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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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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堇在宮門口和薛夫人分開, 薛夫人一回成國公府,便將薛華斌叫到上房,審問道:“你老實交待, 你和那馮七娘, 究竟是何關系?”

薛華斌楞了楞:“沒什麽關系啊。”

“沒有關系你今天在宮宴上幫她出頭?沒有關系出宮路上你跟她湊到一起說什麽悄悄話?你老實說, 你是不是喜歡她?”薛夫人質問道。

“沒有沒有, 絕對沒有!”薛華斌直搖頭。

薛夫人一拍桌子:“薛華斌,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娘問這些可不是為了棒打鴛鴦,若你真的喜歡她,娘明日就遣媒人上門提親,正好這個小姑娘是個好的, 娘也挺喜歡, 娶回來也好管管你的懶散性子。”

薛華斌嚇得直跳腳:“娘,您可千萬別害我啊!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她了。喜歡她的另有其人, 您千萬別亂來!”

薛夫人見他這副樣子不似作假, 細一想便明白了:“你是說,喜歡她的,是豫王殿下?”

薛華斌點點頭,反正豫王今日已經和馮七娘表明了心意,應當也不怕被人知道了。

薛夫人一時眉頭緊蹙:“這怎麽行?那樣一個好姑娘, 可不能被豫王給霍霍了。”

薛華斌兩眼一昏,他娘可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我的親娘哎, 豫王這次可是認真的, 他是打算娶馮七娘做正妃的, 您就放心吧, 他不會虧待馮七娘的。”

薛夫人眉頭這才松了些, 若是正妃, 倒勉強可以接受。

紀煊並不知道薛府發生的小插曲,他在嘉壽宮等了半個時辰,母後都不肯見他。他知道,上次他說的那些話,惹了母後生氣。

但若要他迎合母後心意去謀逆,他實在做不到。只能坐在嘉壽宮靜等母後消氣,好歹讓他看一眼她病得怎麽樣了,才能安心些。

又過了半個時辰,魯嬤嬤出來勸道:“殿下還是先回去吧,太後娘娘今日精神倦怠,已經歇下了。”

紀煊掃了她一記冷眼,他對這個魯嬤嬤沒啥好印象,母後今日不願見他,難保不是她在中間挑撥,他當即失了耐心,不顧阻攔,大步邁進內殿,卻見母後當真躺在床上睡著了。

不過,哪怕睡著了,她眉心依舊微蹙著,面上還帶著一抹病色,顯然是郁郁致病。

他擡手撫平母後眉心,想著她或許是久居深宮心思才愈加狹隘,等他娶了阿堇做王妃,便向皇兄求情,帶母後一起去封地,母後出了宮,看到大好河山,郁氣想必會消散許多。

紀煊放輕腳步走出內殿,讓魯嬤嬤拿來太後醫案,見只是普通風寒,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精神總是不濟,便稍稍放下心來,不再多留,趕在宮門下鑰前出了宮。

紀煊出宮後,皇後謝迎霜帶著親手做的羹湯來到甘露宮,見皇上還在批奏折,英俊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疲憊,便柔聲勸道:“陛下累了一天了,先歇歇吧,臣妾燉了魚羹,陛下可要嘗嘗?”

景興帝紀岷‘嗯’了一聲,將手中的奏折批完,才擡起頭,接過皇後手中盛好的魚羹,舀起一勺嘗了,見和記憶中的味道差不多,便笑了笑道:“辛苦皇後了。”

“陛下喜歡,臣妾再辛苦也值得了。”謝迎霜見皇上高興,便趁他喝魚羹時將今晚宮宴上發生的事說了。

紀岷聽到紀煊是別有所圖才高價拍下那尊菩薩像時,不免笑出聲來:“難怪九弟突然做起善事兒來,原來又是為了討美人歡心啊。”

“臣妾見九弟對那女子甚是上心,便自作主張,允了她參加浴佛節的佛像評比,請陛下見諒!”謝迎霜趁機求情道。

“允了便允了,一樁小事而已。”紀岷不以為意。

謝迎霜松了口氣,又道:“九弟剛才出宮前去嘉壽宮看望了母後,不過母後似是精神倦怠早早歇下了,便沒有見他。”

紀岷皺起眉頭,將手中的玉碗重重地放到案上,怒道:“母後身體還沒養好?太醫院那群廢物!明日讓他們會診,必須拿出一個章程來,讓母後早日康覆!”

謝迎霜肩膀微顫了下,很快鎮定下來,恭敬道:“臣妾明日便召集所有太醫,給母後會診。”

紀岷點點頭,拿起一旁的奏折,繼續批閱,過了一會兒,察覺到皇後還沒走,便擡頭問:“還有何事?”

謝迎霜猶豫了下,道:“今年的選秀,是否還和往年一樣取消?”

“鄯州雪災的事還沒解決,這個時候選秀,是生怕百姓們不罵朕昏君嗎?”紀岷不滿道。

謝迎霜連忙跪下請罪:“是臣妾思慮不周,求陛下恕罪!”

見陛下不耐煩地擺擺手讓她退下,謝迎霜滿心失望地起身離開,可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陛下喚住了。

“等等,”紀岷沈吟了下,道:“宮裏是許久沒進新人了,今年便簡辦一次吧,切記不可鋪張。”

“臣妾遵命。”謝迎霜按捺住欣喜,待離開甘露宮,才露出幾分喜色來。

她身後的韓嬤嬤更是喜不自勝道:“娘娘,這麽多年了,您終於熬出頭了!”

“嬤嬤慎言!”謝迎霜瞬間板起臉來。

韓嬤嬤立即噤了聲,不敢再多言。

無塵院,馮堇躺在床上遲遲睡不著,腦子裏一會兒想著該刻一尊什麽佛像參加浴佛會的評比,一會兒又想著該怎麽打消豫王的‘傾慕’之心。

終於,她上下眼皮打架,入了夢鄉……

“殿下帶我來這藏書閣做什麽?”

“來藏書閣自然是為了看書,不過阿堇若是想在這裏做些別的什麽,本王也樂意奉陪。”他用拇指在她手心摩挲了下,暗示意味十足。

她羞得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一個人在藏書閣裏轉了轉。見藏書閣有兩層樓,光是一樓就擺了數十排大書架,每排書架上都整齊有序的放滿了書。

她隨手抽出幾本翻了翻,見書頁都是嶄新的,既無批註,也沒有一絲臟汙的痕跡,像是從未有人翻看過一般。

她心下詫異,這麽多書,他竟一本都沒看麽?許多貧窮學子沒錢買書只能抄書,他倒好,買回來全當擺設。

“想看什麽書?本王幫你找。”

聽到他的話,她有些不以為然,這麽多書,他看都沒看過,如何幫她找?

“有沒有好看的游記之類的?”她隨口問,她不用讀書科考,也不喜詩詞歌賦,平日裏看得最多的便是游記話本一類的閑書。

他牽著她的手上到二樓,很快就從書架上翻出兩本游記遞給她,她有些訝異,難道他也和她一樣喜歡看游記一類的閑書?不然怎麽這麽快就能找到這兩本游記?

二樓靠窗有一張軟榻,她抱著兩本游記來到塌邊坐下,借著窗外的陽光,翻開其中一本看了起來。

游記內容生動豐富,還配有寫實的彩圖,她很快就看入了迷。

直到有些口渴,正準備倒茶喝,才發現,他竟躺在塌幾另一邊睡著了!

大白天的跑到藏書閣裏來睡懶覺,難怪外面傳言他不學無術。

雖然她只是個媵妾,但也該盡一盡勸夫君上進的義務。

“殿下、殿下,”她低聲喚醒他,“殿下不是說來看書的麽?怎麽睡起覺來了?”

“這裏的書,該看的本王都看過了。”他微闔著眼睛,懶洋洋道。

她不信,這麽多書呢,看著都跟新的似的,他怎麽可能都看過了?

“不信的話,你可以隨意抽幾本書過來考校本王。”他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既這麽說了,她便真的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過來,隨意翻開一頁開始考校他。

“學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是哪四失?”

“人之學也,或失則多,或失則寡,或失則易,或失則止。”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有些訝異,接連考校了他好幾本書,沒想到,無論是史書經書,還是律書地理志,他竟都能輕易就答上來,且一個字都沒錯。

她一時震驚不已,他這樣博學多識,怎會有不學無術的傳言?

“殿下是怎麽做到的?”她很好奇,她考他的那幾本書,若他時常翻看背得滾瓜爛熟,不可能還像新書一樣。

陽光下,他雙手枕在腦後,桃花眼半闔,唇角微翹,笑得有些自得:“本王自幼便過目不忘,區區幾本書,自然難不倒我。”

她見過他溫柔多情的模樣,見過他愉悅愜意的時候,也見過他冷漠無情的樣子,更見過他狂怒暴戾的面目,唯獨沒見過他像眼前這樣,少年自得的模樣。

她從未想過,高高在上的豫王,也會像少年一樣,洋洋得意。

和煦的陽光透過棱窗在他臉上投射出俏皮的陰影,為他矜貴俊美的面容添了幾分少年氣。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

“紀煊。”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他的名字。

他睜開眼睛,驚喜地望著她:“你剛才喊我什麽?再喊一遍!”

她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直呼了他的姓名,堂堂豫王的姓名豈是什麽人都能喊的?她一個媵妾,直呼他的姓名,便有以下犯上的嫌疑。

於是,無論他怎麽說,她都不肯再喊出那兩個字。

他沒再勉強她,而是取來紙筆,從身後環住她,握住她的手,在紙上寫下‘九幽’兩個字。

“這是我給自己取的字,少有人知道,你不願叫我的姓名,以後便叫我九幽吧。”他在她耳邊溫聲道。

她看著紙上遒勁有力的‘九幽’二字,心想,先帝給他起名‘煊’,寓意光明,他卻給自己起了‘九幽’為字,也不知是怎麽想的,九幽可是指地底最深處最幽暗的地方。

他似是猜到了她的腹誹,解釋了句:“不至九幽,又怎知光明之可貴?”

她恍然,原來是這麽個意思。不過他身為豫王,出身尊貴,又得太後皇上恩寵,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又怎會有‘至九幽’的機會呢,他這一生,都註定是光明煊爛的。

他掰過她的臉,問她:“怎麽不說話,在想什麽?”

她搖搖頭,遵從他的吩咐,開口喚他:“九幽。”

他聽了卻皺了皺眉:“聽起來怎麽有些生疏?”

她只好放柔聲音,又喊了一遍。

他卻仍不滿意:“聽著還是不夠親昵。”

她換著音調喊了幾遍,他竟都不滿意,她正納悶要怎麽喊才算親昵時,就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才明白他是在捉弄她。

她心下氣惱,面上卻沒表現出來,試著用最柔媚的聲音喚了他一聲:“幽郎!”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眼神就幽暗下來,她甚至能明顯感覺到貼著她腰後的某處有些發燙。

上次在書房就夠羞人的了,這次千萬不能再在藏書閣褻瀆聖人了,她連忙要從他懷裏起來,卻被他搶先一步按倒在軟塌上。

他俯身壓了上來,桃花眼中閃爍著危險的欲芒:“今日本沒打算在這藏書閣要你,是你自己非要勾我的。”

她一時欲哭無淚,她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早知道就不那麽喊了!

他卻與她想得正好相反,每到關鍵處,便故意停下,誘她喊他‘幽郎’,偏偏每每她喊完之後,他都會格外興奮。

這樣循環往覆,很快她便支撐不住了,哭著求饒道:“殿下,我錯了,求您放過我吧……”

……

從藏書閣回到玉清院,她正在浴室泡澡,卻聽見外面新燕和春岸竊竊私語。

“上次是書房,這次又在藏書閣,嘖嘖,王爺對咱們夫人可真是寵愛呢!”

“這算哪門子寵愛?白日宣淫,又在書房藏書閣這種地方,我看啊,王爺根本沒把夫人當侍妾看。”

“不當侍妾是當什麽?”

“當個低賤的玩物罷了,不然又怎會如此輕賤她?咱們夫人也是,竟由著王爺胡來,怕是連府裏養的那些歌姬舞姬都比她知廉恥些!”

“噓,小聲點,別被夫人聽見了……”

浴桶內,她看著身上的紅痕,突然覺得厭惡至極。

她本以為男歡女愛不過是順應天理自然,因而並不十分抵觸,可如今才知道,原來,他很有可能只是把她當成低賤的玩物一樣對待。

更可笑的是,今日在藏書閣,她險些對他動了心。

這樣也好,他把她當玩物,她也不會對他動心,等他膩了,她就可以找機會逃離王府了……

深夜,無塵院,紀煊因著母後的事情發愁,便想來看看阿堇,哪怕只是看一眼她的睡顏,也能讓他心裏平靜許多。

他來到她的床前,卻見她嘴唇翕動,似是在說夢話,他湊近了才聽清楚,她是在重覆‘放過我’三個字。

這三個字,前世她剛嫁進豫王府的時候求過他,後來她偷偷逃出王府被他抓回來時也求過他,再後來她被他困在王府後院,對他恨得咬牙切齒時,卻再未對他說過這三個字。

如今重活一世,她竟連做夢都在求他放過她?可見前世他對她的傷害之深。

紀煊一時悔恨又自責,前世他傷了她,今生他本該放她自由,可他實在無法將她交給別的男人,她是他的執念,他永遠都不可能放手。

也許,是他今日說傾慕她把她嚇到了,他幫她報仇幫她出頭幫她三哥開鋪子,雖然都是為了她好,卻也逼她太緊了。

看來,他這段時間,不能再出現在她面前了,以免給她太大壓力,適得其反。

翌日,馮堇一醒來就開始忙碌,先是派人將各府的佛像物件送了過去,又幫著三哥籌備玉佛鋪相關事宜,包括挑選玉料,指點工匠等等。

玉佛鋪僅靠她一個人雕刻佛像物件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和三哥約定好,‘塵大師’的作品限量出售,店裏大多賣的,還是普通工匠用尋常玉料雕刻的物件,不過有了她的指點,工坊的工匠們手藝也有所進步。

此外,她挑了一塊綠色的岫巖玉,準備雕刻一尊彌勒佛像,參加浴佛會的評比。

本朝佛像雕刻,多以華麗雕飾為主,許多雕刻大師都在佛像的衣褶上下大功夫,佛像面目上則多平板無精神。

馮堇的刻法則相反,衣著雕飾盡量簡樸,佛像面目則精雕細琢,以展現其莊嚴慈悲。

一眨眼,五日過去了,玉佛鋪開張,馮堇女扮男裝去了鋪子裏,卻不敢在前廳待,只待在後面廂房裏。想著若有什麽意外,也好及時出面解決。

不過,讓她驚訝的是,一整日,非但沒有人來找麻煩,還生意火爆,許多貴夫人都過來捧場,好在事先就說好了塵大師的作品限量出售,不然怕是不到半天時間,她這些天刻的玉佛便要賣光了。

許多百姓見鋪子生意火爆,也都進來湊熱鬧,見開張第一日有優惠,便爭先搶後的購買。

於是,鋪子打烊之後,馮堇看到三哥算完賬,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才一天時間,就賺了三千一百六十兩銀子,那一個月豈不是能賺近十萬兩銀子?七妹,咱們發財了!”馮昌樺激動得兩眼直冒精光。

“今日是頭一天,生意自然好些,且今天賣了九枚我刻的玉佛,以後每日限量三枚,便沒有這麽多的收益了。何況,還要扣掉玉料租金工錢這些。”馮堇毫不留情地潑了他一盆冷水。

馮昌樺這才稍稍冷靜了些:“店裏賣的多是吊墜玉佩這類小物件,今日好多貴夫人都想下定,托你給她們刻些大的佛像擺件,我知道你最近沒時間,便都推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七妹,你要是能像六臂觀音一樣,長六條手臂就好了。”

馮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物以稀為貴,賣得多了便不值錢了!”

“也是。”馮昌樺讚同地點了點頭。

“今日玉佛鋪生意火爆,怎麽沒有人過來搗亂?”馮堇提出疑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提前托大哥打了招呼的,有金吾衛當靠山,哪個瞎了眼的敢來鬧事?”馮昌樺得意道。

馮堇恍然,原來是大哥幫了忙。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本來打算來找茬的邵鑫,半道上‘意外’墜馬,摔傷了腿,得跟他的好兄弟陳槐一樣,臥床靜養數月了。

接連幾日,玉佛鋪的生意都異常火爆,自然而然也就傳到了馮興綸耳朵裏。

這晚,一家人,除了被禁足的馮苒和朱姨娘,都在正院用晚膳。

剛用完晚膳,馮興綸便發作了:“三郎,你好好的書不讀,竟然跑出去開鋪子!誰給你的膽子!”

馮昌樺不慌不忙地起身:“父親息怒,兒子並沒有放棄讀書,只是見父親辛苦,想幫父親分擔下養家的重擔,才和大哥四弟合開了玉佛鋪。先前沒告訴父親,是怕鋪子虧本讓父親擔心,不過這幾天下來,鋪子生意還算不錯,兒子正打算跟父親稟報呢。這是這幾日賺的,先交給父親做家用。”

馮昌樺說著取出一張五百兩銀票遞了過去。

馮興綸本來打算大發怒火的,一看銀票面值是五百兩,三郎那鋪子才開沒幾天,竟能賺到五百兩!

想到自己最近手頭拮據,還因為用了夫人的嫁妝在夫人面前擡不起頭來,便厚著臉皮收下銀票,板著臉教訓道:“為父知道你有孝心,但精力還是要多放在讀書上,下次考校,你若是退步了,這鋪子你就別想再開了!”

“父親放心,兒子一定用心讀書,絕不讓父親失望。”馮昌樺心裏松了口氣,這套說辭是跟七妹提前商量好的,銀票也是提前準備好的,沒想到真能應付過去,還是七妹有先見之明。

馮堇並非真的有先見之明,只是對馮興綸唯利是圖的秉性略有了解而已。

翌日是四月初一,馮堇一大早去給潘氏請安,趁機請求道:“母親,女兒許久沒回紫雲庵了,今日想回去看看,望母親準許!”

潘淩夢皺了皺眉,把庶女自幼寄養在庵堂裏這件事到底不太光彩,最近府裏又鬧出了這許多醜聞,她和老爺都想盡力掩蓋這件事,這七娘怎麽如此不懂事,還想著回紫雲庵?

一旁馮蘅卻撒嬌道:“娘,今兒是初一,您就帶我和七妹一起去紫雲庵上香吧,我都好久沒出門了。”

潘淩夢猶豫了下,還是同意了。本來每逢初一十五她是要帶蘅兒去慈濟寺上香的,如今慈濟寺是去不得了,去別的大寺院遇到熟人也難免被人指點嘲笑,也只能勉強去紫雲庵了。且她帶著庶女回紫雲庵上香,多少也能挽回一下她苛待庶女的名聲。

馮堇見潘氏點頭,不由松了一口氣。今日即使潘氏不同意,她也要偷偷溜出府去的。

因為前世的這一天,凈蓮師姐在後山意外墜崖身亡,她得回去救凈蓮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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