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0章

關燈
嚴弋讀的是公安大學, 被挑去當臥底,除非他退學不上了,不然誰都沒法拒絕。

謝小玉早做過心裏準備, 她表哥在部隊,碰到組織安排的任務就得去。

她選的對象是公安,也得支持。

當臥底肯定有一定的危險, 謝小玉挺擔心的,但是她幫不上忙, 那就盡量不要拖後腿。

她問道:“那我要怎麽配合你?”

嚴弋抿唇笑,他就知道小玉不會反對。

本來上頭是不同意讓謝小玉知道, 但是嚴弋說了,這個臥底任務特殊, 他是有可能跟小玉碰面的, 讓小玉知道她配合起來效果更好。

宋廉領隊,他也做保, 說謝小玉演技一流, 告訴她絕對比瞞著更好。

上頭考慮之後答應了。

任務是這樣的, 有個長期潛伏的諜報網絡, 現在掌握了一點線索,要派個人打入到內部,給這個諜報組織安插在國內的情報人員全都揪出來。

為了讓嚴弋順利混進去打探消息, 學校那邊會安排個沖突, 然後將他開除出學校。

謝小玉:……

“你們搞得這樣大?”

嚴弋點頭,必須這麽搞,不搞大點他怎麽被學校開除?

謝小玉嘆氣, 問嚴弋這次為啥是他, 換別人不行嗎?

嚴弋低頭, 片刻後擡頭,臉上全是嚴肅的神色,“小玉,我看到害死我媽媽的男人在平城出現了。”

他當時腦子充血就要沖上去,被暗中跟著的宋廉給壓住了,這個人是他們盯了好長時間的嫌疑人。

宋廉當時一把扯住突然冒出來的嚴弋,“你沖死啊,你認識他?”

嚴弋跟宋廉說,他親眼看到是這個男人扔的那塊打磨過的石頭,正好打在他母親的太陽穴上,後來他在混亂的人群裏撿到了那塊帶著血跡的石頭。

這件事情他就告訴了嚴平洲和謝小玉,至於這個男人的樣貌,刻在他的腦子裏,不會認錯的。

宋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個嫌疑人潛伏的很深,要不是因為一個文物走私案子牽連出來,絕對懷疑不到他是潛伏的情報人員。

如果他是故意害死嚴弋母親,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呀。

宋廉匯報後,組織上挑了嚴弋當臥底,查案子的同時,他還能查清楚他母親被害的動機和原因。

這樣一解釋,謝小玉更不會阻止。

她說道:“嚴弋哥哥,你把那人的樣子畫下來我看看,如果下次能碰到,我有個心裏準備。”

嚴弋的素描一直很好,將那個男人描繪在紙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著太普通大眾了,屬於在人群裏毫不起眼的類型。

謝小玉記下來他的樣子,丟到竈膛裏燒掉。

“你這任務什麽時候開始?”

嚴弋苦笑,“今天晚上,一會回去我就要被開除了,這趟過來除了告訴你,還要你配合吵一架,然後把我攆出去。”

謝小玉:……

行吧,那就吃了飯再演戲。

嚴弋:“吃了飯不合適吧,還有三個小的呢,在他們面前怎麽裝,還是現在吵兩句,然後我走?”

謝小玉笑:“不用,等會開吃的時候你吃快點,別餓肚子。”

嚴弋:……那好吧。

晚餐的時候,大小魚兒都看出來氣氛很不對勁,姐姐氣勢洶洶,哥哥只悶頭吃飯。

他們都不敢說話。

謝小玉看快吃完了,然後開始發揮,猛的拍了下桌子,朝嚴弋委屈的罵道:

“你都快被學校開除了,還有心情吃飯,你說說,我不過就是提了一句想在京市買房子,你就聯系海外的華僑妄圖向境外偷賣文物,這是賣國的行為,作為你的對象,我都感到羞愧!”

學校開除他的理由,實在是找不到了,還是嚴弋自己提議的。

他表姐那還有一箱子埋在地下的文物,然後為了沈葉淮的事情,他又打了幾個國際電話,就說他為了娶媳婦,不願意當上門女婿,要置辦房子,就想把表姐給他的文物,聯系國外的華僑變賣了。

然後恰好電話被熱心群眾聽到,給他舉報到學校裏。

這種偷賣文物的惡劣事件,就算沒開始實施,也是不能容忍的,學校當然要給他開除。

嚴弋扒掉碗裏最後一口飯,要很長時間都吃不到小玉做的飯菜了。

他配合道:“是你說想在京市置辦四合院,京市的四合院至少要兩三萬,我不賣我姐給我的古董,拿什麽給你買房?”

謝小玉裝作氣的渾身發抖,“自己做錯事還怪到我頭上,你是不是想害得我沒了工作,我沒有你這樣意圖倒賣國寶文物的對象!”

“小玉你什麽意思,你這是怕連累要跟我劃清界限?”

謝小玉一指門口,“趕快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嚴弋:“好吧,那你冷靜一下,回頭我們再分辨。”

再吵下去,他就當真了,還是趕緊溜吧,回學校還要演一出戲,然後回京市到爸爸跟前再演一出。

這臥底真不是好幹的,他就演不出小玉那樣行雲流水的狀態。

心累。

但是為了還媽媽一個公道,為了揪出境內的情報組織,他可以堅持!

為了達到讓鄰居們都知曉的效果,謝小玉還追到門口罵了十幾分鐘呢。

大小魚兒嚇的不敢吃飯了。

大魚兒哭哭啼啼,“姐姐怎麽了嘛,為什麽要跟哥哥吵架?”

小魚兒替姐夫鳴不平,“姐姐,姐夫是為了給你買房子才想賣文物,他都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嘛。“

謝小玉:“你們懂什麽,有些錯誤是不能原諒的,比如你姐夫這種,文物是我們國家的瑰寶,他居然想賣到國外去,還打著我的名號,我當然不能原諒他!”

謝小玉覺得,告訴她才是正確的,不然她發揮不了這麽好的效果。

大魚兒一直抹眼淚,“怎麽辦啊,姐姐還會嫁給哥哥嗎?”

小魚兒急的轉圈圈,看到星星還在淡定的寫作業,跑去叫她不要寫了,“星星,你不害怕嗎?”

星星擡頭,“害怕什麽?”

“哥哥和姐姐吵架了,姐姐不要哥哥了。”

星星:“哦,又沒說不要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小魚兒:……

“星星你沒良心!”

星星低頭繼續寫作業,不想理小魚兒哥哥。

她覺得和她比起來,小魚兒哥哥還是太笨了,姐姐和哥哥,明顯是在裝吵架的。

就像在青山村,她就看到過好幾次,姐姐還跟她說過,不是真吵架,是吵給別人看的。

小玉姐姐沒有給她趕走,所以這次也是故意吵給別人看的吧?

星星在心裏這樣肯定,所以沒什麽好擔心的。

……

第二天一大早,花嫂子跑過來問謝小玉,昨天晚上跟她對象怎麽吵那麽厲害?

“我聽你們吵什麽文物,還有你對象學校要開除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謝小玉狀態進入的很快,又氣又恨的解釋,就好像要把她自己給撇開。

“我說我想在京市買套四合院,恰好他表姐給了他幾件古董,他頭腦短路了,竟然聯系境外的華僑,想把文物賣出去換錢,還說是為了我,他這是想害的我沒有工作,我當然要跟他劃清界限了。”

花嫂子也唏噓不已,“你對象這是太喜歡你,哎,怎麽這樣糊塗呢?”

謝小玉心裏也嘆氣,哎,快點給害她婆婆的兇手抓起來,早點結束臥底就好了。

學校那邊一大早開會研究,最後做出了開除嚴弋的決定。

嚴弋不服,說他只是有這個想法,根本沒有行動,只是一時糊塗,已經知道錯了,也寫了檢討,憑什麽開除他,在校辦打鬧了一場,還跟教官打了起來。

當然了,跟教官打起來這個環節,也是宋廉他們安排的,好讓外人看來嚴弋這個刺頭,被開除是活該自找的。

教官也是自己人,很是配合,但是陳年他們不知道,勸都勸不住。

嚴弋被攆出學校後,陳年他們幾個難過死了。

另外一邊,明之慧也同樣內疚,在孟景年跟前忍不住掉眼淚,“又是我,我爸害了姑姑,我害了表弟,早知今日,我絕對不會去找他相認的。”

如果不是她提出將箱子裏的古董分一分,表弟怎麽可能會想到這個辦法變現。

孟景年心裏一清二楚,絕對不可能是倒賣文物,那小子極有可能在執行任務,這是在釣魚呢,不先把魚餌撒出去怎麽誘敵呢。

還有那一箱子古董,明之慧已經打算捐幾樣國寶級的,現在看樣子不是捐贈的時候,可能嚴弋之後的任務要用到。

他道:“那幾件文物別忙著全捐,留幾樣給你弟弟以後過日子用吧,他被學校開除,很難再找到工作了,小玉好像也沒把老婆本還給他,你不給他留點東西,他真的要睡大街要飯了。”

明之慧:……這家夥好冷血啊。

孟景年又問道:“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明之慧:……他還有心思吃飯,她弟弟那邊不會也是在執行任務吧?

她問道:“我弟弟不會跟你一樣在執行任務吧?”

孟景年笑,“我不知道,外頭傳他是想賣文物被開除,你就當是這個原因吧。”

明之慧極其聰明,也不再多問,孟景年的手藝確實不錯,蘇州菜他看一遍就會做了。

自從孟景年住進來後,短短的個把月時間,給明家極品的遠親治的都不敢靠近她的房子,路上遇到都要繞道走的程度。

為了回報孟景年,她也是相當配合他的任務,孟景年都誇她做的很好。

明之慧覺得,這段協議婚姻是極好的。

她道:“就簡簡單單的碧螺蝦仁和蒓菜銀魚湯吧。”

孟景年挽起袖子,“好,你把米飯蒸上。”

另外一邊,嚴弋已經回到了京市,雖然沒有告訴爸爸,但是他爸肯定能猜到他在執行任務。

因為去跟小玉要路費的時候,小玉說已經打電話跟爸爸告過狀了。

小玉說要跟他退親,但是五千塊錢的彩禮不還,這錢就當養星星的生活費。

他爸那麽聰明,應該會配合不認他這個兒子。

嚴弋心裏嘆氣,這次估計一頓打是跑不掉了。

他真不容易啊。

果然嘛,嚴弋站到嚴平洲跟前,後背就挨了幾軍棍,嚴平洲還配合的快氣出心臟病。

“我沒你這麽丟人現眼的兒子,快滾!”

氣急了又抽了幾下。

周言儒配合的攔住嚴平洲,“老嚴,他已經被開除了,你他打也沒用,消消氣,想想怎麽給他找個工作,沒工作,以後怎麽找媳婦。”

兩人打配合,然後嚴弋倔強的頂撞了幾句出來,“你不管我就算了,我回家找爺爺奶奶。”

回去找嚴正生和何繡芬,這是謝小玉出的主意。

正好趁著任務,充分利用起來,回去給何繡芬最後那一點臉皮扒掉。

嚴弋本來是不想這麽麻煩的,但是他不得不多想,姑姑舉報媽媽,會不會是有意的呢?

姑父在外交部門上班,這個部門很敏.感,合理懷疑,大膽求證,如果姑姑和姑父兩人中,有一個被滲透了,恰好媽媽發現了蛛絲馬跡,那姑姑舉報媽媽的動機就有了。

如果是這樣,他一定不會放過姑姑。

這次跟奶奶徹底決裂也好,這樣之後就不會被親情給綁架了。

……

嚴弋被學校開除,嚴家自然收到了消息,嚴弋的姑姑嚴白蕙沒有替親人擔憂和惋惜,她很開心。

她跑回家把這個消息當笑話學給了何繡芬聽。

“媽,小弋被學校開除了!”

“為什麽開除他?”

何繡芬只是好奇,她兒子都有四個,孫子更是有七八個,最不聽話的孫子被開除,她壓根不難過。

心裏甚至有些隱隱的痛快。

因為她六十大壽成了笑話,都是嚴弋跟他找的那個好對象造成的!

嚴白蕙眉飛色舞,她打聽的很詳細。

“都是小弋的對象,吵著鬧著要來京市買房子,小弋被鬧的沒辦法,就想把他表姐給他的古董偷賣到國外去,被學校察覺了,他都敢倒賣文物,不開除他開除誰!”

何繡芬搖頭痛斥,“我就說他那個對象是個災星、是個禍水,你看看,她克完父母,小弋跟她訂婚,她馬上就克小弋了。”

進門說不定要克她這個奶奶,何繡芬還想多活幾年,“這種女人絕對不能讓她進門。”

嚴白蕙發揮了想象,她猜測道:“那小賤人要小弋來京市買房子,下一步估計就是鬧著我們嚴家給她在京市找工作。”

“媽你看看,她在平城都換了第三份工作了,從文工團打雜換到醫院當護士,從醫院換到報社當記者,說明她是個不安分的,她婚期定的是年底,估計會趁著結婚,讓咱家給她把工作換到京市。”

“媽,那個小賤人可是個災星,沒進門就克你,可不能讓她來。”

何繡芬冷笑:“我才不會管她,小弋要是鬧,我就不認他這個孫子。”

嚴正生在客廳接電話,也不耽誤他聽到老婆女兒幸災樂禍的譏諷。

電話是嚴平洲打來的,他已經知道嚴弋被學校開除,也知道嚴弋剛才去了兒子那裏,兒子還說孫子已經在來這邊的路上。

孫子被開除,嚴正生臉上不好看,但畢竟是他的親孫子。

他叫老婆和女兒都不要再議論下去,“你們別說了,小弋要來。”

“他來做什麽,剛才誰打的電話?”

“是平洲打來的。”

何繡芬最不喜歡的就是老四,因為老四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娶親,非要娶明筠,跟她這個當母親的、和親妹妹都離了心。

她問道:“平洲說什麽了?”

嚴正生陷入了為難,“平洲讓我們給小弋在京市找份工作。”

按照嚴正生的人脈關系,就算他被開除,還是能給嚴弋找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何繡芬一聽嚴弋要回來工作,那以後還不把她給氣死。

她尖叫道:“老四自己都抹不開臉給他親兒子找工作,怎麽有臉叫我們給找?”

嚴正生來回踱步,老四在電話裏說,他職務特殊,是不好給犯錯的親兒子求人托關系的,而且老四為了工作前程,已經打算不認這個兒子。

但畢竟是親兒子,老四還是關心的,就讓爺爺奶奶出面給嚴弋找工作。

隔代疼嘛,老四不認兒子,但是爺爺奶奶不能不認孫子。

嚴正生思來想去,老四安排的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道:“沒辦法啊,小弋沒有工作,他對象是堅決要跟他退婚的,我已經答應了老四給小弋找工作。”

其實這個電話,不過是嚴平洲順水推舟幫兒子把火苗給挑起來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要家裏給他找工作。

嚴弋不逼到絕路上,又怎麽能贏得嫌疑人的信任。

何繡芬這會暴露了她真實的內心,她堅決不同意老伴給嚴弋找工作。

但是嚴正生不聽,嚴白蕙擔心的問道:“媽,要是爸幫小弋找了工作,那小賤人肯定要一起來京市,然後開始克我們,怎麽辦?”

何繡芬心裏已經做了決定,“我不會讓你爸爸幫他找工作的。”

……

嚴弋上門了,他克服了心裏障礙,想做臥底得學會演戲。

他跟嚴正生說:“爺爺、奶奶,我爸跟你們說了吧,我被學校開除了。”

嚴正生點頭,何繡芬冷哼。

嚴弋直接說了這趟來的目的,“爺爺,以前是我不懂事,這次也是想早點娶媳婦,才想歪犯了錯,我已經知道錯了,希望爺爺能幫我在京市找份工作。”

嚴正生先是狠狠的批評了一頓,然後嘆氣道:“太好的工作你就別想了,普通的工作你也別嫌棄,先做著等過幾年有機會再換好的。”

“行,我聽爺爺的,謝謝爺爺。”

嚴弋心裏有點發急,不會吧,奶奶和姑姑怎麽還不發作?

再不發作,他真的要留下來上班?

那就自己給自己玩砸了。

但是何繡芬沒叫嚴弋失望,她的反應比謝小玉推測的還要激烈。

何繡芬跟老伴說:“嚴正生,我不同意你給小弋找工作,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那我就跟你離婚,你自己選吧。”

嚴正生:……“你是小弋的親奶奶,何繡芬,你瘋了吧!”

他簡直不敢相信,何繡芬用離婚來威脅,不讓他給孫子找工作。

要不是確信老四是他的兒子,他真要懷疑何繡芬是後娘、是小弋的後奶奶。

為什麽呀?

嚴弋心裏發笑,這可真是太好了,等下他是不是可以借機會跟奶奶斷絕關系?

有何繡芬這樣冷血自私的母親,確實能養出姑姑那般冷血的女兒。

他爸爸和三個伯伯都是爺爺從小親自管教的,但是姑姑是何繡芬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小時候姑姑犯了錯,爺爺還沒教訓幾句,奶奶就跟爺爺吵。

所以他爸和伯伯們,跟姑姑驕縱愚蠢的性格天壤之別。

同一個血脈,養出了兩樣人。

嚴弋裝作不敢置信的失望,質問道:“奶奶,我爸平反的時候你不是說要我回京市上班嗎,現在為什麽又不讓回了?”

何繡芬心知這個孫子早就不聽她的話了,而且還跟她最寶貝的女兒你死我活,她當然偏女兒。

她道:“那是以前,我替你安排好了康莊大道,給你找了好工作,還給你介紹好對象,是你自己不珍惜,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你就別想要。”

嚴弋繼續質問:“那奶奶之前說最疼我,都是假的了,你最疼的永遠都是你的女兒、你的外孫女!”

嚴白蕙就是何繡芬的逆鱗,誰都不能碰。

老太太譏諷道:“奶奶在你心裏也沒有你母親重要,你在奶奶心裏,當然沒有你姑姑重要。”

“總之,我今天把話放這裏,嚴正生,如果你鐵了心要給嚴弋找工作,那就先離婚,離了婚,我也管不著你。”

她料定了,嚴正生一把年紀,他是絕對不會離婚丟人現眼的。

嚴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跟嚴正生道:“爺爺,你也看到奶奶的態度,奶奶用離婚威脅爺爺,我卻不能用工作威脅爺爺。”

“爺爺,您今天還願意管我,我永遠認您這個爺爺,但是奶奶不認我,我今後也不會再認她,這一點上,希望爺爺能體諒我。”

嚴弋給嚴正生深深的鞠了一躬,頭也不回的走了,看都沒有看何繡芬一眼。

嚴正生還沒等嚴弋走出門,就跟何繡芬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嚴弋扯著嘴角冷笑,她以為這就完了?

遠沒有呢,剛才只是鋪墊而已。

錢奶奶聽到嚴家在爭吵,她已經在大院裏溜達好一會了。

看到嚴弋出來,忙上去問怎麽回事。

嚴弋也不隱瞞,把被學校開除的事情說了,懺悔道:“錢奶奶,我是真知道錯了,我也被學校開除受到了懲罰,可是我奶奶的態度,她這是逼我去死、去繼續犯錯,法律還允許人改過自新,我奶奶卻直接給我判了死刑。”

他苦笑道:“我姑姑舉報我媽,我不過年少的時候說過幾句氣話,我奶奶就記恨到今天,她以前說最疼我,看來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她都用離婚來威脅我爺爺,我卻不能讓爺爺為難,錢奶奶,我心裏已經決定跟奶奶斷絕關系了,希望您不要覺得我大逆不道,我的心實在是被奶奶傷透了。”

錢奶奶剛聽到嚴弋被學校開除,心裏是想批評他的,但是聽到後面,她又心疼。

年輕人犯錯就要改,但何繡芬居然用離婚來威脅老嚴。

嚴弋走後,錢奶奶在大院裏宣傳開了,說何繡芬以前果然都是裝的。

何繡芬聽到錢奶奶又在大院敗壞她的名聲,去找她理論。

錢奶奶譏諷道:“大家都幾十歲的人了,別擱我面前裝,有本事你就真離婚啊,把離婚的手段用在威脅自己的孫子身上,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

“小弋都跟我說了,他要跟你斷絕關系,你以後可千萬別說是小弋不孝順,我聽到了大耳刮抽你這個不要臉的。”

“既然你先不認小弋,不許你再敗壞小弋的名聲。”

周圍原本跟錢奶奶打聽情況的嬸子大娘們,紛紛朝何繡芬投去鄙夷的眼神。

“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跟老嚴鬧離婚來對付孫子,我真是要笑死了。”

“哎,可能還是怕小弋將來找姑姑報仇吧,所以不讓小弋回京,會不會嚴白蕙真的是故意要害嫂子?”

“這只有嚴白蕙自己心裏才知道了。”

何繡芬一口氣沒憋上來,氣暈過去了。

……

嚴弋覺得這趟收獲挺大的,比他想要的效果還要好。

何繡芬住院了,他不去看望也不會有人說他不孝順,何繡芬也沒辦法再用親情來綁架。

接下來,當然就是繼續演戲了。

他的老婆本都在小玉手裏,回京城一趟,他爸揍了他一頓,放話說不認他這個兒子,錢方面肯定是沒有補貼的。

然後何繡芬用離婚威脅嚴正生不許幫他,姐姐那邊,捐了兩件國寶級的文物,然後宣布跟他劃清界限。

嚴弋:……他什麽都沒說,怎麽演的都這樣好!

幸虧他是臥底,不然真是走投無路了。

他想是去小玉家裏還是單位呢,最後決定去單位找小玉。

嚴弋找到報社,跟門衛說:“我找我對象謝小玉。”

沒一會兒謝小玉出來了,鐵青著臉問道:“你回家工作的事情解決了沒有?”

嚴弋配合的說:“本來爺爺都已經答應幫我安排工作,我奶奶用離婚威脅,小玉,以後就只能靠你養家了。”

謝小玉:……嚴弋現在演的越來越自然,這要是真的,她就要大耳刮抽他了。

打是舍不得打的,謝小玉當著看熱鬧的同事叫嚴弋滾,“我跟你說過,沒工作就分手,你趕快走吧,以後我都不想見到你?”

嚴弋得把自己逼到絕路,後面的計劃才好實施。

他厚著臉皮繼續演,“小玉,你再給我個彌補的機會。”

謝小玉沒好氣的罵道:“如果你還能找到工作,或者掙到錢,我就不跟你分手。”

好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嚴弋不想分手,就只能找份工作,或者想辦法去掙錢。

……

嚴弋去找許昌,找他借點錢去住招待所。

許昌把這個月剛發的三十多塊錢的工資都給他了。

許昌是真心替嚴弋這個兄弟操心。

本來年底就要實習,怎麽弄這麽一出,他嘆氣,“弋哥,這弄的……你現在可怎麽辦?”

嚴弋心裏是真感激,許昌不知道真相,也沒有嫌棄他這個兄弟。

但是為了任務,他只能繼續瞞著他。

他接了錢揣兜裏,問道:“你在石板橋那邊的生意還做著嗎?”

“做的少了,但是線沒丟。”許昌問道:“你也想搞倒賣的生意?”

這確實是個生錢門路,而且不比上班掙的少,如果嚴弋願意,他可以幫他搭線。

嚴弋說道:“我現在急需一筆大錢,才能把小玉重新追回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表姐是假裝跟我劃清界限的,她那有幾件值錢的古董,我想找人收了換錢。”

許昌:……他還敢啊!

“弋哥,倒賣文物和倒賣吃的,可是兩個性質,我勸你不要,真的,就搞點吃的倒賣,挺掙錢的。”

嚴弋拍拍許昌的肩膀說:“我知道是什麽性質,但是我現在被逼到絕路,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不是你借我錢,我晚上就要睡大街。”

“你是我好兄弟,我不可能連累你,你就幫我把消息散出去就行,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許昌嘆氣,見嚴弋心意已決,只能幫他把消息散播出去。

很快石板橋那邊搞倒賣的胖哥聽到了這個消息,跟他的表親瘦子當八卦說了這樁稀罕事。

胖哥還感嘆,“書裏都說紅顏禍水,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你說那個嚴弋,家世好、自身條件又好,就因為他小對象鬧著要在京市買四合院,他想賣古董文物被學校給開除了。”

“多好的前程啊,就因為一個女人的一句話,全毀了。”

“這年輕人談對象,真的容易昏腦子啊。”

“這麽嚴重啊?”瘦子問:“那文物還怪值錢?”

胖哥從許昌那聽來的,說道:“她表姐捐了兩件給博物館,聽說是國寶級別的,你說說值多少錢?”

“現在那小子走投無路,說她姐姐那邊還有好幾件捐贈那種級別的文物,他正四處找關系,想賣了換錢呢。”

瘦子垂涎不已,記在了心裏,從胖哥這出來,去找了曹鵬武。

又把聽來的文物消息告訴了他,“曹哥,你不是準備出國之前找幾件值錢的古董帶走嗎,我這邊有條好路子。”

曹鵬武一聽那個叫嚴弋的倒黴小子,被親爹大棍子打走,被親奶奶斷絕關系,被對象逼著去搞錢,他也真是太倒黴了。

他原本是想走之前在民間收幾件的,但是普通老百姓家裏哪有什麽古董。

他又不甘心,他提心吊膽的幹了這麽多年的情報工作,不想回去後依舊一窮二白。

他是知道在國外這些古董的價值,如果能淘到好的,一件上拍賣行就能拍出六位數,何況嚴弋那個倒黴蛋手裏還有好幾件。

恰好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他就叫瘦子去接觸下嚴弋。

“你去試試那小子,要是察覺他不對勁,馬上撤。”

瘦子得了指示,去到嚴弋暫住的招待所,那小子確實窮了,居然是多人間混住,害的他沒找到機會跟他單獨聊。

觀察了幾天,看到嚴弋頹廢消愁,夥食從大排面到肉絲面,再到青菜面,他覺得這倒黴小子不是裝的。

這天他跟到國營飯店,看到嚴弋點了碗素面,他叫了兩碗大排面,跟嚴弋拼桌子。

“兄弟,哥請你吃面,聽說你手裏有想出手的古董是嗎,咱們借一步說話。”

嚴弋不動聲色,魚兒上鉤了。

……

另外一邊,不明真相的餘書芳看到謝小玉跟嚴弋真的鬧掰了,心裏不是個滋味。

可能是之前了解過嚴弋,她覺得謝小玉對象是個不錯的人,所以對於他犯的錯,原諒的就快一些。

她說道:“小玉,我都不知道怎麽勸你,你對象還挺可憐的,我聽許昌說,他快吃不上飯了。”

謝小玉也心疼啊,她也想做紅燒肉給嚴弋吃。

可是,他的任務,要的就是他走投無路。

謝小玉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逼著他放下面子去掙錢,光靠我一個人的工資,我養不活三個孩子呀。”

餘書芳清楚謝小玉家的情況,她再次嘆氣,不知道要怎麽勸了。

宋幸華和梅子晴昨天就從京市學習回來,剛上班她和謝小玉就被宋幸華安排了下鄉采訪的工作。

“謝小玉、餘書芳,你們去丹霞鄉采訪那邊的猴子報恩、聽說那邊的山裏有磨盤大的靈芝,好好挖掘一下,老百姓喜歡看這些奇聞異事。”

丹霞鄉距離平城有一百多裏,今天肯定是回不來的。

餘書芳抗議道:丹霞鄉是梅子琴老家,你怎麽不讓她去?”

宋幸華不想自己的地位總是被挑戰,他冷了臉,“子琴同志剛學習回來,還要寫總結,你要有意見,跟社長說調組去。”

謝小玉叫餘書芳別爭了,到哪去采訪都是工作,“我聽說丹霞的風貌很好,就當去旅游了唄,還報銷差旅費呢。”

餘書芳被謝小玉逗笑了,反正只要跟謝小玉搭檔,去哪采訪都不累。

她們倆買了汽車票,到了丹霞都是中午了,現在已經進了五月份,天氣漸漸熱起來,餘書芳把自己泡的山楂蜂蜜水給謝小玉倒了一杯。

“你喝我這個,我這個解渴。”

謝小玉也不客氣,接過保溫杯的蓋子,才喝了一口,山楂蜂蜜水在嘴裏沒咽下去,謝小玉吐了出來。

餘書芳忙問道:“你喝不慣這酸酸甜甜的味道?”

謝小玉搖頭,她一到夏天也會泡山楂蜂蜜水,她的味覺是很靈敏的,加上她之前在青山村跟著師傅學醫術,草藥的氣味、味道她是要嘗、要去試的。

這山楂水裏若有若無的草藥味,餘書芳嘗不出來,她能嘗出來。

她道:“你這水的味道不對,裏面加了東西。”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