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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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妍見她又陷入魔障，不禁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對她說了句‘你念經吧’就退出了房間。
也許是林美鳳那句嬰孩刺痛了神經，顧妍捂著突然絞痛的肚子艱難移到沙發上。
小慧從廚房洗了水果端出來，見她痛的滿頭大汗，慌張問道：“妍姐，你這是哪裏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顧妍擺擺手，“只是那個來了，你幫我找個暖手袋來。”
“好。”
小慧手腳麻利，兩分鐘之內就送了溫熱的暖手袋來，還端上一杯熱騰騰的紅糖姜茶。
“妍姐你太瘦了，要多吃點補補身子才能提高抵抗力。我再去樓下超市買點葷菜回來。”說完怕顧妍拒絕，拿上環保袋一溜煙跑走了。
顧妍喝完姜茶，裹著毛毯躺在沙發上休息。
睡得迷糊之際，顧鈺從書房出來，滿屋子找小慧找不到，一臉可憐不安的表情立在她身前，嘴裏直哼哼，就是不說話。
顧妍拿毛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著問他道：“怎麽了，想要玩什麽嗎？”
他撅著嘴，看也不看她，站在地毯上默默使小性子。
顧妍觀察他半晌，才發現他褲襠處濕了一小片。湊近，還能聞到一股味。她無奈笑道：“一定是馬桶蓋沒有打開，所以你才忘記使用對不對？”
心理醫生告訴過她多用鼓勵的語氣和自閉癥兒童聊天，讓他們處於一種輕松的氛圍，而不是指責和打罵。否則會讓他們出現自傷、攻擊等暴力行為。
家裏除了林美鳳，她和小慧都將這項規則執行的很好。
良久，顧玨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顧妍將他領去衛生間，見馬桶蓋板果然蓋住了。她伸手掀開，他便施施然的脫了褲子繼續尿起來。
尿完，將濕褲子提起來，沖馬桶，洗手，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顧妍猜想應該是小慧教了他很久才教會。
她跟在他身後進書房，想找見幹衣服給他換上。他卻摔桌上的東西，以此來制止她翻找的動作。
“你不讓我亂動是不是？”
他沒做出反應，她便又動了一下抽屜試探。
果然，他再次動手打翻了顏料盒。
顧妍挫敗的嘆口氣，“好，好，等小慧回來讓她幫你找衣服。”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顧鈺趕了出來。
顧妍小聲感嘆道：“你這個小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居然還攆我走。真是沒良心。”
說完，朝林美鳳的房間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歪倒在沙發上繼續睡了。
接下來的幾日，顧妍身體一直不舒爽，動也不想動。因為記掛楊瓊玉打電話通知開工，睡得也不安穩。
一直沒有變化的體重這次倒清減不少，把小慧急的團團轉，變著法子給她煲湯進補。
這天下午，顧妍難得精神不錯，換了衣服陪顧鈺去公園采風。
臨出門前，她敲了敲林美鳳的房門，交代了一句，“媽，我陪小鈺出去散散步。”
林美鳳放下木魚，回頭定定望著她說道：“昨晚我又夢見你哥了，他哭著說想上來看看。阿妍，你能不能……”
顧妍聽的心裏重重咯噔一聲，無奈道：“媽，你一個人瞎捉摸什麽呢。若真有借屍還魂這回事，世道還不得亂套了？”
“阿臻在世時對你多好呀，照顧你的怪脾氣，你拍戲時對你牽腸掛肚，處處對你體貼入微。現在他就這麽一個小心願，你都不肯幫忙嗎？”林美鳳神神叨叨的埋怨。
“媽……”顧妍悲痛的拖長音調喊了她一聲。
“我要是還有生育能力，才不會求你。”林美鳳見女兒一臉的絕決，轉過頭不理她。
顧妍深深嘆口氣，關上門，戴上帽子墨鏡下了樓。
車內，顧鈺坐在後排撅著嘴，一臉氣憤的望著窗外。
小慧跟他說完話，對坐上副駕駛的顧妍笑道：“鈺哥跟我鬧脾氣呢。”
“怎麽了？”
小慧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回道：“他這幾天喊牙痛，我看著像是長蛀牙了。準備帶他去醫院檢查，他說什麽也不肯去。”
顧妍回頭看他一眼，突然有些羨慕他懵懂無知的世界。
公園在市郊，是個新修沒多久的濕地公園。附近是群山和沒有開發的古鎮，人比較少，只有零星幾個攝影師和一個夕陽紅老年活動團。
小慧駕輕就熟的在湖邊給顧鈺架好畫架，撐了大黃傘擋風，又問他要不要準備調色板這類小事。
兩個人親昵的樣子，倒讓顧妍有些羨慕。
她在一旁鋪好墊子，拿出看了一半的《人生哲思錄》繼續翻閱。暖風和煦，看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小慧一直站在顧鈺身邊殷勤伺候，偶爾走過來取水拿零食。風有些大，她怕顧妍著涼，連忙拿了毯子給她蓋上。
不遠處一名青年攝影師走上前來，指了指顧妍問小慧道：“我可以拍照嗎？”
小慧趕忙擺擺手拒絕，“不給拍照。”
說完，拿帽子輕遮住了顧妍的臉。
攝影師見狀，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趁小慧不註意時，舉著相機對著顧妍哢哢拍攝。有幾張還抓拍到帽子下的真容，不禁暗暗竊喜。
顧妍睡醒，見顧鈺還在認真畫畫，旁邊小慧托著腮不停的打盹，卻舍不得離開他一步。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眼角卻因為照顧林美鳳和顧鈺而出現了細紋，顧妍不禁眼眶一熱。
她走過去對小慧道：“你去睡會，我看著小鈺。”
“沒事的妍姐，我不累。”小慧靦腆笑了笑，把拖到胸前長長的麻花辮重新綁好。
她見人工湖對面的樹林秋景漂亮，對顧妍道：“妍姐，你去那邊逛逛吧，鈺哥我來照看就行了。”
對面種植了大片的銀杏樹和梧桐樹，深秋時節金黃的落葉鋪滿了青石路，大小形狀不一，層層疊疊，不時伴隨秋風飛旋到半空中，景色奇美。
樹下偶有頭發花白的老人結伴駐足拍照，宛如時光靜止，美好的不言而喻。
顧妍擡腳往那邊走，自從家中出事以來，她很久沒有這種輕松的心情了。
先不說一堆債務壓身，單單娛樂圈的流言蜚語就讓她喘不過氣。多少次從夢中驚醒，多少次被惡毒的咒罵中傷。歸根結底，她還沒有強大到無堅不摧。很多時候，傷口都是關起門來默默舔舐。
顧妍靠在樹下默默發呆了很久。直到一位身形佝僂瘦小，精神卻不錯的老阿婆映入眼簾。
她手上拎著一個白色塑料袋，裏面分門別類裝有易拉罐和飲料瓶，另有少量的食品垃圾袋。
見她徘徊在垃圾桶旁邊翻找，顧妍很快猜出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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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林美鳳那句嬰孩刺痛了神經，顧妍捂著突然絞痛的肚子艱難移到沙發上。
小慧從廚房洗了水果端出來，見她痛的滿頭大汗，慌張問道：“妍姐，你這是哪裏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顧妍擺擺手，“只是那個來了，你幫我找個暖手袋來。”
“好。”
小慧手腳麻利，兩分鐘之內就送了溫熱的暖手袋來，還端上一杯熱騰騰的紅糖姜茶。
“妍姐你太瘦了，要多吃點補補身子才能提高抵抗力。我再去樓下超市買點葷菜回來。”說完怕顧妍拒絕，拿上環保袋一溜煙跑走了。
顧妍喝完姜茶，裹著毛毯躺在沙發上休息。
睡得迷糊之際，顧鈺從書房出來，滿屋子找小慧找不到，一臉可憐不安的表情立在她身前，嘴裏直哼哼，就是不說話。
顧妍拿毛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著問他道：“怎麽了，想要玩什麽嗎？”
他撅著嘴，看也不看她，站在地毯上默默使小性子。
顧妍觀察他半晌，才發現他褲襠處濕了一小片。湊近，還能聞到一股味。她無奈笑道：“一定是馬桶蓋沒有打開，所以你才忘記使用對不對？”
心理醫生告訴過她多用鼓勵的語氣和自閉癥兒童聊天，讓他們處於一種輕松的氛圍，而不是指責和打罵。否則會讓他們出現自傷、攻擊等暴力行為。
家裏除了林美鳳，她和小慧都將這項規則執行的很好。
良久，顧玨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顧妍將他領去衛生間，見馬桶蓋板果然蓋住了。她伸手掀開，他便施施然的脫了褲子繼續尿起來。
尿完，將濕褲子提起來，沖馬桶，洗手，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顧妍猜想應該是小慧教了他很久才教會。
她跟在他身後進書房，想找見幹衣服給他換上。他卻摔桌上的東西，以此來制止她翻找的動作。
“你不讓我亂動是不是？”
他沒做出反應，她便又動了一下抽屜試探。
果然，他再次動手打翻了顏料盒。
顧妍挫敗的嘆口氣，“好，好，等小慧回來讓她幫你找衣服。”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顧鈺趕了出來。
顧妍小聲感嘆道：“你這個小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居然還攆我走。真是沒良心。”
說完，朝林美鳳的房間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歪倒在沙發上繼續睡了。
接下來的幾日，顧妍身體一直不舒爽，動也不想動。因為記掛楊瓊玉打電話通知開工，睡得也不安穩。
一直沒有變化的體重這次倒清減不少，把小慧急的團團轉，變著法子給她煲湯進補。
這天下午，顧妍難得精神不錯，換了衣服陪顧鈺去公園采風。
臨出門前，她敲了敲林美鳳的房門，交代了一句，“媽，我陪小鈺出去散散步。”
林美鳳放下木魚，回頭定定望著她說道：“昨晚我又夢見你哥了，他哭著說想上來看看。阿妍，你能不能……”
顧妍聽的心裏重重咯噔一聲，無奈道：“媽，你一個人瞎捉摸什麽呢。若真有借屍還魂這回事，世道還不得亂套了？”
“阿臻在世時對你多好呀，照顧你的怪脾氣，你拍戲時對你牽腸掛肚，處處對你體貼入微。現在他就這麽一個小心願，你都不肯幫忙嗎？”林美鳳神神叨叨的埋怨。
“媽……”顧妍悲痛的拖長音調喊了她一聲。
“我要是還有生育能力，才不會求你。”林美鳳見女兒一臉的絕決，轉過頭不理她。
顧妍深深嘆口氣，關上門，戴上帽子墨鏡下了樓。
車內，顧鈺坐在後排撅著嘴，一臉氣憤的望著窗外。
小慧跟他說完話，對坐上副駕駛的顧妍笑道：“鈺哥跟我鬧脾氣呢。”
“怎麽了？”
小慧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回道：“他這幾天喊牙痛，我看著像是長蛀牙了。準備帶他去醫院檢查，他說什麽也不肯去。”
顧妍回頭看他一眼，突然有些羨慕他懵懂無知的世界。
公園在市郊，是個新修沒多久的濕地公園。附近是群山和沒有開發的古鎮，人比較少，只有零星幾個攝影師和一個夕陽紅老年活動團。
小慧駕輕就熟的在湖邊給顧鈺架好畫架，撐了大黃傘擋風，又問他要不要準備調色板這類小事。
兩個人親昵的樣子，倒讓顧妍有些羨慕。
她在一旁鋪好墊子，拿出看了一半的《人生哲思錄》繼續翻閱。暖風和煦，看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小慧一直站在顧鈺身邊殷勤伺候，偶爾走過來取水拿零食。風有些大，她怕顧妍著涼，連忙拿了毯子給她蓋上。
不遠處一名青年攝影師走上前來，指了指顧妍問小慧道：“我可以拍照嗎？”
小慧趕忙擺擺手拒絕，“不給拍照。”
說完，拿帽子輕遮住了顧妍的臉。
攝影師見狀，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趁小慧不註意時，舉著相機對著顧妍哢哢拍攝。有幾張還抓拍到帽子下的真容，不禁暗暗竊喜。
顧妍睡醒，見顧鈺還在認真畫畫，旁邊小慧托著腮不停的打盹，卻舍不得離開他一步。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眼角卻因為照顧林美鳳和顧鈺而出現了細紋，顧妍不禁眼眶一熱。
她走過去對小慧道：“你去睡會，我看著小鈺。”
“沒事的妍姐，我不累。”小慧靦腆笑了笑，把拖到胸前長長的麻花辮重新綁好。
她見人工湖對面的樹林秋景漂亮，對顧妍道：“妍姐，你去那邊逛逛吧，鈺哥我來照看就行了。”
對面種植了大片的銀杏樹和梧桐樹，深秋時節金黃的落葉鋪滿了青石路，大小形狀不一，層層疊疊，不時伴隨秋風飛旋到半空中，景色奇美。
樹下偶有頭發花白的老人結伴駐足拍照，宛如時光靜止，美好的不言而喻。
顧妍擡腳往那邊走，自從家中出事以來，她很久沒有這種輕松的心情了。
先不說一堆債務壓身，單單娛樂圈的流言蜚語就讓她喘不過氣。多少次從夢中驚醒，多少次被惡毒的咒罵中傷。歸根結底，她還沒有強大到無堅不摧。很多時候，傷口都是關起門來默默舔舐。
顧妍靠在樹下默默發呆了很久。直到一位身形佝僂瘦小，精神卻不錯的老阿婆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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