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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陷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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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陷坑

靖煬國內的水源大多含有毒礦物質, 以至於魚蝦皆無法生存。

即便民眾在飲用時,燒開後也要多加到工序解毒,麻煩至極。

可若光是洗漱, 便不必這樣繁瑣。

在原地佇立片刻,顧楨邁開步子朝後山腰走去。

他速度很慢,似乎估計到在這黑夜中, 瑤姬行動的困難度。

身上這般臟汙,想來即使去攙扶, 也會被她嫌惡地避開吧。

未過多時,瑤姬耳邊當真聽見了潺潺水流聲, 不由覺得驚訝。

原以為顧楨是在隨處亂轉碰運氣,沒想到還當真讓他尋到了。

這山顯然他也是頭次來, 怎會對水源的位置如此熟悉?

前頭傳來輕微的洗漱聲響, 許是猜到了瑤姬的困惑,他低聲道:“是水司南。”

瑤姬下意識問他:“你到底有幾個?”

“只一個罷了, 是上次你跳河後, 我在河底摸到的。”顧楨洗到中途, 忽然喚了聲“接住”。

她下意識張開手, 那小小的盒子便落入掌心。

雖周圍能見度低,可打開盒蓋後,仍能用手摸出指針的方向。

“放心, 此物也已清洗過, 反正也是你的東西,如今正好物歸原主。”顧楨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輕快。

瑤姬想起那日在晴霧山莊附近的瀑布邊,他的確贈給了她。

謹慎踩著腳下有點松滑的土地, 瑤姬依靠水聲走到他身邊, 跟著蹲下身。

將水司南收進懷裏, 摸著冰涼略有些刺骨的溪水,瑤姬沈默半晌後,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顧楨,你到底為何對做人蛹如此執念?以至於連自己的命都不顧,還要追著跳下城來?”

郎元追她是源於近乎癲狂的癡情,瑤姬能理解。

可顧楨的行為,她當真想不通。

“嗯?”顧楨顯然也被她的話弄楞了,噎住片刻,才緩緩道:“呃,我當時好像……不是為了捉你做人蛹。”

“啊?”瑤姬比他還懵,但很快又緩過神來,只當他又在騙人。

她可是重活過一次的人,這變.態心裏究竟打什麽主意,還能瞞過她?

可笑!

“說實話,究竟為何追你,我自己也搞不太清,但似乎沒想殺你。”顧楨的聲音略有點困惑。

他當時只是下意識想要拉住她的手罷了。

那種行為,倒更接近於……救?

或許是吧。

瑤姬默然無語。

下意識的追逐?這不是狗麽!

不對,這比喻算是辱了狗了,他可沒狗可愛。

洗漱聲漸漸停下,顧楨是個很愛整潔的人,隨身總帶著幹凈的方帕,順手也遞了一塊給她。

突如其來的寂靜讓瑤姬有些不自在,沈默時的顧楨難以捉摸,就像點燃引信的爆竹。

瑤姬不知這引信的長短,只覺得炸裂的危險就在身邊,時時刻刻需小心提防。

尤其現在四周漆黑一片,連他的表情都看不清,未知的恐懼瞬間又加劇了幾分。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快些回去的好。”瑤姬輕咳了兩聲,率先轉身朝山腳下走。

起初上山時,始終是顧楨在前方開路,雖小心謹慎,也沒遇上什麽陷阱。

故而瑤姬心裏多少也放松了些警惕,只用木棍隨手探探路,便憑借著大體的方向感往下走。

聽見顧楨跟上來的聲音,她甚至下意識地加快了下山速度。

“慢點,從後山腰下去的路我未曾探過,沒準會有獵人設下的陷阱……”

顧楨的話說得有點晚。

下坡路段皆是大塊滑石,瑤姬的腳不留神踩中一塊,整個身子登時便向下滑了去。

因俯沖力特別強,手中的木棍又在慌亂中杵外了些,壓根兒就支撐不住人體的重量。

若硬抓著不放,甚至有將手腕弄折的風險。

出於個人體質的原因,瑤姬受驚時從來不似尋常姑娘那般下意識尖叫出聲,而是心悸著暫停呼吸。

甚至是全身縮起來。

她聽見耳邊有東西飛來的破空聲,似乎是顧楨方才爬躍宮墻時用的飛索。

無奈周圍太黑,索頭的鐵爪只探到旁邊的虛空。

“瑤姬!”顧楨的語氣難得焦急起來,也顧不得上山還有沒有潛伏著的探子同黨,下意識喊道。

身體失衡向前傾倒,瑤姬雙手下意識想撐在地面,不料卻迅速下陷。

是個陷坑!

原本遮掩在坑上的浮土塌落時傳來不小聲響,情急之中,瑤姬終於開口喊了顧楨的名字!

剛剛下落片刻,手臂就被人緊緊抓住,無奈她整個身子都已掉進坑中,連帶著站位不穩的顧楨也跟著下墜。

一片慌亂中,跌落的身形終於穩住了!

瑤姬隱約感覺到顧楨臂膀極其用力,似乎徒手撐住了什麽。

“我腰間有鐵索,你卸下抓緊,拽著它爬上去,另一頭已經綁在外面的樹上了。”顧楨沈聲說道。

情急之下,瑤姬也顧不得那麽多,忙按照他的話去做。

由於周圍找不到借力的點,顧楨便以身為踏板,擎著她往上托。

鐵索很鋒利,稍有不慎便會割破手,瑤姬只得用袖子墊著拽拉。

待終於爬出這該死的陷坑時,衣裳都快讓汗濕透了。

直至此時,她才隱約察覺出不對勁兒。

顧楨怎麽不跟她一起上來呢?

之前在城墻上飛躍時,他的力氣著實不小,即便抱著她依然能身輕如燕,甚至連氣息都不曾紊亂。

如今這般,著實奇怪得很……

“你、你上來吧。”

瑤姬想了想,還是將鐵索重新放下去遞給他。

不得不說,顧楨爬上來的時間,比她想象得還要長。

難不成是受傷了?

“你……”瑤姬狐疑著開口,黑暗中,顧楨隱約靠坐在掛鐵索的樹幹上,沒站起身。

“我有些累了,你先走吧。”良久後,他忽然開口道。

“啊?這怎麽行?我們是一起出來的,若你莫名其妙消失,靖煬王那邊該如何交代?”瑤姬皺緊眉。

顧楨說話的語氣隱約有點吃力:“無妨,我稍候自會去上朝,你快些回去,將帽兜壓得低點,直至走到王宮再顯露身份,那些守衛都見過靈妙夫人的模樣,必不會為難。”

弦月逐漸低垂,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聽著瑤姬遲疑離去的腳步聲,顧楨將頭仰靠在幹枯的樹幹上,意識陷入昏沈。

* * *

讓顧楨再次清醒的,是背後難以忍受的癢意。

並非之前那疼到讓人神智發麻的劇烈痛楚,而是近乎於傷口快速愈合的奇特感覺。

天已沒之前那麽黑,朦朧間隱約能看清周遭的事物。

雖雙目還是有點發花,但努力眨眨後,仍能瞧出瑤姬的面容。

他艱難地動了動喉嚨,身後去探自己的後背。

夜行袍被鮮血打濕了大片,還沒有幹,不過那原本觸目驚心的傷口,卻奇跡般地消失不見了。

他目光移向不遠處的陷坑,集中精神,徹底看清了坑內布滿的竹刀和銳鐵片。

應是獵人用來捕捉野獸的陷阱,半腰長的竹刀上已沾染了變黑的血。

看來方才傷他的,應是此物。

在這片荒山上,連個野兔的影子都瞧不見,也許他是唯一被這陷坑所傷到的人。

從竹刀的顏色分辨,此陷阱大抵已經被制成多年,甚至久遠到慘遭遺忘。

“醒了?”瑤姬坐在旁邊斷裂的木樁上,用手擺弄著他的那套鐵索。

頭部有五支爪,抓附能力極強,像一只鐵手似的。

趁著他昏迷的檔口,她嘗試仍了幾次,發現想要丟準並非易事。

術業有專攻,她的身體不是習武的材料,要想練成顧楨和玄行那樣的輕功身手,非得從小就打下基礎才行。

況且,瑤姬也對打打殺殺、飛檐走壁的事沒什麽興趣。

“你……用自己的血救了我?”顧楨怔怔地看著她,仿佛比被她拿刀刺中還詫異。

“出宮的事不能讓守門的侍衛知曉,否則傳揚出去,我們的行蹤就會暴露,除了打草驚蛇外,半點益處都沒有。”

瑤姬晃蕩著手中的鐵爪,淡淡道:“更何況,鶴乘國即將援助的糧草中,慢性毒的藥還沒研制出來。”

他還不能死。

用此種冷漠的語氣對待方才的救命恩人,似乎有點太過不盡人情。

但瑤姬心中並無半分內疚。

她是個利己主義者,凡事都要以達到自身想要的目標為最優先。

更何況,她不喜歡欠人情,凡事講究一碼歸一碼。

顧楨救她,她此番算還了債,就此了清。

可曾經將她做成人蛹的債,還沒有清算。

雖然她用刀刺過顧楨,可他並沒有付出生命的代價,便不算完。

一命換一命,這是顧楨欠她的,將來必須討回來。

扶著枯樹站起身,直到眼前的暈花徹底消失不見,理智才終於重新回歸顧楨的頭腦。

那竹刀上明顯被塗了讓野獸四肢暈麻的毒,故而他才會有這種反應。

霞液丹果真是世間稀有的靈藥,非但能治好人的外傷,甚至連毒也能解。

竹月色的眸子流轉,看向毫無戒備的瑤姬,顧楨嘴角露出絲苦笑。

她不應該暴露此特殊本領,如今傳得沸沸揚揚的,如羊困獸群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明裏暗裏忌憚著。

太過危險了。

就這麽放著,著實讓人……

擔心?

顧楨從未在意過他人安危,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是很關切。

這念頭出現的瞬間,讓他覺得無比新奇。

“回去吧,在日出前。”

顧楨拍拍身上的泥土,對背後的濃重血腥氣略有點歉意。

瑤姬不會喜歡的。

* * *

當他二人重新回到太醫署時,巡邏的侍衛仍未發現此處有何異常。

畢竟若無瑤姬吩咐,任何人都是不能在夜間擅自靠近這裏的。

顧楨洗去衣衫上的血汙,燃起爐火將衣物烘幹。

火中除去炭外,還加入了幾味草藥熏香,使得整間屋子都彌漫著令人舒適的香氣。

瑤姬這幾日晨昏顛倒,白日補足了覺此刻倒也不困,索性繼續修改起之前的面具來。

待曦光照入屋內,顧楨重新穿好縫補完畢的朝服,瑤姬戴上那張極其薄的面具,站在他的面、身前。

“如何?”她的問詢中,帶著由內而外的自信。

“無暇。”顧楨欣賞著這巧奪天工的傑作,由衷感嘆道。

雖他做的也是這般像,可不知為何,總覺得瑤姬的這個要更順眼些。

待她無情地撕下面具,顧楨才明白原因為何。

大抵是因為這東西戴在了她臉上吧。

收好馮潔明的面具,瑤姬囑咐他盡快研制成功鶴乘國那邊的解藥,轉身離去。

門驟開,吹散了屋內的草藥香氣,灌進一股冷風,險些將桌面上散落的藥方卷落在地。

顧楨彎著腰慢慢收拾,心中忽然有些悵然。

他是不是太貪心了?

不過世人,總歸是貪心的。

也沒什麽不好。

* * *

戶部尚書馮潔明並未被關押在天牢,而是都城昆羅的南方監獄。

瑤姬不方便出宮,太過引人耳目,便將面具交給李玉,讓他去辦此事。

臨行時,瑤姬很大方地讓他帶足了銀兩,讓他關鍵時刻千萬不可小氣,必須打點好周圍獄卒。

否則即便有靖煬王欽賜的玉佩在,也未必能讓那些牢裏的人精心甘情願聽話。

用被判死刑的囚犯,替換馮潔明的身份,再將牢房對調。

不必驚動典獄長,只讓負責看管犯人的小獄卒幫忙策應便可。

事成後,隨便尋個由頭將獄卒調離崗位,用好處封處其口,再遠遠的遣開。

為保萬無一失,瑤姬還準備了張尋常長相的面具,讓李玉給馮潔明換上。

在雨香閣中等了約莫兩個時辰,滿頭大汗的李玉總算回來了。

“嘿,馮潔明那小子見到我的面,差點把魂都給嚇飛了,還說什麽都不信有人能害他!”

外面的氣候忽然變冷,李玉抱過瑤姬讓人準備好的暖手爐,直接貼到了耳朵上。

“他信與不信無關緊要,藥餵他吃下去了沒有?”瑤姬用手撐著額頭,側躺在榻上問道。

“吃了,馮潔明和死囚一人一顆,都已變得口不能言。”說到這兒,李玉有點擔憂:“這啞病日後真的能解麽?他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可就棘手了。”

“那是自然,不必擔心。”

藥是顧楨準備的,那家夥精通各種奇怪毒藥,且不是顧家祖傳,就是自己研制的。

市面上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解決完此事,李玉還需在張丞相身邊繼續斡旋,也不必操之過急,只讓他們信他是個因驟然升官,醉心享樂的人即可。

自李玉當了尚書令後,家人的確對他唯命是從起來。

聽瑤姬昨日的建議,李玉當真硬下心腸,親口回絕了娘親過分強烈的為他說親的熱情。

果然,因官威在身,他娘親孫氏雖心中不甘,卻也肯聽他的話,暫時不提此事。

只好酒好菜供應著,盼他繼續為家族增光,生怕哪裏有照顧不周的地方,惹得他皺眉。

盡管暫且擺脫了親事的拖累,可李玉還是高興不起來,甚至想過要不要分府居住。

可這消息若是傳揚出去,還不知家裏人要鬧成什麽樣子,他這個“不孝”的罪過也算是背定了。

無奈,只得繼續這麽就和著過日子。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何時都不輕松啊。

* * *

靖煬王來雨香閣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據傳還是瑤姬親自派人來請的。

每次會面,都要將下人遠遠地避開。

可不知何時起,卻不再避諱吳公公。

原本對瑤姬心有偏見的吳公公,被她當著靖煬王的面兒美言誇讚了幾句禦下有方,登時樂得心花怒放。

逐漸的,對瑤姬的憎惡也減退不少,在她面前將話匣子慢慢打開,甚至會講幾句招笑的俏皮話逗開心。

連過幾日中秋會的操辦,吳公公也時常來詢問瑤姬的意見,到比往後宮皇後那兒跑得還勤些。

瑤姬雖受靖煬王寵愛,可不能婚配的事卻也早傳得沸沸揚揚。

故而盡管盛恩在身,卻沒招惹到多少嬪妃的妒忌。

權當是只會說話的白孔雀罷了。

前方戰線的最新消息,多半也是由靖煬王親自告知與她。

鶴乘國的突擊非常奏效,非但奪回了原本被綏廉搶占的那三座城池,甚至還趁勢侵占了一城。

大量的軍隊朝兩國的邊界處進發,蓄勢以待,似乎沒有就此住手的打算。

若能跟鶴乘兩面夾擊共滅綏廉,自然是件好事,可蒼濟成有自己的擔憂。

萬一事後鶴乘的實力更加壯大,靖煬又該如何自處?

論兵力和國力,靖煬都需仰鶴乘鼻息,就算是日後分吞綏廉的底盤,估摸著也落不到什麽好處。

如此折騰,總有種為他人做嫁衣的無奈。

聽著他在耳邊絮絮叨叨,瑤姬暗笑這蒼濟成著實想得太多。

眼下鎮守綏廉的,可是玄行那個瘋子。

暫時隱忍不動,定是在籌謀更大的計劃。

不得不說,鶴乘的新帝太過稚嫩,連糧草中下藥這等秘事都能被顧楨查出來。

目的也太過明確,不像是個深谙籌謀之道的君王。

除此外,靖煬王還帶來個頗讓她意外的消息。

據說新帝周良義,預備將她在鶴乘的家人送來,與她相聚。

瑤姬的親生父母……

游戲背景中給出的介紹很詳細,卻沒給出她家人的畫像。

只不過存在於文字中的人,竟要來同她會面,沒準還得上演灑淚相認的感人現場。

單是想想那畫面,瑤姬就渾身不舒服。

蒼濟成見她沈默不語,只當她是過於思念親人凝噎,剛想安慰地將她抱住,卻又硬生生停住了手。

他能察覺到,自己對瑤姬的好感和戀愛在與日俱增,幾乎快到難以克制的地步。

若再毫無分寸地靠近,等情濃深處,他當真無法保證能留有理智。

萬一鑄成大錯,對整個靖煬國來說,都會是滅頂之災。

無奈,只得留下心腹吳公公勸幾句,自己借口還有政務要忙,先行離開。

吳公公對此事頗不讚同,瑤姬既已受了靖煬的官銜,怎好再跟故國的親人糾纏不清?

況且在這個節骨眼,鶴乘王派人過來安得究竟是什麽心,簡直路人皆知。

無非是想用親情感念瑤姬,讓她回歸故國,用未蔔先知的神技為國效力。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瑤姬也並未做過多解釋,反而借此機會將吳公公留在雨香閣內,足足兩個時辰。

東扯西扯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離開過他身上。

仔細觀察著吳公公的語氣、神態,乃至於走路的姿勢。

雖早就是沒根的人,但突然間得如此佳人的青睞,難免讓吳公公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畢竟身處在太監這個位置,縱然權傾朝野,也沒機會得到真正的溫存柔情。

縱然只是能遠遠地瞧著美人,也算是件賞心悅目的事兒,連帶著心情都變好了。

渾然不覺瑤姬目光在他身上逗留的時候,未免太長了些。

* * *

“該怎樣改變自己的聲音?”

再次來到太醫署時,瑤姬總算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制作□□的方面,雖速度遠遠比不上顧楨,但只要用心雕琢,已可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無奈聲音這種事兒,她自行嘗試了幾次,模仿時卻始終尋不到竅訣,反而弄得嗓子嘶啞難受。

顧楨在調配鶴乘國那邊的解藥,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不由得無奈嘆道:“若你是尋常女子,我還真有辦法。”

說著,他從懷內掏出個棕色小瓶晃了晃:“此藥喚作‘異音丹’,只要含服於喉間,模仿他人聲音時,便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瑤姬喜出望外,忙倒出一顆含下,可不管怎麽試,聲音都沒有絲毫變化。

“你騙我!”瑤姬怒道。

顧楨也不辯解,在她眼前做了個示範,只見他不過略清清嗓子,竟能發出跟她並無二般的聲音來。

“你怎的忘了?有霞液丹護體,百毒無用啊。”顧楨用她的嗓音笑道:“不止是毒,連藥效也一樣的。”

瑤姬警惕地瞇起眼:“你怎會知曉此事?何時在我身上做過試驗麽?”

“呃……”

顧楨將視線移到別處,有種不打自招的心虛。

這狗東西,就是改不了把她當小白鼠的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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