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配合特殊部門調查這件事, 喬歲已經很熟練了，倒是蘇皓是第一次，難免有些拘謹。

蘇皓已經把張磊的事情說了, 並且把那盆栽交給了特殊部門的人。

只是調查的結果卻讓人格外吃驚, 並沒有張磊這個人，就連張磊的未婚妻都不記得張磊, 更不記得自己訂過婚這件事, 蘇皓相冊裏面和張磊的合影也都變成了單人照，他還讓另一位大學室友發了他們的畢業照, 畢業照上同樣沒有張磊。

張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喬歲在一旁聽著，忽然問道：“他準備結婚買房了嗎？”

蘇皓楞了下回答道：“貸款買了, 我還送了家電給他。”

喬歲問道：“那房產證上還有他的名字嗎？如果沒有的話，房子現在歸誰？如果你們覺得晦氣不願意住的話, 可以給我的。”

這一連串問題讓在場的人都楞了楞，馬上意識到可以從這個方向來調查，還有買房的銀行流水，貸款申請一類的。

特殊部門的人是看不見骨戒的，不過也把骨戒的事情上報了, 怕是到時候還要尋求蘇皓的協助，在喬歲和蘇皓來之前, 他們已經討論過關於進入那些副本的可能性了，他們不能放任這樣未知的危險存在。

如果只是惡鬼旅店的事情，他們只是察覺到喬歲的特殊，而喜神旅店的事情後，他們確定了這點。

蘇皓只要提到綁定骨戒相關的事情後, 就好像被單獨隔絕在一個空間裏面, 他們根本聽不到蘇皓說的話, 偏偏喬歲不受這樣的限制，能成為兩方的傳話筒，而且兩次進入副本，喬歲走的都不是正常途徑，更像是偷渡進去的。

陳天陽是蘇皓的師父，又是喬歲的師兄，此時也留在屋中，其實在惡鬼旅店的事情後，特殊部門提出過讓喬歲參與調查的事情，不過被陳天陽拒絕了，他不想讓喬歲參與到這樣詭異覆雜的事情裏來，只是如今看來，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那些兇屍是怎麽回事？”

喬歲根本沒提自己抓了一堆兇屍出來的事情，她可記得自己被凍結的那二十萬，而且兇屍和厲鬼不一樣，這些兇屍是喬歲準備換錢的，反正蘇皓沒辦法告訴其他人關於喜神旅店的事情，只要她不承認就沒人知道：“什麽兇屍，我不知道。”

陳天陽取出手機，打開了微信群找到喬歲艾特全體的那一條，舉著給喬歲看：“恩？”

喬歲湊過去看了眼：“你怎麽在這群裏？不是說好了，這個群裏都不加師門長輩的嗎？”

陳天陽收起手機，反問道：“你都在，我為什麽不在？”

蘇皓在一旁弱弱地說道：“小師姑，你和師父是同輩的。”

喬歲不願意合作了，嘟囔道：“那二十萬還沒給我，道修聯盟的錢也沒打到我賬戶上呢。”

特殊部門的人表情有些尷尬，說道：“這得走流程。”

陳天陽倒是說了一句公正的話：“師妹你在喜神旅店裏面過了好幾日，可是在現實中也只是不到一分鐘而已。”

喬歲還是有些不情願，說道：“可是在我的時間裏面，確確實實過了很多天了。”

陳天陽可不願意自家師妹吃虧，很自然地說道：“那麽多兇屍養著費錢還費力，你能找到的買家也就是茅山那些人，不過他們都是一群窮鬼。”

喬歲對於這些不太了解，她只和茅山那些弟子打過幾次教導：“不會啊，我見他們養的僵屍一個個都挺富貴的。”

有些僵屍衣著打扮很時髦，有些還穿金戴銀的，喬歲強調道：“他們都能花十萬塊錢買兇屍的下落！”

蘇皓倒是知道一些，說道：“小師姑，他們的錢都花在養屍上了，而且每具屍體性格不同，特別難養，他們都和養祖宗一樣，我還幫著他們介紹過兼職呢。”

喬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什麽兼職？”

蘇皓說道：“那種鬼屋、密室一類的地方或者電視劇電影需要僵屍客串的，我都介紹他們過去。”

陳天陽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徒弟這麽熱心腸的，想到茅山那些長老們的私下抱怨，說現在的門內弟子帶著僵屍祖師爺們去外面裝神弄鬼丟盡祖師爺臉面的話，決定一會要提醒徒弟，絕對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那些工作是他介紹的。

喬歲看向了特殊部門的人，說道：“我記得你們部門也有不少茅山弟子。”

陳天陽不說話了。

特殊部門的隊長謹慎地問道：“那你手裏有多少個兇屍？準備開價多少？”

喬歲盤算了下說道：“十六個，要是賣給別人，我都賣兩百萬一只，可以給你們打個八折，一百六十萬吧。”

她可記得小師侄說過的話，做生意要給人還價的空間，這樣買家才有成就感的，而且很多時候買家喜歡對半砍價，八十萬的話她也勉強能接受，畢竟這些兇屍是無本買賣。

只是喬歲沒想到，特殊部門比她想的還要大方不少，還價到一百二十萬就全部買了。

喬歲心滿意足地做完生意，還提醒道：“我會免費附贈棺材，所以需要一個大一些的空間，他們不聽話可以聯系我，我保證售後服務的。”

畢竟是多賺了不少錢，喬歲的態度誠懇了不少。

陳天陽看了眼笑的眉眼彎彎的師妹和一臉也很高興的徒弟，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所以長生觀就他一個聰明人嗎？

難道師妹不知道那個群裏有不少人在特殊部門任職嗎？這也是為什麽陳天陽最開始的時候主動把話題引到兇屍上的原因。

既然師妹空間的事情也瞞不住了，又暴露了在副本上的特殊，那索性就不做隱瞞了，反正他們長生觀也存在了很久，有些寶貝也說的過去。

在場的人除了喬歲和蘇皓這兩個小傻子外，都是心思細膩的人，在他們兩個嘀嘀咕咕吃著外賣商量著怎麽給師祖爺鍍金身的時候，其他人交換了幾個眼神後，就開始討論別的事情了。

陳天陽說道：“所謂的主神能實現任何願望，而現實中金錢並不是憑空出現的。”

特殊部門已經確認過那些錢都是真的，就是來路經不起細查而已：“錢財會不會來自那些消失的人。”

陳天陽也是這樣的想法，副本中死去，現實中消失的人，沒有人記得他們，自然也沒有人記得那些財產，雖然他們不知道所謂的主神用了什麽手段。

特殊部門的隊長猶豫了下問道：“主神真能讓人恢覆健康？死而覆生？”

陳天陽神色嚴肅地說道：“人死是不可能覆生的。”

特殊部門的人也不願意相信，說道：“可是按照調查，那位小甲本來身患絕癥，後來再檢查的時候確實是康覆了。”

陳天陽說道：“借陽壽、改命這些都是歪門邪道的手段，是要遭天譴的。”

和蘇皓在角落裏快樂吸奶茶的喬歲說道：“誰見過死而覆生？哪怕許下這樣的願望，可是死而覆生不僅需要過S級的本，還需要很多的貢獻點。”

在場的人都在思索喬歲的話。

喬歲一針見血地說道：“在實現了一些小願望後，又有這樣神奇的副本經歷，很多人潛意識都覺得主神無所不能了。”

“最重要的是死而覆生需要的貢獻點很高，大家又是用命在賺貢獻點。”喬歲想到這兩個副本死的人數，說道：“只要主神把沒辦法實現的事情條件限制設的很高，那沒有人能實現也就理所當然了。”

喬歲思索了下，說道：“越艱難才能達成的願望，他們心中越覺得可信，太容易的反而不會相信吧。”

就像是她去幫人驅鬼，明明簡簡單單抓了就可以，偏偏還要做出很艱難的樣子，要不然客人不信的。

喬歲想到自己賺錢的艱難，心中有些羨慕這個主神的賺錢容易了：“這個主神真的是奸商啊，他只要出個場地，剩下的都靠偷蒙拐騙就夠了。”

主神高深莫測的形象，不知為什麽在喬歲的形容下坍塌了，聽到的人都嘴角抽搐了下，怎麽都覺得喬歲在說騙子。

喬歲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狠狠咬著奶茶裏的珍珠：“這個主神偷了我兩次東西，小師侄記得給我換個骨戒，我得去抓小偷。”

這話一出，特殊部門的隊長趕緊說道：“這件事先討論下，萬一你綁了骨戒後，也沒辦法透露副本的消息怎麽辦？”

自己徒弟那麽倒黴綁了個骨戒已經沒辦法了，陳天陽可不想自己師妹也搭進去：“從長計議，徒弟進副本的時候是可以結伴的嗎？還是說必須自己進入。”

蘇皓沒想到忽然點了自己的名字，趕緊咽下嘴裏的東西說道：“可以結伴的，進入骨戒空間後是可以選擇組隊，然後隊長選擇進入哪個副本。”

陳天陽沈默了下說道：“給我一個骨戒，我陪你進去。”

喬歲看向陳天陽，說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師兄，你不讓我綁骨戒，卻自己綁了進去。”

陳天陽神色嚴肅地說道：“你以後不要偷偷跟著進去，萬一被主神察覺到，直接留在了副本怎麽辦？”

這也是一個問題。

喬歲想了下說道：“其實我感覺到這次出來就沒有上次那麽順暢了，可能兩個副本危險程度不一樣？而且都是B級本，如果換成A級的話，我可以嘗試著直接撕開空間。”

特殊部門的眾人：“……”

撕開空間說的那麽容易嗎？

特殊部門的隊長問道：“喬道友，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特殊部門？我們部門有五險一金和津貼的。”

喬歲毫不猶豫的拒絕：“你們太累了還沒有假期，最重要的是我要進道修聯盟的。”

特殊部門的隊長：“能問下為什麽要進道修聯盟嗎？你的實力……也不需要進道修聯盟證明自己吧？”

喬歲嚴肅地說道：“等我當上道修聯盟長老，就要把長生觀捧成第一道觀，就因為我們道修聯盟裏面沒有人，我們長生觀領補助都是最低的！”

蘇皓在一旁使勁點頭：“太欺負人了。”

特殊部門的隊長：“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一種可能，道修聯盟發放補助是按照人頭和面積的？”

長生觀滿打滿算就三個人，還有一個根本不混道圈的，而長生觀也就是個小道觀，不管怎麽算都拿不到太多補助啊。

喬歲楞住了，看向了蘇皓。

蘇皓也是茫然，他最多幫人找找工作，更多的就沒有接觸了。

兩人一同看向了陳天陽，陳天陽有些心虛地看向了天花板，他當時就想給小師妹找個奮鬥目的，如今被拆穿了有點尷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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