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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病入膏肓(加更合並,任性加更4000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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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病入膏肓 (加更合並,任性加更4000字) (2)

你。”霍琛擡手覆上她的眼,沒有半分旁的逾越。

倒真受了當初的承諾,她不允,他便不亂碰她。

許是那藥的虛弱感真的太濃了,雲想容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

霍琛沒走。

他記得趙曦說的,服藥之後,到了子時,會劇痛襲身之事。

連日的奔波讓他覺得有些疲累,靠坐在床邊上,合著眼小憩。

到了子時,床上原本睡得安穩的雲想容忽然顫抖了起來。

動作驚動了一旁淺眠的霍琛。

他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床上的雲想容此刻渾身發抖,臉上冒著滾滾的汗珠,她上下牙齒不斷的碰撞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容容,你怎麽樣?”霍琛伸手將她抱在懷裏,低低的開口輕喚,心裏越發懊惱,恨不得代她受過。

“沒沒事”雲想容也被痛醒,慘白著臉,顫抖著說。

第88章 總不希望我此番這些苦痛都白受了吧 (加更合並,任性加更4000字~~)

霍琛懷抱著雲想容,感受著她溫軟嬌柔的身軀在自己的懷裏不斷的顫抖著,緊擰的眉間透出痛苦的神色來。

偏偏她怕自己的擔心,竟還分神開口說話。

霍琛恨不得代她受痛。

雲想容只覺得全身的經絡和骨血都在焚燒似的,痛得她神智都近乎模糊,恨不得叫出聲來。

然而她如今卻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響的。

如今她在外人眼中正是病入膏肓的狀態,若是叫出聲來,怕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別說和周牧和離了,便是這欺君之罪,便能要了她的命。

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如今特別惜命,而且有那麽多人幫著自己,孫逸,楚兒,趙曦姐妹說什麽也不能再此刻崩了。

雲想容壓抑著,上下牙口咬合著,再這麽下去,嘴巴被咬破見血,是必然的。

就在這時,霍琛湊到她的耳邊,低低道:“松嘴。”

不等雲想容回神,溫熱的溫度貼在她的唇邊,她死死壓抑著的痛呼幾乎破口而出,只能張嘴咬住眼前的溫熱。

一盞茶的時間不長,平時過得極快,可是今夜卻漫長得仿似過了一生一世那般,長得叫雲想容承受不住,只覺得絕望。

等一盞茶過去,渾身上下那股劇痛散去時,雲想容只覺得渾身都虛脫了,冒了一身的汗。

她松開嘴,這才發覺方才咬的是霍琛的手臂,他的手腕處被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此刻正透著血珠,看著很是滲人。

“很疼吧。”雲想容虛弱的靠在霍琛的懷中,看著他手腕上的牙印,眼圈微紅。

“不及你萬一。”霍琛的嗓音依舊帶著糜啞,但更多的卻是對她的心疼。

“藥給我。此藥日後不許再用。”霍琛冷聲道。

他本就是擔心她獨自一人受痛,特意留下來守著,若是他不在,她獨自一人,要如何承受這般撕裂的痛楚?霍琛想著只覺得心疼不已。

“既已開了頭,便沒有回頭路。待這次事情過後,我便將藥給你。”雲想容低低道。

霍琛沒有說話,但渾身散發著的冷意卻很明顯的表現出了他的不悅。

“我答應你,非到最後,我定不會再用。只是如今,卻還得備著,你總不希望我此番這些苦痛都白受了吧。”雲想容又勸。

霍琛依舊沒有開口。

“我想和離,此番便是最佳的機會。”雲想容又道。

這次她在他懷中擡頭看他,只看得到他完美的下頜緊繃,卻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我去打水給你清洗。”霍琛說著,起身去了裏頭的洗浴間,端了盆水過來。

“你把身上的汗意擦拭一番,早些睡吧。”霍琛替她凈了手面之後,擰了幹凈的面巾給她,自己則轉身走到裏間的門口,背對著雲想容站定。

雲想容有些羞澀,但渾身上下黏糊糊的不舒服,便只能躲在被子裏,將自己身上簡單的擦拭一下。

“好了。”好一會兒,雲想容才低低的開口叫他。

霍琛轉身進來,將水給倒掉,重新坐在床邊,伸手將她貼在額前的頭發挽後,修長的大手覆在她的眼上,低低道:“睡吧。”

方才那股痛入骨髓的感覺抽空了雲想容的精力,真就沒去管他還在,合上眼睛,緩緩睡了過去。

這一覺便睡到了第二日。

雲想容素來醒得早,每日到了時辰便醒來,今日依舊如此。

她睜開眼,眼中還殘留著睡意和朦朧。

但是這點睡意和朦朧在看到床頭上靠坐著的霍琛時頓時跑了個一幹二凈。

他怎麽還在!雲想容瞪大眼睛,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便是此時,霍琛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她。

“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還疼的?”霍琛低低的開口,嗓音依舊沙啞。

“你瘋了?這天都要大亮了,你怎地還在此處,若是叫人看見”雲想容壓低聲音,臉色略白。

“你昨晚那般,我不放心。”霍琛沈默了下,平靜道。

雲想容輕怔,心裏湧上一股溫軟又激蕩的情緒,在她的胸中來回滾動,灼燙得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他被她咬破的手腕上,上頭牙印深深,一晚上不曾處置,傷口處的血已經發黑凝聚,看著很是滲人。

“為何傷口都不知要處理,你怎地這般不知愛惜自己。”雲想容想斥責,開口卻溫婉如玉。

“一點小傷,不礙事。你既無事,我便先走了。放心,我不會叫人看見的。”霍琛說著。當真轉身朝窗口走。

雲想容看著他,眼中有些模糊。

霍琛走出幾步,忽然回過身來,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雲想容。

“你若心中感動,覺得無以為報,便讓我親一下如何?”霍琛嘴角笑意瀲灩,清雋的臉上帶著讓人迷醉的風采。

他還守著對她的承諾。

沒有她的準許,他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情。

雲想容看著他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閉上眼睛,那意思,竟是默許了。

霍琛心裏狂喜,極力壓抑著將她擁在懷中狠狠抱緊蹂躪的沖動,俯身吻住她的唇。

唇瓣嬌柔溫軟,引得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舌頭叩開齒關,肆意闖入她的領地,掠奪著他早便惦記著的甜蜜。

好一會兒,霍琛才緩緩松開她。

雲想容有些不好意思,斂著眉眼,一張紅唇被吻得水潤透亮。勾得霍琛蠢蠢欲動。

“容容,我很開心。”霍琛抱著雲想容,在她的耳邊低低道。

雲想容沒有吭聲,嬌軀輕顫。

這次霍琛沒有再得寸進尺,他在她額間烙下一吻之後,快速從窗口離開。

直等霍琛離開了,雲想容這才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胸膛裏的心激烈跳動著,似乎這小小的胸腔已然困不住它,恨不能立刻跳出來似的。

另一只手落在自己還酥麻不已的紅唇之上,雲想容美麗的眉眼中這時才閃過羞澀的光芒。

方才那般感受,卻是她上一世不曾體會過的。

那種連心都要跳出來的感覺,美好卻又陌生得叫她惶恐。

正在此時,雲想容卻聽到外頭傳來了侍衛的喝聲。

“什麽人?”

雲想容的心裏頓時一緊。

霍琛被發現了?

“沒事,是只野貓。”另一個護衛說。

緊跟著,傳來兩人的含糊不清的交談聲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雲想容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時值散衙,周牧剛剛回到周府,未及進門,便聽到有人喊自己。

“周大人請留步。”

周牧轉過身,便見轎夫擡著轎子飛快的朝自己這裏靠近。

“老爺。到了。”嬌子放下,轎夫探手挑開簾子。

一個身穿一品大臣仙鶴補服的中年人下了嬌,他身形頎長,面容儒雅,周身氣度溫潤而大氣,是一種讓人感覺舒適的氣質。

周牧見了人,趕忙上前恭敬的作揖:“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周牧的府邸本就離鬧市不遠,看到有一品大員落腳,又看到周牧行禮,加之鬧謠言的這些天,周家上至雲想容,下到後院的侍妾,所有人的背景都被傳了個一清二楚,眾人頓時明白此人多半就是周夫人的親爹,當朝丞相雲軒了。

“周大人此禮老夫受不住,還是免了吧。”雲軒側過身,讓了周牧的禮。

周牧直起身,臉色有些尷尬。

“小婿行禮岳父自是受得,此番謠言漫天,小婿還未曾去岳父府上請罪,倒勞教岳父親自走一趟,是小婿的不是了。”周牧依舊恭敬的半弓著身子,說道。

“老夫當不起周大人這一句岳父。”雲軒本是儒雅的,對誰都是溫潤帶笑的,但是如今卻是沈著臉,不留半點情面。

又道:“既然如今周大人已經有了更好的姻緣,不日將迎娶國公大人的孫女青陽郡主,想來也是看不上我家這個傻女兒,既如此,不若寫下一紙和離書,放我女兒一條生路,從此天涯陌路,各自安好。”

雲軒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周牧的心上,頓時將他砸得頭暈目眩,臉色也瞬間黯淡慘白了下來。

成婚這三年,雲軒從來不曾管過他和雲想容的事情,不管他們過得好與不好,不管雲想容吃虧與否。

他以為,雲軒是不待見自己這個女兒的。

卻沒想到,此番事情一出,雲軒竟直接要他和雲想容和離。

不,他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會。

便是死,雲想容也必須和他糾纏在一處。

周牧發狠的想著。

“此番之事是小婿不好,惹得容兒傷情,但如今容兒重病,小婿斷不能在此時與她和離,那樣只會加重容兒的病情,想來岳父也不會希望容兒因此出事吧。”周牧白著臉說。

“你不和離,便等著日後叫她被人欺負死了去麽!”雲軒似乎動了怒,神色沒有半點緩和之意。

“小婿是絕對不會應允和離之事的。”周牧挺直脊背,同樣面無表情的開口。

兩人本就在大門處說話,話語不高,但是也非是完全聽不清楚。

一眾圍觀的群眾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百姓嘈雜的討論聲隱約傳入周牧的耳中,氣得他臉色更白,用力拽緊了拳頭。

“和離之事畢竟是你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情,老夫也不逼你,此番老夫來,卻是為了接容兒回相府的。”雲軒開口道。

“不行,容兒此番病重,不宜移動,還是就在府裏養傷便是。”方才談了和離的事情,此刻周牧頓時變得無比激動。

“留在周府,等著被人活活氣死嗎?”雲軒臉色冷然,道:“周大人若是執意不允,那老夫也只能跪求聖上,請聖上下一道聖旨了。”

周牧嘴巴略微開合,氣得渾身發抖。

雲軒不管他心裏如何想,面色冷淡的帶著人朝裏走去。

待周牧匆匆跟到芙蓉園門口時,只看到雲軒的背影,而他卻被兩個侍衛攔著不讓進,心裏無比的焦慮。

無奈,周牧只能等在一旁,焦急得來回踱著步子。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見雲軒帶著人從屋裏出來,後頭擡著個軟轎。紗帳朦朧,看不清裏面的模樣。

而楚兒等婢女和一幹侍衛各自提著東西,從單獨開出來的院門走了。

周牧心裏一急,要追上去,卻被兩名侍衛給攔住了去路。

無奈之下,周牧只能重新回到周府大門,等他追出去卻只看到一行人遠遠離開的背影。

“怎麽這麽大的陣仗,這是怎麽了?”

“你不知道啊,周夫人被周牧那個未過門的側室給打了,急怒攻心,就剩一口氣了。雲丞相心疼女兒,親自來接了回相府修養去了。”

“原來如此。可這周夫人不是當初對大疫有功,被封為祥瑞公主的那個麽?怎麽有人如此大膽,竟然將人打成這樣?”

“唉,周夫人可是個菩薩心腸,上次大疫她的藥方救了那麽多的人,可惜那個側室身後有皇後撐腰,聽說是皇後的嫡親侄女,囂張跋扈慣了。又是個不容人的”

“這周牧是瞎了眼了,放著家裏的賢妻不要,非要娶個悍婦回去,這愛好也是夠奇怪的。”

百姓們的討論聲傳入周牧的耳中,只氣得他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

“關門。”周牧對著身後的門房說了一聲,轉身帶著滿身的怒氣和落寞離開。

雲想容就這麽被雲軒接走了,他的心好像也被挖了一個大洞,冷颼颼的透著寒風。

一直以來,哪怕見不到雲想容,她卻就在這周府,離得他很近很近,他的心都是安的。

可是驟然這麽被雲軒接走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帶走了似的。

無意識的走著,再擡頭卻發現又到了芙蓉園的門口。

此刻門口已經沒有了侍衛把守,周牧伸手推門,走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空無一人,冷清極了,任誰都無法想象,此地不久前還是一副繁華的模樣。

進了雲想容的房間。裏頭四處都擺放著皇上賞賜的物件,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可是卻就這麽被丟在了此處。

周牧心裏又酸又澀,本來這些榮華都是該他們一起享有的,可是如今

雲府。

雲軒早就讓下人打掃好了院子,帶著雲想容回來,安頓好之後,便將下人都給打發了。

“父親。”確定沒有外人在了,雲想容這才睜開眼睛,“父親放心,女兒無礙,之所以能引得院使大人回稟皇上病重的消息,也是女兒從孫大夫那裏求了藥,做出來的病狀,實際上女兒半點事都沒有。”雲想容抓著雲軒的衣袖,親昵的撒嬌。

“沒事便好,聽到你病重的消息,可把為父嚇壞了。”雲軒說。

“是女兒不好,未曾事先通知父親一聲。不過父親放心,這藥是孫大夫親自調制的,不會叫人看出破綻來。”雲想容有些內疚。

前世她便讓父親操碎了心,沒想到重活一世,依舊還是這般。

“你沒事便好。你此番這般舉動,可是想與周牧和離?”雲軒又問。

之前雲想容回過一趟雲府,透露出些許和離的意思,雲軒也不過猜測。

“確實如此。”雲想容點頭,“女兒數次自請下堂都未能成功,正好此番那青陽郡主對我動了手,女兒便動了這個心思。如今既然已經回了府中,還請父親明日在皇上面前為女兒求情,請得一紙和離書,也好徹底與那周牧斷了幹系,免得一直這般糾纏。”

“你果真想清楚了,和離可不是小事,一旦做了,便沒有後悔的餘地了。”雲軒鄭重其事的問了一遍。

他倒不怕雲想容和離之後會丟他的臉面,哪怕是一直養著她這個女兒他都養得起,他只是怕雲想容如今堅定,日後卻又來後悔。

畢竟當初是雲想容一心要嫁給周牧的。

“是,女兒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雲想容說,“還請父親成全女兒此番心願。”

雲軒看著雲想容半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好,既然是女兒的心願,我便一定會幫你達成。”

末了又嘆息一聲,“也怪我當初沒有攔著你,當時便看出這周牧是個不經用又不專的人,沒想到你鐵了心要嫁他,我拗不過你,便強迫了他娶你,沒想到時隔三年,卻又要親手促成你們和離,說起來也怨我,若是我那時堅決不讓你嫁他,也不會耽誤了你。”

聽著雲軒自責的嘆息,雲想容心裏卻難過得緊。

她抱著雲軒的手,道:“父親莫要自責。與父親無關,是女兒不好,當初一根筋要嫁他,花了三年才看清他非良人,如今又累得父親要出面替我討和離書,是女兒的錯。”

雲想容是真的自責。

她知道這事怪不到雲軒的頭上。

當初雲軒是極為反對的,最終拗不過她,不忍傷了她,這才逼周牧娶了她。

便是當初雲軒不逼著周牧娶她,反對到底,她也是不會聽的。

當時她心裏對雲軒的怨恨猶在,又怎麽可能會聽他的。

若不是重活一世,便是如今,她怕是依舊不會聽他的。

“罷了,過去的事情便讓它過去吧,周牧不值得你傷心,日後咱們好好過,找個更好的良婿。”雲軒淡笑著說。

“好,日後女兒都聽父親的。”雲想起輕笑,眼中因回憶起前世雲家慘事而湧起的輕愁被吹散。

一時間父女兩人之間湧動著久未有過的親情,叫雲想容心裏酸澀不已。

第二天,早朝過後,內侍宣布了散朝。

雲軒卻沒有走,猛然跪在地上,朝著皇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響頭。

“皇上,老臣有事相求。”雲軒恭敬的開口。

未曾完全退出去的大臣頓時放緩腳步,看向雲軒,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一直以來,雲軒在旁的大臣眼中,都是儒雅,知禮,嚴謹的,平素也好相處,極少露出如今這樣嚴肅的神情。

眾人不由想到底是何事讓他露出這種神色。

有些心思靈巧的,隱約猜到了雲軒所為何事,心裏更加好奇。

“雲相有何事不妨直說,無需如此大禮。”上首的皇上開口道。

“這些日子關於老臣女兒病重之事,想必皇上也聽說了。老臣昨日自作主張,去周府接了女兒回府上調養,未經皇上允許,還請恕罪。”雲軒說道。

“雲相愛女心切,此舉也是正常,朕赦你無罪。”皇上淡聲道。

“老臣還有一事相求,請皇上賜一紙和離書給小女和周大人,讓他們就此和離,也免得這般鬧得這滿城風雨,淪為笑柄。”雲軒平靜道。

“此事不要再說,朕是不會同意和離之事的。郡主雖然驕縱了些,但此番也不是刻意如此,朕已讓皇後好生管教郡主,叫她相處之道,相信日後她與周牧完婚之後,必然會好好侍奉祥瑞這個主母的。”皇上面不改色的拒絕。

如今,他是斷不會同意和離之事的。

“皇上,昨日老臣看到小女的時候,險些認不出她來了。蒼白消瘦,仿佛風一吹便能將她吹走。她如今大多的時間都在昏睡。偶爾清醒,便是餵她些湯藥,稀粥,然後便又開始昏睡,她如今才十八歲啊,卻虛弱得好像隨時都能去了,老臣實不忍心啊。”雲軒又大聲說著,隱約有些哽咽。

皇上聞言不曾開口,但冷著臉的模樣,依舊表明著拒絕。

“皇上,小女她娘親走得早,這麽多年來,是老臣一手拉扯大的,她身份雖不如郡主尊貴,但也是老臣的心頭肉,如今她卻一副隨時要撒手人寰的模樣,老臣看著著實心痛,您總不忍心叫老臣白發人送黑發人吧?”雲軒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額間頓時紅了一片。

皇上臉上一變,冷聲道:“此事勿要再提。祥瑞既回了你府中,你便好好照顧著,待孫大夫找到藥引之後,她自會好起來。何來白發人送黑發人之語。”

“皇上”雲軒哀呼一聲,無比悲切的說:“這麽多年為官,老臣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皇上念在老臣的份上,允了老臣所求吧。若是皇上不允,老臣便長跪不起。”

上首皇上臉色頓時一變:“雲相這是在要挾朕嗎?”聲音透著冷意和怒意,讓聽的人都感覺無比膽寒。

“老臣不敢。”雲軒恭敬的跪伏在地上,不敢擡頭。

“如今這般情況,外人真要以為皇室為了讓青陽嫁給周牧便對祥瑞下手,逼得他們和離,此事我斷不會同意。你若真要跪,便滾出去殿外跪著,莫要在此處礙朕的眼。”皇上怒氣沖沖道。

“是,老臣遵旨。”雲軒恭敬的磕了個頭,起身退了出去,在門口不遠處跪下,低垂著頭不發一語。

不遠處,散朝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大臣正彼此交談著,猛然看到雲軒跪在禦書房外,頓時錯愕。

“雲相這是做了什麽,惹得皇上大怒了麽?竟要他跪在禦書房外。”

“不能啊,雲相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好相處,如何會惹惱了皇上。走,咱們去那邊打探一番。”另一個官員說道。

兩人一起朝著最後出來的幾人走去。

還未走近,便聽到幾人再說。

“這雲相也真是可憐,妻子早喪,好不容易把女兒拉扯大,偏偏又嫁了那麽個男人,如今連想和離皇上都不讓。”有人嘆息。

“陳大人,不知雲相這是怎麽了,可否為我等解惑。”剛靠近的兩人趕忙拱手作揖,問道。

那陳大人方才刻意走得慢,雖沒有將事情聽個十全十,但也算是聽到了十之**。聞言便將方才自己聽到的說了。

眾人又是一陣嘆息。

“如今皇上為了顏面不允和離之事,卻叫雲相和他那可憐的女兒遭罪了。便是不和離,郡主那般刁蠻的性子,又有皇後和蔣國公撐腰,待她嫁過去,必定也是不好過的。後宅不寧,後宅不寧啊。”有人說。

“大人還是莫要如此說,慎言,慎言啊。”另一人臉色慘白,如今可是在禦書房門外,若是叫人聽了去,他們這一幹人等怕是都要受到懲治。

“老夫失言,失言,老夫還有公務在身,便先走了。”那人匆匆說完,轉身離開。

另外幾人也各自散去,禦書房外獨留雲軒一人跪著。

禦書房內,皇上被雲軒那麽一鬧,心裏也是怒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折子批閱。

過了一會兒,他擡頭,卻見小德子有些魂不守舍的不時往外頭張望。

“小德子,這幅模樣做什麽?外頭有什麽如此吸引你。”皇上冷不丁的出聲,嚇了小德子一跳。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小的方才出去,見雲相還跪在外頭,便”

“雲軒還真就在外頭跪著?”皇上臉上也是閃過一絲驚訝。

“是。”小德子恭敬道。

“哼,他愛跪便讓他跪著。”皇上頓時冷哼一聲,臉上全是怒意。

他能不怒麽,蔣青惹出這檔子事來,是為了堂堂正正的嫁周牧,而如今雲軒跪著,卻要討一紙和離書。

若是他真允了,外頭不要說都是他這個皇上偏袒嬌慣侄女,方才逼得他雲軒堂堂一朝宰相跪禦書房,只為了討一紙和離書。

皇上帶著滿心怒氣批閱奏折,而雲軒跪在禦書房外的事情,也在整個皇宮傳了個遍。

畢竟雲軒的身份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一舉一動也是頗受關註的。

坤寧宮。

“姑姑,既然那個雲想容那麽想和離,便讓皇上允了她便是,何苦這般拖著,叫大家心裏都不舒坦。”蔣青抱著皇後的胳膊撒嬌。

心裏暗道,只要雲想容和周牧和離了,周牧便是她一個人的了。

“你懂什麽,雲軒乃一朝宰相,為了一紙和離書竟然在禦書房外長跪不起,外人該如何想?”皇後的臉色卻不太好,又道:“屆時定會說我們仗勢欺人,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做,逼得那雲想容和周牧和離。”

“便是如此那又如何?”蔣青心裏一狠,咬牙道。

皇後頓時看向她,目光有些驚訝。

“姑姑,如今外頭已經將青兒傳得要多壞有多壞,什麽囂張跋扈啊,不能容人之類的。青兒如今已經沒有半點名聲可言了。與其頂著這樣的名頭嫁過去做側室,伏低做小,任由雲想容踩在我的頭上,不如將這個名頭貫徹到底。”蔣青的眼中閃過一道激動的光芒。

“你此話何意?”皇後有些奇怪的問。

“如今那賤人的爹不是在禦書房外頭跪著,要求一紙和離書麽?既然如此,那姑姑便去求皇上給他。”蔣青前所未有的理智。

“青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皇上他是不會同意的。”皇後聞言頓時大驚。

“青兒知道。但是姑姑,如今青兒已經背上了惡名,與其這般頂著惡名嫁過去做小,不如便背上迫他們和離的名頭,嫁過去做正室,左右外人也不會覺得青兒是個好人。姑姑,你便成全青兒吧,姑姑”蔣青猛然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這些日子雖然宮女們刻意避開她議論外頭的風言風語的,但是她還是聽到了幾次,懲治了不少背地裏非議的宮女。可心裏的郁結早已經難以壓抑,既然如今雲想容那邊要和離,她便是拼著將所有的惡名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也要促成此事。

一旦他們和離,那周牧便是她一個人的了。

哪怕背上萬千罵名,只要能和他在一塊,能名正言順的坐上他正妻的位置,她也甘願。

皇後看著蔣青眼中的瘋狂和執拗,也是心驚。

不過想想,她說的還真有那麽些道理,一咬牙道:“既然如此,本宮便拉下臉去為你求上一求,至於結果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多謝姑姑,多謝姑姑。”蔣青頓時喜極而泣。

跟著,皇後便擺駕去了禦書房。

另一邊,雲軒長跪禦書房外的事情也傳到了慈寧宮。

太後聽到這消息頓時皺眉。

她雖不管朝堂之事,卻也有關註著,聽到這消息也是皺眉不止。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插手時,七皇子卻從外頭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剛進門便跪在地上,大聲道:“皇祖母,您幫幫姐姐吧。”

“小七,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起來再說。”太後看到自己的小心肝跪在地上直磕頭。心都疼了,面上卻是一派威嚴的對宮女道:“快扶七殿下起來。”

“皇祖母,您不答應小七幫忙,小七便不起來了。”七皇子甩了來扶自己的宮女的手,執拗道。

“那好,你且說說你要皇祖母幫什麽忙。”太後雖然寵愛七皇子,卻也沒有直接答應。

“皇祖母,姐姐被青陽郡主打傷,如今命在旦夕,她的父親雲軒丞相想求父皇的恩典,讓姐姐和那個周牧和離,可是父皇怎麽都不同意,如今他正在禦書房外跪著呢。”七皇子說著,略微停頓。

緩了緩才再度開口。

“皇祖母,您想啊,這青陽郡主還沒有過門便敢對身為正室的姐姐如此動手,若是以後嫁過去,姐姐還不得早早的死在她手上,香消玉殞啊。小七想幫幫姐姐。可是偏偏父皇不同意和離,小七想著,父皇最是聽皇祖母的話,便只能來求您了,皇祖母可一定要幫幫姐姐啊。”

七皇子可憐兮兮的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太後,委屈得緊,真叫人看得心生不忍。

太後聞言頓時蹙眉,她雖知道雲軒跪禦書房之事,卻並不知道所為何事,對雲想容身受重傷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多,如今聞言倒是大吃一驚。

“你說祥瑞身受重傷,此事本宮卻是不知,你且過來,將事情原原本本說與我聽。”太後對著小七招手。

小七心裏著急,便長話短說,挑了重點的說了。說得倒是活靈活現,好像真的身臨其境似的。

末了,小七趕忙道:“皇祖母,您就看在小七的份上,幫幫姐姐吧,姐姐對小七那麽好,小七真不希望姐姐以後都要受青陽郡主的欺負,皇祖母”

七皇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太後,求著。

太後思量一番,終是站起身來,道:“也罷,本宮便隨你走一趟。”

小七見狀頓時大喜:“多謝皇祖母。”

禦書房,此刻皇後正跪在下首,而此刻的禦書房裏,遍布著冷壓。

“皇後,你真是太讓朕太失望了,以你的身份,如何說得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叫人心寒。”皇上冷聲開口,話語間似含著無限失望。

“皇上,臣妾並非是偏袒青兒。只是如今大禍已經釀成,便是皇上堅持不讓祥瑞與周牧和離,也無濟於事。青兒那人,性子沖動,若是嫁過去再與祥瑞發生爭執,鬧出個好歹來,反倒不美。而且,臣妾聽說”皇後按耐住如鼓的心跳,平靜的說著,話音未滿,卻猛然又停下了。

“聽說什麽?”皇上淡淡道。

心裏卻暗襯,皇後說的也不無道理。

便是他強壓著不讓二人和離,待蔣青嫁過去,幾人不能好好相處,怕是遲早雲想容還要出事,屆時若是出了人命,怕是要直接鬧到金鑾殿上了。

若真鬧出人命來如今不也離鬧出人命不遠了麽!

皇上大感頭痛。

皇後似乎在猶豫,好一會兒才低聲道:“臣妾聽說,這祥瑞公主和周牧早已夫妻離心,兩人之間早已沒了感情,這才有了青兒的插足,如今皇上便是下旨,反倒是成全了兩人。”

“此事當真?”皇上聞言頓時驚訝。

他只以為兩人不過是鬧鬧脾氣。若是早已離心離德,那強扭的瓜,終是不甜。

“此事千真萬確,臣妾斷不敢欺瞞皇上。”皇後誠摯道。

“太後駕到!”正在此時,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喏。

皇上聞言趕忙從上首下來,朝著門口迎去,皇後也連忙起身,跟在皇上的身後朝著門外迎去。

“兒子恭迎母後。”

“臣妾恭迎母後。”

皇上和皇後同時行禮。

“免了吧。”太後淡淡的開口。

兩人這才一左一右上前扶住太後。

“方才進來的時候,看到雲相跪在外頭,可是犯了錯事叫皇帝生氣了?”太後坐下,平靜的問。

“倒不是錯事,只是”皇上有些含糊的開口。

他也不知道此番太後的來意,倒是不好將話說得太明。

“說罷,雲相都跪在外頭那麽久了,該傳的早就傳開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左右也都聽了不少,不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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