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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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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爾懷疑自己聽錯了,解釋道:“魔……紅龍……”他頓了頓,仔細回憶了一下紅龍的聲音,“紅龍女士,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一名王子。”說罷,還驕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阿拉貝拉當然知道他是王子,如果他不是王子,阿拉貝拉也不會把他擄回來。

作為世上獨一無二的強大的高貴的紅龍大人,也就路爾這樣的身份勉強可以成為她的仆人服侍她。

“你在質疑我?”阿拉貝拉有點不悅,沒等路爾開口,她繼續道,“我當然知道你是王子。小王子,你的身份才勉強有資格成為我的仆人。”

路爾無法反駁紅龍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弱弱開口:“可是……我不會做飯。”

路爾平時的課程有很多,有政治課,有劍術課,有禮儀課等等,五花八門,可是就是沒有烹飪相關的課程,尊貴的王子殿下不需要做這些瑣事,自有很多仆從伺候他。

阿拉貝拉皺皺眉頭,她現在很餓,可是眼前這個人類說他不會做飯。他為什麽不會做飯?他憑什麽不會做飯?他怎麽會不會做飯?真是沒用。

阿拉貝拉煩躁地甩甩尾巴,因為她粗魯的動作,尾巴砸到洞穴裏的石壁上,掉下來好幾塊碎石。

被打上沒用標簽的路爾見狀,心底對於阿拉貝拉把他擄來只是為了做飯的不符合他王子行為的不滿悄悄咽了回去。他得承認,他對上紅龍沒有勝算。

阿拉貝拉發洩完自己的不滿後,從她迷蒙的記憶中找到一件寶物。由於路爾早上的逃跑,她現在對於路爾很是不信任,她用尾巴卷起路爾,朝著洞穴深處走去。

路爾被動地被迫在紅龍的尾巴挾持下進行觀光,他第一次見識到這麽“多”的寶物。

字面意義和物理意義上的“多”。

安布斯洛帝國的王子自然是過著非比尋常的富足生活,見過的寶物也數不勝數,但是都沒有像紅龍這樣把所用寶物全部堆積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直白,嗯……粗魯。

是的,進入洞穴深處後,這裏亮得刺眼,都是各種名貴的寶物被隨意裸露的堆放在一塊兒,形成一座座華麗的小山。

阿拉貝拉從一處寶物堆中翻了翻,松開尾巴對路爾的牽制,把一個厚重的東西扔在路爾面前。

因為常年沒人使用,東西扔在地上激起一層層厚厚的灰塵。

路爾毫無防備地被灰塵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伸手揮了揮眼前的灰塵,才探身去看那個物什。

古老的書籍封面上畫著繁覆的圖案,紙張也已經泛黃。

單從外觀來看,並不能看出這是一本關於什麽樣的書籍。

但就前面一路觀覽的紅龍的那些寶物來看,這本古書的珍貴不言而喻。

或許是一本古老的魔法書籍?能讓人變得和紅龍這樣魔力強大?能讓如今魔力衰微的卡塞西大陸重現當年魔法師時代的輝煌?

路爾懷著激動又探究的心情,翻開那本厚重的書籍,只見紙張上圖文並茂地繪制著種種可口的菜肴。

路爾的嘴角微微僵硬。

阿拉貝拉不耐煩地用尾巴尖戳了戳路爾:“雖然你才成為我的仆人一天,這個寶貝破格送給你了,快去做飯。”

路爾:並不是很想要這份殊榮。

路爾翻看了幾頁,年久的紙張雖然已經泛黃,但是能清楚看見上面詳細的烹飪制作步驟。他擡頭看向紅龍,本想說自己不會,但是屈服於紅龍的武力之下,轉移了話題:“可是,這裏沒有食材。”

洞穴裏雖然有琳瑯滿目的珍貴寶物,但是都是只能看不能吃的死物。對於大老遠擄人的饑餓的紅龍,以及許久沒有進食的他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

阿拉貝拉思索了一下,帶著路爾飛向洞穴附近的林地裏,她隱約記著以前這裏種了許多作物。

“紅龍女士,這……”路爾看著眼前雜草叢生的林地,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百年無人打理,原本栽種的作物早已被一簇簇雜草覆蓋。

阿拉貝拉在吃食方面再次碰壁,很是不高興,粗暴地用尾巴在林地旁邊的溪流裏攪了攪,一條條肥碩的魚爭相躍出水面,閃動著粼粼的水光。

“烤魚。”阿拉貝拉發出簡潔的指令。

然後,阿拉貝拉就看見小王子找來一些木塊,笨拙地生火,許久過去卻連一丁點火星都沒瞧見。

阿拉貝拉對小王子的辦事效率很不滿意,朝著堆積的木塊吐出一口龍息,木塊堆立即燃起熊熊大火。

路爾在心裏默默嘀咕,這也不怪他呀,養尊處優的王子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阿拉貝拉臥在溪邊曬著太陽,盯著小王子給她烤魚吃。

只見小王子戰戰巍巍地靠近那幾條鮮活的魚,卻遲遲不見下一步動作。

阿拉貝拉不滿地用尾巴打了打草地,以示催促。

路爾再三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雖然他非常厭惡這種摸起來黏答答的生物,但是更怕惹怒紅龍,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忍著惡心,將魚剖洗幹凈,用木棍串上,拿在火堆邊翻烤著。

阿拉貝拉的龍息生成的火堆火勢兇猛,路爾只能拿在距火堆稍遠處烤著。沒多久,烤魚的香味就在這片林地裏四散,雖然沒有任何調制品,但不得不說,這條溪流裏的魚和別的地方的魚不一樣,有著異常嫩的肉質和香味。

阿拉貝拉剛闔上雙眼,聞見烤魚的香味,又猛地睜開眼,她真的太餓了。她張開龍嘴,示意路爾將食物送過來。

路爾將烤好的魚遞到阿拉貝拉嘴邊,這是他第一次離猙獰的龍頭這麽近,遞過去的手還有些顫顫巍巍。

阿拉貝拉一口將魚吞下,砸吧了兩下嘴,點評道:“勉強可以,缺點味道。”

路爾不敢在嘴上反駁紅龍,只敢在心裏默默不滿,這是他第一次剖魚烤魚,烤得很不錯了!他聞見烤魚的香味,已經忍不住分泌口水了,但是需要先伺候好紅龍,盡管他也很想吃。

紅龍的食量比路爾想象中的大。

因為阿拉貝拉又用她的尾巴靈活地拍了好幾次魚上來。

等到阿拉貝拉吃飽,她終於滿意地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子。

這個仆人,勉強湊合。

在阿拉貝拉作勢帶路爾返回洞穴的時候,路爾急忙打斷她。

他斟酌著開口:“尊貴的紅龍女士,可否請您稍等一下呢?我已經許久沒進食了。”

吃飽了的紅龍異常好說話:“那行吧。”

阿拉貝拉懶洋洋地重新臥下,好心地為她的仆人拍了幾條魚上來。這樣勉強湊合的仆人,不能讓他餓死了,讓她省去再去找一個仆人的麻煩。她真是一個頂頂好的主人,還能滿足仆人的需求,阿拉貝拉驕傲地想著。

在路爾給自己烤魚和進食的同時,阿拉貝拉的思維持續發散著。

不能每天都這樣捕魚吃,魚會被吃完,也會吃膩,她有好多好多想吃的,嗯,那本食譜上面的菜肴,都要讓她的仆人做給她吃。但是其他的食材又從哪裏來呢?

她是一條深谙可持續發展的有遠謀高見的有智慧的龍,從她不會讓自己的仆人餓死那裏也可以看出。

當路爾吃飽時,正在感慨自己的被迫成長和絕妙的廚藝天賦和手藝時,感覺到一股明晃晃的不加掩飾的視線。他擡頭,就看見紅龍那對碩大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他,嚇得他差點丟掉手裏烤魚的木棍。

阿拉貝拉為自己絕佳的想法驕傲地擡了擡頭,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欣喜不讓她的仆人發現:“你去將那片雜草鋤掉。”

路爾僵硬地指了指那片曾經可能覆蓋著作物但如今被雜草包裹的土地,再指了指自己:我?

天知道,那片土地有多麽寬廣,兩三個成年男性估計鋤一天都鋤不掉那些雜草,就他一個人?路爾不得不懷疑這是什麽紅龍新型的整蠱方式。

紅龍耐心地回答:“是的,就是你,我的仆人。”

路爾驚呼:“這怎麽可能!我是不會做這些的!”

紅龍暗含威脅地盯著他。

路爾的氣焰一下子降了下去,他試圖委婉地讓紅龍收回這個不現實的可怕的折磨他的想法:“可是,尊貴的紅龍女士,我並沒有任何工具來鋤掉雜草。我的佩劍,就是昨天被您折斷的那一把,已經掉下山崖了。”

阿拉貝拉看著她的仆人臉上不似作假的為難,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給你拿工具。”

阿拉貝拉展翅飛回洞穴,對著她的那些寶物,挑挑選選,最後選定幾樣,銜在嘴裏,又返回了那片林地。

路爾看著快速返回的紅龍,心裏慶幸自己沒有試圖逃跑。他並不清楚這裏地形,紅龍這麽快返回,他若逃跑的話估計連這片林地都沒有出去,還會激怒紅龍。雖然紅龍不似傳聞中的那樣可怖,但是這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如果激怒紅龍,到時他的下場如何就不可知了。

阿拉貝拉將自己嘴裏銜著的寶物全部放在草地上。

路爾疑惑地看著那一堆閃閃發光的黃金,不明白這些東西如何用來鋤草。

阿拉貝拉在路爾由疑惑再到震驚的眼神中,將那些黃金用她的龍息和魔力漸漸冶煉成一把黃金鋤頭、一把黃金鏟子和一把黃金鐮刀,然後一股腦地全扔在路爾面前。

路爾頗有些激動地撿起地上的黃金鋤頭。當然,並不是由於這是黃金制成的,而是因為這是卡塞西大陸上已經並不多見的魔法制品。

他的王室課程裏只有劍術這些物理招式,並沒有魔法相關的課程,因為他身上並沒有測出有任何的魔力浮動。路爾夢寐以求地想要接觸魔法相關,可是卡塞西大陸魔力衰微,再者他本身並沒有這樣的天賦,一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現在直接目睹了由魔法制成的工具,雖然是讓他去鋤草,但也足夠他激動。

阿拉貝拉對路爾激動的眼神不以為意,吩咐道:“現在工具有了,我的仆人,你就在這裏鋤草。我在這片林地下了禁制,不會有野獸攻擊你,當然,你也走不出去。”

說罷,不等路爾反應,阿拉貝拉朝著天空飛去。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拉貝拉從洞穴裏拿了一些寶石,便飛往了離這兒最近的人類城鎮。

她在城鎮外的山林裏落腳,用魔力催動全身,化成了人形。

阿拉貝拉扯了扯自己火紅的長發和身上鱗片化成的鎧甲,有些不太適應。她已經很久沒有化成過人形了,她並不喜歡這個形態,人類卑賤又弱小的身形怎麽比得過高大勇猛又華麗的龍形呢?

但是要進入人類的城鎮,以她的龍形,恐怕並不方便。

為了實現阿拉貝拉絕佳的可持續發展的美食目標,在外觀上做點犧牲也沒有關系。

阿拉貝拉上一次去人類的城鎮,還是她剛成年的時候。

那時她剛學會化身,想要試一試自己的新技能,便去人類城鎮逛了一圈。雖然她並不喜歡人類這種生物,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人類勉強算一種比較有智慧的生物,他們會利用工具,制作出許多出連偉大的龍族都沒有或者無法制成的物什。

其中,阿拉貝拉最喜歡的就是人類制作的食物,各式各樣,芳香又味美,這也成為了她唯一想接觸人類社會的動力。

現在,阿拉貝拉需要去購買各種各樣的種子,把它們栽種到她的仆人鋤完草的地上,還有,做成人類美食必不可少的東西——調味料。阿拉貝拉覺得這是最神奇的東西,比魔法還神奇,有了調味料,那些食物都能散發出以前沒有的美味的奇妙的味道。

她還非常了解地帶了珠寶,這是人類社會的交易規則。

雖然她也喜歡並舍不得她的閃閃發光的寶石,但是用它們來換取食物,也是很值得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暴發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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