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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雞同鴨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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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金?”正在和自家老婆散步的施晉堯接到了施小秋的電話。

施小秋確實被塞了皮肉骨的記憶但很顯然對方並不準備把一切都告訴她, 施小秋只能去問自己親爹。

然而讓施小秋沒有想到的是,施晉堯居然對這個詞很陌生:“這是誰新整出來的法器嗎?”

“不是。”施小秋把她在鬼域的所見所聞和皮肉骨說的那些話都告訴了施晉堯,並且提醒施晉堯小心一點, 畢竟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幫施小秋“父母雙亡,眾叛親離”呢?

而聽了這話的施晉堯卻困惑了:“你爸我都活了上千年了,確實沒聽說過什麽魁金。不過他既然說魁金是由甲級上厲鬼弄出來的法器, 那應該不會是太好的東西,小秋你可以幫秦文檢查一下。”

“正在檢查。”施小秋一邊說, 一邊打量自己手上的心臟。

這心臟是秦文的,而秦文此刻和她並排在一起觀察這顆心臟,它當然不會跳動,施小秋研究了半天,沒發現有什麽特別:“這也不是傀金啊。”

“可能已經融進去了?”秦文將心臟接了過來。

他們此時已經回了超市, 秦文這陣法還是挺有用的,來來去去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你倆掏心窩能不能把窗簾拉好, 別嚇到人。”郎道長打開了客廳的燈,過來將窗簾拉上。

“我們是背著窗戶的。”施小秋撩起秦文的衣服, 秦文此刻腹部是沒有肉的,為了方便觀測,施小秋看著秦文的器官,嘶了一聲, “我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

就他們倆這姿勢這造型, 換個燈光加個音效就能直接扔恐怖片裏頭了。

“皮肉骨那個王八蛋有話他說清楚啊!”施小秋有點抓狂。

“話說我覺得皮肉骨他看起來惡意不是特別重誒。”曉塗在一旁啃著薯片開口,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曉塗的動作一頓:“幹嘛?”

陶瓊枝眉頭皺的死緊:“沒有惡意?”

“是啊, 要是真想讓小秋黑化, 那應該想辦法解決掉我們, 再解決掉小秋的家人。最好是搞點大事嫁禍在小秋的身上,他現在整的這些不痛不癢,讓人生氣但是壓根沒觸犯底線不是麽?”

曉塗嘴裏啃著薯片,說話有些模糊:“那些普通人他也沒殺,次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他要是把那些普通人解決掉,那這業障多多少少會勻到小秋的身上。”

曉塗搞不懂這個皮肉骨想幹嘛。

“他腦子有問題吧。”郎道長反正沒有剖析別人內心的這麽個習慣。

“不是。”開口的是秦文,他看向施小秋說,“他想讓施小秋救他。”

施小秋楞住了,她睜大雙眼。

秦文回想了一下皮肉骨的經歷,繼續說:“他不去同化我,只是因為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他。但小秋不一樣。”

施小秋很幸福,就算有死期卡著,她也有家人和朋友,她的生長環境本身是很健康的。

因為施小秋和皮肉骨都不在三界外,他們身上有共通點。可施小秋和他也極其的不同。

皮肉骨已經陷入了死胡同當中,他的目標似乎只剩下了打破禁錮,而他曾經的執念都成了虛妄。

他報了仇,活了五百多年,經歷歲月變遷,比之普通人他已經活得太久了。

皮肉骨只剩下了一個目標,而跨過目標之後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虛妄。

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現在要做得就像是跨欄,欄桿高的誇張,幾乎不可能一躍而過,而哪怕他能跳過去,欄桿後面也是萬丈深淵,一旦跌落那就是粉身碎骨。

他不想這樣,他想要有誰能拉他一把,所以他沒有把事做絕,他嘴裏說的不饒人,但其實不會把“施小秋”完全逼到絕境,摧毀她的人格,因為那樣對於皮肉骨來說就沒有用了。

“你救不了他的。”秦文繼續說,他的語氣相當篤定。

皮肉骨了解秦文,而在看到皮肉骨的經歷之後,秦文大概也能夠推算出皮肉骨是個什麽想法。

他是秦文的另一種可能,秦文本身道德底線還算比較高的,而且他是個執拗的屍,他也曾覆仇過,只是當合作者的行為觸碰到他底線之後他選擇了放棄。

這些是秦文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東西。

而皮肉骨已經崩壞了,他曾經作為“秦文”所堅持的,所在乎的,全部被拋棄。他的人格本就是經歷了無數次破碎重組的。

他意識到自己的終點可能是毀滅,所以希冀有誰能拉住他。

此時出現的施小秋基本就等於他眼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但這不是好事,完全崩壞的皮肉骨的精神已經處於一種空洞的狀態了,要填滿空洞需要提供無數的情緒價值,他要索取的到底是什麽他自己都還沒搞懂。

這是很危險的。

畢竟他活了五百多年,而施小秋只有二十多歲,救命稻草拽得太用力可是會斷的。

“你沒有這個義務。”秦文只說。

仔細想來,皮肉骨是可憐的,他走到如今完全是被動的,被動分割,被動的崩潰。

但此刻最好是擯棄這一切,因為可憐悲慘的過往並不會抹去他是個危險分子的事實。

曉塗楞了,她看了看秦文,又看了看陷入呆滯的施小秋,忍不住開口道:“我覺得如果你不說皮肉骨的心思可能會更好一些。”還不如不知道。

總覺得皮肉骨一下子就從神秘奇怪的反派大Boss變成了小可憐。

“大多數的罪犯都有個不幸的童年。”陶瓊枝聽到這裏有些煩躁,“放下那點聖母心,我們誰都救不了。”

施小秋確實也沒有想救人的意思,她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自己,她更在乎的其實是秦文的想法:“你在可憐他?”

“沒有。”秦文抿了下嘴唇,“只不過他曾經就是我,要說完全把他當成個陌生人也是不可能的。”而且皮肉骨做掉了一些本該秦文完成的事,比如報仇。

他的誕生也不是秦文主觀能控制的,秦文如今對皮肉骨的感情比較覆雜,東想西想,歸根究底,最後能得出的結論也只是一聲嘆息而已。

這背後的是是非非似乎已經有些捋不清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把他吃了,很補的。”

準備了一大堆話想要安慰秦文的施小秋:……

好吧,秦文還是那個秦文,他永遠都是向前看的,大多數時候抑郁倆字跟秦文無關。

而在聊完之後,曉塗卻忍不住去看陶瓊枝,剛陶瓊枝反駁了她,這很正常,但是陶瓊枝似乎很生氣,而曉塗不明白這氣憤的點在哪裏:“瓊枝?你怎麽了?”

“什麽?”陶瓊枝反問。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曉塗指了指她的臉,陶瓊枝就差把我不爽三個字刻在臉上了。

施小秋也看了過去。

郎道長倒是沒覺得意外:“她最近有一劫。”這是郎道長算出來的。

這次就連秦文都有些好奇了,施小秋則是直接詢問:“什麽劫?”

“好了。”陶瓊枝打斷她們,“沒有什麽大事,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解決問題,你們先自己做任務。”

她說完就直接起身回房,留下客廳裏面的眾人面面相覷。

施小秋做口型詢問郎道長是什麽劫,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郎道長也用口型回她:“桃花劫。”

桃花?陶瓊枝哪裏來的桃花?至今脫單的只有施小秋一個,其餘人一直都是母胎單身啊,這還能犯什麽桃花劫?

郎道長瞟了一眼陶瓊枝的房門,確定她不會出來,而後一個大跨步就坐到了施小秋身邊。

曉塗也趕忙擠過來,施小秋由於實在沒找出秦文身體裏隱藏的魁金,幹脆暫時放棄。而秦文也伸著脖子準備聽。

在開口之間,郎道長先施了一個靜音的術法,而後她才開口:“桃花劫,爛桃花,不需要陶瓊枝喜歡。”

“所以她在生氣什麽?”曉塗不能理解,既然不喜歡,那回頭爛桃花來的時候解決掉就行了啊。

郎道長又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大門口,而後在有靜音術法的情況下壓低了聲音,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你們還記得高中時候陶瓊枝的那個同桌嗎?”

“誰?”秦文和施小秋是同時問出口的。

秦文詫異地看向施小秋:“你不知道嗎?”

“我是文科生,她是理科生,我和她不在一個班。”施小秋確實沒有在意過陶瓊枝的什麽同桌,陶瓊枝也從來沒有跟她提過。

“那個混蛋跟蹤她被她揍了一頓。”郎道長提醒施小秋。

“哦!”施小秋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讓瓊枝挨了處分的男同學?”

“臥槽?她還會遇到那個混蛋?”曉塗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顯然有些不忿。

秦文很好奇,但他完全聽不懂:“誰?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他擠得更近了些。施小秋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緊貼在自己身上了,哦,為了聽點八卦,這屍都不會害羞臉紅了。

當年施小秋和曉塗那是文科班的學生,而郎道長和陶瓊枝兩個是理科班的,對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郎道長了解的更詳細。

簡單來說那位和陶瓊枝做同桌的男生行為有些怪異,而他其實算是被男生群體集體排斥的對象,而當時作為班幹部而且行事幹練可靠的陶瓊枝從老師那裏得知了那男生的家庭情況。

他的家庭只能用悲慘來形容,父親跟人打架鬧出了人命被抓起來了,母親自殺。他是奶奶獨自一人撫養長大的。而在學校因為沈默寡言又陰郁,基本沒人搭理他。

在了解情況之後,陶瓊枝被老師委派了關照這位同桌的任務,再加上她本人也覺得這男生實在運氣不好,所以在各個方面都多有照顧。

這事陶瓊枝沒有跟施小秋她們提過很正常,因為這對於陶瓊枝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舉手之勞,能幫則幫。

後來陶瓊枝打人,施小秋她們問的時候,陶瓊枝也只是說那人惹到他了。

而事實是,長久的照顧似乎給了那男生一種錯覺,他開始得寸進尺甚至是主動的對陶瓊枝有些要求。

他讓陶瓊枝不要離班長太近,因為班長是個男的。他還會嫌棄陶瓊枝長得太好看了,這樣看著不老實。

一系列操作讓陶瓊枝匪夷所思,而陶瓊枝的選擇當然是遠離。

只不過這男生反而更加窮追不舍,最後陶瓊枝打人是因為他偷偷跟到女廁所去了,甚至嚇到了當時在廁所的其他女孩。

施小秋全程震驚臉聽完了前因後果:“妞妞你知道那男生的家庭住址嗎?”

“你想幹嘛?”郎道長警惕了起來。

“我去他家看看。”施小秋說,她說的看看肯定不是大白天,她準備深更半夜晃蕩進去,以厲鬼的身份。

陶瓊枝居然還隱瞞了這麽一段,不過也是,對於陶瓊枝來說這確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那個男生還會找上門來?”

“你等等啊,我算算。”郎道長閉眼掐訣,過了一會兒之後她咦了一聲,“這人死了?”

“死了??”

……

越景封此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往遠方眺望,他所在的樓層很高,能夠清晰地看到樓下奔忙的人群。

“你看著就像是準備跳下去的。”他身後有人說,“我希望你不要弄壞我的玻璃,這還挺貴的。”

聞言越景封扭過頭,勾了下嘴角:“單純的跳窗我可死不了。”

“沒說你要死,主要是擔心你一個不爽在我這兒玩蹦極,隨機砸死一名幸運觀眾,我解釋不清,回頭別人說我高空拋物。”說話的是一個男人,他穿著黑色襯衫和深紅的西裝馬甲,看上去騷包的要命。

這男人長得不算特別優越,但相當的會打扮,越景封坐在辦公桌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吧腳放在辦公室上頭,他似乎不看看得爽男人這副模樣:“你是準備公司破產了就直接去做牛郎嗎?也挺好,你還能做到職業的無縫切換。”

“你不損人是會死嗎?”男人將碳酸飲料遞給了越景封,他辦公室裏頭有個小冰箱,不過他這人除非應酬,不然不可能喝酒的。“說吧,需要我幫什麽忙?”

越景封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是喝了兩口飲料,而後拿起飲料對著配料表看了看,沒有看出任何酒精含量的標志,無奈只能嘆一口氣,直接說實話:“我打算翹別人的女朋友。”

“噗!咳咳咳咳。”男人一口飲料噴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他扭頭快,這口飲料應該會落越景封臉上才對,男人吐完飲料之後驚疑未定地拍著自己的胸脯,“你說什麽?”

他詫異地看向了越景封:“你拿錯劇本了?還是說腦子受了什麽傷?”

越景封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看著男人。男人被他看得背脊發冷,咽了口唾沫:“你翹人對象這個行為不太道德啊。”盡管往常越景封的行為就足夠喪心病狂了,但男人覺得他真沒必要把“欺男霸女這條也給補上。”

男人和越景封是合作關系,並沒有多深的友誼,男人喜歡口花花只是他自己的習慣,最後在越景封淡漠的目光裏,男人嘆了口氣:“好吧,您說您要怎麽做?讓我搞到她的家庭住址,然後安排幾個壯漢直接去搶嗎?”

“一般壯漢根本抓不到她。”越景封冷笑了一聲,“她又不是人類。”

“哇哦,但她不是人類我是啊,我和你們這些詭異的非正常人類不一樣,我脆得很,隨時可能會死的那種。”男人聳肩,“我能幫個什麽忙?”

“廢物也有廢物的用處。”越景封沒有否認男人對他自己的評價,只是說,“你最有用的是你的公司,當然了,這是你爸那一輩打下來的基業。”

男人沒有生氣,畢竟無論如何公司已經在他自己手上了,而且有越景封的幫忙,他不需要太多的商業頭腦,因為他的“運氣”一直都很不錯。

至於他的父親,再怎麽厲害那也只是個死人了不是麽?

越景封繼續說:“你只需要讓她中個獎,隨便去哪個沿海城市三日游的那種。剩下的可以交給我。”

“這個好辦。”男人打了個響指,“隨便給她按個什麽由頭,她會買我們公司玩具嗎?”

“她從來不買玩具。”越景封接話,在男人的沈默中,他起身,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但這是你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我。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出一個解決之道。我希望一周之後能夠聽到你的好消息。”

男人:……

他們這就是個玩具公司,對方壓根對他們公司沒興趣,不去買,他怎麽安插中獎環節?

男人覺得這簡直要了命了,但很顯然越景封是不會體諒他的。

越景封扔下一個任務就走了,壓根沒有給個建議和方法的意思。

之後男人尋思了可以在對方女孩家附近弄個抽獎點,就弄在附近的超市裏,買了多少生活用品就能免費搖一次的那種。

他想得好,可準備實施的時候才發現越景封目標那個姑娘本身就是開超市的。

而越景封在了解他的想法之後順便還提醒了他,那個超市裏沒有一個正常人,那姑娘是半個厲鬼,另外可愛的那個是兔子精,看上去高冷的是個道士,禦姐範的那位是某個神秘大家族的嫡系弟子。

小小一間超市,臥虎藏龍。

而且男人找人遠距離蹲點之後還發現一位經常進出超市的男人和越景封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剛收到照片的時候男人其實是沒有反應過來的,因為照片裏那個男人看上去太兇了,和越景封的氣質完全是南轅北轍,以至於男人第一時間居然沒法把他們聯系到一起。

男人不清楚越景封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不過照片裏頭那個男人肯定和他關系匪淺,總覺得越調查,這件事背後的危險性也就越高。

對此越景封則是表示,如果不是他幫忙隱藏了男人的行蹤,這時候男人應該已經被他們給發現了。

最後他逼不得已,使用了最原始的招數。

……

這天施小秋她們剛解決掉一個甲級上厲鬼的任務,回程經過天橋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人站在天橋欄桿上,像是準備往下跳。

施小秋和郎道長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有曉塗沖上去把人拽下來了。

而對於這種見義勇為的行為,施小秋表示:“時也命也,咱們作為非正常人類不應該幹預別人的命格。”如果這種自殺是被其他非正常人類操控的她們確實應該插手,但如果只是自己不想活了,那他們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普通人命中有這麽一遭,該經歷的還是得經歷,其他普通人去救是其他人的事。

原本都準備開始說臺詞的男人被施小秋話語中那種冷漠疏離感一噎,不過好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角色,他死死的抓住了曉塗的袖子,生怕她們救人就走:“謝謝你,謝謝你。”

他表現得很脆弱,曉塗這個人類控的憂心都快寫在臉上了。

施小秋看到這一幕微微皺眉:“你等等。”她打斷了男人的話,而後上前拖住男人的胳膊,男人一見是她,立馬順著施小秋的力道走。

最後扶著男人的變成了,呃,秦文。

是的,施小秋就做了個中轉站,她立馬將男人遞到了秦文手上,而後把曉塗拽開:“好了,你繼續吧。”

直面兇悍秦文的男人:……

該死的,這原配給人的精神壓力怎麽可以這麽大的?他感覺自己說話都快不利索了:“自打我父親死後我一直精神衰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站上去,無論如何,謝謝你們救了我。”

他開始剖析自己的內心,當然了,這些都是他提前找人寫好的劇本。

最後他念叨的秦文都困了,才切入主題,表示說要給施小秋她們錢,並且想請他們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去往海邊玩一玩。

對此,郎道長表示:“錢我們可以收下,不過去海邊就不用了。”沒那個興趣。

“不不不!你們一定要去!”男人有些慌了,“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不然你給錢多給點?”施小秋詢問,她們還得抓甲級上的厲鬼,實在沒有那個時間去什麽海邊,“把什麽私人飛機,大海,都抵消了算了。”

郎道長皺著眉頭算了一卦,沒發現這男人身上有什麽問題。只是這男人表現得太像碰瓷了。

男人依舊不依不饒,由於秦文一直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他膽子也大了起來,拽住了秦文的兩條手腕,繼續熱情邀請,熱情的讓秦文都皺起了眉頭,這男人大有施小秋她們不答應就不讓走的架勢。

最後施小秋他們還是答應了。不為別的,主要是陶瓊枝的桃花劫快要來了,這東西是躲不過的,而且就在這兩天。

施小秋本來就有意停一陣,幫陶瓊枝搞清楚這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如今也算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桃花劫是躲不過的,不會說換了個位置就不會來了,所以施小秋其實有些想岔劈了,她以為今天這一遭也就是陶瓊枝爛桃花的一部分,完全沒往自己身上想。

而在他們答應之後,男人的笑容顯得格外真誠,要到了他們的聯系方式,沖他們揮手的動作幅度那真是又大又飽滿的。

回去路上郎道長還不忘警告曉塗:“你不準對那個人類有意思啊。”

“他剛裝可憐的時候我確實有點意思。”曉塗倒也不隱瞞,“但我現在覺得他腦子可能不太聰明。”話又多又廢,曉塗在一旁聽著就差打哈欠了。

施小秋她們發行之後就是回去做陶瓊枝的工作。

陶瓊枝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和他們一起行動,她在家鼓搗新的木傀。

爛桃花不至於讓她消沈,陶瓊枝似乎是憋著一口氣,準備把那爛桃花再揍一頓。

根據郎道長的推演,那個男生應該很早就死了,在她們上大學的時候死的。由於高中同學群裏也沒有他,所以他的死亡壓根就沒有被註意到。

死亡的原因是自殺,而且煞氣極重。

他既然成了陶瓊枝的爛桃花,就說明他如今還在世上飄蕩,他是厲鬼的可能性更大,因為郎道長在蔔算的時候察覺到了一陣陰寒的業障氣息,他的手上肯定沾了人命。

而施小秋根據陶瓊枝這糟糕的經歷教育曉塗,不要起一些莫名其妙憐憫心,很容易把自己拖進去,尤其是感情方面。陶瓊枝只是隨手幫人都遇上了這麽大的麻煩。

對於施小秋苦口婆心的教導,曉塗有些懵:“現在應該註意的不是你麽?”很明顯皮肉骨盯上的是施小秋啊。

“她不會那樣做。”秦文幫施小秋解釋,施小秋完全沒有想要揮灑聖母心的意思,她對自己到底要做什麽是看得很清晰且明確的,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和秦文談了個戀愛。

之後施小秋她們和陶瓊枝商量,陶瓊枝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她的木傀都做得差不多,回頭遇上了爛桃花肯定能把對方從頭到腳犁一遍。

“你這麽討厭他的?”這讓郎道長都有些意外了,畢竟哪怕是陶瓊枝第一次揍對方,然後對方因為心理問題退學之後,陶瓊枝的情緒都沒有這麽的激烈過。

陶瓊枝冷笑:“我找我家族的人去調查他生前到底經歷過什麽了,結果這混蛋最後居然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在了我身上。”

日記本上狗屁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光明。”名人名言都被他給玷汙了屬於是。

而他周遭對他有印象的鄰居也都知道他喜歡過一個女孩,那女孩幫過他,最後卻沒什麽耐心,給他打了一頓整出了心理問題退了學。

也就是說,在陶瓊枝完全不知情的時候,她已經成為這混蛋死亡的罪魁禍首,在街坊鄰裏之間被傳了幾輪了。

這男生在死後沒多久,養大她的奶奶就跟著去了,據說她奶奶到死都在恨著陶瓊枝。

真的很奇怪,他們不去恨那男孩坐牢的父親,或者是當時尋釁滋事的那個罪魁禍首,卻去痛恨陶瓊枝這個只是展示了自己善意的普通學生。

“他心理不健康,他當然可憐,可這與我又有什麽關系呢?”陶瓊枝咬牙,“既然他還敢找上來,那我幹脆坐實了這罪魁禍首的名頭,不把他折磨到精神恍惚都對不起我在他們街區口口相傳的好名聲。”

說到這裏的時候,陶瓊枝整個人都快冒黑氣了。

而秦文在聽完前因後果之後在腦內分析了一通:“那這個人覺得你拋棄了他,他是不是想以同樣的方式去‘拋棄’你?”

“比如弄個新身份。讓你不可自拔的愛上他,然後再狠狠的扔下你,玩弄你的感情?”秦文最近狗血劇看得有點多,“一般這種都是換個臉再來,以一個全新的高大上的身份,讓你能一眼就發現他。”他腦子裏閃過了很多的劇情。

而他說完之後,忽然發現客廳裏的人都在看他,居然沒有人譴責他是不是家庭倫理劇看多了。

曉塗倒吸一口涼氣:“我們剛才在天橋上遇到的那個人!我就覺得他很詭異,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郎道長倒是沒下定論,因為她沒從那人身上看出什麽特別的東西來。

“我們答應他之後,他真的很高興啊。”施小秋回想了一下,“感覺他高興得有些過頭了。”

曉塗看的這類文學作品也多,她忍不住詢問:“那不會是個2.0版吧?”

於是就這樣,可憐兮兮被越景封壓榨的男人開始被施小秋她們懷疑其目的純潔性。

男人本身就心裏有鬼,他的行為動機確實不純粹。

等到了一起出行的那天,男人被他們死死地盯著,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長滿身了,他相當不自在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施小秋他們其實是人生第一次坐私人飛機這種高端玩意兒,秦文就更不用說了,秦文本身連飛機都沒坐過。

不過這時候壓根沒有人去管什麽私人飛機,他們試圖從這男人身上看出點什麽端倪來。

這就讓男人更加害怕了,他總覺得這些人是發現了什麽。待會兒飛機起飛之後,他們不會趁著幽閉的空間對他動手吧?

這群人裏頭沒有一個普通的,他跟這群人待在一起,感覺像是小雞崽子被扔進了虎園,他在那種恐怖的目光之下不瑟瑟發抖都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男人讓飛機上的乘務員拿來食物和飲料,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不過沒用,他的城府顯然還沒深到那種程度,所以他的一系列行為在施小秋她們眼裏就顯得更加詭異。

陶瓊枝已經開始把玩手上的木珠手串了,這長長的手串,一顆小木珠就是一個木傀。

男人顯然已經感受到了殺氣。

陶瓊枝等著這男人動手,而這男人則是一路都在祈禱自己不要死半道上。

他們就以這樣詭異的默契到達了目的地,到了目的地之後男人立刻借口自己有事需要離開一陣,把陶瓊枝他們扔給了一位下屬,自己潤了。

太可怕了這群非正常人類。

那位下屬把他們領向了一棟靠海的別墅,一路上給他們介紹這兒的風景和美食,進了別墅之後又給他們介紹這別墅的裝修理念,以及風景有多麽棒。

對此施小秋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壓低聲音詢問秦文:“那人怎麽走了?我們懷疑錯了?”

“也許是準備變換一個身份?”秦文說,“而且如果他真是那個爛桃花的話,我懷疑他和皮肉骨有關系。”他這也算是歪打正著,居然猜了個正確答案。

“皮肉骨?”怎麽又是皮肉骨?為什的哪兒哪兒都有他?

施小秋深思了一會兒,發覺在這方面她的思維沒有秦文那麽寬泛,於是她只能虛心請教:“你為什麽會覺得他和皮肉骨有關系?”

“我是說如果他是厲鬼的話,畢竟他這種完全隱匿的本事不可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秦文有問必答,他對自己能夠幫上施小秋這一點是很高興的,“而且皮肉骨想要讓你和你的朋友漸行漸遠不一定要強行的分離你們。”

“他只需要讓你的朋友們自顧不暇就夠了。”秦文分析得那叫一個頭頭是道,而施小秋恍然大悟,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對象是大智若愚的類型。

這種欽佩在施小秋在沙灘上遇見皮肉骨後達到了頂峰。

皮肉骨出現在他們附近是瞞不住秦文的,皮肉骨似乎也沒打算瞞,就這麽大剌剌往施小秋和秦文的方向走了過來。

然而皮肉骨還沒開口,施小秋就搶先道:“你就是幕後黑手?”

幕後黑手?皮肉骨楞了一下,而後他以為是施小秋意識到了他們會來到這裏都是他布的局,於是皮肉骨笑了出來:“很聰明嘛,不過來一場免費的浪漫約會不好嗎?”

施小秋恍然,這還真被秦文一字不差地給猜對了,於是她譴責:“你還真是壞事做盡啊。”

皮肉骨明白了,施小秋這是知道了自己準備撬秦文墻角的事,於是他的笑容更大:“我只是想找點樂子而已。”

施小秋對此的回應就是放秦文,基本只要秦文展露出攻擊性,皮肉骨就不會在她面前待太久。

事實也是如此,皮肉骨只是在施小秋剛來的時候跟她見一面而已,沒想這麽早和施小秋起沖突。

皮肉骨還有些奇怪,秦文居然沒有追著他揍。他還以為自己得被拆分重組了,畢竟他覬覦施小秋嘛,什麽時候秦文性格變得這麽溫了?

他離開之後立刻要求那個男人滾回去和施小秋他們待在一起,男人不需要害怕施小秋他們,他們不會攻擊普通人的。

那個男人根本沒法反抗皮肉骨,只能跟著皮肉骨的指引去行動,不過非正常人類不會攻擊普通人這一點確實讓他松了口氣。

……直到被一拳打在臉上之前,男人都是這麽想的。

他只覺得住在別墅裏會很危險,但萬萬沒想到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就會受到攻擊。

那群特漂亮姑娘此刻就跟一群喝醉酒的壯漢一樣,也不給個理由,甚至沒有盤問,二話不說就往他身上揍。

秦文倒是沒參與,主要他實力太恐怖,施小秋怕搞出什麽大事來。

男人進門的時候還是抹了發蠟,穿得整整齊齊的,在她們幾人一頓愛的教育之後,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人都恍惚了。

他這輩子也算是做過不少孽吧,他爸就是他給整死的,也算是個大逆不道的人了。

但這頓揍他覺得毫無理由啊,哪怕知道他幫越景封撬墻腳,那不也應該是那個男的過來毆打他嗎?為什麽這群姑娘會氣成這樣?

“還沒變?”郎道長皺眉打量他。

“看他快到崩潰的邊緣了,應該快了。”曉塗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我們再加一把勁。”

“別別別!”男人連忙往後爬去,“各位姑奶奶行行好,我只是幫人做個僚機,您幾位要實在生氣就去找那人去,別光可著我一個人揍啊!”

這下施小秋她們楞住了。

“僚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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