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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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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勁笑了。

漂亮的狹長眼睛微勾,?薄唇上揚,往日裏的嚴肅被盡數抹去。

猶如隆冬臘月霜雪化去,露出底下真正的俊美非凡。

雲冬菱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只覺得……他笑起來好好看哦。

眼睛好看,頭發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連下巴上多出來的那圈淺淺青色胡渣,?也超好看!

她吞了吞口水。

然後肚子響起一陣‘咕——’聲。

閻勁嘴角一哂,“餓了?”

他松開手,在她亂糟糟像雞窩一樣的頭發上揉了揉,“煮了甜湯,?去盛給你。”

說著起身,正準備走出去,房間門這時打開,?郁書藝貼心地把甜湯端過來了。

閻勁接過托盤,?把白瓷碗端過來,?遞到她面前。

不知道他熬的是什麽甜湯,但黃澄澄的,?甜糯糯的,好香!好好吃的樣子!

雲冬菱身子向前蹭了蹭,拽著他衣服下擺輕輕晃啊晃,然後張開小嘴,?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他。

一副乖巧等待投餵的模樣。

閻勁眼底掠過笑意,重新在床邊坐下,?用湯匙勺起香糯粘稠的金黃色羹湯,耐心地晃了晃,不燙了再送進她嘴裏。

一口又一口,?小姑娘等著餵還不夠,身子還側了過來,像只黏人的小貓咪一樣靠在他端著碗的臂彎裏,眼睛滿足地瞇起。

郁書藝發出不可思議的嘖嘖聲,“老大你也太寵小菱了吧。”

不過關鍵還是雲冬菱會撒嬌。

“叩叩!”

汪樂在敞開的房門上敲了兩下,等閻勁看過來,向他遞出手機。

“老大,閻老的衛星電話。”

閻勁掃了眼他手上的電話,回頭看雲冬菱,又餵了一口,道:“小菱自己吃?我去接個電話。”

雲冬菱不太樂意地向他懷裏靠去,閻勁無奈把碗擱在床頭櫃上,把她身子扶正,靠到床頭去。

“先吃,吃完有東西給你。”

閻勁拍拍她的頭,過去接了手機走出去。

雲冬菱悶悶不樂地端起碗。

在門口看了半天熱鬧的汪樂不知哪一幕戳到眼睛,一開口就是刺。

“你怎麽好意思一醒來就黏著老大?保持距離懂不懂?”

雲冬菱向他看來,勺了一口羹湯送進嘴裏。

汪樂見她這副懵懂的樣子,更覺來氣,恨鐵不成鋼地道:“他是男人,你一個女孩子,不能這麽摟摟抱抱知不知道?”

正在旁邊桌子收拾報告的郁書藝聞言像看傻冒一樣地看他,“你沒毛病吧?小菱哪懂這些?”

汪樂呵了聲,“不懂才要教。”

他說著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雲冬菱,指著她手裏的碗,“東西自己吃,不許動不動就撒嬌,你現在這樣黏著老大,以後、以後怎麽嫁人?”

郁書藝:“噗!”

雲冬菱一臉不解地看看狂笑不止的郁書藝,又看看有些不自在的汪樂,歪了歪頭,“什麽是嫁人?”

“嫁人就是……就是……”汪樂想解釋,可是對著小姑娘純真無比的眼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半晌支不出聲。

雲冬菱又看向郁書藝,一臉認真的求知欲,“姐姐,嫁人是什麽?”

郁書藝咳了聲,立刻收斂態度,“嫁人就是一家人,嗨,這些話你聽聽就算了,快吃,快吃,冷了。”

“哦。”雲冬菱端起手中的碗,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心想,她和“媽媽”可不就是一家人,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不懂。

房間裏的氣氛輕快,客廳這邊的氣氛就有些不太美妙。

田興農見閻勁在窗邊打電話,半晌不吭聲,心知定然是談話不順利,想想還是離開這個讓人不快的地方,溜到廚房吃東西去了。

“……我可以給你兩管藥劑,但是你必須、立刻、馬上回來。”

“如今醫療部在我手裏,只要我們把控住這個位置,我就能把北區抓在手裏。”

“病毒彈真的來得妙,聯盟的格局被打破,或許我不僅可以收了北區,還可以……”

“父親,”閻勁看著窗外的陰沈天色,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我暫時不回去。”

電話那頭安靜片刻,隨即傳來閻松明嚴厲的聲音:“閻勁你怎麽回事?我從小教你萬事以父親的命令為先,你都不記得?!如今我身邊正需要人,我不管你手頭上什麽任務,全部給我放下!”

說完似乎覺察自己的態度太過生硬,又道:“你跟我討解毒劑,不也是擔心喪屍病毒?你回來本部,什麽危險也沒有,不比在外面好?你到底在想什麽?”

閻勁:“我現在不需要解毒劑。”

他垂著眸,依然還是那句回覆:“我會回去,但得等我任務完成。”

父子倆的對話最後不歡而散。

從廚房溜回來的田興農一邊啃著雞爪一邊看木然站在窗邊的閻勁,小心翼翼道:“老大你和閻老要解毒劑,是為了小冬菱?”

閻勁:“嗯。”

田興農嚼著雞骨頭,想了想道:“本部真的研發出解毒劑?”

閻勁看他一眼,走過來在沙發坐下,打開電腦,“沒有,現階段都是未完成品,沒有百分之百有效的解毒劑。”

“做小白鼠啊,那還是算了吧,小冬菱沒用上真幸運。”

田興農兩三口把雞爪吃完,湊過來道:“不過老大,說回要解毒劑這事,雖然你跟閻老拿解毒劑也沒問題,但你跟蔣憐憐要不是更快更方便?”

蔣憐憐同閻勁和雲秋柏一樣軍校出身,小兩人一屆,算是兩人師妹。

蔣憐憐和他們方向不同,走的是科研方向,年紀雖然比他們小,但因為研究成果碩然,被本部提前招入,成了同期。

後來閻勁和雲秋柏加入特別行動小組,蔣憐憐就被歸入醫療部。

值得一提的是,蔣憐憐本身是個官二代,其父親就是原醫療部部長,有她父親這層關系,再加上兩人師兄妹又兼同事關系,不比從那摳摳搜搜什麽都算得一清二楚的閻松明手上拿方便?

閻勁一頓,沈默地看著他。

田興農:“怎麽這麽看我?我說得不對?”

對是對,問題是如今外面早已不是他認知裏的局勢。

閻勁:“醫療部部長現在不是蔣憐憐父親。”

田興農:“啊?”

閻勁:“醫療部現在歸我父親管。”

田興農瞪大了眼睛:“啊??”

閻勁默了兩秒,最後道:“蔣憐憐失蹤了。”

“什麽?”田興農震驚地站起身,“臥槽!”

雖然距離G市喪屍大爆亂的那天,已經過去數日,人們回想起來當時的混亂和瘋狂,仍然心頭餘悸。

原本還守著G市的群眾,不管是因為故土感情原因不肯離去,或是因為想等待官方救援行動而留下,經過這一役,個個收拾了自己為數不當的家當,成群結伴地離開。

一天又一天,留在G市的幸存者越來越少。

如果有人能從G市上方往下看,可以發現,街道上全是喪屍在游蕩,好好一座城市,幾乎要變成喪屍之城。

也是令人唏噓的事。

夜色深沈。

被完全毀壞的中心街區在濃墨夜色渲染下,多了幾分風聲鶴唳。

一只又一只喪屍不知疲倦不知目的地從街道走過。

一個男人縮在巷子角落裏瑟瑟發抖。

“怎麽回事?我、我又活了?”

男人喃喃自語,在自己胳膊上摸摸,在臉上摸摸,雖然皮膚凹凸不平還有些地方腐爛了,但這又有什麽關系?他活了不是?

他不是喪屍了!

男人狂喜地壓抑自己想高聲大笑的心情,慢慢直起身,躲著喪屍的註意,偷偷溜了出去。

微弱月光打在他身上,照出一身和喪屍相似的青白皮膚,唯一不同的,是男人的眼睛靈活,不是喪屍那般的死魚眼。

剛踏出街道,男人就楞住了。

印象中的高樓大廈被半數鏟平,目之所處全是崩塌廢墟,路面還有數不盡的蜿蜒地縫,看著忒嚇人了!

男人回頭看之前藏身的巷子,再看不遠處一只被炸`藥轟掉兩只前爪的石獅子,腦海中模糊閃過一幕。

他和無數‘同夥’追著一個女孩子,最後女孩子在石獅子附近被追上,‘同夥’們撲上去抓她,他也湊上去咬了一口。

男人舔了舔唇。

似乎還能記起當時鮮血滑進嘴裏瞬間滋養骨血的那種美妙。

“好甜……”

一只喪屍聽見聲音,遠遠轉過頭來,男人頓時腦袋一縮,捂著嘴巴往墻上貼。

他想不起來後面發生什麽事了,但從這裏被毀壞的痕跡大致也能推出,他或許是被氣浪或什麽意外轟到巷子裏,又被碎土掩埋。

四周僅有這條巷子存留,他就那麽巧地掉進裏面。

嘿嘿嘿,他的運氣也太好了!

男人一邊慶幸一邊貓著身子往外撤。

既然他又活了,怎麽能混在喪屍堆裏?

他要去找幸存者!

……

G市的另一端。

雲宅。

雲冬菱洗完澡,抱著閻勁送給她的小熊玩偶,正開心地在床上滾圈。

她從床的這邊滾過來,又從床的那邊滾過去。

雲冬菱滾來滾去,一不留神,眼看就要摔下床,一只手及時撈住了她。

閻勁剛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未幹,渾身透著一陣清新薄荷味。

他莞爾地看著雲冬菱喜不勝禁的幼稚行動,把人抱起,放到床上。

“這麽喜歡小熊玩偶?”

雲冬菱抱著小熊,甜絲絲地點頭,“好喜歡。”

小姑娘眼睛笑成了彎月,兩頰酒渦淺淺,確實是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

閻勁:“你哥要是知道你不是所有玩偶都喜歡,只喜歡小熊,估計會很難過。”

雲冬菱一楞:“我哥?”

閻勁沒接這話,把手上的藥箱放下,看向她,“跟我說說,那天發生什麽事。”

雲冬菱抱著小熊,小臉皺成一團,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說她偷偷養變異獸的事,怕他生氣,想想還是跳過自己和變異獸認識那一段。

“……大貓把我叼走,然後好多好多喪屍,那人送我小貓,我沒要。”

什麽大貓小貓?

閻勁瞥了眼她腰位置,如果說是被大型野獸叼走,齒痕倒是對得上,只是小貓是什麽意思?

那個神秘人送小貓給她?

閻勁:“他為什麽送小貓給你?”

雲冬菱也很迷糊,“不知道,我沒要,他生氣。”

閻勁:“……”

越聽越糊塗。

他搖搖頭,放棄了追問,打開藥箱,拿出藥沾在棉簽上,淡聲道:“過來,塗藥。”

雲冬菱雖然昏迷了幾天,但這幾天裏,閻勁天天給她被咬傷的地方擦藥,傷口恢覆得很好。

今天她剛醒來,說傷口癢,閻勁就幫她把繃帶拆了,讓皮膚呼吸一下。

傷口已經結痂,如今雲冬菱醒來,也不怕她無意識把痂皮撓破,幹脆就不纏繃帶。

現在她洗完澡,再塗一次藥就行了。

雲冬菱從床上坐起身,晃晃亂糟糟的頭發,見閻勁看著自己,傻乎乎地笑。

閻勁掠了眼她懷裏抱得緊實的小熊玩偶,勾了勾唇,“不想塗藥?”

當然不是啦。

雲冬菱挪到他身邊,把小熊寶貝地貼身放好,十分自覺地擡起手臂。

原本白皙細嫩的胳膊,如今多了深深淺淺的褐色劃痕結痂,這些還算輕微,最嚴重的,是兩只胳膊上顯眼的牙印咬痕。

閻勁眉頭蹙著,用棉簽抹著藥膏擦在傷口上。

藥並不是水狀,而是膏狀,塗在皮膚呈鮮艷的濃綠色,清清涼涼的,還有一股有點覆雜但不算難聞的清草味道。

雲冬菱卻坐不太定。

閻勁的動作是很輕,疼是不疼的,就是……

有點癢。

她的手指摳住底下床單,聽著閻勁的指示伸出左手再伸出右手,最後撥開頭發露出後頸,給脖頸塗藥時……雲冬菱受不了了,蜷著腳指頭發出輕笑。

閻勁看著她,加快速度塗完,站直身問:“很癢?”

雲冬菱吐了吐舌頭,也知道閻勁在幫她塗藥自己這樣子亂動很不好。

“一點點。”

她放下手,挺直腰板坐正,把臉向閻勁側了側,用力閉上眼睛,保證道:“小菱不動。”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側著臉,濃黑眼睫毛顫顫垂下,遮出一道動人弧度。

閻勁看了眼,默默移開視線,拿起沾了藥膏的棉簽,塗在小姑娘臉上。

略帶嬰兒肥的小圓臉,白嫩的兩頰蜿蜒著數道猙獰抓痕,從結痂的寬度和深褐色能看出,當時抓在她臉上的力道,該有多深。

閻勁眸底閃過戾氣,手上的動作卻放得更輕。

半晌塗完了,他把藥膏收起來,“可以了。”

雲冬菱疑惑地睜開眼睛,“沒有,沒塗完。”

說著她一把掀起自己睡衣,露出纖細的腰身道:“還有這裏。”

閻勁轉過身,垂眼收拾著藥箱,“那裏一會兒讓書藝幫你塗。”

“咦?”

為什麽啊?是因為她剛剛亂動他不高興幫她塗了嘛?

雲冬菱立刻跳下床,攔住收拾了藥箱就要走的閻勁,拽住藥箱不讓他走。

“你幫小菱塗!”

閻勁:“……”

他遲疑了兩秒,面前的小姑娘便紅了眼,一副你要是走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

行叭。

閻勁轉身把藥箱放下,重新用棉簽沾了藥,坐在床邊,“把衣服掀起來。”

雲冬菱站在他面前,乖乖掀起衣服,露出白皙秾纖合度的腰身。

閻勁在奶白色的消瘦線條上打量兩眼,抿著唇輕輕塗藥。

他想快點塗完,只是腰肢明顯是雲冬菱的敏感部位,如今又不是昏迷毫無所感的狀態,被閻勁一點,人就渾身發麻,忍不住想扭想避開。

“喝……癢……嘻嘻……輕點……嘶……輕……”

輕聲抽氣、嘻笑求饒,混在一起奏出一曲古怪的暧昧憑調。

閻勁手指緊了緊,眼觀鼻鼻觀心地專註在眼前白皙細膩上的齒痕,輕輕塗藥,只是……

耳畔嬌嬌聲不斷,那些帶著甜甜香氣的吸呼,竟然還得尺進寸地附上耳闊。

男人氣息一亂,手中棉簽被捏斷。

作者有話要說:  棉簽又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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