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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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追蹤惡魔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著一桌子冷掉的飯菜，北零忍不住幻想“如果慧慧沒死”，此時他們共享晚飯的幸福畫面。
可惜沒有“如果”，慧慧的死已是無法挽回的事實，自己能做的就是揭開兇手的真面目，管他是人是魔！
北零掏出口袋裏的小紙，決定明天到這家精神病院走一趟。緊握著不知道會將自己引向怎樣的真相的紙張，北零疲憊不堪地趴在餐桌上昏沈入睡。
睡夢中，慧慧那張染滿鮮血的臉，始終在眼前，越來越近，讓北零感覺快要窒息。可就在慧慧多處凹陷的臉快要貼在自己臉上時，那張臉突然變了，變成另一張快被遺忘的臉。
比起慧慧慘不忍睹的碎臉，這張仿佛從遙遠時空追蹤自己而來的臉，更讓北零恐懼。
從惡夢中醒來時，微熱的陽光落在身上，世界寧靜祥和。
北零終於明白，當自己對別人的死亡和遭遇視若無睹時，就算陽光和往日一樣溫暖，那些正受到死亡折磨的人的心，還是冰冷刺痛的。
簡單洗漱後，北零就著地址找到精神病院，遠遠便看到世生斜靠在醫院門口抽煙。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看得出來你很愛你女朋友，肯定不甘心她死得不明不白。放心吧，跟我合作，一定能找出真相。”世生將煙蒂扔在地上使勁踩了踩，咧嘴對北零笑起來。
“你想追查的是城市怪談裏的借臉怪物，我要找的是殺害慧慧的兇手，這一點請別混為一談。”見北零露出不悅的神色，世生不再開玩笑，引著北零一起進了精神病院。
在死者男友面前嬉皮笑臉，讓人覺得不靠譜又無禮的世生，畢竟還是交際廣闊的記者，和一名醫生低聲交談了幾句，對方就爽快地答應讓他們見病人。
“我們到這裏來，到底要見什麽人？”第一次到精神病的北零，跟著世生朝走廊盡頭走去，一路上不時被走廊兩邊病房裏傳出的怪喊怪叫嚇到。
世生得意地沖北零眨巴下眼睛：“我們要見的人，可是連警方暫時都沒辦法問話的重要人物。”北零不滿地白一眼世生，沒錯，這人除了戲謔的笑容讓人生氣，這種故作神秘賣關子的態度也讓人火大。
“好了，不開玩笑了。這位應該算是借臉殺人案的幸存者，雖然僥幸逃出借臉惡魔的魔爪，卻被嚇得半死，一直瘋瘋癲癲。警方幾次要求向她問話，都被主治醫生拒絕，我可是費了不少勁才得到會面許可。”聽完世生的話，北零從密閉的小窗口望去，無法看清楚蓬頭亂發女子的面容。
病房裏的護士將女子安置好，才為世生和北零開門，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他們：“最好別問太多，註意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緒。”
蜷縮在白色墻角的女子，好奇又膽怯地擡頭望向世生和北零。北零盯著女子的面容，驚訝得呆楞在原地，直到世生推了推他胳膊調侃道：“怎麽？人家漂亮得讓你靈魂出竅了？”
北零一副真的靈魂出竅的樣子，完全沒有聽到世生的話，只是自言自語道：“乍一看，跟慧慧很像，怎麽回事？”借臉惡魔曾經襲擊過的對象，和慧慧長得很像，為什麽最終這名女子沒有被殘酷殺害，慧慧卻遭遇了那樣的事？
“她和你被殺的女友長得像？難道借臉惡魔就喜歡這種類型的美女？”聽北零這麽說，世生重新仔細打量瑟瑟發抖的女子。
北零心裏萌生一種和世生不同的荒誕想法，借臉惡魔要找的人本來就是慧慧，所以這名女子才能死裏逃生？
世生不知不覺距離女子太近，女子突然害怕地揮手大喊起來：“不要拿走我的臉！我沒有偷你的臉！”
世生和北零默契地對視一眼，女子的話和預想的出現了差異。
“是誰要拿走你的臉？”世生小心翼翼地和瘋女子保持距離後，便就著她剛才所說的話進一步追問。
女子枯瘦的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似乎思索著世生的問題。慢慢地，她迷茫的眼睛裏漫開恐懼的神色，尖聲大叫起來：“惡魔！是惡魔！穿紅衣服的惡魔！說我偷了她的臉，要我把臉還給她！”
一直守在門外的護士判斷病人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邊緣，馬上回到病房，要求世生和北零停止探訪。瘋女人被註射了鎮定劑，沈沈睡去，世生和北零只好先行離開。
“你有什麽想法，剛才那女人說的話？”世生見北零一直沈默不語地緊鎖眉頭望著地面，只好先打破沈默。
北零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沒有將心中產生的荒謬想法說出來，淡淡地敷衍道：“精神病人說的話，可信度太低了，沒什麽想法。”
城市怪談所流傳的偷臉惡魔才是殘酷殺害漂亮女子，偷走她們容貌的惡魔。但瘋癲了的女人所見到的惡魔是找她要回被偷走的面容，當然瘋女人不是惡魔要找的“小偷”，惡魔要找的是慧慧！慧慧是偷走惡魔的臉的人？
北零越往下深究越覺得腦袋快要炸開，本來一心要揭開城市偷臉惡魔真相的世生也跟著陷入困惑。那個隱藏在城市黑暗森冷雨夜中的惡魔，到底是擁有美麗容貌的惡魔？還是容顏醜陋殺人借臉的惡魔？
兩人沈默的時候，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急促響起，北零慌忙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電話是警方打來的，關於慧慧的事情。
“是的，怎麽會？好的，我會盡力協助。”北零臉色愈發蒼白難看，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也有些哽咽。
待到結束通話，北零還一遍遍低聲呢喃著：“怎麽會這樣？不可能的……”
世生試著詢問：“警方說了什麽？有犯人的線索了？”
1年來最親密的戀人，無論什麽煩惱和秘密都會對她訴說的慧慧，突然變成陌生人，充滿謎團和未知。感到無助和恐懼的北零，此時能夠說話的對象只有世生，便將警方所說的事情一一告知。
“她真名不叫謝慧慧？偽造身份證，對你隱瞞真正身份……剛才瘋女人說，惡魔說她偷了自己的臉，要她歸還……你說她長得跟謝慧慧有點像……關鍵在於謝慧慧和紅衣服惡魔的關系吧？”世生邊推想邊在小筆記本上迅速寫著什麽。
“幫我找出真相吧。”剛才在電話裏，警方要求北零盡量提供慧慧的資料和情報，北零不希望獨自面對慧慧的謊言和欺騙，貿貿然對世生提出要求。對這次的案件充滿濃郁興趣的世生自然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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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著一桌子冷掉的飯菜，北零忍不住幻想“如果慧慧沒死”，此時他們共享晚飯的幸福畫面。
可惜沒有“如果”，慧慧的死已是無法挽回的事實，自己能做的就是揭開兇手的真面目，管他是人是魔！
北零掏出口袋裏的小紙，決定明天到這家精神病院走一趟。緊握著不知道會將自己引向怎樣的真相的紙張，北零疲憊不堪地趴在餐桌上昏沈入睡。
睡夢中，慧慧那張染滿鮮血的臉，始終在眼前，越來越近，讓北零感覺快要窒息。可就在慧慧多處凹陷的臉快要貼在自己臉上時，那張臉突然變了，變成另一張快被遺忘的臉。
比起慧慧慘不忍睹的碎臉，這張仿佛從遙遠時空追蹤自己而來的臉，更讓北零恐懼。
從惡夢中醒來時，微熱的陽光落在身上，世界寧靜祥和。
北零終於明白，當自己對別人的死亡和遭遇視若無睹時，就算陽光和往日一樣溫暖，那些正受到死亡折磨的人的心，還是冰冷刺痛的。
簡單洗漱後，北零就著地址找到精神病院，遠遠便看到世生斜靠在醫院門口抽煙。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看得出來你很愛你女朋友，肯定不甘心她死得不明不白。放心吧，跟我合作，一定能找出真相。”世生將煙蒂扔在地上使勁踩了踩，咧嘴對北零笑起來。
“你想追查的是城市怪談裏的借臉怪物，我要找的是殺害慧慧的兇手，這一點請別混為一談。”見北零露出不悅的神色，世生不再開玩笑，引著北零一起進了精神病院。
在死者男友面前嬉皮笑臉，讓人覺得不靠譜又無禮的世生，畢竟還是交際廣闊的記者，和一名醫生低聲交談了幾句，對方就爽快地答應讓他們見病人。
“我們到這裏來，到底要見什麽人？”第一次到精神病的北零，跟著世生朝走廊盡頭走去，一路上不時被走廊兩邊病房裏傳出的怪喊怪叫嚇到。
世生得意地沖北零眨巴下眼睛：“我們要見的人，可是連警方暫時都沒辦法問話的重要人物。”北零不滿地白一眼世生，沒錯，這人除了戲謔的笑容讓人生氣，這種故作神秘賣關子的態度也讓人火大。
“好了，不開玩笑了。這位應該算是借臉殺人案的幸存者，雖然僥幸逃出借臉惡魔的魔爪，卻被嚇得半死，一直瘋瘋癲癲。警方幾次要求向她問話，都被主治醫生拒絕，我可是費了不少勁才得到會面許可。”聽完世生的話，北零從密閉的小窗口望去，無法看清楚蓬頭亂發女子的面容。
病房裏的護士將女子安置好，才為世生和北零開門，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他們：“最好別問太多，註意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緒。”
蜷縮在白色墻角的女子，好奇又膽怯地擡頭望向世生和北零。北零盯著女子的面容，驚訝得呆楞在原地，直到世生推了推他胳膊調侃道：“怎麽？人家漂亮得讓你靈魂出竅了？”
北零一副真的靈魂出竅的樣子，完全沒有聽到世生的話，只是自言自語道：“乍一看，跟慧慧很像，怎麽回事？”借臉惡魔曾經襲擊過的對象，和慧慧長得很像，為什麽最終這名女子沒有被殘酷殺害，慧慧卻遭遇了那樣的事？
“她和你被殺的女友長得像？難道借臉惡魔就喜歡這種類型的美女？”聽北零這麽說，世生重新仔細打量瑟瑟發抖的女子。
北零心裏萌生一種和世生不同的荒誕想法，借臉惡魔要找的人本來就是慧慧，所以這名女子才能死裏逃生？
世生不知不覺距離女子太近，女子突然害怕地揮手大喊起來：“不要拿走我的臉！我沒有偷你的臉！”
世生和北零默契地對視一眼，女子的話和預想的出現了差異。
“是誰要拿走你的臉？”世生小心翼翼地和瘋女子保持距離後，便就著她剛才所說的話進一步追問。
女子枯瘦的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似乎思索著世生的問題。慢慢地，她迷茫的眼睛裏漫開恐懼的神色，尖聲大叫起來：“惡魔！是惡魔！穿紅衣服的惡魔！說我偷了她的臉，要我把臉還給她！”
一直守在門外的護士判斷病人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邊緣，馬上回到病房，要求世生和北零停止探訪。瘋女人被註射了鎮定劑，沈沈睡去，世生和北零只好先行離開。
“你有什麽想法，剛才那女人說的話？”世生見北零一直沈默不語地緊鎖眉頭望著地面，只好先打破沈默。
北零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沒有將心中產生的荒謬想法說出來，淡淡地敷衍道：“精神病人說的話，可信度太低了，沒什麽想法。”
城市怪談所流傳的偷臉惡魔才是殘酷殺害漂亮女子，偷走她們容貌的惡魔。但瘋癲了的女人所見到的惡魔是找她要回被偷走的面容，當然瘋女人不是惡魔要找的“小偷”，惡魔要找的是慧慧！慧慧是偷走惡魔的臉的人？
北零越往下深究越覺得腦袋快要炸開，本來一心要揭開城市偷臉惡魔真相的世生也跟著陷入困惑。那個隱藏在城市黑暗森冷雨夜中的惡魔，到底是擁有美麗容貌的惡魔？還是容顏醜陋殺人借臉的惡魔？
兩人沈默的時候，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急促響起，北零慌忙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電話是警方打來的，關於慧慧的事情。
“是的，怎麽會？好的，我會盡力協助。”北零臉色愈發蒼白難看，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也有些哽咽。
待到結束通話，北零還一遍遍低聲呢喃著：“怎麽會這樣？不可能的……”
世生試著詢問：“警方說了什麽？有犯人的線索了？”
1年來最親密的戀人，無論什麽煩惱和秘密都會對她訴說的慧慧，突然變成陌生人，充滿謎團和未知。感到無助和恐懼的北零，此時能夠說話的對象只有世生，便將警方所說的事情一一告知。
“她真名不叫謝慧慧？偽造身份證，對你隱瞞真正身份……剛才瘋女人說，惡魔說她偷了自己的臉，要她歸還……你說她長得跟謝慧慧有點像……關鍵在於謝慧慧和紅衣服惡魔的關系吧？”世生邊推想邊在小筆記本上迅速寫著什麽。
“幫我找出真相吧。”剛才在電話裏，警方要求北零盡量提供慧慧的資料和情報，北零不希望獨自面對慧慧的謊言和欺騙，貿貿然對世生提出要求。對這次的案件充滿濃郁興趣的世生自然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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