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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你們大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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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覺得好笑:“我又不是時刻要你照顧的弱女子,你府上人這麽多,我和汀蘭可以……”

“回去吧。”他再次打斷她的話,臉上沒什麽表情,“這裏不缺人手。”

如意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賀汀蘭也皺起了眉。

東家又不是來搗亂的,他何至於?

眼前的沈大人和前些時候的瞧著不太一樣,眉宇間的青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抹不開的陰郁。

他說完這話,都沒再看如意一眼,只扶起一個行動不便的難民,轉身進門。

如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朝他的背影撇嘴:“你不缺,我還不想幫呢,汀蘭,走。”

兩人往後退了幾步,正要上車,就瞧見小荷葉站在石獅子旁邊的角落裏,目光古怪地盯著她們。

如意眼眸一亮,立馬過去將她抱了起來:“卿卿,你與我說說,你們沈大人這是怎麽了,把煙花當午膳吃了不成?”

小荷葉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她看著如意,囁嚅了半晌才道:“我在府裏,沒見著發生什麽事。”

無事發生,那也許只是他佛心作祟,看不得蒼生受難,跟著情緒不好罷了。

如意了然,心裏輕松了些,笑著將她放下來,又塞給她兩枚果脯。

小荷葉接了過去,卻沒馬上吃,只仰頭看著她問:“東家和沈大人一樣,都是善良的人,對嗎?”

這問題像只是孩童的戲言,但如意聽著,心裏卻顫了顫。

善良的人嗎?

“不是。”她擡眼看了看前頭烏泱泱的難民群,唏噓地道,“沈大人是,我不是。”

她做這些絕不是因為善良,只是因為他罷了。

小荷葉眼裏飛快地噙上了淚。

賀汀蘭嗔怪地推了推她,忙去將小荷葉哄好送回沈府,然後才與她道:“你如何就不是了?你若不是,東郊那些草屋也修不起來。”

“我和沈岐遠不一樣。”她笑道,“沈岐遠是自己有十顆糖,便會舍得給人十顆糖。我是自己有一百顆糖,才會舍得分十顆給人。我的善是有條件的,他沒有。”

所以成神的是他,不是她。

賀汀蘭直搖頭:“我管什麽十顆糖百顆糖的,你們都在做好事就對了。小荷葉很喜歡你,你下次不許在她面前這麽說了。”

如意敷衍地點頭,與她一起上車,路過驛站的時候,正好看見有幾輛從其他州遠程回來的車正在卸馬。

算算日子,拂滿和燕寧也該回了。

想起雲雀說的事情,如意輕嘖一聲。

她不想利用沈岐遠,那麽,這事兒交給誰比較好呢?

“你挑的地方倒是好,一眼看過去沒有半分頹唐,盡是鶯歌燕舞。”雍王坐在酒座間,眼裏滿是慈祥,“今日怎麽想起請本王喝酒了?”

如意敬了他一杯,含笑道:“一直忙碌,未曾報答王爺在十裏風亭的相助之恩,還望王爺寬宥。”

雍王笑著搖頭:“當日獵場,本王也只是說了實話,若不是你與那沈岐遠,你娘親的冤魂到現在都還無法昭雪。”

提起沈岐遠,他又有些生氣:“你是個好孩子,知道感謝本王,那位沈大人可就是持恩自傲,不通人情了。”

如意下意識地想替他辯解,但今日志不在此,她也就將話咽了回去。

酒過三巡,雍王起身如廁,冷不防就聽見了隔壁茶座的低語。

“徽州早就是大夏的徽州了,你若不信,只管去一趟就是了,那兒的知州都唯大夏使臣馬首是瞻,每年的賦稅都變成了使臣府上的金餅子。”

“大夏近年來屢有起戰之心,咱們又不想打仗,自是要捧著人家的。”

“就怕仗沒打起來,徽州直接就變成大夏的國土嘍。”

這話有些嚴重,饒雍王只是個玩樂王爺,都忍不住推開了隔門。

門裏是幾個帶著行囊的商賈,見他闖入,皆是驚恐萬分:“做什麽?”

“爾等不妨仔細說說。”他道,“什麽叫徽州直接變成大夏的國土了?”

徽州是商貿最盛的地方,南來北往,每年上交的賦稅比附近三個州加起來還多,一向為陛下所看重。大夏使臣想撈些油水無可厚非,但若他國之臣能輕易支配大乾知州,吞沒大量賦稅,這事可就嚴重了。

大乾國庫空虛,徽州的賦稅是每年收入的大頭,直接影響到各個王府的賞賜和月俸,利益切中己身,雍王才更著急。

幾個商賈並沒有提供什麽證據,而是將徽州的情況說了一遍。雍王聽完,也沒了喝酒的心思,回去就與如意告辭,先回了王府。

如意也不著急,安心地等著。

幾日後,如雲雀所說,拂滿和燕寧帶著一些證據回到了會仙酒樓。

“真是嘆為觀止。”趙燕寧說,“大夏已然是動了戰心,這三個月裏在邊境抓走大乾女子逾百,還屠了兩個村莊。徽州之地,竟有幾條街上掛的都是大夏的戰旗。我抓人詢問,他們卻說那是使臣府邸附近,掛他們的戰旗是對使臣的尊重。”

徽州知州為了隱瞞自己的無能,沒有將這些摩擦向臨安匯報,強行維護著兩國之間的穩定。但張氏自盡而亡,使臣幹脆就撕破了臉皮,修書回大夏,言明大乾如今天災剛過,人心不齊,是攻打的最好時候。

“他若能早三個月稟告朝廷,我朝也能有準備的時間,但到現在,陛下還被蒙在鼓裏。”

如意聽完,只道:“家國大事,豈是我們這種小商賈能商量明白的,你們且將這些證據都交去官府吧。”

趙燕寧有些遲疑:“就這麽交上去,恐怕會被積壓。”

“往常也許會。”如意看了看外頭,“今日是個好日子,你們現在動身,過去應該剛剛好。”

什麽剛剛好?趙燕寧和拂滿都沒太聽明白。

春日臨近,天色放晴,積雪化開的時候,路上行人反而稀少。

魏子玦立馬在朝天門之下,有些焦急地往來路處張望。

三日前如意就說今天是個好日子,他也不知好在哪裏。她讓他在這裏等,他便就在這裏等。

只是,要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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