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玉成歡意外結盟，這是朱小朱事先沒有想過的事情，可以說完全是在飯桌上自由發揮臨時想到的驚喜。

回到酒店，南道跟在她身後進了她客房，她奇怪地看著他：

“晚飯吃過了，打頭陣的人也選定並且他自已也同意了，現在就只剩下想讓他做些什麽，你現在跟著我進來，是想告訴我，你有好主意了？”

南道關好房門，他並不是想說這件事兒，不過她既已提了，他順道說：

“好主意就是，讓玉成歡先把關淶削了，他是她的老板，想要雪藏公司裏的一個歌手，易如反掌。”

“還真是個好主意……”朱小朱回身拍下南道的肩膀，“不錯啊，腦子轉得挺快。”

她是真的把昨晚上的肌膚相親給忘了，好像本來就是一件不怎麽重要的事情，很快和他沒了隔閡與尷尬。

南道瞧著，心裏有高興，但也有點兒慌。

她這樣不在意第一次給了他，是真的認為不是他的錯，還是本來她就不在意這種事情？

莫名地，他開始懷疑起來。

去了趟洗手間回來，見南道還坐在她客房裏沒走，她坐到他對面沙發：

“怎麽了？還有事兒？”

南道看著她，並沒有猶疑，於他心裏懷疑的事兒，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小朱，你是不是覺得……覺得……”

心裏想得果斷，但真正執行起來，他還是免不了欲言又止，話的後半段也是重要的部分，他竟是話到嘴邊又吐不出來。

朱小朱一直覺得南道是個行動派人物，基本上只有他想不到，而沒有他做不到或做不出的事情。

可這會兒瞧著，她覺得以往對他的印象大概得推翻一小部分，她對他終歸不是完全的了解吧。

她催他：“覺得什麽？說吧，別吞吞吐吐，一點兒也不像你。”

是不像他，這種事情他以前也沒遇到過，更沒有機會可以讓他這樣連句話也說不完整。

可她這樣說他，南道突然就笑了：

“是不像我，那我直接問了，你也可以不回答……”

聽著這話，朱小朱就感覺苗頭很不對：

“好，說吧！”

“昨晚……你是不是覺得給了誰也無所謂？”南道終於問了出來。

哦，這件事兒。

真是奇了，他和玉成歡好像都挺在意這件事兒，比她這個當事人受害者還要在意。

朱小朱看著他沈默，並沒有立刻回答。

南道被她看得開始坐立不安：“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

“玉成歡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就在回來之前，他讓你先行一步，他為的就是問我一句跟你差不多意思的話。”朱小朱打斷他的惴惴，直接說起玉成歡問她的問題：“知道我怎麽回答他的麽？”

南道完全沒有想到玉成歡居然還會問她這樣的問題，要是他知道，他一定不會給玉成歡這樣的機會！

他火氣開始噌，臉上盡顯。

朱小朱安撫他：“別動氣，我都沒生氣，你也別生氣了，你不是也覺得……”

南道急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麽？”朱小朱問他，給他時間說下去。

但南道根本就再說不下去，她其實也不在意他們問她這個問題：“沒事兒，我沒生氣，我也回答他了……倘若昨晚的人換做他，那我會殺了他。”

………………

倘若昨晚的人換做是他，那我會殺了他。

這句話一直到夜裏睡下，南道也忘不了。

他想著，暗自高興著，卻又疑惑著，他無法確定朱小朱對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夥伴？朋友？還是親密無間的人？

這個答案他更想知道，可他發現他沒有勇氣問出口。

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更怕即便他要了她，她堅定認為不是他的錯，那不過是因為她把他當成同生共死的朋友，一起輾轉到處弒兇的夥伴，是難以摧毀的友誼，所以她才沒有怪他。

也或許不是她不怪他，只是她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夥伴。

會是這樣麽？

………………

南道難以入眠的同時，玉成歡也同樣夜不成眠。

他接到了南道打過來的電話，傳達朱小朱的意思，說要他去做的事情。

聽到南道的聲音，他難掩失望，大概南道聽出來了，他聽南道說：

“玉成歡，你應該慶幸，你可以得到她完整明確的答案，你也很勇敢，你至少能說出你對她的愛，你不怕拒絕……你不怕聽到不是你想要的答案。玉成歡，我羨慕你。”

他羨慕他？

呵！

玉成歡想笑，卻笑不出來，能被南道讚一回，他想這大概也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他羨慕他，可南道不知道，其實他更羨慕他。

能得到朱小朱的人，也得到朱小朱的心。

或許他們兩個當事人還不自知，還不確定，但他這個局外人卻看得很清楚。

南道喜歡朱小朱，朱小朱對南道也不是沒有感情。

或許現今還是一個多一個少，但感情麽，總是會發展的。

今天南道喜歡朱小朱多一些，說不定明日朱小朱就會多喜歡南道一些。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是歐秘書長，他有他家裏的鑰匙，也是他讓他來的。

果然不消會兒便聽得上樓的腳步聲，歐秘書長沒聲張也知道他會在二樓小客廳等他。

歐秘書長熟門熟路地上樓，再是毫無意外地看到橫躺在小客廳沙發上的玉成歡。

他走近，並沒有坐下，問玉成歡：

“玉總，你在電話裏說要封殺關淶，這事兒不是真的吧？”

看著滿茶幾的空酒瓶，滿客廳的酒味，他直接皺起了眉頭，然後開始收拾。

玉成歡有聽到歐秘書長的話，也知道他又在替他收拾殘局了。

他半睜開眼，努力側過臉去看歐秘書長：

“真的……是真的！”

歐秘書長找了個垃圾袋，把所有空酒瓶裝進去：

“為什麽？”

“為什麽？”玉成歡瞇著眼重覆了句，過了很久，才說：“她算計了朱小朱，算計了我難得喜歡上的姑娘，她還想讓我成為她的同謀……差點兒也讓她得逞了，幸好……沒成。”

真的幸好，不然他想，她真的得殺了他。

他現在是半點兒也不會懷疑，她會對他心慈手軟。

朱小朱這個姑娘，越看越像個謎。

多想這個謎屬於他，讓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解開。

可惜了，可惜他沒有這個福份。

歐秘書長看了眼自言自語強顏歡笑的玉成歡，沒再多問，依玉成歡喝的這些酒，他問出來的答案，酒含量一定很高，還是明天待清楚了，他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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