我進屋,卻不讓陸長風進。

我有些忐忑的走進去,發現他這房間完全就是個小型的道場。

他讓我坐到蒲團上,拿著一張還有血腥味的符紙貼在我的背上,手裏拿著一把桃木劍,在桌子上放著三個碗,分別是黃豆、黑糯米和大米。

他把一碗水放在我的手上,讓我端著。

等我閉上眼鏡後,我感覺到他圍著我走了十來圈,屋裏越來越涼,好像有只冰涼的手摸上我的脖頸。

我不由自主的縮縮脖子,卻聽他道:“別動。”

我嚇得一激靈,不敢再動。

“玄女元清,普化十方”

隨著他的符咒,我感覺脖子上的冷意加劇,那只冰涼的手漸漸向前,最終停在我心口的位置,還不斷的加大力氣,好像要抓進我的肉裏。

我心裏有點膈應,畢竟是那個地方,但是一想是陸長風帶我來的,對方又是杜衡的二叔,對我應該沒有惡意,就忍了下來。

“急急如律令攝!”他冷喝一聲,那只手一用力,我皺眉,剛要呼痛,就感覺胸腔裏一涼,手上的碗無端的翻了,水灑我一身。

我睜開眼睛,就看見杜紅光站在桌案前,桌上碗裏的大米、黑糯米和黃豆都已經碎了。

他皺眉看半天,最後眉頭漸漸松開,笑著走到我跟前,“丫頭,做我徒弟吧。”

“啊?”我有些呆楞的看著他。

他卻很開心,直接開門出去,跟陸長風說:“陸叔,我收丫頭做徒弟如何?”

陸長風剛開始也跟我一樣,怔了一瞬,反應過來一陣狂喜,笑著說:“這感情好,你本事強,丫頭跟著你也有前途。”

他說完這些,又問:“洪光,這丫頭的身體到底咋回事?”

杜紅光笑著說:“我剛剛特意找個道行不淺的鬼試了一次,丫頭這身體呀,就跟個鎖魂陣一樣,再厲害的鬼只要進入她的身體,就會被鎖在裏面出不來。”

鎖魂陣?

我一聽這三個字,腿就不住的打哆嗦。

“但是她又跟鎖魂陣不一樣,她現在能把身體裏的厲鬼的鬼氣化為己用,逼得急了還能把厲鬼煉化,這這”杜紅光情緒十分激動,“這簡直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若是找對法子,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忍著身體裏的涼意從房間裏走出來,不由得苦笑,天生吃這碗飯的?

我倒是不這麽想,若是按照他這麽說,我更加肯定我之所以變成這樣,八成是齊陽的功勞。

“那她這長此以往,身體吃得消不?”陸長風皺眉問。

“當然能,她既然能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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