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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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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天地雖大,我所愛之人卻趕我離家。



【惜音想:也許該慶幸正因為三次擁抱太少,所以才會刻骨銘心。

第一次,是在郡王府。她借口害怕電閃雷鳴,留了阿昭過夜。那時,她還滿心歡喜,憧憬著阿昭對她的情意,幻想著她和阿昭的以後。

黑夜中,她借著月光含笑打量這個讓她從小見了便生歡喜的人,一顆心蠢蠢欲動。她的阿昭,是男也好是女也罷,都是她今生來世唯一想嫁的。

她偷偷地靠近了阿昭,卻總覺得不夠近,還不夠近。紅著臉,悄悄地擡起阿昭的手臂,環住自己的頸項。那一刻,肌膚相親帶來的觸感,讓她錯以為這種無間親密今後都是順理成章。

哪怕伏低做小,只求阿昭的臥榻旁容她一席之地。

第二次擁抱,轉瞬即涼。

她在阿昭面前袒露所做的一切,抱著阿昭放肆地哭,她替阿昭不值,阿昭為何會喜歡上一個紈絝,阿昭明明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人;她替自己悲哀,自從阿昭女兒身份被揭露,自己明知兩人不可能在一起,卻仍趕走了所有登門求親的人,傻傻循著阿昭到了京城,以為從小到大那個相同的夢還有成真的機會。

當時阿昭回抱著她,用手在她肩頭摩挲,可溫度還沒傳遍她的全身,阿昭已沖出門外到了那個男人身邊好生安慰,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第三次,她最流連——阿昭終於主動抱了她。阿昭哭著摩挲她的臉龐,對她說:“表妹,我帶你回家……”阿昭手指的溫度,阿昭胸膛的暖意,讓她貪戀不已。

活在黑暗中,她太久太久沒感覺到如陽光般炙熱的溫度了。見不到光,徹骨的寒。

阿昭不要她了,連紅鶯都不在了,她只能隨著顛簸的命運之船來到蠻夏。

那裏,到處是荒川,即使縱馬一天也看不到頭。那裏,太冷,那裏不是她的家。

每天夜裏,寒冷伴隨著噩夢噬咬她的血肉,她多想阿昭陪在身邊,像小時候那樣抱抱她,替她把凍僵的手捂熱。

可阿昭不再是從前的阿昭,阿昭的懷裏已有旁人。她只能蜷起身體自己取暖,日覆一日,漫漫長夜,渾身冰涼。

後來,叔父戰死疆場。她知道,家這個東西,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也有個男子想要給她溫暖,可他暖不了她,國仇家恨下,哪有兒女情長。

她知道仙霓裳的臉令這個男人神魂顛倒。可她是柳惜音。所以她不在乎他一邊對著她立下海誓山盟,一邊無奈地看著她周旋在自己不懷好意的父王身邊。

她不怪他,她也曾經為了得到自己心愛之人耍心機玩手段。男人,最想要的從來只有天下,女人,是坐擁江山後的饋贈,在天下還沒到手之前,不過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她,柳惜音,絕非純善無害的小白兔。她與這個男人的開始本就源於她精心編造的謊言,對他,無愛,哪怕在他面前笑得再明艷燦爛,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是冷的。

謊言,從來不會只有一個。有了第一個,接下來會更多。美貌,是她謊言的面具。她戴著面具,在兩個男人面前使勁地笑,努力讓仙霓裳的笑容楚楚動人,艷若繁花。

她成功了,兩個男人為仙霓裳神魂顛倒,被她刻意雕琢的婀娜嫵媚的舞步引誘,不知不覺間隨她一步步走向毀滅之境。

可成功,從不會白白得到的。笑容、舞姿、細語,於男人而言只是杯水車薪,掠奪的本性讓他們迫不及待要將這朵嬌花占為己有。為了達成目的,他或披著溫柔的外衣,他或許下虛妄的誓言。他們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卻在摟住她時,連她身體的僵硬都不曾察覺。

她無法躲開那些令她作嘔的擁抱,她不能推開那些充滿欲念的粗魯舉動。天知道她有多想抗拒他們靠近時濃烈的氣味,那氣息如黃沙漫天鋪天蓋地令她生厭;她有多想打掉他們摟住她時粗糙的大手,那手掌如利刃劃開她的肌膚給她痛楚。可越痛,她就笑得越美艷,只是,越美艷也就越痛。

那時候,從前線傳來的情報讓她興奮不已,她的太陽,她一直引以為傲並曾給她帶來無盡溫暖的太陽,終於要來了。

為了百姓不再飽嘗她受過的疾苦,為了蒼生不再像她一樣活在黑暗中,為了讓她的太陽再現榮光受黎民景仰,她甘願承受雷霆之怒萬箭穿心之苦,也要為那太陽一步步撥開密布的陰雲。

她本可以選擇活下去,她渴望陽光普照,可惜她待在黑暗中太久了。冰雪見著陽光,便會融化。

她害怕了,她怕在那縷陽光照耀下,她無法藏住自己本該絕望的心底鎖著的一丁點兒卑劣與不堪的心思。

她怕啊,怕阿昭會再次把她趕走。那樣絕情的話語從阿昭的嘴裏說出來,一次就已讓她肝腸寸斷,她再也聽不得第二次了。

天下之大,卻無她立錐之地。

於是,喝下那醉仙草成了她最後的心機。她死了,阿昭或多或少會難過的吧,哪怕只有一會兒,阿昭的心會只裝著她。不會有那個男人。

上天待她不薄,她終於撐到阿昭來見她最後一面。阿昭為她泣不成聲,阿昭當時的眼裏真的只有她,沒有別人。

還有,阿昭溫暖的懷抱,本是奢侈到她不敢想的東西,她居然再次擁有了。

最終得到的比她想象的還多,她有一絲小小的得意,可也不明白為什麽,傷心如潮水般湧上來,紅了鼻頭,濕了眼角。

有了這一刻的擁抱,還不夠嗎?柳惜音,你真是個貪心的女人。

淚水從眼眶滑落。她後悔了,她不想阿昭為她哭。

她有很多話還沒來得及對阿昭說——精進的舞技,別後的傷感,失親的苦痛,長久的思念……

可惜屬於她倆的時間太少太少。她倆中間總隔著太多讓她難受的——隔著那個男人,隔著世俗人倫,還隔著——阿昭的心。

她想對阿昭說,你能多抱我一會兒嗎,只這一次,最後一次,只需要再多一會兒就夠。哪怕只是把我當成表妹一般多抱一會兒,也好。

她還想問一句:阿昭,如果我不曾莽莽撞撞把情思說出口,你是不是就能允許我以表妹的身份一直陪你到老?

可惜沒有如果,在阿昭懷裏,她閉上雙眸,她沈沈睡去。】

當下,在這偏遠村落的廢墟中,阿昭的這個擁抱太不真實。惜音有些迷糊。

前兩次擁抱,是她使計從阿昭那裏偷來的。第三次,是她用自己的命從阿昭那裏換來的。也因為是偷是騙,所以註定上天罰她失去再度擁有的資格。可這次,她沒耍心機,沒使手段,阿昭怎麽就主動抱她了呢?

惜音把頭擱在葉昭的肩上,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好叫她不要再哭了。葉昭的淚珠源源不斷滾落在她的頸項中,她難受的緊。可是,整個身體都被葉昭牢牢地箍住,哪兒還有一絲動彈的餘地。

記憶中,阿昭極少流淚,只在自己面前哭過一次。在蠻夏的大帳中,阿昭的哭聲撕心裂肺,滾燙的淚珠滴落在自己的臉頰上,她不喜歡阿昭為她而哭。所有的痛楚她一人獨嘗就夠了。她傾盡全身的力氣擡手手想為阿昭擦掉眼淚,如果她只能給阿昭帶來傷心難過,這輩子,她願意放手,讓那個人陪在阿昭的身邊,帶給阿昭一世歡愉。這是她前世最後的記憶。

惜音不想哭,她想對著葉昭笑一笑,可是嘴角顫抖著怎麽也扯不出一個完整的笑意。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作者有話要說: 慶幸劇本改編的比較含蓄,表妹最終也沒遭到兩個色鬼的荼毒。當然,並不是因為處女情結什麽的,就算如小說裏那樣,在我心裏表妹依然是玉潔冰清頂好頂好的姑娘。只是太過心疼表妹會有那樣的遭遇,故而還是沿用了劇本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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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哈爾墩:

這男人在劇中被安排的相當“癡情”,以至於贏得了不少觀眾的好感,甚至有人說表妹不如跟了他,表妹是為了他而殉情balabala……表妹會愛上他?開什麽玩笑!

往小了說,至親的爹娘、叔父慘死蠻夏刀下,往大了說黎民百姓慘遭蠻夏□□,血海深仇,國仇家恨,表妹這種舍身死義的巾幗會愛上屠戮至親族人同胞的敵國太子?

當然,有人說哈爾墩這麽“癡情”,表妹怎麽就不能放下仇恨愛上他?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這男人初見表妹就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認識幾天就想對表妹用強!雖然在表妹以死抗爭下未遂,但這行為是男人對女人犯下的最惡劣的罪行!其後為了得到表妹,改了面孔,一副我的眼裏只有你的柔情,所以就能抵消他是xx犯的本質?換你你會愛上?怕不是瑪麗蘇女主附身了吧,強制愛什麽的。這種斯德哥爾摩癥,別拖著表妹。

第三,若非說這男的愛表妹,我倒要問問,他眼瞎不瞎?他幾次看到自己那色鬼老爹對表妹動手動腳,他居然能忍氣吞聲那麽久,不管有意無意的,他已經在利用表妹的美色了。這是真愛?

哈爾墩絕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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