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思思快言快語的質問道：“那時候都七八點了，你們倆到後山做什麽？是不是顧志軍以為你也要去臨安，求你別去。而你真的聽他的話，就沒跟著顧南亭去臨安？誰知道顧南亭上學這三年，你們倆有沒有做什麽？”

陸卿卿嗤笑：“你說是我就是我？我還說是你跟孫軒鉆後山呢。”

聽陸卿卿再次提起孫軒，譚思思心裏一沈，但她還是接著說：“就那年的七月十四，顧南亭離開新田村的頭兩天。你穿著天藍色的碎花裙，我不會看錯的！就是你和顧志軍約會。”

一聽譚思思說起詳細的時間和地點，以及她的穿著，陸卿卿不禁反應過來。

南亭離開新田村的頭兩天，不就是二丫離開新田村的前一天嗎？

那天，二丫吃過晚飯後出去了一趟，穿著的就是天藍色的碎花裙。

二丫要自己下地幹活賺工分，嫌麻煩就很少穿裙子。

那天她快要離開新田村，就穿著花裙子去跟顧志軍道別？

就是說，那天譚思思看到的人是二丫？

“我看你是鬼火糊了眼，看到的是兩個鬼影子吧。”陸卿卿立刻反唇相譏，“我跟你關系可不好，要是當年你瞧見了什麽，不早就說了？等得到現在？我還說我見過你跟孫軒鉆小樹林，跟楊二狗滾草垛子呢。”

“陸卿卿，你汙蔑我，我跟你拼了！”

譚思思被陸卿卿的話氣個半死，也不知道她真的看見沒有，但這不妨礙譚思思心虛。

“我看你是心虛了吧。”

陸卿卿朝譚思思做了個鬼臉，就躲到顧南亭身後，探出半個身子，繼續朝她吐舌頭：“你與其在這裏苦口婆心的引導蔡舒婉誤以為我跟顧志軍有什麽，你還不如想想怎麽跟顧東顯解釋顧清嶸到底是誰的兒子吧，村裏誰不說他們父子倆長得不像！”

“陸卿卿！你給我住嘴！看我撕爛你的嘴！叫你胡說八道！”

譚思思沖過去要動手，可顧南亭站在陸卿卿身前，就像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嚇得她不敢亂動。

陸卿卿更加得意朝譚思思吐口水：“你心虛了，你心虛了，你是真給顧東顯戴綠帽，讓他當烏龜，養別人的兒子吧！”

眼看陸卿卿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把話說說穿，譚思思想越過顧南亭跟陸卿卿扭打起來。

“顧東顯！”顧南亭目光凜冽的看向自家堂兄，道，“還不把你媳婦帶走。”

顧東顯看譚思思跳腳的模樣，就猜到了什麽。

想到那天抓到譚思思跟別人出軌，沒抓到那個男人，卻在顧南亭家門口遇到孫軒。

神特麽的聽說顧南亭在臨安賺到錢，想跟他借點錢打點關系，調回潭州市。

不就是搞他婆娘嗎？

想到這點，無異於有一個晴天霹靂在他耳畔炸響，炸得他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顧南亭喊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被顧南亭的氣場震懾，下意識就聽從他的吩咐，把譚思思擰了出來。

“別給我搗亂！”幾秒後，顧東顯回過神來，可不敢在這麽多人面前跟譚思思糾結顧清嶸是誰的兒子的事，“跟誰才是一家人，你不知道啊！信不信我削你！”

不由分說的，就把譚思思給拉走了。

少了個攪事精，大家的目光又落在蔡舒婉身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要有個交代。

楊有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我說大媳婦啊。顧志軍到底有沒有對不起你啊。”

他很聰明。

不管蔡舒婉怎麽否認那藥不是她買的，但她無力否認的一面之詞，可沒唐迎和秦瑜說的那麽振振有詞。

流產的事情不能深究。

那就只能追究顧志軍到底有沒有做對不起蔡舒婉的事。

若是顧志軍出軌，那他的工作就別想要了。

顧大富一直騎在他頭上，不就是因為有個出色的兒子麽。

若是顧志軍倒了，看顧大富還有什麽臉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你說呢？”蔡舒婉冷笑。“他對陸卿卿——”

“你鬧夠了沒有！”這時，顧志軍的聲音終於姍姍來遲，“蔡舒婉，當年跟你處對象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曾經有喜歡的人，我還沒有忘記她，跟你處對象，我怕對不起你。你說，你不介意，可以給我時間，讓我忘記她。”

顧志軍穿過人群，看到前院和廳堂裏一片狼藉，心中了然。

“後來，我還是無法忘記她……罷了。這是一筆糊塗賬，也是我顧志軍對不起你。但我可以在這裏，當著你娘家哥哥們，當著父老鄉親的面發誓，跟你處對象後，我跟對方從沒有私下相處過！”

或許，是因為顧志軍說話鏗鏘有力，而蔡舒婉沒有反駁，讓人不得不信。

大家都信他。

蔡舒婉卻抓過涼席上紙箱晃了晃：“你就沒在婚後繼續想著她？沒有的話，為什麽還留著想送給她的東西？”

“我之前的確掛念過她，可跟你結婚後，我早就收起了這份心思。這日記本都是五年前的東西了。”

看到那日記本和東西，顧志軍就明白了。

蔡舒婉是在為了四五年前的舊事拈酸吃醋，鬧個沒完沒了。

“我承認，這些東西都是我當時打算送給她的。可我沒來得及送出去，後來就收在舊物裏，你要是不翻出來，只怕我早就遺忘了。”顧志軍磊落的承認，“罷了。這事的確是我對不起你。”

顧志軍頓了一下，接下來話音一轉：“可我從來沒有跟對方聯系，你私下裏搜我幾年前的舊物，沒找我驗證，就一廂情願的想對付陸醫生，為了整她，你不惜犧牲遲緩發育的胎兒，還提前約了你娘家的兄弟過來行兇，你這是蓄意攪事。”

“我是虧欠你，但這不該是你借肚子裏的孩子，三番兩次鬧事的理由。舒婉，夫妻一場，我原本不想鬧得這般不體面。這是你在醫院的病例記錄，以及謝妮妮手寫的證詞，還有藥店營業員的證詞……”

說著，顧志軍就從文件包裏拿出幾張紙放在蔡舒婉面前。

蔡舒婉拿起來一看，嚇得臉色蒼白，手一抖，東西就掉在地上。

蔡四哥連忙撿起來，快速的閱讀。

“小妹，原來你肚子裏的孩子發育很緩慢！？醫生建議你當天立刻住院保胎，或者選擇流產處理？！謝妮妮幫你想辦法，假裝流產，陷害陸卿卿。結果你自己去買了真正流產的藥，真的不想救這個發育遲緩的胎兒。小妹，你——這些都是真的嗎？”

蔡舒婉擡起頭，這時，她的確是血色全無的模樣：“四哥，我……”

“舒婉。”顧志軍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我連夜去潭州，查到這些。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麽會把這些東西擺在你面前。你真的……”

顧志軍每說一個字，蔡舒婉的臉都白一分。

證據擺在面前，她不認輸不行。

她從涼席上滑下來跪著：“志軍，對不起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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