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回歸-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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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回歸-尾聲
當安蓮想要將手裏的錢幣收起來的時候，手上的錢幣，透著不屬於錢幣的顏色，不仔細看去卻看不清楚。
假幣？安蓮皺了皺眉，擡起來看的時候，卻看到了上面的字體：等。
心情頓時激動無比，安蓮的手指都在顫抖，驚喜的感情沖上腦海，眼前一片模糊。
“小蓮？”小夜察覺到安蓮的不對之時，下意識的將錢幣翻轉過來，“你怎麽了？”
“沒事。”安蓮否認。
“沒事嗎？”
看到小夜皺起了眉頭，安蓮低下頭，搖搖頭，思考說：“我只是突然發覺，其實自己非常的幸運。”
“嗯？”小夜疑惑的擡頭，安蓮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樣模糊不清的回答，也沒什麽不好的了，安蓮放下了手裏的錢幣，最後笑意融融的看著外面的一切，小夜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情，也就沒有說些什麽了。
是因為心情的原因吧，外面的一切連陽光都放出淡淡的異彩。
幾天下來，安蓮都在這裏等待著客流，而那個女孩每天都會光顧，小夜似乎也註意到了這個：“那個女孩倒是天天都來呢。”
安蓮心裏一個咯噔，最後轉移話題說：“大概是很喜歡這裏吧，天天來也不奇怪。”
“是嗎？”小夜皺著眉頭，望著已經消失的女孩離開的方向，“但是為什麽她只來這裏買東西？”
安蓮握緊了手裏的錢幣，搖搖頭說：“大概是喜歡我吧。”
“嗯？是嗎？”小夜的眼神似乎有些危險，但是一閃即逝，安蓮不由自主的擔憂起來，“不過。要是沒人喜歡你我倒也感覺到苦惱，這樣才能說明我的人很受歡迎啊。”
“呵呵。”安蓮幹笑。
“只是，稍微有點不爽而已。”
小夜的話讓安蓮的心沈了下去，然而卻並沒有接著說什麽，心裏開始防備起來，不能讓小夜知道。安蓮將手裏那張寫著‘等’字的錢幣，握得緊緊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麽，接下來的幾天。那個詭異的女孩消失不見了，安蓮依舊坐在冷飲車前，心中依舊含著期待。那幾天的接觸，她幾乎都沒有見到過女孩的臉，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女孩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仿若一陣風，如若不是手中的紙幣。安蓮甚至以為這是一場夢境。
可是，已經過了半個月了，那個女孩……
安蓮思索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女孩在人群中穿梭，明明是比很多人要矮的個頭。在安蓮的眼中是異常的突兀。當女孩到了安蓮的眼前，一只手抵著冷飲車內的乳白色瓶子的飲品，手中遞出五元錢。
然而，這一次，女孩的手臂被突如其來的從安蓮身後抓住了，安蓮的心臟抽緊，頓時不知所措，然而女孩疑惑的擡起頭來，這張純真的臉頰。驚慌失措的望著小夜。小夜皺眉，松開了女孩的手。
“抱歉，我認錯人了。”
看到女孩的臉的那一刻，安蓮也很失望。似乎心情被打斷了一般，提不起興致。小夜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單手捏著安蓮的下巴，生硬的將對方的頭轉過來，對準自己，這個過於詭異的動作讓很多人都轉過頭來觀看。
“你剛才好像很失望？”小夜瞇起眼睛，生冷的質問道。
安蓮甩開小夜的手：“你在發什麽瘋。”
小夜應該找不到任何的蹤跡，她忌憚著小夜，自然不會把女孩送過來的錢幣留下來，而是在經過人的交流的時候，將錢幣交換出去，只是一個字而已一般人並沒有什麽排斥感，來去無蹤，不會留下痕跡。
就算是小夜懷疑，也拿不出任何的辦法。
只要再瞞一段時間就好了。
“小蓮。”小夜坐回了原來的地方，低頭撫摸著手邊的椅子說道，“再過不久就快一個月了，就算是體驗生活也該到時間了，我們到時候就走。”
“……”安蓮低下頭，長久後，吐出一個字，“好。”
小夜滿意了，坐在後面假寐了起來，安蓮擡頭望著過往的人群。一對夫婦帶著孩子來到攤位前，取了幾瓶飲料，當找錢之時，安蓮將手中的錢遞出去，然而在遞出去的瞬間，看到了錢的角落裏，一個小小的等字。
她看的真真切切。
這一次，安蓮卻沒有欣喜的情感，而是，無奈的嘆息。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等待了，還有五天，小夜將會帶著她到達下一個城市。這幾天的期待雖然落空了，然而內心卻也是滿足的，至少有一個人，如此的在意著她，讓她等待著。
時間總是過的飛快，這段賣冷飲的日子雖然無聊，但是在人流中間，看到的卻是眾人的歡聲笑語，被笑意所渲染，安蓮的臉上也不自覺地帶上了溫柔的笑容，然而不知道這到底是真實，還是面具。
“雖然一開始很奇怪你的提議，但是現在看起來也並非不好。”小夜從身後抱住安蓮，前方剛好是鏡子，鏡子中的兩個精致的臉龐，配合在一起更加的美麗。
“嗯，畢竟在那麽多人的歡聲笑語中，沒辦法不受感染。”
小夜沈下了雙眸，在安蓮的耳邊說：“我也會讓你，和他們一樣擁有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的。”
“…….嗯。”安蓮微笑了，鏡子中的人，也微笑了。
一切，都微笑著，不明所以的微笑。
但是實際上，從那之後沒有人再來過。在人流當中徘徊，安蓮身上背著輕便的包，隨著小夜穿行在擁擠的人群中，小夜對於如此哄鬧的人群明顯十分的不滿意，眉頭總是皺的很緊，而拉著安蓮的手臂的手，力道幾近將安蓮的胳膊掐紅。
安蓮機械一般的跟隨著小夜的步伐，腳步有些淩亂。眼神中，是一種冷淡的色澤。一早上起來，安蓮就看到了旁邊的包裹，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也知道要到了離開的時間了，這段時間內，沒有任何的變化。
一如既往的……
小夜將所有的東西都托運往了另一個地方，兩個人開始前往下一個城市。繼續她們的旅游，而從今天起，安蓮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人流人多，小夜的手死死的拽著安蓮，雖然不至於人擠人，但是總是會擦到邊角。當帶帽的女孩，越過她的身邊的時候，安蓮側過頭去。看著女孩的背影。
“走。”小夜感受到安蓮停下的腳步，輕輕地扯了扯，“一會就到了。”
安蓮轉頭，人流中已經找不到那個女孩的身影。小夜再一次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安蓮這才邁開腳步，跟隨著小夜。然而，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少了什麽東西。
少了什麽？
少了……手鏈。
安蓮低下頭，被纏繞在手上的精美的手鏈消失了蹤跡，手鏈被強行的脫下沒有一點感覺，安蓮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心臟猛然抽緊。
小夜似乎心裏有些焦急，今天的她特別的沒有耐心，這一段路程硬是讓她縮短了不少的時間，安蓮的精神也不是太好。因此也沒有過多的去註意小夜的動向。
只是……即使是這樣。她也感受到了小夜的焦急。
“小夜。”
“嗯？”小夜頭也不回的回答，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顯得並不明顯。
“你很焦急。”肯定句，安蓮肯定今天的小夜不太正常。
“……”小夜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眼角的餘光看著安蓮，“嗯。”
“發生什麽事了？”安蓮不在意小夜掩飾的目光，冷淡的看著小夜。
小夜垂下眼睛，手指又一次收緊，胳膊開始傳來疼痛，安蓮皺了皺眉頭忍耐疼痛。
“我知道……”小夜突然擡頭，詢問道，“他來了對不對。”
安蓮內心淩亂，沒想到小夜居然會攤開說這些事情，雖然不能說她有信心能夠讓小夜不知道對方的行動，但是卻無法阻擋小夜的懷疑。
“他已經失敗了，沒有資格再來攙和我們之間的事情。”小夜通紅著雙眼，滿眼的氣憤，怒吼聲讓路人側目。
安蓮低下頭，甩開小夜的手：“你在開什麽玩笑。”
小夜哼了一聲，再一次抓住安蓮，往登機口處過去。當安蓮坐在候機廳，透著玻璃仰望著藍色的天空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聶斂。
聶斂擺脫了詛咒的束縛，應該是聶放將一切教導給他的，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是這樣一來，聶斂也沒有辦法知道她的方位，但是聶斂畢竟是聶斂，他定然會有他的辦法，小夜……
“吶，小夜。”安蓮轉過頭，詢問著坐在旁邊的小夜，“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
“你一直告訴我，你所做的行業是高危行業，那麽高危，是指什麽？”安蓮這一次，想真真切切的聽到小夜的回答，即使內心早就已經有了答案，能夠為著任何一個無聊的條件去結束一個普通人的生命，或許是殺手……
“我只是，拿錢辦事而已。”小夜閉上眼睛，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果然嗎？
並不指望得到小夜的回答。
“飛機來了。”
小夜拉著安蓮坐到座位上的時候，本應該松弛下來神經的小夜，眉頭卻更加的緊皺，不僅僅如此，安蓮甚至都感覺到機艙內隱隱約約的壓迫感，那種如同預知到災難的感覺，出現在周圍的時候感覺並不好，望著窗外開始移動的景色，心神不寧。
在飛機徹底的飛上天空的時候，飛機穩定了下來，隨即而來的，安蓮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濃郁的芳香讓安蓮有些不適。回過頭準備尋找香味的源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小夜青白的臉色。
心中疑惑，安蓮伸出手，撫摸小夜的手心：“怎麽了？”
“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小夜冰冷著臉色，解開了腰間的安全帶，站起身來。
安蓮疑惑的看著小夜的動作。向著小夜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了……
眼睛逐漸睜大，為什麽餘笑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並不是我的對手，在這裏。”小夜冷笑著，拿出了腰間的物品，銀白色的符紙閃爍了幾下光芒，火星出現了幾下，卻最終沒有了動靜。
“沒用的。在這裏你沒有辦法燃燒你的武器了。”餘笑盈手中擺弄著筆記本電腦，眼睛一直註視著筆記本的屏幕，“當香水遍布在這裏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安蓮的身體僵硬在座位上，難以置信的看著冷淡面的著小夜的餘笑盈，餘笑盈在這裏，那麽……聶斂！
“就算是不用武器，對上我你也沒有任何的勝算！”小夜伸出手。五指並攏，形成了尖刺狀，安蓮分明看到了在小夜指尖閃爍著的冰冷的寒光，如果就這樣刺出去的話……
“笑盈，快離開那裏！”小夜絕對不會隨意放過獵物的，一旦動了殺機……
然而。安蓮的話還沒有落音，小夜已經出現在了餘笑盈的面前，當手狠狠的穿過小夜的胸口。沒有刺入的聲音，沒有血，小夜震驚的看著餘笑盈胸口自己穿過的手，驚疑的擡頭：“幻影？”
“呵呵，畢竟總要有人來駕駛。”餘笑盈這才擡起頭冷淡的笑著，“我在駕駛艙。”
當餘笑盈的話音落下，消失在了機艙內。安蓮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見在周圍的旅客一個個消失在了座位上，當神態自若的人突然消失，她根本無法回神。
“沒有人會出事。”熟悉的男聲突然出現在周圍，一天的震驚卻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滿載的喜悅湧上心頭，冰冷的世界都仿佛亮堂了起來，內心甚至懷著感激的情緒，眼前有些模糊，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了那個人貼近的溫暖，“我幫你解開。”
哢嚓——
伴隨著安全帶被解開的瞬間，安蓮的心仿佛都被放開了來，到底是身上的安全帶被解開，還是被她拷在心口的枷鎖被解開了？她笑了嗎？笑了吧……
眼前烏壓壓的一片，卻是讓人心醉的溫暖，安蓮猛然間投入對方的懷抱，聶斂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安蓮死死的抱住對方，閉上雙眼，鼻息中都是聶斂的味道。想念，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卻是為了再一次見面的美好的鋪墊。
陰冷的氣息從身後傳來，安蓮轉過頭去，看到的是小夜滿是怒火的雙眼，小夜的指尖狠狠的握住，留下了紅色的血液，安蓮閉上雙眼，不想去看小夜的狀態，她不想再給小夜會讓她誤會的擔憂。
聶斂輕輕的撫摸了下安蓮的發絲，猛然間將安蓮拽到了身後，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小夜與安蓮：“去駕駛艙。”
安蓮一楞，看不到小夜的狀況，最後咬咬牙，轉身向著機頭跑去。而身後，是小夜暴怒的吼叫聲，尖銳而刺耳，安蓮不敢回頭，她不敢看到小夜的表情。徑直往前方跑去，門在安蓮快到達的時候開啟，小昭帶著慵懶的笑意看著安蓮，將安蓮接過之後，狠狠的關上了駕駛室的門。
“還給我。”小夜通紅著雙眼，憎恨眼前將她心愛之人奪走的男人。
“……”聶斂面無表情，冷漠的望著開始陷入瘋狂狀態的小夜。
“還給我。”如同僵屍一般，小夜每一步都狠狠的踏出聲音，狂躁的面孔如同鬼魅。
聶斂伸出手，手中鋒利的刀子迅速的飛射出去，卻只是擦過了小夜的皮膚，留下一絲血跡。
“還給我！”小夜不管不顧，依舊向著前方走去，雙手舉起，索命惡鬼一般，對於所憎恨只能，只有猙獰的表情。
“瘋子。”聶斂冷哼。
小夜此時卻冷靜了下來，放下雙手，站在聶斂前方不遠處，被聶斂造出的傷口還在涓涓的流出血液，小夜伸手撫摸血液流出的地方，笑了：“怪物。”
聶斂皺眉，卻沒有說什麽。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怪物！”小夜低低的微笑，“你認為你現在可以敵過我了？不過……是個菜鳥而已。”
當小夜沖上去的時候，聶斂腳下一蹬，兩個人同樣的速度向一邊退去。小夜冷笑一聲，手中已經出現了染著血液的符紙，符紙猛然間燃燒起來，巨大的火焰狠狠的砸向了聶斂。下意識的伸出手抵擋，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熱度。
腰腹處的弱點被暴露了出來，感受到了危險，掩蓋住弱點之時，卻看到了火焰消失後小夜諷刺的笑容。手中的符咒，猛然間貼上了聶斂的胳膊，只聽見一聲爆鳴，聶斂站定，手腕上開始留下血液，一滴滴的滴入機艙的地毯中。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人類是不會被這些攻擊所傷害的。”小夜站在原處，冷笑著看著聶斂。“你父親真的是忍心，居然放任你走向這條路。”
聶斂伸出手來，尖刃再一次從手中爆出，小夜依舊不躲不閃，武器卻偏離了原定的軌道，依舊是從她身邊擦過。然而小夜的皮膚，卻再一次被劃開。
“你進步了很多，至少能夠傷到我。”小夜笑了，“但也只是傷到而已！”
小夜再一次前進，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聶斂的反應也絕對不算慢，當小夜已經到了近前，手中光芒一閃，飛刃再一次出現。呈現傘狀爆射出去。小夜皺眉，手中的符紙燃燒，阻擋了不少利刃，向後飛躍幾步。
“沒想到你會藏這麽多的武器。不過，也已經到達極限了吧。”小夜冷笑，“剛才那一擊，算是對你的誇獎了。”小夜從腰間將漏網的刀拔出來，帶出一陣血液，小夜全身狼狽，唯一的重傷卻只有那一擊。
“小夜。”聶斂單手撫摸臉頰，擋住了右眼，“永別。”當手指放開，小夜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道，眼睜睜的看著那雙漆黑的單眼睛吸取了她所有的力量，難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血液開始瘋狂的逆流起來，巨大的壓力讓血管都要爆裂，爭先恐後的流出身體的血液，滴落到地面之上。
事情仿佛到此為止，小夜驚恐的看到了在她身下，被劃出的顏色淺淡的咒印，聲音帶上了慌張和驚恐：“你要做什麽？”
聶斂放開了右眼，這一刻，小夜身下的咒印突然啟動，小夜張大了嘴巴，痛苦的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
“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聶斂冰冷著雙眸，俯視著地面上匍匐的小夜，如同俯視螻蟻。
“笑盈……小昭……”安蓮靠在駕駛艙的門上，看著正在靈活的操縱著飛機駕駛的兩人，然而兩人都並沒有坐在椅子上，站在那裏操縱著。
“我回來了！”小昭拉過安蓮，在安蓮背後唱了句雙簧。
當安蓮看到駕駛艙內昏迷不醒的駕駛人員，楞了半天。
“雖然你都那樣說了，我卻也總不能就那樣放棄你。”餘笑盈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東西，冷淡的語氣中透著些許調侃，“我的能力總不能就這樣被看扁了。”
安蓮哭笑不得，內心柔軟一片，所有的語言都被擋在了口中，無法言語。
“聶斂那家夥真的很厲害哎。”小昭誇張的拐著調子，“沒想到他居然擁有那樣的力量。”
“聶放拼盡了大半生，憑借他的能力收獲到這些並不奇怪。”餘笑盈說著，安蓮卻突然間怔忪了下來，聶放……
那個一直陪伴她的男人，真正關心她的男人。
“放他……還好嗎？”
“……到時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蓮低下頭，回想起那個一直給她遞著安慰的錢幣的女孩樣式的人，聶放……死了嗎？
“沒死。”餘笑盈仿佛察覺了安蓮的失落，說道，“只是和死了沒什麽差別。”
嘀——
長鳴聲從餘笑盈的口袋中傳出來，只見餘笑盈露出了小夜見到她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小昭拉著安蓮，離開了駕駛艙，在小昭關上門的瞬間，安蓮看到正在將駕駛員的手放在操作盤上的餘笑盈，淡然而欣慰的笑容。
機艙內，滿滿的乘客無聊的擺弄著自己的東西。
………….
小夜不見了。
自從飛機上下來之後，就再也不曾見到過她，安蓮不能問，也不想問。
聶斂從那之後，一直呆在安蓮的身邊。安蓮知道了聶放給予聶斂的一切。知道了詛咒，一切，都不在出現。但是，這些東西的傳授……聶斂會不會，也付出了什麽代價。即使安蓮一直詢問，也不曾得到答案。
這期間還有一件意外的事情。
是小夜的來歷。
餘笑盈的能力是出類拔萃的，但是居然能夠察覺到小夜的來歷，實在是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這是事實。
小夜和她一直怨恨的女人，是所謂的同族。
世界上，真的有驅鬼家族這種職業，而小夜則是輾轉到了現在的地步，小夜擁有的能力，也因此而得到了解釋。得知這個結果，卻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感慨，小夜……只要她安全的活著。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她們之間不再要牽扯。
“你放心，小夜很安全。”聶斂是這樣說的。
“嗯，我相信。”沒什麽不能相信的，畢竟對方是聶斂，小夜的去處雖然不明。只要活著就好了，“斂……你父親……”
聶斂低下頭，安蓮沈下雙眼，等待著聶斂的回答。然而聶斂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拉起了安蓮的手，早先就回到了這個大到離譜的莊園，餘笑盈和小昭毫不客氣的就占用了其中一棟二層樓。
大概是因為剛剛放松下來心情，所以幾乎沒有怎麽找，不過……看著聶斂的背影。畢竟是聶斂的父親。多少還是會住在一起的吧。
安蓮的想法沒有錯誤，當眼前隱蔽的木屋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安蓮的心臟莫名的快速跳動了幾下。
聶斂放開了安蓮的手，從後面推了一把安蓮。安蓮獨自站在門口。久久不曾有動作。然而門卻突然哢嚓一聲打開，其中穿著得體的女仆從門內望過來，疑惑的說：“您是……”
“我是……安蓮。”
……….
“我知道，你有能力的。”陌生的男人站在聶斂跟前，溫柔的笑道，“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
聶斂擡眼，對著眼前的男人，意外的慎重，聶斂能夠正視的人，雖然不少，卻無論如何都得不到這種全心全意的恭敬，然而對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倒是沒有怨言。
“我可以……放心的把小蓮交給你嗎？”
“嗯。”聶斂的回答，很隨意。
然而，男人笑了。
“好……我相信你。”男人溫和的笑容，突然就模糊了起來，模糊不清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口袋。”聶斂說道，“你是安蓮的哥哥。”
男人的笑容……最終消散在空中。
同一時間，安蓮卻百味雜陳，內心雖然苦澀不已。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女仆恭敬的推著聶放，來到了安蓮的眼前。安蓮伸出手，撫摸聶放蒼老的面容，那雙眼睛暗淡無光，在這裏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抱住聶放，安蓮微笑道。
“我會照顧你的，一直。”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也愛你。”
淚水，順著臉頰掉落在聶放的脖頸中，然而，卻已經引不起聶放任何的反應。
…..
_尾聲_
“很久不見了的感覺呢，青。”安蓮靠在墓碑之上，照片上面慈祥的老人定格在那唯一的笑容上，“你想我嗎？”
晚風吹拂著樹葉，夜色朦朧，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墓地，安蓮突發奇想。口袋纏繞上安蓮的胳膊。安蓮從口袋中，拿出那個小小的盒子。
“我一直一直都在受你們的照顧，真的非常的感謝。”
“現在的我，或許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不用擔心。”抱住墓碑，即使冰涼，卻能從其中感受到淡淡的溫暖，“哪怕沒有那三年。”
“你移情別戀倒是非常的快。”熟悉的男音從身後傳來，安蓮即使不回頭，也知道對方是誰。
“梅長卿，為何你還會在這裏。”頭也不回，這個男人，也是被命運殘酷的玩弄著，她無法去指責什麽。
“只是來看看你的樣子。”梅長卿微笑，長卷發在空中飄蕩，“你以為你的痛苦，可以到此為止了嗎？”
“不長記性。”冰冷的男音緊隨其後，梅長卿的身體突然僵硬。
最後無奈的笑了笑：“魔鬼。”
回過頭，黑色的男人站在眼前，冷漠的望著對方。
“或許我無法碰你，但是，聶斂。”梅長卿高傲的揚起下巴，微笑著看著聶斂，“只要我存在一天，絕對不會讓你們過得舒服。安蓮，你的時間定格，將來聶斂也會慢慢的老去，你還會再一次忍受這種痛苦。”
安蓮閉上雙眼，不予回應。
“我這次也只是來道別。”梅長卿冷笑著望了一眼聶斂，“希望現在的你，能夠真正的保護住她，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梅長卿轉身離開，安蓮笑了，起身，抱住聶斂的胳膊。
“我們會幸福的……”
太陽落山了，一切都沈寂在黑暗之中，回歸寂靜。
——
白皙纖細的手指中，透明的玻璃瓶中，黑色縈繞糾纏不休。
“那麽，先去找找小夜吧。”長卷發被削去，“如果，以變為男人為條件，那個蠢笨的女人，是否會上鉤呢？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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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蓮想要將手裏的錢幣收起來的時候，手上的錢幣，透著不屬於錢幣的顏色，不仔細看去卻看不清楚。
假幣？安蓮皺了皺眉，擡起來看的時候，卻看到了上面的字體：等。
心情頓時激動無比，安蓮的手指都在顫抖，驚喜的感情沖上腦海，眼前一片模糊。
“小蓮？”小夜察覺到安蓮的不對之時，下意識的將錢幣翻轉過來，“你怎麽了？”
“沒事。”安蓮否認。
“沒事嗎？”
看到小夜皺起了眉頭，安蓮低下頭，搖搖頭，思考說：“我只是突然發覺，其實自己非常的幸運。”
“嗯？”小夜疑惑的擡頭，安蓮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樣模糊不清的回答，也沒什麽不好的了，安蓮放下了手裏的錢幣，最後笑意融融的看著外面的一切，小夜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情，也就沒有說些什麽了。
是因為心情的原因吧，外面的一切連陽光都放出淡淡的異彩。
幾天下來，安蓮都在這裏等待著客流，而那個女孩每天都會光顧，小夜似乎也註意到了這個：“那個女孩倒是天天都來呢。”
安蓮心裏一個咯噔，最後轉移話題說：“大概是很喜歡這裏吧，天天來也不奇怪。”
“是嗎？”小夜皺著眉頭，望著已經消失的女孩離開的方向，“但是為什麽她只來這裏買東西？”
安蓮握緊了手裏的錢幣，搖搖頭說：“大概是喜歡我吧。”
“嗯？是嗎？”小夜的眼神似乎有些危險，但是一閃即逝，安蓮不由自主的擔憂起來，“不過。要是沒人喜歡你我倒也感覺到苦惱，這樣才能說明我的人很受歡迎啊。”
“呵呵。”安蓮幹笑。
“只是，稍微有點不爽而已。”
小夜的話讓安蓮的心沈了下去，然而卻並沒有接著說什麽，心裏開始防備起來，不能讓小夜知道。安蓮將手裏那張寫著‘等’字的錢幣，握得緊緊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麽，接下來的幾天。那個詭異的女孩消失不見了，安蓮依舊坐在冷飲車前，心中依舊含著期待。那幾天的接觸，她幾乎都沒有見到過女孩的臉，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女孩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仿若一陣風，如若不是手中的紙幣。安蓮甚至以為這是一場夢境。
可是，已經過了半個月了，那個女孩……
安蓮思索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女孩在人群中穿梭，明明是比很多人要矮的個頭。在安蓮的眼中是異常的突兀。當女孩到了安蓮的眼前，一只手抵著冷飲車內的乳白色瓶子的飲品，手中遞出五元錢。
然而，這一次，女孩的手臂被突如其來的從安蓮身後抓住了，安蓮的心臟抽緊，頓時不知所措，然而女孩疑惑的擡起頭來，這張純真的臉頰。驚慌失措的望著小夜。小夜皺眉，松開了女孩的手。
“抱歉，我認錯人了。”
看到女孩的臉的那一刻，安蓮也很失望。似乎心情被打斷了一般，提不起興致。小夜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單手捏著安蓮的下巴，生硬的將對方的頭轉過來，對準自己，這個過於詭異的動作讓很多人都轉過頭來觀看。
“你剛才好像很失望？”小夜瞇起眼睛，生冷的質問道。
安蓮甩開小夜的手：“你在發什麽瘋。”
小夜應該找不到任何的蹤跡，她忌憚著小夜，自然不會把女孩送過來的錢幣留下來，而是在經過人的交流的時候，將錢幣交換出去，只是一個字而已一般人並沒有什麽排斥感，來去無蹤，不會留下痕跡。
就算是小夜懷疑，也拿不出任何的辦法。
只要再瞞一段時間就好了。
“小蓮。”小夜坐回了原來的地方，低頭撫摸著手邊的椅子說道，“再過不久就快一個月了，就算是體驗生活也該到時間了，我們到時候就走。”
“……”安蓮低下頭，長久後，吐出一個字，“好。”
小夜滿意了，坐在後面假寐了起來，安蓮擡頭望著過往的人群。一對夫婦帶著孩子來到攤位前，取了幾瓶飲料，當找錢之時，安蓮將手中的錢遞出去，然而在遞出去的瞬間，看到了錢的角落裏，一個小小的等字。
她看的真真切切。
這一次，安蓮卻沒有欣喜的情感，而是，無奈的嘆息。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等待了，還有五天，小夜將會帶著她到達下一個城市。這幾天的期待雖然落空了，然而內心卻也是滿足的，至少有一個人，如此的在意著她，讓她等待著。
時間總是過的飛快，這段賣冷飲的日子雖然無聊，但是在人流中間，看到的卻是眾人的歡聲笑語，被笑意所渲染，安蓮的臉上也不自覺地帶上了溫柔的笑容，然而不知道這到底是真實，還是面具。
“雖然一開始很奇怪你的提議，但是現在看起來也並非不好。”小夜從身後抱住安蓮，前方剛好是鏡子，鏡子中的兩個精致的臉龐，配合在一起更加的美麗。
“嗯，畢竟在那麽多人的歡聲笑語中，沒辦法不受感染。”
小夜沈下了雙眸，在安蓮的耳邊說：“我也會讓你，和他們一樣擁有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的。”
“…….嗯。”安蓮微笑了，鏡子中的人，也微笑了。
一切，都微笑著，不明所以的微笑。
但是實際上，從那之後沒有人再來過。在人流當中徘徊，安蓮身上背著輕便的包，隨著小夜穿行在擁擠的人群中，小夜對於如此哄鬧的人群明顯十分的不滿意，眉頭總是皺的很緊，而拉著安蓮的手臂的手，力道幾近將安蓮的胳膊掐紅。
安蓮機械一般的跟隨著小夜的步伐，腳步有些淩亂。眼神中，是一種冷淡的色澤。一早上起來，安蓮就看到了旁邊的包裹，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也知道要到了離開的時間了，這段時間內，沒有任何的變化。
一如既往的……
小夜將所有的東西都托運往了另一個地方，兩個人開始前往下一個城市。繼續她們的旅游，而從今天起，安蓮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人流人多，小夜的手死死的拽著安蓮，雖然不至於人擠人，但是總是會擦到邊角。當帶帽的女孩，越過她的身邊的時候，安蓮側過頭去。看著女孩的背影。
“走。”小夜感受到安蓮停下的腳步，輕輕地扯了扯，“一會就到了。”
安蓮轉頭，人流中已經找不到那個女孩的身影。小夜再一次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安蓮這才邁開腳步，跟隨著小夜。然而，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少了什麽東西。
少了什麽？
少了……手鏈。
安蓮低下頭，被纏繞在手上的精美的手鏈消失了蹤跡，手鏈被強行的脫下沒有一點感覺，安蓮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心臟猛然抽緊。
小夜似乎心裏有些焦急，今天的她特別的沒有耐心，這一段路程硬是讓她縮短了不少的時間，安蓮的精神也不是太好。因此也沒有過多的去註意小夜的動向。
只是……即使是這樣。她也感受到了小夜的焦急。
“小夜。”
“嗯？”小夜頭也不回的回答，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顯得並不明顯。
“你很焦急。”肯定句，安蓮肯定今天的小夜不太正常。
“……”小夜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眼角的餘光看著安蓮，“嗯。”
“發生什麽事了？”安蓮不在意小夜掩飾的目光，冷淡的看著小夜。
小夜垂下眼睛，手指又一次收緊，胳膊開始傳來疼痛，安蓮皺了皺眉頭忍耐疼痛。
“我知道……”小夜突然擡頭，詢問道，“他來了對不對。”
安蓮內心淩亂，沒想到小夜居然會攤開說這些事情，雖然不能說她有信心能夠讓小夜不知道對方的行動，但是卻無法阻擋小夜的懷疑。
“他已經失敗了，沒有資格再來攙和我們之間的事情。”小夜通紅著雙眼，滿眼的氣憤，怒吼聲讓路人側目。
安蓮低下頭，甩開小夜的手：“你在開什麽玩笑。”
小夜哼了一聲，再一次抓住安蓮，往登機口處過去。當安蓮坐在候機廳，透著玻璃仰望著藍色的天空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聶斂。
聶斂擺脫了詛咒的束縛，應該是聶放將一切教導給他的，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是這樣一來，聶斂也沒有辦法知道她的方位，但是聶斂畢竟是聶斂，他定然會有他的辦法，小夜……
“吶，小夜。”安蓮轉過頭，詢問著坐在旁邊的小夜，“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
“你一直告訴我，你所做的行業是高危行業，那麽高危，是指什麽？”安蓮這一次，想真真切切的聽到小夜的回答，即使內心早就已經有了答案，能夠為著任何一個無聊的條件去結束一個普通人的生命，或許是殺手……
“我只是，拿錢辦事而已。”小夜閉上眼睛，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果然嗎？
並不指望得到小夜的回答。
“飛機來了。”
小夜拉著安蓮坐到座位上的時候，本應該松弛下來神經的小夜，眉頭卻更加的緊皺，不僅僅如此，安蓮甚至都感覺到機艙內隱隱約約的壓迫感，那種如同預知到災難的感覺，出現在周圍的時候感覺並不好，望著窗外開始移動的景色，心神不寧。
在飛機徹底的飛上天空的時候，飛機穩定了下來，隨即而來的，安蓮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濃郁的芳香讓安蓮有些不適。回過頭準備尋找香味的源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小夜青白的臉色。
心中疑惑，安蓮伸出手，撫摸小夜的手心：“怎麽了？”
“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小夜冰冷著臉色，解開了腰間的安全帶，站起身來。
安蓮疑惑的看著小夜的動作。向著小夜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了……
眼睛逐漸睜大，為什麽餘笑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並不是我的對手，在這裏。”小夜冷笑著，拿出了腰間的物品，銀白色的符紙閃爍了幾下光芒，火星出現了幾下，卻最終沒有了動靜。
“沒用的。在這裏你沒有辦法燃燒你的武器了。”餘笑盈手中擺弄著筆記本電腦，眼睛一直註視著筆記本的屏幕，“當香水遍布在這裏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安蓮的身體僵硬在座位上，難以置信的看著冷淡面的著小夜的餘笑盈，餘笑盈在這裏，那麽……聶斂！
“就算是不用武器，對上我你也沒有任何的勝算！”小夜伸出手。五指並攏，形成了尖刺狀，安蓮分明看到了在小夜指尖閃爍著的冰冷的寒光，如果就這樣刺出去的話……
“笑盈，快離開那裏！”小夜絕對不會隨意放過獵物的，一旦動了殺機……
然而。安蓮的話還沒有落音，小夜已經出現在了餘笑盈的面前，當手狠狠的穿過小夜的胸口。沒有刺入的聲音，沒有血，小夜震驚的看著餘笑盈胸口自己穿過的手，驚疑的擡頭：“幻影？”
“呵呵，畢竟總要有人來駕駛。”餘笑盈這才擡起頭冷淡的笑著，“我在駕駛艙。”
當餘笑盈的話音落下，消失在了機艙內。安蓮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見在周圍的旅客一個個消失在了座位上，當神態自若的人突然消失，她根本無法回神。
“沒有人會出事。”熟悉的男聲突然出現在周圍，一天的震驚卻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滿載的喜悅湧上心頭，冰冷的世界都仿佛亮堂了起來，內心甚至懷著感激的情緒，眼前有些模糊，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了那個人貼近的溫暖，“我幫你解開。”
哢嚓——
伴隨著安全帶被解開的瞬間，安蓮的心仿佛都被放開了來，到底是身上的安全帶被解開，還是被她拷在心口的枷鎖被解開了？她笑了嗎？笑了吧……
眼前烏壓壓的一片，卻是讓人心醉的溫暖，安蓮猛然間投入對方的懷抱，聶斂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安蓮死死的抱住對方，閉上雙眼，鼻息中都是聶斂的味道。想念，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卻是為了再一次見面的美好的鋪墊。
陰冷的氣息從身後傳來，安蓮轉過頭去，看到的是小夜滿是怒火的雙眼，小夜的指尖狠狠的握住，留下了紅色的血液，安蓮閉上雙眼，不想去看小夜的狀態，她不想再給小夜會讓她誤會的擔憂。
聶斂輕輕的撫摸了下安蓮的發絲，猛然間將安蓮拽到了身後，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小夜與安蓮：“去駕駛艙。”
安蓮一楞，看不到小夜的狀況，最後咬咬牙，轉身向著機頭跑去。而身後，是小夜暴怒的吼叫聲，尖銳而刺耳，安蓮不敢回頭，她不敢看到小夜的表情。徑直往前方跑去，門在安蓮快到達的時候開啟，小昭帶著慵懶的笑意看著安蓮，將安蓮接過之後，狠狠的關上了駕駛室的門。
“還給我。”小夜通紅著雙眼，憎恨眼前將她心愛之人奪走的男人。
“……”聶斂面無表情，冷漠的望著開始陷入瘋狂狀態的小夜。
“還給我。”如同僵屍一般，小夜每一步都狠狠的踏出聲音，狂躁的面孔如同鬼魅。
聶斂伸出手，手中鋒利的刀子迅速的飛射出去，卻只是擦過了小夜的皮膚，留下一絲血跡。
“還給我！”小夜不管不顧，依舊向著前方走去，雙手舉起，索命惡鬼一般，對於所憎恨只能，只有猙獰的表情。
“瘋子。”聶斂冷哼。
小夜此時卻冷靜了下來，放下雙手，站在聶斂前方不遠處，被聶斂造出的傷口還在涓涓的流出血液，小夜伸手撫摸血液流出的地方，笑了：“怪物。”
聶斂皺眉，卻沒有說什麽。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怪物！”小夜低低的微笑，“你認為你現在可以敵過我了？不過……是個菜鳥而已。”
當小夜沖上去的時候，聶斂腳下一蹬，兩個人同樣的速度向一邊退去。小夜冷笑一聲，手中已經出現了染著血液的符紙，符紙猛然間燃燒起來，巨大的火焰狠狠的砸向了聶斂。下意識的伸出手抵擋，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熱度。
腰腹處的弱點被暴露了出來，感受到了危險，掩蓋住弱點之時，卻看到了火焰消失後小夜諷刺的笑容。手中的符咒，猛然間貼上了聶斂的胳膊，只聽見一聲爆鳴，聶斂站定，手腕上開始留下血液，一滴滴的滴入機艙的地毯中。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人類是不會被這些攻擊所傷害的。”小夜站在原處，冷笑著看著聶斂。“你父親真的是忍心，居然放任你走向這條路。”
聶斂伸出手來，尖刃再一次從手中爆出，小夜依舊不躲不閃，武器卻偏離了原定的軌道，依舊是從她身邊擦過。然而小夜的皮膚，卻再一次被劃開。
“你進步了很多，至少能夠傷到我。”小夜笑了，“但也只是傷到而已！”
小夜再一次前進，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聶斂的反應也絕對不算慢，當小夜已經到了近前，手中光芒一閃，飛刃再一次出現。呈現傘狀爆射出去。小夜皺眉，手中的符紙燃燒，阻擋了不少利刃，向後飛躍幾步。
“沒想到你會藏這麽多的武器。不過，也已經到達極限了吧。”小夜冷笑，“剛才那一擊，算是對你的誇獎了。”小夜從腰間將漏網的刀拔出來，帶出一陣血液，小夜全身狼狽，唯一的重傷卻只有那一擊。
“小夜。”聶斂單手撫摸臉頰，擋住了右眼，“永別。”當手指放開，小夜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道，眼睜睜的看著那雙漆黑的單眼睛吸取了她所有的力量，難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血液開始瘋狂的逆流起來，巨大的壓力讓血管都要爆裂，爭先恐後的流出身體的血液，滴落到地面之上。
事情仿佛到此為止，小夜驚恐的看到了在她身下，被劃出的顏色淺淡的咒印，聲音帶上了慌張和驚恐：“你要做什麽？”
聶斂放開了右眼，這一刻，小夜身下的咒印突然啟動，小夜張大了嘴巴，痛苦的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
“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聶斂冰冷著雙眸，俯視著地面上匍匐的小夜，如同俯視螻蟻。
“笑盈……小昭……”安蓮靠在駕駛艙的門上，看著正在靈活的操縱著飛機駕駛的兩人，然而兩人都並沒有坐在椅子上，站在那裏操縱著。
“我回來了！”小昭拉過安蓮，在安蓮背後唱了句雙簧。
當安蓮看到駕駛艙內昏迷不醒的駕駛人員，楞了半天。
“雖然你都那樣說了，我卻也總不能就那樣放棄你。”餘笑盈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東西，冷淡的語氣中透著些許調侃，“我的能力總不能就這樣被看扁了。”
安蓮哭笑不得，內心柔軟一片，所有的語言都被擋在了口中，無法言語。
“聶斂那家夥真的很厲害哎。”小昭誇張的拐著調子，“沒想到他居然擁有那樣的力量。”
“聶放拼盡了大半生，憑借他的能力收獲到這些並不奇怪。”餘笑盈說著，安蓮卻突然間怔忪了下來，聶放……
那個一直陪伴她的男人，真正關心她的男人。
“放他……還好嗎？”
“……到時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蓮低下頭，回想起那個一直給她遞著安慰的錢幣的女孩樣式的人，聶放……死了嗎？
“沒死。”餘笑盈仿佛察覺了安蓮的失落，說道，“只是和死了沒什麽差別。”
嘀——
長鳴聲從餘笑盈的口袋中傳出來，只見餘笑盈露出了小夜見到她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小昭拉著安蓮，離開了駕駛艙，在小昭關上門的瞬間，安蓮看到正在將駕駛員的手放在操作盤上的餘笑盈，淡然而欣慰的笑容。
機艙內，滿滿的乘客無聊的擺弄著自己的東西。
………….
小夜不見了。
自從飛機上下來之後，就再也不曾見到過她，安蓮不能問，也不想問。
聶斂從那之後，一直呆在安蓮的身邊。安蓮知道了聶放給予聶斂的一切。知道了詛咒，一切，都不在出現。但是，這些東西的傳授……聶斂會不會，也付出了什麽代價。即使安蓮一直詢問，也不曾得到答案。
這期間還有一件意外的事情。
是小夜的來歷。
餘笑盈的能力是出類拔萃的，但是居然能夠察覺到小夜的來歷，實在是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這是事實。
小夜和她一直怨恨的女人，是所謂的同族。
世界上，真的有驅鬼家族這種職業，而小夜則是輾轉到了現在的地步，小夜擁有的能力，也因此而得到了解釋。得知這個結果，卻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感慨，小夜……只要她安全的活著。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她們之間不再要牽扯。
“你放心，小夜很安全。”聶斂是這樣說的。
“嗯，我相信。”沒什麽不能相信的，畢竟對方是聶斂，小夜的去處雖然不明。只要活著就好了，“斂……你父親……”
聶斂低下頭，安蓮沈下雙眼，等待著聶斂的回答。然而聶斂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拉起了安蓮的手，早先就回到了這個大到離譜的莊園，餘笑盈和小昭毫不客氣的就占用了其中一棟二層樓。
大概是因為剛剛放松下來心情，所以幾乎沒有怎麽找，不過……看著聶斂的背影。畢竟是聶斂的父親。多少還是會住在一起的吧。
安蓮的想法沒有錯誤，當眼前隱蔽的木屋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安蓮的心臟莫名的快速跳動了幾下。
聶斂放開了安蓮的手，從後面推了一把安蓮。安蓮獨自站在門口。久久不曾有動作。然而門卻突然哢嚓一聲打開，其中穿著得體的女仆從門內望過來，疑惑的說：“您是……”
“我是……安蓮。”
……….
“我知道，你有能力的。”陌生的男人站在聶斂跟前，溫柔的笑道，“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
聶斂擡眼，對著眼前的男人，意外的慎重，聶斂能夠正視的人，雖然不少，卻無論如何都得不到這種全心全意的恭敬，然而對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倒是沒有怨言。
“我可以……放心的把小蓮交給你嗎？”
“嗯。”聶斂的回答，很隨意。
然而，男人笑了。
“好……我相信你。”男人溫和的笑容，突然就模糊了起來，模糊不清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口袋。”聶斂說道，“你是安蓮的哥哥。”
男人的笑容……最終消散在空中。
同一時間，安蓮卻百味雜陳，內心雖然苦澀不已。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女仆恭敬的推著聶放，來到了安蓮的眼前。安蓮伸出手，撫摸聶放蒼老的面容，那雙眼睛暗淡無光，在這裏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抱住聶放，安蓮微笑道。
“我會照顧你的，一直。”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也愛你。”
淚水，順著臉頰掉落在聶放的脖頸中，然而，卻已經引不起聶放任何的反應。
…..
_尾聲_
“很久不見了的感覺呢，青。”安蓮靠在墓碑之上，照片上面慈祥的老人定格在那唯一的笑容上，“你想我嗎？”
晚風吹拂著樹葉，夜色朦朧，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墓地，安蓮突發奇想。口袋纏繞上安蓮的胳膊。安蓮從口袋中，拿出那個小小的盒子。
“我一直一直都在受你們的照顧，真的非常的感謝。”
“現在的我，或許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不用擔心。”抱住墓碑，即使冰涼，卻能從其中感受到淡淡的溫暖，“哪怕沒有那三年。”
“你移情別戀倒是非常的快。”熟悉的男音從身後傳來，安蓮即使不回頭，也知道對方是誰。
“梅長卿，為何你還會在這裏。”頭也不回，這個男人，也是被命運殘酷的玩弄著，她無法去指責什麽。
“只是來看看你的樣子。”梅長卿微笑，長卷發在空中飄蕩，“你以為你的痛苦，可以到此為止了嗎？”
“不長記性。”冰冷的男音緊隨其後，梅長卿的身體突然僵硬。
最後無奈的笑了笑：“魔鬼。”
回過頭，黑色的男人站在眼前，冷漠的望著對方。
“或許我無法碰你，但是，聶斂。”梅長卿高傲的揚起下巴，微笑著看著聶斂，“只要我存在一天，絕對不會讓你們過得舒服。安蓮，你的時間定格，將來聶斂也會慢慢的老去，你還會再一次忍受這種痛苦。”
安蓮閉上雙眼，不予回應。
“我這次也只是來道別。”梅長卿冷笑著望了一眼聶斂，“希望現在的你，能夠真正的保護住她，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梅長卿轉身離開，安蓮笑了，起身，抱住聶斂的胳膊。
“我們會幸福的……”
太陽落山了，一切都沈寂在黑暗之中，回歸寂靜。
——
白皙纖細的手指中，透明的玻璃瓶中，黑色縈繞糾纏不休。
“那麽，先去找找小夜吧。”長卷發被削去，“如果，以變為男人為條件，那個蠢笨的女人，是否會上鉤呢？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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