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駒雙眼血紅盯著海面，馮雨秋沒再說話，因為她知道蔡家駒已經失去了理智。

半個小時後，小艇出現在了旗艦面前，蔡家駒瘋狂的咆哮著：“開炮！開炮！包圍圈怎麽還沒形成？”

副官低著頭沒有說話，馮雨秋道：“你拿什麽包圍？我們只剩下三艘船了。”

“三艘船一樣可以形成包圍！”蔡家駒喊道，“擊沈它！給我擊沈……”

馮雨秋一拳打在了蔡家駒的後腦上，他暈倒了。馮雨秋轉身對副官道：“開啟結界，全軍撤退。”

小艇仍在慢慢迫近，馮雨秋隱約可以看到船上的人影。

“北海之主，真想會一會你，”馮雨秋低語道，“總有那麽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狂風忽起，擋住了小艇的行進路線，海面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轉眼之間將僅存的三艘戰艦卷到了海底。

小艇停在旋渦之外，沒有繼續靠近，幾分鐘後，旋渦消失了。北海恢覆了往日的平靜，海面上留下了一大片船只的殘骸和船員的屍體，還有幾個活著的船員，抱著木板，帶著生無可戀的表情，做著有氣無力的掙紮。

小艇慢慢駛向了輪船，看著滿目瘡痍的甲板和成片的屍體，王仲發出了一聲嘆息。

他，就是北海的主人。

看到王仲後，格蕾絲的臉上露出了難掩的喜悅，可很快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對不起，主人，”格蕾絲單膝跪地道，“我沒能看住陳思琪，她逃走了。”

“沒關系，是我大意了。”王仲看了看格蕾絲的手臂，道，“你受傷了？”

“只是一點輕傷。”

“趕緊去治療吧，”王仲道，“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

李伏替格蕾絲綁好了夾板和繃帶，溫柔的問道：“疼麽？”

格蕾絲搖搖頭道：“這裏不痛，”跟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這裏很痛。”

李伏略帶愧疚的笑了笑道：“打疼了？”

“打得那麽狠，你就那麽恨我麽？”

“這不是恨，”李伏道，“這是愛。”

“胡說，愛不是這樣的。”

“那你說愛是什麽樣子的？”

“愛是……”格勒斯沈思片刻，突然笑道，“愛是你說的那個很持久。”

“很持久？你說的是……”

“你說的，你很持久。”

李伏恍然大悟，放聲笑道：“是啊，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持久。”

格蕾絲輕輕撫摸著李伏的臉頰，低聲道：“我們多久沒那個了。”

“很久了，”李伏勾了勾格蕾絲的鼻梁，“我都覺得自己快變成和尚了。”

“你騙我，”格蕾絲道，“家裏養了那麽多小姑娘，你敢說你沒有……”

“我真沒有，”李伏道，“我跟她們是純粹的工作關系，我可以發誓，我絕對……”

“不用發誓了，”格蕾絲用魅惑的眼神看著李伏，低聲道，“忍了這麽久，是不是覺得特別難過？”

李伏憨笑道：“老夫老妻了，其實也沒什麽。”

“那你到底想不想……”

“想！”看著格蕾絲的臉頰，李伏用力的點了點頭。

格蕾絲把嘴唇貼到了李伏的耳邊，輕聲道：“今晚你那麽英勇，應該享受特殊服務。”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李伏親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格蕾絲又道：“但是你打了我的臉，作為報覆，今晚你不許碰我。”

“我就知道會這樣，”李伏怒道，“你還是那麽小肚雞腸，只有這一點你從來沒有變過。”

夫妻倆正在開著玩笑，王仲走了過來，對格蕾絲道：“火已經撲滅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我有些事想單獨和李醫生聊聊。”

格蕾絲恭敬的離開了，王仲坐在李伏身旁，遞給他一支煙道：“聽說你經歷了一場苦戰？”

李伏指了指胸口上的傷痕，看著王仲道：“你覺得呢？”

王仲點點道：“謝謝你，真心感謝你，要不是你……”

“別說謝謝，千萬別說謝謝，”李伏道，“那太昂貴，我受不起。”

“好吧，那就說點實際的，”王仲道，“你打算讓我怎麽補償你？”

“為了和那個家夥搏命，我吃了綠丹，這至少讓我損失了二百年的生命，”李伏道，“怎麽補償，你看著辦吧。”

王仲道：“我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你想讓我轉生成神？”

“難道你不想？”

“我真的不想，”李伏道，“我不想變得和你們一樣偏執和瘋狂。”

“人類也有偏執和瘋狂的一面。”

“卻還不至於瘋狂到了帶著艦隊來北海開戰。”

王仲搖搖頭道：“我很久沒和祝融接觸了，可我沒想到她竟然一點沒變。”

“來的可不全是祝融的人，”李伏道，“還有一群傭兵，非常可怕的傭兵。”

“我聽船員說了，就是和你戰鬥那個家夥，他貌似很強。”

“貌似很強？”李伏苦笑一聲道，“他差點逼我吃了黑丹。”

“黑丹？”王仲道，“看來你真的搏命了，這可真是……太遺憾了。”

李伏詫道：“遺憾什麽？”

王仲笑道：“要是你真的吃了黑丹，我也就不用補償你了。”

“做夢去吧，”李伏道，“我他麽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知道對方的身份麽？”

“大概吧，”李伏道，“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除了那次和武栩交手，就屬今晚和死神靠的最近，按照他的描述，他曾經和我打過交道，以此推斷，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實力。”

說著，李伏拿出了一個玻璃瓶遞給了王仲。

“這是什麽？”

“他的血液樣本，”李伏道，“我在戰鬥偷偷獲取的，我想你只要聞一聞，就該知道他是誰。”

“開玩笑吧，我跟他很熟麽？”王仲打開了瓶子，聞了聞裏面的血液，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聞出來了吧？”

王仲默然半響，嘴裏咬出了兩個字：“窮奇。”

“看來你跟他真的很熟，我就說……”

砰地一聲，王仲捏碎了瓶子，李伏驚呼道；“幹什麽？我還打算做一下研究呢！”

“沒想到，真沒想到”-，王仲咬牙道，“祝融竟找他作幫手。”

“這有什麽想不到的，”李伏道，“這是戰爭。”

“戰爭也有它的規則，”王仲道，“我必須要阻止這一切。”

“阻止什麽？阻止戰爭還是阻止祝融？”李伏道，“如果你想阻止祝融的話，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如果你想阻止戰爭的話，我想你最好先找武栩商量一下。”

“是該商量一下，可現在沒有商量的資本，”王仲嘆道，“我得先把陳思琪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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