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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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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深邃浩瀚,不同位面平行相隨,這片大陸名承澤大陸。承澤大陸上有大國,名大金。

炎荒是承澤大陸邊緣上一座狹長島嶼,一條深谷縱橫全島,島上擁有除了可以稱之為風景的一切:寸草不生的淒涼戈壁,冒著煙的慘淡荒山,彌漫著腐爛味道的空氣,溝壑縱橫的幹裂鹽堿地,殺人於無形強度接近極限的漂移磁場,被風沙掩蓋的斷層,熾熱幹燥的氣候……總之,這裏掩埋的白骨比任何一個墓場都多,這裏是不歡迎人類的地方。

炎荒是名如其實的死亡谷,可是,死亡谷也是財富聚集的地方,這裏盛產一種比黃金更貴重的紫晶,紫晶因數量極少,是淩駕在金銀銅之上的通貨。自從在炎荒發現紫晶後,知道消息的權貴和探險者前仆後繼來到這裏,無數支隊伍全軍覆沒,想在這裏拿到得到一小塊紫晶,需要無數的白骨來交換,對於那些想發財的人來說,成本遠遠大於收益。

沒有人願意在這裏白白喪命,那些想發財的權貴花多少錢都雇不到人在這裏勞作。出於利益的驅使,當權者在這裏建立了一座固若金湯的監獄,鐵釬插入巖石之中,將那些亡命之徒或者應該被判處死刑的人扔在這裏,讓他們來尋找開采紫晶,反正他們都是該死之人,除了一口飯不需要別的成本,用紫晶來換取每日食物,不服從者死。

大多數進入炎荒監獄的人,都是兇神惡煞之人,能在這裏存活下來的人都是體質強壯一身本事,暴動是經常發生的事情,終於在一場無法鎮壓的暴動之後,所有管理者撤出監獄,在谷口關閉唯一進出通道,在幾百米之外看守警戒,讓所有的犯人在裏面自生自滅。

炎荒由於特殊的地質情況,看守占據了唯一的活路,並用機關和武器對準了通道,裏面的人雖然可以自由活動,但是沒有食物來源,不得不繼續開采紫晶和外面的人交換食物。

炎荒監獄在大金是特殊的存在,有進無出,自生自滅。

白天,在熾熱的陽光照射下,炎荒的地表幾乎都在冒煙。黃昏和夜晚無疑是這裏最熱鬧的時刻。谷地兩旁的屋子一排排建立,像格子一樣,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柵欄門,不過沒有看守,這些柵欄門現在已經沒有實質用處。隨著夜的來臨,藍色的濃度越來越重,黃沙石還帶著灼熱的溫度,在夜色中是白撲撲的。

谷地兩排屋子中間的寬闊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黑壓壓的人頭像是一團螞蟻在移動,更多的人站在格子一樣的屋子門前,他們發出歡呼嚎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中間空地上的人群自動騰出一塊空地,只留了兩個相距十來米的男人在空地中央,一個三十來歲的絡腮胡,敦實強健,大手大腳大嘴,眼窩又瘦又大;另一個男人個子更高些,沒有那麽壯實,肩膀寬闊。周圍的人一離開,絡腮胡腳下一蹬,躍出五六米,右手準備抓住對面的高個子男人,高個子男人動作也快,向右一閃,同時擡腿踢過去,被絡腮胡躲開。

兩個男人在空地上你一腿我一拳徹底打開,揚起塵沙無數,圍觀的男人開始發出歡呼聲,就像花錢看打-黑市拳的觀眾,場中的人打得越慘烈他們越激動,有些人揮舞著手,臉都漲得通紅。

終於,高個子男被一腳提在小腹上,倒地滑出七八米遠,圍觀男人連忙讓道,絡腮胡兩步跳過去,還不待高個子爬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扔了出去,高個子像大沙袋一樣被重重摔在地上,黃沙飛揚尚未落下,絡腮胡又緊跟而上,又是踹又是踢,有將人打死之勢。圍觀群眾的呼叫聲愈加高昂,似乎都巴不得其中一人死去一樣。

絡腮胡再次抓起高個子,高高舉過頭頂,在原地轉了兩圈,像扔鉛球一樣重重地向十幾米外有尖角凸起的巖石扔過去。

撞擊在那樣的尖角上必死無疑,高個子身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就在要落向巖石的一剎那,旁邊閃過一條虹影,一把截住高個子,生生截住他的下落之勢,回身一轉,再是完美落地,動作快得旁人根本看不清。

剛才喧鬧的眾人一剎那寂靜無聲,男人落地之後,將高個子毫不客氣地扔在地上,男人的長發在晚風中囂張地飛揚在臉側,兩道劍眉高高揚起,眼睛狹長上挑,不怒自威,又帶了幾分輕蔑之意,鼻梁高挺,薄薄的唇,臉龐線條如刀削石刻,他站在原地帶著狼一般的強悍,沈穩有力的聲音透出幾許不滿:“今天只允許打架,誰允許過今天可以殺人?”

眾人鴉雀無聲。

剛才生龍活虎的絡腮胡像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一下子矮了下去,沒了氣勢,“印老大,我們只是在切磋。”

“切磋?既然有這麽好的力氣,不如明天你們出去試一試他們的守衛。”印昊負手,見眾人沒反應,冷哼一聲,“打架可以,不過想殺人必須遵照這裏的規矩。”他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高個子,高個子發出一聲悶哼,印昊轉身離開。

眾人也各自散開,回屋的回屋,更多的是在外面乘涼說著葷段子。

月亮升上來,炎荒大地上反射出白晃晃的光,盡管是夜晚,但是視線依舊明亮。這部動作戲已經宣告落幕,楚堯一直坐在屋內看著這場戲上演,似乎看得極為不過癮,但最終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他回頭看了一眼縮在墻角的米良,米良已經挪了出來,小心地藏在墻角,剛才的動作戲也透過縫隙看到了一部分,楚堯在硬板板的床上坐著,說得毫不在意:“門沒有鎖,你要想出去你就出去。”

米良警覺地往後縮了縮身體,白天還綁著她怕她跑了,現在隨便她,肯定是陷阱。

“這裏有三百個男人,目前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出去了,他們肯定會打得頭破血流,也是一場好戲,不知道印昊還能不能維持這裏的秩序。”楚堯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米良,“你一次能承受多少個男人?”

米良脊背一緊,萬千草泥馬從腦海中呼嘯而過,怎麽會穿越到這種地方?她小聲道:“我不想出去。”

“那你對我來說還有什麽用呢?”楚堯漫不經心的聲音在米良聽起來十分欠扁。

米良默不吭聲,一個女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麽用,他簡直是在問她,你是願意被一個人強-奸,還是被一群人輪-奸?

楚堯躺上硬邦邦的床,清晨在外面發現米良的時候,他就趁人不註意用衣服裹住她帶了回來,他原本以為這個能進入炎荒的女人知道怎麽出去,結果這個女人除了具有女人的用途,別的方面一點用途都沒有,而且看起來異常柔弱,這個屋子要藏一個人,還是太難。

楚堯閉上眼睛,準備睡覺,至於米良,他料定她不敢走出這個門。

米良在不清楚這裏的具體形式之前不敢輕舉妄動,剛才外面情形她多少看到了一些,這裏的男人個個強壯,不僅如此,從剛才打鬥看來,他們的體能和速度就連特種兵都比不上,不知道這算是武功還是異能。

監獄意味著什麽?在米良的認知中,監獄就意味著暴徒、強-奸犯、殺人犯、強盜、小偷……等一切不要命的人。與這些人相比,至少楚堯還算得上安全一些。

月光從鐵柵欄中照進來,照得地面亮堂堂,所幸門不到兩米寬,還有部分地方被墻壁遮擋。楚堯真的不再管米良,白天的暑熱退去,晚上的氣溫降得很快,穿著裙子的米良覺得有點冷,她雙手抱緊手臂,把身體蜷縮在隔間中,在她睡過去之前,只希望一切都是夢,醒來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

不過天不遂人願,米良是半夜被凍醒的,還是那堵墻,手邊還有破椅子,在隔間弄出了一點點聲響,等她擡起頭,楚堯高大的身影已經擋住外面的光線,他扔給她一件自己的衣服,然後繼續睡覺。

炎荒這種沙石地方,太陽升起來就熱得要命,晨曦微露時眾人就要起身準備開工,先幹一陣活再回來吃早飯。在看守沒有撤出監獄的時候,是以每個人采集到紫晶的數量來決定每個人的夥食,決定一個人這一天是否有飯吃;但看守被迫撤出之後,這所容納了無數亡命徒的監獄在無人管轄的情況下,註定是暴-亂不斷。誰都不想幹活,不過交不出紫晶,外面的人不會把糧食送進來,在這個連草都不生的地方,大家就只能等著餓死。

生存的壓力下,炎荒監獄在自治的情況下已經形成一個小社會,個人實力決定住的地方是單人間、雙人間抑或是多人間。楚堯一個人居住,這個屋子就是他的地盤。在炎荒,不允許惡意打架,除非一方侵犯了另一方,譬如楚堯不歡迎別人進屋,如果有人擅自進來,他完全可以把對方打得半死不活,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隨便進入他的房間。

在早上快到九點的時候,楚堯回來了,他放了水在隔間的地面,又給了米良一個白面饅頭。走得很匆忙,臨走時道:“白天我在外面,會把門鎖起來,你要不要被人發現自己看著辦。”

其實這種地方要藏一個人真的很難,只是米良目前還不願意被人發現,所以心甘情願躲在隔間中,外面依舊用破椅子和木板遮擋。那個饅頭米良吃得很慢,她不知道用什麽來打發時間和恐懼,只能呆滯地撕著饅頭,一點一點放進嘴中。

外面的柵欄門是鎖了,人不能進來,不過鴨子是可以穿過柵欄的空隙進去的。

那只長得肥壯的鴨子拐著腳跑進房間,穿過破椅子的空隙,來到隔間趾高氣昂地看著米良,其實是在看著米良手中的半個饅頭,嘎嘎地叫了兩聲。

坐在地上的米良瞪著它,開玩笑,她現在連自己生存都成問題,更何況這只鴨子長得這麽肥壯,黑色的毛還在發亮,她才不會把自己的饅頭餵給它。

鴨子繼續嘎嘎地叫,頭昂得老高,繼續湊近兩步。

米良自幼生活在城市中,以往見到的鴨子多是上了餐桌的,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活鴨子,她用腳趕它,“出去,你出去。”

當然她的聲音很小,與鴨子的叫聲相比就是蚊子叫。

鴨子毫不退縮,相反撲上去啄她手中的饅頭,米良把手擡得老高,小心地站起身,繼續踢鴨子,“出去。”

“嘎——嘎——”鴨子被踢,叫得更厲害,簡直要炸毛,撲騰著翅膀。

外面傳來人聲,“黑豆,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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