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章 打架

日子又一下子悠閑了起來，如果不提學鋼琴的話。

從星期三開始，郭佳瑷和胖寧就跟著文英學琴。郭佳瑷是表現得要多笨就有多笨，在老媽和文姑姑都皺了眉頭，並許了許多好處後，才勉勉強強彈得過得去。但很是不能比胖寧差太多，郭佳瑷無法容忍比一個吃貨差，更別說這吃貨還吃得是自己的吃的......

倆孩子每天下午放學輪流彈，這會兒，又輪到郭佳瑷了。望著面前的黑白鍵盤，郭佳瑷覺得手指頭都不是自己的了。真不知道，那些重生全能們是怎麽在很小的時候，就能得這音樂大獎，得那世界大獎的，難道他們都是鐵手指頭？人小，手指頭根本就沒力，就算裝樣子也是種折磨啊，彈不動，手疼的抽筋兒啊

“瑷瑷，快彈啊，昨天叫你的那個指法不記得了？”文英摸著郭佳瑷順滑的頭發，手感真好...

郭佳瑷剛想順桿兒爬，胖寧哈哈笑，“妹妹就是腦子慢，那麽簡單的東西，我一遍就記住了”邊說還邊比劃著手指。

郭佳瑷這個恨啊剛想撲過去咬他，就聽見文小姑在外面叫，“瑷瑷，寧寧，你們小夥伴兒找你們玩兒來啦...”郭佳瑷和胖寧頓時齊刷刷的看向文英。

文英知道這是妹妹心疼孩子呢，笑著挨個兒輕拍了下，“行了，都周六了，那就出去玩兒吧...”等倆個小的歡呼著快要出門口時，才笑著把話說完，“反正明天是周末，練習的時間有的是”

郭佳瑷覺得明天自己肯定會頭疼的，而且會疼的起不來床的...胖寧只覺得明天應該找劉崢玩兒一天，不然該不是好兄弟了...

心懷鬼胎的倆個小的，在文姑姑溫柔的目光中，搖搖晃晃的出了大門。文婕好笑的看著耷拉著小腦袋的倆小的，“真是，不就學個琴嗎？怎麽天天都跟上刑的似的？”姐妹倆的普通話都越來越好了。

文婕的學校批準前幾天就下來了，還好是城北的一所很不錯的子弟學校，倒兩趟車就到了。家裏人都很高興。這幾天，文婕都在熟悉線路和熟悉教材，今天又去學校坐了一圈車，然後找郭老媽一塊下班回來的。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連文婕都不喜歡的鋼琴，這會在她嘴裏都成好東西了。郭佳瑷要不是知道小姑是樂盲，聽這話還以為是哪個音樂大師說的呢

沖小姑做了個鬼臉，就跑到了胡同口這兒。郭佳瑷一看，人不少，曉亮，欣欣，大芳，宋娜，田少華，一個比一個出場少...

“瑷瑷，你們在學鋼琴嗎？”欣欣狀似不在意的開口。

郭佳瑷就知道她得問，“是啊，不過可難了，我都學不會...”曉亮好奇的問，“鋼琴什麽樣兒啊？”電視裏沒有？

“特別大，黑白的...”胖寧回答，你以為電視呢，還黑白的...不過，還好胖寧沒犯傻讓這幫小的去看琴，不然文姑姑臉兒非綠了不可...那麽愛護樂器的人，是不能容忍幾個不知輕重的小屁孩兒對她呵護備至的鋼琴亂摸亂碰的...

聽了胖寧的回答，幾個孩子都西了糊塗的點點頭，欣欣很不滿意沒帶她去看琴，撅著嘴說，“我也學跳舞了呢...”

郭佳瑷繼續笑著沒言語，還是不要在接話的好，經驗之談。

大芳拉過郭佳瑷說，“咱去大廠院兒裏玩兒去吧，那裏有個大沙子堆，可大了，上次你都沒去成...”

胖寧也知道，和田少華就吆喝著往大廠院跑去。

大廠院就在郭佳瑷家這排房子的後面，隔了一條大水溝，就是大廠院的大石頭院墻。時間很久了，好幾段院墻都倒了，因為裏面有一片楊樹林，花花草草特別多，很多孩子都來這裏玩兒。

樹林離大廠的廠房很遠，這裏就沒人管，有不少職工在這裏開了菜地。菜地零零碎碎的撒布在樹林的空地上，遠遠看著，就和後世那網上農場似的。當然，偷菜的也是有的，誰家的地裏要是少了點什麽，就能免費聽上一段京罵。更有那用別的方言的職工，罵人的話，說的跟唱歌似的，抑揚頓挫，可惜沒有人能聽的懂...

這些，郭佳瑷早有耳聞，隔墻看看，還真有點小叢林的味道...

幾個小的爬過一段破敗的石墻，沒辦法，就算它已經塌了，可那壘墻用的大塊的石頭，對於這幾個手短腿短的小孩子來說，還是很高很難的...

郭佳瑷翻過了墻，沒著急往前走，先開始拍著身上的土，心裏慶幸穿的是一件該洗的衣服。欣欣幾個女孩，本來根本就沒想起來要拍土，看到郭佳瑷動作緩慢的，站在那輕輕拍著衣服，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來，拍土...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以後一定要和瑷瑷一樣...

胖寧和田少華嘲笑幾個小姑娘事兒多，惹得宋娜和欣欣氣紅了臉，生氣的撿起土嘞磕就嘚他們。胖寧已經知道輕重了，田少華也不會向女孩兒扔這種臟東西。倆人都沒有反擊，都只是嘻嘻哈哈的到處躲著，嘴上還是不停的說著，“嬌姑娘兒，爛蠶豆，沒人買，就要臭”欣欣聽這話更紅眼了。

郭佳瑷拉著曉亮和大芳，遠離這四個暴力孩子的戰圈。站在一旁給欣欣倆人加油...只要胖寧衣服更臟，自己挨說的幾率就會更小...

幾個小的正鬧得歡，遠遠就過來一幫子小孩子，大芳喊了一句，“有人過來了”那四人也停了下來。郭佳瑷看了下，都不大，和自己差不多，男女都有，共八個，貌似是大廠裏的孩子。

大廠現在有專屬的小學和幼兒園，說叫幼兒園裏但其實稱作是托兒所更恰當，完全是為了方便廠裏職工而存在的。大廠裏的孩子自成一派，唯一和鎮上孩子有交集的方式，就是打架，單挑或群毆。郭佳瑷聽原野說過幾句。

人其實也是一種動物不是？也有很強的領地觀念。無論是本能也好，還是被小孩子當成打架挑釁的借口也罷，反正這麽各成一派的行為，已經成為不得不打架的理由。

郭佳瑷暗自嘆氣，真是出門不利啊，第一次來這玩兒，就要碰上火爆的劇情。

八個孩子已經走到了跟前，打頭兒的是一個穿著一身兵綠的黑小子，上來就瞪著胖寧說，“郝寧終於不當縮頭烏龜了啊？今兒個讓我逮著了吧”邊說邊擼著袖子，看著很那麽回事兒似的，但虎頭虎腦的娃娃臉，看的郭佳瑷很有喜感...

“我呸黑狗蛋兒，你說你自個兒呢吧？”好吧，郭佳瑷終於忍不住了，噗了一聲，這名字，誰家孩子，這麽油菜花啊，怎麽這麽會起外號兒啊

這外號果然戳了黑小子的肺管子了，一句話沒說的就撲過來，抓著胖寧，嘴裏叫罵，“今兒小爺不打的你滿地找牙，爺爺我就跟你姓兒”

胖寧被他掐著脖子，使勁用拳頭招呼他肚子，“大孫子（zei）”邊動手，嘴裏還回罵著。

田少華護著女孩往後退了不少，對面的人有關註戰況的，有關註他們的，就是沒一個人幫忙或來打他們的，都只是站在原地給黑小子加油助威。郭佳瑷挑眉，還挺有江湖義氣嘛...小屁孩兒

宋娜也開始給胖寧加油，說不出來對面孩子那種打他打他的狠話，只能光喊加油。欣欣捅了她一下，倆人開始喊，“郝寧，加油郝寧，加油”郭佳瑷黑線，什麽好事兒啊，無論欣欣怎麽給她使眼色，她就是不張嘴，她嫌丟人。大芳和曉亮也沒好意思喊出來。

對面的兩個女孩子早就註意到了郭佳瑷幾個，眼光也在欣欣的衣服和郭佳瑷頭上臉上停留了很久。倒是沒什麽惡意，郭佳瑷也就沒理，心裏還誇獎這幾個孩子，家教真是不錯...

胖寧一直和郭爺爺學拳，打架也是一種驗收吧，結果成績斐然啊，沒幾個來回就占了上風。但臉上還是被勺上了幾下，看來這黑小子實力不弱啊。

黑小子已經被胖寧坐在身上揍了，還擡著腿用膝蓋頂著胖寧後背。胖寧被他頂的火起，揪著黑小子的襖領子就給拽了起來，使勁一甩，就把黑小子給甩到了旁邊的小樹上。撞得黑小子咳了下，一個不穩就趴在了地上。

郭佳瑷看清了胖寧的站步，下盤穩就是勁兒足啊能把這和胖寧他自己身形差不多的黑小子甩的趴地。郭佳瑷第一次開始仔細考慮，要不要也跟著爺爺學拳呢？這麽看著，真是太帥了誰都有個大俠夢，女人更是，女俠，威風凜凜的女俠...可是，不想吃苦...糾結...唉，還是在說吧...

胖寧沒有在乘勝追擊，拍拍手，下巴點著黑小子，“孫子（zei1）!服，不，服”說一字點下腦袋，狂妄的樣子，看的郭佳瑷一陣晃然，那個自戀註意形象的哥哥，這一刻是徹底的遠去了...

黑小子爬起來，啐了一口，晃晃了幾下，一揮手，“走”，一點沒廢話，帶著那七個孩子就跑了。郭佳瑷黑線，什麽風格啊這是...真當您是哪門子的老大呢？

這場孩子鬥狠的鬧劇就這麽落幕了，話都沒幾句，倒是速戰速決。沒出現郭佳瑷想象中的火爆群毆場面，讓她有點小失望...

等那幫孩子走遠，胖寧才開始呲牙咧嘴，捂著臉蛋子哎呦了幾聲。田少華滿臉崇拜的看著胖寧，“郝寧哥，你真厲害你真厲害”

郭佳瑷撇嘴，不還是給揍得鼻青臉腫？

十月末已經沒有什麽野花了，只有盤著小樹的小喇叭花兒，血青色的，還零星的開著。胖寧怕那幫孩子在回來，招呼著回家，欣欣非要掐幾朵喇叭花才走。胖寧仍舊沒耐性理她，拉著郭佳瑷就走。郭佳瑷另一只手拉著曉亮，宋娜也和田少華一起緊跟著胖寧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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