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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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林美鳳癱坐在地上，像被人抽走了精氣神，嚎啕大哭起來。話裏話外都是顧臻的好，顧臻想借屍還魂。
顧妍真想走過去給她一巴掌讓她好好清醒。
但是打長輩這種事她做不到，思來想去走到外面接了杯冰水，兜頭澆在林美鳳身上。
林美鳳楞住，隨後又大哭大鬧。
顧妍把經書拍在桌子上，響聲震耳欲聾。
“媽，你要是不說，我們一塊下地獄。到時候和哥團聚了，他也就不會想還魂了。”
林美鳳被唬住了，大哭改為抽泣，憤憤道：“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你要是沒有我，現在不知被賣到哪裏給爸爸還債呢。你不要怪我說話狠，實在是火燒眉毛沒辦法了。”顧妍沒忍住落了一行熱淚。
林美鳳哭了好一會，才緩緩坦白道：“我跟王神婆商議借屍還魂的事，她一口答應了，並且主動替我找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她說那個女孩子家裏窮，哥哥癱瘓在床，父親坐牢母親跑路了，總之可憐的很。我一看覺得她長得不錯，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不是要有血緣關系嗎？找她怎麽行？”顧妍冷哼。
“我還沒有七老八十，吃點補品養養身體，卵子還是有的。”
顧妍一聽，恨不得暈死過去。據她從警察那裏得知，那個叫小華的姑娘根本就不是什麽貧苦的學生。而是王神婆的侄子談的女網友，用花言巧語把人家姑娘千裏迢迢的騙過來，當天晚上就迷暈她幹了缺德事。最後害怕女孩子把事情鬧大，便打罵她，威脅她，意圖驅使她服從。正好王神婆聽了林美鳳的瘋言瘋語，便將計就計把小華帶到了亭江。
小華性子倔強，幾次逃跑失敗，最終撞墻死了。王神婆讓侄子把她埋在自己的後院，也不怕她半夜來尋仇。
林美鳳繼續說第二個代孕的女孩。
“小華不知為何走了，王神婆又找了一個姑娘過來，說她腰壯屁股圓好生養。我一看還真是，就同意了。我知道這個姑娘沒有上次那個腦袋靈光，但是不要緊，她長得還算娟秀，而且腦袋不靈光有不靈光的好處，不會想著離開。後來你也知道了，她成功懷孕了，還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顧妍想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在觀音寺遇見的孕婦了，當時打過一個照面。至於那個去家裏吵鬧的農民工，現在也調查清楚了，是這個傻女人的丈夫。他本來是帶著傻媳婦來城裏討生活，遇上王神婆後心甘情願幹了這個勾當。一面能拿錢，一面還有人替自己養孩子，多好的美差。
不過後來他被金錢迷惑了心智，有了錢就去賭，輸光了就再找王神婆或者林美鳳要。若不是王神婆手段高點一早把他弄進了牢裏，林美鳳怎麽可能每天有空去看她的假兒子？
“那孩子越來越像顧臻。王神婆說等到了三四歲，顧臻的靈魂在他身上徹底安身了，就完完全全是顧臻了。”
顧妍不斷深呼吸，無話可答。
林美鳳突然轉身抓住顧妍的胳膊，問道：“到底是誰告的密？我要掐死她，掐死她。”
顧妍感慨，天底下怎麽就會有這麽多的荒唐事，比當年顧建國找的小三就是林美鳳失散多年的妹妹還要狗血巧合。
“王神婆呢？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不知道，反正顧臻回來了，她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顧妍被林美鳳的過河拆橋弄得哭笑不得，她嘲諷道：“若是顧臻沒有在孩子身上安下身，又走了呢？你可怎麽辦哦。”
“不會的，不會的。阿臻最聽我的話了，比你好過千倍百倍。”
顧妍苦笑，站起身回道：“我或許拼命賺錢是錯的。你一點不知道珍惜，從來看不見我的辛苦，拿著我的血汗錢去幹傷天害理的事。”
“你有什麽辛苦？不過是躺下來岔開腿等著男人上你而已。我要是還年輕，就自己賣身還債了。”林美鳳神神叨叨的說。
顧妍震驚的看著她，“媽，我不是幹那種勾當的。”
林美鳳拿命抗住高利貸的刀，全心保護的女兒不是幹那種事的。
顧妍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卻仍然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三觀原則，並且拼了命的想得到大眾的認同。沒攻擊誹謗過別人，沒自暴自棄，活的雖然艱辛，但是一切都在好轉。
想到這，顧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她心裏明白不應該跟有精神病的母親較真，可是林美鳳是間歇性精神病，有時候真的看不出來有病。好端端的模樣，正兒八經的口氣，說出女兒是幹那種事的，一點沒有母性。
顧妍也不管看守的人怎麽看，就這樣流著淚紅著眼走出去了。
到了樓下，她戴好口罩出電梯，聽身邊的人在討論她撞孕婦的事。
“那個女的，聽說她媽媽就住在我們院裏，真是罪有應得。”
“她媽也不是好人，聽說找人代孕害死了小姑娘呢。母女倆都是奇葩，嘴硬的很，連句對不起都沒說。”
“我要是那個孕婦，就是跳樓跳海也要拼命拉著顧妍，才不讓她逍遙法外。”
“她現在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逍遙不起來了。”
言語惡毒，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顧妍默默想，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岸邊孤獨生長的蘆葦。路過的人誰都可以折一截，踩一腳，哢嚓而斷的聲音，那樣理所當然，卻讓他們有替天行道的快感。
晚上丁燁打電話問顧妍談話的情況，顧妍把問道的都答了。
“警方也在找王神婆的下落。現在科技網絡這麽發達，她就是逃到深山老林也會被揪出來。阿姨有精神病診斷書，罪責大不過那個神婆，倒是好解決。反而是那個孕婦有點棘手。網絡上不分青紅皂白的噴子助長了家屬的氣勢，吵著要把你關進牢裏。你這幾天進出包裹的嚴實些，不要被誰逮住了。”
顧妍深呼吸一口氣，“嗯。”
丁燁接著道：“晨暉那邊暫時出不來，他爸爸在政界，你的事鬧得大，他更要註意分寸。而且家裏知道了他攜帶HIV的事，吵得腦仁疼，連帶我也不好過。”
“實在對不起。”除了道歉，顧妍也不知該說什麽。
掛了電話，顧妍很快決定去醫院給孕婦正式的道個歉。他們原不原諒就另當別論。
醫院裏，仍舊有小報記者和娛樂工作室的助理在蹲守消息。顧妍扮作護士的樣子避開耳目，悄聲溜到病房。
正值飯點，室內只有夫妻倆在小聲說話，公公婆婆以及一眾七八姑八大姨都不在。
顧妍見狀松了一口氣，正當她準備進去誠懇的道歉時，卻聽孕婦猶疑的口氣說道：“老公，咱們鬧得這麽大真的好嗎？”
粗狂的男人聲音回道：“怕什麽？鬧都鬧了，一定不讓她好過。”
“可是我們的孩子本來就……”孕婦欲言又止。
男人低聲呵斥道：“噓，你亂說什麽。這件事最好永遠不要被報導出來，不然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是我們。”
“那現在怎麽辦？”孕婦聲音顯得很慌張。
男人安撫道：“別怕，要怕的也是他們。現在律師的賠償金已經給到了這個數。”
孕婦驚訝的瞪大眼睛，聲音帶著笑意，“有了這麽多錢，我們還愁沒有孩子嗎？到時候拿了錢，我們就在城裏買房，買個店鋪，安安分分做個小生意。”
“可不是，因禍得福吶。三姨和二姑還在死扛著不松口，到時候難免要多分點給她們。反正姓顧的財大氣粗，能多敲詐一點是一點。”
孕婦心軟道：“這麽多夠了，她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
“你別瞎操心，我打聽過了，姓顧的家族幾十年前在亭江可是首富。現在她撞了人，拿點錢賠償天經地義。眼下是緊要關頭，你可別婦人之仁壞了事。”
“知道了，我都聽你的。”孕婦應聲，緊接著問道：“我聽三姨說那個狐貍精又來找你了，看中我拼死拼活得來的賠償是不是？”
男人狡辯道：“嗨，讓你別瞎操心你偏偏不聽。那個狐貍精哪有你好？你掉個孩子就能給我帶來幾百萬，她能嗎？從今往後有了錢，我一定對你好，只跟你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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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妍真想走過去給她一巴掌讓她好好清醒。
但是打長輩這種事她做不到，思來想去走到外面接了杯冰水，兜頭澆在林美鳳身上。
林美鳳楞住，隨後又大哭大鬧。
顧妍把經書拍在桌子上，響聲震耳欲聾。
“媽，你要是不說，我們一塊下地獄。到時候和哥團聚了，他也就不會想還魂了。”
林美鳳被唬住了，大哭改為抽泣，憤憤道：“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你要是沒有我，現在不知被賣到哪裏給爸爸還債呢。你不要怪我說話狠，實在是火燒眉毛沒辦法了。”顧妍沒忍住落了一行熱淚。
林美鳳哭了好一會，才緩緩坦白道：“我跟王神婆商議借屍還魂的事，她一口答應了，並且主動替我找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她說那個女孩子家裏窮，哥哥癱瘓在床，父親坐牢母親跑路了，總之可憐的很。我一看覺得她長得不錯，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不是要有血緣關系嗎？找她怎麽行？”顧妍冷哼。
“我還沒有七老八十，吃點補品養養身體，卵子還是有的。”
顧妍一聽，恨不得暈死過去。據她從警察那裏得知，那個叫小華的姑娘根本就不是什麽貧苦的學生。而是王神婆的侄子談的女網友，用花言巧語把人家姑娘千裏迢迢的騙過來，當天晚上就迷暈她幹了缺德事。最後害怕女孩子把事情鬧大，便打罵她，威脅她，意圖驅使她服從。正好王神婆聽了林美鳳的瘋言瘋語，便將計就計把小華帶到了亭江。
小華性子倔強，幾次逃跑失敗，最終撞墻死了。王神婆讓侄子把她埋在自己的後院，也不怕她半夜來尋仇。
林美鳳繼續說第二個代孕的女孩。
“小華不知為何走了，王神婆又找了一個姑娘過來，說她腰壯屁股圓好生養。我一看還真是，就同意了。我知道這個姑娘沒有上次那個腦袋靈光，但是不要緊，她長得還算娟秀，而且腦袋不靈光有不靈光的好處，不會想著離開。後來你也知道了，她成功懷孕了，還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顧妍想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在觀音寺遇見的孕婦了，當時打過一個照面。至於那個去家裏吵鬧的農民工，現在也調查清楚了，是這個傻女人的丈夫。他本來是帶著傻媳婦來城裏討生活，遇上王神婆後心甘情願幹了這個勾當。一面能拿錢，一面還有人替自己養孩子，多好的美差。
不過後來他被金錢迷惑了心智，有了錢就去賭，輸光了就再找王神婆或者林美鳳要。若不是王神婆手段高點一早把他弄進了牢裏，林美鳳怎麽可能每天有空去看她的假兒子？
“那孩子越來越像顧臻。王神婆說等到了三四歲，顧臻的靈魂在他身上徹底安身了，就完完全全是顧臻了。”
顧妍不斷深呼吸，無話可答。
林美鳳突然轉身抓住顧妍的胳膊，問道：“到底是誰告的密？我要掐死她，掐死她。”
顧妍感慨，天底下怎麽就會有這麽多的荒唐事，比當年顧建國找的小三就是林美鳳失散多年的妹妹還要狗血巧合。
“王神婆呢？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不知道，反正顧臻回來了，她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顧妍被林美鳳的過河拆橋弄得哭笑不得，她嘲諷道：“若是顧臻沒有在孩子身上安下身，又走了呢？你可怎麽辦哦。”
“不會的，不會的。阿臻最聽我的話了，比你好過千倍百倍。”
顧妍苦笑，站起身回道：“我或許拼命賺錢是錯的。你一點不知道珍惜，從來看不見我的辛苦，拿著我的血汗錢去幹傷天害理的事。”
“你有什麽辛苦？不過是躺下來岔開腿等著男人上你而已。我要是還年輕，就自己賣身還債了。”林美鳳神神叨叨的說。
顧妍震驚的看著她，“媽，我不是幹那種勾當的。”
林美鳳拿命抗住高利貸的刀，全心保護的女兒不是幹那種事的。
顧妍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卻仍然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三觀原則，並且拼了命的想得到大眾的認同。沒攻擊誹謗過別人，沒自暴自棄，活的雖然艱辛，但是一切都在好轉。
想到這，顧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她心裏明白不應該跟有精神病的母親較真，可是林美鳳是間歇性精神病，有時候真的看不出來有病。好端端的模樣，正兒八經的口氣，說出女兒是幹那種事的，一點沒有母性。
顧妍也不管看守的人怎麽看，就這樣流著淚紅著眼走出去了。
到了樓下，她戴好口罩出電梯，聽身邊的人在討論她撞孕婦的事。
“那個女的，聽說她媽媽就住在我們院裏，真是罪有應得。”
“她媽也不是好人，聽說找人代孕害死了小姑娘呢。母女倆都是奇葩，嘴硬的很，連句對不起都沒說。”
“我要是那個孕婦，就是跳樓跳海也要拼命拉著顧妍，才不讓她逍遙法外。”
“她現在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逍遙不起來了。”
言語惡毒，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顧妍默默想，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岸邊孤獨生長的蘆葦。路過的人誰都可以折一截，踩一腳，哢嚓而斷的聲音，那樣理所當然，卻讓他們有替天行道的快感。
晚上丁燁打電話問顧妍談話的情況，顧妍把問道的都答了。
“警方也在找王神婆的下落。現在科技網絡這麽發達，她就是逃到深山老林也會被揪出來。阿姨有精神病診斷書，罪責大不過那個神婆，倒是好解決。反而是那個孕婦有點棘手。網絡上不分青紅皂白的噴子助長了家屬的氣勢，吵著要把你關進牢裏。你這幾天進出包裹的嚴實些，不要被誰逮住了。”
顧妍深呼吸一口氣，“嗯。”
丁燁接著道：“晨暉那邊暫時出不來，他爸爸在政界，你的事鬧得大，他更要註意分寸。而且家裏知道了他攜帶HIV的事，吵得腦仁疼，連帶我也不好過。”
“實在對不起。”除了道歉，顧妍也不知該說什麽。
掛了電話，顧妍很快決定去醫院給孕婦正式的道個歉。他們原不原諒就另當別論。
醫院裏，仍舊有小報記者和娛樂工作室的助理在蹲守消息。顧妍扮作護士的樣子避開耳目，悄聲溜到病房。
正值飯點，室內只有夫妻倆在小聲說話，公公婆婆以及一眾七八姑八大姨都不在。
顧妍見狀松了一口氣，正當她準備進去誠懇的道歉時，卻聽孕婦猶疑的口氣說道：“老公，咱們鬧得這麽大真的好嗎？”
粗狂的男人聲音回道：“怕什麽？鬧都鬧了，一定不讓她好過。”
“可是我們的孩子本來就……”孕婦欲言又止。
男人低聲呵斥道：“噓，你亂說什麽。這件事最好永遠不要被報導出來，不然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是我們。”
“那現在怎麽辦？”孕婦聲音顯得很慌張。
男人安撫道：“別怕，要怕的也是他們。現在律師的賠償金已經給到了這個數。”
孕婦驚訝的瞪大眼睛，聲音帶著笑意，“有了這麽多錢，我們還愁沒有孩子嗎？到時候拿了錢，我們就在城裏買房，買個店鋪，安安分分做個小生意。”
“可不是，因禍得福吶。三姨和二姑還在死扛著不松口，到時候難免要多分點給她們。反正姓顧的財大氣粗，能多敲詐一點是一點。”
孕婦心軟道：“這麽多夠了，她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
“你別瞎操心，我打聽過了，姓顧的家族幾十年前在亭江可是首富。現在她撞了人，拿點錢賠償天經地義。眼下是緊要關頭，你可別婦人之仁壞了事。”
“知道了，我都聽你的。”孕婦應聲，緊接著問道：“我聽三姨說那個狐貍精又來找你了，看中我拼死拼活得來的賠償是不是？”
男人狡辯道：“嗨，讓你別瞎操心你偏偏不聽。那個狐貍精哪有你好？你掉個孩子就能給我帶來幾百萬，她能嗎？從今往後有了錢，我一定對你好，只跟你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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