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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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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陳然動作很快, 這多賴於他經常用刀的原因,果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裏舉著的攝像機已經被陳然拍到地上。

攝像機落地的瞬間, 一聲哢嚓的脆響立刻傳來。

果東楞了下, 趕緊撲上去搶攝像機,他指尖才剛觸碰到掉落在地上的攝像機時,攝像機已經被一團黑色的火焰包圍, 緊接著指尖前方就是一陣寒意侵襲而來,陳然一把火把攝像機燒了個幹凈。

“你幹什麽?”果東見攝像機被燒,頓時急了,他都還沒拍到皮帶。

成功燒掉攝像機, 陳然松了口氣,他勾起嘴角獰笑。

“賠!”果東伸手。

陳然不理會, 他坐回墻角,抱著自己的長刀要閉目養神。

“賠!”果東再伸手。

陳然閉上眼, 他心口都還在因為剛剛所想而砰砰直跳, 這讓他即使閉上眼也忍不住透過眼縫偷瞥果東。

果東不可思議地看著陳然,他本來只是想多要個皮帶, 陳然就搶他攝像機, 後來被陳然提醒他想起攝像機能變出第二個他們, 他剛準備再變出一個自己, 陳然就把他的攝像機摔了還燒了。

這副本裏小鬼那麽多, 多幾個人不是更有優勢?果東光是想想他變出一堆他們後,和那群小鬼面對面的場景就覺得刺激。

特別是想到自己身後跟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陳然時的場景, 果東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就算陳然不想再見到另一個自己,不喜歡另一個自己,陳然也不用摔了他的攝像機吧?

陳然倒好, 不光摔了他的攝像機,居然還一把火燒了!

越想越生氣,看看陳然,見陳然完全不準備理會自己,果東抱著自己的兔子往旁邊挪挪,再挪挪。

挪得遠遠的,不挨著陳然了,果東背對著陳然抱著自己的兔子氣鼓鼓地躺下。

把這一幕盡收眼底,見果東好像真的生氣,陳然睜開眼。

看看果東,再看看果東,見果東一點沒有回頭的打算,陳然閉上眼。

他鐵了心不理會果東,結果沒兩秒他就忍不住的又睜開眼看去。

果東這次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太過生氣,以至於沒一會果東居然就氣得睡了過去。

聽著果東逐漸綿長的呼吸,還在猶豫是不是該主動打破沈默的陳然一頭黑線,他無奈地縮回角落,閉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

他們把告近救回來時,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一群人也就是閉目養個神的功夫,天色就逐漸亮起。

六點多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聲音響起的瞬間,屋裏才剛進入睡夢中的眾人立刻驚醒過來。

一群人眼中睡意散去,在客廳中互相對視一眼後,戒備地向著門口而去。

開門的人是李卓風,他拿著槍的手就放在門後的位置。蘭昊逸捏緊手中拐杖,站在門口另一側。陳然站在李卓風身旁,抓著長刀的手也不由握緊。

房門打開,面對嚴陣以待的眾人,門口的朱瑪楞了楞。

看見朱瑪,屋裏嚴陣以待的眾人也不由楞住。

“有什麽事嗎?”李卓風最先反應過來,連忙笑著問道。

說話間,他把手上拿著的槍插進腰間藏了起來,然後徹底拉開房門站到門口朱瑪面前。

隨著李卓風的動作,屋裏緊繃著神經的眾人神經隨之放松。

朱瑪環顧屋裏眾人一圈,對大清早一群人就聚在一間屋子有些疑惑,但在看見紫靜和金沫身邊的劉慶晴後,她註意力被轉移。

朱瑪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兩百塊錢遞給劉慶晴,“這裏是兩百塊錢,你拿著自己買早餐和零用,用完了再找我拿。”

因為劉章雲和朱瑪關系惡劣的關系,劉慶晴很不喜歡朱瑪,就算昨夜被嚇到的時候她本能的想去找朱瑪,現在天一亮,恐懼散去,面對朱瑪的主動示好,劉慶晴還是別扭得緊。

劉慶晴沒有去接錢,“我有錢,陳爺爺給的……”

朱瑪一聽到陳訟臉色就變得排斥而不讚同,她顯然知道陳訟是和什麽人,但她並未明說,只是道:“他那麽大年紀了,自己賺點錢花也不容易,你別那麽不懂事。這錢我也不是白送給你的,等你媽媽回來了就讓她還我。”

聽著朱瑪的話,劉慶晴戒心一下放下大半,她就知道朱瑪沒那麽好心。

劉慶晴臭著一張臉來到門口,一把從朱瑪手中把錢拿了過來揣兜裏,連句謝謝都沒有。

給了錢,朱瑪並沒馬上離開,而是又提醒道:“今天周三,你還不去學校?”

被提醒,劉慶晴回神,她看了眼時間之後趕緊看向紫靜和金沫。

紫靜和金沫遲疑著看了眼李卓風、陳然幾人,只得硬著頭皮帶著劉慶晴去二樓洗漱拿書包上學,她們的東西都還放在二樓。

三人離開,朱瑪又看了果東一群人一眼後,轉身要走。

“你好像挺關心劉慶晴?”李卓風忍不住開口。

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劉章雲和朱瑪應該是深仇大恨的關系才對。

朱瑪的兒子因為劉章雲摔成植物人,劉章雲對朱瑪也確實非常排斥,但朱瑪卻不止一次照顧劉慶晴。

就算是因為這是她和劉章雲兩個大人的恩怨,她不願意禍及劉慶晴,她也著實沒必要大清早就跑過來給劉慶晴送錢,還是劉慶晴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

這多少有點上趕著的意思,有點臉皮的人都做不出來。

聞言,朱瑪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眾人一眼,大概是猜到眾人肯定聽說了什麽,她臉色不太好,“她們母女倆也不容易。”

聽到這話,屋裏眾人都不由挑起眉頭。

朱瑪看了眼樓梯口,確定劉慶晴不在,她才再次開口,“她媽媽年輕的時候下夜班途中遇到了幾個醉漢,出了事,十多年前那會這種事是非常丟人的事,再加上那時候她已經有談婚論嫁的男朋友,所以她父母就瞞了下來,也沒報警,更別提帶她去醫院。”

“大概過了半年,她肚子逐漸變大,飯量也增大,她家裏的人才發現她懷孕了。那時候她已經和她男朋友訂婚,這孩子當然不能留,這在她家裏人看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所以她家就商量著帶她去醫院打掉。”

“那時候孩子已經六個月,已經是條生命……劉章雲不願意,想生下來,她家裏的人不同意,兩邊鬧得很僵。”

“她家裏人說得很難聽,罵她犯賤罵她活該罵她丟人,劉章雲就和家裏斷絕了關系住到了這裏。”

“因為這事,她和家裏人斷絕關系,男朋友也沒了,整個人生都毀了。”

“那之後她更是一個人拉扯著劉慶晴長大……一個女人獨自帶著孩子生活,想要不被欺負,性格難免會要強些,所以有時候就容易和人起沖突。”

聽著朱瑪口中的話,果東一群人眼中都是無法掩藏的驚訝,這和他們印象當中的劉章雲截然不同。

之前聽劉慶晴說她媽媽劉章雲經常半夜出門去見她爸,他們都還以為劉章雲可能是人家包養的情婦又或者之類的存在,畢竟這情況實在太像,這公寓中又都住著些亂七八糟的人。

“那劉慶晴的爸爸……”李卓風遲疑。

“那是劉章雲以前的男朋友,不是劉慶晴的親爸。他再找到劉章雲時都已經是劉章雲生下劉慶晴幾年之後的事,他在附近市區上班,偶爾會接濟劉章雲母女倆些,他下班得晚,劉慶晴要上課又睡得早,所以兩人經常在外面見面。”

聽著這些,果東一群人心情越發覆雜。

朱瑪又說了兩句,交代讓眾人在劉章雲回來之前多看著劉慶晴些,劉慶晴用錢可以向她拿後,向著樓下而去。

看著朱瑪離開的背影,一群人在門口面面相覷。

朱瑪還不知道,劉章雲已經死了,已經永遠不可能再回來,劉慶晴在這世上已經是孤身一人。

“劉慶晴她……”李卓風嘴唇翕動。

“她好像還活著。”告近推推眼鏡,他們進來副本之前看過資料,當時他們並未去註意劉慶晴是否還活著,不過後來公寓裏挖出來的屍體中沒有小孩。

聽到告近這話,幾人一顆心總算寬了幾分。

關上門,李卓風深吸氣,他正努力讓自己從這件事情當中回神,轉頭間就見果東正望著門口發呆。

“怎麽?”李卓風不解,聽著李卓風的問話,蘭昊逸、告近和陳然也都看過去。

“劉章雲不容易能理解,但朱瑪真的就不恨劉章雲?她兒子可是差點被劉章雲害死,雖然現在和死掉也沒區別。”果東不解地看著李卓風一群人,有時候他是真的弄不明白人類。

如果是他,他肯定做不到不恨劉章雲。

還是說,人類本來就都是這樣?

想到這,果東本能地轉頭看向一旁的陳然,陳然現在雖然已經不是人了,但他之前是人。

因為陳然之前是人,所以才是個討厭鬼?

接收到果東的視線,陳然擡頭,他剛準備開口,果東就收回視線看向一旁,他還在生氣呢!

陳然啞然,旋即哭笑不得。

聽著果東的話,一群人迅速回神。

果東說得不無道理,劉章雲是可憐,但這份可憐應該並不足以抵消她害死朱瑪兒子的恨意才對。

“我看那管理大媽就沒安好心,就是故意作出來的好。”朱趙天嘲諷,“劉章雲死了,她心裏逮不定多高興呢!”

果東幾人對視一眼,無人反駁,也不是沒有這可能,雖然他們都不覺得朱瑪剛剛是在裝。

又簡單討論幾句後,一群人等紫靜和金沫上樓來後一起去吃了早餐,順便商定今天的計劃。

今天之內他們必須檢查完朱瑪的管理室和公寓,這已經是最後的兩個地方,而且今天也已經是他們進副本的第五天,他們時間已經不多。

告遠的事,果東也和告遠說了,得知告遠為了救他而不見,告近臉色不太好。

這次回到公寓時,他們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

朱瑪就住在公寓,她的房間距離管理室就是一個回頭的功夫,這是他們的行動將要面臨的最大阻礙。

最好的辦法就是調虎離山,讓朱瑪離開公寓,但這辦法實施起來並不容易。

劉慶晴那邊倒是可以利用,如果劉慶晴在學校出事,朱瑪肯定不會不管,但這辦法太容易暴露。

朱瑪只要去了學校就會知道是假的,而且這辦法一旦暴露,就可能引來警察,劉章雲的失蹤還處於調查階段。

眾人最後決定的辦法是最樸實也最原始的辦法,幾個人去管理室和朱瑪聊天吸引她註意力,其他人趁著她不註意偷偷進門檢查,管理室就要等朱瑪自己回家離開管理室了。

商量好,李卓風深吸一口氣,果東抱著自己的兔子,兩人雄赳赳氣昂昂地向著管理室而去。

他們才一靠近,還沒來得及開口,原本正看著電視的朱瑪就一臉戒備地看了過來。

末了,她不忘狐疑地看了眼果東和李卓風身後的陳然他們,一副防賊的架勢。

面對這,果東和李卓風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繃住。

某種意義來說,朱瑪挺敏銳。

“有事?”朱瑪問。

“其實我們是想問問關於這公寓鬧鬼的傳說……”早已經打好腹稿的李卓風幹巴巴地開口,他的好人緣在這副本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

“那就是其他人亂說,這個公寓裏面根本沒鬼,我都在這住了好多年了也沒見到。”朱瑪道。

“沒見過?”果東驚訝。

之前出現在公寓中的那群小鬼,應該就是七十年前被困在孤兒院然後被活活燒死的那群小孩,他們死得痛苦不堪,留下也正常,這公寓也確實一直被一股淡淡的陰氣縈繞。

但如果他們一直存在於這公寓,就算朱瑪一身正氣,這麽多年下來也不可能一次都沒撞見。

果東疑惑地打量著朱瑪,管理室內的朱瑪一臉坦然,也不像在撒謊。

“你真的沒見過?”果東詢問。

“騙你們做什麽?”

“我們見到的是一群六七歲的小孩,他們穿著不合身的老舊衣物,應該是之前那孤兒院裏被燒死的孤兒。”果東道。

李卓風看看果東,他們本來沒準備細聊那些小鬼。

“你在胡說什麽——”朱瑪明顯不信。

“其中最大的是個剛剛十歲左右的小孩,穿著白T恤。很瘦,比普通小孩都要瘦。”果東繼續描述。

朱瑪蹙眉,她一臉嚴肅地看著果東兩人,她道:“之前被燒死的那群孤兒裏沒有超過十歲的,就算你們昨夜真的見了鬼,那也不會是孤兒院的鬼。”

“你怎麽知道?”

朱瑪語氣篤定,“那個孤兒院是按照年齡分的房,孤兒院著火後,年紀大些的小孩全部自己翻窗逃了,被燒死的是年紀最小的兩個屋的人,都是嬰兒和剛剛五六歲的小孩,最大才七歲。”

頓了頓,朱瑪又道:“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聽來的這些事,但你們聽說的都是假的。孤兒院的事附近的人都知道,當時還上了報紙。”

果東啞然,同時他也不由蹙眉,如果朱瑪說的是真的,那他們昨晚看見的那個十來歲的小孩又是怎麽回事?

李卓風不知道果東在想些什麽,但他見朱瑪的註意力徹底被吸引過來,他立刻接著詢問關於孤兒院的事。

幾乎是同時,陳然幾人抓住機會溜進了朱瑪的房間。朱瑪公寓的房門並未上鎖,要進去倒容易。

“那這公寓裏還死過十歲左右的小孩嗎?”果東趁著李卓風和朱瑪聊停下的功夫又問。

原本一臉嚴肅的和李卓風講這話的朱瑪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果東不解。

李卓風倒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他趕緊在窗口外朱瑪看不見的位置偷偷踢了果東一腳,朱瑪的兒子不就差點死在公寓?

朱瑪回神後有些生氣,她皺著眉頭打量著果東,似乎在懷疑果東是在拿她尋開心。

果東不懼,直直地看了回去。

“我來之後沒有,據我所知之前也沒有。”朱瑪幹巴巴地說道,“這裏是公寓,如果有人死在這裏是非常不吉利的,我肯定會知道。”

果東沈默。

朱瑪背後,陳然從門口探頭,確定朱瑪並未看向那邊後迅速出門上樓。

見陳然他們出來,李卓風松了口氣,找了借口結束話題,帶著果東向著樓上而去。

回到302,果東和李卓風一進門,就註意到陳然一群人臉色很奇怪,特別是朱趙天、紫靜和金沫三人,不是沒有找到圓珠筆的那種失望,而是好像得知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而不舒服。

“怎麽?”李卓風詢問。

“朱瑪的兒子死了。”陳然道。

“什麽?”李卓風驚訝,“他不是在醫院……”

“他死了,朱瑪房間裏放著他的死亡報告,時間剛好是五天之前,就是我們進入副本那天。”告近道。

李卓風錯愕,旋即他又回頭看向果東。

“怎麽?”蘭昊逸一見李卓風這樣,就猜到李卓風和果東肯定也打探到有用消息。

“我和陳然……”果東本能看向陳然,和陳然對上視線後他立刻想起昨夜的事,他移開頭,把陳然從他的話裏撇除,“我昨天夜裏見到的那群小鬼裏有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朱瑪說之前孤兒院裏死掉的小孩裏沒有十歲的,都是五六歲的或者嬰兒。”

陳然無奈,果東還要生氣多久?而且該生氣的人明明應該是他才對。

“這個副本的厲鬼可能就是朱瑪的兒子。”陳然接話。

果東也是這麽想,但他不想接陳然的話,陳然都還沒和他道歉。

“自己被人害得摔到腦袋,小小年紀就成了植物人,母親卻不怨恨仇人,甚至還體諒仇人對仇人的女兒頗為照顧,他不甘心變成厲鬼也不奇怪。”李卓風神情覆雜。

果東點點頭,“沒錯。”

“那我們有辦法找到他嗎?”朱趙天知道鬼是誰後面露兇相,做了個先下手為強的手勢,“實在不行我們——”

“你以為他會傻站在那等你去殺?”陳然冷笑,同時他看向果東,“中午朱瑪應該會回去煮飯,到時候我們去管理室。”

“但只要他不能搗亂,我們也能有機會不是?”紫靜讚同朱趙天的話,“如果一直讓他活著,他不是會一直殺我們的人?”

“只要不能掉破壞附靈物,這些都是無用功,就算打散他,只要他吸取到足夠的陰氣就又可以恢覆,到時候我們可就撕破臉皮了。”果東無視陳然,看向紫靜。

說起這,果東又想起自己的攝像機,他本來可以變出一堆他們,這樣他們在人數上就有了優勢。

光是想想朱瑪的兒子發現他們憑空多出一倍的人來時,臉上會有驚訝的表情,果東就覺得興奮,都怪陳然。

告遠還不知道在哪,告近就是告遠的附靈物,只要告近還活著告遠就不會徹底“死掉”,但如果告遠被撕碎破壞,也會很麻煩,要很久才能恢覆。

而且告近昨晚破壞規則,很難說今晚那些小鬼會不會繼續盯著告近……

如果他的攝像機還在,事情就能變得簡單,果東瞥瞥陳然,繼續生氣。

見果東誰都搭理唯獨跳過自己不搭理,還瞪人,陳然再次啞然。

李卓風三人多少已經看出果東和陳然的不對,這讓三人都不由驚訝,因為在他們的印象當中果東就沒有過不搭理陳然的時候。

“你們吵架?”李卓風好奇,果東兩個之前不都還好好的?

“沒有,我都不認識他,我為什麽要跟他吵架?”果東幹巴巴地說道,他抱緊自己的兔子。

聽著果東這話,李卓風三人幾乎是馬上就肯定兩人絕對吵架了,就連一旁的朱趙天三人都是一臉無奈。

“別理他。”陳然幽幽道。

果東一秒破功,“你說什麽?”

告近看不下去,“到底怎麽回事?”

果東氣壞了,“他把我東西摔壞了還不道歉!”

“東西?”

“攝像機。”果東告狀,“就是之前左勝峰那個副本裏的攝像機,我本來還準備用它覆制我們,結果他就把它摔壞還燒了!”

“覆制我們?”告近看看果東又看看面色逐漸變得奇怪的陳然。

“這副本裏的小鬼那麽多,誰知道還有沒有更多,我本來想多弄幾個我們出來。”果東道。

“覆制我們?你明明……”陳然臉色變得奇怪。

“明明什麽?”果東兇巴巴。

陳然不語,“……”

告近三人看看果東又看看陳然,再聯系陳然臉上奇怪的表情,以及之前左勝峰副本發生的事,猜到可能是怎麽一回事,三人臉色都跟著變得奇怪。

李卓風臉色最是奇怪,他開始後悔,為什麽非要嘴賤問一句?

臉色奇怪間,三人也不由同情地看看陳然。

被眾人註視著,陳然已經逐漸轉為漆黑的一張臉,臉上肌肉不住地抽動。

看著眾人奇怪的臉色,果東疑惑,幹嗎,他還不能生氣?

“你們在說什麽?”紫靜不解。

“……沒什麽。”陳然看向一旁。

李卓風三人看看氣鼓鼓的果東,再看看陳然,也默契地選擇閉嘴。

探完朱瑪的公寓,確定昨夜他們見到的小鬼之一就是朱瑪的兒子,一群人註意力都放到管理室上。

朱瑪不可能一直待在管理室,就算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管理室,她也始終要吃飯,而這大概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機會。

打定主意,一群人在一次分隊,要下去盯著。

最先下樓的是李卓風和告近。

看著兩人出門下樓,屋裏一群人關門休息,夜裏肯定又是一場惡戰,他們能休息的時間就只剩下白天。

他們昨夜就沒睡好,出事後雖然也睡了幾個小時,但這並不能緩解這幾天夜裏累積的疲憊。

重新回到屋內,一群人都還沒來得及找地方坐下,門外就突然傳來一陣叫喊,叫喊的人是李卓風,他在叫告近的名字,隱約之間果東他們似乎還聽見告遠的名字。

聽見這聲音,一群人立刻反應過來,趕緊向著門外跑去。

李卓風和告近才出門沒多久,還未走出多遠,果東一群人才跑到樓梯口,一轉過彎就看見李卓風和身上都是血的告近。

看見這一幕,面對告近身上一身的血,果東幾人腦子裏都是瞬間的空白,不等幾人反應過來李卓風的聲音就又傳來,“是告遠!”

“什麽?”果東最先回神,也最是驚訝。

他不可思議地看看告近又看看李卓風,傷害告近的人是告遠?

這怎麽可能?

告遠可是告近的守護神!

“先帶他回去。”陳然第二個反應過來,他連忙去拉告近,整個樓梯當中已經沒有陰氣,不管是什麽東西襲擊了告近,那東西都已經跑掉。

果東顧不上和陳然置氣,趕緊幫著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告近上樓。

隨著果東的告近,他也總算看清楚告近的情況,告近身上流了不少血,但他受傷的位置卻是手臂,並未傷及要害,只是看著嚇人。

弄明白這點,果東松了口氣。

快速回到屋裏,果東、陳然和李卓風才把告近放到沙發上,一旁的蘭昊逸已經拿了撕開的布帶過來要幫忙止血。

“怎麽回事?”陳然一邊看著蘭昊逸幫告近止血,一邊詢問。

“出門之後我們兩個就往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談論著等下的是,雖然樓下是公共區域,但我們也不能一直站在那盯著朱瑪,所以就琢磨著一個人出去買點東西打幌子,正說著告遠就從墻壁裏冒了出來。”李卓風看看自己身上蹭到的血,再看看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告近。

告近整個人都像被悶棍擊頭,還懵著。

“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告遠原本是要殺告近的,但告近本能擡了下手。”李卓風心有餘悸。

“現在可是白天。”朱趙天喃喃,紫靜和金沫臉色也不太好。

他們一直以為白天是安全的,所以即使夜裏害怕,一旦到了白天他們都會忍不住地放松下來,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果東提醒。

他們進這個副本的時間已經很長,雖然整體來說他們幾乎就沒遇上過什麽危險,但並不代表這裏就不危險。

“看來我們猜對了,他應該就是朱瑪的兒子,附靈物絕對就在朱瑪身邊。”陳然道。

果東看去,他讚同陳然的猜測。

兩人視線對上,果東楞了下後才反應過來。

“告遠他怎麽會……”告近總算成被告遠襲擊的驚訝之中回神,他看看自己已經被血浸透的那只胳膊,不安地擡頭看向果東和陳然。

告遠是他的守護神,告遠不會襲擊他,但剛剛襲擊他的就是告遠,他絕不會認錯。

之前果東告訴他告遠不知所終時,他就曾經害怕過,但那時候他更加害怕的是告遠會消失,他萬萬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

“他應該是被那小鬼控制了,這應該就是那個小鬼的能力,是朱瑪兒子的能力。”果東道。

果東之前就覺得疑惑,如果在公寓裏的那些小鬼,就是當初孤兒院裏死掉的那些小孩,那為什麽朱瑪在這公寓呆了這麽多年都沒見過?

那些小孩都已經成了鬼,而且是七十年前就死掉了,他們不可能和朱瑪有什麽關系,所以朱瑪從沒見過他們絕不是因為他們在特意避開朱瑪。

“那些小鬼原本應該不足以凝聚成型,只是因為死得太過痛苦和不甘心而彌留於世,是朱瑪的兒子死後追隨朱瑪來到這公寓後,他們被朱瑪的兒子控制,才有了形體,才被看見。”果東道。

被果東這麽一說,陳然忍不住點頭,“那些小鬼確實一直跟著他。”

“那告遠還能……”告近明白過來原因,知道告遠不是自己想傷害他,他松了口氣,語氣中也多了幾分中氣。

“理論上來說只要你還活著他就不會消失,就算被打散,只要陰氣足夠,他也很快就能重新凝聚。”果東道。

告近稍作思考,微微吐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卻並未因此就徹底放松。

理論上是如此,但具體如何還要實際操作了才知道。

“等下,那按照你們這麽說,豈不是接下去那些小鬼隨時都可能冒出來襲擊我們……”朱趙天反應過來,他視線慌亂的在眾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到果東的臉上,果東好像懂得很多。

“恐怕他不會讓我們再見到明天的太陽,就算白天不能用這種偷襲的方式殺掉我們,今夜他也不會再手下留情。”果東幽幽地看了眼一旁陳然。

如果不是陳然,事情會簡單得多。

陳然臉上的肌肉抽了下,他不用果東的方法也能解決那些小鬼,他一個就能打十個,“讓他們來。”

看出陳然心中所想,果東無聲哼哼,不服氣。

“我們現在就下去找附靈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最好在天黑之前就找到附靈物,不然今天晚上……”告近起身,接過蘭昊逸遞過去的外套穿在身上遮住血跡。

事已至此,那就不再是繼續慢慢的事了。

果東幾人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凝重,只朱趙天三人還在狀況外。

離開302,下樓時,走過空蕩的走廊和樓梯,眾人都不由繃緊神經,生怕四周會突然就伸出一只鬼手來。

然而他們的擔憂卻有些多餘,一擊不成,那小鬼好像知難而退,直到一群人來到樓下他們都沒在受到襲擊。

下到底樓,一群人徑直向著管理室而去。

管理室中,朱瑪察覺動靜擡頭看來,看見果東一群人,她臉色有些難看,果東他們自從住進這公寓就狀況不斷。

“有事?”朱瑪詢問。

“你有筆嗎?”果東在管理室窗口停下。

“筆?”朱瑪狐疑地看了果東一眼,反手打開身前的抽屜從裏面拿了支筆遞給果東,幾乎是她打開抽屜的同時,所有人都朝著抽屜中看去。

朱瑪抽屜中確實有一只藍色的圓珠筆。

果東沒去接朱瑪遞過來的筆,差不多同時,陳然繞到一側推開管理室的門進了門。

“唉,你進來做什麽……”朱瑪本就覺得氣氛不對,見陳然擅自進門,驚得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陳然沒去理會她,他直接向著抽屜而去。

拉開抽屜,看見抽屜中的藍色圓珠筆,陳然拿了圓珠筆直接遞給果東。

果東接過,把筆放在管理室的窗臺上按住。

告近早有準備,果東拿過筆放下的瞬間,告近手中的折疊刀就朝著圓珠筆砍去。

他這一下用了些力氣,圓珠筆的刀身直接被他手裏的折疊刀半砍半砸打碎,整個都向下破碎而去。

筆被破壞,一群人屏住呼吸等待,但直到朱瑪都嚷嚷起來,世界依舊毫無變化。

朱瑪本來就嚇了一跳,見告近還亮刀,臉都白了,“你們瘋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你們想幹嗎……”

陳然立刻去翻管理室種其它抽屜,李卓風此時也已經繞到門口進門,他抓住嚷嚷著的朱瑪把她帶出門去,“我們就是想找只筆……”

“找筆?”朱瑪被嚇到,她腦袋轉動四下打量,完全不相信李卓風的話。

就這片刻時間,果東也已經繞到門口進了門。

管理室不大,總共也就不到十平米。

靠門的那面墻放了個櫃子,另一側放著張桌子,桌子的左側邊墻壁上就是窗口,桌子右邊墻壁上還放了個懸空的置物架。

陳然翻找桌子,他把所有抽屜都拉出來,把裏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抽屜中前後倒出來不少筆,但都沒有他們要找的藍色圓珠筆。

沒在桌子周圍找到,陳然回頭去找右邊的懸空置物架。

置物架上擺著兩盆小小的仙人球,旁邊則放著一些零碎,有記錄名冊,有沒吃完的零食,也有牙簽、杯子以及各種雜物。

就這片刻時間,果東也已經把靠門的那個置物櫃打開翻找起來。

那置物櫃比書桌和懸空置物架更亂,裏面不光有公寓裏的各種老舊的物件、失物、掃帚等雜物,還有朱瑪撿的各種空瓶子。

櫃子一打開,果東一翻找,瓶子便滾了一地。

有些瓶子蓋子沒蓋,裏面的過期飲料立刻隨著瓶子地滾動灑得一地都是,管理室中的氣味也隨之變得令人本能地屏住呼吸。

“怎麽樣?”陳然找完置物架回頭看向果東。

果東從櫃子中回頭,他搖頭。

再次沒找到東西,不管是管理室內的果東和陳然,還是管理室外的其他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你們不說筆肯定在管理室裏嗎?”朱趙天急了。

“我們從沒說過筆就在管理室內。”告近看去。

“你們明明一直說就在管理室,不然就在她家……”朱趙天急紅了眼,因為就算他感覺不到陰氣,他也感覺到變化。

隨著他們強闖進管理室,整個公寓的氣氛就開始有了變化。

空氣變得冰冷,就好像空調開的溫度太低。氣氛也變得令人不適,不僅僅是溫度太低的不舒服,更是一種本能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戰栗。

除此之外,四周也變得越來越黑。

現在還不到中午,天上卻已經沒了太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烏雲壓頂的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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