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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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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一路被拎著回到營地, 果東被放下的時候都已經心痛到兩眼無神。

看著果東這副倍受打擊的模樣,守夜的李卓風疑惑,“出什麽事了?”

陳然搖搖頭, 無視旁邊比他們先一步回來的游龍和高蕓,他看向果東, “你跑出去幹嗎?”

“……上廁所。”

陳然懷疑, 但也沒再多說什麽,“睡覺。”

果東乖乖地抱著自己的兔子脫了鞋,用腦袋頂開帳篷簾,鉆進帳篷。

進到帳篷,藏好懷裏菜刀, 在帳篷中坐下, 果東雙手托在兔子的腋下把兔子舉了起來, 既然如此, 那他只好祭出絕招了!

兔子幹掉它!

被為以重任, 果東手中的兔子握緊拳頭, 它一定會努力的。

果東把它放下,看著它踩著布做的墊子一臉任重道遠的表情噗嘰噗嘰地向著帳篷門口走去, 要趁著其他人不註意偷偷出去把那厲鬼幹掉!

它才剛走到帳篷口,剛準備把腦袋探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門簾就猛的被人掀開,緊接著一只腳踏了進來。

陳然一進帳篷, 就發現自己好像踢到了個東西, 他低頭看去, 看見飛向果東的兔子,他疑惑,“你把兔子放門口幹嗎?”

果東沒想到兔子會出師未捷身先死, 趕緊撲過去把兔子抱在懷裏。

“睡覺。”陳然叮囑,“別亂跑。”

看見果東脖子上的紗布,陳然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副本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果東一個人亂跑,萬一出事怎麽辦?

果東只得抱著自己的兔子乖乖躺下。

這麽一折騰,已經是夜裏將近兩點,量是果東,也有些犯困。

他打了個哈欠,在陳然也躺下後,他立刻往陳然那邊挪了挪,把背靠在陳然身上。

察覺到果東地舉動,感覺著果東身上的溫度,陳然睜開眼。

嗅見果東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氣息,陳然喉結滑動了下,他往旁邊挪了挪。

他才重新躺好,果東已經又靠了過來。

這次,果東翻了個身,直接和他面對著面靠在一起。

光這樣還不夠,果東還把腦袋都塞到他的肩頸間,抱著兔子的手也放到了他的胳膊上,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陳然身體微僵,毫無睡意。

“這裏好冷。”果東嘟囔。

陳然緊繃的身體放松。

他拿了蓋在自己身上的外衣蓋在果東身上,“快睡。”

被蓋了衣服,又靠著暖爐一樣的陳然,果東動動毛茸茸的腦袋,調整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後,很快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翌日天才微亮,營地中就熱鬧起來。

楊奇回張羅著要上山,去山上打求救電話。

現在這狀況實在太詭異,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逃跑雖然也是辦法,可萬一下面真的是人……

而且搜救隊的人來了,山裏人多了,他們也能跟著一起下去,這樣更安全。

他們現在在半山腰的位置,要上到山頂還得走上將近大半天時間,得早點出發,否則到了夜裏都未必能趕回來。夜裏走山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下山也是個選擇,可山腳下也是一片樹林,要走出樹林需要點時間,相對來說,往山上走才是更好的選擇。

“那我們就先上去了。”楊奇回道。

他帶了他隊裏兩個人,廣宣、成德,以及李卓風。

楊奇回、廣宣、成德三人經常登山,速度快,李卓風經常進出副本,體力上不差。

“快去快回。”告近叮囑李卓風,也有提醒李卓風自己多註意的意思。

李卓風點點頭,心知肚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楊奇回隊伍裏的五人還算是群不錯的人,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目送著幾人迎著晨曦向著山上而去,其餘的人在晨曦下面面相覷。

“等一下我們去弄些柴禾回來。”楚溪道。

昨天準備的柴禾幾乎用光,白天不補給夜裏就只能摸黑,這種情況下沒人願意面對黑暗。

“我們就不去了。”游龍道,他始終戒備著楚溪幾人,“我們等下吃完早餐就下山。”

游龍本是想要天一亮就走的,但經過昨夜地折騰,現在他們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根本沒有力氣下山。

楚溪啞然,她嘴唇翕動,本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無人阻撓,游龍隊裏的人趕緊拿了幹糧,圍坐在一起悶不吭聲地吃了起來。

他們帶的幹糧足夠,有可以用來煮的脫水蔬菜和大米,也有可以直接吃的幹糧。

幹糧的味道並不好,畢竟它存在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若是平時,白瑤瑤肯定要吐槽兩句,但這種情況下她只能選擇忍受。

苦著一張臉啃了大半包幹糧,又喝了點水,勉強把肚子填飽,白瑤瑤就把手裏剩下的幹糧扔了。

“走吧。”白瑤瑤催促。

其他人心思也不再吃上,食不知味地吃了個半飽,聽白瑤瑤說走,立刻把東西都扔了。

“我去個廁所。”眼鏡男抹抹嘴。

說著,他向著一旁的樹林走去。

臨進樹林之前,他沖著一旁的紅運動服女張梅遞了個眼神。

後者猶豫一瞬,跟著往樹林裏走,“我也去。”

“懶驢上磨屎尿多。”白瑤瑤吐槽。

其他人看了她一眼,沒搭理。

昨天夜裏他們說要走時急,所以來不及收拾東西,今天不那麽急,一群人便開始在營地當中轉悠,看能帶走些什麽。

“帳篷和一些大件就不要了……”游龍道,帳篷收拾起來太麻煩,大件太重,不利於他們等下離開。

舍棄掉這些東西,他們可以帶的東西就變得寥寥無幾,他們辛苦背上來的行李包一下就變得空空如也。

白瑤瑤把自己的錄像機塞進游龍的背包後,有些煩躁地看向樹林,“他們怎麽還不回來?”

“再等會。”游龍安撫。

白瑤瑤不滿地扁扁嘴。

幾人收拾東西這會,一旁楚溪和告近已經在火堆旁準備起早餐。

楚溪他們算是半專業人士,早餐是用帶上來的米煮的粥,香味濃郁。

告近這邊就簡單多了,就比游龍他們好點,他燒了開水,開水配幹糧。

開水燒開,楚溪和果東幾人圍在火堆旁吃起早飯,白瑤瑤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味,徹底沒了耐心,“他們有病啊,這時候還磨磨蹭蹭?”

游龍看了一眼時間,眉頭也皺緊,因為距離眼鏡男他們離開已經十多分鐘。

“他們會不會是出事了?”齊顧臉色有些慘白,她還沒從昨晚的事情中緩過勁來。

被齊顧這麽一說,游龍幾人都有些慌了。

“別胡說了,這大白天的能出什麽事?”白瑤瑤嘴上嘴硬,語氣卻發慌。

“我去看看。”游龍看了沒準備動的楚溪和果東一群人一眼,只得硬著頭皮向著樹林走去,臨近樹林之前,他還從旁邊撿了根棍子掂量了下,壯膽。

看著游龍這副模樣,本來就有些緊張的白瑤瑤幾人,立刻跟著緊張起來。

正當幾人神經緊繃到都要屏住呼吸時,樹林中突然神色慌亂地跑出一人來,出來的人是眼鏡男。

“你搞什麽?有病啊?”緊張不已的白瑤瑤頓時就火了。

眼鏡男看了她一眼,一改之前尖銳的性格沒有懟回去,他幾乎是立刻帶隊向著下山的路走去,“我們走吧。”

白瑤瑤拿了背包要跟上,游龍松了口氣,扔了剛剛撿起的棍子走向營地去拿包。

齊顧楞了楞,“張梅呢?”

被齊顧這麽一說,都已經拿起背包的眾人紛紛回神,剛剛張梅是跟著眼鏡男一起進的樹林。

現在眼鏡男回來了,張梅卻沒了。

“它不是跟你一起進去的嗎?”游龍問。

眼鏡男臉上是難掩的慌亂和慘白,就好像剛剛遭遇了什麽極為恐怖的事,他努力讓自己鎮定,“我們走吧,別管她了。”

“眼鏡你這說的什麽屁話?”高蕓急了,“你把張梅怎麽了?”

張梅好好一個大活人跟著眼鏡男進了樹林就不見了,現在眼鏡男還要讓他們丟下張梅不管,這怎麽可能?

“到底出什麽事了?”游龍問。

“眼鏡你倒是說呀!”齊顧催促。

“她……她不見了。”眼鏡男眼中恐懼更甚。

營地中是短暫的死寂,一旁楚溪和果東兩隊人也都停下吃飯地舉動,臉色變得凝重。

“什麽叫做她不見了?”告近問。

被眾人質問,被眾人註視,眼鏡男退後一步,眼神閃爍不敢看向眾人。

“眼鏡!”游龍低喝一聲。

“我們剛剛去了崖邊……”眼鏡男道。

聽著他這話,營地中是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經過一夜好不容易才被眾人忘記的恐懼再次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在這大白天裏,硬生生讓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們做了什麽?”陳然漆黑如幽潭的眼眸冰冷。

“我、我就是懷疑他們在演戲,什麽消失什麽十年前,這世上哪那麽多鬼……”

“所以你就讓她下去了?”陳然起身。

“我本來是要自己下去的,是她自己說她要下去……”眼鏡男試圖辯解,但出口的話語卻毫無說服力。

“眼鏡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你不就是仗著她喜歡你,所以故意讓她下去……”高蕓脾氣直,她沖上前去一把推在眼鏡身上,把眼鏡推地一個趔趄。

被兇,眼鏡立刻推了回去,“我讓她喜歡我了?她自己自作多情難道我還要為她買單?這世上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每個都要負責……”

“你就是個混蛋,你就不是個男人……”

聽著兩人地爭吵,告近皺著眉頭看向果東幾人。

現在可是大白天。按道理來說,副本裏的劇情才開始,白天應該是安全的時間才對。

“去看看。”陳然起身。

果東幾人立刻跟上。

見陳然幾人向著崖壁那邊而去,楚溪和她隊裏另一個留下的女隊員夏嬋也動了起來,游龍幾人見狀也紛紛跟上。

幾分鐘後,一群人來到他們昨夜試圖救人的崖壁之上。

和夜裏的漆黑一片不同,晨曦下的這片地方風景還不錯,背後雖然是望不見頭的樹林,但崖壁那邊卻因為地勢高的原因能看見遠處的綿延山巒。

山林間水汽重,清晨時霧氣縈繞,讓眾人仿佛身處仙境。

只是美歸美,那種陰森冰冷的感覺卻並未消失,只是站在這樹林中,眾人身上汗毛就不由豎立。

他們腳下地上是一片腳印,腳印太多太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

這些腳印之上有一對新的腳印,其中女人的腳印從樹林間一路延伸到崖壁上。

那腳印的旁邊有一道新的繩子下滑的痕跡,繩子已經不見,應該是那眼鏡男不希望他們發現張梅下去了,所以特意收走了。

“具體什麽情況?”告近詢問不得已跟過來的眼鏡男。

“我本來說要自己下去的,但她說她下去,我想著她體重比較輕,等下我也比較好拉她上來,所以就同意了……”眼鏡男還在試圖狡辯。

“你放屁!”高蕓罵道。

陳然蹙眉,他沒興趣聽這些廢話。

看出自己現在的不討喜不得勢,眼鏡男只得硬著頭皮道:“就像昨夜一樣,我看著她慢慢地滑了下去,然後到了巖石下之後繩子就突然松了……”

眼鏡男回憶起當時手上繩子突然松掉的情況,嘴唇都白了,“我叫了她兩聲,她沒回答我,我就……”

“所以你就丟下她跑了,還讓我們別管她?”高蕓道。

幾次三番被懟,眼鏡男煩不勝煩,“我是沒本事,我是膽小,我是不是男人,你那麽有本事,那你下去救她呀!”

002.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高蕓一噎,氣勢一下就弱了。

面對這,眼鏡男冷哼一聲,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視。

只動嘴皮子,誰不會?

高蕓看見,垂下的雙手緊攥成拳,胸口被氣地不停起伏。

眼鏡男就要再說點什麽,眼角餘光瞥見一旁正冷冷盯著他的陳然,驀地回憶起昨夜陳然要把白瑤瑤放下去的事,當即慫了。

陳然收回視線,看向果東幾人。

“必須下去看看。”陳然道。

不管這副本裏發生了什麽,不管他們進來的目的是什麽,他們最終的目標都始終不變,尋找到附靈物然後進行破壞。

現在既然知道問題在哪,那無論早晚,他們勢必都要下去看看。

告近、蘭昊逸都明白這個道理,可面對現在這狀況,面對未知,兩人卻都有些不安。

之前下去的兩個人都是突然就不見了的,速度之快甚至連求救都來不及,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們,也未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躲過。

“我去!”果東趕緊舉手,舉得高高的,他腳尖都墊了起來,生怕眾人看不見。

告近三人看了他一眼,一臉無奈。

果東轉動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把自己的臉湊到幾人面前給他們看,“我去。”

想想,他抱著兔子轉身就向著營地跑去,“我去拿繩子。”

看著果東離開的背影,陳然幾人都是一臉的無奈,果東是有多想下去?

告近向著崖壁邊緣走了兩步,借著晨曦觀察下面的情況。

這崖壁並不是垂直陡峭的崖壁,而是有著一定傾斜角度的陡坡,崖壁上還長著許多灌木叢和雜草,不遠處甚至還長著幾棵半大的樹。

這種坡度下根本無法剎住腳,不用繩子就會一滑到底,一旦重心不穩就會摔倒然後一路滾下去,到時再被這崖壁上的碎石樹枝刮到,人滾到底估計命也沒了。

“只能用繩子。”告近道。

“誰去?”蘭昊逸頭痛地揉揉鼻梁。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最多同時下去一個人。

再多,且不提他們有沒有那麽長的繩子,就算有繩子,半懸空的狀況下人多了手腳施展不開,也只會倒添亂。

而且半懸空的狀態本來就是個問題,真遇上危險,他們手裏的武器都未必來得及用上。

“我——”陳然到了嘴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營地那邊就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聲音很大,像是什麽東西狠狠撞在了桌子上,所以桌上的東西掉了一地。

陳然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果東!”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經以最快速度向著營地跑去。

告近和蘭昊逸反應過來時,陳然都已經跑出許遠。

營地中。

果東抱著自己的兔子,一路飛快地跑回營地後,直接鉆進了他和陳然的帳篷中,要拿繩子的同時也要拿自己帶進來的菜刀。

他剛把菜刀揣手裏,背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陣甜甜的香味。

果東幾乎是立刻就回過頭去,“張梅?”

看見背後手已經伸到他背後的張梅,果東微微歪頭。

“其他人呢?”一身紅色運動服的張梅疑惑地打量營地,營地空空蕩蕩,火堆旁還放著沒來得及吃完的早飯。

“他們在樹林裏。”果東站了起來。

“樹林裏?”張梅不解,她往前走了一步,讓自己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以及脖子下正往外滲血的傷口,“不經意”卻更加徹底暴露在果東的眼底。

果東反應過來,他連忙配合地露出一副特別驚訝和害怕的表情,“你怎麽在這,你不是消失……”

張梅楞楞,果東臉上的驚訝太過浮誇,特別是他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那雙眼裏根本不見絲毫的害怕,反而滿是興奮,興奮到都快冒出光來。

那模樣,莫名地讓人背脊發寒。

果東抱緊左手裏眼睛冒著紅光的兔子,捏緊右手菜刀,朝著張梅跨前一步,“怎麽了?”

張梅楞了楞,看著都已經湊到面前來的果東,那種背脊發寒的感覺越發清晰,清晰到讓她都想轉身逃跑。

張梅穩了穩心神,無視果東眼中的興奮期待,忽略他手裏的菜刀,露出一個暧昧的詭異神色,“眼鏡是這麽告訴你們的嗎?”

果東眨巴眨巴眼睛,白凈無垢的臉上滿是期待,“嗯,他說你下去之後就不見了。”

“他就是在胡說,下去的人明明就是他,消失不見的人明明就是他……”說話間,張梅像是有些不舒服地理了理衣服領口,把領口下原本隱約可見的傷口,愈發清晰地露了出來。

那傷口非常的深,厚實的人皮都微微翹起。

隨著她的動作,鮮紅的血液更是順著她胸口皮膚一路下滑,染紅她胸口。那一團一團的血漬,如同在她紅色運動服上綻開的一朵朵黑紅玫瑰。

“你的衣服臟了。”果東好心提醒。

“……”

“你們其他人呢?”果東再往前跨出一步,他把手裏的菜刀微微舉了起來。

“……什麽?”張梅看看那菜刀,再看看眼神幹凈的果東,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做完這,張梅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麽,這讓她一頭黑線,她居然被一個人類給嚇得倒退?

“其他人。”

“什麽其他人?”

“算了。”果東嘆息一聲,他一開始就不抱希望,他舉起自己手裏的菜刀,他再跨前一步。

“你這是做什麽?”張梅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幾分猙獰,猙獰之下卻是扭曲,她隨著果東逼近的動作再次後退一步。

因為註意力都在果東身上,她的腿不小心撞到楊奇回他們搭建的簡易桌子,桌上的粥和碗筷劈裏啪啦地掉了一地。

聽見動靜,她本能回頭看去,轉頭的瞬間她脖子上就是一涼。

等她反應過來時,果東第二刀已經落了下來。

陳然帶著一群人沖回營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荒誕的一幕。

果東左手拿著兔子抵在張梅的身上把張梅按住,右手拿著刀,刀子正不斷地砍在張梅的脖子上。

隨著果東不斷地手起刀落,他臉上身上他手裏的兔子上到處都是鮮紅奪目的鮮血,他眼睛卻亮堂無比,亮堂中隱約還帶著幾分興奮。

張梅半個脖子都已經被斬斷,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但她還在動著,就好像最後那口氣還沒咽下去。

看見這荒誕至極的一幕,所有人大腦中都是瞬間的空白。

“啊!”空白之後,白瑤瑤和齊顧嚇地尖叫起來。

聽見聲音,果東回過神,他側頭朝著陳然那邊看去。

對上果東的視線,被果東註意到,游龍和眼鏡男兩個大男人也被嚇得倒退一步,一雙眼瞪得老大。

陳然驚訝之後走上前,他在蹲在地上的果東旁邊停下,他看向果東面前還在輕微抽動著的張梅。

他拔出手中的長刀,輕輕挑動張梅身上的衣服,讓她衣服下的身體露出,隨著他的動作,楊梅衣服下那皮開肉綻的身體暴露出來。

足足快半截手指厚的人皮慘白得毫無血色,傷口邊角的位置更是直接翹起,露出人皮下方漆黑蠕動著的不知名的東西。

那模樣,分明就是張梅整個人被人剝了皮,然後被下面那漆黑的東西把皮穿在了身上。

“啊……”齊顧受不住這樣恐怖的場景,又是一聲尖叫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白瑤瑤和高蕓兩人膽子大些,可面對這場景,兩人也嚇懵,白瑤瑤更是直接回頭就吐了起來。

白瑤瑤一吐,其他人也忍不住了。

一時間,周圍一片嘔吐聲。

就這片刻的功夫,隨著果東動作地停下,皮下那漆黑的東西,開始順著地上的血液從張梅的人皮下流出。

它還活著,它向著遠離眾人的樹林那邊而去,要逃。

“別跑!”果東見它要跑,拿了砍刀就追。

那東西離了人皮後移動速度非常慢,果東兩步就追上。

追到,果東擡起手中的刀,對著那東西就是狠狠幾刀,直到把那東西都躲成一塊一塊再也不能動,他才停下。

陳然看看一身血的果東,再看看地上因為沒了支撐而凹陷下去的張梅的人皮,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有瞬間的空白。

他身後,告近和蘭昊逸臉上的表情也相當精彩。

他們早就已經知道果東對這種東西這種事不敏感,他就仿佛缺了根經,但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果東戰鬥力也這麽強……

朝陽下,那黑色的東西逐漸化作黑色的霧氣,不過片刻時間就只剩一地血痕。

隨著那東西的消失,眾人也總算在惡臭的血腥味中回過神來。

“你……”告近低喃,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麽。

“沒事吧?”陳然問,話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沙啞。

果東搖搖頭,眼中都是興奮,他幹掉了一個。

陳然揉揉鼻梁,恢覆過來,“臟死了。”

果東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仰起頭沖著陳然嘿嘿傻笑。

陳然受不了,脫了身上的外套扔了過去,“擦擦,把衣服換了。”

得令,果東開心地小跑到一旁帳篷中去換衣服。

陳然趁著這機會又檢查了下張梅的皮,不同於之前,張梅沒了眼珠瞪得老大的臉皮上滿是驚恐和痛苦,雖然無聲,但光是那表情就讓後面的其他人嚇得哆嗦。

“活剝的。”陳然道。

告近看了看那被果東砍成塊狀的黑色東西消失的地方,“這到底是什麽?”

“人皮鬼?”蘭昊逸猜測。

鬼有很多種,其中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沒有實體的鬼魂,一類就是擁有實體的血人之類。

這東西介於有實體和沒有實體之間,像是鬼魂,又像是液體的血,是他們以前所從未見過的形態。

陳然起身,“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這片刻時間,果東已經換好衣服。

他一出帳篷就聽陳然說要下去,他趕緊小跑過去興奮地主動請纓,“我去!”

陳然拿了繩子,向著崖壁那邊而去。

游龍讓開路,他們沒有跟上,之前他們還只是覺得果東一群人神秘,現在卻是恐怖。

他們腦海中都是果東那興奮得兩眼冒光的畫面,漂亮精致如同娃娃的臉頰,纏著紗布的脖子,詭異的兔子娃娃,舉起落下的菜刀,飛濺的血……

哪怕張梅不對勁,也不能掩飾果東就是個瘋子的事實。

朝陽已經升起,暖黃色的光暈照亮整個山林。

陽光本應該讓整片森林都顯得生機盎然,卻並未驅散樹林中的陰冷,反到被那份冰冷籠罩,給人一種美好的藍天白雲陽光都是假象的錯覺。

重新來到崖邊,陳然把繩子一頭捆在樹上,另一頭拿著就要往自己身上捆。

他才一動,果凍就抓住繩子。

“我去。”果東道。

“放手。”

“不行,你下去之後要是也不見了怎麽辦?”果東沒放,他興奮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堅持。

之前下去的兩個人都是突然就消失了,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且陳然根本不清楚下面的情況,剛剛那樣的東西下面還有很多。

從味道來分辨,它們並不在石頭下,它們離這還很遠,可是它們又就在石頭下。

具體怎麽回事連他都還沒弄明白,陳然下去,萬一出事怎麽辦?

他不想陳然出事。

對於人類來說,死了就等於時間結束了,想要再見到就只能以鬼魂的方式見面,但陳然還不知道他不是人。

陳然雖然沒說,但果東知道,陳然討厭鬼。

如果陳然知道他騙了他,他就是鬼,還是他以為的害了他家人的兇手,陳然肯定會生氣的,他一氣之下說不定就選擇離開了。

孫吳的時間結束之後就沒有留下,而是選擇了離開。

離開,就再沒辦法“活”著了。

如果陳然也死了,也選擇離開,就代表他再也沒辦法見到陳然了。

一想到這可能,果東心裏就悶得慌。

“我不想你死掉。”果東一臉認真地告訴陳然。

陳然聽見自己的心跳,他楞了楞。

看著果東臉上的不安和堅持,陳然心情覆雜之間,他露出一個超兇的表情,“你說誰會死掉?”

果東才不怕,“反正就是不行,我去。”

“放開。”陳然一副要把果東的手都砍掉的兇狠表情。

“不放。”果東比他更兇。

告近和蘭昊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驚訝。

“你就放心吧,我們這群人裏誰先死掉都有可能,唯獨陳然不可能。”告近苦笑著勸說果東。

果東皺眉。

“還是你覺得剛剛那種東西能對付得了他?”告近挑眉,他雖然不知道果東是怎麽制服那東西的,但光憑剛剛的場面來看就知道,那東西絕對不是陳然的對手。

果東動搖,那東西確實不是陳然的對手,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而且我們總要出去不是?就這麽一直守株待兔等著也不是辦法。”告近又道。

被這麽一說,果東手上的力道有瞬間的松懈,他又想起他脖子上的傷口。

如果不能快點解決這個副本快點出去,快點想辦法修好人皮,那他還是會被陳然發現不對。

陳然趁著這機會一把把繩子奪走,把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後走向崖壁。

果東還在糾結時,陳然已經自己一手拉著繩子下了崖壁。

他常年用刀,手上力氣大,根本用不著別人幫忙。

他在陡峭的崖壁之下如履平地,沒等果東糾結清楚,他就已經到達巖石附近。

看見這,果東只得趕緊收斂擔憂,緊張地看著陳然。

陳然到了巖石附近後速度慢了下來,他先是近距離觀察了下那巖石,確定那巖石並無任何異常,他手中的刀也並無任何反應後,這才向著巖石旁邊而去,要下到巖石下方。

不過一秒,陳然已經在兩個晃動跳躍間到達石頭下。

隨著他的動作,上方的眾人也逐漸看不見他的身影,唯一讓眾人知道他還在的就只剩下那根繃緊的繩子。

“怎麽樣?”告近詢問。

巖石下方的陳然沒有馬上回答,他又往下落了段距離後這才開口,他語氣疑惑,“石頭下面好像有個東西。”

“東西?什麽東西?”告近和蘭昊逸對視一眼。

“好像是——”陳然話未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一同變化的還有那根原本繃緊的繩子,它松了。

看見這一幕,上方果東三人眉頭都是狠狠一跳。

“陳然?”告近神情凝重。

回應他的,是隨著陳然的消失而開始在石頭一側來回晃動的繩結。

繩子那一頭,還維持著捆在陳然腰上的圓形繩結形態,但繩子裏面的陳然已經不見蹤影。

“陳然?!”告近語氣不由焦急,聲音也大了起來。

下方依舊毫無回應。

陳然消失了?

果東心口狠狠一跳,那劇烈地撞擊感讓他胸口都一陣悶痛,更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的是血液瘋狂湧進大腦的感覺。

陳然……消失了?

陳然要死了?

下一刻,不等告近再開口,垂下的繩子就再次緊繃,果東抓著繩子快速滑了下去。

看見幾乎是眨眼間就到達巖石附近的果東,崖壁上方的告近和蘭昊逸本來就高高懸起的那顆心很狠一揪,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果東?!”

果東臉上沒了平時的笑容,眉宇間都是冰冷,那樣的果東告近和蘭昊逸曾經見過,在巫宿雲的副本時。

那時候他們只匆匆見過一眼,甚至都以為那是錯覺,事後也無人再想起,但此刻兩人卻都是一個激靈,瞬間就想起。

兩人生生打了個寒顫,到了喉邊地叫喊都卡在喉嚨裏。

果東腳踩在石頭的邊緣向旁邊一蹬,同時迅速放出一段繩子,等他再落回去時他已經到達巖石下方。

巖石的下方空空蕩蕩,就是普通的崖壁和石頭夾角。但那裏也並不完全普通,巖石的底部確實就如同陳然所說,有個東西。

那是一面鏡子,古銅的鏡面,雕花的鏡框,像是幾百年前的東西,是他們要找的那面鏡子。

那鏡子有一半是鑲嵌在巖石裏的,縫隙之間沒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跡,就好像它天生就生在巖石裏。一般的鏡子可不會生在巖石裏。

果東藏在巖石下不見蹤影,這讓上方的蘭昊逸和告近,都顧不上剛剛在果東身上感覺到的恐懼感,都急了,“果東?”

兩人抓住繩子,都準備下去。

果東無視告近和蘭昊逸,心口怦怦直跳著的他抓住繩子,人踩在崖壁上,他往上走了兩步,來到那鏡子旁。

靠近的瞬間他就明白過來,他之前嗅見的那腥甜的味道就是從鏡子當中傳來。

他也總算弄明白,那怪異的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的感覺是為什麽,因為味道是從鏡子裏面傳來的。

鏡子裏,還有個很大的空間。

果東伸出拿著兔子的手,兔子在巖石下告近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伸出雙手,抱它住那鏡子,一個用力,直接把鏡子從崖壁下扯了出來。

拿到鏡子,隨著兔子那用力的一下,半懸掛著的果東再次晃到巖石外,告近和蘭昊逸的視線範圍內。

看見果東,都已經急得想要下來的告近和蘭昊逸松了口氣。

兩人趕緊抓住繩子用力,要把果東拉上去。

果東拽住繩子,同時觀察那鏡子。

他試著向裏面灌輸陰氣,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他灌輸進去的陰氣就如同石沈大海,一灌輸進去就消失不見。

他又試著反向汲取裏面的陰氣,鏡子裏面的陰氣非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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