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悠悠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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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妍，顧妍，你媽媽找人代孕害死花季少女的事你打算怎麽解決？聽說這其中的花費都是你出的，你是不是也要為此負法律責任？”
記者們一窩蜂的圍堵上來，手中的攝像頭像X光線一樣，令顧妍身心受損。她拼命跑啊跑，在路口遇見了林美鳳。
只見她跪倒在一座墳前，穿著破破爛爛，哀怨呼喊道：“阿妍，都怪你，要是你肯生個孩子給阿臻借屍還魂，我也不會鋌而走險找王神婆幫忙了。”
顧妍淚眼婆娑的走過去，那場景又變成了一座橋，顧鈺正光腳走在上面。每走一步，腳下都燃起熊熊火焰。
他聲音飄渺的喊她，“姐姐，姐姐……”
“小鈺。”顧妍痛呼一聲，醒了過來。
小慧拿毛巾擦掉她臉上的冷汗，舒了口氣：“妍姐，你總算醒了。”
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飄進鼻間。顧妍恍惚回神，一把抓住小慧的胳膊，問道：“小鈺呢？小鈺在哪？”
“鈺哥沒事，被消防員救下了。”
聞言，胸口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顧妍起身，捂著嘴又幹咳嗽一陣。
小慧扶著她往外走，解釋道：“鈺哥受了驚嚇，情緒很不穩定。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這會睡下了。趙阿婆從市郊趕來，在病房照顧他。”
顧妍看了看手表，自己昏睡了一個小時。不知道那個孕婦怎麽樣了？還有林美鳳，現在被關在哪裏，精神受不受得住拷問？
兩人出了急診室，剛到門口便被一群四五十歲的女人拉扯住。她們一開口叫罵，顧妍便猜到是孕婦的親屬了。
大概是知道了她的明星身份，聰明的叫了一堆記者過來采訪拍攝。
夢裏那種黑壓壓的場景又重現了，眾人手忙腳亂的搶著把話筒遞到顧妍嘴邊采訪。
“顧妍，請問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解釋？又如何對受害人進行賠償？”
“你會不會動用自己的關系逃脫法律道德的追究？”
另一旁孕婦家屬邊叫罵邊對顧妍開始動起手來。
“你還我女兒，還我孫子。你個天煞的賤人，做什麽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沖撞我可憐的女兒。”
“我老婆三十歲高齡的產婦，我們試管多少次才成功懷上孩子，你怎麽這麽魯莽，輕易斷送了我們的幸福和未來。”
“我跟你說，賠錢沒用，我不要錢，我只要老婆和孩子。我還要你坐牢。”
拉拉扯扯間，顧妍和小慧都被情緒激動的家屬扭打在地。圍觀的人群只管拍攝發微博，誰也沒有上前勸架。
顧妍正想著辦法起身，好好和家屬商談，冷不丁一聲氣憤的男聲在人群中炸裂開。她聽出是盛晨暉的聲音。
這種時候，這麽多記者，他為什麽要趕來？
家屬們一時不妨被嚇了一跳，紛紛擡頭看著他。
盛晨暉氣勢淩厲的走過來，人群自動後退一圈。
顧妍看見閃光燈在瘋狂的閃拍，一點不願連累他，趕忙從旁邊的小門往樓上跑去。
盛晨暉移步去追，家屬們見狀來拉扯他的衣服。
丁燁帶著警察和律師趕到，安撫住家屬們。“都別鬧，有什麽話跟律師說。”
盛晨暉趁機追上樓，很快在角落裏找到顧妍。
她正抱膝縮成一團，身子微微發抖。身上的淺色衣物染了血，淩亂的頭發，微弱的氣場，挨著醫院雪白的墻壁，整個人像個幽靈。
“顧妍。”盛晨暉喊她，嗓音不禁帶了幾分顫抖。
顧妍一聽他的聲音，立刻起身抱住他緊緊的不撒手。臉埋進他的肩頭，沒哭，只沈默著。
盛晨暉輕柔的拍打她的背，一樁樁事梳理道：“阿姨那邊我已經讓律師去辦取後保審的手續了。她有精神病，無論怎樣都不便定罪。顧鈺那邊也找人看守了，不會有記者和閑雜人等過去騷擾。還有孕婦那邊，她流產了，沒有生病危險。接下來屬於民事糾紛，你不用害怕。”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顧妍斷斷續續的語氣，“好像所有的糟心事約好了時間一起聚頭。我處理不了，可是我也不想你攙和進來。網友們黑我黑的那樣厲害，你會被我拽下神壇的。”
“去他的狗屁神壇，我連你都護不住，要一身虛名有何用？”盛晨暉撫順她的頭發，繼續道：“第一次你跟我坦白你的難題時，我的確在猶豫。現在我早已想通，也做好了為你鬥爭的準備。你不要覺得愧疚，我只恨自己來的太遲。”
他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告訴她從電視裏看見她被記者圍攻，看見她勸解顧鈺突然暈過去時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盛母搬出家法伺候，不許他跟她有任何牽扯。盛晨暉冒著不孝的罪名從家裏逃脫，他想如果這種時候他當縮頭烏龜，那也不要做男人了。
顧妍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在夢裏流淌幹凈了，可是聽見這席話，眼眶突然又熱起來。
盛晨暉捧著她的臉，吻在她濕潤的眼睫上。帶著一萬分的鄭重。
“我媽媽的事應該另有隱情。之前有一批農民工到家裏來鬧過一回，當時我沒有查出什麽便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應該和代孕的事情有關聯。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個王神婆問個究竟。”顧妍吸吸鼻子，再道：“撞孕婦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小鈺危在旦夕，我才會莽莽撞撞的沖過去。我，很對不起她。我知道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
此言一出，盛晨暉身形一顫。他把顧妍摟的更緊，沈聲道：“對不起。”
顧妍搖頭，“你不用道歉，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誤。”
而最美的錯誤就是遇見盛晨暉。
收起好情緒，顧妍便和盛晨暉一起趕去探望孕婦。誰知他們不肯和律師商談賠償事宜，一個勁嚷著要走法律程序。
民警從中調停，根本不起作用。
丁燁把盛晨暉拉到一旁，小聲道：“這夥人只要人不要錢。態度硬著呢。我讓律師留下來跟他們軟磨硬泡，總之秉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處理。”言畢又問，“顧妍情緒怎麽樣了？”
盛晨暉看她一眼，回道：“還撐得住。”
丁燁扶著額頭思考道：“我還沈浸在你和顧大妞公布戀情的喜悅中呢，這才幾天，顧大妞就鬧出這麽多事。我覺得事發蹊蹺，她媽媽的事先不說，光弟弟被媒體逼的跳樓，她趕過去好巧不巧撞到一個孕婦，就太不正常了。雖然看起來合情合理，可又不是演苦情倫理劇，時間掐著時間，踩得一秒不差，說沒問題鬼都不信。”
盛晨暉失笑：“若真有鬼，我倒想問問顧臻是不是真想借屍還魂。”
“呵，人都死了那麽久，灰都化作春泥了，怎麽可能托夢吵著還陽？還不是你岳母精神不濟瘋瘋傻傻的。剛剛助手跟我說，那個什麽王神婆早半個月前就收拾包袱跑路了。”
“看來還真有鬼。”
丁燁又冷笑一聲，“不過代孕死去的少女是真的死了，後來找的代孕女人是王神婆從山疙瘩裏買來的。腦子有問題，什麽都不懂。她家裏人已經去顧家敲詐過好幾次了。現在她被看管著，一問三不知。”
兩人正聊著，餘光突然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朝顧妍走來。
盛晨暉一時分不清是敵是友，連忙趕過去把顧妍護在身後。
顧妍推開他，跟張正打招呼。“張律師。”
張正看了看盛晨暉丁燁，回顧妍道：“我看到新聞就急匆匆趕來了，看來還是遲了一步。”
“沒有，您能來已經很好了。”顧妍道謝。
張正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從公文包裏抽出名片遞給盛晨暉和丁燁。
丁燁看看他，再看看名片上的擡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我記得你是顧臻的朋友。以前在顧氏集團工作的。”
“是，丁總記性不錯。”張正答道。
丁燁這回看向了顧妍，目光帶了一絲探究，“原來顧妍一直和你有聯系啊。”
“托丁總的福，顧妍這兩年在娛樂圈發展的挺好。也是最近才找到我，為解約的事情咨詢。”張正解釋。
“呵？我都說了我跟晨暉都會幫你，怎麽，你還信不過我們？”丁燁一想到自己和盛晨暉為了顧妍兩肋插刀，她卻又找其他幫手，心裏突然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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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們一窩蜂的圍堵上來，手中的攝像頭像X光線一樣，令顧妍身心受損。她拼命跑啊跑，在路口遇見了林美鳳。
只見她跪倒在一座墳前，穿著破破爛爛，哀怨呼喊道：“阿妍，都怪你，要是你肯生個孩子給阿臻借屍還魂，我也不會鋌而走險找王神婆幫忙了。”
顧妍淚眼婆娑的走過去，那場景又變成了一座橋，顧鈺正光腳走在上面。每走一步，腳下都燃起熊熊火焰。
他聲音飄渺的喊她，“姐姐，姐姐……”
“小鈺。”顧妍痛呼一聲，醒了過來。
小慧拿毛巾擦掉她臉上的冷汗，舒了口氣：“妍姐，你總算醒了。”
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飄進鼻間。顧妍恍惚回神，一把抓住小慧的胳膊，問道：“小鈺呢？小鈺在哪？”
“鈺哥沒事，被消防員救下了。”
聞言，胸口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顧妍起身，捂著嘴又幹咳嗽一陣。
小慧扶著她往外走，解釋道：“鈺哥受了驚嚇，情緒很不穩定。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這會睡下了。趙阿婆從市郊趕來，在病房照顧他。”
顧妍看了看手表，自己昏睡了一個小時。不知道那個孕婦怎麽樣了？還有林美鳳，現在被關在哪裏，精神受不受得住拷問？
兩人出了急診室，剛到門口便被一群四五十歲的女人拉扯住。她們一開口叫罵，顧妍便猜到是孕婦的親屬了。
大概是知道了她的明星身份，聰明的叫了一堆記者過來采訪拍攝。
夢裏那種黑壓壓的場景又重現了，眾人手忙腳亂的搶著把話筒遞到顧妍嘴邊采訪。
“顧妍，請問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解釋？又如何對受害人進行賠償？”
“你會不會動用自己的關系逃脫法律道德的追究？”
另一旁孕婦家屬邊叫罵邊對顧妍開始動起手來。
“你還我女兒，還我孫子。你個天煞的賤人，做什麽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沖撞我可憐的女兒。”
“我老婆三十歲高齡的產婦，我們試管多少次才成功懷上孩子，你怎麽這麽魯莽，輕易斷送了我們的幸福和未來。”
“我跟你說，賠錢沒用，我不要錢，我只要老婆和孩子。我還要你坐牢。”
拉拉扯扯間，顧妍和小慧都被情緒激動的家屬扭打在地。圍觀的人群只管拍攝發微博，誰也沒有上前勸架。
顧妍正想著辦法起身，好好和家屬商談，冷不丁一聲氣憤的男聲在人群中炸裂開。她聽出是盛晨暉的聲音。
這種時候，這麽多記者，他為什麽要趕來？
家屬們一時不妨被嚇了一跳，紛紛擡頭看著他。
盛晨暉氣勢淩厲的走過來，人群自動後退一圈。
顧妍看見閃光燈在瘋狂的閃拍，一點不願連累他，趕忙從旁邊的小門往樓上跑去。
盛晨暉移步去追，家屬們見狀來拉扯他的衣服。
丁燁帶著警察和律師趕到，安撫住家屬們。“都別鬧，有什麽話跟律師說。”
盛晨暉趁機追上樓，很快在角落裏找到顧妍。
她正抱膝縮成一團，身子微微發抖。身上的淺色衣物染了血，淩亂的頭發，微弱的氣場，挨著醫院雪白的墻壁，整個人像個幽靈。
“顧妍。”盛晨暉喊她，嗓音不禁帶了幾分顫抖。
顧妍一聽他的聲音，立刻起身抱住他緊緊的不撒手。臉埋進他的肩頭，沒哭，只沈默著。
盛晨暉輕柔的拍打她的背，一樁樁事梳理道：“阿姨那邊我已經讓律師去辦取後保審的手續了。她有精神病，無論怎樣都不便定罪。顧鈺那邊也找人看守了，不會有記者和閑雜人等過去騷擾。還有孕婦那邊，她流產了，沒有生病危險。接下來屬於民事糾紛，你不用害怕。”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顧妍斷斷續續的語氣，“好像所有的糟心事約好了時間一起聚頭。我處理不了，可是我也不想你攙和進來。網友們黑我黑的那樣厲害，你會被我拽下神壇的。”
“去他的狗屁神壇，我連你都護不住，要一身虛名有何用？”盛晨暉撫順她的頭發，繼續道：“第一次你跟我坦白你的難題時，我的確在猶豫。現在我早已想通，也做好了為你鬥爭的準備。你不要覺得愧疚，我只恨自己來的太遲。”
他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告訴她從電視裏看見她被記者圍攻，看見她勸解顧鈺突然暈過去時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盛母搬出家法伺候，不許他跟她有任何牽扯。盛晨暉冒著不孝的罪名從家裏逃脫，他想如果這種時候他當縮頭烏龜，那也不要做男人了。
顧妍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在夢裏流淌幹凈了，可是聽見這席話，眼眶突然又熱起來。
盛晨暉捧著她的臉，吻在她濕潤的眼睫上。帶著一萬分的鄭重。
“我媽媽的事應該另有隱情。之前有一批農民工到家裏來鬧過一回，當時我沒有查出什麽便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應該和代孕的事情有關聯。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個王神婆問個究竟。”顧妍吸吸鼻子，再道：“撞孕婦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小鈺危在旦夕，我才會莽莽撞撞的沖過去。我，很對不起她。我知道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
此言一出，盛晨暉身形一顫。他把顧妍摟的更緊，沈聲道：“對不起。”
顧妍搖頭，“你不用道歉，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誤。”
而最美的錯誤就是遇見盛晨暉。
收起好情緒，顧妍便和盛晨暉一起趕去探望孕婦。誰知他們不肯和律師商談賠償事宜，一個勁嚷著要走法律程序。
民警從中調停，根本不起作用。
丁燁把盛晨暉拉到一旁，小聲道：“這夥人只要人不要錢。態度硬著呢。我讓律師留下來跟他們軟磨硬泡，總之秉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處理。”言畢又問，“顧妍情緒怎麽樣了？”
盛晨暉看她一眼，回道：“還撐得住。”
丁燁扶著額頭思考道：“我還沈浸在你和顧大妞公布戀情的喜悅中呢，這才幾天，顧大妞就鬧出這麽多事。我覺得事發蹊蹺，她媽媽的事先不說，光弟弟被媒體逼的跳樓，她趕過去好巧不巧撞到一個孕婦，就太不正常了。雖然看起來合情合理，可又不是演苦情倫理劇，時間掐著時間，踩得一秒不差，說沒問題鬼都不信。”
盛晨暉失笑：“若真有鬼，我倒想問問顧臻是不是真想借屍還魂。”
“呵，人都死了那麽久，灰都化作春泥了，怎麽可能托夢吵著還陽？還不是你岳母精神不濟瘋瘋傻傻的。剛剛助手跟我說，那個什麽王神婆早半個月前就收拾包袱跑路了。”
“看來還真有鬼。”
丁燁又冷笑一聲，“不過代孕死去的少女是真的死了，後來找的代孕女人是王神婆從山疙瘩裏買來的。腦子有問題，什麽都不懂。她家裏人已經去顧家敲詐過好幾次了。現在她被看管著，一問三不知。”
兩人正聊著，餘光突然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朝顧妍走來。
盛晨暉一時分不清是敵是友，連忙趕過去把顧妍護在身後。
顧妍推開他，跟張正打招呼。“張律師。”
張正看了看盛晨暉丁燁，回顧妍道：“我看到新聞就急匆匆趕來了，看來還是遲了一步。”
“沒有，您能來已經很好了。”顧妍道謝。
張正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從公文包裏抽出名片遞給盛晨暉和丁燁。
丁燁看看他，再看看名片上的擡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我記得你是顧臻的朋友。以前在顧氏集團工作的。”
“是，丁總記性不錯。”張正答道。
丁燁這回看向了顧妍，目光帶了一絲探究，“原來顧妍一直和你有聯系啊。”
“托丁總的福，顧妍這兩年在娛樂圈發展的挺好。也是最近才找到我，為解約的事情咨詢。”張正解釋。
“呵？我都說了我跟晨暉都會幫你，怎麽，你還信不過我們？”丁燁一想到自己和盛晨暉為了顧妍兩肋插刀，她卻又找其他幫手，心裏突然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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