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這些天在外面跑得多了，小果兒都和她不親近了，現在見到她過來，趕緊躲到巧雲懷裏。

多多很乖，有時明明是她在媽媽懷裏，果兒一爬過去，便把她往外推，有時，果兒拉不動多多，就在那裏大喊大叫，多多也不吭聲，不哭不鬧的，大部分時候讓著果兒，偶爾，也會使勁把果兒擠開。

林燕坐在床邊，果兒不理她，卻去和多多擠巧雲的懷抱。

“乖，來，到媽媽這裏來。”林燕把女兒抱過來，她一松手，果兒便飛快地往巧雲那邊爬，不過，她還不會爬呢，手腳動了半天，越爬越往後倒，把林燕逗得哈哈笑。

“瞧你這當媽的，心真涼。”巧雲說林燕。

“唉，沒辦法，她是吃你奶的，現在心裏肯定當你是媽媽呢。”

“我真舍不得果兒。”巧雲打算十月底離開，一說起這樣的話題，眼圈就會發紅，果兒跟著她睡，吃她的奶，在她心裏，這兩個都是她的女兒。

“你一走，我就辛苦了，還有生意要打理。”

林燕必須得雇個人來，不然，事情都轉不開了。

實體店再加上網絡銷售，事情挺多的。可惜電子商務還是新生事物，一時沒有合適人選，好多事情，還是劉亮幫忙撐著，這個人還算能幹，林燕現在把他工資提到一千二，想要栽培他，讓他挑起更多的事情。

巧雲見林燕沈思起來。便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林燕忽然笑了一下，她也是鉆牛角了。實體店和網絡這邊分開，雇兩個人各管一攤，事情不就解決了？現在網店這塊，沒啥事情，就讓劉亮幹著，春寶下課幫幫忙就行。再雇個會打字的客服就行了。

實體店這邊，需要一個銷售管理人員，負責給各個客戶配貨，收集歸納那邊反饋的信息。及時和林燕、任雲傑溝通，盡量處理好那些事情就行了。

主意一定，林燕心裏輕松，看到果兒已經成功滾到巧雲身邊，正在搶占巧雲的懷抱呢。

多多大概覺得果兒不可思議，媽媽的懷抱她都待膩了，她躺在大床中間，兩腳噗通噗通地蹬著，林燕把頭伸過去做個鬼臉，多多咯咯地笑了。果兒看見了，放開巧雲，扭過頭又往林燕身邊翻過來，這一次大概使勁方法對了，沒幾下就到了林燕跟前，她費力地仰著小臉，林燕舉著兩手，給女兒做個鬼臉，果兒咯咯一笑。兩個小胳膊沒勁了，噗一下趴在床上，幸好林燕有準備，早就扶著她，不然，這嘴巴磕到床上，少不得又得哭幾聲。

林燕把果兒抱起來，巧雲也抱了多多。

“林姐，在你家這半年，我過得最舒心了。”

“那就不要回去了。”

“不行啊，她奶奶為了讓我生這第二個，說是幫我帶明華，後來為了逼我，要把明華送過來，我媽媽沒辦法，把明華接去替我帶著，現在，弟弟媳婦要進門了，媽媽不能再幫我了。”

林燕沒辦法了，巧雲再帶一個三歲的孩子，的確不能幫她帶果兒了。

巧雲為了順利離開，教會果兒吃飯，尤其讓她接受用奶瓶喝奶了。

林燕利用巧雲還在的幾天，在人才市場招聘了一個快三十歲的管理人員，朱志遠是個斯文的小個子男人，據他說，才從廣東回來，有銷售管理經驗。

林燕剛開始把實體店配貨管理的事務交給他，朱志遠做得很輕松，管理也井井有條，林燕心裏偷樂，幹脆把網絡這塊也給了朱志遠，讓劉亮協助，她監督了幾天，覺得朱志遠處理得比自己想的還妥當，便放下心來。

“朱經理，咱們公司也是才建立的，各項業務管理都有點亂，你既然有經驗，幫我把公司規章制度健全起來吧。”能者多勞，鞭打快牛，反正他能幹，林燕一邊發獎金，一邊增加他的工作量，一個公司，若是有了合理的制度和運作方式，即使換了人，也能正常運轉的，林燕見朱志遠這麽能幹，害怕他在自己這邊幹不長，她要利用朱志遠的能力，把公司框架建起來。

“好的。”朱志遠很愛笑，林燕不管說什麽，他都是笑瞇瞇地點頭。

巧雲走了，婆婆回來了，林燕也不是完全被捆在家裏，但畢竟婆婆帶果兒有點累，她現在出門，最多兩小時，不能時間長。

巧雲走了的那天晚上，果兒伸著小手，指著一個個房間，讓林燕抱著她去看，林燕知道孩子是找人，最後，果兒很失望很傷心地耷拉著腦袋，蔫蔫地入睡，讓林燕很心酸，巧雲和她一起住了一個月，又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半年，她的心裏，把她當林歡一樣的妹妹看待，這一分手，說不定就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怎不讓她難過呢？

巧雲沒給林燕留電話，大概怕林燕忌諱果兒愛她多過愛親媽吧，或者，她想斬斷和果兒的感情，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

黃偉良晚上回到家，見林燕和女兒都睡了，小果兒就躺在他們床邊的小童床上，他非常高興，果兒一直跟巧雲住的，這還是第一次跟他們夫婦一起呢。

林燕晚上，要給果兒把尿，早上醒來比平時晚了些，黃偉良已經起床出去了，她伸頭往女兒那邊望了望，小果兒睜著黑黑的大眼，還在發懵呢。

林燕起來，把女兒抱到衛生間，讓她方便了之後，把她放回到小床上，自己匆匆洗漱了，這才抱著女兒下樓。

黃偉良見林燕手裏拿著奶瓶，高興地過去，幫忙沖好了奶，小心地把果兒抱到懷裏。

小果兒雙手抱著奶瓶，半躺在爸爸懷裏，咕嘰咕嘰地喝奶，這麽個小不點，很坦然地面對著三張大人的臉，面無表情，一副寵辱不驚的姿態，林燕看著女兒的樣子，心裏就忍不住想笑。

果兒吃完了，林燕用柔軟的紗布，沾去女兒額頭上的汗，把她放進童車裏。果兒現在，已經能吃出香味，林燕會用筷子頭，蘸點菜湯，讓女兒嘗嘗。

黃偉良看到女兒吧嗒著小嘴，驚訝地問林燕：“她能吃飯了？”

“最喜歡吃雞蛋羹，蝦皮剁碎了，加到蛋液裏蒸熟，既能補鈣，滋味又好，是她的最愛。”

“哎呀，我女兒這麽乖啊。”他一說完這話，便不好意思地扭頭看向母親，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那時沒帶小翔，沒想到小孩子這麽可愛。”

婆婆帶了玉良的兒子，回來還正思念呢，幸好有小果兒，不然，老人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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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小果兒穿上了薄棉衣，腳上也穿了小棉鞋，她身體結實，可以扶著東西站立好長時間。

以前，Y城有一種竹子做出的童車，就像一個長方形的大筐，小孩子可以扶著兩邊站立，也可以坐到一頭的座位上，她自己玩得自在，大人也不必要時刻抱著。

婆婆在林燕跟前嘮叨，說玉良家有一個，她想讓女婿給送過來。

“別，玉良的兒子還要用呢。”林燕琢磨著，用鋼筋焊一個那樣的，她還沒行動呢，黃偉良竟然買回一個新的。

“這哪裏有賣啊？”林燕可是把Y城的市場都跑了一遍也沒找到呢。

“專門去南山的竹場定做的。”

看到母親和媳婦非常滿意的表情，黃偉良挺得意的。

小果兒對自己的新童車很滿意，她兩手扶著，在裏面走了兩圈，坐到座位上歇了一下，又站起來走，林燕和婆婆可以逗著她玩，手裏還能摘菜抹桌子擦地地做家務。

只有一樣不好，小果兒撒尿的時間不好掌握，尿了幾回褲子，她是站著尿的，水順著腿流進鞋子裏，一下子就得換好幾件衣服。

這天，林燕蹲在女兒面前，教她學著蹲下解決問題。

“娃還小呢，沒見過這麽性急的媽媽。”婆婆笑話林燕。

林燕一點也不氣餒：“我覺得果兒能聽懂我的話。”她捏著果兒的膝蓋，拉著讓她蹲下，嘴裏噓噓著，示意著孩子，果兒大概剛好想尿了，或許，林燕噓噓得她條件反謝，果兒隔著童車，尿到了地上。完事了，她看看自己的腳下，又動了動腿，大概也為自己竟然沒有弄濕褲子而興奮。

林燕把地板擦幹凈，沖洗了拖把，在家找到果兒小時候的尿不濕，綁到童車的下面，這樣，果兒既不會站在尿濕的地方，也不會弄臟地板了，林燕只需要及時清洗尿不濕就行。

婆婆覺得果兒這次能蹲下尿，不過是僥幸，但她不好意思打擊林燕，什麽也沒說，依然估計果兒想尿的時候，會把孩子抱出童車，端尿。

果兒自從開始站那個童車，活動量大了，吃飯喝水都多了。

這天，婆婆在給果兒下面條，林燕正在電腦上看銷售報表，黃偉良坐在沙發上，他一擡頭，看到果兒拉著童車邊上的竹扶手，慢慢蹲下，撒尿，驚訝不已，孩子尿完了，他沖過去把果兒抱出來：“媽，燕，哈哈，果兒才多大呀，都知道自己撒尿了。”

林燕和婆婆一起跑過來。

“真的？”當奶奶的根本不敢相信，“才幾個月大呀，這娃，也太精了。”

“啊哦，我家果兒懂事兒了。”林燕一邊誇讚，一邊抱著女兒，在她小臉蛋上“啵”了一下。

果兒似乎懂得這是大人在誇她，咯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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