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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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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幾人才走出沒多遠, 遠遠的就聽見一陣爭吵傳來。

幾人聞聲看去,聲音傳來的方向是他們住的公寓。

對視一眼,幾人顧不上再繼續閑聊, 趕緊向著公寓小跑而去。

公寓門口因為爭吵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有附近店家的, 也有住在公寓裏面的。

公寓一樓的大廳中, 管理室前,剛剛還在和他們說話的劉章雲正怒不可遏地沖著管理室內的朱瑪大吼。

“我就放這怎麽了, 這是你家的地盤嗎?管那麽多。”劉章雲扯著嗓子大罵。

“這不是我的地盤,但這是公共區域,公寓裏有規定,私人的東西不許放在大廳。”朱瑪一張臉也漲得通紅,她之前挺兇,特別是面對紫靜幾人時, 但在性格潑辣的劉章雲面前,她氣勢明顯矮了一截。

“我就偏放這了,你能拿我怎麽樣!”劉章雲蠻橫無比,“成天規矩規矩, 你還真把這當你家了,你就是他們請來的一條看門狗, 能不能有點自覺?”

“一天到晚除了收錢的時候積極, 其它時候連個人都看不到,這破公寓都臟成這樣子了也沒見人來掃一掃拖一拖,居然還好意思跟我講規矩……”

“就拿了那麽千來塊錢的工資,還真就把自己當成管理了,成天管東管西,死八婆……”

劉章雲越說越過份, 這讓朱瑪一張臉都脹成豬肝色。

朱瑪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劉章雲腳邊的兒童自行車,拖著它就要往門口去,大有要把那自行車扔到外面路上的架勢。

“你做什麽?你敢,你給我放下!”劉章雲火上心頭,她急了,伸手就去搶自行車,她身形要比朱瑪瘦許多,力氣不及朱瑪大,這讓她被朱瑪扯得一個趔趄。

搶不贏,劉章雲直接放棄自行車就要去推朱瑪。

一旁跟著劉章雲一起回來的苗芳看不下去,趕緊上前攔架。

“好了,一人少說兩句。”苗芳攔在劉章雲面前。

“你給我讓開。”劉章雲不服。

“老朱你也別那麽執拗,她女兒也就是臨時放一會……”苗芳一邊攔住劉章雲,一邊回頭和朱瑪說話。

同時苗芳趕緊向著一旁劉章雲的女兒遞眼色,讓她去把自行車拿走。

劉章雲的女兒剛到十歲左右,年紀不大,但顯然沒少見她媽和朱瑪鬧矛盾,看了眼朱瑪後,一點不怕地跑上前去從朱瑪手裏拖車。

“還我!”

朱瑪和她拉扯了兩下,沒為難小孩,放開手,末了不忘警告一句以後不許把車放進大廳。

劉章雲女兒和她媽一樣,完全沒把朱瑪放在眼裏,翻了個白眼之後拖拉著自己的車向著門外而去。

女兒拿回車,劉章雲卻還不解氣,繼續冷嘲熱諷,“自己兒子走路不小心怪得了誰,多少年了還在這陰陽怪氣,那麽受不了怎麽不滾還賴在這?不就是看中這套房,一個狗屁管理還真就把這當成自己家……”

“你說什麽?”被說到兒子,朱瑪這下也急了。

“好了,劉章雲,少說兩句會死?!”苗芳推了劉章雲一把。

說完劉章雲,苗芳又趕緊去拉朱瑪,她半拽半拉地拉著朱瑪向著管理室內而去。

眼見著這場架就此結束,李卓風連忙詢問身旁的人,“朱瑪兒子怎麽了?”

李卓風問到的是一個五十快六十歲的老人,他兩鬢花白,人也顯得清瘦而佝僂,像是隨時會倒下。

那男人看了果東幾人一眼,又看了眼旁邊的劉章雲,見劉章雲回了自己家他這才開口,“朱瑪有個兒子,和劉章雲她女兒差不多大。大概五年前,她兒子下樓的時候不小心勾到劉章雲放在樓梯拐角的袋子,摔了一跤,腦子摔壞了,那之後一直住在醫院裏,至今都沒醒。”

“劉章雲一直不承認那東西是她放的,公寓裏又沒監控,朱瑪拿她也沒辦法,最後公寓裏的人好說歹說讓劉章雲家賠了五千塊錢了事,結果就這五千塊錢劉章雲還拖了大半年才給齊。”

“那之後兩人動不動就吵。”

老人搖了搖頭,轉身向著公寓外而去。

果東幾人驚訝之餘,倒是一下就明白為什麽劉章雲總愛和朱瑪過不去,也多少有些明白朱瑪為什麽那麽執著於規矩。

“我看這副本裏的那個厲鬼十之八九就是那管理大媽了。”朱趙天帶著幾分倦意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果東幾人回頭看去,紫靜、金沫和朱趙天正一臉困倦地打著哈欠下樓,宿醉讓三人臉色發白眼睛發紅。

李卓風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

他頗無奈,看三人這樣子,要不是樓下朱瑪和劉章雲吵架吵到他們,三人估計現在都還在睡。

朱趙天註意到李卓風在看時間以及他那一臉無奈的模樣,瞬間變了臉,他立刻就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又咽回。

“你們吃早餐了嗎?”金沫尷尬地笑笑,試圖修補兩隊人之間的關系。

“吃過了。”

氣氛再次陷入尷尬。

“你們動作最好快點,今天已經是第二天。”告近提醒。

說著,告近帶頭向著樓上而去。

果東幾人跟上。

幾人才走上二樓,就聽見樓梯下面傳來朱趙天學舌的聲音,以及紫靜地打斷。

“你們動作最好快點,今天已經是第二天……”

“好了,少說兩句吧你。”

果東幾人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回了房間,稍作休整,果東幾人琢磨起搜索公寓的事。

苗芳住在五樓。四樓除了放著夏升屍體的房間,還有一戶人家。三樓就只有他們在住。二樓住著一戶人家,以及紫靜他們。一樓則是朱瑪和劉章雲兩戶。

從早上出入公寓的人來看,四樓和二樓,一戶是剛剛李卓風問話的那個老人,另外一戶則是一對年輕夫妻。

一樓的朱瑪和劉章雲以及五樓的苗芳都在公寓,這時候肯定不適合去,就剩下二樓或者四樓兩戶人家可選。

“要不先從二樓開始?剛剛出去那個老人也不知道是住二樓還是四樓,他好像是獨居。”告近提議。

無人反對,眾人紛紛看向陳然。

陳然點頭,拿著長刀起身帶頭向著門外而去。

來到二樓,蘭昊逸留在樓梯口放哨,其他人則向著走廊中而去。

陳然確定四周無其他人,直接穿墻進了第一戶人家。

見到這一幕,李卓風三人都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次清楚認識到陳然已經是鬼不是人。

果東倒是並無感覺,他抱著自己的兔子靜靜等待,認識陳然之後他好像總在做賊。

不過片刻,陳然腦袋就從墻後探出,他沖著幾人搖搖頭。

陳然收回腦袋重新回到屋內,然後向著下一間屋而去。

每一層只有四間屋子,四間屋子並排。

陳然進入第二間屋子後,並未馬上再出現,好片刻後他的腦袋才從門後探出。

他神色怪異地看了走廊當中的眾人一眼,轉動門把手,哢嚓一聲後,房門被打開。

在走廊中等待的果都幾人楞了下,立刻反應過來。

“屋裏沒人?”李卓風問。

“嗯。”陳然面無表情,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果東幾人回頭看了眼樓梯口,在樓梯口放哨的蘭昊逸點點頭,果東幾人趕緊向著屋裏而去。

幾乎是他們動作的同時,旁邊緊鄰的另一間屋房門打開,紫靜和金沫一前一後出門來,緊接著是朱趙天。

紫靜三人回房洗漱完,剛出門,就對上果東一群人以及果東他們面前敞開的房門,紫靜三人驚訝了下,隨後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這麽闖空門就不怕他們突然回來?”朱趙天張嘴就問。

李卓風臉上的肌肉抽了下,紫靜趕緊回頭沖著朱趙天低聲提醒,“你小聲點。”

朱趙天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閉嘴。

一群人又看了眼只有蘭昊逸的樓梯口後,趕緊進門,然後把門關上。

進了屋,關上門,看清楚屋內的情況,果東一群人立刻明白過來剛剛陳然的表情給人的感覺為什麽那麽奇怪,因為這屋裏是滿屋子的各種畫報書籍以及碟片。

那些畫報書籍碟片很多都已經不是近代的東西,最少也是五六年前的東西,風格十分的老舊,且全部都是帶顏色的存在。

貼在正對門墻壁上的海報上,一個身材豐碩妙曼的年輕女人跪坐在地上,幾乎赤裸。那張海報的旁邊,則是接連好幾張同款“海景”圖。

屋內放在架子上的碟片和書籍,大多也都是類似的風格。

面對這,進門來的果東一群人都有瞬間的犯懵。

“別楞著了。”告近推推眼鏡。

嘴上說著,告近又在屋裏看了一圈後,這才反應過來向著一旁的臥室而去。

李卓風回神,也趕緊動手,一邊動作他一邊提醒朱趙天三人,“記得不要留下痕跡,不要被發現。”

朱趙天漫不經心地聽著,他隨手翻了翻放在沙發上的老舊雜志,“我記得住在這裏的是個老頭吧?行啊,老當益壯啊……”

一旁神情略顯尷尬的紫靜和金沫沒去翻那些雜志,兩人去了廚房,那邊相對來說“幹凈”些。

“讓你們找筆,你們跑廚房去幹嗎?”朱趙天明明看出紫靜和金沫兩人是不好意思,還是忍不住嘴賤。

金沫回頭瞪了眼朱趙天。

果東幾人沒去理會他們,緊趕著翻找抽屜尋找附靈物。

那老人這個時間段出門,要麽就是去吃早飯,要麽就是去附近晨練,現在已經九點多快十點,最多半小時他就會回來,他們的時間不多。

果東抱著自己的兔子把客廳放著各種碟片和電視的那面墻搜索一遍,沒找到筆,他立刻向著臥室而去,要去臥室中幫忙。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看著果東臉上那心無旁騖一臉認真的表情,陳然臉色越發奇怪。

進了臥室,果東一擡頭就看見站在衣櫃旁邊的“假人”,那假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假人,塑料的頭發,粉紅的皮膚,肚子裏全是空氣。

先進來的告近顯然早就已經發現“她”的存在,見果東也進來,本想詢問果東有沒有找到筆,見果東一臉無謂的在那研究那娃娃,他一時間都無語。

果東倒是並不介意,他一臉認真地上下打量了那娃娃片刻,又戳了戳她的胳膊,這才到一旁去翻床頭櫃。

跟著果東進門來的陳然看見這一幕,也忍不住朝著那娃娃看去。

“你們過來看……”告近從床下拖出一個鞋盒,他本不抱希望,再在這屋裏再發現什麽他都不會驚訝,但打開鞋盒看見裏面的東西,告近卻還是不由的錯愕。

果東和陳然就在臥室,立刻向著他而去。

來到告近身旁,看見鞋盒當中的東西,果東和陳然兩人眉頭微皺。

鞋盒裏放著一個拍立得相機,以及一疊照片。相機並不稀奇,讓他們皺眉的是那些照片。

從照片的角度來看,那些照片明顯都是偷拍,除了側面、背影的照片,其中還有好幾張對方洗澡時的照片……

照片中的主角他們認識,是一樓劉章雲的女兒,那個才剛剛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照片厚厚一疊,從照片裏的內容來看,住這屋的老頭是從那小孩三四歲開始一路偷拍到如今。

劉章雲大概就沒想過自己樓上就住著個變態,毫無防備,經常把她女兒放在客廳洗澡,她家又是住一樓,只要門敞開,上下樓的人都能看見。

“外面那些照片海報應該只是幌子……”告近道,他又翻了一下鞋盒裏的照片。

照片已經厚厚一疊,一只手都拿不住,且照片上有經常翻看的痕跡,如果那老頭真的是變態,那外面的那些誇張的海報碟片對他來說應該就寡然無趣才對。

其他人聽見告近的話也已經進門來,看見鞋盒裏的照片,一群人神色各異。

就在眾人走神這會,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聲音的主人是蘭昊逸,他在和人打電話,信號似乎不太好,所以接連大聲“餵”了好幾聲。

聽見聲音,果東一群人立刻明白過來,趕緊向著門口而去,那老人回來了。

快速離開,幾乎是他們剛剛把門關上的瞬間,那老人就從蘭昊逸身邊走過,上到二樓平臺。

他手裏提著一袋包子一袋豆漿,剛剛是去買早餐去了。

上到二樓,見走廊中站著一群人,老人略感驚訝,不過也並未太稀奇。紫靜他們昨晚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整個公寓的人都知道他們住了進來。

果東一群人和那老人錯身而過,向著樓上而去。

“那老不死的……”

一到三樓,朱趙天就忍不住要說話,告近立刻瞪過去讓他閉嘴。

進了門,一群人這才再次開口。

“怎麽辦,要去告訴劉章雲嗎?”金沫憤憤不平,劉章雲的女兒才剛十歲左右。

“告訴她,怎麽說,難道跟她說我們看見那老頭家裏有她女兒的照片?那她要是問我們怎麽知道的怎麽辦?”紫靜反問。

“我看見四樓那對夫妻也出去了,看著應該是去上班,估計沒這麽快回來。”蘭昊逸道。

不作猶豫,果東一群人立刻又向著門口而去。

上樓時,幾人遇見上樓的苗芳,聊了幾句。

二樓那老頭名叫陳訟,他已經在這棟樓裏住了快十年。

他以前好像在附近開了個錄像店,後來沒人租錄像帶了他就又改開了個照相館,不過這年頭照相館也沒什麽生意,所以他除了幫人拍個證件照就靠著覆印資料賺點錢。

苗芳很善談,說完二樓的陳訟,不等果東他們再問,苗芳就又把話題扯到四樓那對年輕夫妻身上。

那對夫妻平時不住在公寓,一個月就來那麽五六天,每次都是夜裏一前一後進門,而且每次來都只是過夜,第二天就走,所以公寓裏的人都猜測兩人並不是夫妻,而是有家室出來偷情的。

三樓到四樓的距離並不遠,果東一群人倒是願意聽苗芳八卦,不過苗芳家裏有事,又八卦兩句之後她就上了樓。

四樓就只有一戶人家,把紫靜三人留在樓梯口,讓陳然穿墻挨著尋找,找到房間開了門,李卓風幾人才找借口又把紫靜三人叫過來。

進了門,一群人幾乎是立刻就肯定苗芳關於偷情的猜測,因為整個房間確實不像居家情侶或者夫妻會住的房間。

空空蕩蕩連個垃圾桶都沒有的大廳,大廳裏的空調以及電視都沒插電,整個屋子就只有臥室布置得挺溫馨,看著就像是個旅館,還是情人旅館。

波斯地毯,大紅的被褥被套,衣櫃中露骨的衣服,滿抽屜的各種避孕用具,看得眾人都直挑眉。

果東一臉認真的把所有抽屜都檢查一遍後,又湊到衣櫃旁檢查。

陳然正在檢查衣櫃中那些東西,見果東湊過來,他忍不住側頭看去。

果東目不斜視,一心只有圓珠筆。

註意著果東,陳然漫不經心地拿了掛在衣櫃當中的一堆黑色皮帶檢查。

那皮條全黑,拇指寬,由一條頸鏈、兩條臂鏈和一條貫穿整個胸口的束胸帶組成,是情趣用具。

陳然正望著那皮帶發呆,就註意到果東不知何時已經看來,果東不知想到什麽,黑白分明的眼眼神興奮而躍躍欲試。

看見那樣的果東,陳然心口狠狠跳了下,他看了眼自己手裏變得燙手的黑色皮帶,面無表情的把皮帶塞回櫃子然後關上。

“怎麽樣?”告近詢問。

眾人均搖頭,這屋裏就沒有筆,那兩人顯然就沒想過要在這屋子裏寫東西。

“這公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凈是些亂七八糟的人?”金沫忍不住吐槽。

“這公寓再過半年就要拆了,算起來已經是危樓,你覺得這種時候了還堅持住這種地方的人能是些什麽人?”告近冷著臉反問。

金沫訝然。

“而且這公寓還不用登記真實名字。”李卓風也讚同。

他們之前雖然被朱瑪要求過登記信息,但他們登記的信息都是自己手寫的。管理室內連臺連網的電腦都沒有,就算他們亂寫,朱瑪也沒辦法核實。

至於朱瑪再上面的人,公寓的其他管理,看這態度估計就是能賺點錢就賺點的放養心態。

“那苗芳和劉章雲呢?”紫靜問。

朱瑪可以猜測是因為有個植物人的兒子,醫藥費生活費讓她手頭拮據,再加上這公寓提供給了她一間房間,所以才選擇留在公寓。

陳訟戀童,搞不好年輕時還犯過事,四樓這一對情侶則是偷情,這些都能理解,但劉章雲和苗芳呢?

劉章雲和朱瑪有過矛盾,而且公寓裏的人都知道她曾經害得朱瑪的兒子摔成植物人的事,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早就已經搬走,不可能還在這裏一住幾年。

苗芳更是如此,她除了八卦點幾乎沒毛病,對誰都熱情能聊得上,她又是為什麽還要住在這?

因為這公寓便宜?可這公寓並不比其它地方便宜多少。

無人能回答紫靜這個問題,一群人又在屋裏找了一遍,依舊沒找到筆後,只得默默離開。

下午一群人一直在找機會進朱瑪、劉章雲和苗芳三人的房間,但一直沒找到機會。

朱瑪就在公寓上班,一轉頭就能看見自己的房間,隨時可能回房間。

劉章雲不光自己在家,她女兒也時不時的就出來進去一次,他們根本沒機會。

苗芳回家之後就一直在房間沒出來過。

找不到機會,果東一群人只好早早休息,要把註意力放到晚上。

下午,趁著李卓風他們睡覺的功夫,陳然把公寓其它空著的房間逛了一遍。

雖然整棟公寓又老又臟,很多地方都是陳年汙漬,但看得出來朱瑪對這公寓確實下了心,就算那些空著的房間她也經常打掃,所以灰塵不厚。

逛完所有空房,陳然回到房間時,果東正盤腿坐在地上忙著。

看見從果東手邊露出的黑色皮帶,陳然有瞬間地楞神,旋即黑了臉。

“怎麽樣?”察覺陳然回來,果東把東西挽成一團塞進自己兜裏。

看著果東那鼓囊囊的兜,陳然明明已經沒有血液流淌的體內,血液卻仿佛開始沸騰。

陳然深呼吸,不再看果東,他到一旁坐下,“沒有。”

果東並不驚訝。

夜色降臨,一群人早早吃完晚飯,在屋內聚集。

有了昨夜的經驗,紫靜三人這次沒再掉鏈子,早早的就跟著到果東他們房間裏呆著。

眾人作足了心理準備,但整個夜裏卻格外安靜,他們並未被襲擊,甚至連一絲陰氣都沒察覺到。

熬過夜,眼見著天色漸亮,緊張了一夜的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怎麽會這樣?”李卓風不解,昨夜夏升慘死,他們還以為今夜肯定也會出事。

“前夜你們到底幹了些什麽?”告近看向紫靜三人。

“所有事我們都已經和你們說了,真的沒其它了。”紫靜苦笑著解釋。

幾人又猜測了幾種可能,但因為沒有其它事例作對比,就算是果東和告近也是一頭霧水。

弄不明白怎麽回事,果東一群人上午在屋裏睡了一覺後,下午繼續琢磨要怎麽溜進劉章雲、苗芳和朱瑪三人的房間檢查。

三人裏最難搞的是劉章雲家,朱瑪雖然也麻煩但她到底經常待在管理室,所以他們還是有機會。但劉章雲不同,她好像不上班,她女兒雖然白天會去學校,但中午和下午很早就會回來。

相對來說,苗芳那邊最容易。

打定主意,一群人便準備兩人一組去樓下盯梢,要等苗芳出門,無論如何他們今天必須進苗芳的房間看看。

第一班輪班的人是果東和李卓風,商量完,李卓風立刻就向著門外而去,果東卻是低著頭在屋裏找了一圈才跟上。

“丟什麽東西了?”下樓時李卓風問。

果東摸摸自己一覺醒來之後空蕩蕩的兜,又和自己懷裏抱著的兔子對視一眼,搖搖頭。

下樓之後,李卓風在樓下找了地方坐下假裝玩手機,果東趁著這機會去了一趟廁所,再回來時兜裏已經又鼓起來。

他在李卓風身邊坐下,從兜裏掏出一條黑色帶卡帶的皮帶,開始對著兔子比劃。兔子乖乖坐好,時不時還配合著果東偷偷擡擡爪子。

看著那皮帶,李卓風有瞬間覺得眼熟,但想了半天卻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苗芳要上班,她好像是在附近超市收銀,下午兩點的時候才出門。

苗芳提著自己的包一出公寓,果東和李卓風兩人立刻就向樓上而去。

進了門,果東和李卓風跟眾人說了情況,一群人立刻向著五樓而去。

走在上樓的樓梯中時,陳然看見果東那居然又鼓起來的兜,身體不由頓了頓。

把紫靜三人留在樓梯口,果東幾人上了五樓後,陳然更是在苗芳家門外楞了半晌,直到告近提醒他才想起他要先進去開門。

見陳然居然發呆,李卓風三人眼中都是無法掩飾的驚訝,這還是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看見陳然因為什麽而在副本中走神。

三人還來不及去思考陳然到底是因為什麽而走神,陳然就一臉面無表情地開了門。

看見陳然那表情,李卓風幾人就猜測苗芳屋裏可能和陳訟以及那對情侶一樣,然而進門,幾人卻沒看見各種誇張的海報或者情趣用品,而是在屋內看見一個躺著的男人。

那男人全身癱瘓,身體瘦得已經不成人形,床邊吊著吊瓶,身上的被褥一片漆黑,隱隱中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屎、尿臭。

面對這預料之外的情況,幾人都不由驚訝。

驚訝的不只是他們,也還有躺在床上除了眼睛其它地方都不能動的那男人。

那男人好像精神已經不太正常,看著他們的眼神很是奇怪,不像是個正常人該有的眼神。

幾人在那男人驚訝地註視下,頭皮發麻。

“這是怎麽回事?沒聽說她家還有個男人。”告近揉捏鼻梁,這公寓的人一家比一家怪異。

“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李卓風猜測。

一群人勉強接受這猜測,畢竟除了這可能,他們也實在想不出苗芳在自己房間藏個渾身癱瘓的男人的原因。

“先找筆。”蘭昊逸提醒。

苗芳家和其他人家不同,雖然建築面積大小布局都一樣,但是零零碎碎的東西卻要多出不少。

大部分多出來的東西都是那男人掛過的空藥瓶,瓶子用麻袋裝著堆在客廳,地上都是從瓶子裏溢出的液體,空氣中是一股說不來的怪味。

一群人小心避過那些液體和瓶子,仔仔細細把整個屋子都翻了遍,但一番忙碌下來一群人卻再次失望。

搜索完,一群人不敢久留,立刻下樓。

下到三樓,看見正迎面上來的兩個警察時,一群人身體都不由僵了僵,他們闖空門被發現,有人報警了?

“他們就是昨天新來的住戶。”帶著警察上樓來的朱瑪和警察介紹的同時,轉頭向果東幾人解釋,“劉章雲消失了,他們有話要問你們。”

“劉章雲消失了?”果東幾人皆是一驚。

“說是昨夜就不見了人影,她女兒找不到人後就來找我,我就幫著報了警。”朱瑪道。

果東幾人愈發驚訝,同時心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昨夜他們嚴正以待卻什麽都沒發生,劉章雲卻在昨夜消失……

“我們就問幾句話,你們老實回答就好。”警察道。

面對警察,果東幾人自然積極配合,紛紛堅持昨夜早早就睡下並不知情,劉章雲的消失也確實和他們無關。

交代完,目送警察離開,幾人立刻回頭去詢問朱瑪怎麽回事。

苗芳去上班,二樓的陳訟和劉章雲的女兒都在樓下大廳,他們在加上果東一群人以及附近店裏圍過來看熱鬧的,整個大廳幾乎圍滿人。

隨著果東一群人地詢問打探,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從他們的話中,果東幾人很快弄明白怎麽回事。

劉章雲的女兒叫劉慶晴,平時母女倆都是一起睡,昨天半夜劉慶晴睡到一半時被冷醒,大半個被子掉在了地上,她媽媽也不見了。她當時以為她媽媽是出去見她爸了,所以沒在意就繼續睡了。

結果早上起來之後她媽媽還是沒回來,而且也沒在家裏放錢,平時她媽出去見她爸的時候,都會提前給她留早餐費。

一開始劉慶晴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她還有些零用錢,所以就拿零用錢買了早餐吃了自己去了學校。

結果她中午都放學回來,她媽劉章雲也還沒回家。

這下劉慶晴急了,而且她也沒有午飯錢,所以她趕緊給她媽打了電話,可電話就在床底下響起,劉章雲根本沒把電話一起帶走。

“我媽絕對不會把電話扔在床底下的,她肯定是出事了……”劉慶晴眼睛都哭紅。

陳訟趕緊過去安慰劉慶晴,他把劉慶晴擁進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語氣無比溫柔。

同時他還從自己兜裏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劉慶晴,讓她別餓著,夜裏也可以先到他家吃飯。

陳訟表面看著就是個慈祥的好心老人,但見過他床底下那一堆照片後,果東一群人心裏都不由不舒服,特別是看著陳訟一下下撫摸在劉慶晴背上腦袋上的手時。

“你先跟著我,你媽回來了你再回去。”朱瑪伸手要去拉劉慶晴,她話才出口手才伸出去,剛剛還哭著的劉慶晴就一把拍開她的手跳了起來,“我才不要你管,我媽不見肯定和你脫不了關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沒安好心……”

聽著劉慶晴的話,朱瑪一張臉漆黑。

陳訟趕緊笑瞇瞇地打圓場,“小朱你別和她計較,她一個小孩能懂什麽?你也不用擔心,我去小晴家住兩天照顧她好了,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就是換個地方睡覺的事。”

面對這,面對陳訟那張老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果東幾人還來不及反應一旁的金沫就搶先道:“要不還是讓她跟著我們吧,我們這邊兩個女孩帶她一個也方便。”

聽著金沫的話,紫靜厭惡地看了眼陳訟,趕緊點頭,“對呀,讓她跟著我們吧。”

果東陳然幾人反應過來,瞬時黑了臉。

一同黑了臉的還有陳訟。

“可是……”朱瑪猶豫,紫靜和金沫她們昨天才住進公寓,她不放心。

“小晴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什麽不方面。”陳訟摟著劉慶晴不放。

朱瑪遲疑地看了眼紫靜和金沫,又看看陳訟。作為公寓管理她顯然知道陳訟有問題,就是不知道到底知道多少。

猶豫片刻,朱瑪點了頭,“那也行。”

眾人紛紛看向劉慶晴,劉慶晴已經不再掉眼淚,她看了眼陌生的紫靜和金沫,一顆心顯然更加偏向一直對她很好的陳訟,“可是我……”

“你一個女孩子當然跟女孩子睡更好,陳訟去你家,你家就一張床,怎麽睡?”朱瑪道。

劉慶晴年紀雖然不大,但十來歲的年紀也已經知道男孩女孩不能一起睡,陳訟雖然對她也很好,但到底是個男的。

劉慶晴只得懨懨地同意,“那好吧。”

陳訟臉上的笑容僵住。

紫靜和金沫取得勝利,兩人眼中都是燦爛笑容,她們回頭看向果東幾人,她們本是想分享勝利的喜悅,一轉頭卻對上幾張臉色漆黑的臉。

“怎麽……”金沫怔楞。

李卓風幾人不語,也說不出話來,他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又哪還有心思去照顧小孩?

有能力且能自保的情況下對別人伸出援手,那叫溫柔。沒有能力的情況下還多管閑事,那叫作死。

而且這裏是副本,發生的事情全是虛假的,除了他們幾人的命。

“那我們去幫她收點衣服一起帶樓上去,這樣就不用每天上下來回。”果東笑著提醒李卓風幾人,這是他們光明正大進劉章雲家的機會,而且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卓風幾人點頭,也只能這樣。

無視陳訟那張黑得冒黑氣的臉,一群人帶著劉慶晴回了她家。

整個公寓所有房間的布局都一樣,劉章雲家也一樣。相對來說劉章雲家還是他們去過這麽多家裏最正常的一家,至少她家沒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進了門,趁著劉慶晴去臥室收拾衣服,果東一群人迅速把她家大廳找了一遍。沒找到筆,趁著劉慶晴出來去洗手間收拾東西的功夫,幾人又把臥室找了一遍。

依舊沒找到筆,帶著劉慶晴上樓時,一群人臉色都不太好。

整棟公寓幾乎所有地方都找過,已經只剩下朱瑪的管理室和公寓,如果能在朱瑪公寓和管理室找到還好,如果找不到那他們接下去上哪去找?

還是說筆就在他們之前找過的地方,他們找漏了?

帶著劉慶晴上樓後,分房間時,因為果東他們的黑臉而心中不舒服的紫靜和金沫兩人,才總算清楚意識的問題所在,她們兩個帶著劉慶晴就不能再跟果東他們窩在一屋。

也就是說接下去的幾個夜晚,她們得自己想辦法自保度過,還得保護劉慶晴。

想明白這,再想起他們頭頂的四樓就還有一具屍體,紫靜和金沫兩人都白了臉。

朱趙天倒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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