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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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雯雯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對帥哥上下其手，掐著帥哥的腰索吻，可能是親的太激烈, 帥哥推了她一把，警告她, 再亂來他不會放過她的。
她笑瞇瞇戳戳帥哥的胸口，“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怎麽不放過我。”
話落，鬧著又親了上去。
女人的力氣不比男人, 後來她被帥哥掀翻放到了沙發上，再然後，他們這樣那樣了好久。
阮雯雯一直想看清帥哥的臉, 可他一直用被子擋著, 最後她生氣了，一個跳躍壓到了他身上。
小樣的，我就不信還看不到。
嘿笑著撲來時，沒控制後力度, 飄得太高了。
阮雯雯伸手急忙去拉扯什麽，一不小心拉掉了他身上的被子，臉是沒看到, 但看到了其他地方, 驚訝之餘她忘了反應。
然後。
她又又又自由落體了。
夢裏摔得很慘。
現實也沒好到哪去。
“咚。”睡夢中的阮雯雯以大字型的姿勢趴在了地上，下地的姿勢實在不算好, 下巴磕上地毯, 太痛, 她醒了。
緩緩掀起眼皮, 睡意惺忪的朝四周看了看。
落地窗厚重的窗簾被打開, 露出裏面的白色紗幔，風透過敞開的玻璃窗流淌進來，卷起紗幔一角，它正輕輕隨風擺動。
外面的陽光很炙熱，斜射進來後掃過床角，隱約拂到阮雯雯臉上，她眸子微瞇，待光線適應後慢慢把眼睛睜大。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掉半條命。
房間內的擺設是她不熟悉的，墻上也沒有掛著她最喜歡的那個鐘表，墻畫也是，很陌生。
她用力擦了擦眼，又仔細看了看。
下一秒，頭垂下，下巴再度磕地毯上，腦海中閃過一串的疑問。
這是哪？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等等。
她昨晚不是在和鄒美喝酒嗎？
後來來了幾個陪唱的。
再後來，好像又有男人進來了。
男人？？？！！！！！
阮雯雯嚇死了。
怎麽會有男人？
還有男人是誰？
她瞬間清醒過來，拍著腦袋仔細想，試圖能想起些什麽。
老天垂愛終於想起了什麽。
可…更想死了。
她、她好像和那個男人抱了？！
她還誇男人長得帥。
還要摸他。
！！！！！！！！
想到這裏阮雯雯心砰砰跳個不停，不斷寬慰自己：別急，別慌，冷靜。
興許沒發生什麽呢。
也許、也許那就是個夢。
想到有可能是夢，她提著的心隱隱落下一些，對，是夢。
心理建設沒三秒鐘，再次崩潰。
因為她看到——
自、己、什、麽、都、沒！穿！
有什麽比“你以為是夢其實是事實”來的更讓人想死的。
嗚嗚。
她這次真的沒法活了。
路峰知道她昨晚的行徑後肯定會不要她的。
她的暗戀，她的青春，她等了那麽久的愛情。
這下都沒了。
阮雯雯這下不只心顫，身體也無意識顫抖起來，頻率很大，不小心碰到了床角，腳趾傳來痛感，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還在這裏幹什麽，快跑啊。
剛站起，又跌倒了。
昨晚折騰的太厲害，她腿又酸又抖。
穩了穩身子，她再度站起，眸光冷不丁掃過床上，待看清床上那人的長相後她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有別人。
沒有一夜情。
是、路、峰。
高興來的猝不及防，她也不急著走了，輕手輕腳爬回床上，重新鉆進了被子裏，佯裝睡覺閉上了眼。
裝了沒多久，她眼睛倏然睜開，偏頭轉向一側，靜靜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須臾，手從被子裏探出，移到他臉前，對著他的五官細細描述起來。眼眉，眸子，鼻梁，唇，下巴，最後定格在他喉結前，輕輕觸摸了一下。
摸完，急忙推開，捂嘴偷笑去了。
陽光斜射進來，隱約拂到他臉上，宛若在他臉上鍍了一層迷蒙的光。
突然。
阮雯雯玩心大起，掀開被子下了床，找到自己的包，從裏面翻找出口紅，又折了回來。
悄悄趴床上，在路峰臉上畫起來。
先是給他畫了畫唇，然後又在他臉上畫了畫，左右兩側臉頰一邊一個很對稱的圓形圖案。
這還不打緊，她還在他鼻尖上點了個重重的實心圓。
畫完後，退開，仔細打量，邊看邊無聲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睡夢中的路峰完全不知道路太太做了什麽事，他被她折騰到淩晨三點才睡，這會兒眼皮重得根本睜不開。
動也不動繼續睡著。
阮雯雯見他沒醒，更來勁了，又找出眉筆和睫毛膏，對著他臉一陣塗鴉，上學的時候她繪畫課學的很好，老師還多次表揚了她。
眼下她把路峰這張帥氣到能讓人失聲尖叫的臉當成了畫板，肆意塗鴉。
本就濃密的眼眉，經她的手變得更加濃密了，就是眉尾不太好看，太長，像是生生拖曳出一道線。
她端詳著看了看，抿抿唇，JSG要的就是這種“另類美”。
眼眉□□完，下面是眼睛，先是圍著眼睛畫了個大大的圓，冷不丁看過去像是國寶的標配。
不過是大熊貓的黑眼圈更重了些。
忍住笑先畫好一只眼睛，接著又畫好另一只眼睛。
畫的手麻了，她坐起，托腮凝視，須臾，點點頭，不錯不錯，真是太好看了。
經過她十來分鐘的“美化”一個另類帥哥呈現在眼前，這個機會太難得，不能浪費。
她找出手機，按下靜音，對著床上熟睡的人一通拍，方位不同角度不同呈現出的效果也不同。
阮雯雯真是太滿意她的“作品”了。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開攝影展的沖動，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會“驚艷”到。
尤其是路峰的那些發小，要是見到他這副樣子，估計一周吃不下飯。
因為會抑制不住一直笑。
臉畫好了，阮雯雯又把眸光定格在別處。
等等，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她要繼續“完善。
後面的是個超大工程，得虧她意志力堅強，生生用半個小時完成了。
路太太“閃亮佳作”出爐，床上的男人不只臉被塗抹的四不像，身體也是。
不仔細看，都很難看出他是人，還以為那個動物園的稀有動物跑出來了呢。
阮雯雯又是一陣連拍，直到手機電量不足的提示聲傳來，她才停住，還一副很可惜的樣子。
早知道的話，她會把相機拿來的。
失策。
太失策了。
邊翻看手機相冊邊嘖嘖兩聲，絕美，簡直是太絕美了。
心情實在亢奮，屬於控制不住的那種，終於她忍不住狂笑出聲，笑著笑著，眼皮緩緩撩起，視線和床上的人冷不丁碰撞上。
四目相對。
劈裏啪啦。
火花四射。
阮雯雯梗著脖子動也不敢動，眼睫一上一下忽閃著，滿臉都是“做錯了事被當場抓包”的尷尬既視感。
她緊張的時候愛抿唇，幾秒鐘的時間抿了好幾次。
路峰靜靜睨著她，沒錯過她臉上的表情，以為她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認識到了錯誤所以才這麽安靜的，那些原本要責備的話突然間說不出口了。
語氣放柔放輕，對著她展開手臂。
阮雯雯心跳聲震得耳朵嗡嗡響，在主動認錯和被動發現中猶疑，片刻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不管了，只要他沒當場逮到她，她就不承認。
有了主意後，做事也有了些底氣，她輕咳一聲：“幹、幹嘛。”
路峰剛睡醒，眼神都是迷離的，說話的聲音也是又低沈又動聽，臉上掛著淺淺笑意。
“抱抱。”
這話都是阮雯雯經常說的，她每次撒嬌都會說老公抱抱，每次路峰都會中招。
今天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多了幾分別樣的感覺，似是寵溺似是縱容。
阮雯雯被這聲“抱抱”感動的稀裏嘩啦，撲進了路峰的懷裏，臉貼上他的胸膛，“老公~”
聲音又酥又撩。
路峰把人摟緊，下巴抵著她頭頂，溫柔說：“頭疼不疼？”
阮雯雯最會順梯子往上爬，撅嘴：“疼。”
路峰冷白修長的手指壓上她的太陽穴，一下一下，輕輕揉捏。
“這樣呢？有沒有好點？”
阮雯雯搖搖頭，撒嬌：“還不行。”
路峰加重了一絲力量，“這樣呢？”
阮雯雯下巴抵他胸口，顫著眼睫看向他，“好多了。”
路峰柔聲道：“閉眼。”
阮雯雯聽話的閉上眼，靜靜感受著太陽穴處傳來的指溫。
很暖和。
很舒服。
阮雯雯發出心滿意足的唏噓聲。
路峰眉眼間生出幾許笑意，看人的眼神夾著柔情，真乖。
他心說。
不知揉捏了多久，阮雯雯肚子傳來咕嚕聲，路峰頓住，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已經過了平時用餐的時間。
他問：“早餐想吃什麽？”
阮雯雯被他的柔情包圍著，腦袋都是暈的，眼睛半瞇，“都好。”
路峰摸了摸她的頭，“那行，我去叫餐。”
阮雯雯反應了幾秒才回過神，叫餐？
他要去叫餐？！
他要盯著這張四不像的臉去叫餐？！
！！！！！！
在吃飯和活命之間她選擇了活命，“那個，你不先洗洗嗎？”
路峰揉捏著她臉頰說：“可以先叫餐，叫完再洗。”
阮雯雯擺手：“叫餐不急的，你還是先去洗澡吧。”
接著補充道：“臭烘烘的。”
其實一點都不臭，是她說謊了。
路峰睡前洗了澡，但保不齊晚上會出汗，他擡臂聞了下，倒是沒聞出什麽異味，但還是配合著說道：“可以。”
阮雯雯長籲一口氣，小聲嘟囔：“還好，還好。”
路峰沒聽清她說什麽，問：“你剛說什麽？”
阮雯雯挑眉：“我剛說話了嗎？”
路峰回：“嗯，說了。”
“哦，”阮雯雯接話，“我忘了。”
路峰：“……”
須臾，阮雯雯撈過睡袍披身上，又給路峰找來睡袍，兩人一前一後下床，她推著他背進了浴室。
浴室裏有面大鏡子，很幹凈，阮雯雯看到後，身體瞬間緊繃，在路峰看過來前，她先一步有了行動。
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杯水，然後灑在了鏡子上。
頃刻間，什麽都看不清了，氤氳蒙蒙的。
她又調試好水溫，在浴缸裏放水，沒多久，水汽蒸騰而上，映得四周迷蒙一片。
路峰險些都看不清她了。
阮雯雯笑著揮揮手，“我先出去了。”
路峰叮囑：“等我，我一會兒就出去。”
“不急不急，你慢慢洗。”今天的路太太簡直太好說話了，還善解人意。
“好。”路峰說。
玻璃門漸漸關上，阮雯雯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門關上，笑容沒了。
她小跑著回到裏面的房間，翻找出自己的衣服，邊朝外看邊穿，太著急，裙子穿反了，又脫下重新穿。
一穿一脫耽誤了些時間，她再次穿好，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三分鐘了。
多呆一秒都都有可能火山爆發，不行，她得趕快逃。
裙子穿好，接著是襪子，鞋子，一切妥當後，她拎起包朝房門走去。
忽地。
想起了什麽，又折回來。
為了讓路峰不至於那麽快追上她，她把他的衣服塞進了衣櫃裏，隨後滿意點點頭，櫃門都沒來得及關好，轉身走了。
小心翼翼拉開房門，小心翼翼探出腳，小心翼翼移出身子，小心翼翼關上門。
下一秒，她瘋狂朝前跑去。
車子都沒顧上開，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坐上車子逃跑了。
司機也被她這副有狼追的神情嚇到，“小姐，用不用報警啊？”
阮雯雯楞住，“報警幹什麽？”
司機：“不是有壞人追你嗎？”
阮雯雯：“……”想象力挺豐富啊。
出來的匆忙沒地方去，她去了鄒美家。
鄒美火急火燎趕出來，看著門前的人，叉腰說：“雯雯，你、你怎麽這麽早？”
阮雯雯是不想這麽早的，可是有什麽辦法。
她催促：“快開門，我想上廁所。”
今早過的太暢快，連衛生間都忘去了，想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哦，好。”鄒美拿出鑰匙打開門鎖，阮雯雯先沖了進去，不是第一次來，她熟門熟路找到衛生間。
在裏面呆了幾分鐘，出來時手上沁著水。
“你昨晚夜不歸宿了？”阮雯雯問。
“咳咳咳。”鄒美正在喝水，聽到她的話後一陣咳，眼神閃爍著反駁：“誰、誰夜不歸宿了。”
阮雯雯走近，狐疑打量她，“還說沒有，衣服都是昨晚那件。”
沒記錯的話，她昨晚就是穿得這件。
鄒美的謊言被拆穿，臉變紅，剛要說什麽，瞄到她身上的衣服眉梢一挑：“還說我，你不也是穿的昨晚的衣服嗎。”
她繞著阮雯雯轉了一圈，嘖嘖兩聲：“說吧，你昨晚是不是夜不歸宿了？”
“咳咳。”“咳咳。”這次輪到阮雯雯咳嗽了，“別胡說。”
“我哪有胡說。”鄒美捏起她的袖子說，“你明明穿得是昨晚那件，老實交代，昨晚和誰在一起，幹什麽去了？”
阮雯雯架不住逼供，三下兩下都招了，就是沒說細節，畢竟有些不可描述。
“是沒回去。”
“跟誰在一起？”
“還能有誰，當然是路峰了。”就是別人她也不敢呀。
鄒美：“那你們做什麽了？”
阮雯雯紅了臉，“夫妻間的事小姑娘別打聽。”
鄒美嘿笑著湊上前，指指她領口的痕跡，“呦昨晚過的挺火熱嗎。”
確實很火熱，阮雯雯的腰、腿到現在都是酸的。
阮雯雯眼神閃爍，無意中落到鄒美身上，看著她側頸上的痕跡，吃驚道：“說，你昨晚去哪裏了，和誰度過的？”
問題反撲，鄒美一下子說不出話了，吱吱唔唔：“我、我、我……”
阮雯雯比她還急，“你別總我啊，快說。”
鄒美臉上也沒笑了，眼瞼半垂，一臉不知所措， “我昨晚和男人睡了。”“
！！！！！
“咳咳咳。”阮雯雯咳嗽完，問她，“你說什麽，你和誰睡了？”
說到這事鄒美就很無語，蹙眉搖頭：“不知道是誰，喝JSG多了不記得他的長相。”
“昨晚不記得，那今早呢？”阮雯雯問。
“今早沒敢看，醒來後穿好衣服就走了。”鄒美說著說著更沮喪了。
阮雯雯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喝醉酒的事，安撫道：“沒事，興許是熟人作案。”
鄒美：“……”姐妹你這用詞有誤呀。
阮雯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改口：“沒準是認識的人。”
要真這樣就更無語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蕭昊？”阮雯雯問。
“不可能。”鄒美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你怎麽知道不是他？”
“感覺不是。”
“你感覺一向很準？”
“那倒不是，十次裏面八次不準。”
“……”
“那你幹嘛這麽篤定一定不是他？”
“我。”鄒美抿抿唇，“蕭昊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做這樣的事。”
他那樣芝蘭玉樹的男人，平時牽個手都是溫溫柔柔的，說話更是輕柔的像是春風拂面，怎麽可能是他。
肯定不是。
見鄒美這樣篤定，阮雯雯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那要不是他，你打算怎麽辦？你和蕭昊……”
這是最讓鄒美惆悵的地方，她真的挺喜歡蕭昊的，可發生了昨晚的事，她突然不敢喜歡他了。
鄒美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眼底的光都沒了，“不知道。”
阮雯雯也坐下來，兩人背靠著背一起唉聲嘆氣。
“哎。”
“哎。”
“哎。”
“哎。”
聲音此起彼伏，交錯響起。
鄒美抱膝問：“你幹嘛嘆氣？”
阮雯雯感慨說：“我是為了響應你。”
接著兩人又同時嘆息起來。
這次嘆息的頻率更有意思，高低起伏，宛若心電圖，偶爾那聲會很高。
嘆著嘆著，手機響了。
鄒美提醒：“你手機。”
阮雯雯搖頭：“是你手機。”
鄒美否認：“是你手機。”
阮雯雯說：“是你手機。”
然後。
兩人一起拿起手機。
驚悚的一面發生了，她們垂眸看去，待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後，一副看見鬼的神情，把手機扔向了對方。
阮雯雯顫著音說：“你、你幫我接，就說我不在。”
鄒美抖著唇說：“那你幫我接，就說我也不在。”
手機握在手裏，兩人相視一眼，定定點點頭，同時按下接通鍵。
鄒美笑著說：“餵。”
對面傳來路峰的聲音：“她呢？”
鄒美噙笑：“雯雯讓我告訴你，她不在。”
路峰說：“她讓你告訴我的？”
鄒美回：“是啊，她讓我告訴你的。”
路峰：“那你還說她不在。”
鄒美：“……”臥槽，說錯話了。
另一邊，阮雯雯接通，“餵。”
蕭昊說：“阮小姐嗎？鄒美呢，麻煩讓她接電話。”
阮雯雯眉眼彎彎：“不好意思，她不在。”
蕭昊：“她去哪了？”
阮雯雯：“衛生間，哦，不是，樓下便利店。”
蕭昊：“樓下？好，那我知道了。”
阮雯雯急忙改口：“不對，不是樓下，是超市。”
兩人正說話時，門鈴響了，阮雯雯忽地聽到蕭昊那端好像也有門鈴聲。
善解人意道：“蕭總您要是有事您先忙。”
蕭昊客氣道：“確實有事要忙，阮小姐再見。”
電話掛斷之前，阮雯雯好像還聽到了談話聲，聲音太輕，沒聽到他們講了些什麽。
鄒美在阮雯雯打電話的時候走到門前，問：“誰？”
外面人回到：“送外賣的。”
“外賣？我沒訂外賣。”
“小姐，您是叫鄒美嗎？”
“是。”
“那就是您沒錯了，麻煩您把門打開。”
鄒美透過貓眼看了看，確實是個外賣員。
她緩緩打開門，門縫只夠探出頭，“那個，我沒訂。”
溫潤的聲音傳來：“是我訂的。”
外賣員側身讓開，鄒美擡眸，視線和三步遠的男人對視上，眼睛一點一點睜大，話都不會說了。
“你、你、你，怎麽是你？”
蕭昊徐徐走近，“不是我，是誰。”
鄒美吞咽下口水，三秒鐘內清醒過來，縮頭，關門。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有腳伸了進來，她用力關門的時候正好夾到了那只腳。
“嘶——”蕭昊發出疼痛的聲音。
鄒美心一顫，忙松手，“你怎麽樣？是不是很疼？”
蕭昊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下一秒，拉上鄒美的手，把她推了進去。
三秒鐘的時間，鄒美被蕭昊帶進了最近的臥室裏。
重重的關門聲傳來。
阮雯雯聽到關門聲緩緩擡起頭，入目所及之處，有男人逆著光緩緩走進來。
他身形頎長，一雙太長腿甚是搶眼。五官深邃，臉部輪廓立體分明，顏值不輸娛樂圈小鮮肉。
阮雯雯看傻了。
確切說，是被嚇傻了。
不是，他、他、他怎麽會來這裏。
傻眼歸傻眼，條件反射還是有的，扔掉手機，從沙發上跳下來，朝最近的衛生間而去。
但是——
慢了一步。
剛要進去，被人從後面抱住，接著，她雙腳離地，被高高抱起。
阮雯雯掙紮，“路峰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路峰想著她的所作所為，擡手在她臀部拍了一下。
力道不重，很輕的拍了一下，細細感受的話，還有種調情的既視感。
可是阮雯雯沒細致感受，屁股上傳來痛意時，她停住了，手也不抓，腿也不亂蹬了。
就那麽任他抱著進了衛生間。
門關上，他把她抵在了玻璃門上，壓低聲音問：“你有沒有要說的？”
阮雯雯心裏咯噔一下，來了來了，他提著他的四十米長刀來和她算賬了。
嗚嗚。
她不要。
“嗯？幹嘛不說話？”
阮雯雯頂著一張笑比哭還難看的臉，吱吱唔唔道：“我、我錯了。”
路峰把人圈在臂彎間，低頭凝視著她，“錯哪了？”
阮雯雯咬咬唇，“不該亂畫。”
路峰挑眉：“還有呢？”
阮雯雯又說：“不該逃跑。”
“還有呢？”
“……”怎麽還有啊。
後來仔細想了想，確實還有。
“不該給你兄弟弄套裝。”
說完，臉紅的好像要滴出血。
她玩什麽不好，折騰他親戚，路峰掐上她的腰，唇貼上她的耳畔。
“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阮雯雯身體一顫，護住重點部位。
“你不會這麽變態，要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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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瞇瞇戳戳帥哥的胸口，“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怎麽不放過我。”
話落，鬧著又親了上去。
女人的力氣不比男人, 後來她被帥哥掀翻放到了沙發上，再然後，他們這樣那樣了好久。
阮雯雯一直想看清帥哥的臉, 可他一直用被子擋著, 最後她生氣了，一個跳躍壓到了他身上。
小樣的，我就不信還看不到。
嘿笑著撲來時，沒控制後力度, 飄得太高了。
阮雯雯伸手急忙去拉扯什麽，一不小心拉掉了他身上的被子，臉是沒看到, 但看到了其他地方, 驚訝之餘她忘了反應。
然後。
她又又又自由落體了。
夢裏摔得很慘。
現實也沒好到哪去。
“咚。”睡夢中的阮雯雯以大字型的姿勢趴在了地上，下地的姿勢實在不算好, 下巴磕上地毯, 太痛, 她醒了。
緩緩掀起眼皮, 睡意惺忪的朝四周看了看。
落地窗厚重的窗簾被打開, 露出裏面的白色紗幔，風透過敞開的玻璃窗流淌進來，卷起紗幔一角，它正輕輕隨風擺動。
外面的陽光很炙熱，斜射進來後掃過床角，隱約拂到阮雯雯臉上，她眸子微瞇，待光線適應後慢慢把眼睛睜大。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掉半條命。
房間內的擺設是她不熟悉的，墻上也沒有掛著她最喜歡的那個鐘表，墻畫也是，很陌生。
她用力擦了擦眼，又仔細看了看。
下一秒，頭垂下，下巴再度磕地毯上，腦海中閃過一串的疑問。
這是哪？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等等。
她昨晚不是在和鄒美喝酒嗎？
後來來了幾個陪唱的。
再後來，好像又有男人進來了。
男人？？？！！！！！
阮雯雯嚇死了。
怎麽會有男人？
還有男人是誰？
她瞬間清醒過來，拍著腦袋仔細想，試圖能想起些什麽。
老天垂愛終於想起了什麽。
可…更想死了。
她、她好像和那個男人抱了？！
她還誇男人長得帥。
還要摸他。
！！！！！！！！
想到這裏阮雯雯心砰砰跳個不停，不斷寬慰自己：別急，別慌，冷靜。
興許沒發生什麽呢。
也許、也許那就是個夢。
想到有可能是夢，她提著的心隱隱落下一些，對，是夢。
心理建設沒三秒鐘，再次崩潰。
因為她看到——
自、己、什、麽、都、沒！穿！
有什麽比“你以為是夢其實是事實”來的更讓人想死的。
嗚嗚。
她這次真的沒法活了。
路峰知道她昨晚的行徑後肯定會不要她的。
她的暗戀，她的青春，她等了那麽久的愛情。
這下都沒了。
阮雯雯這下不只心顫，身體也無意識顫抖起來，頻率很大，不小心碰到了床角，腳趾傳來痛感，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還在這裏幹什麽，快跑啊。
剛站起，又跌倒了。
昨晚折騰的太厲害，她腿又酸又抖。
穩了穩身子，她再度站起，眸光冷不丁掃過床上，待看清床上那人的長相後她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有別人。
沒有一夜情。
是、路、峰。
高興來的猝不及防，她也不急著走了，輕手輕腳爬回床上，重新鉆進了被子裏，佯裝睡覺閉上了眼。
裝了沒多久，她眼睛倏然睜開，偏頭轉向一側，靜靜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須臾，手從被子裏探出，移到他臉前，對著他的五官細細描述起來。眼眉，眸子，鼻梁，唇，下巴，最後定格在他喉結前，輕輕觸摸了一下。
摸完，急忙推開，捂嘴偷笑去了。
陽光斜射進來，隱約拂到他臉上，宛若在他臉上鍍了一層迷蒙的光。
突然。
阮雯雯玩心大起，掀開被子下了床，找到自己的包，從裏面翻找出口紅，又折了回來。
悄悄趴床上，在路峰臉上畫起來。
先是給他畫了畫唇，然後又在他臉上畫了畫，左右兩側臉頰一邊一個很對稱的圓形圖案。
這還不打緊，她還在他鼻尖上點了個重重的實心圓。
畫完後，退開，仔細打量，邊看邊無聲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睡夢中的路峰完全不知道路太太做了什麽事，他被她折騰到淩晨三點才睡，這會兒眼皮重得根本睜不開。
動也不動繼續睡著。
阮雯雯見他沒醒，更來勁了，又找出眉筆和睫毛膏，對著他臉一陣塗鴉，上學的時候她繪畫課學的很好，老師還多次表揚了她。
眼下她把路峰這張帥氣到能讓人失聲尖叫的臉當成了畫板，肆意塗鴉。
本就濃密的眼眉，經她的手變得更加濃密了，就是眉尾不太好看，太長，像是生生拖曳出一道線。
她端詳著看了看，抿抿唇，JSG要的就是這種“另類美”。
眼眉□□完，下面是眼睛，先是圍著眼睛畫了個大大的圓，冷不丁看過去像是國寶的標配。
不過是大熊貓的黑眼圈更重了些。
忍住笑先畫好一只眼睛，接著又畫好另一只眼睛。
畫的手麻了，她坐起，托腮凝視，須臾，點點頭，不錯不錯，真是太好看了。
經過她十來分鐘的“美化”一個另類帥哥呈現在眼前，這個機會太難得，不能浪費。
她找出手機，按下靜音，對著床上熟睡的人一通拍，方位不同角度不同呈現出的效果也不同。
阮雯雯真是太滿意她的“作品”了。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開攝影展的沖動，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會“驚艷”到。
尤其是路峰的那些發小，要是見到他這副樣子，估計一周吃不下飯。
因為會抑制不住一直笑。
臉畫好了，阮雯雯又把眸光定格在別處。
等等，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她要繼續“完善。
後面的是個超大工程，得虧她意志力堅強，生生用半個小時完成了。
路太太“閃亮佳作”出爐，床上的男人不只臉被塗抹的四不像，身體也是。
不仔細看，都很難看出他是人，還以為那個動物園的稀有動物跑出來了呢。
阮雯雯又是一陣連拍，直到手機電量不足的提示聲傳來，她才停住，還一副很可惜的樣子。
早知道的話，她會把相機拿來的。
失策。
太失策了。
邊翻看手機相冊邊嘖嘖兩聲，絕美，簡直是太絕美了。
心情實在亢奮，屬於控制不住的那種，終於她忍不住狂笑出聲，笑著笑著，眼皮緩緩撩起，視線和床上的人冷不丁碰撞上。
四目相對。
劈裏啪啦。
火花四射。
阮雯雯梗著脖子動也不敢動，眼睫一上一下忽閃著，滿臉都是“做錯了事被當場抓包”的尷尬既視感。
她緊張的時候愛抿唇，幾秒鐘的時間抿了好幾次。
路峰靜靜睨著她，沒錯過她臉上的表情，以為她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認識到了錯誤所以才這麽安靜的，那些原本要責備的話突然間說不出口了。
語氣放柔放輕，對著她展開手臂。
阮雯雯心跳聲震得耳朵嗡嗡響，在主動認錯和被動發現中猶疑，片刻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不管了，只要他沒當場逮到她，她就不承認。
有了主意後，做事也有了些底氣，她輕咳一聲：“幹、幹嘛。”
路峰剛睡醒，眼神都是迷離的，說話的聲音也是又低沈又動聽，臉上掛著淺淺笑意。
“抱抱。”
這話都是阮雯雯經常說的，她每次撒嬌都會說老公抱抱，每次路峰都會中招。
今天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多了幾分別樣的感覺，似是寵溺似是縱容。
阮雯雯被這聲“抱抱”感動的稀裏嘩啦，撲進了路峰的懷裏，臉貼上他的胸膛，“老公~”
聲音又酥又撩。
路峰把人摟緊，下巴抵著她頭頂，溫柔說：“頭疼不疼？”
阮雯雯最會順梯子往上爬，撅嘴：“疼。”
路峰冷白修長的手指壓上她的太陽穴，一下一下，輕輕揉捏。
“這樣呢？有沒有好點？”
阮雯雯搖搖頭，撒嬌：“還不行。”
路峰加重了一絲力量，“這樣呢？”
阮雯雯下巴抵他胸口，顫著眼睫看向他，“好多了。”
路峰柔聲道：“閉眼。”
阮雯雯聽話的閉上眼，靜靜感受著太陽穴處傳來的指溫。
很暖和。
很舒服。
阮雯雯發出心滿意足的唏噓聲。
路峰眉眼間生出幾許笑意，看人的眼神夾著柔情，真乖。
他心說。
不知揉捏了多久，阮雯雯肚子傳來咕嚕聲，路峰頓住，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已經過了平時用餐的時間。
他問：“早餐想吃什麽？”
阮雯雯被他的柔情包圍著，腦袋都是暈的，眼睛半瞇，“都好。”
路峰摸了摸她的頭，“那行，我去叫餐。”
阮雯雯反應了幾秒才回過神，叫餐？
他要去叫餐？！
他要盯著這張四不像的臉去叫餐？！
！！！！！！
在吃飯和活命之間她選擇了活命，“那個，你不先洗洗嗎？”
路峰揉捏著她臉頰說：“可以先叫餐，叫完再洗。”
阮雯雯擺手：“叫餐不急的，你還是先去洗澡吧。”
接著補充道：“臭烘烘的。”
其實一點都不臭，是她說謊了。
路峰睡前洗了澡，但保不齊晚上會出汗，他擡臂聞了下，倒是沒聞出什麽異味，但還是配合著說道：“可以。”
阮雯雯長籲一口氣，小聲嘟囔：“還好，還好。”
路峰沒聽清她說什麽，問：“你剛說什麽？”
阮雯雯挑眉：“我剛說話了嗎？”
路峰回：“嗯，說了。”
“哦，”阮雯雯接話，“我忘了。”
路峰：“……”
須臾，阮雯雯撈過睡袍披身上，又給路峰找來睡袍，兩人一前一後下床，她推著他背進了浴室。
浴室裏有面大鏡子，很幹凈，阮雯雯看到後，身體瞬間緊繃，在路峰看過來前，她先一步有了行動。
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杯水，然後灑在了鏡子上。
頃刻間，什麽都看不清了，氤氳蒙蒙的。
她又調試好水溫，在浴缸裏放水，沒多久，水汽蒸騰而上，映得四周迷蒙一片。
路峰險些都看不清她了。
阮雯雯笑著揮揮手，“我先出去了。”
路峰叮囑：“等我，我一會兒就出去。”
“不急不急，你慢慢洗。”今天的路太太簡直太好說話了，還善解人意。
“好。”路峰說。
玻璃門漸漸關上，阮雯雯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門關上，笑容沒了。
她小跑著回到裏面的房間，翻找出自己的衣服，邊朝外看邊穿，太著急，裙子穿反了，又脫下重新穿。
一穿一脫耽誤了些時間，她再次穿好，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三分鐘了。
多呆一秒都都有可能火山爆發，不行，她得趕快逃。
裙子穿好，接著是襪子，鞋子，一切妥當後，她拎起包朝房門走去。
忽地。
想起了什麽，又折回來。
為了讓路峰不至於那麽快追上她，她把他的衣服塞進了衣櫃裏，隨後滿意點點頭，櫃門都沒來得及關好，轉身走了。
小心翼翼拉開房門，小心翼翼探出腳，小心翼翼移出身子，小心翼翼關上門。
下一秒，她瘋狂朝前跑去。
車子都沒顧上開，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坐上車子逃跑了。
司機也被她這副有狼追的神情嚇到，“小姐，用不用報警啊？”
阮雯雯楞住，“報警幹什麽？”
司機：“不是有壞人追你嗎？”
阮雯雯：“……”想象力挺豐富啊。
出來的匆忙沒地方去，她去了鄒美家。
鄒美火急火燎趕出來，看著門前的人，叉腰說：“雯雯，你、你怎麽這麽早？”
阮雯雯是不想這麽早的，可是有什麽辦法。
她催促：“快開門，我想上廁所。”
今早過的太暢快，連衛生間都忘去了，想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哦，好。”鄒美拿出鑰匙打開門鎖，阮雯雯先沖了進去，不是第一次來，她熟門熟路找到衛生間。
在裏面呆了幾分鐘，出來時手上沁著水。
“你昨晚夜不歸宿了？”阮雯雯問。
“咳咳咳。”鄒美正在喝水，聽到她的話後一陣咳，眼神閃爍著反駁：“誰、誰夜不歸宿了。”
阮雯雯走近，狐疑打量她，“還說沒有，衣服都是昨晚那件。”
沒記錯的話，她昨晚就是穿得這件。
鄒美的謊言被拆穿，臉變紅，剛要說什麽，瞄到她身上的衣服眉梢一挑：“還說我，你不也是穿的昨晚的衣服嗎。”
她繞著阮雯雯轉了一圈，嘖嘖兩聲：“說吧，你昨晚是不是夜不歸宿了？”
“咳咳。”“咳咳。”這次輪到阮雯雯咳嗽了，“別胡說。”
“我哪有胡說。”鄒美捏起她的袖子說，“你明明穿得是昨晚那件，老實交代，昨晚和誰在一起，幹什麽去了？”
阮雯雯架不住逼供，三下兩下都招了，就是沒說細節，畢竟有些不可描述。
“是沒回去。”
“跟誰在一起？”
“還能有誰，當然是路峰了。”就是別人她也不敢呀。
鄒美：“那你們做什麽了？”
阮雯雯紅了臉，“夫妻間的事小姑娘別打聽。”
鄒美嘿笑著湊上前，指指她領口的痕跡，“呦昨晚過的挺火熱嗎。”
確實很火熱，阮雯雯的腰、腿到現在都是酸的。
阮雯雯眼神閃爍，無意中落到鄒美身上，看著她側頸上的痕跡，吃驚道：“說，你昨晚去哪裏了，和誰度過的？”
問題反撲，鄒美一下子說不出話了，吱吱唔唔：“我、我、我……”
阮雯雯比她還急，“你別總我啊，快說。”
鄒美臉上也沒笑了，眼瞼半垂，一臉不知所措， “我昨晚和男人睡了。”“
！！！！！
“咳咳咳。”阮雯雯咳嗽完，問她，“你說什麽，你和誰睡了？”
說到這事鄒美就很無語，蹙眉搖頭：“不知道是誰，喝JSG多了不記得他的長相。”
“昨晚不記得，那今早呢？”阮雯雯問。
“今早沒敢看，醒來後穿好衣服就走了。”鄒美說著說著更沮喪了。
阮雯雯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喝醉酒的事，安撫道：“沒事，興許是熟人作案。”
鄒美：“……”姐妹你這用詞有誤呀。
阮雯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改口：“沒準是認識的人。”
要真這樣就更無語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蕭昊？”阮雯雯問。
“不可能。”鄒美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你怎麽知道不是他？”
“感覺不是。”
“你感覺一向很準？”
“那倒不是，十次裏面八次不準。”
“……”
“那你幹嘛這麽篤定一定不是他？”
“我。”鄒美抿抿唇，“蕭昊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做這樣的事。”
他那樣芝蘭玉樹的男人，平時牽個手都是溫溫柔柔的，說話更是輕柔的像是春風拂面，怎麽可能是他。
肯定不是。
見鄒美這樣篤定，阮雯雯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那要不是他，你打算怎麽辦？你和蕭昊……”
這是最讓鄒美惆悵的地方，她真的挺喜歡蕭昊的，可發生了昨晚的事，她突然不敢喜歡他了。
鄒美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眼底的光都沒了，“不知道。”
阮雯雯也坐下來，兩人背靠著背一起唉聲嘆氣。
“哎。”
“哎。”
“哎。”
“哎。”
聲音此起彼伏，交錯響起。
鄒美抱膝問：“你幹嘛嘆氣？”
阮雯雯感慨說：“我是為了響應你。”
接著兩人又同時嘆息起來。
這次嘆息的頻率更有意思，高低起伏，宛若心電圖，偶爾那聲會很高。
嘆著嘆著，手機響了。
鄒美提醒：“你手機。”
阮雯雯搖頭：“是你手機。”
鄒美否認：“是你手機。”
阮雯雯說：“是你手機。”
然後。
兩人一起拿起手機。
驚悚的一面發生了，她們垂眸看去，待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後，一副看見鬼的神情，把手機扔向了對方。
阮雯雯顫著音說：“你、你幫我接，就說我不在。”
鄒美抖著唇說：“那你幫我接，就說我也不在。”
手機握在手裏，兩人相視一眼，定定點點頭，同時按下接通鍵。
鄒美笑著說：“餵。”
對面傳來路峰的聲音：“她呢？”
鄒美噙笑：“雯雯讓我告訴你，她不在。”
路峰說：“她讓你告訴我的？”
鄒美回：“是啊，她讓我告訴你的。”
路峰：“那你還說她不在。”
鄒美：“……”臥槽，說錯話了。
另一邊，阮雯雯接通，“餵。”
蕭昊說：“阮小姐嗎？鄒美呢，麻煩讓她接電話。”
阮雯雯眉眼彎彎：“不好意思，她不在。”
蕭昊：“她去哪了？”
阮雯雯：“衛生間，哦，不是，樓下便利店。”
蕭昊：“樓下？好，那我知道了。”
阮雯雯急忙改口：“不對，不是樓下，是超市。”
兩人正說話時，門鈴響了，阮雯雯忽地聽到蕭昊那端好像也有門鈴聲。
善解人意道：“蕭總您要是有事您先忙。”
蕭昊客氣道：“確實有事要忙，阮小姐再見。”
電話掛斷之前，阮雯雯好像還聽到了談話聲，聲音太輕，沒聽到他們講了些什麽。
鄒美在阮雯雯打電話的時候走到門前，問：“誰？”
外面人回到：“送外賣的。”
“外賣？我沒訂外賣。”
“小姐，您是叫鄒美嗎？”
“是。”
“那就是您沒錯了，麻煩您把門打開。”
鄒美透過貓眼看了看，確實是個外賣員。
她緩緩打開門，門縫只夠探出頭，“那個，我沒訂。”
溫潤的聲音傳來：“是我訂的。”
外賣員側身讓開，鄒美擡眸，視線和三步遠的男人對視上，眼睛一點一點睜大，話都不會說了。
“你、你、你，怎麽是你？”
蕭昊徐徐走近，“不是我，是誰。”
鄒美吞咽下口水，三秒鐘內清醒過來，縮頭，關門。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有腳伸了進來，她用力關門的時候正好夾到了那只腳。
“嘶——”蕭昊發出疼痛的聲音。
鄒美心一顫，忙松手，“你怎麽樣？是不是很疼？”
蕭昊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下一秒，拉上鄒美的手，把她推了進去。
三秒鐘的時間，鄒美被蕭昊帶進了最近的臥室裏。
重重的關門聲傳來。
阮雯雯聽到關門聲緩緩擡起頭，入目所及之處，有男人逆著光緩緩走進來。
他身形頎長，一雙太長腿甚是搶眼。五官深邃，臉部輪廓立體分明，顏值不輸娛樂圈小鮮肉。
阮雯雯看傻了。
確切說，是被嚇傻了。
不是，他、他、他怎麽會來這裏。
傻眼歸傻眼，條件反射還是有的，扔掉手機，從沙發上跳下來，朝最近的衛生間而去。
但是——
慢了一步。
剛要進去，被人從後面抱住，接著，她雙腳離地，被高高抱起。
阮雯雯掙紮，“路峰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路峰想著她的所作所為，擡手在她臀部拍了一下。
力道不重，很輕的拍了一下，細細感受的話，還有種調情的既視感。
可是阮雯雯沒細致感受，屁股上傳來痛意時，她停住了，手也不抓，腿也不亂蹬了。
就那麽任他抱著進了衛生間。
門關上，他把她抵在了玻璃門上，壓低聲音問：“你有沒有要說的？”
阮雯雯心裏咯噔一下，來了來了，他提著他的四十米長刀來和她算賬了。
嗚嗚。
她不要。
“嗯？幹嘛不說話？”
阮雯雯頂著一張笑比哭還難看的臉，吱吱唔唔道：“我、我錯了。”
路峰把人圈在臂彎間，低頭凝視著她，“錯哪了？”
阮雯雯咬咬唇，“不該亂畫。”
路峰挑眉：“還有呢？”
阮雯雯又說：“不該逃跑。”
“還有呢？”
“……”怎麽還有啊。
後來仔細想了想，確實還有。
“不該給你兄弟弄套裝。”
說完，臉紅的好像要滴出血。
她玩什麽不好，折騰他親戚，路峰掐上她的腰，唇貼上她的耳畔。
“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阮雯雯身體一顫，護住重點部位。
“你不會這麽變態，要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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