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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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姻親
實際情況比魏琛想的還糟糕。
楚懷王讓人去查七葉金錢草的事, 查了好些日子,終於有了一些眉目。
這七葉金錢草是解毒聖品,當初聘請楚懷王妃時,當做聘禮給了楚懷王妃, 只因楚懷王妃的生母中了毒, 需要這藥材。
給了楚懷王妃娘家後, 她們也用了一些,不過沒有用完,當嫁妝帶了回來。
楚懷王知在妻子手中,親自來找妻子要。他知妻子為了躲避懲罰,癡傻都是裝的。
他找到楚懷王妃, 直接說明來意。
楚懷王妃得不得楚懷王的愛, 早已心如死灰,怎會幫忙, 直接說時間久了,藥材不知道放哪裏去了,或許早就不見了。她得命人好生找一找。
不過,這些都是敷衍之詞。
楚懷王不相信,為了救鳳依, 和楚懷王妃打起了感情牌,讓她仔細找找。
楚懷王妃點頭答應,趁機問楚懷王要這藥材做什麽, 可是遇見了難處,若是有什麽難處, 她一定會幫忙的, 又命身旁的丫鬟去找東西。
楚懷王知妻子與鳳依之間的過節, 藏了個心眼。
若知道鳳依用這藥材, 妻子一定不會給,就說是康明帝的一個妃子中毒的,很得康明帝看重,為了討好康明帝,他才來開口的。
楚國皇室在京城如履薄冰,楚懷王妃也是知道的,可仔細觀察楚懷王的表情,她知道,楚懷王沒有說實話。
不過,她可以查。多年夫妻,她知曉楚懷王的脾性。
於是再次說道,這藥材不知放在了何處,需仔細找一找,若是找到了,定會給王爺送去。
楚懷王得到保證,就算不願意,也只能等。
他走後,楚懷王妃盯著遠處發呆,半晌後喊來身旁的嬤嬤,讓她去查查,楚懷王最近都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
她懷疑這藥材不是康明帝的妃子用的,到底給誰用,她也要查清楚。
楚懷王行蹤並不隱秘,去了魏琛府上的事很容易就被查出來了。
楚懷王妃有所懷疑,就讓人去打聽鳳依情況,這一打聽,還真打探到了事情。
她是從封譽口中打探得到的,九皇子府水桶一般,任何消息打探不到。
得知鳳依中毒,楚懷王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什麽寵妃中毒,什麽討好康明帝,都是楚懷王騙自己的。
想到這些,楚懷王妃仰頭大笑,淚都出來了,再然後,就讓人將七葉金錢草找出來燒了。
這時候她的兒子,楚軒出現了。
不知母子倆說了什麽話,楚懷王妃的狀態好了許多。
楚懷王妃送走兒子楚軒後,命人去喊楚懷王,告訴楚懷王,沒有七葉金錢草,就算有,也不會給他。
她與鳳依是仇人,斷不可救鳳依的。
楚懷王知妻子還記恨鳳依,勸說許久,都沒能讓楚懷王妃改變主意。
楚懷王妃一口咬定,東西她燒了,不會救鳳依的,語氣堅定,眸中帶著恨意,還說,讓楚懷王後悔一輩子。
楚懷王怒急,打了楚懷王妃一巴掌。
兩人成婚多年,楚懷王雖不愛妻子,可從未打過她,今日,為了鳳依,他惱怒之下打了楚懷王妃一巴掌。
楚懷王妃紅著眼眶,依然一口咬定,東西燒了,沒有了,讓楚懷王不要妄想了。
楚懷王失望,出了府,就來找魏琛了。
魏琛得知事情經過,心下無語,原來是楚懷王妃的東西:“確定燒了嗎?”
楚懷王搖頭:“不知,王妃說燒了,應該是燒了吧。”
魏琛覺得未必,可能是楚懷王妃記恨楚懷王和鳳依,故意說燒了:“你再回去找一找,問清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東西沒了,鳳依怕真的沒救了。”
楚懷王也想到了楚懷王妃的性子,辭了魏琛,回府去了。
他回到家,還未進門,就見管家等在門口了,一臉急色,見楚懷王回來了,上來道:“王爺,不好了。”聲音夾雜著哭腔。
“出了什麽事?”一個大男人竟哭了,真是沒出息。
管家猶豫片刻,痛哭出聲:“王妃去了。”
楚懷王不明白,眉頭緊皺:“你說什麽呢?”什麽叫去了。
“王妃娘娘仙逝了。”管家啞著嗓子道。
王妃對他們這些下人是極好的,就是眼裏容不得沙子,若是忠心護主,王妃都寬厚待之,誰能想到,王妃竟自縊了,被人發現時身體都涼了。
楚懷王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不敢置信看向管家:“你,你說什麽,王妃仙逝了,怎麽可能?”
管家紅了眼,將楚懷王妃上吊的事說了。
楚懷王推開管家,大步朝楚懷王妃的院子走去,還未走進院子,就聽見壓抑的哭聲此起彼伏,等進了院子,院裏跪滿了人,身穿麻衣,頭上圍著白布。
他不敢相信,朝屋內走去,就看見兒子楚軒抱著妻子不言不語,淚水順著臉頰直流。
楚懷王盯著楚懷王妃身旁的嬤嬤:“說,王妃為何沒了,你們是怎麽伺候的?”
他是不愛她,可從未苛待她,該有的體面都給了,她為何想不開自縊了。
嬤嬤老淚縱橫,看著楚懷王也是滿臉恨意:“王爺以為王妃是如何沒的,還不是您,要不是您那一巴掌,王妃何至於向不開。”
也怪自己,王妃被王爺打了一巴掌,王妃呆呆楞楞坐了好久,還不讓人伺候,把人都攆了出去,也包括她。
等她在發現時,王妃已經吊在房梁上了。
王爺不在府上,他們只能去找小世子了。
小世子見到氣絕的王妃,撲過來抱住王妃的身體,開始還失聲痛哭,如今人都傻了,不言不語,就知道流淚。
王妃啊,您為何想不開,留下小主子,沒人疼沒人愛,該怎麽辦啊。
想到此處,嬤嬤哭得更傷心了。
她家主子的命怎麽那麽苦呢,家裏郎君不愛自己,一心想著別人,還為了一個外人打了她。
楚懷王跌坐在椅子上,紅著眼眶搖頭:“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我只是氣急了。”才失手打了她,他不想讓妻子死,縱然上次他慫恿齊悅挖了花溪的墳墓,他也只是恨她,卻從沒想過讓他死。
楚軒聽見楚懷王來了,通紅的眼睛盯著楚懷王:“父王,這下您可滿意了,母妃再也不會乞求您的愛了。”
他母妃愛錯了人。
鳳依聽到楚懷王妃去世的消息,是在一個月後,若不是葉子和花七幾人討論,她人不知道呢。
“你們說誰死了?”楚懷王妃,她不是瘋了嗎,怎麽突然死了。
葉子幾人不想讓鳳依知道,魏琛特意交代過,這事兒不能讓公主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又該自責了。
畢竟是一條人命,雖不是她殺的,卻多少因為公主。
鳳依見幾人不說話,嚴肅問:“問你們話呢,怎麽都不說話了?”
這中間一定有事,她也知楚懷王找七葉金錢草的事,看葉子幾人的表現,難道與這事兒有關系。
葉子見瞞不住,就把楚懷王妃的事說了。
鳳依扶額,半晌不發一言,徑直走了。
輕輕知她去找魏琛,忙上前跟著,解釋道:“公主,殿下不讓您知道,也是為了您好,你的蠱毒剛被壓制,還在養身子,殿下不想讓旁的事打擾到您。他一片苦心,您可要理解啊,這都是為了您。”
她覺得鳳依若是去找魏琛,就是不知好歹,殿下做這一切都是為她。
鳳依停下步子,看向輕輕,冷冷道:“我知該如何做,用得著你來教我嗎,這個公主的位置給您做好了。”
輕輕不敢反駁,立住腳沒動,看著鳳依走了。
魏琛在書房看醫書,聽見腳步聲,就知鳳依來了,放下書冊,看向鳳依道:“你怎麽來了。”
一個月了,小丫頭終於養回來了。
這可都是他的功勞。
鳳依站在魏琛跟前,定定看向魏琛:“楚懷王妃的事,你為何不告訴。”
人雖不是她殺的,到底與自己有關。
她答應過楚軒,放楚懷王妃一馬,如今人又因為她死了,楚軒該多難過。
鳳依不是為了楚懷王妃難過,也不是為了楚懷王難過,是為楚軒難過,那孩子她雖見過一面,卻仍記得跪在她面前,替母親求情的一幕。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才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需要親情的時候,正因他,鳳依才饒了楚懷王妃。
魏琛見鳳依來了,本來還挺高興,聽到鳳依的話,斂住笑容:“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她早就想死了,只是拿你做個由頭,讓你永遠回不了楚懷王府。”
那個女人心急深沈,就算死,也要往別人心裏紮一根刺,當真是好算計。
楚懷王妃一出事,她就讓人去查了,楚懷王妃早已有輕生的念頭。
鳳依不管楚懷王妃的算計,問:“楚軒呢,他,如何了?”
“扶靈回了楚地,要守孝三年,這三年不回京城。”魏琛道,“楚懷王也走了。”
他走前,來過一趟,魏琛不想讓鳳依知道楚懷王府的事,便把人攔住了,沒讓楚懷王見鳳依。
鳳依嘆息一聲:“這或許就是命吧。”
當初饒她一命,才短短兩個多月,還是去了。
對於害過她的人,她沒有半分愧疚,只是覺得對不起楚懷王和楚軒。
若沒有七葉金錢草的事,楚懷王妃或許能多活一些日子。
魏琛知鳳依傷懷,起身走過來,摸了摸鳳依的頭:“別傷感了,你身子骨才好了,走,我帶你出去走走,京城有不少好玩的,你不是喜歡逛街嗎,我帶你去逛逛。”
鳳依拍開他的手:“我才不找你一起逛街呢。”
買個東西問他好看嗎,什麽都好看,一點意思沒有。還不如找芊芊一起呢。
想到這裏,鳳依辭了出來,去華芊芊的院子,找華芊芊去了。
到了華芊芊的院子,才知華芊芊不在,出門去了,至於上了哪裏,她院裏的丫鬟也不知道。
鳳依覺得無聊,就去找華蓉蓉,華蓉蓉進京許久,從不曾出門,今日正好出門逛逛。
華蓉蓉本不想去,可扭不住鳳依癡纏,只能去了。
兩人來到街上,先去了齊玄玉開的小吃鋪子,鳳依饞了,想吃各種小吃,就拉著華蓉蓉來了。
鳳依對這裏很熟悉,幾年過去,裝潢沒有太大變化,她要了幾份小吃擺在桌上,請華蓉蓉坐下。
剛吃了幾口,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來,鳳依眸中一喜,對華蓉蓉道:“外祖母,您看?”
來人可不就是華芊芊嗎,身旁站著的男人不是方千尋又是誰。
原來這兩人開始約會了,好家夥,省得她牽線了。
華蓉蓉想華芊芊有個好歸屬,不想打擾他們,湊到鳳依跟前道:“咱們要走嗎?”
給年輕人騰地方。
鳳依搖頭,隨後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人家約會,她就不當電燈泡了,於是帶著華蓉蓉從後門離開了。
剛出後門,便遇見了齊玄玉。
齊玄玉也認出了鳳依,既興奮又欣喜,老遠就喊鳳依:“姚三姑娘?”
鳳依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頭看過去,見齊玄玉站在不遠處,笑吟吟看著自己,她勾唇一笑:“齊家哥哥?”
真巧啊,回京城第一次來這裏,竟遇見了齊玄玉,幸虧魏琛沒在這裏,不然又要吃醋了。
華蓉蓉看向鳳依。
鳳依指著齊玄玉解釋:“外祖母,這是我一個朋友,也是合作夥伴,這家小吃店就是我們一起開的。”
齊玄玉走近,面容堆笑看向鳳依:“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話落又給華蓉蓉行禮問好。
他也知鳳依回京了,可惜,鳳依住在九皇子府上,他去了幾次,都被魏琛擋在了外面,說鳳依身子不適,不宜見客,讓他日後再來。
是以,他還沒見過鳳依呢。
鳳依點頭:“你怎麽有空出來了。”
“在家無事,閑來逛逛,順便看看鋪子。”齊玄玉指了指身後的鋪子,“進去坐坐?”
其實他經常來這裏,知道鳳依喜歡吃臭豆腐,得知她回來,齊玄玉無事就往這邊走走,希望能遇見鳳依。
鳳依搖頭:“剛從裏面出來,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華蓉蓉還在,她不能不顧及。
鳳依辭了齊玄玉,帶著華蓉蓉離開了。
她們走遠後,華蓉蓉盯著鳳依問:“那個孩子喜歡你?”
她看得出來,那孩子看向鳳依時,眸中盡是情義,嘴可以騙人,可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鳳依臉頰一紅,道:“外祖母說哪裏話,我們只是合作夥伴關系,再無其他。”
華蓉蓉也知鳳依與魏琛被康明帝賜婚的事,便不再多說,說自己累了,想回去。
鳳依答應了,他們還沒上馬車,被一個人攔住了。
“蓉蓉,可是你?”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鳳依循聲望去,就看見一位貴氣逼人的老夫人,被一年年輕一些的婦人挽著胳膊。
她看向華蓉蓉時,滿眼激動,有些不敢置信。
華蓉蓉也看見了那兩人,開口道:“嬸娘,堂嫂。”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華家的老夫人和當家夫人。
這兩人明日打算去大安國寺上香,便來買一些祭拜的東西,下人們來她們不放心,便自己來了。
誰知,竟遇見了華蓉蓉。
老夫人姓李,別人都喊她華老夫人,身旁年輕的便是繼室夫人小李氏,小李氏是華老夫人的遠房侄女,會做人,嘴巴也甜,將華老夫人哄得團團轉,正室死後,她就成了繼室夫人。
華老夫人是個重男輕女的,這也是華芊芊為何被母親托付給華華蓉蓉的原因。
她不想女兒走她的老路,聯姻給世家子弟,得不到丈夫寵愛,含恨而死。
當初,華家都覺得華芊芊是個拖油瓶,她生母想把她托付給別人,華家沒有人反對,反而覺得是好事,便以華芊芊身子柔弱,需要靜養給了華蓉蓉。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華蓉蓉以為再見不到華家人,沒想到兜兜轉轉又見面了。
小李氏見到華蓉蓉喜笑顏開:“原來是蓉蓉啊,你何時來了京城?”
他們知道華蓉蓉混跡江湖,卻不知華蓉蓉是神醫谷谷主,也不知華蓉蓉是九皇子的外祖母,更不知華蓉蓉被康明帝封為楚國夫人。
若是知道,早如蒼蠅一般圍上來了。
“我來了有些日子了,身子骨不好,一直閉門靜養,我命不好,不敢輕易上門叨擾。”華蓉蓉溫柔看向華老夫人。
這話是說給華老夫人聽得,當年她出生,父親不得寵,身子骨也不好,後來被迫離開,沒多久父親因病去世。
再後來,她沒有成婚就有了孩子,孩子還夭折了。
華老夫人便說過她命硬,克親人。
“你,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麽還記得呢。”華老夫人老臉一紅,又看向鳳依問,“這就是芊芊吧,都這麽大了,成大姑娘了,沒成婚吧。”
他們華家人入住京城,沒有人脈關系,倒是可以用這小丫頭聯姻,打通京城的關系。
世家盤根錯節,唯有姻親關系牢固些。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鳳依,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還可以幫孫子拉攏一些關系,這丫頭也算有些用處了。
鳳依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微微一笑,並不言語,看向華蓉蓉。
這是她們的家務事,還輪不到自己出手,若是他們實在做得過分,她不介意收拾他們。
華蓉蓉收斂笑容,冷眼看著華老夫人:“嬸娘看清楚了,這可不是芊芊,這丫頭還未及笄,是我一個晚輩,你們莫要認錯人了。”
華家打什麽主意,她一眼就知,看來芊芊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華老夫人和小李氏就問華蓉蓉,華芊芊在哪裏,多年不見,他們還挺想她,改日讓華芊芊回家一趟。
“芊芊快要成婚了,不在京城。”華蓉蓉沒有半點好氣。
多年不管孩子,如今用到孩子了,又想起來了。
這就是華家人,自私自利。
他們當年也是這樣,將父親送入宮中,不管父親死活,父親悶悶不樂郁結於心,才會英年早逝的。
華老夫人和小李氏自然不信華蓉蓉的話,讓她傳信給華芊芊,說他們想她了,讓她來京城一趟。
說完辭了華蓉蓉,兩人攜手離去。
華蓉蓉很是氣憤,壓下心中的怒氣,看著華老夫人帶著小李氏離開了。
鳳依看出華蓉蓉生氣,勸了幾句,將華蓉蓉哄得高興了。
兩人也沒了逛街的興致,便回去了。
回去後,正巧遇見了魏琛,魏琛觀察入微,一眼就看出華蓉蓉不高興,迎上來扶著華蓉蓉的胳膊:“外祖母這是去哪裏了?”
華蓉蓉將去吃臭豆腐,遇見齊玄玉的事說了。
鳳依想給華蓉蓉使眼色,讓她不要說齊玄玉的事,可華蓉蓉根本沒看見。
聽見鳳依遇見了齊玄玉,魏琛看一眼鳳依,這一眼帶著深意。
鳳依看懂了,他說一會兒找自己算賬。找就找,誰怕誰啊,又不是她故意找齊玄玉的。
華蓉蓉想起華芊芊的事兒,便問方家人如何,方牧尋到底怎樣,能否托付終身。
魏琛一一說了。
鳳依也拍著胸脯保證,說方家人很好,最重要的是男子沒人納妾。
華蓉蓉聞言,更是來了興致,說要見見方家人,將華芊芊和方牧雲的婚事敲定。
魏琛疑惑:“怎麽如此著急?”
可是遇到了什麽事兒。
鳳依將遇見華家的人說了,看華家婆媳的樣子,若是知道華芊芊沒有成婚,很可能會利用華芊芊。
魏琛想了想道:“要不,我請方家人來一趟,讓外祖母見一見可好。”
華蓉蓉沒有多想,也就答應了,華芊芊的婚事必須要快,不然真要被華家利用了。
她想的沒錯,華家就是想利用華芊芊。
華老夫人回家後,小李氏便在她耳邊吹耳旁風,說他們華家剛來京城,沒有一點兒人脈關系。
若想在京城站住腳跟,最好是聯姻。
華老夫人也深知這一點,她又是個疼愛孫子的,自然為孫子考慮,更會為華家百年基業考慮。
沒有思索,便把兒子叫來了,說見到華蓉蓉了,華蓉蓉既然在京城,那華芊芊必然也在。
只是華蓉蓉不讓她們見華芊芊而已。
那華芊芊是他們二房的孫女,華蓉蓉是長房的人,還是外嫁女,如何能管二房的事。
華芊芊要成婚了,不是還沒有成婚嗎,只要還沒有成婚,就有轉圜的餘地。
華老爺是個耳根子軟的,不僅耳根子軟,還是個愚孝的,最聽老娘的話,加之心愛的人在旁吹枕頭風,哪有不應的道理。
立刻把華芊芊的事交給了華老夫人和小李氏。
華老夫人和小李氏得到應允,喜不自勝,忙讓人去找華蓉蓉。
這時她們才想起來,只顧著算計華芊芊了,忘記問華蓉蓉住在哪裏了。
不過不急,京城這麽大,他們命人去打聽就是了。
鳳依不知華家人在打聽華蓉蓉。
為了躲避魏琛,她拉著華芊芊說了些體己話,順便將遇見華家人的話說了。
華芊芊不知華家的事,一臉茫然:“什麽華家,什麽聯姻,依依,你在說什麽,我為何聽不懂。”
鳳依瞪圓雙眸,想了一會兒才明白,詫異看向華芊芊:“你不會不知自己的身世吧?”
華芊芊點頭:“我是孤兒,爹娘早死了。”
這傻丫頭,長這麽大,竟不知爹娘是誰。娘是早死了,爹卻還活著,不過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外祖母瞞得好辛苦啊。
鳳依也知華芊芊的身世瞞不住,於是就把華芊芊的身世告訴了她。
華芊芊怔楞半晌:“我,竟然不是孤兒嗎?”
父親還活著,她有家,師父竟是她姑姑。
怪不得師父從小疼愛自己,她還以為是自己乖巧的緣故,原來師父竟是她的親人。
是母親把自己托付給姑姑的。
原來她不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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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情況比魏琛想的還糟糕。
楚懷王讓人去查七葉金錢草的事, 查了好些日子,終於有了一些眉目。
這七葉金錢草是解毒聖品,當初聘請楚懷王妃時,當做聘禮給了楚懷王妃, 只因楚懷王妃的生母中了毒, 需要這藥材。
給了楚懷王妃娘家後, 她們也用了一些,不過沒有用完,當嫁妝帶了回來。
楚懷王知在妻子手中,親自來找妻子要。他知妻子為了躲避懲罰,癡傻都是裝的。
他找到楚懷王妃, 直接說明來意。
楚懷王妃得不得楚懷王的愛, 早已心如死灰,怎會幫忙, 直接說時間久了,藥材不知道放哪裏去了,或許早就不見了。她得命人好生找一找。
不過,這些都是敷衍之詞。
楚懷王不相信,為了救鳳依, 和楚懷王妃打起了感情牌,讓她仔細找找。
楚懷王妃點頭答應,趁機問楚懷王要這藥材做什麽, 可是遇見了難處,若是有什麽難處, 她一定會幫忙的, 又命身旁的丫鬟去找東西。
楚懷王知妻子與鳳依之間的過節, 藏了個心眼。
若知道鳳依用這藥材, 妻子一定不會給,就說是康明帝的一個妃子中毒的,很得康明帝看重,為了討好康明帝,他才來開口的。
楚國皇室在京城如履薄冰,楚懷王妃也是知道的,可仔細觀察楚懷王的表情,她知道,楚懷王沒有說實話。
不過,她可以查。多年夫妻,她知曉楚懷王的脾性。
於是再次說道,這藥材不知放在了何處,需仔細找一找,若是找到了,定會給王爺送去。
楚懷王得到保證,就算不願意,也只能等。
他走後,楚懷王妃盯著遠處發呆,半晌後喊來身旁的嬤嬤,讓她去查查,楚懷王最近都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
她懷疑這藥材不是康明帝的妃子用的,到底給誰用,她也要查清楚。
楚懷王行蹤並不隱秘,去了魏琛府上的事很容易就被查出來了。
楚懷王妃有所懷疑,就讓人去打聽鳳依情況,這一打聽,還真打探到了事情。
她是從封譽口中打探得到的,九皇子府水桶一般,任何消息打探不到。
得知鳳依中毒,楚懷王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什麽寵妃中毒,什麽討好康明帝,都是楚懷王騙自己的。
想到這些,楚懷王妃仰頭大笑,淚都出來了,再然後,就讓人將七葉金錢草找出來燒了。
這時候她的兒子,楚軒出現了。
不知母子倆說了什麽話,楚懷王妃的狀態好了許多。
楚懷王妃送走兒子楚軒後,命人去喊楚懷王,告訴楚懷王,沒有七葉金錢草,就算有,也不會給他。
她與鳳依是仇人,斷不可救鳳依的。
楚懷王知妻子還記恨鳳依,勸說許久,都沒能讓楚懷王妃改變主意。
楚懷王妃一口咬定,東西她燒了,不會救鳳依的,語氣堅定,眸中帶著恨意,還說,讓楚懷王後悔一輩子。
楚懷王怒急,打了楚懷王妃一巴掌。
兩人成婚多年,楚懷王雖不愛妻子,可從未打過她,今日,為了鳳依,他惱怒之下打了楚懷王妃一巴掌。
楚懷王妃紅著眼眶,依然一口咬定,東西燒了,沒有了,讓楚懷王不要妄想了。
楚懷王失望,出了府,就來找魏琛了。
魏琛得知事情經過,心下無語,原來是楚懷王妃的東西:“確定燒了嗎?”
楚懷王搖頭:“不知,王妃說燒了,應該是燒了吧。”
魏琛覺得未必,可能是楚懷王妃記恨楚懷王和鳳依,故意說燒了:“你再回去找一找,問清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東西沒了,鳳依怕真的沒救了。”
楚懷王也想到了楚懷王妃的性子,辭了魏琛,回府去了。
他回到家,還未進門,就見管家等在門口了,一臉急色,見楚懷王回來了,上來道:“王爺,不好了。”聲音夾雜著哭腔。
“出了什麽事?”一個大男人竟哭了,真是沒出息。
管家猶豫片刻,痛哭出聲:“王妃去了。”
楚懷王不明白,眉頭緊皺:“你說什麽呢?”什麽叫去了。
“王妃娘娘仙逝了。”管家啞著嗓子道。
王妃對他們這些下人是極好的,就是眼裏容不得沙子,若是忠心護主,王妃都寬厚待之,誰能想到,王妃竟自縊了,被人發現時身體都涼了。
楚懷王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不敢置信看向管家:“你,你說什麽,王妃仙逝了,怎麽可能?”
管家紅了眼,將楚懷王妃上吊的事說了。
楚懷王推開管家,大步朝楚懷王妃的院子走去,還未走進院子,就聽見壓抑的哭聲此起彼伏,等進了院子,院裏跪滿了人,身穿麻衣,頭上圍著白布。
他不敢相信,朝屋內走去,就看見兒子楚軒抱著妻子不言不語,淚水順著臉頰直流。
楚懷王盯著楚懷王妃身旁的嬤嬤:“說,王妃為何沒了,你們是怎麽伺候的?”
他是不愛她,可從未苛待她,該有的體面都給了,她為何想不開自縊了。
嬤嬤老淚縱橫,看著楚懷王也是滿臉恨意:“王爺以為王妃是如何沒的,還不是您,要不是您那一巴掌,王妃何至於向不開。”
也怪自己,王妃被王爺打了一巴掌,王妃呆呆楞楞坐了好久,還不讓人伺候,把人都攆了出去,也包括她。
等她在發現時,王妃已經吊在房梁上了。
王爺不在府上,他們只能去找小世子了。
小世子見到氣絕的王妃,撲過來抱住王妃的身體,開始還失聲痛哭,如今人都傻了,不言不語,就知道流淚。
王妃啊,您為何想不開,留下小主子,沒人疼沒人愛,該怎麽辦啊。
想到此處,嬤嬤哭得更傷心了。
她家主子的命怎麽那麽苦呢,家裏郎君不愛自己,一心想著別人,還為了一個外人打了她。
楚懷王跌坐在椅子上,紅著眼眶搖頭:“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我只是氣急了。”才失手打了她,他不想讓妻子死,縱然上次他慫恿齊悅挖了花溪的墳墓,他也只是恨她,卻從沒想過讓他死。
楚軒聽見楚懷王來了,通紅的眼睛盯著楚懷王:“父王,這下您可滿意了,母妃再也不會乞求您的愛了。”
他母妃愛錯了人。
鳳依聽到楚懷王妃去世的消息,是在一個月後,若不是葉子和花七幾人討論,她人不知道呢。
“你們說誰死了?”楚懷王妃,她不是瘋了嗎,怎麽突然死了。
葉子幾人不想讓鳳依知道,魏琛特意交代過,這事兒不能讓公主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又該自責了。
畢竟是一條人命,雖不是她殺的,卻多少因為公主。
鳳依見幾人不說話,嚴肅問:“問你們話呢,怎麽都不說話了?”
這中間一定有事,她也知楚懷王找七葉金錢草的事,看葉子幾人的表現,難道與這事兒有關系。
葉子見瞞不住,就把楚懷王妃的事說了。
鳳依扶額,半晌不發一言,徑直走了。
輕輕知她去找魏琛,忙上前跟著,解釋道:“公主,殿下不讓您知道,也是為了您好,你的蠱毒剛被壓制,還在養身子,殿下不想讓旁的事打擾到您。他一片苦心,您可要理解啊,這都是為了您。”
她覺得鳳依若是去找魏琛,就是不知好歹,殿下做這一切都是為她。
鳳依停下步子,看向輕輕,冷冷道:“我知該如何做,用得著你來教我嗎,這個公主的位置給您做好了。”
輕輕不敢反駁,立住腳沒動,看著鳳依走了。
魏琛在書房看醫書,聽見腳步聲,就知鳳依來了,放下書冊,看向鳳依道:“你怎麽來了。”
一個月了,小丫頭終於養回來了。
這可都是他的功勞。
鳳依站在魏琛跟前,定定看向魏琛:“楚懷王妃的事,你為何不告訴。”
人雖不是她殺的,到底與自己有關。
她答應過楚軒,放楚懷王妃一馬,如今人又因為她死了,楚軒該多難過。
鳳依不是為了楚懷王妃難過,也不是為了楚懷王難過,是為楚軒難過,那孩子她雖見過一面,卻仍記得跪在她面前,替母親求情的一幕。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才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需要親情的時候,正因他,鳳依才饒了楚懷王妃。
魏琛見鳳依來了,本來還挺高興,聽到鳳依的話,斂住笑容:“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她早就想死了,只是拿你做個由頭,讓你永遠回不了楚懷王府。”
那個女人心急深沈,就算死,也要往別人心裏紮一根刺,當真是好算計。
楚懷王妃一出事,她就讓人去查了,楚懷王妃早已有輕生的念頭。
鳳依不管楚懷王妃的算計,問:“楚軒呢,他,如何了?”
“扶靈回了楚地,要守孝三年,這三年不回京城。”魏琛道,“楚懷王也走了。”
他走前,來過一趟,魏琛不想讓鳳依知道楚懷王府的事,便把人攔住了,沒讓楚懷王見鳳依。
鳳依嘆息一聲:“這或許就是命吧。”
當初饒她一命,才短短兩個多月,還是去了。
對於害過她的人,她沒有半分愧疚,只是覺得對不起楚懷王和楚軒。
若沒有七葉金錢草的事,楚懷王妃或許能多活一些日子。
魏琛知鳳依傷懷,起身走過來,摸了摸鳳依的頭:“別傷感了,你身子骨才好了,走,我帶你出去走走,京城有不少好玩的,你不是喜歡逛街嗎,我帶你去逛逛。”
鳳依拍開他的手:“我才不找你一起逛街呢。”
買個東西問他好看嗎,什麽都好看,一點意思沒有。還不如找芊芊一起呢。
想到這裏,鳳依辭了出來,去華芊芊的院子,找華芊芊去了。
到了華芊芊的院子,才知華芊芊不在,出門去了,至於上了哪裏,她院裏的丫鬟也不知道。
鳳依覺得無聊,就去找華蓉蓉,華蓉蓉進京許久,從不曾出門,今日正好出門逛逛。
華蓉蓉本不想去,可扭不住鳳依癡纏,只能去了。
兩人來到街上,先去了齊玄玉開的小吃鋪子,鳳依饞了,想吃各種小吃,就拉著華蓉蓉來了。
鳳依對這裏很熟悉,幾年過去,裝潢沒有太大變化,她要了幾份小吃擺在桌上,請華蓉蓉坐下。
剛吃了幾口,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來,鳳依眸中一喜,對華蓉蓉道:“外祖母,您看?”
來人可不就是華芊芊嗎,身旁站著的男人不是方千尋又是誰。
原來這兩人開始約會了,好家夥,省得她牽線了。
華蓉蓉想華芊芊有個好歸屬,不想打擾他們,湊到鳳依跟前道:“咱們要走嗎?”
給年輕人騰地方。
鳳依搖頭,隨後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人家約會,她就不當電燈泡了,於是帶著華蓉蓉從後門離開了。
剛出後門,便遇見了齊玄玉。
齊玄玉也認出了鳳依,既興奮又欣喜,老遠就喊鳳依:“姚三姑娘?”
鳳依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頭看過去,見齊玄玉站在不遠處,笑吟吟看著自己,她勾唇一笑:“齊家哥哥?”
真巧啊,回京城第一次來這裏,竟遇見了齊玄玉,幸虧魏琛沒在這裏,不然又要吃醋了。
華蓉蓉看向鳳依。
鳳依指著齊玄玉解釋:“外祖母,這是我一個朋友,也是合作夥伴,這家小吃店就是我們一起開的。”
齊玄玉走近,面容堆笑看向鳳依:“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話落又給華蓉蓉行禮問好。
他也知鳳依回京了,可惜,鳳依住在九皇子府上,他去了幾次,都被魏琛擋在了外面,說鳳依身子不適,不宜見客,讓他日後再來。
是以,他還沒見過鳳依呢。
鳳依點頭:“你怎麽有空出來了。”
“在家無事,閑來逛逛,順便看看鋪子。”齊玄玉指了指身後的鋪子,“進去坐坐?”
其實他經常來這裏,知道鳳依喜歡吃臭豆腐,得知她回來,齊玄玉無事就往這邊走走,希望能遇見鳳依。
鳳依搖頭:“剛從裏面出來,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華蓉蓉還在,她不能不顧及。
鳳依辭了齊玄玉,帶著華蓉蓉離開了。
她們走遠後,華蓉蓉盯著鳳依問:“那個孩子喜歡你?”
她看得出來,那孩子看向鳳依時,眸中盡是情義,嘴可以騙人,可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鳳依臉頰一紅,道:“外祖母說哪裏話,我們只是合作夥伴關系,再無其他。”
華蓉蓉也知鳳依與魏琛被康明帝賜婚的事,便不再多說,說自己累了,想回去。
鳳依答應了,他們還沒上馬車,被一個人攔住了。
“蓉蓉,可是你?”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鳳依循聲望去,就看見一位貴氣逼人的老夫人,被一年年輕一些的婦人挽著胳膊。
她看向華蓉蓉時,滿眼激動,有些不敢置信。
華蓉蓉也看見了那兩人,開口道:“嬸娘,堂嫂。”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華家的老夫人和當家夫人。
這兩人明日打算去大安國寺上香,便來買一些祭拜的東西,下人們來她們不放心,便自己來了。
誰知,竟遇見了華蓉蓉。
老夫人姓李,別人都喊她華老夫人,身旁年輕的便是繼室夫人小李氏,小李氏是華老夫人的遠房侄女,會做人,嘴巴也甜,將華老夫人哄得團團轉,正室死後,她就成了繼室夫人。
華老夫人是個重男輕女的,這也是華芊芊為何被母親托付給華華蓉蓉的原因。
她不想女兒走她的老路,聯姻給世家子弟,得不到丈夫寵愛,含恨而死。
當初,華家都覺得華芊芊是個拖油瓶,她生母想把她托付給別人,華家沒有人反對,反而覺得是好事,便以華芊芊身子柔弱,需要靜養給了華蓉蓉。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華蓉蓉以為再見不到華家人,沒想到兜兜轉轉又見面了。
小李氏見到華蓉蓉喜笑顏開:“原來是蓉蓉啊,你何時來了京城?”
他們知道華蓉蓉混跡江湖,卻不知華蓉蓉是神醫谷谷主,也不知華蓉蓉是九皇子的外祖母,更不知華蓉蓉被康明帝封為楚國夫人。
若是知道,早如蒼蠅一般圍上來了。
“我來了有些日子了,身子骨不好,一直閉門靜養,我命不好,不敢輕易上門叨擾。”華蓉蓉溫柔看向華老夫人。
這話是說給華老夫人聽得,當年她出生,父親不得寵,身子骨也不好,後來被迫離開,沒多久父親因病去世。
再後來,她沒有成婚就有了孩子,孩子還夭折了。
華老夫人便說過她命硬,克親人。
“你,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麽還記得呢。”華老夫人老臉一紅,又看向鳳依問,“這就是芊芊吧,都這麽大了,成大姑娘了,沒成婚吧。”
他們華家人入住京城,沒有人脈關系,倒是可以用這小丫頭聯姻,打通京城的關系。
世家盤根錯節,唯有姻親關系牢固些。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鳳依,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還可以幫孫子拉攏一些關系,這丫頭也算有些用處了。
鳳依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微微一笑,並不言語,看向華蓉蓉。
這是她們的家務事,還輪不到自己出手,若是他們實在做得過分,她不介意收拾他們。
華蓉蓉收斂笑容,冷眼看著華老夫人:“嬸娘看清楚了,這可不是芊芊,這丫頭還未及笄,是我一個晚輩,你們莫要認錯人了。”
華家打什麽主意,她一眼就知,看來芊芊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華老夫人和小李氏就問華蓉蓉,華芊芊在哪裏,多年不見,他們還挺想她,改日讓華芊芊回家一趟。
“芊芊快要成婚了,不在京城。”華蓉蓉沒有半點好氣。
多年不管孩子,如今用到孩子了,又想起來了。
這就是華家人,自私自利。
他們當年也是這樣,將父親送入宮中,不管父親死活,父親悶悶不樂郁結於心,才會英年早逝的。
華老夫人和小李氏自然不信華蓉蓉的話,讓她傳信給華芊芊,說他們想她了,讓她來京城一趟。
說完辭了華蓉蓉,兩人攜手離去。
華蓉蓉很是氣憤,壓下心中的怒氣,看著華老夫人帶著小李氏離開了。
鳳依看出華蓉蓉生氣,勸了幾句,將華蓉蓉哄得高興了。
兩人也沒了逛街的興致,便回去了。
回去後,正巧遇見了魏琛,魏琛觀察入微,一眼就看出華蓉蓉不高興,迎上來扶著華蓉蓉的胳膊:“外祖母這是去哪裏了?”
華蓉蓉將去吃臭豆腐,遇見齊玄玉的事說了。
鳳依想給華蓉蓉使眼色,讓她不要說齊玄玉的事,可華蓉蓉根本沒看見。
聽見鳳依遇見了齊玄玉,魏琛看一眼鳳依,這一眼帶著深意。
鳳依看懂了,他說一會兒找自己算賬。找就找,誰怕誰啊,又不是她故意找齊玄玉的。
華蓉蓉想起華芊芊的事兒,便問方家人如何,方牧尋到底怎樣,能否托付終身。
魏琛一一說了。
鳳依也拍著胸脯保證,說方家人很好,最重要的是男子沒人納妾。
華蓉蓉聞言,更是來了興致,說要見見方家人,將華芊芊和方牧雲的婚事敲定。
魏琛疑惑:“怎麽如此著急?”
可是遇到了什麽事兒。
鳳依將遇見華家的人說了,看華家婆媳的樣子,若是知道華芊芊沒有成婚,很可能會利用華芊芊。
魏琛想了想道:“要不,我請方家人來一趟,讓外祖母見一見可好。”
華蓉蓉沒有多想,也就答應了,華芊芊的婚事必須要快,不然真要被華家利用了。
她想的沒錯,華家就是想利用華芊芊。
華老夫人回家後,小李氏便在她耳邊吹耳旁風,說他們華家剛來京城,沒有一點兒人脈關系。
若想在京城站住腳跟,最好是聯姻。
華老夫人也深知這一點,她又是個疼愛孫子的,自然為孫子考慮,更會為華家百年基業考慮。
沒有思索,便把兒子叫來了,說見到華蓉蓉了,華蓉蓉既然在京城,那華芊芊必然也在。
只是華蓉蓉不讓她們見華芊芊而已。
那華芊芊是他們二房的孫女,華蓉蓉是長房的人,還是外嫁女,如何能管二房的事。
華芊芊要成婚了,不是還沒有成婚嗎,只要還沒有成婚,就有轉圜的餘地。
華老爺是個耳根子軟的,不僅耳根子軟,還是個愚孝的,最聽老娘的話,加之心愛的人在旁吹枕頭風,哪有不應的道理。
立刻把華芊芊的事交給了華老夫人和小李氏。
華老夫人和小李氏得到應允,喜不自勝,忙讓人去找華蓉蓉。
這時她們才想起來,只顧著算計華芊芊了,忘記問華蓉蓉住在哪裏了。
不過不急,京城這麽大,他們命人去打聽就是了。
鳳依不知華家人在打聽華蓉蓉。
為了躲避魏琛,她拉著華芊芊說了些體己話,順便將遇見華家人的話說了。
華芊芊不知華家的事,一臉茫然:“什麽華家,什麽聯姻,依依,你在說什麽,我為何聽不懂。”
鳳依瞪圓雙眸,想了一會兒才明白,詫異看向華芊芊:“你不會不知自己的身世吧?”
華芊芊點頭:“我是孤兒,爹娘早死了。”
這傻丫頭,長這麽大,竟不知爹娘是誰。娘是早死了,爹卻還活著,不過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外祖母瞞得好辛苦啊。
鳳依也知華芊芊的身世瞞不住,於是就把華芊芊的身世告訴了她。
華芊芊怔楞半晌:“我,竟然不是孤兒嗎?”
父親還活著,她有家,師父竟是她姑姑。
怪不得師父從小疼愛自己,她還以為是自己乖巧的緣故,原來師父竟是她的親人。
是母親把自己托付給姑姑的。
原來她不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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