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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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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全做事效率奇高, 短短半天功夫就把原戶部尚書薛南山家裏的事情查了個清清楚楚, 雖然他並不知道原因。

對於拿到的結果,趙見深很滿意。

範全調查的很詳細,尤其是關於薛計相的掌中寶貝盈盈小姐,更是一點都不含糊, 連她四歲那年慫恿紀瑯離家出走,就是為了吃街上的糖人都調查到了。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訂婚的時候,紀瑯十二, 薛錦棠十歲。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 紀瑯對她呵護備至,有求必應。

看著這一條條、一件件,趙見深心裏的嫉妒難以遏制地湧了上來,他繼續朝下看,突然一聲冷笑,將範全送過來的紙紮放在桌子上:“薛南山屍骨未寒,紀家就迫不及待地退親, 真是欺人太甚!”

她那樣的人,合該被人好好寵著。就算要退親, 也該是她主動退親才是。薛南山算個什麽東西!

還有紀瑯,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被退親, 也是個沒用的。這樣的人, 怎麽能護著她?這樣的人, 也值得她一直惦記著?

趙見深道:“備馬,我去一趟國子監。”

範全有些傻眼,主子這是什麽意思?不滿紀家退掉了薛家的親事,要給薛家那位小姐出頭?

可是……可是不至於啊,雖然薛計相活著的時候,在上書房給主子做過兩年夫子,算是有師徒之誼。可從前人家活著的時候,也不見主子怎麽親近,怎麽現在人不在了,主子反而關心起薛家的事情來了?

不解歸不解,範全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備了馬車。

趙見深臉色不虞,皺著眉頭道:“不是說了,讓你備馬嗎?”馬車跑得慢,他不耐煩騎。

“主子。”範全抽了抽嘴角,強忍著去看自家主子的沖動,解釋道:“您忘了,內城只能坐馬車,不能騎馬。”

趙見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確忘了,一想到有一個男人占據了她十幾年的光陰,一想到那個人給了她委屈她還心心念念記掛著,他心裏的煩躁就壓不住。

趙見深略略平息了心情,上了馬車一路來到國子監門口。此時正值國子監放學,學子們三三倆倆從裏頭出來。

範全站在外面打量,過一會道:“主子,您看到那個中等身量,皮膚白凈的公子了嗎?就是身穿琉璃藍四君子紋交領直裰,腰系寶藍絳繩,腰間墜著圓形玉佩那個公子,他就是首輔大人的幼孫紀瑯。”

趙見深坐在車內,用一根手指挑起車簾,眼睛迅速定位到紀瑯身上。

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整個人淡然如水,正在跟旁邊的同窗說話。說話時眉眼含笑,親切溫柔。是時下小姑娘最喜歡的那一款,有鄰家哥哥的溫暖,又有才華,長得又體面。

“主子。您不用擔心,雖然紀家與薛家退親,但紀公子一直守護在薛小姐身邊,還放言出去,非她不娶。”

範全道:“對了,為此,紀公子不惜頂撞紀首輔,受了家法,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他一直很堅持,拒絕了紀夫人給他介紹的好幾門親事,想來,用不了多久紀家人就會妥協了。”

“是嗎?”趙見深冷冷皺起眉頭:“竟然要非她不娶?可真是癡情!”可惜眼瞎,連真假都分不清。

範全幹巴巴地笑了,有些摸不著頭腦。

趙見深淡淡道:“你去雞鳴寺,把她接到王府來。”

“是。”範全應了,他知道,這個“她”除了薛錦棠再無旁人。

薛錦棠跟杜令寧正在院子裏晾衣服,見範全來了,杜令寧笑嘻嘻的,沖著薛錦棠擠眉弄眼:“哎、哎、哎,燕王世子果真來找你了。”

薛錦棠抿了抿唇,道:“不要跟舅母說。”

“你只管去吧。”杜令寧笑著說:“舅母那裏有我呢。”

從前杜令寧擔心趙見深對薛錦棠不好,可幾次之後她也發現了,趙見深對薛錦棠很好,絕不會傷害她。對於兩人之間的事,她是樂見其成的,巴不得薛錦棠能嫁給趙見深呢。

薛錦棠也不多言,朝範全走去。範全笑容滿面,恭敬又親切道:“薛小姐,我家世子爺有請。”他說著話,還把簾子撩開了。

趙見深跟薛錦棠兩人還沒到那一步,但是範全已經腦補自家主子已經抱得美人歸了。所以,他也將薛錦棠示為自家主母,恭敬的很。

等薛錦棠上了馬車,他道:“您放心吧,我都替您看著呢,世子爺並未接觸女子,一直為您守身如玉。”

薛錦棠被他這話驚到了。她看了範全一眼,片刻就想明白了原因,明知道範全誤會了,她卻不能解釋什麽。薛錦棠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範全心裏嘀咕,想著主子跟薛小姐必然是吵架了,所以薛小姐跑到京城,主子千裏追妻。至於紀瑯是怎麽回事,他就弄不明白了。

到了燕王府,範全領著薛錦棠穿過花園,上了一個三層閣樓。閣樓四面鑲玻璃,從樓上朝下望,整個燕王府盡收眼底。

趙見深身穿月白雲紋團花錦衣,窄窄的袖口綁著鹿皮護腕,腰間綁著一條寬寬的腰帶,越發的猿臂蜂腰、寬肩長腿。

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劍眉星目,英氣勃勃,坐在那裏讓人無法忽視。

範全將人領到,就退了下去。他也發現了,最近這段時間,主子很註重穿著,有時候好像故意顯擺自己的身材好一樣,怎麽能凸顯他男子氣息就怎麽穿。

趙見深坐著,淡淡瞥了薛錦棠一眼。

薛錦棠跪了下來:“那天見到殿下之後就想過來給殿下請安,一直未曾得到機會。今日殿下召見,民女惶恐,向殿下請罪。”

“你起來。”趙見深道:“坐吧。”

“謝殿下。”

她低著頭,趙見深看著她的側顏,如雪的肌膚,白皙嫩滑如剝了殼雞蛋般的臉頰,還有她小巧柔嫩的可愛耳垂,沒有一處不是他朝思暮想著的。

她離開燕地之後,他立刻就上折子要進京,萬歲答應了,他馬不停蹄就來了。其實萬歲沒答應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上京的準備。這一路上,他想過無數次,見了她,就要好好抱著,摟著,狠狠親她,好好補償自己這幾個月的相思。

所以,他才夜探香閨。不管她是不是在等他,他都要一口咬定她在等他,然後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沒想到,她給他準備了這麽大的“驚喜”。

有了紀瑯對比,他不敢輕舉妄動,怕她會厭惡了他,覺得他沒有紀瑯好。

“離京前你說到京城辦事,事情辦得如何了?”

薛錦棠想了想,說:“尚未辦好。”

“有什麽難處就說。”趙見深倒了一杯茶,推到薛錦棠面前:“你到底是我的人,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辦不成事。”

薛錦棠睫毛顫了顫,到底沒有擡頭去看趙見深。

什麽叫他的人!

“既然你投入我門下,說要做牛做馬報效我,我總要庇護你一二。說吧,遇到什麽麻煩了。”

薛錦棠笑了笑:“目前還沒有遇到什麽麻煩,等需要殿下幫助的時候,民女一定跟你說。”

她說的是報答,怎麽到他嘴裏就變成報效了。

趙見深把茶盞又朝薛錦棠那邊推了一下,眼眸幽深幽深的。

薛錦棠就想起從前他們兩個在一個房間辦公,他說:“你喝不喝,不喝我來餵你。”然後就嘴對嘴餵她,占盡便宜。

她捧了茶盞,喝了一小口。

趙見深心裏窩火,有心想問她從前的事,偏偏她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他凝神想了一會,突然心裏有了個主意,就笑了:“我今天叫你來,是有事。之前修聖慈娘娘廟,你畫的那些壁畫彩畫很好,現如今我修繕棲霞寺,你也過來幫忙吧。還是畫彩畫壁畫,只是要吉祥、喜慶些,顏色也要鮮亮熱鬧才好。”

“你先回去吧。”趙見深起身說:“我過幾天帶你去寺裏,詳細的到時候再說吧。”完全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薛錦棠應承了,起身告辭。她能感覺到趙見深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十分灼熱。

趙見深看著她略顯僵硬的身影,微微一笑。想得到一個人的信任,最快的辦法就是知道她的秘密,並且替她保密。先從她不防備他開始吧,他總能得到她的心。

趙見深招手叫了範全過來,吩咐道:“你去查,雞鳴寺附近有沒有誰家辦喪事,然後……”

……

薛錦棠一直在等薛夫人那邊的消息,再過兩天就是外祖父祭日了,她抄了很多佛經,想等到外祖父祭日那天去墳前祭拜。

但是沒有人帶她去,她無法進入薛家墓地祠堂。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再做其他的,反而會讓姨母反感。若是實在不行,只能遠遠地祭拜了。

她正抄著佛經,鄭太太跟杜令寧回來了。

杜令寧又興奮又驚恐還有幾分崇拜:“雲正.法師真厲害!”

“是啊。”鄭太太拍著胸脯,有些後怕道:“不愧是得道高僧,降妖除魔,手到擒來。”

薛錦棠停了筆,擡頭問她們:“今天又到哪裏聽戲去了?一定熱鬧吧。”

杜令寧忙道:“不是聽戲,是去後面李佃戶家了。李佃戶的兒子被鬼附身了。”

薛錦棠笑了笑:“什麽鬼鬼怪怪的,胡說八道。”

“不是胡說八道!”杜令寧煞有介事道:“李佃戶的兒子原本是個老實巴交的後生,一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的那種。他下地幹活絆了一腳,醒來之後就性情大變,本來蠢頓無比,突然變得十分斯文,還出口成章。”

“他不願意下地幹活了,說要考科舉,還說自己一定能高中。他突然開了竅,口齒流利,比教書先生還有文采。”

“李佃戶高興啊,覺得他們老李家這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帶著兒子去寺裏上香,沒想到被雲正.法師碰上了,雲正.法師悄悄告訴他,說他兒子被鬼怪附身了。這個人根本不是他兒子,一定是剛死沒多久的新鬼占了他兒子的身子。”

“李佃戶細細一想,他兒子出事那天正是劉地主家的小兒子下葬那一天,劉地主的小兒子劉秀才斯文俊秀,出口成章。李佃戶細細觀察,越看越覺得占了他兒子身子的人就是劉秀才。夜裏,他還聽到兒子說夢話,有兩個聲音,是兩個人吵架,一個是兒子的聲音,一個就是劉秀才的聲音,兩個人都想要這副身子。”

薛錦棠聽著,臉孔有些白。杜令寧以為她是嚇的,忙握著她冰涼的手道:“你別怕,劉秀才已經被雲正.法師給降服了。現在李佃戶的兒子已經回來了。我跟舅母親自去看的,前一刻還文質彬彬,後來再出來就是憨傻的佃戶兒子了。”

鄭太太也慶幸道:“還是雲正.法師本事大,咱們住在雞鳴寺附近也不用害怕。有雲正.法師在,什麽小鬼小妖都不敢來。”

薛錦棠心頭惴惴,下午又出去打聽,鄰裏說的繪聲繪色、惟妙惟肖。當她得知劉秀才的靈魄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之後,她越發不安,夜裏無法入眠。

法師降妖除魔,這是話本子裏才會出現的情節,怎麽會出現?

可是舅母跟杜令寧親眼所見,還有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又怎麽會有假?

她不就是死後又重生的嗎?她有這個機緣,別人也一定也會有。

修佛練道之人高深莫測也不是沒有,不說別人,就說她的師父圓融法師,僅僅通過面向就能判斷出原來那個薛錦棠不能有親事,否則活不過二十歲。事後證明他沒看錯,她果然就是定親後就出事了。

雲正.法師,必然法術高超,比師父還要厲害。以後她不能再去雞鳴寺了,離雞鳴寺越遠越好。

轉眼就到了外祖父祭日這天,薛錦棠想著上午一定有很多人祭拜,她就等到下午再去。

因為無法進薛家祖墳,她就在祖墳外的路邊焚燒佛經,才燒了一卷,就有人來了。

一輛馬車從她身邊經過,緩緩停了下來,簾子揭開,竟然是趙見深。

他皺了眉頭,略顯不解:“你在這裏做什麽?”

薛錦棠不慌不忙,她來之前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我仰慕計相學識人品,特來祭拜。”

趙見深“嗯”了一聲:“夫子才高八鬥、為官清廉,的確影響了很大一批人。今日不光光是你,很多受他影響的仕子都在以各種方式進行祭拜。你也算有心了,夫子泉下有知,也必定會感到欣慰。”

薛錦棠想了想,道:“沒想到殿下跟計相還有師徒之誼。”

趙見深笑了笑,一臉的敬仰濡慕:“夫子昔日在上書房授課兩年,字字句句我都記在心中,片刻不敢忘懷。國計民生之厲害,絕不敢推諉,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薛錦棠默了默。她都不知道趙見深跟外祖父還有這樣的淵源。不過趙見深做事的確很認真,又不拘小節。外祖父泉下有知,的確會欣慰。

“走吧。”趙見深道:“我帶你到夫子墳前祭拜。”

薛錦棠道了謝,跟他一起進祖墳來到外祖父墳前。

“外祖父,盈盈看你來了。”薛錦棠在心底默默說:“你跟母親在下面要好好的,且看著我,一定會跟姨母相認,一定會手刃仇人。你們要保佑我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趙見深突然開口說話,低沈沙啞的聲音,打斷了薛錦棠心底的話。

“夫子,我此次回京一定會替薛小姐做主。紀家退親,實在欺人太甚。我會給薛小姐撐腰,讓她風風光光嫁給紀瑯,絕不讓紀家那老匹夫欺辱於她。”

趙見深聲音擲地有聲:“您老人家放心好了。”

薛錦棠身子一僵,覆雜地看了趙見深一眼。以他的身份地位,給那個假冒貨撐腰,紀家還真不敢拒絕。

她心潮湧動,實在是氣極了。那個人,搶了她的身份、蒙蔽紀瑯、欺騙姨母、替汝寧公主粉飾太平,如今連趙見深都要幫她……薛錦棠自認不是聖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實在無法無動於衷。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平覆心情。根本沒看到趙見深勾起了嘴角,笑了下。

“走吧。”趙見深道:“本想著明天帶你去棲霞寺的,既然今天碰上了,就一起去吧。剛好主持和尚說有事找我,我把你引薦給他們。”

薛錦棠心神不寧,竟然沒註意自己走到了趙見深前面,直到走到馬車旁邊才想起自己僭越了。

她停在馬車邊,趙見深假裝不知道,托著她胳膊扶她先上去,然後自己坐進去,問她:“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薛錦棠搖了搖頭。

馬車動了,趙見深問:“你今天還有事情嗎?要是沒事,今晚就歇在棲霞寺,最好今天晚上我們就把要畫的底稿定出來,你就可以在家裏畫,不用來來回回跑。”

薛錦棠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趙見深就對外面吩咐道:“去跟鄭太太說一聲,薛小姐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馬車飛速行駛,偶有顛簸,好幾次薛錦棠都差點撞到趙見深身上。

趙見深拿眼睛看她,心裏很癢癢。小小的馬車,車裏都是她的味道,兩人相對而坐,實在是很親密。馬車顛簸,她胸前的兩團顫巍巍上下抖動,實在是好看的緊,勾得他兩只眼睛挪不開,喉頭上下滾動。

也不知道把衣裳剝了,裏面會是何等的風光!

趙見深不敢再看,怕自己流鼻血。

“今天要見的有棲霞寺的法一主持、同泰寺的嚴明長老、雞鳴寺的雲正.法師,這三位將會給你提出壁畫建議……”

薛錦棠一開始認真聽著,待聽到“雲正.法師”這四個字,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呆滯。

此時馬車猛然一陣顛簸,她左搖右擺的就撲進了趙見深懷裏。

趙見深一把將人摟住,狠狠吸了兩口,有心想捏捏摸摸,又不敢。只得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好:“扶好吧,這一段路修的不好。”

心裏卻想著範全很會辦事,不走大路走小路,讓他把人給抱了。

薛錦棠臉色蒼白,心裏想著雲正法師的厲害,又想著他不會那麽厲害,她應該不會被看出來,很多念頭交雜在一起,她勉強穩住心神,去看趙見深:“殿下,我有些不舒服,今天怕是不能了。我先回去,壁畫的事情改日再說。”

馬車飛奔,她卻不管,一把抓了車簾,想要跳下去。因為已經快到棲霞寺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

人正準備跳,被趙見深一把箍住了腰,她被摟了回來,結結實實坐在他大腿上。

他很快放開了她,將她按在位置上坐了。

“你不舒服怎麽不早說?”趙見深小麥色的肌膚有些紅,,臉色也有異樣:“你這個樣子,衣服都臟了,還怎麽走回去?”

薛錦棠微微一皺眉,本能就伸手去摸屁.股後面,衣服有些濕,她暗道不好,把手拿回來,上面有褐色的血跡。

怎麽這麽不巧!

薛錦棠的臉皮漲得通紅,強忍著難堪道:“汙了殿下的車,實在抱歉。勞煩殿下送我回去吧。”

“無妨。”趙見深若無其事道:“我在棲霞寺有住處,先去更換了衣裳再回去不遲。”

“民女……”

“你不必說了,尊卑有別,就算換衣裳,也該我先換才是,若是被人看到我身上有血,不好解釋。”

薛錦棠擡頭,見趙見深身上,剛才她做過的地方,也有紅褐色的血。尷尬的是,那血剛好在他襠部鼓鼓囊囊的地方。

薛錦棠沒再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她剛才坐的那個地方……罷了,不去想了。

馬車停在後山,趙見深脫了披風,給她罩上,問她:“我抱你上去吧,你每次都很多……這披風防水……”他說這話的時候,並不看她,只盯著遠處。

他是大夫,還是醫術高超的大夫,對她的身體了若指掌。

她的確很多,這會子已經順著腿朝下淌了。明明還有七八天,怎麽會來這麽早?

薛錦棠面皮已經比剛才厚實了許多,慢慢點了點頭。要麽被抱著上去,汙漬在披風上,要麽一路血淋淋上去,呵呵,她有的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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