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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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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州府衙,朗知府聽聞了沈止與陳妤首先直奔了代縣,大驚失色。

“怎麽三殿下先往最難啃的地方去了?”朗知府來回踱步,顯然是有些擔心。

“何大人,麻煩你帶一隊人馬,往代縣去看一下情況,可不能讓三皇子和長寧郡主兩個人都折在許州,不然我倆這項上人頭怕是難保。”朗知府對副手吩咐著,擔憂之意,溢於言表。

“放心吧,郎大人。”

朗知府的副手領了命,便火速從府衙點了一隊人馬,往代縣的方向而去。

而代縣之中,一個不知名的無窗的小黑屋裏。

方才兇神惡煞的家丁已經躺在了地上大聲叫喊著疼,柳聞禮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他也不是沒拐過來往行商的,只是以往哪一次都不像這一次一般。

“你、你們給我等著!”

方才還頗為神氣的柳聞禮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那小廝也緊緊地跟著,沈止想問些話都還沒來得及。

“出去瞧瞧?”沈止對陳妤說道。

這個奇怪的小黑屋之外,是一片荒蕪的院子,院子裏的積雪並無人處理,故而留下了方才那些人的腳印。

陳妤與沈止沿著這腳印離開這看起來好像廢棄了的小院,這小院門口,似乎是極為幽深的巷子,兩旁倒是有人家,只是沒有人家將門或窗開向這條巷子,故而兩側都是直直的看不到房頂的墻壁,看起來還有些陰森。

他們又沿著這條巷子走了許久,才終於來到了大街上。

只是這白日裏的大街也不像是想象中人來人往的模樣,陳妤看見有本來擺好攤子的小販,在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看起來要直接開溜。

陳妤上前攔住了他,說道:“這位小哥,今天天這麽好,怎麽你就要收攤了。”

“誒,姑娘,你沒聽說嗎?柳二爺調了兵,那些衛隊在街上向來橫沖直撞,你也早些回家,小心丟了性命。”

小販好心告誡完,就一陣風似的沒影了。

留下陳妤有些風中淩亂。

“殿下,是我記錯了還是怎的?知縣是文官如何調動得了兵?”

“你沒記錯,”沈止伸手將陳妤額前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說道:“縣衙也最多只有衙役,不該有兵。”

寬闊的街道上除卻陳妤與沈止很快便空無一人。

驀地,陳妤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殿下,好像有馬蹄聲。”

沈止略微楞了一下,這山溝溝裏的小縣城,難不成還能養得起騎兵?

很快,沈止的懷疑便得到了證實,一小隊騎兵自大街的領一頭奔襲而來,盡管肉眼看去,估摸著只有二三十個人,但也足以令人震驚。

許州比京城更靠南些,而南方又向來少產優良馬種,代縣知縣哪裏弄來的戰馬?又哪裏來的閑錢,購置的騎兵戰甲和兵器?

隱約間,沈止似乎已經猜到了賑災銀被用在了什麽地方。

那一隊騎兵發現了陳妤與沈止,將他們團團圍住,方才落荒而逃的柳聞禮在騎兵的拱衛之下,又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諒你們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與真正的兵士抗衡。”

柳聞禮像是又重新找回了地頭蛇的優越感,得意洋洋地說道。

“柳知縣呢?”

沈止沒有和這家夥糾纏下去的意思,直奔主題。

“我的事,不需要勞煩大哥。”柳聞禮在這些騎兵的保護之下,說話到還有幾分硬氣了。

沈止拉住了陳妤,往後退了幾步。

柳聞禮以為這陌生人大約是怕了他,卻不想疏忽之間,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一群黑衣人,他們站在騎兵的背後,街旁的屋檐等等一系列的地方,手中有人拿著刀劍,有人拿著弓箭。

“什麽人!”

柳聞禮厲聲吼著,可是這並不能掩蓋住他的心虛。

“帶我去見柳知縣。”沈止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做夢!給我動手!”柳聞禮雖說心虛,但並不帶沈止去縣衙。

不過,柳聞禮帶得騎兵動手了,沈止帶來的黑衣人便也同樣動手了。

只聽“嗖嗖”兩聲,兩支箭矢破空而來,一支射翻了最先沖鋒的騎兵,一支射中了柳聞禮的左腿。

“帶我去見柳知縣。”沈止上前了兩步,壓迫感十足。

柳聞禮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大概真惹到了了不得的人,他的眼珠四處亂轉,良久之後才道:“我這就帶二位去。”

代縣的縣衙在代縣最中間的位置,也是代縣最恢弘的建築。

柳聞禮一邊帶著路,一邊眼神不住地偷瞄著,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黑衣人在他們往縣衙走的路上,一個接一個的漸漸消失了。

“看什麽?”沈止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敢、不敢。”

柳聞禮老實了許多,不再到處偷看,只是思緒一轉,不知又想到了些什麽。

縣衙的門口,衙役們詫異地看著他們一向橫行霸道的柳二爺,對著一對青年男女恭恭敬敬甚至還有些狗腿。

“去跟大哥說,今日代縣來了貴客。”

衙役不敢怠慢,忙向柳知縣通稟。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真這樣?”柳知縣顯然比柳聞禮謹慎得多,聽到衙役的通稟還有幾分不信。

“是真的,我們大家夥也納悶呢,可是二爺帶的,確實就是一對青年男女。”衙役回覆著。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且去點些人來,”柳知縣吩咐著,“本官出去會會他們。”

沈止與陳妤在縣衙門口等了一會兒,便見著一身青色常服的柳知縣帶著兩個衙役從縣衙裏走了出來,他還算客氣,還對他們作揖,而後說道:“不知二位貴客來代縣有何貴幹?我這兄弟自小驕縱,希望沒有驚擾二位。”

他說著,便換了一副面孔,厲聲呵斥著柳聞禮,說道:“你這紈絝,還不給我過來。”

柳聞禮麻利地跑到了柳知縣的身後,還告饒似的說道:“大哥我真知錯了。”

沈止對這一出戲無動於衷,張口便說道:“我沒想到,代縣這樣小小的地方,竟然也能擁兵自重。”

柳知縣笑了笑,說道:“不知貴客是否是第一次來許州?許州向來多山匪,州府剿匪的效率十分低下,本官養兵也只是為了自保。”

陳妤聽著這話,頗為忍俊不禁。

“為自保,在山中養騎兵,是不是太可笑了些?”

眾所周知,騎兵的優勢在於平原沖鋒,在山林之中,反而還會束手束腳。

柳知縣看向了陳妤,眉心皺了起來。

那男子或許有問題也就算了,怎麽這女子似乎也不似尋常女子?柳知縣突然之間想起了某些塵封的往事,他平生最恨不尋常的女子,面色難看。

有差役從柳知縣身後的縣衙中出來,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柳知縣頓時一改和善的神色,露出了真面目,對陳妤與沈止說道:“本官不知你們是什麽大人物,也不想知道,本官只知道你們今日要死在這裏。”

數百裝備精良的衛士,自縣衙內走出,手握□□直對著陳妤與沈止兩人。

沈止想喚黑衣人出來,卻被陳妤拉了一下衣袖。

她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殿下,好像還有人。”

沈止沈住了氣,不動聲色,而這看在柳知縣看來,就是沒將他放在眼裏,故而他立刻下令,說道:“殺了他們。”

“刀下留人。”何同知緊趕慢趕地趕上了柳知縣下令,沈止只好在陳妤眼神的示意下,松開了抱住她的手。

很快,州府的大隊人馬也到了,在縣衙之前頗有些兩軍對壘的意思。

“何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柳知縣警覺了起來。

“大膽,見到三殿下,還下跪?”

柳知縣心裏一驚,而那柳聞禮更是直接驚叫出了聲,說道:“怎麽可能,堂堂皇子不應該在京中享受榮華富貴嗎?來代縣這鄉下地方做什麽?”

然而,柳知縣已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同尋常,至少何同知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他們。

他一扯柳聞禮,隨後便噗通一聲跪下,低聲下氣地說道:“下官叩見三殿下,不知三殿下竟親自來了代縣,有眼不識泰山,實在不該。”

“看來柳知縣深知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啊。”陳妤笑了起來說道。

但柳知縣卻不敢接他的話,正如沈止與陳妤方才所說,代縣養兵不正常,養騎兵更不正常,而被人知道了這些不正常之處,讓他心驚膽戰。

何同知也第一次見柳知縣這麽慫的樣子,想了一會兒才一拍腦袋想到,沈止就是那個柳聞禮一直掛在嘴邊的柳家靠山的皇子。

作威作福作到自己靠山頭上了,何同知想想這事便覺得好笑。

“柳知縣不必多禮,”沈止冷眼瞧著,與方才未暴露身份時的態度並無差別,“父皇派我來查賑災銀的事,我看代縣這情況,賑災銀的事倒是不急,待我與夫人查看過所有情況,再與知縣大人商討。”

柳知縣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試探性地說道:“不如下官派縣衙衙役與殿下一起,他們是本地人,總歸比殿下熟悉些這裏的情況。”

“不必了,”沈止面無表情地拒絕道:“柳大人把昨日給我和夫人下藥的那家夥,找來帶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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