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朱不耐煩地揮手：“知道了，我們有那麽小氣麽？我們出去下，你和小赤好好看家，哪兒也不準亂去。特別是小赤，有銘，你給我看好他！”

得到她的指派，簡直就是趙有銘瞬間勇猛的動力：

“是！保證完成任務！”

朱小赤聞言蔫了，不顧塞了滿嘴的果汁，極力爭辨：

“不是……姐！我是來看好你的，怎麽變成你讓人看好我了？等等，姐！誒，有銘哥，你別拉我！姐，你等等我……”

朱小赤帶來的資料中就有汪冬梅家的地址，也很容易找，就在市郊外一個靠公路邊上的村子，挺顯眼的。

村子的路都修得不錯，車是直接開到裏北村村口才停。

一下車，便有村民往這邊望，還有幾個小孩迅速往這邊跑，邊跑邊還挺興奮，大概是少見過這樣漂亮的車子。

南道看她：“你這藍色保時捷在這樣的村子裏太招人眼了。”

朱小朱回他：“你那車也不遑多讓。”

行，打平了。

孩子們圍著保時捷打轉，手腳在兩人還在的時候還算幹凈，待兩人一走進村頭漸漸沒了身影，他們直接上手摸。

朱小朱回頭有看到，但沒在意。

南道問她：“你就不怕那些小孩兒不懂事玩花了你的車？”

朱小朱反問他：“要是你的車，你會怕麽？”

當然不會。

孩子麽，特別是生活條件偏下的孩子，大都天真活潑，見到沒過的東西總會興致勃勃地圍觀。

要說磕著碰著，或許難免，可也沒那麽嚴重。

即便劃花了，他也不會真對這些孩子動氣。

現在看來，她也是一樣。

對趙有銘和朱小赤沒什麽耐性，時常兩句話不對口，她不是瞪就是踢。

可對這些素不相識的孩子們，她倒是寬宏大量到讓他刮目相看。

像是意會到他看她的目光不同，朱小朱說：

“我不怕，那是因為即便真玩壞了，也不用我出錢，自有人給我辦得妥妥的。”

聽著她這類似澄清的言語，南道笑了笑，沒再說話。

汪冬梅家在裏北村四巷二十八號，找到時，家裏只剩下汪冬梅的丈夫齊大林在家，兒子兒媳婦、女兒未來女婿都不在。

齊大林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農民，皮膚因長年勞作黝黑，背有點兒駝，面上有菜色，一問之下，才知道他自妻子死後便一直病著。

進了屋裏坐下說話，朱小朱和南道不由打量起這間僅內外兩間的一層平房，連二樓都沒有修建，房頂就是用一些簡易的木材搭起來的棚頂，算是可遮風擋雨了。

朱小朱接過齊大林慢吞吞地倒回來的一杯白開水拿在手裏，白開水不燙，溫的。

她其實並不想喝，但觸及齊大林畏畏縮縮坐在對面椅子上的模樣，她不自覺喝了口。

南道見她都捧了場，他也快速喝了口，把杯子放到桌上去後，問齊大林：

“齊叔叔，這回我們來……”

他本想開門見山的說，是因著齊大林看起來臉色並不好，他想著快點了解完情況好走人，不能打擾正病著的齊大林太久。

可剛開了個門，見山的話還沒說，看起來十分寡言的齊大林居然打斷了他的話，兀自問：

“剛才你們說，你們不是警察，那是記者麽？”

南道看向朱小朱，朱小朱說：

“是，齊叔叔，我們這回來是想了解一下汪阿姨被害之前在家裏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螞跡，好給警方提供線索早日揖得真兇，也好以慰汪阿姨的在天之靈。”

她這一番話一下子說進了齊大林的心坎裏，他立刻老淚縱橫。

察覺到自已的失態後，他擡手就給自已老臉上大抹了一把，說：

“朱小姐，我家冬梅她是不是自殺的！絕對不會啊！”

齊大林很激動，說著便去握住朱小朱的手：

“朱小姐，聽你說的話，你們也是相信我家冬梅她不是自殺，是被人害死的！可那些警察他們不相信啊，我是農民，我不懂法，可話我聽得懂，他們話裏話外都在說我家冬梅就是自殺的！可我家冬梅不是啊，這教我怎麽能認下這個結果？我家冬梅就這麽被人害死了，卻落了下精神失常自殺的結果，這不能啊！怎麽能定下這樣的結論呢？這不是事實，不能這樣定論啊！”

朱小朱看著齊大林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幹巴黑瘦，指甲裏有長年幹農活而沾染上的黑黃，那是經歲月沈澱，怎麽也磨滅不去的痕跡。

她看著這只手，不知怎麽地，竟是沒掙開。

她說：“齊叔叔，我們知道汪阿姨不是自殺的，她是被殺的，這一點我們沒有懷疑過。可齊叔叔，警方會傾向汪阿姨自殺的定論，那是因為在案發現場完全沒有找到他殺的線索或痕跡。齊叔叔，你一直說汪阿姨不可能自殺，剛才又說汪阿姨被定性為精神失常的自殺，難道汪阿姨有精神病病史？你又是為什麽篤定汪阿姨不可能自殺的？”

南道接下說：“是的，齊叔叔，事實如何，不光是我們相信就可以的，我們得找出線索拿到證據，有力地證實汪阿姨沒有自殺的傾向，根本不可能自殺。這一點齊叔叔既然這麽肯定，那你是不是有什麽線索或證據可以提供？還有汪阿姨有無精神病病史，這一點也很重要。”

齊大林不是聽不明白朱小朱和南道的話，可他也拿不出來什麽線索和證據，他急了：

“朱小姐，南先生，我不是不想拿出來，而是我根本就沒有啊！我家冬梅真不是自殺的，她雖然有精神病的病史，但那早在十年前就治好的了！我們村長可以證明，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找他來給你們說……”

說著他站起身，還真想去喊裏北村的村長過來向兩人親自說明。

南道跟著站起身，他阻止了齊大林，說：

“齊叔叔，你不用急。我們相信你，相信你是不會騙我們的，也不必去找村長過來了，就你跟我們說說好麽？詳細地說說汪阿姨十年前的那段精神病病史是怎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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