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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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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安排在三天之後。就一場腦科手術來說,未免過於興師動眾。德國的權威腦科專家受邀前來,並協同本院腦科主任,在討論出最佳手術方案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將伊向南推進手術室。

院長從手術開始就一直站在觀摩室。畢竟本院最大的股東親臨現場,並且他本人從一開始就這麽站著觀摩,其他人,誰也不敢找個地兒先坐。

何騏按著曾幼儀的肩膀勸她坐下來,“手術還長著呢,要站十幾個鐘頭嗎?”她這才發現身後黑壓壓的站著一排人,表情嚴肅。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隨著何騏一同入座。

麻醉師實施麻醉後,手術正式開始。主刀醫師熟練的舉起手術刀,落在頭骨上。曾幼儀卻低著頭不敢看了,何騏伸過手握住她:“要不,咱們出去等吧。”

“不用,我就在這裏等他。”曾幼儀擡起眼看他,“離開這裏,我什麽也做不了。”何騏握住她的手更收緊了些,別說是她,自己又未嘗不是同樣的心情?可是心頭又難免覺得艱澀。如果現在昏迷不醒的人是他,她也會像現在這樣心急如焚嗎?

手術結束的比預期要早,宣布手術成功的一刻,在場所有的醫護人員均起立鼓掌。將近十個鐘頭,曾幼儀早就熬得臉色蒼白,一聽到這個好消息,立即熱淚盈眶的轉向何騏。

何騏毫不避諱的攬她入懷,而她早就忘了顧忌,激動得抱緊他,不斷地說:“太好了……太好了……”他感受她如釋重負的狂喜,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了地。她在他的懷裏揚起臉,笑得璀璨奪目:“何騏,謝謝你!”

伊向南這場手術做的非常成功,脫離了ICU,直接轉入特級病房。何騏陪著曾幼儀坐在離病床最近的沙發裏,套房內很安靜,太過專註的屏息凝神讓曾幼儀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真的,好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了,“一想到待會兒他會醒,我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最最絕望的時候,我甚至想過,如果拿我的命能換得他睜開雙眼,我也願意。”

何騏聽了這話心裏倒不是滋味了,“他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伊向南在她的心裏有那麽重要?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曾幼儀目光堅定的望著他,說:“當然。”又頓了頓,“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哥哥,往後的日子裏,他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親人。

這個詞讓何騏楞了好一會兒,表情木然,嘴角的笑意漸漸不斷地擴大。他難得笑得這樣爽朗,露出一排整齊的皓齒像在拍牙膏廣告似的好看。曾幼儀費解的看著他:“我說什麽了讓你笑成這樣?”

何騏的優越感並沒有持續多久,曾幼儀的愛情世界裏被三振出局的伊向南再次占得上風。他不過微微掀起個眼皮兒,曾幼儀就哭成了淚人,捧著他的臉蛋是親了又親,跟多稀罕的寶貝似的。這伊向南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場手術分明耗盡了體力,卻還是厚顏無恥的擠出五個字眼,十分艱難,甚至花了一分多鐘:“別……親臉……親嘴……”

要不是他第一時間把曾幼儀拉起來,還真被他得逞了。伊向南皺著眉頭大失所望,可惜這五個字又費盡了他的力氣,剛剛睜開的眼睛又緩緩闔上了。曾幼儀不出所料“哇”的一聲又哭起來了,主任醫師冒著冷汗趕緊解釋:“曾小姐,患者能睜開眼睛就代表手術成功了,他現在昏睡過去是因為透支了體力需要休息……”

可等伊向南休息夠了,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開顱手術後引起了顱內壓增高,饒是他那樣很能扛痛的男人也招架不住,整個人時常疼得縮成一團。當班的護士可遭了殃,伊向南連砸帶罵的全都給攆了出去,最後醫生只好按住他註射了嗎啡。

曾幼儀恰巧因公外出,辦完事趕到病院看到伊向南這副模樣,又是心疼又是內疚,索性讓秘書直接把文件送來醫院辦公。術後的第三天到第十四天是疼痛的高峰期,她放不下伊向南,可有人,更放不下她。

何騏出完差回來,第一時間吩咐司機把車開到永盛。推開門的時候,正趕上伊向南犯頭疼,曾幼儀躺在他的身側,紅著眼眶摟他在懷裏哄,像是在哄孩子一樣的溫柔,聲音軟糯綿綿的:“不疼了……不疼了……”

她躺在床沿,不料伊向南疼極了手臂一揮竟把她推下了床,好在何騏眼疾手快穩穩接住了她,她驚魂未定,回頭才看見他驚慌失措的表情。何騏冷著臉把她抱進沙發裏,又走去伊向南的身邊,低下|身子說:“疼得厲害?需要鎮痛針嗎?”

伊向南佝僂著搖了搖頭,氣息微弱,不說話,只是伸手去夠桌上的水杯。曾幼儀趕過來替他拿起水杯,何騏把桌上的止痛藥送到他口中,兩個人配合著才讓他順利吃了藥。

藥片抵不上針的效果立竿見影。伊向南又疼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昏睡過去。何騏看著又憔悴了些的曾幼儀,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反正勸了她也不會聽,而伊向南現在正是需要她的時候。何騏皺了皺眉心,不明白自己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麽,為什麽這樣堵得慌?

最後,還是站起來走出了病房。走到電梯口,按了下行鍵。擡頭看著攀升的數字,“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他不再猶豫,正準備走進去,腰間一緊竟被人軟軟地抱住。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何騏轉過頭,驚訝的望著她。曾幼儀放開了手,又被他猛地拉過去放回腰上。幸虧夜深人靜走廊上空空蕩蕩的,曾幼儀才大著膽子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放心!我會照顧好他,也會照顧好自己。”

突如其來的福利讓何騏險些招架不住,本來還想再兇她幾句來著,這下全都被融化了。用糖衣炮彈對付他,她真是越來越有手段了。何騏冷著臉,佯裝不悅:“放心?剛才多危險呢?要不是我,你早就……”

話音未落居然被她吻了個嚴嚴實實。何騏睜大了眼,看著她柔軟的雙唇生澀的停留在他的唇畔,成功的阻止了他接下來滔滔不絕的訓斥。這丫頭,跟誰學的這麽滑頭?不過,這招他倒是頗為受用。沒什麽技巧,卻吻得他意亂神迷,只盼望這一剎那能夠成為永恒。

過了半個月,伊向南辦理出院,曾家上下又恢覆到往日的生機勃勃。劉嫂和管家早已守候多時,管家見了曾幼儀,喜不自勝:“我們就知道少爺會很快回來,房間每天都有人在打掃,整理的幹幹凈凈,就像從前一樣!”

劉嫂也說:“是呀,我們光領薪水不幹活,那可不行!小姐,今後啊,你和少爺就住在一起吧。我呀,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保管把你倆養得白白胖胖的!”

伊向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行行!快給我補補,何騏那破醫院,夥食太差!跟大學食堂差不多,把我吃的都快味覺失調了!”

曾幼儀站在原地,並不答腔,只是笑。一切美好的不太真實。經歷過那麽多的曲折,沒想到幸福還能再度光臨。

鼓足勇氣再度推開父親的房門,一切仍舊按主人原來的習慣擺放在原處。唯一不同的是,檀木桌上有一只精巧的木匣子,火柴盒般大小。她拿起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何騏送她的那副白玉蘭耳環!

她正訝異,管家迎上前來,說:“那天老爺把小姐關起來,跟著就吩咐我們去荷塘裏撈東西。那天晚上那樣冷,老爺還站在荷塘邊,一直等到工人們找到這副耳環。”

曾幼儀舉起一枚,細細打量,這晶瑩通透的一對墜子,究竟蘊藏著一個什麽樣的故事?

第二天下午,何騏聞風趕來曾家,探望伊向南。上了二樓把門一推,就看見伊向南躺在床上,病歪歪的樣子,不住地哼哼唧唧,何騏走過去,伊向南閉著眼抓住他的手,可憐見的喊:“唉喲,我頭又疼了……”

何騏蹲下來,關切的問:“疼得厲害?”

沒想到伊向南跟摸到蟑螂一樣立即甩開他的手,睜開眼,一臉嫌惡的表情:“靠!怎麽是你!”跟著也不見他哼哼了,半點病歪歪的樣子也沒有了,居然敏捷的坐起來,問他:“你來幹嘛?找我妹啊?”

“兔崽子!用這招騙你妹呢!”何騏圈住他的脖子一頓痛扁,伊向南龍精虎猛的,不一會兒就掙脫了。何騏順過了氣,朝他伸出食指晃了晃:“別裝了,你出局了。OUT!”

伊向南整了整衣領,扣好扣子,慢條斯理的問:“什麽意思?”

“核心競爭力就是,關鍵的崗位上有自己的人。”何騏淡定地沖他挑眉,“你要做舅舅了。”看著倒床哀嚎的伊向南,何騏果斷的火上澆油,“曾幼儀說,醫好你就嫁給我。”

“媽的!再給我一槍得了!”伊向南跳下床,去抽屜裏摸出一盒煙,何騏上前阻止,伊向南瞪了他一眼,“起開!看到你就討厭!”何騏仰頭哈哈大笑,伊向南點了支煙,悶頭抽起來,點了第二支,終於問:“孩子多大了?”

“兩個多月。”

伊向南低頭沈思:“那這事兒得抓緊時間辦。”何騏喜上眉梢,“大哥所言極是。” 伊向南心裏暗爽,一向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何騏如今居然低聲下氣的喊自己大哥!

“何騏,二十幾年的交情,真是想不到,咱們還有這種緣分。”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卻渾然不知曾幼儀已經進了門。伊向南只顧著同何騏聊天,卻忘了自己方才裝病喊她早點回來。這下手裏一抖,趕緊把煙頭藏進筆筒裏,可是滿屋子煙霧繚繞,卻是為時已晚。

曾幼儀簡直怒不可遏,“伊向南你這個騙子!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何騏正幸災樂禍呢,她的矛頭又瞬間指向他:“還有你!不知道他現在不能抽煙嗎!”看樣子是真的被氣到了,一轉身就要出門。

何騏伸手拉住她,曾幼儀用力甩開,回過頭來惡狠狠的對他們說:“你們兩個,誰敢跟過來試試!”跟著頭也不回的下了樓,離開了曾家。

伊向南幹脆乖乖躺回被子裏面壁思過,何騏踹了他一腳:“靠!被你害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覺得寫得有點吊兒郎當的,我本來應該走苦逼虐心文藝範兒的說......PS 傲嬌南的一句:“起開!看到你就討厭!”讓我突然被萌到,好小受的趕腳!下集要領紅本本啦!結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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