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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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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看中了

窗戶洞開, 屋外的白雪襯得案幾邊的青衣女子冰肌玉骨。阿爾列有種被扒光了任人肆意賞玩的羞恥,雖說他確實被扒光了。不動聲色地將被褥往肩上攏了攏, 他在猶豫該用什麽語氣跟這個鐵一樣冷硬的女人說話。

“徐, 徐姐姐……”

猶豫了片刻,他決定裝傻到底。

璀璨的藍眸漾著水色,明明生了一副精致大氣的五官偏偏眼神十分稚氣可愛:“你, 能否別這樣看我?”

徐皎然眉心一挑,眼神驀地興味起來。

“我, ”他被這理直氣壯的眼神給嗆了下, 瞠目結舌的之下差點忘了下面的話, “那個,我要穿衣服了……”

徐皎然手指點了點,很知禮地移開視線:“嗯, 穿吧。”

阿爾列:“……”

輕飄飄一句話, 高大的少年頓時渾身僵硬了。

這女人, 這女人,這女人簡直不像個女人!離經叛道,我行我素,毫無廉恥之心。他掐著手梗了半晌脖子, 才將那股子突如其來的憋屈之感給咽了下去。咧著嘴討好一笑, 他裹著被子下榻。

衣裳已經碎成一片片的, 破布似得灑在地上。

徐皎然靜靜地看他, 先是一楞。轉頭又猶豫地瞥了眼她,繼而立在地毯中間一副恨不得鉆地縫的模樣,噗嗤一聲笑出來。

見他臉紅, 她忍不住扶了額哈哈大笑。

“元玉!”

元玉聽見屋裏的動靜, 領著送水的丫頭魚貫而進。

“去給阿爾列備換洗的衣裳, ”擱下筆,徐皎然一掃腹中郁郁,“南邊的那間屋子給阿爾列,吩咐管家去準備。”

一早料到了會如此,元玉手一揮,轉身應是。

盥洗室裏洗漱的阿爾列聞言,心中一凜。連忙吐了口中的水,直說他屋子裏的東西會自己收拾,不必勞煩旁人。

徐皎然不以為意,自然隨他去。

辰時用早膳,這是東院的規矩。

徐皎然瞥了眼屏風後晃動的人影,倒是想起阿爾列不規矩的稱呼來。徐皎然不是色令智昏的性子,身為奴隸,即便此時阿爾列已經算她的房內人,‘徐姐姐’於他來說依舊是越了矩的。

長指在案幾上點了點,她想了想,覺得稍後再提也罷。

而後起身,負手離去。

膳廳這頭,趙瑾玉已經在等了。

他今日心情十分好,坐在方椅上嘴角若有似無地翹著,難得與平素看都懶得看一眼的宋小妹敘話。宋小妹隨徐皎然回閔州之後便在東院住下了,性子也不似往日活潑,怯生生的。

趙瑾玉和顏悅色,小姑娘低著頭,悶悶地不發一言。

“這是怎麽了?”

徐皎然進門就瞧見宋小妹一臉沮喪,淡淡笑,“小妹怎麽不說話?”

宋小妹一聽見徐皎然的聲音就擡了頭,而後抿著嘴跳下椅子,粘人小狗似得蹬蹬地跑過來抱住了徐皎然的胳膊。

看來是真的不高興,“怎麽了?誰惹你了麽?”

小姑娘來徐府後,下人們見她頗得家主寵愛,伺候的精細。如今再不覆面黃肌瘦的模樣,黃皮子養出了白嫩水靈。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又可愛。她依偎在徐皎然身側,低著頭還是不說話。

徐皎然憐惜她,摸了摸她腦袋帶她回桌邊坐下:“告訴徐姐姐,到底怎麽了?”

“姐姐,”宋小妹聲音細細的,“你能送我去學醫麽?”

“嗯?”

“我想學醫,什麽藥都能配的那種醫術。”

徐皎然眨了眨眼睛,不甚明白小姑娘怎麽突然想學醫了。不過,她願意找事情做,不再躲著人,徐皎然自然是鼓勵的:“可否告訴姐姐緣由?你說說看,若理由正當,姐姐就給你找師傅。”

宋小妹憋著嘴,看了眼徐皎然,突然紅了眼。

“我想學,我想當神醫,”她大眼睛淚花兒在打轉,“當了神醫就能救人,當了神醫就能給姐姐配神藥。”

她年紀小,其實也不大懂。昨兒的動靜鬧得大,嚇著她了。

以為徐皎然生了重病,小姑娘就跟著下人瞎跑。聽婆子們碎嘴聽了一耳朵,就記得她們說什麽家主還沒說親就成了殘花敗柳,往後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她記得她娘的話,女子嫁不出去,一輩子毀了。

她不想仙女姐姐一輩子毀了:“你送我去,我一定好好學!”

徐皎然有些感動,摸著小姑娘的腦袋,揉了揉。

“真想學?”

“嗯!”小姑娘狠狠一點頭,“我不怕苦,不怕累,我能學會的。”

還有幾日便二月了,宋玠應當就快會試。徐皎然沈吟起來,會試若是高中,四月則是殿試。如此一算,至少大半年顧不上宋小姑娘。他既已認了她為主,宋小妹也算她的人,她自然不吝嗇培養她。

“可以,稍後來書房,姐姐細細與你分說。”

錦州崇山城有個人……

徐皎然瞇著眼,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個叫花子打扮的年輕人。若論起醫術,普天之下還沒人與那人相左。不過那人的脾氣,徐皎然捏了捏眉心,難得頭疼。論作死的能力,普天之下也沒人能與那人向左。

罷了,看造化吧。

趙瑾玉從旁看著,自然也想到了是誰。

他瞥了眼怯生生的小姑娘,心裏嗤笑起來。那人靠譜?自個兒都養不活,還指望他帶徒弟?別小姑娘送去,沒幾日就被那作天作地的作風給連累死。就算沒死,他呵了一聲,恐怕也會被帶歪脾性。

食不言寢不語,早膳便在各懷心思中過去。

徐皎然習慣了每日囑咐趙瑾玉兩句,算她的教導。臨走前,轉頭看了眼一句話沒有的趙瑾玉,問他近來可有什麽打算。

“並無,”趙瑾玉搖頭,“姐姐有事?”

“嗯,”徐皎然確實有打算,“你整日縮在府中不是個事兒。我打量你詩書擱置許久了。除了習武,你的詩文也該撿起來。”

趙瑾玉眼一斜,“我不喜讀書。”

“你不是隨身攜帶兵書?”徐皎然不信他這話,似笑非笑道,“若是不愛詩文,找個教導釋文的西席也可。姑娘家不能空有一副好皮相,腹內盡是草莽。十四歲了,還是多添些文氣為好……”

趙瑾玉手一頓,有些詫異。

“姐姐真費心教我?”他上翹的眼尾,隨著年歲漸長妖嬈越深,“不怕我學成之後與你爭個頭破血流?”

徐皎然當真笑了,自負道:“你大可試試。”

趙瑾玉嘖了一聲,偏過頭,點了頭說可。不可否認,徐皎然便是性子討厭為人卑鄙,這說一不二的氣勢也確實奪人。

***

方俊傑上門了。

門房來報,說是方公子聽聞昨日徐家主身體不適,今日攜了重禮特來看望。徐皎然揮手讓他下去,將這個說辭含在嘴裏咂摸了幾下,倒品出了幾分意思來。

這方公子,可是個活泛人。

她還未去尋他麻煩,他自個兒若無其事地送上門來。

換身衣裳,去花廳會會客。

方俊傑正盯著花廳的一副字畫看得出神。

從小耳濡目染,他自然也染了些父親的喜好。方俊傑看得出,這般隨意掛在花廳的山水圖,是前朝畫師的真跡。

趙府,或者該改了口叫徐府,是當真家財萬貫。

方俊傑敢對她動手,卻不意味著他不忌憚她。財富可通天,這句話無論何時何地都沒錯。商人的身份確實低了,但似趙家這種能以一己之力輕松養活一座城池的巨賈,卻不是他爹一個太守說按死就按死的。

“方公子,”徐皎然從外款款走來,除卻眉目中如含春水,並無異樣,“一大早前來看我,有心了。”

方俊傑見她便彎了嘴角,天生五官稚氣偏還長了一副圓眼睛,叫他這個人怎麽看都分外無害。徐皎然淡淡一笑,請他上座。

下人將舊茶撤下,又上了新茶。

徐皎然走到上首坐下,才解開茶盅吹了吹,方俊傑便自發地為昨日之事做了解釋。直說是府裏有下人不服管教,看中了此次來客非富即貴,指著把住其中一位謀前程才犯下如此大錯。

說著,他一招手,身後便推了一個丫頭出來,五花大綁。

“誤傷了徐家主,當真是我的過失。”方俊傑踢了一腳跪在地上的丫頭,“此人徐家主大可隨意處置,我方家下人管教不嚴,絕無二話。”

“哦?”

徐皎然眼裏譏諷一閃而逝,放下杯盞,淡淡地問道:“方公子這般,是打算用一個丫頭就將我打發了?”

方俊傑面上怒色一滯。

眨了眨眼,他皺眉:“徐家主這是什麽話?”

徐皎然沒說話,只定定地看著他,花廳之中的氛圍突然陷入沈寂。

須臾,方俊傑垂下眼簾。

“……那照徐家主之意,我該當如何?”

徐皎然笑了笑,“聽說北城郊外,有一座山頭正熱鬧。”方俊傑眉心一跳,就聽她繼續道,“不巧我徐家對此也有些興趣。如今幾家爭來奪去的,不知令尊意屬哪家?”

“你要那山頭作甚?”

方俊傑抿了唇,語氣含了絲諷意,“你徐府的產業,似乎也未曾涉及此類。”

“不做甚。”

徐皎然呷了一口茶,“我看中了便要買下來,如此而已。”

作者有話說:

來來來,小姐姐們,我們來普及一下目前有影子的男人都身高

趙瑾玉:目前,172cm?? 成年,188cm

阿爾列:目前,187cm?? 成年,191cm

方信尤:184cm?? 已成年

謝三:184~186cm,已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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