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84章

關燈
第84章

神奇的二公子

徐皎然醒來已經是第三日的申時, 屋裏鴉雀無聲,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往日總愛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二喜桑娜, 這時候也不在。

“遠蘭, ”誰太久,嗓子裏仿佛火在燒,“水。”

遠蘭累了許久, 正靠在桌邊打盹。

昨日夜裏,徐皎然忽然高熱不退。她跟雁南飛兩人寸步不離地又耗了一宿, 天亮才歇下。連續兩日兩夜不眠不休, 遠蘭也有些受不住。迷迷糊糊倒了杯溫差遞過去, 徐皎然吃力地坐起身:“……怎麽了?”

身上已經清理過,除了渾身酸軟提不起勁兒,好像有什麽不對?不過她以為是太累的緣故, 根本沒註意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脖子和鎖骨上, 布滿了紅痕和齒痕。徐皎然仍是那個清淡又冷漠的徐皎然。

“主子……”遠蘭看著面色無異的她, 想著到現在還不知去向的趙瑾玉,有些難以啟齒,“您還記得前夜的事兒嗎?”

徐皎然一口飲盡,將茶杯遞回去:“怎麽?有發生了何事?”

“您不記得了?”遠蘭有些驚奇。她們主子可是即便意識模糊, 也能清楚地記得事情細節的人。轉身, 又倒滿了一杯遞給她。

“到底怎麽了?神神秘秘的。”徐皎然接過來, 正準備喝, 忽而擡頭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熏香怎麽沒用?”

說到這個,遠蘭正要跟她提這事兒。

於是便組織了一會兒語言, 將雁南飛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徐皎然聽:“雁爺直言, 若是主子您再用下去, 若一時不慎誤食了其他藥,後果是不可控的。輕則往後臟器衰竭,重則致命。主子……雁爺說趁您現在的毒性還不算重,趁早戒了。”

“……毒?”徐皎然挑眉,“我這兩日身子不妥,是中了毒?”

“也不全是,此事說來話長。”

遠蘭於是把這兩日發生的事兒挑重點與徐皎然詳細講。黑狐擄錯人、葉珊的仇家、一系列的事兒,一股腦全交代了。

至於二公子趙瑾玉上了徐皎然的榻,她本不願與徐皎然說的。想著耳不聽心不煩,畢竟名頭上也算姐弟,說出來不好聽。但一想這次他們同行的人中沒有阿爾列,能伺候的除了岑九就只有溫十欲。

總不好人家沒做這事兒賴別人頭上,便也委婉地說了。

徐皎然聽完,臉都青了。

“……你說阿瑾?”

遠蘭點頭:“二公子怕是也別扭,從昨日一早就沒見人影。這一天一夜的,又恰逢主子您高熱不退……說來,二公子已經兩日一夜沒露臉。”

徐皎然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抽搐了下,難得陷入沈默。

細心地將徐皎然手中的杯子拿開,遠蘭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徐皎然擡眼道:“你去休息吧,今日莫要打擾,我靜一靜。”

遠蘭嘆了口氣,其實也算好事,至少她們主子有了個可牽掛的人。

關在屋裏一整天,再開門,徐皎然便接受了弟弟變枕邊人。其實說枕邊人也不算,頂多是意外一場。但阿瑾不是旁的可有可無之人,徐皎然沒法不珍重。所以思來想去,她決定抓到人之後再做打算。

哼!那小子絕對是逃了,百分之百。

且說徐皎然好難得修養好,雁南飛便為她制定了嚴格的戒藥計劃。徐皎然其實對上癮這事兒感覺不明。她自認並未多依賴熏香,只偶爾精神不振時點上一爐。不過雁南飛嚴陣以待,她便只能配合。

雁南飛的法子,十分的粗暴,就三個字,‘不準用’。

徐皎然起初是沒甚感覺,這般禁用了三天,她才感覺到差別。她開始情緒變得十分狂躁,手會偶爾不自主地發顫,拿不穩東西。

“這還只是輕微的上癮,”雁南飛見她還端得住,心疼又驕傲,小雅的性子太隱忍了。“若重度上癮就不是抖兩下了事,怕是你此時都要在地上打滾了。”

“是嗎……”

“在你戒藥性這半年,記住,再不能輕易碰其他藥物。”雁南飛嚴肅地告誡道,“這回還算幸運,極樂散跟雪引香只不過叫這癮爆發出來,旁的異狀沒有。下回若是碰著別的藥物形成古怪的毒,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徐皎然笑了:“那可真是麻煩啊……”

“可不是?”雁南飛點她腦袋,眼神掩飾不住沈重,“還不是你不聽話。我早就告訴過你,偶爾為之不算什麽,莫要依賴。能怪誰?”

徐皎然手抖的癥狀漸漸更嚴重了,手筋隱隱抽搐起來。

她感覺到難受了,有些惡心,想吐:“不能點一點點緩解一下麽?就算戒煙,也該給個緩和的時間。不如咱慢慢來?”

“想都別想!”雁南飛一口駁回,“忍住,必須忍住!”

“對了,阿瑾找到了麽?”徐皎然勉強笑了笑,“那小子這是不想見我了?難不成還真是我意識不清醒之時強了他?”

雁南飛看她忍得嘴唇都烏紫了,心疼得都不忍看。

“誰知道呢!左右那小子功夫不弱,只有他傷人的份兒,沒人能動他。”雁南飛摳開她握得緊緊的拳頭,給她手心塞了一塊棉團,“罷了你也別亂使勁,手心摳破了也方便。”

第四天,徐皎然已經不想見人了。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傷人。於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用膳都是遠蘭放到門外的。

原計劃休整三日便啟程,出了意外,在客棧已經耗了五六日。

自家主子這回出的事兒太大,下人們不敢議論,心裏也是擔憂的。謝頤之方信尤這兩個被邊緣化的人是過了許久才知道發生了何事,又是氣又是急。氣徐皎然防著他們,急又急徐皎然撐不住。

他們每日都要來回打探好幾次,弄到最後,遠蘭都煩了。

“謝公子,方公子,特殊時候還請二位不要跟我們添亂了!”遠蘭擋在門口,就是不願他們進去,“主子這個時候真不方便。”

“我們也並非不曉事兒,實在是擔心。”

謝頤之好聲好氣的,“皎皎的身體到底如何了?毒解了麽?不是說那個雁南飛是大周百年難得一見的神醫?他給治好了麽!”

“就是,”方信尤對那個雌雄莫辯的人印象特別深刻,“我們就想親眼瞧瞧。知道她沒事自然會走。你不要總跟護崽兒似的,這般也弄得尷尬。”

遠蘭正要再說,裏面傳來啪地一聲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

“聽到了麽?主子此時心情十分狂躁,看什麽做什麽都是沒道理可言的。若控制不了自己,你們靠近她會傷人,”遠蘭說,“並非奴婢刁難二位公子,主子此時意志不清醒,你們見了也無用。”

兩人面面相窺,就聽裏面劈裏啪啦的瓷器碎裂聲,砸個不停。

看來確實是不方便,兩人悻悻,只好告辭。

戒藥性的過程尤為的艱難,至少這些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幹看著的下人,心口是火急火燎。而徐皎然這種狀態持續了十三日,漸漸的,漸漸地就好轉了起來。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那股子狂躁忽然就降下去。

雁南飛重重籲出一口氣,他其實怕徐皎然撐不住。畢竟戒掉這香的艱難,只有親自中了的人才有真切的感受。他就曾經看過一個心智十分堅硬的漢子,戒香的過程中,撐不過自裁了。

眼看著小半月過去,徐皎然再踏出門,整整瘦了一大圈。

遠蘭欣喜若狂,招呼著丫鬟婆子們燒水做膳食,仔細地為徐皎然收拾。雁南飛也在其中,立即問她可有什麽地方覺得不對。徐皎然仔細感受了下,除了偶爾手還顫,其他倒是沒旁的不便。

“那就好,”雁南飛徹底放心了,“癮這種東西,很難拔出的。如今有了重要的進展,切記不能重蹈覆轍!”

“嗯,”熬這麽久,她真是全靠意志力,“我有分寸。”

原本不過為了能更效率地處理事務,誰知這般還耽擱了行程,倒有些得不償失。徐皎然扶著額頭,又問了一遍旁邊人:“二公子回來了麽?”

旁邊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二公子自半個月前就南下了。張先生那日回來,說是在城門口碰見了。”

“哦?”徐皎然有氣無力,“他南下做什麽?”

“不知,”小丫鬟眨眨眼,擰了個帕子替徐皎然擦手,“聽說形容十分狼狽。張先生說若得了空最好打探一下,怕公子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兒。”

徐皎然眼睛一閃,忍不住想笑,“哦,這樣啊……”

雁南飛扛著個箱子正巧過來,“什麽這樣那樣?你先把手遞給我。雖說這最艱難的時候扛過去了,我還是要把個脈探探的。”

徐皎然無所謂,將手腕遞給他。

雁南飛打開了箱子,一心二用地號脈。然而手才那麽一搭,他臉孔驟然變了。似乎懷疑自己死的,頭扭過來,專心地號起了脈。

徐皎然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弄得沒力氣,捏了一塊糕點:“又怎麽?難不成藥性又覆發?我又重傷不治了?”

“不是,瞎說什麽話!”雁南飛表情十分古怪,想笑,又想哭,“雖然月份很淺,但我出手親自給號的脈,應當不會有錯。”

“嗯?”不是藥覆發,她就無所謂,“那怎麽?”

“你懷孕了,小雅。”

雁南飛的嘴咧了開,一臉當仿佛祖父的傻笑,“非常淺的脈,但確實是喜脈。”

徐皎然手裏的糕點啪嗒掉被子上,咕嚕嚕滾下榻。不僅徐皎然傻了,就是整個屋子都靜止了。

她,她懷孕?逗她的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