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抉擇·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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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抉擇·決裂
尹梓寒來到金家的時候，金雲端依舊待在事發地點，任憑別人怎麽說，她都沒有反應，呆坐在那裏，無神地看著地上那一灘凝固的血跡。
尹梓寒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想給她一絲安慰：“醫院那邊剛來了消息說沈庭軒已經脫離了危險，他沒事了。”
聽到沈庭軒沒事，金雲端無神的瞳孔裏出現一絲神采，她臉色蒼白地擡頭，恍惚地看著面前的人，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抖索著，嘴裏喃喃地說：“我剛剛差點殺了他……”
她差點殺了沈庭軒，這個事實讓她無法面對，她過去背負著蘇家的血仇，恨到深處的時候，曾經想過要取沈庭軒的性命。然而今天，當她親眼看見沈庭軒躺在血泊中，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她其實並沒有恨到要他的性命的地步。
尹梓寒又道：“他已經沒事，你不用自責。”
金雲端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眶一熱，淚水淌了下來，她搖頭道：“為什麽會我們變成現在這樣，我不知道究竟是哪裏錯了。”
“沒錯，大家都沒錯，你不用自責。”尹梓寒輕輕拭去她的淚水，目光溫柔而關切，“如果你還是覺得難過，那就離開他吧，你們這段婚姻本來就不合適。”
金雲端聞言，渾身一震，一把推開他，瞳孔裏充滿了深究與懷疑，忽然想到了什麽，她面色一變：“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面對金雲端的質問，尹梓寒面色霎時間布滿陰雲，語氣有些低沈，反問：“我在你心裏就這樣不堪嗎？”
“尹梓寒，不是我懷疑你，這本來就是事實，如果不是你借著莫家的事趁機拖沈庭軒下水，他也不會變成這樣。”金雲端雖然沒有插手，可是她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計策，一石三鳥，把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一舉拔掉，真是高招，不知什麽時候輪到金家。
“你這是在怪我？”金雲端竟然為了沈庭軒的事來質問他，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強忍著心中的難過，靜靜地說，“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我的妹妹，所以沈庭軒我一樣都不會放過，可是你今天竟然為了他來責怪我？”
轟！蘇心言，又是蘇心言。
這段時間以來，金雲端幾乎以為自己能把蘇心言跟尹梓寒之間的兄妹關系忘掉，可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釋懷，她介意，她很介意這個事實。而且她知道，尹梓寒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她，或者是他們的孩子，可是尹梓寒明明說過，不會跟她爭這個孩子，她最怕有朝一日尹梓寒反悔跟她搶孩子的撫養權，這就是她最忌憚的事情。
金雲端渾身顫抖，最終說出一句話：“尹梓寒，你應該知道我跟他是夫妻，你對付他就是跟我過不去！”她說了什麽，這違心的話，金雲端腦袋是一片混亂，她既擔心尹梓寒會跟她繼續糾纏不休，又怕尹梓寒會跟她搶孩子……
她的話比之以往，更像是一把利刃再度刺進他的心，一直以來他不明白金雲端為什麽會想著對付沈庭軒，但是私底下又接近沈庭軒，她的目的，他一直都看不清，然而她最後的決定卻是逼沈庭軒娶她，這意味著什麽？這個猜測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現在金雲端是在明明白白地維護那個男人，那個是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尹梓寒痛心疾首地問：“金雲端，實話告訴我，一直以來，你愛他，對不對？”
金雲端不敢看他那雙逼人的墨瞳，腦中混亂地一直重覆著一句話：蘇心言是尹梓寒的妹妹，親妹妹，她不能，不能……
“回答我！金雲端，你是不是愛上他了？”尹梓寒提高音量。
金雲端渾身抖索著，當她還是蘇心言的時候，她確實是愛沈庭軒，可是她現在還愛他嗎？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現在成了金雲端，可是為什麽她還保留了蘇心言的記憶，既然尹梓寒問她是不是愛上沈庭軒，那大概就是吧，她低聲回答：“是，我愛他。”
尹梓寒似乎不信，聲音拔高：“金雲端，我知道你在騙我，你在逃避，我要你看著我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
金雲端告訴自己，她沒有逃避，既然尹梓寒要她給一個答案，那就給吧，只要她跟尹梓寒的關系能夠徹底撇清，那都無所謂，所以，她當即擡起頭，認真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頓堅定地說：“對！我愛他，我愛沈庭軒！”
她的回答讓尹梓寒渾身一震，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再度看她時，眸中寫滿了傷痛，卻依舊掙紮道：“既然你愛他，為什麽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甚至還願意懷上我的孩子。”
“當初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激怒沈庭軒，我只想讓他註意到我，在乎我，不過我現在後悔了，我真的非常後悔用這個方法來刺激他。”金雲端說得堅定，竟然連自己也以為這就是她的本意。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為了利用他，難怪這幾個月她這樣疏遠自己，這背後竟然就是她一句簡單明了的後悔，她後悔跟他在一起，這比任何打擊都來得沈重。
“金雲端，你……”
“還有孩子的事，你別忘了，當初你說過不會跟我爭，現在，我希望你履行諾言，離開我們，以後孩子的事不用你操心，因為它將來無論是姓金，還是姓沈，也絕對不會姓尹。”
“你要我離開……”尹梓寒又後退了兩步，她對於他來說一下子變得異常陌生，原來她真的對他沒有半點感覺，即便相識四年，她還是對他沒有半點情誼，否則她又怎麽會讓他離開，他垂下眼眸，掩住呼之欲出的痛楚，他靜靜地說，“金雲端，這就是你的心裏話吧，你一直都想讓我離開。”
面對他的質問，金雲端心底的痛楚越來越強烈，剛剛說的這些話不是她的本意，可是為什麽尹梓寒會是她前世的哥哥，為什麽會是這個孩子的父親，這一切都沖擊著她的腦膜，讓她覺得非常荒唐，她一定要結束這一切，只要尹梓寒離開就好，離開就好，這樣她的心就不會時時作痛。
“是，我就是要你離開，有多遠就走多遠。”
終於，尹梓寒心中唯一的堅持被瞬間擊垮，仿佛渾身被抽得一幹二凈，因為痛到麻木，他再也沒有半點知覺，嘴裏最後無聲地應道：“好，如果這是你的意願，那我成全你。”說著，他連連後退了幾步，最後轉身大步離開。
尹梓寒的身影消失在門邊的那一刻，金雲端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只感覺淚水不受控制地嘩啦啦地往下掉，心的位置很痛，很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
聽說老院長的葬禮出奇的簡單，金雲端派人專門送了慰問的祭品過去，第二天，李清主動聯系上她，說是有東西要交給她。
去到孤兒院的時候，李清早就等候多時，見到她，眼中也沒有那些猜忌跟恨意，在李清的帶領下，她去到了一間房，這間房簡陋至極，一進門，金雲端就看到掛在墻上的照片，原來這是老院長的房間。
李清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禮品盒遞給了金雲端，金雲端有些好奇地當面打開，入目之處，竟然是一條手工編織的紅繩。
“這是奶奶為了感謝那些好心捐助孤兒院的善心人士親手編織的，這是你的，她一早就做好，一直不記得給你而已。”
金雲端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她鎮定半響，輕聲問：“你為什麽會把它給我？你應該恨我才對。”
李清臉上有些傷感，道：“人死如燈滅，有什麽好恨的，況且奶奶她去的時候也不是很痛苦，這也算是她的圓滿了。”
金雲端沒有再說什麽，準備離去，李清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叫住她說：“我還有東西要給你。”說著，李清打開一個有些年頭的沈重木箱，從裏面拿出一個破舊的鐵盒，遞給了金雲端。
這個鐵盒上面隱有些銹跡，看得出年代很久了，金雲端問：“這是？”
李清說：“這裏面都是庭軒小時候的東西，奶奶一直都很小心地保留著，既然她已經走了，這些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
金雲端猜不透李清的意圖，她問：“你為什麽不直接交給他？”
誰知李清卻笑道：“你不是他的妻子嗎？就算你們的關系不和睦，可是為了孩子，我希望你們能夠和好。”
告辭了李清，金雲端從老院長房間裏出來，行至院子時，遠處不知從哪裏丟來一個皮球把金雲端嚇了一跳，手心一滑，原本捧在手裏的鐵盒“鏗鏘”一聲掉在地上，裏面的東西一下子全部倒了一地。
小溪見狀，匆忙上前撿起地上的東西，金雲端接過，原來鐵盒裏就是幾張發黃的照片，還有幾個小孩子的玩意，幸好都沒有損壞。她拿過蓋子準備合上，目光本來就是隨意一掃，然而下一秒，眼睛倏地睜大。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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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梓寒來到金家的時候，金雲端依舊待在事發地點，任憑別人怎麽說，她都沒有反應，呆坐在那裏，無神地看著地上那一灘凝固的血跡。
尹梓寒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想給她一絲安慰：“醫院那邊剛來了消息說沈庭軒已經脫離了危險，他沒事了。”
聽到沈庭軒沒事，金雲端無神的瞳孔裏出現一絲神采，她臉色蒼白地擡頭，恍惚地看著面前的人，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抖索著，嘴裏喃喃地說：“我剛剛差點殺了他……”
她差點殺了沈庭軒，這個事實讓她無法面對，她過去背負著蘇家的血仇，恨到深處的時候，曾經想過要取沈庭軒的性命。然而今天，當她親眼看見沈庭軒躺在血泊中，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她其實並沒有恨到要他的性命的地步。
尹梓寒又道：“他已經沒事，你不用自責。”
金雲端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眶一熱，淚水淌了下來，她搖頭道：“為什麽會我們變成現在這樣，我不知道究竟是哪裏錯了。”
“沒錯，大家都沒錯，你不用自責。”尹梓寒輕輕拭去她的淚水，目光溫柔而關切，“如果你還是覺得難過，那就離開他吧，你們這段婚姻本來就不合適。”
金雲端聞言，渾身一震，一把推開他，瞳孔裏充滿了深究與懷疑，忽然想到了什麽，她面色一變：“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面對金雲端的質問，尹梓寒面色霎時間布滿陰雲，語氣有些低沈，反問：“我在你心裏就這樣不堪嗎？”
“尹梓寒，不是我懷疑你，這本來就是事實，如果不是你借著莫家的事趁機拖沈庭軒下水，他也不會變成這樣。”金雲端雖然沒有插手，可是她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計策，一石三鳥，把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一舉拔掉，真是高招，不知什麽時候輪到金家。
“你這是在怪我？”金雲端竟然為了沈庭軒的事來質問他，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強忍著心中的難過，靜靜地說，“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我的妹妹，所以沈庭軒我一樣都不會放過，可是你今天竟然為了他來責怪我？”
轟！蘇心言，又是蘇心言。
這段時間以來，金雲端幾乎以為自己能把蘇心言跟尹梓寒之間的兄妹關系忘掉，可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釋懷，她介意，她很介意這個事實。而且她知道，尹梓寒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她，或者是他們的孩子，可是尹梓寒明明說過，不會跟她爭這個孩子，她最怕有朝一日尹梓寒反悔跟她搶孩子的撫養權，這就是她最忌憚的事情。
金雲端渾身顫抖，最終說出一句話：“尹梓寒，你應該知道我跟他是夫妻，你對付他就是跟我過不去！”她說了什麽，這違心的話，金雲端腦袋是一片混亂，她既擔心尹梓寒會跟她繼續糾纏不休，又怕尹梓寒會跟她搶孩子……
她的話比之以往，更像是一把利刃再度刺進他的心，一直以來他不明白金雲端為什麽會想著對付沈庭軒，但是私底下又接近沈庭軒，她的目的，他一直都看不清，然而她最後的決定卻是逼沈庭軒娶她，這意味著什麽？這個猜測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現在金雲端是在明明白白地維護那個男人，那個是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尹梓寒痛心疾首地問：“金雲端，實話告訴我，一直以來，你愛他，對不對？”
金雲端不敢看他那雙逼人的墨瞳，腦中混亂地一直重覆著一句話：蘇心言是尹梓寒的妹妹，親妹妹，她不能，不能……
“回答我！金雲端，你是不是愛上他了？”尹梓寒提高音量。
金雲端渾身抖索著，當她還是蘇心言的時候，她確實是愛沈庭軒，可是她現在還愛他嗎？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現在成了金雲端，可是為什麽她還保留了蘇心言的記憶，既然尹梓寒問她是不是愛上沈庭軒，那大概就是吧，她低聲回答：“是，我愛他。”
尹梓寒似乎不信，聲音拔高：“金雲端，我知道你在騙我，你在逃避，我要你看著我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
金雲端告訴自己，她沒有逃避，既然尹梓寒要她給一個答案，那就給吧，只要她跟尹梓寒的關系能夠徹底撇清，那都無所謂，所以，她當即擡起頭，認真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頓堅定地說：“對！我愛他，我愛沈庭軒！”
她的回答讓尹梓寒渾身一震，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再度看她時，眸中寫滿了傷痛，卻依舊掙紮道：“既然你愛他，為什麽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甚至還願意懷上我的孩子。”
“當初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激怒沈庭軒，我只想讓他註意到我，在乎我，不過我現在後悔了，我真的非常後悔用這個方法來刺激他。”金雲端說得堅定，竟然連自己也以為這就是她的本意。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為了利用他，難怪這幾個月她這樣疏遠自己，這背後竟然就是她一句簡單明了的後悔，她後悔跟他在一起，這比任何打擊都來得沈重。
“金雲端，你……”
“還有孩子的事，你別忘了，當初你說過不會跟我爭，現在，我希望你履行諾言，離開我們，以後孩子的事不用你操心，因為它將來無論是姓金，還是姓沈，也絕對不會姓尹。”
“你要我離開……”尹梓寒又後退了兩步，她對於他來說一下子變得異常陌生，原來她真的對他沒有半點感覺，即便相識四年，她還是對他沒有半點情誼，否則她又怎麽會讓他離開，他垂下眼眸，掩住呼之欲出的痛楚，他靜靜地說，“金雲端，這就是你的心裏話吧，你一直都想讓我離開。”
面對他的質問，金雲端心底的痛楚越來越強烈，剛剛說的這些話不是她的本意，可是為什麽尹梓寒會是她前世的哥哥，為什麽會是這個孩子的父親，這一切都沖擊著她的腦膜，讓她覺得非常荒唐，她一定要結束這一切，只要尹梓寒離開就好，離開就好，這樣她的心就不會時時作痛。
“是，我就是要你離開，有多遠就走多遠。”
終於，尹梓寒心中唯一的堅持被瞬間擊垮，仿佛渾身被抽得一幹二凈，因為痛到麻木，他再也沒有半點知覺，嘴裏最後無聲地應道：“好，如果這是你的意願，那我成全你。”說著，他連連後退了幾步，最後轉身大步離開。
尹梓寒的身影消失在門邊的那一刻，金雲端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只感覺淚水不受控制地嘩啦啦地往下掉，心的位置很痛，很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
聽說老院長的葬禮出奇的簡單，金雲端派人專門送了慰問的祭品過去，第二天，李清主動聯系上她，說是有東西要交給她。
去到孤兒院的時候，李清早就等候多時，見到她，眼中也沒有那些猜忌跟恨意，在李清的帶領下，她去到了一間房，這間房簡陋至極，一進門，金雲端就看到掛在墻上的照片，原來這是老院長的房間。
李清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禮品盒遞給了金雲端，金雲端有些好奇地當面打開，入目之處，竟然是一條手工編織的紅繩。
“這是奶奶為了感謝那些好心捐助孤兒院的善心人士親手編織的，這是你的，她一早就做好，一直不記得給你而已。”
金雲端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她鎮定半響，輕聲問：“你為什麽會把它給我？你應該恨我才對。”
李清臉上有些傷感，道：“人死如燈滅，有什麽好恨的，況且奶奶她去的時候也不是很痛苦，這也算是她的圓滿了。”
金雲端沒有再說什麽，準備離去，李清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叫住她說：“我還有東西要給你。”說著，李清打開一個有些年頭的沈重木箱，從裏面拿出一個破舊的鐵盒，遞給了金雲端。
這個鐵盒上面隱有些銹跡，看得出年代很久了，金雲端問：“這是？”
李清說：“這裏面都是庭軒小時候的東西，奶奶一直都很小心地保留著，既然她已經走了，這些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
金雲端猜不透李清的意圖，她問：“你為什麽不直接交給他？”
誰知李清卻笑道：“你不是他的妻子嗎？就算你們的關系不和睦，可是為了孩子，我希望你們能夠和好。”
告辭了李清，金雲端從老院長房間裏出來，行至院子時，遠處不知從哪裏丟來一個皮球把金雲端嚇了一跳，手心一滑，原本捧在手裏的鐵盒“鏗鏘”一聲掉在地上，裏面的東西一下子全部倒了一地。
小溪見狀，匆忙上前撿起地上的東西，金雲端接過，原來鐵盒裏就是幾張發黃的照片，還有幾個小孩子的玩意，幸好都沒有損壞。她拿過蓋子準備合上，目光本來就是隨意一掃，然而下一秒，眼睛倏地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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