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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蔣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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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理由很充分。織錦懷孕了,葉笙睡覺不老實,睡一張床,怕她夜裏碰著織錦。再說了,皇後很久沒和葉笙同床而眠了,很想她。

葉笙心裏立時歡喜起來,又很糾結,哎,太受歡迎也讓人很為難啊。

葉笙還是和皇後走了,織錦作為小輩,不能和皇後搶人不是。

臨走前,葉笙悄悄告訴織錦,明天晚上一定陪她。

織錦其實無所謂,她一人睡也挺好。只是看葉笙那興沖沖的小眼神,點點頭表示很期待。

皇後大刀闊斧處理宮人的時候,養心殿裏,趁著守衛不備,悄悄溜進了兩個人。

養心殿裏,四個守夜太監,都在外間,聽著雨滴聲,昏昏欲睡。裏間只留了一個劉公公。

劉公公年紀也不小了,這幾天堅持夜夜守著皇上,比皇後和溫貴妃都盡心許多。人憔悴了不少,精神難免不濟,這會兒已經睡熟。

寧懷景靠近床邊,望著床上昏睡的皇上,眸色暗沈。

他帶來的另一人,姓蔣,三十歲左右。雖然年輕,但在民間素有神醫之名。

寧懷景為了找他,耽擱了兩天時間,要不然前兩日就能進京了。

寧懷景沖著蔣神醫點點頭,蔣神醫走上前,借著燭火,先是觀察了下皇上臉色和眼睛,繼而為其診脈。

寧懷景立在一旁,平心靜氣等著。

蔣神醫眉毛糾在了一起,卻是無法下定決心。寧懷景四處看了看,窗邊桌子上有一只碗,靜靜放在那。應該是皇上喝藥用的碗,裏面還有殘汁。

寧懷景拿起碗,瞧了一眼劉公公。劉公公靠在椅子上,呼吸平穩,像是睡的很熟。

寧懷景眸光中浮現兩分暖意,把藥碗遞給了蔣神醫。蔣神醫聞了聞,又嘗了一小口。可以確定了。

“這藥根本不是養人的藥。”蔣神醫小聲道:“皇上是中毒了。”

寧懷景並不意外,只問他,“能不能救?”

蔣神醫自信的笑了笑,“我能。”

“需要多久,皇上才能醒過來?”

蔣神醫想了想,“王爺若需要,我今晚就能讓皇上清醒一會。想要解毒,則需要幾日功夫。”

他猶豫了下,又道:“只是皇上年紀大了,勞心勞力,此番中毒,即便解了,身體也很難恢覆到從前。”

寧懷景沈默了一瞬,道:“勞煩蔣神醫,我今晚想和皇上說幾句話。”

就是讓他先把皇上給弄醒了。蔣神醫需要施針,寧懷景耐心等候。

殿裏燭火通明,皇上人事不省的躺著,任由蔣神醫扒光了他的上衣,露出瘦削的胸膛。

皇上以前是個很強壯的人。昏迷幾日,只能用人參湯藥吊命,人自然消瘦下去。可以清晰看見胸前的肋骨。

寧懷景晃了下神,一月不見,皇上頭發大半都已花白。比他離京前,老了十歲不止。看起來,實實在在,是個氣色萎靡的老頭子了。

寧懷景記事早,三歲的事情記得很多。皇上常抱他,臂膀堅定有力,看見他時總是笑。現在,皇上的胳膊枯瘦,那與先太子相似的臉龐,滿是細密的皺紋。

他思緒飄的很遠,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寧懷景拉著蔣神醫往帷帳後躲了躲,皇上床頂的帷幔很寬大,隱去兩人的身影。

殿外,季瑾帶領的一隊守衛,和應暉相遇。

應暉,應王府的世子,比弟弟應盛沈穩許多。也在禁衛軍當差,比季瑾早進來兩年,職位比他高一級。

兩隊相遇,季瑾看了眼應暉濕透的衣服,調笑了句,“應世子辛苦了,下雨天還堅守崗位,實在不容易。敬業精神值得佩服。”

應暉和他身後的一隊禁衛軍,瞧了瞧季瑾濕淋淋的全身,和順著臉頰劃落的雨滴,很懷疑他那話就是誇自己的。

應暉沒接他的話,而是問了一句,“皇上那裏看過了?貴妃吩咐過,每隔半個時辰,就要進去看一次。”

季瑾點頭,“去過了,一切都正常,劉公公在那守著。”

“是嗎?”應暉隨口應了一句,“我去看看。”

季瑾撇撇嘴,跟在他身後。

外間的太監,剛才就都清醒了,站得筆直。應暉滿意的點了點頭。

內間裏,劉公公揉了揉眼睛迎上來,“應世子來了。”

他望了眼季瑾,露出一個笑容,“季世子不是剛來過,怎麽又來了?”

季瑾聳聳肩膀,“應世子不放心,要親自來看看。”

“應世子有心了。”劉公公嘆了嘆氣,“皇上還是老樣子,沒有清醒的痕跡。”

應暉大致看了一遍,一切如常。地上也沒有水跡。心就放了一半,今天下了這麽大的雨,要是有人來,總會有水滴。

他又遠遠瞧了一眼皇上,蓋著被子,雙目緊閉。應暉放了心,很客氣對劉公公道:“劉公公辛苦了,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一會,這裏叫兩個小太監來看著就是。”

劉公公搖搖頭,“老奴守了皇上這麽多年,交給別人實在不放心。”

應暉沒再勉強。劉公公跟了皇上幾十年,沒有比他再忠心的了。他要守著就守著,也影響不到什麽。

應暉領著人走了,季瑾仍然笑嘻嘻跟在他身後。

劉公公錘了錘坐麻的腿,蹣跚著走到龍床前,對床內藏著的兩人視若無睹,給皇上掖了掖被角,繼續坐回椅子上打瞌睡。

蔣神醫望望沈默的寧懷景,再望望已經閉上眼睛,好似睡著的劉公公,覺得他還是太天真了。

果然皇宮裏面都是人精。該睡就睡,該醒就醒,才是真明白人啊。

蔣神醫繼續給皇上施針,一刻鐘後,皇上幽幽睜開了眼睛,望著頭頂帷幔發了片刻的呆,才轉著有些僵硬的腦袋,看到了寧懷景,眼中迸發出光芒來。

“景兒……”皇上聲音沙啞,輕不可聞。

寧懷景半跪在他床前,面露關切,還有幾分自責,“皇祖父,孫兒救駕來遲,還請皇祖父責罰。”

皇上剛醒,腦子轉的有點慢,看著寧懷景低垂的腦袋,好一會才理解他話裏的意思,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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