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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仲夏夜之夢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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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田走路搖搖晃晃,一只手扶著墻壁——雖然他急的想跳腳,可是腚還痛著呢。

接近數百警察把自己包圍了,這個消息要怎麽傳遞給同伴呢?

打電話!

“這邊出事了……”阪田壓低了嗓門,響聲太大會驚動敵人的。

【逮捕,監·禁,押送進監獄,或者立即置人於死地,麻煩一點就審判一下再送法場槍決或斬首示眾。

警察都是虐待狂!】

阪田銀時堅信警察們絕對不會面帶微笑好好歡迎自己送上炸豬排飯和芒果布丁。

只能祈求那些去做任務的戰友給點力了。

“阿銀,我剛剛看到一條好漂亮的柴犬,真想用狗繩牽著它一起散步。”阿桂還沈浸在白色小狗崽那悅動的眼波中,哦,那可愛的小東西在追著自己的尾巴歡快的轉圈圈。他非常高興能和阿銀分享這種體驗,“它的眼睛是茶色的。

它在舔自己的屁·股!”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阪田內心冒出一長串需要和諧的詞匯。

“我說我這邊出大事情了!”阿銀真遺憾這不是可視電話,無法讓阿桂他們看到十萬火急迫在眉睫的現狀,這裏已經在敵人的掌握之中,隨時可能陷落。“一群警察過來搜查啊。戰友們,快點過來救我出結界!”

“醫院很大的,搜到你那裏也要花一點時間,既然你只有一個人……他們不會發現的。”阿桂很樂觀。“你不是戰功彪炳的白夜叉嗎?”

“我是個屁股受傷的白夜叉。”可憐的阿銀此時戰鬥力不到平日的百分之一。

“我們攘夷志士,最需要學習的技能就是角色扮演——你看我來:

喵嗚——喵嗚————喵嗚——————!

註意這個節奏,和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開場前奏是一樣的。”阿桂建議,“裝成貓咪逃出去吧,沒有哪個人會狠心對一只可愛的貓下毒手。”

真是令人驚奇,這位(腦子進水的)居然是攘夷志士中聲望頗高的“狂亂貴公子”。在他心裏狗·屁·股比銀桑·屁·股金貴多了!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阪田內心加倍冒出一長串需要和諧的詞匯。

“你以為靠這種不靠譜的計劃我就能脫逃嗎?”阪田已經快要把電話握爛了。

有身高一米七七體重六十五公斤的貓嗎?除非是胖成球的加菲貓或者身體壓根不是血肉之軀的哆啦a夢。

“那些又爛又隨便的警察,怎麽可能是白夜叉的敵手!”

“假發,我真的不是什麽天選出來的超無敵幸運角色……”

“榮太說他有話要說。”一陣雜音後,很顯然手機已經換人接聽了。

“阪田君啊,我已經準備了攘夷志士高倍望遠鏡,不會錯過精彩鏡頭的。”雖然是很性感的男性聲音,不過話裏卻是那種洞若觀火的閑適,“如果僥幸活下來……我們的禁門計劃裏你是主攻手,到時候你負責解決守衛還有放火還有綁架將軍。”

“啊咧?”阿銀還在擔心自己的小命啊,怎麽突然接下高難度任務啦?“你自己去!”殺人放火綁架……

“我和小晉優美的藝術家之手不是來做這個的。”

“銀時,活下來!”這是高杉在說話,鏗鏘有力,極富煽動性。“幕府軍在兵力上占優勢,

但是我們以少勝多,神出鬼沒,出奇制勝。

這是我們的戰略。

你是必要的。”

“你們就不先問問我願不願意嗎?”兩個自我中心主義泯滅人性混賬!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晉助和榮太合起來是能把阿銀壓趴下的超重墻壁!阿銀眼睛中閃著一點淚光,滿臉哀求的表情。“我傷口越來越痛啊,要支援啊,要你啊……”

“你……”高杉遲疑了一下,“我們都在京都蛤禦門,時間上趕不回去。”

“那麻煩你先告訴我基地裏何處有白繃帶或者白手絹。”

“阿銀,你受傷了?”高杉呼吸一窒。

“我——要——投——降。”阪田銀時的情緒傾瀉而出,非常適合用《命運交響曲》當BGM。

“我都要被警察淩虐了你們還看戲的看戲策劃的策劃牽狗的牽狗!”阪田此時此刻此地的心情就是:真想把小狗連同你們一起掐死。

“上次開會你沒有認真聽嗎?”

“上次開會?”

“他整場會議都在打盹。”榮太插話。

“那個,你看,如果我被捕了,知道的越少越好。”阿銀趕緊給自己找理由。

“上次開會有提到,如果遇到突發狀況如何處理。

基地裏有逃生通道……”

阪田銀時匍匐在換氣通道內前進——這就是逃生用的。

【攘夷隊伍有的是偏執狂和完美主義者,怎麽就不把逃生通道弄寬敞一點?】

從衛生間的通風口貓著腰爬進去,阿銀估摸著以現在的速度,自己從二樓爬到一樓再鉆進下水道口和忍者神龜一樣消失在夜色裏至少要半個鐘頭。

扭動身體,用力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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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連犯罪分子都那麽有文化了,你看你看,全是漢字!”山崎退率先發現了堆得整整齊齊的書本,諸子百家,什麽都有。“這都是些什麽啊……”

山崎退這個人其實想法很簡單的,既然攘夷戰爭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何必再挑起仇恨和紛爭呢?

他完全搞不懂恐怖分子的腦袋在想什麽。

這個房間以前是院長辦公室,還留著沙發、書架和書桌。

“孟子說:“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亦,未聞弒君也”。用現代的話講就是——這不是忤逆,只是殺了個混蛋。”齋藤拿起最上面的《孟子》,她的親哥哥可是說過更過分的——“幕府不思國患,不顧國辱,不奉天敕,將軍之罪天地不容,神人皆憤。”早琢磨推翻武家政權了。她用手電筒掃了一下這個房間:書本,疊放的很整齊的臨時床鋪,桌子上有京都地圖。“雖然書很多,但不代表擁有者很有知識,正像家裏擺著鋼琴不代表就是個鋼琴家。”

學生時代的物品一件也沒有,表明從頭開始的決心。

“那些恐怖分子都想什麽呢……”山崎逡巡一圈,其實這麽黑暗的環境,發現個坩堝和水晶球比《孟子》有趣多了。

書桌地圖邊有一張筆跡熟悉的草稿,用飄逸的筆跡寫著:

“內憂外患迫吾州,

正是危急存亡秋。

唯為邦君為邦國,

降彈名姓又何愁。”

內憂外患這個詞出自《管子》——“妾人聞之,君外舍而不鼎饋,非有內憂,必有外患。”危急存亡出自諸葛武侯的《前出師表》——“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唯為邦君為邦國”的想法他不止一次表達過了,以前就寫過“請君鼓舞我士氣,使我得成報國基。”“皇國武威猶未盡,幾時壯士發義憤。報國共期學成日,君排夷教我胡塵。”至於最後一句——

“降彈名姓又何愁。”

這是為他自己的未來設計的藍圖嗎?懷著愚蠢的夢想……

“齋藤,你在看什麽?”山崎問道。

齋藤手裏拿著一張紙,正用手電筒聚光細看。

“證物。”掃過高杉晉助留下的印跡,齋藤放下紙片,一轉身,把山崎甩在了身後,快步疾走,“等後面的人細細調查吧,現在搞不好建築物裏就躲著一個恐怖分子。”

愛因斯坦對瘋狂的定義:一再做同樣的事情,卻指望不同的結果。

“有沒有什麽是戌威大使館丟失的物品?”齋藤邊走邊問,思緒蜂擁而至。

“這個太鼓就是戌威參讚的,都有啤酒桶那麽大了,那些攘夷浪士也不嫌重。”山崎用手指輕叩耳鼻喉科門口的牛皮鼓面,“他們一起玩太鼓達人嗎?”

哎,還要當做證物搬回去。

恐怖分子們啊,你們真會增加真選組的工作量。

在桂小太郎的房間,齋藤和山崎發現了貓貓狗狗的寫真集。

在吉田稔麿的房間,發現了比高杉房間書本數量更多的游戲卡帶。

在阪田銀時的房間,明面上除了床褥和被子什麽都沒有,不過一撕開被子,就有美味棒、薯片、牛奶糖以及草莓幹冒出來。

褥子壓著扁平的泡泡糖。

為了自己的糖尿病戒掉甜品最容易了,阪田銀時每周都少說要來一次,迄今至少戒糖兩百次。

把手往被子裏一探,齋藤的心狂跳起來:“還是溫熱的,人沒走遠。”

無數回憶的場景在腦子裏混作一團,不到一秒鐘,她就擡頭,控制住自己,一臉鄭重,對山崎使個眼色:“你走左,我走右,發現異常立刻用步話機呼我。”

開始只是加快步伐,但是她很快開始奔跑,甩開手快速跑起來。

“阿文!”松陽背後靈在山崎和阿文分開後,輕輕開口,“不要傷他太重。”

“我手裏只有大口徑步槍的子彈,想要他傷的輕點也不容易呢。”很快把槍上膛,甩開臂膀的同時也甩開激動的情緒,她止步,凝神聽著哪怕些微的響動。

他不會為她披上嫁衣。

她已有能力給他血衣。

“他就在附近。

因為我是狼,對自己要捕捉的獵物,是非常敏感的。”少女用只有松陽能聽到的音量說話。

抽刀!

“光的速度是每秒三十萬千米,那麽黑暗的速度是多少呢?”尖銳的武士刀插進了屋頂天花板。

幾乎要把那塊天花板截成兩段。

山崎和齋藤匯合的時候,只見到這位同僚望著窗外,表情平靜無波,似乎要把夜色盡收眼底。

“讓他逃了。”齋藤輕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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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總有一個地方是死穴,柔軟的一擊必殺。

通常,如此鴉雀無聲的時刻,意味著高杉晉助就在身邊——正準備發表激揚的演講進行戰前動員。

每當此時,阪田就有強烈的沖動摳鼻孔挖點什麽,或者搔一搔·胯·下或屁·股抓癢。

可是不是,這次不是,在通風管道裏,阪田銀時蜷著身子,緊靠在內壁,在一把刀距離他鼻尖兩寸之後,他謹慎的蹭到了消防通風口。

他斜著眼往外張望,隨時準備跳出抓個夠分量的人質。

一向怕鬼的人,居然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那麽朦朧,那麽模糊,只是一瞬間,頃刻便會消失的影像。

【就當我鬼迷心竅了吧。

見鬼了……那也無所謂。】

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 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

你微微地笑著,什麽也不說。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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