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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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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易西樓此人

易西樓對於鳳鳴女皇徐慧茹來說, 是個特殊的存在。

這個人出身將門顯貴,年少便隨父出征, 因一人單槍匹馬取對方將領腦袋而一舉成名。十六歲, 便已然是大夏了不得的鐵血小將軍。

彼時徐慧茹還姓夏,是大夏三十個公主其中之一。雖金枝玉葉,對易小將軍芳心暗許, 卻沒有資本配得上易西樓。

求而不得之後,便成了癡念。

時隔多年, 對這個男人的癡念漸漸變成鳳鳴女皇割舍不下的恥辱。

此種曲折與覆雜的情感, 徐皎然越長大便感受越明顯。徐明月總說徐慧茹肖母, 這點當真一點沒錯。徐慧茹當真是像極了像她。

自私,偏執,且薄情寡義。

到如今, 徐皎然對她母親看她父親那眼神記憶猶新。是一種隱秘的得意和張狂, 夾雜著癡纏。即便易西樓對她從不假辭色, 也斷不了她的心思。徐明月仆一駕崩,她便將這個男人藏進了後宮。

易西樓對徐家人不能說恨,只是漠不關心。

徐明月他不在意,徐慧茹他同樣不在意。唯一能牽動他心的只有徐皎然這個唯一的子嗣。他教導徐皎然, 私下給她取了名。雁南飛脫口而出的‘小雅’便是易西樓取的, 徐皎然另一個名字是易雅歌。

徐慧茹對於這個長女, 同對她的父親一樣矛盾, 為女兒的天資聰穎而自豪,卻又隱隱嫉妒她得易西樓的唯一垂憐。

這種矛盾隨徐皎然越長越像易西樓就越明顯,徐慧茹疼愛她, 也排斥她。

直至十二歲那年, 皇夫蔡何軒以徐皎然厭勝胞弟其心可誅為由, 將易西樓暴露在人前。鋪天蓋地的人倫譴責,逼得徐慧茹狼狽不堪。為表清白將易西樓當眾杖斃,一切天翻地覆。

想起舊事,徐皎然依舊意難平。

阿爾列蹲在徐皎然身後,抓耳撓腮地,不明白他徐姐姐為何突然消沈。想像平日裏那般胡扯逗個樂子,可流匪這些人還在身後,就沒敢動。

趙瑾玉盤腿坐於地上,掏出手帕,慢慢地擦拭鞭上的血跡。

他陷入了沈思。

岑將軍三個字出來,就為某些事點出了關鍵。

趙瑾玉前世未曾關心過朝政,畢竟朝堂如何波及不到他,所以並沒將徐皎然的一切往前朝餘孽的方向考慮。如今靜下心來,蛛絲馬跡便顯了出來。他手下擦拭不停,心思回到上一世記憶的最後一幕。

除了鮮紅的血,與徐皎然安詳的臉……似乎有什麽東西他忘了。

趙瑾玉眉頭擰起來,努力回想當初的場面。

徐皎然身死之後,並無尖叫與恫嚇。因為宴會的來賓也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那時候也中了藥,只不過發作比徐皎然萬。猶記得模糊中,一個身影出現在宴廳中,那人身後一大批侍從跟隨……

失去神智之前,耳邊回蕩著一個男人暢快的大笑聲。趙瑾玉不禁心煩意燥,不管如何回想,那人的相貌他就是沒看清。

只記得是一個男人,舉止陰柔。

上一世被徐皎然連累,一同被毒死在宴會之上,趙瑾玉記恨已久。他這人素來錙銖必較,這輩子能安心貼身跟著徐皎然,就是為了將這個人揪出來。然後毒酒刀劍,十倍奉還。

跟了一年,總算有點頭緒了。

趙瑾玉收起長鞭,擡頭去看發怔的徐皎然,分出點心神到便宜姐姐身上。這女人到底有什麽古怪?

正當他想得入神,一個少年過來請人。

“徐姑娘,”岑望山派的人到了,“大當家請你過去。”

落草為寇之後,岑望山的心腹就改了口。徐皎然視線從遠山中收回,淡淡地瞥了眼一直打量她的溫十欲,跟來人走了。

進了門,岑望山就迎上來。

方才不曾註意,現如今仔細打量,這個姓徐的姑娘可不就是一副易家人的相貌!易家人出了名的好相貌,岑望山不禁熱淚盈眶,連聲幾個好:“這孩子,是易家人,跟西樓那小子真是一個模子刻的!”

岑九歪著脖子,一手支著下巴,心裏微微不滿。

真是易安瀾的孫女,跟他豈不是差了輩分?那他還能娶麽?

這般也是無奈,寨子裏這麽多年與世隔絕。除了女性長輩,出生十之八’九是帶把的臭小子。隨著兄弟夥長大成人,一個像樣的姑娘沒有。岑九溫十欲這群眼看著就弱冠之年,想要娘子。

奈何岑望山滿心思都是舊人,沒收到岑九的眼神。

張毅上前,言簡意賅地將大致情況說與徐皎然聽。他有些懊惱,未經徐皎然允許擅自做主,不過這時候計較也晚了。

徐皎然頷了頷首,隨岑望山坐下。

岑望山有心打聽易家的狀況,可一想這孩子是事後才出生,比岑九還小一歲。知道的內情怕是也不多,於是便將話給咽下去。

提及這孩子的身世,張毅的欲言又止他看在眼中。這孩子姓徐,肯定是徐姓皇室的徐。這般一來,身世確實尷尬了。抄家滅族之仇,夾在中間,那邊都不好。岑望山看徐皎然面相似易西樓,私心裏將她歸在易家的名下。

徐皎然對敘舊沒多少興趣,畢竟在此之前彼此素未謀面。她願意進來,只是想弄清楚岑望山是什麽意思。

坐下之後,都是岑望山在憶往昔。

徐皎然一聲不吭地聽著,適時勸慰兩句,場面也算融洽。

岑九牙酸,老頭子今兒一下午快把這二十年的淚水都流了。不過說了一堆話,就兩個意思:一,他愧對易安瀾,愧對易家在天之靈;二,往後徐皎然有難,岑家寨兄弟不惜性命也定會護到底。

徐皎然一楞,“岑將軍言重了。”

“不言重,這是老朽的承諾。”

他們老了,縮在一個地兒不礙事。但岑望山心知,寨子裏這群年輕人早晚要出去。早先悲痛之下定的規矩,如今越來越顯得多餘。不如順水推舟,借這次改了規矩又護了易家人,兩全其美。

當日傍晚,岑望山給了徐皎然一個印章。

“這是?”

“這是前朝東營軍的虎符,是你父親的東西。”岑望山說,“當初宮變敗退,你父親怕東營被屠,將東營轉為暗處,如今應當也隱藏在大周的某處。”

徐皎然十分震驚:“我父親有私兵?”

岑望山神色覆雜,“你父親,是個天生的將才,軍事上有著無人企及的敏銳。若非易家夭折,他指不定能成長成千古名將。”

徐皎然喉嚨猶如被塞住,久久不知如何開口。

“他不是不會武?”

岑望山一楞:“嗯?”

“我父親,手無縛雞之力。”徐皎然模糊的記得,易西樓的手根本使不上力,“他不是讀書人嗎?”

“不,易家槍法,他自幼便修習。”岑望山心道怪不得,“若是手腕使不上力,大約手筋被挑斷了。”

挑斷了手筋,這很像她母親的手段。

“……那,這虎符?”

“這是一半,另一半在誰手裏,老朽不清楚。”岑望山捋了捋胡須,悵惘道,“時隔二十年能不能找到,且看你的運氣。至於找到後,他們是否還認你這個小主子,說不準。”

徐皎然心中翻江倒海,對易西樓的印象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

心事重重地出來,岑九堵了上去。

“哎,你是否明日就走?”

徐皎然挑眉:“??”

“方才聽你的下人說,明日你們就啟程。”岑九咳嗽了一下,不高興,“不多呆幾日嗎?寨子裏其實挺好玩的。”

“不必,我還有要事。”

“……你考慮一下。”

“不考慮。”

無情拒絕,不假辭色,“讓一讓。”

岑九繞著馬尾不讓:“那我跟你們一起可以嗎?”徐皎然看他,他說,“老頭子不是說要保護你,老子貼身護你如何?”

作者有話說:

女主他爹,才是真男神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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