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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外篇 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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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

又是一年清明,安倍邸院中有人安靜地坐著,端起一杯酒灑在地上。

“葉王,百合……願你們泉下安好。”

隱身在旁的神將中忽然有誰靜靜離開。

自從幾年前的事情後,勾陣已經很少出現,除非晴明呼喚她。

遠近聞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如今已人到中年,自從幾年前娶妻後,安倍邸也不再是雜草叢生的模樣,一切井井有條。因為妻子害怕鬼怪,安倍晴明讓式們到一條歸橋下方藏身,神將們往往隱身相隨。

很久之前,安倍晴明曾經嘲笑過小心翼翼將家中清理幹凈不留下任何鬼怪的同門麻倉葉王,那位少年笑著說不想讓那些東西嚇到家裏人,那時候安倍晴明覺得這簡直是笑話。試問哪個陰陽師家裏沒有一些作為“式”的妖鬼?既然嫁給陰陽師,應該早就有覺悟了吧?麻倉葉王笑了笑沒有反駁。

等到安倍晴明自己娶了妻子,等到他嬌俏的妻子窩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哭著說害怕的時候,安倍晴明笑不出來了。他終於明白那種想要保護的心情,為此即使被同僚嘲笑或是被妖鬼們也當做笑料來說,他也還是請出了原本住在家中的式們。

只有這個人,絕對不想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只有這個人,不想看到她流淚。

只有這個人,能夠一直微笑就好了。

只有這個人……這唯一最重要的一個人……

安倍晴明在世間走過幾十年才終於遇上這樣一個人。

因為相愛所以結合,因為相愛所以相守,每當遇上煩心事的時候,只要看到他可愛的妻子,他總能舒展眉頭——因為她還在這裏,只要她還在這裏,他就不會失去“回去”的地方。

那是保護著自己的“心”的人。

有時候安倍晴明會不由得想起昔日的故人,想起他認為極為相配最終卻以悲劇收場的二人。

就像是什麽禁忌一般,平安京裏的人們提到陰陽術的時候都會刻意避開一個名字,到最後甚至連陰陽寮官吏名冊上也悄悄刪掉了一個名字。

自從幾年前的血染之夜後,“麻倉葉王”這個名字就成了禁忌。

沒有人知道那天麻倉家到底發生了什麽,當事情曝露,呈現給眾人的只有滿室的死屍。

陰陽道的名門麻倉家一夜之間幾乎死絕,只有被藏在密室中的稚兒逃脫一難,但是當人們詢問的時候,他拼命地搖頭,什麽都不肯說。

陰陽師們奉上意調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是妖鬼肆虐的結果。

陰陽師家中怎會出現這樣可怕的妖鬼?

然後,有人發現了大鬼被封印後留下的那一顆黑珍珠般的珠子。

麻倉葉王有“靈視”並非秘密,早些時候也早就有人說過他會變成鬼怪,於是麻倉家幾乎滅門之後,這種流言越來越多,再到後來這種流言似乎已經被確認為事實,不知何時起,凡是傳播流言的人都會遇上不幸的事情,慢慢地,一種不知名的恐懼逐漸蔓延開來,有人說或許麻倉葉王的靈魂依然徘徊在平安京,人們便愈來愈不敢提及他,所有人都開始刻意地遺忘。

於是麻倉葉王的舊宅被付之一炬,於是麻倉家幸存的孩子不得不離開平安京遠走出雲,於是麻倉本家被重重封印……

事情發生得太快,當安倍晴明從出雲回來的時候,葉王的舊宅已經被燒盡——連同他埋葬於那裏的百合姬的遺體,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飛灰消失了。

也好……

就這樣消失吧,安靜地休息吧。

反正,也已經沒有人會來看望他們了,即使他前去祭祀,也不會有人出來迎接了。

不會有人笑著和他談論陰陽術,不會有人霸占著他的神將不還,再也不會有了……

沒有能遵守和麻倉葉王的約定,這是安倍晴明心中的一根刺,永遠都紮在那裏,碰一下就會疼一下。

當年他答應葉王,無論如何,不會再讓百合使用直死的力量。

當年他答應葉王,若是葉王沒有處理掉大鬼或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一定會照顧好百合。

所以,那時候他讓十二神將將百合帶到出雲。

只有神國出雲可以避開占蔔的窺探,除非有神明的指示,否則沒有人能明確百合的下落——若是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就送百合去西國。

那是他答應過葉王的。

但是,安倍晴明沒有做到。

得到葉王死訊的時候,晴明就感覺到不妙,當他聯系勾陣的時候,勾陣說百合不見了。

安倍晴明立刻讓太陰帶所有人回平安京——不惜拋下黃泉封印的事情,也要先找到百合。

一定會出事。

安倍晴明異常清晰地預感到——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明明已經隱瞞,卻還是能夠察覺,除了心有靈犀,還能有什麽解釋?

百合是當世最高的巫女,有著出類拔萃的才能,那般澄澈的心靈原本是獻給神明的祭品,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本該成為道反的巫女,本該是道反大神的妻子。但是,意外發生了。她為了某個人類使用了力量,她開啟不應該開啟的封印,她背離神明的意願,最終被伊勢神宮除以極刑——這時候,她被那個人救走了,從此之後,她成了一個人的“百合姬”。

葉王保護百合的生命,百合守護葉王的心。

對彼此來說,對方是最珍貴的寶物。

這是本該被傳頌下去的夢一般美好的愛情。

那樣相愛的兩個人,但凡看過他們相處的默契,就再也不可能忘記,明明這樣相愛,卻有一人被拋棄在這個世間……

越是純粹,越是容易被破壞,只有純白最容易染上色彩。

若是尊奉神明的巫女,她能為了神明而向所有不敬神明的妖魔鬼怪揮刃,那麽,若是僅僅是一個人的百合姬,當她失去了那個人,又會怎樣?

當悲痛和仇恨演化成心中的鬼,當巫女放棄凈化心靈的力量握起刀劍,當那一份能夠一擊消滅百鬼的卓越才能用來殺戮的時候……

安倍晴明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不管是他,還是葉王。

巫女是為了神明獻祭自身的存在,只為了神明而活,也將為了神明而死——有人從神明手中搶走了這樣的巫女,從今而後,他就是巫女的世界。

若是巫女失去了遵奉的神明便會死,那麽,失去了葉王的百合姬怎麽可能活的下來?

從純白到純黑只需要一瞬間,敞開的心靈很輕易地就被惡念浸染,巫女清凈的血肉靈氣正是鬼怪妖魔的最愛——

失去了愛人的巫女化身修羅,從此不覆往昔。

直死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便只有殺戮,看到死亡,理解死亡,招來死亡,熱愛死亡——那是從“死亡”中帶來的力量,是與黃泉相適應的力量,那正是道反大神選擇了百合作為巫女的證明。

這正是被賦予了清凈靈力的巫女最有力的斬除妖鬼的利刃。

以對神明的崇敬遏制內心私欲,以無邪的心靈使用這樣的力量,只有如此,才不會被力量所吞噬。

然而,巫女已經有了私念,巫女的心裏不再是神明。

從那時起,這種力量就成了威脅她本身的刀刃。

一旦失去控制,必然會導致心靈崩潰。

麻倉家一地的血腥讓安倍晴明清楚地明白了這裏發生了什麽。

只有直死的力量才會令這些優秀的陰陽師無力應對。

月下湖邊的少女滿身鮮血,雖然是人形,卻已經像是“鬼”了。

清凈的靈力全部染黑,那種魔魅的姿態簡直就像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看到這樣的“百合姬”的時候,安倍晴明也好,十二神將也好,全都感到無法置信。

勾陣和天一是最先沖過去的。

沒有人料到,當時“百合姬”已經迷失了心智——她轉身的那一刀毫不留情地取走了天一的性命。

勾陣沒有理會被削斷的頭發,依然想要沖過去,但是白虎和太裳緊緊抓住她。

天一一定想要說什麽,但是,不管是他還是百合都無法聽到了。

安倍晴明清楚地看到那時候已經被黑暗覆滿的百合從癲狂到清醒,就像黑色的殼子裂了一條縫,一瞬之間褪去了表層滿是血腥的模樣,重新變回了他們熟悉的百合姬。

安倍晴明松了口氣。

他想,天一如果看到百合姬回來,一定也會開心,他想,幸好還來得及,他想,不愧是伊勢的神子,即使到了這種情況下也依然可以找回自己的心。

勸說她,安慰她,若是她希望,即使斥責她,以贖罪為名讓她活下來,也可以吧?

朱雀的怒吼在大家意料之內,但是,沒有人想到百合姬會做的那麽決絕。

沒有辯解,什麽都沒有。

用生命來償還一切。

百合姬揮刀自裁的時候勾陣和太裳都沖了過去,但是誰也沒有攔住,上一刻還活著的百合姬下一刻就斷絕了生息。

那是被直死的力量賦予的死亡。

勾陣抱著百合的遺體泣不成聲,就連朱雀也楞住,片刻之後,新生的天一出現在眾人旁邊,溫柔地詢問著這裏發生了什麽。朱雀看著新的天一,片刻之後捂著臉消失不見。

安倍晴明印象中的百合姬一直是純潔的、溫柔的、像是櫻花一樣的女孩子,直到她向著自身揮下那一刀,他這才發現那個人藏在骨子裏的決絕。

所有的感情都只付與一人,一旦失去便無法繼續。

如櫻吹雪,絢爛一季。

當無人欣賞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雕謝。

如果葉王知道,一定會難受吧?

安倍晴明叮囑勾陣埋葬百合的時候這樣想著。

然而他心底的某一處卻悄悄說:或許葉王會開心吧。

有一個人,那樣地愛著他。

唯願……兩人黃泉路上能夠再會。

安倍晴明沒有對任何人說出那天的事情,靜靜地回到出雲繼續處理道反巫女的委托。

真相消失在時間之中,沒有人知道葉王家裏曾經住著誰,沒有人知道那天夜裏血洗麻倉家的不是葉王,靈視曾經帶來的恐懼和厭惡如今全部擺在了臺面上,人們議論著、非議著……

流言四起。

安倍晴明被冠以大陰陽師的名頭、被捧上陰陽道的神壇也是在這樣的心態中發生的錯位——他本不該在這麽年輕的時候獲得這樣的殊榮,這種異常的迅速只反映出一種逃避。

想要用這樣的稱頌來抹消什麽。

比如——昔日被稱為天才的麻倉葉王的聲名。

但是,可笑的是,偏偏是安倍晴明怎樣都不可能忘記麻倉葉王。

他的朋友,他的同僚,他的同門……

安倍晴明無法忘記葉王那一天笑著說等解決了大鬼會去接回百合。他以為,從今而後兩人依然可以幸福地在一起。

不論是葉王,或是是他,都無法預想會變成這樣的結果吧。

生當覆來歸,死當長相思。

失去歸來之處的百合姬選擇了死亡。

安倍晴明淺酌清酒。

事到如今,最無法面對百合的反而成了朱雀,但凡聽到相關的事情都會轉身離開。

那不是因為惱怒或者仇恨,而是因為愧疚。

當如今的天一聽完當年的事情溫柔地笑著說出“我想之前的我一定是想要告訴百合姬不要悲傷”之後,朱雀失聲哭了出來。

如果當年朱雀沒有那樣說,百合姬或許就不會死——十二神將們或多或少這樣想著,朱雀恐怕也曾面臨過這樣的質疑和自問吧。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怪責百合姬當初失手殺了天一,太陰幾次小聲對玄武說等晴明死了我們去找百合姬的轉世吧。

安倍晴明嘆了口氣。

他也曾經假設過,但是他覺得,百合一定會死。從她知道葉王的死訊後,一切就不可挽回了,就好像如果百合不在,葉王也不會獨活。

情之所至,同生共死,不過如是。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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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睛平覆了一下心情,過了大概幾分鐘才睜開眼睛。

“……你怎麽會到這個世界來?”

靡基哼了一聲,“我拿到一個古代的寶石,能直接把人的精神體送到想去的地方,不過時間有限,大概只有半個小時。”說完他小聲嘀咕,“明明想見思思,怎麽會見到這女人。”

“那一定是你想見思思的方式不對。”我冷哼一聲。

靡基立刻擰起了眉——不過看起來只是臉上的肥肉皺成了一堆。

“時間要到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假如你們能從這裏出去,一定要小心——很多人盯上了你們!還有,九州這個游戲很有問題,你們最好別再玩。”

我沒好氣地說:“我早知道它有問題了……游戲技能居然現實裏能用,這說起來正常嗎。”

靡基似乎還想說什麽,我卻聽不到聲音,只能眼看著他的身體突然變淡消失。

我下意識地伸手,卻什麽都沒抓住。

伸出去的手最終狠狠地捶在桌上,我握緊了雙拳身體顫抖。

我們三個的戶口被銷掉了,法律上是死人。

趙瑤的身體在黑社會(?)的醫院裏,我和溫柔的身體幹脆失蹤了……

我們回去之後,日子該怎麽過?

是不是要從□開始?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這些消息,默默地打開好友列表開始發送郵件。

[親愛的優,好消息,我們在法律上已經死了,身體還失蹤了哦。壞消息是趙瑤的身體不知為什麽落進了黑道勢力的醫院裏。]

一分鐘後我收到了優的回覆。

[回去之後搶回來就是,別擔心。]

我對著郵件整個人OTL了。

左綺思姑娘你已經不是溫柔是酷炫狂霸拽了吧……

跪倒在你石榴裙下不解釋啊……

我本來還想問的那些“萬一我們的身體被別人拿去做奇怪的事情了”之類隱約的擔心全都問不出口了。

也不需要問了吧。

我可以想象如果我再發郵件,得到的也只會是“回去後收拾那些人,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這種回答。

心裏的不安就像積雪被陽

光融化,雖然仍殘留著冰涼的觸感,卻已經不再那樣沈甸甸地壓著心頭。

我忍不住傻笑起來,笑著笑著就伸手捂住了眼睛。

“溫柔姑娘人人愛……”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一直一直都在依賴著溫柔姑娘的溫柔和堅強。

我看著她挺拔纖細的背影就會感到安心,她始終鎮定自若,仿佛所有的喧囂和膚淺都已經被歲月淘滌而過,就連她周圍的風都會跟著寧靜下來,她一直都這樣一肩扛下所有的艱難和不安,溫柔地包容著我們的不安和動搖,用手中的利劍為我們開辟道路。

當年溫柔一夢醒來發現自己在昆侖山上的時候,是否有過不安?

當年溫柔下山歷練一時心軟放過妖精以至於最後看到的只有妖物屠村後的慘狀,是否有過愧疚?

當年溫柔禦劍飛天斬妖除魔的時候,是否有過遲疑?

當年溫柔被師門選中與人同修雙劍的時候,是否有過疑慮?

當年溫柔因望舒經脈逆變、寒氣噬骨的時候,是否有過動搖?

當年溫柔揮劍指天、不惜與仙神死戰的時候,是否有過遺憾?

當年溫柔被判下東海囚禁千年的苦刑之時,是否有過後悔?

溫柔只是淡淡地笑著說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她從未後悔過,只是對不起真正的夙玉,連累她要受東海刑囚。

溫柔還說,她見過真正的夙玉,在兩人靈魂換回來的時候,她聽到了夙玉的聲音。夙玉說,謝謝溫柔替她承擔了一部分人生,今後的人生她會自己來擔負。溫柔說,那時候她才知道真正的強者是什麽樣子,並不是只有與天爭命才是強。

溫柔說,別擔心,我們會一起活著回去。

我們會一起回去。

就是這句話築起了我的勇氣,每一次有所動搖的時候都會敲醒我。

聚集在聖劍公會裏的玩家們是不是也這樣仰慕著劍神的光輝,追隨著她的腳步?

我……

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不動搖、不怯懦、不猶豫,擁有揮劍破天的覺悟,擁有萬劫不覆的勇氣,擁有那無可比擬的光輝。

只要我能從這個玩命的游戲裏活著回去,無論要面對什麽,我都不會害怕了。

砰砰砰——門口傳來激烈的敲門聲,幾乎可以說是撞門了。

“百合你在嗎?!百合你

沒事嗎?!”

少年焦急的聲音透過薄薄的木制門板傳進來,我掏出手帕好好擦了一把臉,這才輕輕走到門口,奸笑著把門銷一推,閃身往側面躲。

黑衣的少年直接沖進來,慣性太大直接撲在地上,左手撐地右手直接握上了劍柄,似乎立刻就要跳起來。

我猖狂地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桐人愛卿免禮平身。”

桐人的右手從劍柄上挪下來,迅速地爬起來,整張臉都扭曲了,寫滿了“我居然擔心你我真是太甜了”。(*太甜了=太天真了。)

我眼看著少年清秀的臉龐逐漸從氣憤過渡到了惱怒,最後他抓著我的領子大吼:“百合你又耍我!沒事就給大家發個信啊!真是……我聽說你被人攔住尋仇,看你坐標一直沒動,還以為你中了麻痹毒……結果!”

結果你這混帳一根頭發都沒傷到還坑我。

我迅速腦補完了桐人的話,幹咳幾聲,握住少年的手,以真誠的眼神回望。

“桐人,謝謝你來找我。真的非常感謝,我之所以敢一個人和陌生人獨處,也是因為相信假如我出了狀況,你……”我想了想把“們”字給吃了,“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救我。”

桐人的怒氣值似乎漲到了頂端開始回落,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放開手,扭頭看向旁邊。

“就算是這樣,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哦哦哦,好現象。

我笑著拍拍桐人的肩膀,“安啦,我自己有多少斤兩我心裏還是有數的,如果是我一個人搞不定的事情,肯定通知大家,OK?”

桐人一臉嫌棄地掃掉我的手。

“星際裏的玩家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肯定把你那些封號全給抹掉,直接封你個女流氓。”

我斜了桐人一眼,桐人更不客氣地斜了我一眼,我立刻燦笑著勾住桐人的胳膊。

“那好,陪我去喝酒吧。”

桐人硬擺出來的冷漠的表情當時就裂了。

“百合你沒受什麽刺激吧!”

我直接把桐人往酒館拖,“放心吧,我腦子好著呢。”

“我還未成年!”

“如果是在現實我也不會拖你進酒館,我還不想被請去局子裏喝茶呢,就因為是在艾恩格朗特裏啊。親愛的桐人,哪有高手不喝酒!為了配得上你的等級,和我一醉方休!”

“你可以去找優和亞絲娜喝!”

“那不行,她們在攻略上層BOSS,你不是閑著嗎。”

“餵,我哪裏閑著啊!我本來也在探索迷宮,剛剛用傳送水晶——”桐人說到這兒突然停下,一臉懊惱。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桐人,微笑著挑眉,“哦?剛剛用傳送水晶趕回來?那更應該去喝一杯了,我請你!走吧!”

桐人本想把手抽回去,奈何我抓的太牢,他和我對視了一會兒,無奈地嘆氣。

“百合,本來我還覺得愛麗絲說得太過分了,現在看來,有時候你還真的讓人很想揍你。”

我笑著點頭,“桐人,你是個好人。”

桐人頓時一臉菜色。

“你怎麽突然給我發好人卡——!”

“那我也可以換一句啊,我喜歡你呢,少年。”

桐人直接怔住了。

我笑嘻嘻地拖走了桐人。

傳送水晶可以將玩家送回每一層的傳送點,但它並不是免費無限使用的。何況之前我並沒有聯系公會的人,也就是說情報是當時的目擊者傳到公會再傳到還在上層攻略迷宮的桐人那裏的,他說是看我坐標一段時間沒動,實際上恐怕是聽到消息就直接趕回來了吧?

有人將我的安危放在心上,這樣緊急地回來救我……

有什麽好擔心害怕的呢?

大家都在為了回去努力。

傍晚時分,酒館裏人已經很多,幾乎找不著空位置,我和桐人一進門裏面立刻傳來一陣哄笑,很快有人讓出了座位,我們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也就直接坐下了。

老板是個看起來很憨厚的中年人,給我們上了滿滿兩大杯啤酒。

“百合和桐人有空常來啊!”

“那當然!帥大叔一定要給我們打折啊!”

漢子圓圓的臉笑得像是彌勒一般,“好說!桐人嘛打八折,百合打五折!”

“老板你真帥!”

“為什麽我就是八折啊……”

“哼,誰讓你小子第一次來還嫌酒不好!”老板故作惱怒地瞪了桐人一眼。

桐人聳聳肩膀。

“我看是因為百合是女生吧。中年大叔最好色。”

周圍的客人立刻起哄,最後全都笑了起來,鬧著讓老板打折。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唔,口感還不錯。桐人,現在迷宮探索進度怎樣?”

桐人這一天估計也沒怎麽休息進食過,拿起杯子灌了好幾口才放下。

“我走之前差不多80%了,可能今天優和亞絲娜就會到BOSS房間。”

“那明天就要開始攻略BOSS了吧。你們聯系愛麗絲了嗎?”

“優聯系過了,探索迷宮的也有血盟騎士團的人,也許愛麗絲和希茲克利夫已經開完作戰會議了。”

“……作戰會議?不是吧?!我好歹也是副會長完全沒聽說啊!”

“嘁,攻略BOSS這方面從來不需要經過你吧,最後通知你去打就行了吧。”

“雖然說的是實話我怎麽聽著這麽心酸……”

桐人把杯子往桌上一頓,“說說吧,之前那個人是怎麽回事?”

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臉上這麽明顯地寫著‘我有話想說’嗎?”

桐人嗤笑,“字還特別大。”

我勒個擦,這家夥是不是升級太快了。以前那個稍微調戲一下就臉紅的少年呢?!

“嘖,好吧,是有點事。桐人,你有沒有想過現實裏的身體怎樣了?”

“……以前大家都討論過吧。醫院裏……”

“那如果我說,之前那人告訴我,我現實裏的身體失蹤了呢?”

桐人猛然擡頭盯著我看了好幾秒,“你沒開玩笑?”

“廢話,我用這種事開玩笑啊。”我撓著臉,“不過從我現在意識還在看來,身體至少還‘活著’。其他的嗎,等我回去了再說吧,現在也沒法想象。”

桐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幾次張口幾次合上,最後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說:“我們會活著回去。”

我楞了一下,笑嘻嘻地點頭。

“那當然!我堅定地相信優一定會帶領我們大家打爛那一百層塔回到現實!”

桐人登時神色一僵,隨後像是洩氣似的神情松懈下來,松開我的手,小聲嘟噥了什麽。

“桐人,你說什麽呢?”

“沒什麽。”桐人板著臉喝酒,一臉“我不想和你說話”的表情。

真奇怪,少年心太難懂了。

我默默地喝酒,順便發了一封郵件給愛麗絲詢

問攻略BOSS的事情,等我快喝完的時候愛麗絲的回信來了。

[小樣你給我死回來——!公會裏事情都堆成山了你跑哪裏去了——!]

[我和桐人在落日酒館。]

[日你大爺給我回來再日!]

我看著愛麗絲的郵件異常糾結,沒一會兒桐人也低頭查看郵件,然後和我一樣變成了無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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