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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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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線索

殘陽如血,將半邊天都染得通紅,微涼的寒風吹起了馬車的布簾,露出了一點陳妤眉頭緊鎖的臉。

沈止擡起一只手,將被風吹起的布簾壓住,另一只手則輕輕地拍著陳妤的背脊,說道:“阿妤,不要再想了。”

流螢面色覆雜看著沈止對陳妤熟稔的動作,總覺得在她不在陳妤身邊時,他們郡主似乎被人給拐走了。

“流螢,”陳妤凝神看向她,說道:“現在這裏只有我們三個人,並無外人,你便將所知的事情講述出來就好。”

流螢的目光在沈止身上流轉,可她又見陳妤的神色間是少見的凝重,故而也就直接說道:“當日世子叫我等追查時,一開始我等一無所獲,直至有一日遇到了前來追殺世子的追兵,那次我等未能完全將人擒獲,於是便將計就計混入了其中。”

“那些黑衣蒙面持有金羽的人,應是某人所特意豢養的死士。”

流螢將數月來的見聞娓娓道來。

“這些死士也有旁的的任務,只是其中一些如今日兩儀殿一般會更特別,會有人不知從哪裏尋來一根金羽,藏於某人身上,好像特地想被人發現一樣。”

“你可知道他們是從何處尋來金羽?”沈止緊皺著眉問道。

流螢搖了搖頭,而後一拍腦袋說道:“不過有一回,我瞧見了那個送來金羽的人,那人長相明顯不同於大啟人,那是個蠻族人,羅輕順著這點查了下去,我則趁著千秋節的機會來尋郡主。”

“京中的蠻族?”

陳妤心下起了思量,京城並不如北地民風開放,異族之人可謂鄙視鏈最低端,故而大啟境內,最常見蠻族的當屬北地。

尋常蠻族也並不會過多深入大啟。

“巫溪。”沈止與陳妤對視了一眼,說出了她想到的人。

“可巫溪哪裏能有金羽?蠻族絕無此種鍛造工藝。”陳妤想著,又琢磨出了些不對。

“定然是有人將金羽交給巫溪,”沈止的眸色幽深,思緒飛轉,“金羽共九支,還丟了三支,故而應當只有六支金羽是有主的。”

陳妤順著沈止的思緒說道:“如妃有一支,去其一。”

“若我猜得不錯,父皇自己也有一支,去其二。”

流螢想了想說道:“郡主,咱們王爺也是有一支金羽的,我從前在王府見過。”

“這樣一來就是去其三,”陳妤思索著說道,“還有三支金羽,不知主人是誰。”

沈止眸光微動,說道:“金羽為重要憑證,若由父皇欽賜,聖旨應有痕跡。”

陳妤眼前一亮,問道:“六部之中,哪一部掌聖旨草擬來著?”

“禮部。”

禮部尚書府裏,寧文曲正在庭院裏勸慰焦躁的母親。

“娘,父親雖被下詔獄,但陛下並未褫奪其官位,而千秋節之事現在刑部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也不會冒然便給父親定罪。”

寧文曲將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這些時日以來,眼睛都哭壞了的寧夫人,說道:“大哥並未受到牽連,兒子還能正常的參與春闈秋闈,想必陛下定然也是清楚父親無罪,只是還需要些時日尋找證據。”

寧夫人依然止不住地嘆息。

直至,有小廝向他們的稟報:“夫人、二公子,有客人前來拜訪。”

“誰?”寧文曲問道。

“是三殿下和長寧郡主。”

寧文曲略一思量,便將傷心到極致的寧夫人交與侍女送去休息的後宅,而自己則去正堂去見陳妤與沈止。

正堂裏,陳妤輕輕戳了一下沈止,低聲問道:“寧尚書已被下獄,為何還要來寧府?”

沈止同樣低聲回她,說道:“阿妤,那詔獄,你我又不是沒進去過,更何況,陛下雖然震怒於千秋節遇刺一事,但似乎並未牽連寧家其他人,寧大公子仍在禮部任職。”

陳妤恍然。

寧文曲來到大堂的時候,所見到的便是這二位親密如斯的模樣,他使勁地揉著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可是這也與夢境之中差了太多吧?

沈止自然不可能知道寧文曲此時心中的不解,但他看得出來,寧文曲看向他與阿妤的目光很怪。

不過今日他們是為正事而來,故而沈止暫時忽略了這一點,對寧文曲說道:“我與阿妤今日前來,是想問寧大公子一些禮部草擬公文的事。”

寧文曲有些疑惑,問道:“什麽公文?”

“聖旨。”

寧文曲險些一個趔趄倒在地上,他忙支開了寧府的仆役,而後才問道:“三殿下要聖旨的草擬奏章做什麽?”

“草擬只與聖旨內容近似,又不是聖旨,寧二公子也不必如此失態。”陳妤出聲說道。

因著先前在玉流泉寧文曲那模樣,陳妤是有些不喜他的。

可寧文曲對陳妤的觀感就覆雜了許多,從前他是厭惡自北地而來完全不懂禮數的長寧郡主,而後來夢境中他又有些同情被滅了滿門而又被禁錮在皇宮中的陳貴妃。

不過,這現實與夢境的差別也太大了些?寧文曲的目光滑過那十指交纏在一起的手掌。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不知二位想找哪一份聖旨的草擬?”

沈止想了想,說道:“應是父皇登基初期,二十年前的聖旨草擬。”

“二十年前?”

寧文曲的音調都因為震驚而有些許提高,他思索了一會兒,才又遲疑地說道:“我曾無意間聽家父提起,陛下登基初期的聖旨草擬,均收錄在一處,由他親自保管,並未存於禮部。”

“寧大人可曾提過,將那些草擬存在了何處?”陳妤連忙問道。

寧文曲又苦思冥想了一會兒,說道:“應是在父親書房,不過二位若想去找那草擬,還得先請將尋找草擬的緣由告知於我才行。”

他斂去了面上神色,目光凝重地看向陳妤與沈止。

就算有夢境為輔,但這現實已經與夢境有了諸多不同,他也不能對他們完全相信。

“寧二公子可知道金羽?”

寧文曲點了點頭,說道:“傳聞陛下初起事之時,因機緣巧合得到九支金羽,故而便以金羽為令,持此物可統率三軍。”

“從追殺我與阿妤,以及行刺陛下的刺客身上已經搜出了四支金羽了,”沈止低聲回道,“京郊獵場一回、許州一回,千秋節一回以及最近如妃的封妃大典一回。”

寧文曲的眸色微動:“三殿下的意思是,那些刺客背後可能都有同一個主使?”

“正是,”沈止看著他說道,“若能查出真相,想必也可洗清寧尚書的嫌疑。”

寧文曲頓了一瞬,說道:“我與二位一起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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