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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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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趁機檢查下這邊。”老高也道。

眼鏡男推推眼鏡,“他那一套根本站不住腳,你們還要圍著他團團轉多久?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聽著兩人的話,李卓風、蘭昊逸、告近三人有瞬間的猶豫。

那人畢竟不是果東,他們之間沒有那麽深的信任。而且雖然眼鏡男他們說的話不好聽,但查一下也並不是壞事,萬一瞎貓碰到死老鼠呢?

“那你們自己在這檢查好吧,我們走。”陳然感覺著掌心下果東顫抖的身體,眉頭皺得越發緊,他要帶果東離開這。

而且他並不覺得果東說得不對,相比起這墳地他也覺得王家的問題更大。

再說,這種墳地怎麽會有撥浪鼓?

他們之前見到的那撥浪鼓上,明顯沒有被扔在野外被自然腐蝕過的痕跡,肯定是被收在了家裏。

“你,你腦子有病嗎?這麽相信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人……”眼鏡男沒想到陳然會這麽不上道,他牙關咬緊,面露兇相。

“我們走。”陳然無視他。

李卓風、蘭昊逸和告近對視一眼,三人毫不猶豫地跟上陳然,雖然他們都不明白陳然為什麽要緊張一個才認識幾天的陌生人,但他們選擇相信陳然。

走出墳地,來到路上。

遠離那片墳地,遠離墳地中那群鬼,果東逐漸緩過勁來,他推開陳然扶著他的手,獨自一人自己向前走去。

陳然看見,眉頭皺得愈發得緊。

他見過果東很多模樣,開心的,不開心的,使壞的,得意的,臭屁的,好奇的,但他唯獨沒見過果東害怕的模樣,可剛剛……

“你沒事吧?”李卓風詢問,雖然他們才認識沒多久,但他好歹也和果東在一個屋裏住了好幾天。

果東沒有回答,他甚至都沒看李卓風一眼,他微低著頭,只沈默地背著背後的鬼向前走去。

不被搭理,李卓風並未生氣,他只是疑惑又擔心地看著果東。

見果東如此,蘭昊逸和告近也不由蹙眉。

感覺著果東的沈默,整個隊伍都隨之沈默。

漆黑的小道中,無人說話,只剩下時不時傳來樹葉沙沙的聲音。

聽著那沙沙聲,感覺著背後果東身上傳來地顫抖和不安,被果東背在背上的兔子紅了眼。

它垂下的耳朵因為憤怒微微擡起,它殷紅的眼中滿是強忍著的憤怒和殺意。

趁著果東落後,兔子用自己的爪子勾開果東的背包,在無人註意時,從果東背包中越獄。

它竄進黑暗,以極快的速度回到墳地中。

站在墳地中,看著面前還沒來得及消失的那些鬼,特別是之前被果東觸碰過其中一只的那群,它那雙紅寶石做的眼越發鮮紅。

“腦子有病,我還以為他真的跟傳言當中那樣是個瘋子,結果就是個蠢貨……”眼鏡男謾罵,一邊罵他一邊在墳地中搜尋,試圖尋找到這些鬼魂出現在這的原因。

只是嘴上謾罵著,他卻並不敢離開老高走太遠,更加不敢深入樹林,所以他的搜索也只不過是在果東他們剛剛站過的地方轉了個圈。

搜索一圈沒找到線索,眼鏡男越發火大。

如果陳然他們能聽他的,說不定他們現在都已經找到撥浪鼓,都已經出去。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老高不愛聽眼鏡男的廢話,大半夜的兩個人在周圍都是鬼的墳地裏面找東西,這本來就讓他心裏發毛,眼鏡男還吵吵個不停。

“我罵他怎麽了,我就罵他,腦子有病。那個叫木頭的也是,他到底是有什麽毛病,非要揪著兩個小孩不放……”

聽著那謾罵聲,站在樹角落的兔子向上勾起的嘴角弧度上揚,它笑得愈發的開心,它散發著無盡惡意的那雙眼惡毒地看向還毫無察覺的眼鏡男。

“還要找嗎?”老高又把周圍找了一圈後停下問道。

眼鏡男罵了聲粗話,緊接著道:“算了,先回去吧。”

說著,他擡眸看了眼也四周那些神情依舊呆滯的鬼,“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會安靜多久,萬一等一下出事就麻煩了。”

眼鏡男說著,就要去找鬼背。

他腦袋轉動,選中了一只看著更好對付的,“我就這只,你趕快。”

來到那鬼的身邊,眼鏡男無視身後那些往他背上爬的鬼,伸手去拽那鬼。

動作著,沒等到老高的回答,眼鏡男奇怪地回頭看去。

回頭,看見身後空空蕩蕩的墳地,眼鏡男身體頓時僵住。

他轉動腦袋看了一圈,整個墳地除了他並無任何站著的人。

“……老高?”眼鏡男有些慌了。

無人回應,墳地一片死寂。

眼鏡男喉結滑動,這次他徹底慌了。

他和老高,他腦子好使所以負責籠絡人心,老高戰鬥力比他高所以負責戰鬥。老高戰鬥力比他高是他們都公認的,老高要是都一聲不吭的就著了道,那他……

“老高?你別鬧了,我們離開這。”眼鏡男推推滑落下來的眼鏡,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鎮定,但聲音中的顫抖連他自己都聽出來。

墳地依舊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寂靜之中,眼鏡男嘴角扯了下。

他嘴唇張開就想要喊得再大聲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已經緊張到喉嚨都發痛,他根本發不出聲音。

嗅著空氣中似乎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和臭味,眼鏡男顧不上其它,他隨手抓了只鬼背在身上然後趕緊向著墳地外跑去,要去追陳然他們。

至於老高,他們只不過是合作關系,現在大難臨頭,他當然沒有理由回頭去救他……

一口氣跑出墳地,跑到路上,遠遠看見小到前方幾人的身影,眼鏡男勉強松了口氣。

他顧不上其它,他趕緊小跑著去追。

一邊跑,他一邊忍不住地回頭看去,他本以為身後的墳地會空空蕩蕩,他回過頭去時卻遠遠的在墳地中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和其他漂浮著半透明的鬼不同,那是個人……

眼鏡男哆嗦了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那人並不是老高,不,不能說不是老高,他是老高,可他也不是老高……

老高的頭,不會一百八十度旋轉,從背後看著他……

眼鏡男心跳越發快,身上的雞皮也不停地翻起,他咬緊牙關瘋了似的往前跑去,要去追前面的幾人。

他腳下的路並不好走,泥巴小道再加上帶著濕氣的泥濘表面,跑得太快還會打滑,眼鏡男咬緊牙關加速,他只想快點追上陳然他們。

陳然他們已經走出許遠,從他的角度都只能看見小小的一群身影,他必須跑快一點,不然他都追不上。

眼鏡男一邊咬緊牙關往前跑去,一邊又忍不住地往後看去。

回頭,見自己已經看不見墳地那邊的情況,樹木太多把那邊都遮住,眼鏡男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一口氣還沒吐完,眼角餘光就瞥見自己身後的小道那邊,好幾道人影趴在地上,正向他這邊爬來。

他們不是墳地中那些鬼,而是之前死在墳地中的那些新人,其中好幾個還是之前他說要跑所以才跑才死掉的……

看著那些身體都已經扭曲四肢著地向著這邊爬來的屍體,眼鏡男一顆心仿佛被人攥緊,都喪失了跳動的功能。

眼鏡男越發瘋了似的往前跑去,他要追上前面的陳然他們。

他跑得飛快,但他速度卻一直提不上去,一開始他沒察覺,直到他都跑得一頭大汗了都還沒追上陳然他們,他才發現他背上的鬼不知何時越來越重。

鬼是沒有重量的,除非凝聚出實體,可他們之前背的都是沒有實體的,他剛剛選的也是沒有實體的……

眼鏡男喉結滑動,吞咽的聲音大得嚇人。

他硬著頭皮緩緩回頭,看見就趴在他背上把腦袋斜著放在他肩膀上的書呆子那瞬間,眼鏡男渾身的血液都湧進大腦,撞擊得他大腦嗡嗡作響。

“啊——”眼鏡男猛地放開書呆子,他奮力掙紮要把書呆子從自己背上推下去,可書呆子卻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不放。

書呆子那張臉早就已經被墳地的那些鬼撕扯挖得血肉模糊,要不是他太過清瘦,身形明顯容易辨認,眼鏡男都沒認出是他。

“不是說要逃走嗎?你為什麽不逃?為什麽……”書呆子勾起嘴角惡毒地笑了起來,是眼鏡男害死了他,如果不是眼鏡男,他根本不會死。

隨著他口中地質問吐出,書呆子掐住眼鏡男脖子的手越發用力,要把眼鏡男活活掐死,他掐得眼鏡男一張臉都漲得青紫。

推不開,眼見著身後小道上那些屍體就要爬到他身邊,混亂之中,眼鏡男掏出一直藏著的電棍對著書呆子就是一擊。

觸電,書呆子抽搐著倒下。

從書呆子手下逃過一劫,眼鏡男看了眼都已經爬到他們身邊的那些殘破卻狠狠瞪著他的屍體,腳在地上蹬了兩步,翻身爬起來就跑。

沒了書呆子的重量,這次他跑得飛快,不過幾分鐘他就在黑暗當中追上前面的陳然一行人。

“陳然,救命——”

眼鏡男脫口而出的叫喊才喊到一半,前方的陳然他們就回過頭來。

被鬼撕咬抓啃爛掉的腦袋,支離破碎殘破的身體,在前面的並不是陳然他們,而是以往在其它副本裏被他害死掉的新人……

墳地之中,看著那站著一動不動兩眼無神的眼鏡男和老高,兔子嘴角都勾到耳朵,它心中暢快不少,但它來這的目的並不是這兩個廢物。

兔子腦袋轉動,看向一旁那群還毫無察覺的鬼。

它被線條縫合的嘴線頭崩開,它嘴巴張大,露出下面漆黑藏著無盡惡意的嘴,它一口把整個墳地所有的鬼魂全部吞掉!

他們不該嚇到果東,嚇到果東的都是壞東西!

一路回到村裏,在村口的位置放下背上的鬼,果東沒等那些鬼離開,就向著村裏而去。

陳然見狀,連忙跟上。

他幾次想要開口,但都在看見果東那恍惚的模樣之後閉嘴。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果東,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該跟果東說些什麽。

一路回到他們借住的人家,果東徑直回了房間。

陳然連忙跟了進去,他跟進去時,屋內,果東連背上不知何時打開的背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往被窩裏鉆,要把自己藏起來。

梅雨時節蓋的還是冬天的被子,厚,帶著點潮,不容易展開,果東鉆了半天兩只腳都還在外面。

看見那樣笨拙的果東,陳然只覺好笑,好笑的同時他一顆心又像是被無數根針紮得千瘡百孔似的痛。

他趕緊上前幫忙牽扯被子,要讓果東整個人藏到被子裏。

察覺到陳然的幫忙,成功躲在被子裏在被子裏縮成一團的果東開了口,他聲音沒了平時的幹凈靈氣,而是陳然從未聽過的低沈。

他說:“我不想待在這了,我想出去。”

他討厭這裏。

聽著果東這話,陳然愈發心疼,他想把果東擁進懷中抱緊,但他不能把果東從被子中拖出來,果東好不容易才鉆進去的。

陳然在床邊坐下,他伸手隔著被子安撫果東,“好,我們明天就出去。”

黑暗之中,也不知多久之後,果東似乎是睡了過去,他身體逐漸放松。

看著感覺著這樣的果東,陳然一顆跟著緊繃的心也隨之放松幾分,但僅片刻,他一顆心又開始糾結。

因為睡著的果東似乎做起了噩夢,他不安、難過、害怕,他身體都在顫抖。

他的手在被子中本能抓握,他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東西,但他什麽都抓不到,因為一直沒有人去救他。

陳然把手探進被子,幾乎是立刻,他的手就被果東抓住,感覺著手上幾乎把他骨節都捏到脫臼捏斷的力量,陳然第一次知道原來果東力道這麽大。

感覺著這樣的果東,感覺著被子下就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力道,陳然驀地想起果東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他被制造出來,又被制造他那些人背叛,他害怕,他好痛,他流了好多好多血,但他們還是用刀子割……

想象著那樣的場景,回憶著果東說那話時的語氣,陳然喉間犯苦,苦得厲害,苦得都發疼。

那種苦似乎還會蔓延,從他的喉嚨一路漫進咽喉,漫進肺部,漫進心臟,漫進肚子,漫致四肢百骸。

心痛的同時,陳然也疑惑,疑惑果東到底是什麽?

一般的鬼算不上被制造出來,更別說後面那些。

他也不明白果東為什麽不告訴他,甚至要躲著他,因為怕他害怕,因為他是鬼?可他自己尚且都不能算作是個人,又哪裏來的資格又怎麽可能去怪果東是只鬼?

陳然從自己手探進被子的位置掀開被子,小心地打開果東保護殼的一角,他向著那邊而去,他小心地試探著慢慢地鉆進果東的保護殼裏。

果東並未醒過來,他察覺到有什麽東西闖進他的安全窩,他眉頭皺起,但他並未攻擊。

嗅見熟悉的味道,睡夢中的果東往陳然那邊挪了挪,他把自己的腦袋塞進陳然的懷中,要讓陳然保護他。

陳然可兇了,他和兔子一樣一直保護他!

有陳然在,沒人能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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