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苦。

想喝水。

掙紮著睜開眼, 看到的是坐在身邊臉蛋通紅眼神放空神游天際，一只手機械性地給我扇著風的龍馬。

“龍馬……”我扯了扯他的袖子，發出了溪流幹涸的聲音，“要喝水。”

“啊, 好, 你醒了啊。”被我拉了兩下才回神的龍馬停下動作給我倒了一杯溫開水和一杯橙汁過來，“要喝哪個？”

“喝水。”我接過白開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到底, 喝完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怎麽樣, 好點了嗎？”他拿走我手裏的杯子, 關心道, “再來一杯？”

“不用了。”我搖頭，一動就有點發暈, 嘴裏苦兮兮的又沒有胃口, “頭疼。”

“那休息會洗漱完繼續睡？”

“睡不著。”剛醒我現在精神的不行, “嘴裏好難受QAQ！”

“看出來了, 前輩們暈到現在還沒醒，大石前輩是部長背回去的，不二前輩扶的菊丸前輩, 河村前輩是桃城前輩帶著走的。”龍馬放下手裏的扇子，活動了一下肩膀，“說起來本來猴子山大王也要喝的, 結果你暈過去的動靜有點大, 也不知道最後有沒有喝。”

有了部長的那句話, 大概率是沒有喝了, 龍馬有些遺憾的往後一仰，“沒喝的話就便宜他了。”

“小景也下場了嗎？你們打得怎麽樣？”想象了一下景大爺喝乾汁後控制不住可能出現的顏藝表情包，莫名的有點期待呢。

不過也有可能要面子的家夥會強行做好表情管理, 就跟有次訓練誤喝了乾汁的手冢部長一樣面不改色。

明明手腕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神色卻端的是一本正經。

也許是部長們獨有的能力之一吧，喜怒不形於色什麽的。

“算是打平了吧，明天一早全體集合要去網球場拿錄像帶順帶再比一輪。”龍馬掃了眼群裏手冢部長發的消息慢吞吞繼續道，“乾前輩說冰帝這是在為對陣立海大做賽前熱身準備。”

“唯有強者才能真正激發鬥志之類的。”將乾貞治的話念完，龍馬嘴角勾了勾，眼裏帶著躍躍欲試的光，“這樣也好，我也可是很期待的，關於將他們全部擊敗這件事。”

“也就是說，打完第一輪，冰帝大概率會對上立海大是嘛。”立海大，我想了想，之前好像聽葵姐姐說過，拋開全國大賽兩連冠的戰績不論，其中網球部的部長是一個被稱作是神之子的男人，打出來的網球能封閉人的五感。

能封閉五感的網球啊，我有點想象不出來，總覺得好厲害的樣子。

“嗯，不出意外的話。”

“那我明天也去看看好了。”提前了解一下龍馬將來厲害的對手有哪些，畢竟做不到場場都去看的話，那就得針對性的挪出一些時間去給他加油。

因為接下來我的課餘時間也要被中村教練征用了，剛看了眼消息，下個周末就得去一趟乒乓球協會報道。

“你明早起得來麽？”龍馬看上去很懷疑，“我們可是6點半就要集合。”

“那麽早？！”聽到6點要起來我去看練習賽的想法不免有些動搖，不能睡懶覺的周末算什麽周末？！

跟上學有什麽區別？！

但是又想去看龍馬的比賽……

“做做熱身訓練什麽的，跟冰帝約的時間是9點，你可以多睡會，不用起那麽早。”欣賞夠了我在睡懶覺咕掉他的比賽和咬牙跟睡懶覺說拜拜頂著黑眼圈去看比賽兩者中反覆糾結，為難的眉頭打結的樣子，龍馬不緊不慢的補充道。

默了，看我幾乎是瞬間毫不猶豫的做出多睡一會的決定後，他輕嗤一聲，戳著我的臉道，“真起不來也不要勉強自己，我可不想你在觀戰席看到一半睡過去大頭栽地。”

“才不會呢！”我大聲反駁道，網球的擊球聲又不催眠，時不時還會有奇奇怪怪的伴奏，怎麽可能睡得著！

“是嗎？那樣最好。”龍馬看上去不怎麽相信的隨意點了點頭，戳著我的腦袋道，“腦震蕩沒好之前對它多少要上點心啊。”

“好嘛。”我摸了摸後腦勺，萬幸暈過去的時候沒磕到頭，就是泡久了熱的慌，氣血上湧有點發脹，應該是正常反應。

躺著被扇了好一陣風之後好多了，龍馬應該給我搖了很長時間的扇子，想到這裏，我不由撐起身湊了過去，給了他一個表示感謝的親親。

“你幹嘛？”被我突然襲擊的龍馬睜大眼。

“辛苦了～”一個不太夠，我又多親了幾下，“這些是獎勵～”

“好了，這沒什麽，照顧你不是男朋友應該做的嗎？”龍馬由著我親了幾下後偏頭離我遠了一點，沒等我感動完又一本正經的繼續道，“說起來，獎勵能不能換點別的。”

“你想換什麽？”我疑惑了一秒，隨即回神，瞪他，“你居然不要我的親親！”

“咳，沒有，只是覺得苦酸還鹹的味道很奇怪。”乾汁味道的親親龍馬表示有些無福消受。

“我偏要親！”可惡，這不能忍！

我試圖讓他嘗到同樣的味道，感同身受一下。

不能就我一個人難受！

剛靠過去，就看他躲了躲，動作完反應過來，又硬生生僵在原地。

我：“！！！”

你居然嫌棄我！接收到我控訴的眼神，龍馬下意識否認道，“我沒有，乾汁我又不是沒喝過。”

我不信，“那你親我！”

龍馬：“……”

“你明明就有！”我要炸了，“就因為我喝了乾汁……”

“不是，我……”龍馬幹巴巴的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幹脆放棄掙紮，以實際行動表明內心。

輕輕環住我的腰，他低下頭在唇角輕觸後分開，沒等我不滿，再貼上後有軟滑的東西長驅直入。

我驚訝的睜開眼，看到他閉著眼睛，一點一點的交換著彼此的味道。

龍馬應該才喝了葡萄汽水不久，清甜的葡萄味溫柔驅散了天然溫泉水的鹹苦和青醋的濃酸混雜在一起的奇怪味道，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放開我，琥珀色的貓瞳眸色深沈了許多。

輕喘著氣，他在我耳邊喃喃道，“這回滿意了吧？”

“親的很舒服。”該誇的還是得誇。

他低笑一聲，墨綠色的發梢刺在脖子上，癢乎乎的。

“想喝葡萄汁。”給他靠了一會，我頂了頂他的腦袋，自覺獎勵到位後我提出新要求。

他隨意點了點頭，將桌子上還沒開的那罐葡萄味ponta拿了過來，隨手拉開勾環，我剛伸手要接，就見他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含著吻了上來。

氣泡在嘴裏炸開，冰涼中帶著些微的刺激，沒及時吞咽差點讓我嗆到。

親上癮了嘛這是！

讓我好好喝不行嘛？非得餵！

餵還技術不到位，都流出來了……一不小心還滴衣服上了！

帶著甜味的果汁飲料落在脖子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想去洗掉。

我動了動，想要推開他，不親了！

一下沒推開，之後就再沒了機會，龍馬一只手環著我的肩不讓我亂動，另一只手避開後腦勺托著後頸，像被什麽吸引驅動一般，不由自主的探索著未知的內裏。

並深深的沈溺其中。

慢慢地我也漸漸忘記了要去洗臉這回事，只在放任的間隙偶爾回應一下他的親昵。

親吻掉落的地點有些雜亂無章。

眼瞼，鼻尖，臉蛋。

耳垂，側頸，肩頭……到處留下了他來過的痕跡。

這一次親親的時間漫長到出乎意料。

直到被不輕不重咬了一下，我被癢到想躲卻失了平衡，慌忙揪住他浴衣時被一片汗濕的後背驚醒。

“龍馬！”在他追過來前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衣服濕了！”

“嗯？”他楞了楞，然後下意識的低頭。

“是後背啦！”低頭做什麽？我拍了拍他的背，“出了好多汗！”

“啊，這樣，是嗎？”確定沒問題，龍馬松開我，換了個坐著的姿勢，往後挪了挪。

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呆。

“趕緊去洗一洗換身衣服啊。”我催他，“別感冒啦。”

“那我去溫泉泡一泡好了，你先去浴室洗漱吧。”緩了緩，神色平靜下來的龍馬起身拿了套浴袍推開落地窗後徑直往院子裏走去。

泡溫泉啊。如果不是暈過一回我也想進去泡泡來著。

算了，今天泡的時間太長，明天起來再泡泡好了。

我找出自帶的洗漱用具去了浴室。

剛漱完口房門就被敲響。

匆匆抹了把臉，我站在門邊，開門前喊了一聲，“哪位？”

“我。”熟悉的大爺腔調，是小景。

快10點了還不睡來找我幹嘛？

拉開門，與換了套純黑色浴衣的小景打了個照面。

快速打量了我一圈，自覺進入本次外出臨時監護人狀態的小景直接對我開啟了一問一答模式。

“好點了嗎？”

“好點了。”

“頭還疼嗎？”

“不疼了。”

“要不要喊醫生來看看？”

“不要了。”

“那個一年級的小鬼呢？”

“在洗澡。”

答完，我頓了頓，在他繼續開口之前抗議道，“不要叫人家小鬼！”

喊正經名字不好嘛！

對我的要求恍若未聞，確認我安然無恙後，小景轉而切換成了說教狀態，“泡溫泉都能暈過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笨蛋。”

“你才笨蛋！”大晚上不睡覺特意來罵我，要不是喝了乾汁誰會暈啊，笨蛋小景！

“手機不能帶的話，不是有呼叫鈴嗎？外面還有專業的溫泉管家，有任何問題喊一聲就能得到幫助，為什麽還會有你朋友跑休息室來求助的情況發生？”說到這裏，小景的語氣重了一點，“這些是你沒聽還是她們沒說。”

“溫泉管家有來幫忙的。”看小景隱隱有‘不合格的下屬幹脆換掉’的架勢，我忙解釋道。就是我不太喜歡有人一直從頭到尾跟著服務的感覺，所以把她們打發的遠了點，但聽到鹿島的呼救聲後她們還是第一時間就過來幫忙把我們都從池子裏撈了出來，要不是龍馬來的夠快，見我們沒有受傷卻遲遲不醒還神色痛苦的樣子，恐怕下一步就是要打急救電話了。

“再說了主要也是我拿錯了飲料。”沒多問一嘴，連帶著小千代和結月都跟著一起遭殃，也不知道她們現在醒了沒。

不行，我換身衣服後得過去看看。

順便讓人送點清甜爽口的果盤和果汁之類的過去好了，去去乾汁的味道什麽的。

“是嗎？自己點的飲料都能拿錯，所以說你是笨蛋不過分吧。”

哼。這回是我理虧，懶得理他，給鹿島發消息，收到可以過去的消息之後，我又給酒店負責人發了準備果盤的要求。

同樣得到了馬上安排，會盡快送到的答覆。

然後就是換衣服。

還得跟龍馬說一聲。

當然在走之前，還要把小景這個不知道為啥問完還賴在這不走的家夥打發掉。

我在想著該怎麽做才能讓他趕緊走，殊不知靠在門邊的小景也在暗中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精神看起來還不錯，還有力氣和他擡杠，臉色紅潤，這應該是溫泉泡的；發絲繚亂，有可能是睡覺躺的；動作很利落不像做完大量運動消耗過多動不了的樣子；也沒有傷到哪裏的不自然。

唯一的疑點是衣服的花色不是之前那件，看上去像是換了一身……

再加上院子裏的溫泉池傳來一年級小鬼的應答聲，想到某個可能，時不時屈指輕叩房門的小景停下動作，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小景：“餵，我問你。”

小景：“他這麽快的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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