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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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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神色一肅,沈聲問道:“這件事是何人告訴你的?”

寧久微心中一沈,梁玄的反應恰恰證明這件事是真的……

寧久微不答反問:“當時在郢都,陳王考較算術,我費盡心力將答案傳遞給你,你……為何不用?”

寧久微不禁低下頭,聲如蚊蚋,“還有……咱們成親這麽長時間,為何遲遲不與我圓房?”

寧久微一窩蜂地將問題拋出來,如冰雪般白皙的臉龐隱隱發燙,遲遲不敢擡起頭看梁玄的反應,饒是她素來厚顏過人,能將這種問題問出口也已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過了良久,寧久微終於鼓起勇氣擡起頭,直視梁玄。本以為映入眼簾的會是一張惱怒的臉,誰知那刀削般的俊臉竟透出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原來,你在顧慮這些。”梁玄嘴角微揚。

寧久微心中緩緩浮起一個問號,?

梁玄堅定地拉過寧久微的手,走到屋外的銀杏樹下,這棵他特意命人種下的銀杏樹下。

“是你,那個女子就是你。”梁玄定定地說道。

見寧久微沒有反應,梁玄繼續解釋道:“你可還記得那桿荷葉?那是孤向母後求來的。”

“荷葉……不是顧北替我找來的嗎。”寧久微呆呆地道。

“那顧北可有說從何處得來的?”梁玄耐心極好。

“好像沒有……”

細細回想起來,顧北甚至是在有意隱瞞荷葉的來歷。難道那桿荷葉真是梁玄替自己求來的,那……梁玄自那時就已經喜歡自己了?

寧久微突然有點不知所措,臉上慢慢浮現一絲微不可見的紅暈,仿佛一個心心念念想要考上大學的高三學生得知自己早已被保送清華。

可太後為何如此狠心,竟能讓梁玄在寒風中跪了整整六個時辰。

“梁玄,你的膝蓋還好嗎?”寧久微突然想到這個關鍵的問題,急匆匆地問道。

等手摸到梁玄膝蓋時寧久微才醒悟過來,自己說的盡是蠢話,都過去這麽久了,以梁玄的身體早該養好了。

梁玄揚唇輕笑,見寧久微一臉後悔的樣子笑意又漸漸漾開來,綻開一個如月光般皎潔的笑容,“微微,你還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梁玄低沈的聲音在寧久微耳邊響起,“禦宿院中的那棵銀杏,你還記得嗎?”

寧久微怔怔地點了點頭。

“當日你穿紅衣在金色的銀杏葉上翩躚起舞,衣袂飄飄,如花中仙子,美輪美奐。”

“孤,一眼萬年。”梁玄定定地直視寧久微,冷峻的眼中露出無限的繾綣,一句話就把寧久微說得面紅耳赤。

“至於當時為何不用你的答案,非是孤不信任你,是怕連累你。”

“當時孤自知與你無緣,不敢奢求其他,只能期盼你一生順遂,不要被孤連累。”

梁玄面白如玉,清亮的眸子裏映著滿園月光,如暖陽般化進寧久微的心裏,明明是深冬卻有如盛夏般渾身暖洋洋的。

寧久微神色搖動,大膽地上前一步,“那圓房呢?”

“孤不是說過,要等你及笄之後在行周公之禮。”梁玄唇邊的笑容漸盛,“莫非微微竟如此等不及?”

寧久微解開心扉,心中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松了下來,軟綿綿地趴在梁玄肩頭,悶聲道:“都怪你禦下不嚴!連有沒有圓房這種事都能被外人知曉。”

梁玄雙手負後,周身氣勢流轉,“世人皆道攘外必先安內,可孤不這麽認為。”

“只要自身絕對的強大,敵人便無懈可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虛妄。”梁玄聲如玉石,擲地有聲。

這話如果是旁人說,寧久微定會嘲笑這人是在為自己找補,可從梁玄口中說出,卻帶著令人信服的威嚴。

這好像她第一次超出原書的範疇,了解眼前這個紙片人,她好像……真的愛上了他。

第二日便是大寒。

二十四節氣的最後一個了,寧久微看著窗外飛揚的雪花,渭城今年的第一場雪已不期而至,不知不覺竟已快過年了。

渭城最繁華的通濟街,從城門一直通向宮門,是進渭城的必經之路,街邊店鋪鱗次櫛比,街中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極為繁華。

“老爺我把攤擺在你門口是看得起你,能讓你沾沾鄭家的光是你三世修來的福氣。”一名三十餘歲的男子目露精光,蠻橫地看著面前一名婦人和女童。

“我才沒聽過什麽鄭家,這是我家。”一個約摸五歲的小女孩絲毫不怵,叉著腰反駁道。

小女孩身旁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聞言連忙拍了拍女孩的頭,對著男子歉意道:“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計較。大人看得上亡夫留下的宅子是小女全家的榮幸,可這道門是宅院唯一的出入口,您若是擋著了我們一家人就沒法出門了,煩請您通融通融。”

那挑釁之人這才發現女子不但聲音柔美,說話更是斯文有禮不似尋常農婦,再定睛一看,姿容居然也很是不錯,身段輕盈,頓時來了興趣。

“我看你這小娘子維持生計很是辛苦,大人我心善,你們孤兒寡母的不如就跟了我。”男子瞥了眼這古舊但位置極好的宅院,一臉壞笑,“這宅子就當娘子的陪嫁了,如何?”

男子尾音剛落,女童已忍不住蹦了起來,“你是壞人,我娘才不要嫁給你勒!”

“如今梁國已是第一強國,我鄭家更是六國第一大世家。”男子氣勢一變,冷冷道,“能做我鄭家的人,是你三世修來的福氣,本官警告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女子雙唇緊抿,雙拳越攥越緊,在男子囂張的目光中徑直跑到院門口,拎起一把掃帚就要往男子身上趕,突然從門內傳來一個渾濁的女聲,聽得出來是上了年紀但仍然中氣十足。

“這位大人若娶了她,願意出多少聘禮?不知大人的府邸是幾進的院子?”

一名老嫗激動地走了出來,一臉貪婪,“俺兒子去的早,俺一直起早貪黑地照顧她們孤兒寡母,如今她能有個好的歸宿老婦也算對得起死去的兒子了。”

女子臉色剎地蒼白無力,婆婆厭棄自己只生了個女兒,總想把她賣個好價錢,她可以拿掃帚趕走男子,又能拿婆婆怎麽樣?

男子鄙夷地冷哼一聲,他看一眼就知道這個老太婆打的什麽主意,想一起去他家享福?想的美!等她娶了小娘子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這老太婆,至於那小丫頭就賣到窯子去,看那她細皮嫩肉的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男子越想越激動,兩眼放光,說著就要將女子拉走,“既然你早晚都是我的,不如現在就跟大人回去。”

小女孩眼見母親要被拉走,沖上去猛地一口咬在男子手上,男子吃痛之下連忙松開了女子。

居然敢如此對他!男子怒極反笑,右手高高揚起,眼見一巴掌就要重重地打在女孩臉上,突然被一只寬厚有力的手掌攔下。

“二丫,還記得爺爺嗎?”一個和藹的聲音沖著女童問道。

小女孩歪了歪頭,“爺爺,你是……?”

小女孩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了起來,“啊,你是那個奄奄一息的老爺爺!當時還有位老奶奶和你在一起!”

聽小女孩提到王氏,寧遠眸色暗了暗,仍指著男子問道:“二丫,這人你認識嗎?”

“他是壞人!他要搶二丫的娘,還要搶爹留下來的宅子!”

“誒,你這個臭老頭,本少爺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男子作勢就要將寧遠退開,誰知手撐到寧遠胸膛怎麽推都推不動,男子這才發現來者不善,眼睛微瞇,問道:“看來你也是習武之人,在下鄭元思,是禦史大人的堂侄,還請兄臺給鄭家三分薄面。”

方才受辱的女子憤恨地瞪著鄭元思,他這話雖聽著客氣,可語氣格外囂張,鄭家她哪裏沒聽過,可鄭家就能只手遮天了嗎。

見寧遠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鄭元思陰沈地說道:“我鄭家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今的太後可也姓鄭。”

寧久微身手沒有那麽敏捷,比寧遠晚了一步趕過來,剛好聽到鄭元思的這句話,神情頓時一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今日大寒,她分外想念在現代的爸媽,可實在鞭長莫及。而祖父常年住在郢都,不知道可習慣這西北的冬天,之前一應用具又都是宮中直接提供,難得今日得閑,就想著帶祖父好生逛逛這渭城。

“祖父,他們是什麽人?”寧久微看著寧遠身旁,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女童,一名面色淒苦的女子,一名一臉諂笑的豐腴老婦。

寧遠摸了摸二丫的頭,語音懷念,“當初我們一大家子人被陳王關押在囚車裏運送到渭城,當時正值盛夏,祖父眼看就要熬不住了,是這個孩子送了碗水給我和你祖母。”

寧遠和藹地看著二丫,“一碗涼水入喉,才使得我們能支撐到和你相見。”

竟是如此?寧久微分外愧疚,心中更是一陣後怕,若是祖父當真被陳王害死,不提原主,她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更何況,若寧遠死在渭城,陳國會不會又借題發揮……

寧久微想及此處,看二丫的眼神越發和藹可親。

“這位鄭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不僅想搶宅子還想強搶民女。”寧遠沈聲道。

“哦?”寧久微眼神微瞇,面色驟然變冷,“你姓鄭,鄭長海和你什麽關系?”

“禦史大人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男子下巴高高揚起,從鼻子裏哼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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