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回來了！”

“是啊，難道你不想讓我回來麽？”

武栩扔了破爛不堪的大刀，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哥，嚇死我了，”陳昴上前道，“你在下面打了整整一天，我真怕你有個閃失。”

“你怕？你怕個屁？”武栩道，“你知道怕，為什麽不下去幫我？”

“我想下去來著，”陳昴回頭指著李伏道，“這廝不讓我去！”

“他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他是你大哥，還是我是你大哥？”

“我他麽都想揍他來著，就是奎木狼那王八蛋不讓！”

“你說什麽？想揍他？”武栩怒道，“他是我的副指揮，我昨天是怎麽交代你們的？都他麽當耳旁風了麽？”

陳昴不再說話了，大多數時候，最好不要揣測武栩的心思。

李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坐在武栩身邊道：“武神大人，這次你可真是為難在下了。”

“兩翼都沒事吧？”武栩問道。

“事肯定有，不過好歹還算頂住了。”

“北邊的軍隊沒動吧？”

“沒有您的命令，哪敢動啊？”

“好！”武栩笑道，“幹得漂亮！”

李伏道：“我估計敵軍今晚不會再進兵了，應該可以踏踏實實睡一會。”

聽著武栩的喘息聲，能看得出他的疲憊。

“我他麽也想喘口氣，就怕白冉這小子不答應。”

李伏道：“今天的套路有點看不明白，兩邊打的是狠，可正面打得畏首畏尾的。”

武栩道：“不是畏首畏尾，他想把我的註意力從主戰場上調開，說實話，如果我不出戰的話，還真有可能讓正面部隊去支援東西兩翼。”

“其實……我已經叫他們去了……”

“呃……”武栩看著李伏道，“你叫去了多少？”

“大概……一萬多吧……”

“一萬多？”武栩訝然道，“也就是你把這裏的兵都派去兩翼了？”

“也不能說都派去了，”李伏道，“其實還留了兩千多人……”

“兩千多人？”武栩道，“如果他們吃定我了，你該怎麽辦？”

“我想……武神大人一定有辦法全身而退。”

“狗東西，你好大的膽子！”

……

樂工氣喘籲籲回到軍陣，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坐在了黃思玲的身旁。

“累死老子了，”樂工恨道，“九死一生，真他麽是九死一生！”

黃思玲抱著白冉，沒理樂工，樂工看著虛弱的白冉，詫道：“這是怎麽回事，你這沒打仗的比我這打仗的還辛苦？”

黃思玲白了樂工一眼，白冉笑道：“我還正想問你呢，你一個人都沒殺，武栩殺了一萬人，你身上的血怎麽比他還多？”

“我靠！你他麽還挖苦我！”樂工怒道，“你上去試試！”

“我是試不了了，”白冉喘息道，“恐怕你還得再試一回。”

“幹嘛？還打？”樂工道，“我可跟你說啊，我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這回死活是頂不住了！”

“頂不住也他麽給我頂！”黃思玲怒道，“當初你不還說什麽武神女帝都不在話下麽？”

“可我……”白冉道，“剛才可都死了一萬兵了，屍體堆得都沒地方下腳了，咱們有多少兵能往裏這麽填啊？”

黃思玲轉臉對媯琪道：“你的人呢？還沒來麽？”

媯琪急忙道：“已經叫人去催了，不時便至，不時便至。”

“加著點小心，我感覺情況不對，”白冉道，“媯五爺，勞駕您走一趟，親自把援兵迎回來。”

媯琪道：“援兵馬上就到，我覺得就不用……”

“讓你去就去！”黃思玲道，“廢話怎麽都那麽多！”

媯琪一溜煙似的走了，白冉低聲道：“我感覺他這一去，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他敢！”黃思玲怒道，“他要是敢背叛我，我他麽扒了一家老小的皮！”

“不是他背叛你，只怕是有人背叛了他，”白冉道，“時間差不多了，扶我上馬！”

“你還上什麽馬啊？”

“要死也得死在馬上，”白冉道，“不能辱沒了第一智將的聲名。”

“還他麽聲個屁名啊，你有病吧你！”

“讓他看到我，”白冉拉著黃思玲的手，道，“求求你，至少讓他看到我。”

黃思玲無奈，扶著白冉騎上了戰馬，戰鼓聲響起，白冉對樂工道：“看來還得再讓你威風一次。”

樂工看著白冉，皺眉道：“別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你到底怎麽了？”

白冉笑道：“別管我了，快去吧，殺死過武神和祝融的男人，這個時候，我們需要英雄。”

樂工轉眼看了看黃思玲，問道：“兵呢？”

黃思玲對白冉道：“是主菜還是甜點？”

白冉道：“甜點留給兩翼，把剩下的七千大黑甲，都交給他吧。”

……

“女帝大人，剛才那一戰，我實在覺得有點……”

“有點失望對麽？”

“呃……算是吧，我實在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做出那種判斷，對麽？”

趁著戰鬥的間隙，奎浪和曲柔聊起了戰術。

“雖然時隔多年，但我記得那個時候您那份手段，”奎浪道，“和共工的第一戰，您可真是讓我們漲了見識，從頭到尾就沒給他還手的機會。”

曲柔道：“那個時候你們不是保持中立麽？為什麽還這麽關註戰場聲的事情。”

奎浪笑道；“這個我不說您也清楚，哪有那麽多中立呀，就是想著……”

“就是想著諸神消耗的差不多了，你們再出手。”

奎浪笑了笑，沒有作聲。曲柔嘆道：“那個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們最終會背叛我。”

奎浪道：“都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

“也不能說過去了，”曲柔道，“眼下青龍的打算恐怕和你們當年差不多。”

奎浪道：“擔心也沒用，反正他已經是敵人了，凡事該往好處想。”

“怎麽想？”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奎浪道，“至於這個漁人先想要蚌，還是先想要鷸，就得看他心情了。”

“整個戰局我們都在劣勢，按照常理，他應該先對付我們。”

“那倒不一定，得看他的實力，”奎浪道，“幫著鷸把蚌收了，也得看他能不能吃得下這只鷸，別到時候再被鷸給啄一口。”

曲柔仰面看著天空，低聲道：“快到子時了吧。”

奎浪道：“應該已經過了子時了。”

“要是再能拖幾天該多好，”曲柔道，“十天，十天就夠了。”

奎浪道：“那個傳說是真的麽？十天之後，您會……”

“噓！”曲柔豎起一根手指，好像在仔細聆聽著什麽。

“不好，”默然半響，曲柔咬牙道，“東邊出兵了！”

奎浪道：“沒事，有大哥在，朱雀大人不會有危險。”

“我說的不是何樹青他們，”曲柔道，“是青龍，青龍出兵了。”

“青龍……”奎浪皺眉道，“他真的來了？”話音未落，敵軍的戰鼓聲再次響起，曲柔的驚訝的看著對面的軍陣。

“這是什麽？”

“是魔鬼，”奎浪起身道，“他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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