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沒法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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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道默默在心裏把朱小朱念出來《山海經》裏關於麅鸮的記載念了一遍，發現一遍不夠，又來回念了兩遍。
三遍下來，他總算腦子裏接受了這種離奇的事兒。
說到離奇，好像自遇到朱小朱開始，他便一直在遇到並經歷離奇的事兒。
“麅鸮是上古異獸，兇惡且喜食人，兇氣一旦在博蘭慧體內覺醒，不再安安靜靜地潛伏，它必然是要吃人的。”朱小朱認認真真地對南道強調最後一句，“所以博蘭慧一出現，我便迅速用弒兇鞭圈住博蘭慧，以制住她體內麅鸮兇氣的作怪，不然就算是在白天，我要是不先發制人，要制住被兇氣附身的博蘭慧也是挺難的，即便她還只是一個與尋常五六歲孩童一般身量的小女孩兒。”
南道聽得腦仁有些發脹。
他又聽到了一個新詞——弒兇鞭？
大概以往三十年所識知的所有東西，也沒這會兒朱小朱跟他說的這件關於兇氣殺人的來朧去脈，讓他難以接受，且震驚不已。
聽到這個新詞，他才憶起在幾天前被朱小朱執在手裏揮向博蘭慧的那根軟長鞭，應當就叫弒兇鞭。
顧名思義，他對於新詞的理解，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兇氣的鞭子。
再這麽一想，他想起來那會兒朱小朱突然沖出更衣室，這根弒兇鞭根本就是瞬間憑空出現在她手中的！
只是那會兒他被她那一鞭子揮得完全忽略了這一點，這會兒想起來，他不禁又想到那消失在她心口的那一小塊兇氣碎片。
難道這弒兇鞭也是被她放在心口裏的？
朱小朱聽著南道問出這個問題，險些噴他一臉蘋果汁，極為不悅地瞪他：
“不是跟你說了，別再跟我提心這種東西麽！怎麽又提了？”
南道很想問一問為什麽不能提心這種東西，但不必問，他大概也能知道再問心這種東西之後的結果。
這結果不是他被她趕出去，就是蘋果汁真噴他一臉。
南道很識相地沒問一問，只問：
“那弒兇鞭我瞧你身上那背包也沒有，但揮向博蘭慧的那一剎那及後來收回去的當會，前後都沒見你從哪裏取出來與放回去，你說說，你到底是把弒兇鞭放哪兒了？”
朱小朱兩三口將蘋果吃完，起身把果核丟入垃圾簍裏，又走到整理一半的行李箱前接著整理：
“這個以後有緣，再告訴你吧！”
“那好，這點且先略過。”南道起身跟在朱小朱身後，站定在她忙碌整理那麽幾套衣物的行李箱旁：“經你所解釋的這一些，那是不是可以將整個失蹤案這樣理解——博蘭慧先是將失蹤者一口吞食了，再擄回博蘭游泳館十樓，進了第十層游泳池頂上天花板的夾層空間裏，再把失蹤者未能消化的屍骨與衣物盡數吐出，丟在這個存在第十層游泳池第二個出入口的夾層空間裏？”
朱小朱把最後一套休閑裝放進行李箱裏：“嗯，基本就是這樣。”
南道問：“那博蘭慧是怎麽躲過各處監控的？”
“你別小看異獸的兇氣，它可是很了不得的，不過是避開各處監控而已，有什麽難的？何況博蘭慧人小瘦弱，那麽小的一個人兒要躲開便更容易了。”朱小朱道，“要不是這兇氣不過是異獸身上原來兇氣的千萬分之一，別說是現在的我，就是過去的我，一旦真遇到上古異獸，我也只有被踩成粉末的下場。”
“可博蘭慧那樣小的一個小女孩兒，她的嘴怎麽可能一口吞食下一個人？”南道還是無法想象出這樣的事，也無瑕去想朱小朱口中那現在與過去的兩個我有什麽不同。
他一心撲在博蘭慧這件事上，見朱小朱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南道接下說：
“還有你提醒博蘭先生盡快送博蘭慧到醫院急救，結果也如你所說，博蘭慧的胃功能已經完全失去作用，博蘭慧連吊著流食也完全吸收不進半點兒，這樣滴食未進，她恐怕真活不過一個月。”
朱小朱手上動作沒停：“嗯。”
對於她這一聲絲毫感覺不到重量的嗯，南道不禁有些動氣，他抓住朱小朱忙個不停的手：
“小朱！難道你沒有辦法麽？”
朱小朱被迫停下打包的動作，順勢在行李箱邊上的靠椅坐了下來，她擡眼看著一臉希望她會是救世主的南道：
“我沒有辦法，半點也沒有。”
她早說過了，即便非是博蘭慧所願，但博蘭慧確實吞食過活生生的十三條人命。
即便她早取出麅鸮兇氣，但博蘭慧的胃已然毀了。
也不僅是胃，博蘭慧整個身體機能早在她吞食下第一個人類開始，她便已然進入快速衰竭的地步。
南道說：“博蘭先生這幾天都在醫院，不然就是找我問你的住處……”
“即便你告訴他，我住在這裏，他也如願找到我，可結果還是不會有改變。”朱小朱打斷南道想為博蘭清說情的話頭，“南道，博蘭慧從娘胎起便被兇氣附身，所以即便她母親舍命把她生下來，她也無法像尋常孩童那樣成長，所以她長到十歲，也只有五六歲平常孩童的身量，且瘦弱得像重度營養不良。”
然博蘭慧的食量卻是驚人，且生在有錢的人家，有個肯為她舍命的母親，有個萬分疼愛獨養她的父親。
博蘭慧不缺吃食，她想吃多少便能吃多少，可終改變不了她無法像尋常孩童那般的正常成長。
這就是事實，也是結果。
誰也改變不了，她也不能。
“我知道你很不忍，非常的不忍。”朱小朱最後還是重覆了句原來便與南道說過的話，“但我也說過，我能知道前因，也能知道後果，可我既然阻止不了前因的發生，那麽我也同樣阻止不了後果的命定，我是真的沒辦法。”
不是她不想幫著挽回一條生命，而是她根本沒辦法幫。
失蹤案落幕，兇手找到並抓到，可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消息一傳出，幾乎沒人相信那會是一個骨瘦如柴形同五六歲，實則已有十歲的小女孩兒犯下的案子。
抓錯人，用不懂事的小孩子濫竽充數，破不了案便用無辜的人做替罪羊拼政績等等輿論，幾乎將落馬市公安局局長鬧得連連對南道下通牒，要南道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可惜那會兒南道早遞了辭呈，跑得不見人影。
落馬市市長則因十三具屍骨中也有他的千金一份，不過幾天，便憔悴得不成人形，還幾度傳來市長夫人病危的消息。
當然這些，已離開落馬市的朱小朱根本聽不到，也不想去聽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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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麅鸮是上古異獸，兇惡且喜食人，兇氣一旦在博蘭慧體內覺醒，不再安安靜靜地潛伏，它必然是要吃人的。”朱小朱認認真真地對南道強調最後一句，“所以博蘭慧一出現，我便迅速用弒兇鞭圈住博蘭慧，以制住她體內麅鸮兇氣的作怪，不然就算是在白天，我要是不先發制人，要制住被兇氣附身的博蘭慧也是挺難的，即便她還只是一個與尋常五六歲孩童一般身量的小女孩兒。”
南道聽得腦仁有些發脹。
他又聽到了一個新詞——弒兇鞭？
大概以往三十年所識知的所有東西，也沒這會兒朱小朱跟他說的這件關於兇氣殺人的來朧去脈，讓他難以接受，且震驚不已。
聽到這個新詞，他才憶起在幾天前被朱小朱執在手裏揮向博蘭慧的那根軟長鞭，應當就叫弒兇鞭。
顧名思義，他對於新詞的理解，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兇氣的鞭子。
再這麽一想，他想起來那會兒朱小朱突然沖出更衣室，這根弒兇鞭根本就是瞬間憑空出現在她手中的！
只是那會兒他被她那一鞭子揮得完全忽略了這一點，這會兒想起來，他不禁又想到那消失在她心口的那一小塊兇氣碎片。
難道這弒兇鞭也是被她放在心口裏的？
朱小朱聽著南道問出這個問題，險些噴他一臉蘋果汁，極為不悅地瞪他：
“不是跟你說了，別再跟我提心這種東西麽！怎麽又提了？”
南道很想問一問為什麽不能提心這種東西，但不必問，他大概也能知道再問心這種東西之後的結果。
這結果不是他被她趕出去，就是蘋果汁真噴他一臉。
南道很識相地沒問一問，只問：
“那弒兇鞭我瞧你身上那背包也沒有，但揮向博蘭慧的那一剎那及後來收回去的當會，前後都沒見你從哪裏取出來與放回去，你說說，你到底是把弒兇鞭放哪兒了？”
朱小朱兩三口將蘋果吃完，起身把果核丟入垃圾簍裏，又走到整理一半的行李箱前接著整理：
“這個以後有緣，再告訴你吧！”
“那好，這點且先略過。”南道起身跟在朱小朱身後，站定在她忙碌整理那麽幾套衣物的行李箱旁：“經你所解釋的這一些，那是不是可以將整個失蹤案這樣理解——博蘭慧先是將失蹤者一口吞食了，再擄回博蘭游泳館十樓，進了第十層游泳池頂上天花板的夾層空間裏，再把失蹤者未能消化的屍骨與衣物盡數吐出，丟在這個存在第十層游泳池第二個出入口的夾層空間裏？”
朱小朱把最後一套休閑裝放進行李箱裏：“嗯，基本就是這樣。”
南道問：“那博蘭慧是怎麽躲過各處監控的？”
“你別小看異獸的兇氣，它可是很了不得的，不過是避開各處監控而已，有什麽難的？何況博蘭慧人小瘦弱，那麽小的一個人兒要躲開便更容易了。”朱小朱道，“要不是這兇氣不過是異獸身上原來兇氣的千萬分之一，別說是現在的我，就是過去的我，一旦真遇到上古異獸，我也只有被踩成粉末的下場。”
“可博蘭慧那樣小的一個小女孩兒，她的嘴怎麽可能一口吞食下一個人？”南道還是無法想象出這樣的事，也無瑕去想朱小朱口中那現在與過去的兩個我有什麽不同。
他一心撲在博蘭慧這件事上，見朱小朱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南道接下說：
“還有你提醒博蘭先生盡快送博蘭慧到醫院急救，結果也如你所說，博蘭慧的胃功能已經完全失去作用，博蘭慧連吊著流食也完全吸收不進半點兒，這樣滴食未進，她恐怕真活不過一個月。”
朱小朱手上動作沒停：“嗯。”
對於她這一聲絲毫感覺不到重量的嗯，南道不禁有些動氣，他抓住朱小朱忙個不停的手：
“小朱！難道你沒有辦法麽？”
朱小朱被迫停下打包的動作，順勢在行李箱邊上的靠椅坐了下來，她擡眼看著一臉希望她會是救世主的南道：
“我沒有辦法，半點也沒有。”
她早說過了，即便非是博蘭慧所願，但博蘭慧確實吞食過活生生的十三條人命。
即便她早取出麅鸮兇氣，但博蘭慧的胃已然毀了。
也不僅是胃，博蘭慧整個身體機能早在她吞食下第一個人類開始，她便已然進入快速衰竭的地步。
南道說：“博蘭先生這幾天都在醫院，不然就是找我問你的住處……”
“即便你告訴他，我住在這裏，他也如願找到我，可結果還是不會有改變。”朱小朱打斷南道想為博蘭清說情的話頭，“南道，博蘭慧從娘胎起便被兇氣附身，所以即便她母親舍命把她生下來，她也無法像尋常孩童那樣成長，所以她長到十歲，也只有五六歲平常孩童的身量，且瘦弱得像重度營養不良。”
然博蘭慧的食量卻是驚人，且生在有錢的人家，有個肯為她舍命的母親，有個萬分疼愛獨養她的父親。
博蘭慧不缺吃食，她想吃多少便能吃多少，可終改變不了她無法像尋常孩童那般的正常成長。
這就是事實，也是結果。
誰也改變不了，她也不能。
“我知道你很不忍，非常的不忍。”朱小朱最後還是重覆了句原來便與南道說過的話，“但我也說過，我能知道前因，也能知道後果，可我既然阻止不了前因的發生，那麽我也同樣阻止不了後果的命定，我是真的沒辦法。”
不是她不想幫著挽回一條生命，而是她根本沒辦法幫。
失蹤案落幕，兇手找到並抓到，可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消息一傳出，幾乎沒人相信那會是一個骨瘦如柴形同五六歲，實則已有十歲的小女孩兒犯下的案子。
抓錯人，用不懂事的小孩子濫竽充數，破不了案便用無辜的人做替罪羊拼政績等等輿論，幾乎將落馬市公安局局長鬧得連連對南道下通牒，要南道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可惜那會兒南道早遞了辭呈，跑得不見人影。
落馬市市長則因十三具屍骨中也有他的千金一份，不過幾天，便憔悴得不成人形，還幾度傳來市長夫人病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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