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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牛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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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牛大姐

石頭欲哭無淚, 下意識看向樂喜。

他知道,在衛家請人這件事上,做主的不是老爺子也不是衛誠, 而是樂喜這位女主人。

樂喜沒有露出任何異常神色,態度自然地提醒道:“楞著幹什麽,繼續照顧爺爺喝湯啊。”

那是她根據醫生囑咐, 親自趕過來從醫院食堂打的冬瓜豬骨湯, 瞧剛才老爺子喝得很歡的樣子,想來很對他的胃口。

老人家難得胃口大開, 吃得進去東西,可不能磨蹭著把胃口磨蹭沒了。

石頭一臉慌張,哆嗦著嘴說:“勺子,勺子碎了。”

樂喜看一眼地上碎成幾塊的小勺子, 不在意道:“碎了就碎了, 碎碎平安,這是個好兆頭, 說明爺爺的傷勢肯定能恢覆良好。”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松緩下來。

衛誠旁觀著不出聲,任由樂喜來處理,而老爺子好歹被石頭照顧這麽久, 當即開口給他說情。

“這小子也是聽到你們說還要請人,心慌之下亂了手腳,瞧把他緊張的。”說完, 老爺子轉頭又對石頭示意:“阿喜都沒計較你犯的錯,你緊張個啥, 快去食堂再找個勺子來。”

至於摔碎的那只, 如果人家醫院食堂計較的話, 估計得賠點錢。

只是一個小勺子,應該不用賠償多少。

片刻後,石頭拿著新勺子急忙忙跑回來,沒說自己掏腰包賠償的事,只老老實實地繼續照顧老爺子喝湯吃菜。

一頓飯下來,剛才那點小波折已經揭過去,石頭心中大石稍稍放下,忐忑地想問什麽也不敢問。

第二天風和日麗,陽光不曬,是個適合出院的好日子。

老爺子一早起來就準備好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去,醫院裏再好他也不想呆。

衛誠早早去單位簽到晃悠一圈回來,上午打算翹班接老爺子出院。

他那些同事不知怎麽得知了消息,前腳他剛回醫院,後腳就有幾個與他相熟的追過來,提著糕點水果恭喜老爺子出院,祝福他身體健康。

老爺子挺受用的,笑呵呵地接待大家。

衛誠見此無奈地記下這份人情,和同事們沒說幾句話,樂喜也趕過來了,同行的還有她兩個室友。

鄭小禾和王蕓蕓手裏分別提著東西,和衛誠同事們的探望禮差不多,都是水果和糕餅,雙方兩下一對上,都有點不好意思。

樂喜趕忙給兩邊做介紹,完後和室友‘埋怨’道:“說了不讓你們帶什麽東西,瞧瞧,都重了,這麽多,哪裏吃得完。”

老爺子連連點頭讚同:“是這個理兒,人來就很好了,還帶啥東西嘛,等下都拿回去,你們自己吃多好。”

衛誠的同事和樂喜的室友立馬連聲推辭,硬是讓老爺子收下這份心意。

老爺子幹脆給他們對調一下,回送回去,然後趁他們楞神的功夫,趕緊催促衛誠和樂喜推他走。

衛誠給樂喜使了個眼色,應聲推他走出病房。

樂喜留下好生勸說一番,把兩邊人都勸回去該上班的上班、該上課的上課,完後自己追上已經辦完出院手續的衛誠和老爺子,一家三口高高興興把家還。

一周沒回,小院依舊幹幹凈凈,十分整潔,看樣子被收拾得不錯。

樂喜看過後對衛誠拋去讚賞的一眼,轉頭去廚房查看,順便點上煤爐子燒壺茶。

她忙碌的功夫,衛誠把老爺子推到屋檐下,剛把人安頓好,大門就被敲響。

老爺子以為是那兩邊熱心的人追過來了,趕緊催促衛誠過去開門,好好把人迎進來招待。

結果等到衛誠大步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的並不是他的同事抑或樂喜的室友,而是挎著個籃子的柳姐,後面還跟著抱著孩子的武壯士。

柳姐看到衛誠,餘光瞧見院裏的情形,立馬笑著道明來意。

“衛同志,我們聽到動靜估摸著是衛老先生回來了,趁著這會兒有時間就來探望探望,你看……”

人家一片好意,衛誠自然不好拒絕,當下和武壯士點點頭,讓開身請他們進去。

柳姐頓時笑得更加燦爛,招呼武壯士進院。

兩人帶一孩剛進門檻,身後對面的大門立即又被打開,從中沖出來一個同樣挎著籃子的身影,趁機也跟進衛家小院裏。

那速度快的,都沒給柳姐兩口子反應的時間,還差點被沖撞到。

武壯士及時護住妻兒,怒目瞪向突然冒出來的許虹:“你幹什麽?撞到人出了事算誰的?!”

衛誠看到不請自來的許虹就皺眉頭,幾乎在武壯士的話落下的剎那,他立馬緊跟著趕人道:“許同志,請你出去,這裏不是你能隨便發瘋的地方。”

聽到他這話,許虹心裏很受傷,本能地想撒嬌不依。

但經過上次的教訓,她深知衛誠不吃這套,又剛被曲立黨母子教訓過,不好明目張膽地來,於是只能轉變方式,故作大方道:“瞧衛同志說的,我能發什麽瘋,只是隨著柳姐夫妻倆過來探望下衛爺爺,想祝福他早日康覆罷了,難道你們不歡迎?”

她說得很有心機,但凡衛誠是真心想要爺爺恢覆健康,都不會拒絕她,不然就是不盼著老爺子好。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裏聽不出她話語裏挖的坑,對此都很是不喜。

衛誠尤其討厭被人逼迫,且一向信奉科學,不會認為三兩句話就能影響到爺爺的身體健康,所以許虹想憑借三兩句話拿捏住她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他張口想要攆人,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老爺子的聲音隨即響起。

“阿誠啊,楞那兒幹啥呢,快請客人們進來呀。”

老爺子只聽到柳姐剛才的只言片語,以為許虹和他們夫妻一樣是作為鄰居過來探望他的,老人家心情很好,歡喜地招呼客人。

許虹瞅著這個空檔,抓住機會越過衛誠的防線,湊上前討好道:“衛爺爺,聽說你住院了呀,我來看看你。”

老爺子聽到這人一來就喊他爺爺,下意識露出和藹的笑容,“是啊,沒大事兒,勞煩你們過來了。”說著也招呼柳姐兩口子過來坐。

到了這份上,衛誠不好再說什麽,黑著臉搬來兩張凳子,沒管還在站著的許虹。

許虹跺跺腳,飛一個欲語還休的眼神過去,理所當然地繼續被無視掉。

她張張嘴想讓老爺子叫衛誠也給她搬個凳子坐,恰好樂喜泡好茶端出來,瞧見她後一楞:“你怎麽在這兒?”

許虹頓時忘記剛才的不愉快,暗含得意地挑釁道:“我來看衛爺爺,話說爺爺怎麽住院了,我作為鄰居不得不說你一句,樂同志你這個孫媳婦當得可不合格啊。”

這番話說出來,別說樂喜他們什麽反應,老爺子首先就聽得很不順耳,立即替樂喜張目反駁:“女同志你這句話我不愛聽,老頭子我住院都是阿喜給我張羅前後地跑,她做的已經更好了,合格的不能再合格。”

而且就算不合格,自有他和衛誠來評判,哪裏有外人說嘴的份。

如果說剛才老爺子還因為許虹的自來熟而熱絡的話,現在他就對這人沒啥好感了。

一來就說他孫媳婦不好,就問這是上門做客的禮數嗎?

許虹被老爺子一通懟,臉上尷尬道:“爺爺,我這不是瞧著你住院受老大罪了嘛,想著要不是她照顧的不好,怎麽會讓你受這種苦。”

有老爺子斬釘截鐵的反駁在,她竟然還想再給樂喜抹黑,有沒有成功不知道,反正老爺子臉色已經黑了。

他深深看著許虹,打量著她,心生懷疑。

“我說你這位女同志怎麽回事,進門就盯著我家孫媳婦挑撥是非,還雞蛋裏挑骨頭,我看你根本不是來看我的,是來找茬的吧?你別叫我爺爺,我不是你爺爺,承受不起。”

“沒有,我只是、只是擔心您。”許虹連忙擺手。

樂喜看夠她出的洋相,此時終於出聲,‘好心’提點:“許同志,我爺爺他住院是因為要治腳傷,並不是被我照顧得不好才住的院。”說著示意她看老爺子還打著石膏的雙腳。

但凡許虹真對老爺子上點心,進來後認真瞧上一眼,也不會錯過這麽一個明晃晃的提示。

結果她光忙著在老爺子跟前給樂喜上眼藥了,竟然都沒瞧見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證據。

所以老爺子真信了她那番鬼話才有鬼了。

“這人誰啊?”老爺子收斂笑容。

柳姐動動嘴,剛要道上一聲歉,衛誠那邊就開口說了一句話,瞬間讓老爺子明白許虹的身份,同時也變了臉色。

衛誠沈聲說:“她愛人姓曲。”

老爺子神色一怔,迅速反應過來,唰地看向許虹,驚詫道:“是他們?!”

衛誠點頭確認:“沒錯,就是他們。”

兩人對話間仿佛在打什麽啞謎,聽得許虹滿是茫然,而柳姐心思細膩,好似察覺出什麽,和丈夫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剩下的樂喜是唯一清楚內中詳情的,看到老爺子變了臉色,當即站起來請許虹出去。

“憑什麽啊,我來看望衛爺爺,他都沒趕我,你著什麽急,你也做不得主。”許虹不幹,轉手從挎著的籃子裏端出帶來的上門禮。

一盤饅頭。

眾人:“…………”

許虹仿佛察覺不到大家的無語,將饅頭端到老爺子跟前邀功:“衛爺爺,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細面饅頭,特地用的精白富強粉,剛出鍋還熱乎乎的,您趁熱吃,嘗嘗味道怎麽樣。”

老爺子黑著臉默不作聲,但態度已經表現得極其排斥。

樂喜很是無語,瞧許虹那架勢,搞得好像白饅頭很精貴,他們家沒吃過一樣。

衛誠幹脆地趕人:“我們家不缺這點吃的,你走不走?”就沒見過這麽沒臉沒皮的人。

許虹不想走,可這由不得她。

樂喜上手扭住她胳膊往外扯,邊扯邊道:“許同志你也看到了,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要是還有點臉皮就趕緊地離開吧。”

許虹聽得火氣直冒想發飆,但是衛誠還在旁邊看著,她眼珠一轉順勢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弱弱道:“幹嘛要趕我,我只是想給衛爺爺送點吃的。”

老爺子臉一扭,連連揮手:“你家的饅頭我可吃不消,拿走拿走!”

許虹狀似很受傷地看向衛誠,喏喏道:“可是這是我的心意,我親手揉面做成的呢。”

話才落地,大門外突然傳來曲二嬸的罵聲。

“許虹你個不安分的騷狐貍,端著老娘剛做出來的大白饅頭跑哪兒去了——”

樂喜幾人全都聽到了,頓時一臉黑線,合著許虹拿來獻殷勤的饅頭還是出自曲二嬸的手,什麽她自己親自做的,也不怕閃掉自個兒的舌頭。

許虹大概沒想到會這麽巧被拆穿,臉色訕訕。

眼看外面曲二嬸就要去別的地方罵街找人,樂喜當即高聲喊道:“許虹在這裏!”

許虹轉頭怒目而視,都忘了在衛誠面前保持形象。

而衛誠呢,在樂喜喊出聲的時候,他已經心有靈犀地去開門了。

下一刻,曲二嬸沖進來,瞧見許虹後揪住人破口大罵,“你跑過來幹啥?還偷了老娘新做的白饅頭,你說說你想幹啥?我打死你個不安分的!”

兩人當場撕扯起來,甚至曲二嬸話裏話外還牽連到衛誠頭上,這就讓老爺子不高興了。

特別是意識到曲二嬸的身份後,老爺子更加看她們不順眼,當下黑著臉怒斥道:“想打架出去打,這裏是我家,不是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

看著老爺子發怒了,衛誠和樂喜連忙一人一個將曲二嬸和許虹攆出門。

柳姐放下籃子,一臉歉意地也跟著告辭。

夫妻倆過來沒說上什麽話,全看許虹在那兒表演了,瞧著她在衛家鬧騰,心裏頗為歉然。

說來都怪他們招來這麽一戶租客,不然衛誠也不會被許虹盯上。

柳姐走之前和樂喜道歉,話裏表達了這麽一番意思。

樂喜不好和她講就算沒有她的緣故,許虹該糾纏還是會糾纏過來的。

送走他們夫妻,樂喜嘆口氣,拉著臉色沈沈的衛誠回到老爺子身邊,瞧著他也心情不好的樣子,特別後悔剛才沒把人攔住,把家裏好好的氣氛都給破壞了。

她正想著法子哄一哄這爺孫倆,老爺子先開口了,問:“他們就住對面?那個人也在?”

他們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衛誠點頭,沈聲道:“是的,不過目前只見過她們婆媳兩個,那人還沒出現過。”

這時大門又被敲響,樂喜趕緊去開門,卻看到武壯士去而覆返,站在門口也不進來,直接說道:“籃子忘了,我來拿。”

衛誠聽後拿出籃子裏的東西,又隨手裝了自家的幾樣點心果子當回禮,把籃子還回去。

武壯士接過籃子,臨走前隨口道:“之前是個意外,我已經和她男人說過,會讓曲同志以後管好媳婦。”

衛誠和樂喜送人的腳步齊齊一頓,嘴裏的問話脫口而出:“他已經過來了?”

“你們說曲同志?”武壯士點點頭,“他確實過來了,昨晚到的。”

瞧著樂喜夫妻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他以為他們是擔心那一家子再來找茬惹麻煩,立馬保證說會把人看好,不讓許虹再來騷擾他們。

樂喜謝過,雖然他們介意的並不是這一點。

武壯士的話,老爺子也聽在耳中,等客人離開,他忍不住深深嘆口氣,示意衛誠送他回屋歇歇。

衛誠立即上前抱起老爺子進屋,樂喜在一旁搭把手,待他安置好老爺子出來,頓時擔憂地看過去。

衛誠搖了搖頭,安撫道:“沒事兒,讓爺爺緩緩。”

畢竟那麽多年都過來了,不急於一時,也不在乎眼前這一點,緩緩就好了。

樂喜拉著衛誠去廚房忙活午飯,同時奇怪道:“之前不是說把他送進去了嗎,怎麽人又出來了?”

衛誠扯扯嘴角,“意料之中的事,他當了那麽多年的革命委主任,背後要是沒點能量把自己撈出來才奇怪。”

樂喜一想也對,可就這麽放他在眼前晃悠,讓老爺子不高興?

“怎麽可能。”衛誠緩緩搖頭,“現在不過是一步步耗空他的依仗罷了,等時機一到……”

下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但樂喜能明白,等時機一到,曲立黨絕對討不得好。

樂喜見他心中有數,自己也不再提這件不愉快的事,埋頭專心伺候熬給這爺孫倆的湯藥。

衛誠手下也不閑著,快速拾掇著一家三口的午飯。

夫妻兩個正一心忙活,大門忽然又被敲響。

“…………”

樂喜默了默,停下手裏的活計側耳聽了聽,確定自己沒聽錯,確實又有人在敲門。

衛誠走不開,樂喜便狐疑地起身去開門,“是不是柳姐那邊又有事兒?”

但是這次和柳姐沒關系,而是街道辦那邊得到他們回來的消息,帶著幫他們找好的保姆人選上門來了,偏偏還和剛剛出門一趟幫忙打醬油的石頭碰到一起。

石頭面色發苦,想攔又不敢攔,只能眼睜睜看著樂喜將他們一行人請進院。

衛誠瞧見他楞在門口,走過去接過醬油瓶說:“別擔心,你照顧老爺子照顧得不錯,以後再接再厲,不會趕你走的。”

石頭聽了猶如吃下定心丸,心裏的大石頭當即落下,大松一口氣,連忙鞠躬道謝。

衛誠擺擺手,讓他進屋看顧著老爺子。

兩人說話的時候,樂喜已經聽街道辦的人將帶來的幾個人選介紹完畢。

街道辦這次給他們找來的人選不少,一下帶來六個,三男三女,都有意接衛家的保姆工作,任樂喜挑選。

樂喜看過一遍,又挨個問了情況,最後才留下一個黑瘦的二三十歲女同志,和衛誠商量道:“我們以後都要忙工作學習,沒有時間操持家務活,不如請個人過來幫著做,方便照顧爺爺的一日三餐,咱們也能輕松點。”

衛誠自然沒有意見,“挺好的,你決定吧。”

樂喜毫無意外,解釋留下的這位做飯手藝不錯,家務活據說也幹得不賴,正好留下試用幾天看看,如果合適就是她了。

黑瘦的女同志姓牛,瞧著快三十的樣子,其實真實年齡才二十來歲,看起來卻比衛誠還要年老。

她家就住在大柵欄周邊,一大家子擠在幾平的單位房裏,人也是剛從鄉下回城,沒吃的沒住的,只能出來找活討口飯吃。

衛家這個活在她眼裏是頂頂好,又是通過街道辦介紹來的,比較靠譜,來的六個人都抱著一定要招上的心思,沒想到最後被牛同志幸運中選。

牛同志驚喜得張大嘴巴,仿佛不敢置信,和樂喜確認了好幾遍,最後確定真的選了她,一下高興得跳起來。

隨後意識到不能這樣,她立馬又站好穩住,開始和樂喜談工資待遇。

在這一塊上,相比起笨嘴笨舌的石頭,牛同志表現得熟練多了,幾句話同樂喜商定好薪酬以及工作範圍,迅速簽下雇傭協議,走馬上任。

但和石頭不同的是,被樂喜稱作牛大姐的牛同志並不能住在衛家小院,只需要早上過來做活,晚上還得回去。

牛大姐瞟著衛家的院子,聽說還有其他幾處大院子也是他們家的,特別希望能住過來,怎麽著都比在家裏人疊人的好,但是樂喜並沒有安排她住家。

一個是她的工作性質完全沒必要,另一個也是考慮到老爺子的顧忌,不好留她在家住。

牛大姐只好遺憾放棄住過來的想法,挽起袖子當即就想接過廚房的活表現一下。

樂喜讓衛誠送街道辦的人以及其他落選的幾人離開,回頭見牛大姐已經鉆進廚房忙活起來,立馬趕過去制止道:“這一頓就不用了,等吃完飯我給你安排下具體的活再說。”

“那我……”牛大姐還想著能趁機表現表現,如果可以蹭頓飯就更好了。

但是看樂喜的意思,顯然不可能,她連忙放下東西,又趕緊去找其他的活。

樂喜幹脆叫她把院子打掃一遍,再找出家裏的臟衣服讓她洗。

有事情做之後,牛大姐心裏立馬踏實下來,動作麻利地先把衣服泡上,然後開始打掃院落。

衛誠送完人回來,瞧見她已經幹起活,不禁點了點頭,進廚房和樂喜說:“你選的人不錯,是個手腳麻利的。”

樂喜莞爾一笑:“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選的。”

兩人說著話繼續張羅飯菜,很快將一頓午飯連同兩鍋湯藥煮好,然後出來一看,發現牛大姐已經把院子打掃幹凈,衣服也洗好了,正在搭繩晾曬。

樂喜讓衛誠擺桌端飯,自己過去仔細瞧了瞧洗完的衣服,發現挺幹凈的,十分滿意。

牛大姐捏著褲腿緊張地站在一旁,看到樂喜露出滿意的神色,臉色才稍稍緩了緩。

“很好,大姐留下吃頓便飯吧。”樂喜開口道。

雇傭協議裏是不包飯菜的,但牛大姐這次表現好,樂喜也不吝那一口吃的,索性留她吃頓飯熟悉熟悉。

牛大姐喜上眉梢,立馬高聲應道:“嗳!”

石頭的胃口大,午飯本就做得多,再多一個牛大姐也沒什麽。

不過為了以防不夠吃,樂喜又讓衛誠把留下的幹糧餅子和饅頭都熱了端上,這頓飯管夠。

對於吃的,牛大姐可不會客氣,坐上桌見主家都動筷子後,立馬緊跟石頭一起伸向大白饅頭。

兩人的手碰到一起,雙雙對視一眼,沒產生什麽花火,反而暗含敵意和警惕。

樂喜不是沒看見兩人之間的機鋒,但她對此樂見其成。

這兩個人真如此正好互相監督,以免在他們不在的時候欺上瞞下,對老爺子不好。

衛誠和老爺子看到後,對此也沒有說什麽。

樂喜對兩人互相介紹一下,並和老爺子說了劉大姐以後的工作。

老爺子欣然接受,對此並沒有反對,還誇樂喜做得好。

看他已經像是緩過來的樣子,樂喜和衛誠都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

之後開始吃飯,樂喜發現一件事。

之前就過說石頭的胃口很大,但是在和牛大姐做過對比後,樂喜發現牛大姐竟然比石頭的胃口還要大。

她這下不由得有些慶幸簽協議時沒有包下牛大姐的三餐,雖然他們家也不缺這點飯,但是如果按照牛大姐這個胃口,真包了她的飯,還不如直接付工資來的劃算。

牛大姐估計也知道自己的飯量嚇到他們了,本著能吃一頓是一頓的心思,在樂喜他們的默許下,放開了胃口吃,最後直接在石頭楞神的功夫中,將剩下的饅頭餅子以及一些飯菜全掃進自己的肚子裏,終於能吃到回城後的第一頓飽飯。

吃飽後牛大姐熱淚盈眶,嘴裏感動道:“真好,真好,這是我幾年來吃的最飽的一頓飯了,你們可真是大好人,要是以後天天都這樣就好了。”

樂喜嘴角一抽,沒有接話。

牛大姐有些失望,但想想她給的工資,以後自己攢著,說不定也能偶爾吃上一頓飽飯,於是也不強求了。

倒是老爺子有些心軟,想要說點什麽,但是對上衛誠不讚同的眼神,他砸巴一下嘴,也不講了。

吃過飯,牛大姐積極地搶過洗刷的活,占住廚房將衛誠樂喜都推到外面,自己開始忙活著洗刷鍋碗瓢盆。

樂喜瞧廚房裏除了廚具以外也沒什麽東西,那些吃的喝的都放在屋子裏的櫥櫃裏,所以倒也不介意牛大姐就這樣占住廚房幹活。

趁著這個功夫,她正好把給衛誠和老爺子熬的湯藥倒出來,親眼看著他們喝幹凈,然後又沖了紅糖水過來給他們甜嘴。

忙完這些,樂喜坐下一起喝著紅糖水,說:“有了牛大姐,我可就輕松下來了。”

衛誠笑著跟著道:“我也輕松下來了。”

老爺子拍手道:“早該如此了,小牛一來,你們都能輕松下來,正好專心工作和學業,也不用擔心老頭子我。”

樂喜不好意思道:“爺爺你不介意就好。”

老爺子立馬擺手:“我介意什麽啊?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只是請個人幫忙而已,介意啥呀。”

衛誠拍著樂喜的手說不用擔心,咱們都不在意這個。

樂喜松下肩膀笑笑,回想起汪紅英當時聽到她說要請人做家務時的反應,再瞧瞧衛誠和老爺子如今的表現,慶幸他們和她三觀相合,不然為了促成這件事,她肯定還要多花不少功夫。

他們說話的時候,石頭坐在一旁有些坐不住,特別是看到牛大姐的賣力表現,他的神情頓時十分忐忑。

老爺子發現後安慰道:“放心,你有你的活,小牛有小牛的活,你們分工工作,好好幹。”

石頭聽了看向樂喜,見樂喜點頭認同老爺子的話,他這才放下心來。

事實證明,牛大姐不愧是家務活上的好手,片刻之間,她就飛快把廚房裏的那一攤子收拾整理好,然後擦幹凈手,打理好自己出來匯報情況,說把一切都弄好了,還有什麽活要做的。

樂喜看看院子,發現其實也沒多少活。

最後她將目光目光看向老爺子的屋子,和老爺子開口說:“爺爺,不如讓她去幫你拾掇下屋子吧?”

老爺子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算了,我屋子有石頭幫著收拾,讓她去給你們搭把手吧。”

牛大姐頓時神情緊張,忐忑地看向樂喜的反應。

樂喜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先問了衛誠的意見,確定衛誠不介意後,起身進屋收了收東西,才和劉大姐說:“你進去簡單打掃一下吧,其他不要亂動。”

牛大姐嗳嗳應著,趕忙拿了水盆抹布和掃帚進去打掃。

樂喜也沒敢放她一人在房間裏,自己就在門口看著,等她打掃完叮囑道:“牛大姐,以後我們需要的時候就找你進來打掃,其餘時間不用進屋。”

牛大姐連忙道:“樂同志放心,我都懂。”

樂喜點點頭,希望她真懂自己的意思,不然家裏可留不下她。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又雙叒被敲響。

樂喜聽到後都麻了。

這次又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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