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晨暉把掙紮不已的顧妍抱到床上，翻身壓制的她不能動彈，手腳全部老老實實的困住，認真對她說：“你傻不傻？愛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媽讓你提分手你就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了？”

“誰告訴你的？”顧妍臉上閃過一絲被戳破的尷尬。

“傻子。”盛晨暉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事一個深情的吻壓在她的唇上。

從來都行事瀟灑來去自如的人，因為她情根深種，心裏有了濃濃的牽絆。開始猶豫，開始妥協。

顧妍起初還在掙紮，最後不自覺的沈浸在他的溫暖裏。

他和她額頭相抵，再次聲明道：“我已經和我爸爸談過了，他不反對我們結婚。我姐姐更加站在我這邊。我們先領證，婚禮可以年底舉行。等過個一兩年，我媽自然會認輸的。”

“我不要讓你難做。”

“沒有什麽難不難？我們倆把日子過好了，再給她添個大胖小子，她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知道她糾結孩子的事，盛晨暉躺在她身側，把她摟入懷裏安慰道：“你又沒有什麽疾病，一切影響懷孕的外在因素都可以調理好。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能懷孕，我們也可以領養一個。”

“盛……”

“噓，到時候騙過我媽就行了。我不是老古板，子嗣的問題沒什麽大不了。從我認定你那刻開始，只有你最重要。”

“盛晨暉，什麽時候開始你居然為一個女人而活？”

“這有什麽不好嗎？我有自己的事業，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拼盡權利去愛一個女人，再正常不過。古人說，人生有崖，而愛無崖。可見愛是人類生命亙古不變的主題。”

“你胡編亂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顧妍捂著眼睛，眼淚從指縫流淌出來。她小聲抽泣，又哭又笑。

盛晨暉也不再多言，只時不時用指腹幫她擦去淚。等她哭累了，情緒穩定了，伸開懷抱，摟她入眠。

第二天顧妍醒來，身邊已經空了。走到客廳，看見盛晨暉圍著小慧的小黃鴨圍裙，人高馬大的站在案臺前煎雞蛋。

見她來了，一手把她抱到平底鍋前，炫耀道：“看，雙黃蛋，是個好兆頭。”

漆黑的鍋底躺著一個兩面金黃的煎蛋，中間兩個金燦燦的蛋黃五分熟。盛晨暉還用一小縷番茄醬在上面畫了一個笑臉，看上去呆萌呆萌的。

顧妍被逗笑，從他手上下來，替他捏胳膊上的肌肉放松，“你手上一直有傷，以後不要單臂抱我了。”

“小傷，一抱你我就好了。”說著，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

顧妍把臉擱在他的鎖骨上，為昨晚的事道歉。“對不起，昨天對你拳打腳踢。”

盛晨暉順勢捂著腰背，裝模作樣道：“是啊，還沒結婚就對我家暴，我要去婦女協會尋求保護。”

“討厭。”顧妍嗔怪的給他一拳。

盛晨暉捉住她的小粉拳拿到嘴巴吻了吻，心裏仍有些泛酸。“盛女士欺負你，你就欺負她的兒子出氣好了。我保證不還手。”

顧妍深深看他一眼，笑道：“等天黑了，關上門，我再家暴你。”

吃完盛晨暉做的愛心營養早餐，顧妍便去了市郊看完顧鈺，而盛晨暉趕回上海處理事情。離開前，盛晨暉再三跟顧妍約定不許提分手，顧妍也讓他不要去跟盛母對峙。

兩個人偷偷的，低調的戀愛，也沒什麽不好。

在小慧寸步不離悉心照料下，顧鈺清減的身體又漸漸補回來，臉都圓潤了一小圈。只不過他比之前更黏小慧了，連上廁所洗澡都要她陪著。

小慧有些難為情的跟顧妍解釋，“妍姐，鈺哥他……”

“沒關系，就是委屈你了。他去哪都要你跟著，你都沒了自己的私人時間。”

“不要緊的，我很喜歡跟鈺哥待在一塊。經歷這麽多事，我也不愛跟外人打交道。每天陪著鈺哥散步，畫畫，一塊看看書，種種花草，很開心。”

顧妍見他倆感情深厚，也不避嫌，終究是小聲問道：“小慧，你這輩子都打算待在小鈺身邊嗎？不打算嫁人生子過正常生活嗎？”

小慧一楞，以為顧妍要打發自己走，連忙跪倒地上，慌張解釋道：“妍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你不要趕我走。”

顧妍拉她起來，“我早就把你當妹妹看待了，你不要這麽謙卑。快起來。”

小慧仍舊帶著疑惑。

旁邊顧鈺聽見動靜從畫室出來，戒備的看著顧妍，縮在小慧手邊拉著她。

顧妍笑道：“你別誤會，我沒有欺負小慧。我們在談事情，正好你也聽聽。”

“妍姐，到底是什麽事？關於我的嗎？”

“嗯，準確來說是關於你和小鈺的。慧慧，我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歡小鈺？”

“啊？”

問的太突然，小慧有些措手不及。她緊張的搓著手，低頭不敢看顧妍。

顧妍套話道：“是我唐突了。你這麽好，小鈺不能耽誤你。”

“妍姐，我……”戳了半天手指，小慧終是老實交代道：“我自小家貧，接觸過的男人都對我意圖不軌，還出手傷我。我很感激妍姐把我領回來，更加感激鈺哥不嫌棄我粗手粗腳。剛來這個家時，的確有些不習慣阿姨的癡傻，也不習慣鈺哥時不時的發脾氣。不過相處下來，他們都沒有惡意，對我也很照顧。特別是鈺哥，有完整的赤子之心，你對他好，他也對你好。不知不覺，我就喜歡上他了。”

“可是他有自閉癥，不能正常生活。”

“鈺哥只是有交流障礙，其他方面都很好。我現在開始教他做家務，洗碗，煮飯。他雖然學的慢，但是很認真。偶爾我忙不過來，他會主動幫我分點簡單的活。趙阿婆送些好吃的點心過來，他也會偷偷給我留著。”說到這，小慧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妍姐，是我有了非分之想，是我不對。”

顧妍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是顧鈺有福，這輩子得以遇見你。我對他都沒有你這麽有耐心。以前他惹我生氣，撕我的畫，我都要偷偷破壞他的東西撒氣。小慧，你看這樣行不行？”

“妍姐你說，我都聽著。”

“你無父無母，我也沒辦法去你家提親。等媽媽的官司結束，我就讓趙阿婆認了你做幹女兒，你到時候從她家出嫁。婚後如果小鈺有個什麽好歹，你隨時可以離婚，我也會補償你。”

“妍姐，我不要補償，能陪在鈺哥身邊我就很開心了。”

“傻姑娘，人人都嫌棄小鈺，就你拿他當個寶。你們在一起，我也能放心。”

“妍姐，你不嫌棄我出身卑微嗎？而且，鈺哥他……”

“你哪裏卑微？你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是個堂堂正正的好姑娘。至於小鈺喜不喜歡你，那只有你清楚了。”

“鈺哥他……”小慧望了望一臉懵懂的顧鈺，答不上來。或許是沒有自信。

誰知一旁的顧鈺像是聽懂了兩人的談話，自己點了點頭。

顧妍笑問道：“姐姐讓你和小慧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顧鈺伸出手比劃一大團的動作，皺眉看著顧妍。

“對，就是一輩子，這麽大。你願不願意？”顧妍配合的比劃了一個大圈圈。

顧鈺看看羞紅臉的小慧，認真的點了點頭。

“傻弟弟。傻人有傻福。”顧妍伸手摸他的腦袋，卻被他嫌棄的躲開了。

她苦笑道：“還沒娶到手呢，就踢開姐姐了呀？你這個小壞蛋。”

顧鈺嘿嘿笑了兩聲，轉身進廚房給顧妍端了一杯水出來。

只倒了半杯，他一晃一晃的走路正好撒不出來。

顧妍激動的揉了揉眼睛，誇獎道：“不錯，懂事了啊。”

顧鈺還是嘿嘿一笑。笑完摸了摸腦袋，往房間去了。

小慧解釋道：“他應該是看我經常給阿婆端水，跟著學會的。”

顧妍面露欣喜，又把準備安排林美鳳進療養院的事跟小慧說了，並表示以後會在旁邊小區安置林美鳳，不讓她跟他們小兩口同住。

小慧表示願意侍奉她，顧妍解釋道：“小鈺心裏一直怕她。還是讓他們分開的好。以後你就跟小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誰也不來打擾你們。”

“妍姐，謝謝你。小慧感激不盡。”說著，又俯身要磕頭。

顧妍擔不起，無奈道：“起來，趕緊起來。讓小鈺看見了，又要出來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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