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027-

『……拉普達號已經到達目的地——天空之城，請各位乘客有序下機。』

因為已經是黑夜，所以除了天幕中的一片璀璨，並沒有看到多少瑰麗的空中之城的風景——像是吉蔔力《天空之城》中那樣飛來的城堡&森林&島嶼的結合體並沒有看到。

站在拉普達大酒店VIP套房的客廳，隔著防彈玻璃望著外面輝煌的夜晚時，覺得眼前所見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也許繁榮得多，也許路上的行人衣著也有品位、昂貴得多，但是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即使迎面走來的路人十個裏面有九個是貴族，還有一個很可能是富豪的時候，也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怎麽了？”一邊的Xanxus問。

“沒什麽，”指腹按在冰冷的玻璃表面，那些燈光在玻璃片上影影綽綽成一個神秘的世界，“還以為天空之城是和吉蔔力的動畫一樣是走進高大的城堡墻壁下的門就可以看到森林，肩膀上長著鮮花和小草、站著小鳥的機器人的那種地方。”在吉蔔力動畫中象征著自然、溫情與美的天空之城在此處卻變成了權貴、名流、高檔娛樂的象征。鑲嵌寶石的商店店門、水晶的路燈、鐵藝彩色玻璃……正是我眼下的空中之城，平民的傳說，富豪的向往，貴族的勝地。

也許睡一覺就可以看到純凈的永不能被裝飾的藍天和雲海了。

早上起來打開臥室的門，走出走廊看到弗蘭盤著腿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擱著早餐盤。嘴巴裏塞得滿滿的弗蘭像只腮幫鼓鼓的青蛙。

“要去廚房做早餐還是簡單解決？”弗蘭指指自己面前餐盤裏的另一份面包和牛奶，“或者叫服務員送餐車過來？”

“不用了，”我坐到弗蘭一邊的貓腳椅上，拿過面包盤子，“貝爾和Xanxus呢？”

“他們有事，所以今天就由me來帶女神出去玩吧。”弗蘭拍拍手上的面包屑，從兜裏掏出張金卡，“從貝爾前輩那裏搶來的哦，我們可以隨便買想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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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0,000。

我看著那漆白色、磚紅鬃的小木馬片刻，扭頭，利落地轉身向著手工木制品店鋪的玻璃推門走去。

“咦？女神不喜歡嗎？”弗蘭跟在我後面，晃著細長腿，“要不要去那邊的服裝店看一下？看起來好像不錯……”

“不用了，我們還是回酒店吧。”我停下腳步，回頭面對弗蘭嚴肅地說。

“為什麽？難得來一趟天空之城，宅在酒店豈不是很沒意思。”

至少像菌菇一樣縮在角落一動不動不用花錢啊混蛋，又不是我喜歡宅著，可我就是個渾身充滿窮酸味的平民啊！就算家在京都也掩蓋不了我來自鄉村的靈魂啊！一個冰欺淩都要1,000是鬧怎樣！我狠狠地剜了路邊的手工冰欺淩貼在外面的彩色手繪gg一眼，馬可-波羅游記看多了吧親！

“……都是一般的東西，沒什麽好買的啦。”我默默地轉開臉——確實都是一般的東西，除了價錢其他都在常識內。

“這樣啊，那麽女神應該給boss準備了特殊的禮物了吧？”弗蘭跳著側著身子走在一邊，“可以透露一下麽？我不會跟boss說的。”

“……”我木然地轉臉盯著弗蘭，“因為來得太匆忙了所以沒來得及準備……”然後還很順便地忘掉了。

“沒關系，還有一天的時間，me也幫你一起挑選禮物好了。”弗蘭自然地手搭涼棚眺望了起來，然後指了指遠處的一家鮮花店，“那邊看起來不錯。”

“不……”為什麽是鮮花店，而且擺在門口的花朵是不是太鮮艷燦爛了點，捧著那麽一大束薔薇科的植物很像是求婚啊弗蘭！“那個我只帶了500塊……”我不確定以這裏的物價我能不能用500塊買下一枝花，就算能買下一枝我也舍不得啊齊克秀TuT。

“錢的話卡裏有的是啊，”弗蘭甩了甩手中的金卡，“反正貝爾前輩的小金庫也肯定是搜刮納稅人的錢，與其給那個王族敗類揮霍，不如我們用公平貿易為手段，重新將錢交還給平民百姓好了。”

“但是不是送生日禮物給Xanxus嗎，那樣就不算是我送的禮物了吧。”用不屬於自己的錢以自己的名義買高價的東西送人這種事……捂臉。

“……我明白了，”弗蘭拉起我的手腕，“那麽我們就去平民區那邊看看好了，說不定會淘到寶哦。”

“平民區？”在這種地方？

“貴族也要有人給他收拾房間、端盤子、洗餐具、消毒，天空之城的地下動力設施也要技術工人和普通工人來維持，就算是為貴族玩樂而建立的天空之城也會生活著一群被視為底層的人的啦，因為這種人是構建社會的基礎嘛。”弗蘭倒退幾步突然轉身跑了起來，被拉住手腕的我不得不跟著他踉蹌地向前奔去。

“現在還來得及趕上一天兩趟的覆古巴士，免費的哦~”

我跟著弗蘭爬上巴士通向車頂的爬梯，爬梯下的車窗疊著互相擁擠的人臉。一臉囧地抓著鐵棍焊接的階梯部分，迎著巴士向前加速開動帶來的風，我轉臉看著和我一樣巴在車壁外的弗蘭——這也太覆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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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的金碧輝煌不同，展現在眼前的區域是零散的聚居區。

曲曲彎彎的街道，狹窄的小巷都是沒有經過人工設計自然而然發展而成的。

比較統一的裸色磚石房配著原木或者漆純色的木門倒是有些古味，因為是因地制宜，所以房屋街道高低錯落，有時遇到向上延伸的石階，有時向下就是小小的菜圃。覆古巴士費力地爬著九曲十八彎的山間公路，低頭看向前方，還可以看到貼著斜坡向下飛來的灰黑色小鳥。

舊紅色的鐵皮巴士終於駛入較為平整的地帶，也便是這個聚居區的中心。車子的速度變得很慢，但是並不曾停下。想要下車的人便各自三三兩兩地跳下車。我跟著弗蘭跳下車的時候因為沒掌握好平衡而踉蹌著沖地，幸好被一邊的弗蘭攔住才幸免於難。

雖然是山中小鎮，卻比我想象的要大，我和弗拉轉了幾圈也沒弄熟這些曲曲環環的街道，只是在類似居民區的地方打轉，周圍的商店也大都是便利店、水果店之類的。

問過此地的居民我和弗蘭決定去一家手工木藝制作小店——這樣既劃算又有誠意。

店鋪雖然是木門木窗，但是裏面倒是很透亮。

我和弗蘭爭論著應該做什麽東西。弗蘭提議的什麽火車模型飛機模型被我瞬間pass——我要是有那手藝直接可以白手起家當當小老板娘了。弗蘭又提議幹脆切小塊木片刻上“I love U”了事得了——“簡單不說，boss一定會喜歡的。”弗蘭認真地對我建議。

-_-|||啊啊啊……弗蘭真是不可靠。不過倒是給了我些許靈感——幹脆做個小掛件不就好了，項鏈或者手機鏈都隨意，感覺很簡單嗎！

“那麽先設計一下圖形吧。”弗蘭拿著從老板那裏要來的白紙和鉛筆，在上面畫了兩個部分重疊的愛心，“這樣怎麽樣？然後再在兩邊寫上名字。”

“太土了吧……”而且主題也不對啊，這是生日禮物又不是情人節禮物。

“那這樣吧。”弗蘭趴□認真地畫起來，畫了兩個靠在一起的Q版腦袋——左邊的是一個刺猬頭、眉頭皺得緊緊的男孩，看起來是Xanxus。右邊那個小女孩則是披著頭發、戴著方框的眼鏡……大概是我吧。弗蘭十分認真地繼續畫了反面圖，然後寫了“happy forever”的字樣。

“很棒吧。”耳朵別著鉛筆，舉著設計圖的弗蘭有一種對老師展示“我的夢想就是偉大的工程師”的感覺。

“不要老是想些奇怪的東西啊，”我把白紙扯過來，抽下弗蘭耳朵上的鉛筆，“而且那樣子太覆雜了，又要刻發型，又要刻畫五官。”

筆尖在空白處停頓片刻，我隨意地動筆，畫出了一個井字型的餅幹——在上面加幾個麻坑就更像了。忍不住想到Xanxus戴著餅幹項鏈的樣子……=x=奇怪，我為什麽會想笑。

把畫好的圖紙貼在選好的木片上，好像是叫打圖吧？反正我是稀裏糊塗的，用著手工雕刻刀戳麻坑的時候還紮了自己的手，血流不止。完全靠著弗蘭的幫忙，才勉強完成一個粗糙的餅幹形狀。

“再刻點字吧，”弗蘭建議，“就寫‘C?X’，可以讓老板幫忙弄得立體點，不過陰文也不錯。”

“我知道了，那就刻一個‘made by C’好了。”我一筆一劃地寫上去，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

“……真期待boss掛著這個的樣子，看上去應該會很像忠犬吧……啊，早知道就該建議你畫骨頭的。”弗拉碎碎念著把木藝餅幹拿去給老板進行細致的打磨加工。

“這家店沒有掛鏈賣，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賣鏈子的吧。”弗蘭對我說，“女神你就先在這裏等著吧，我很快就回來。”

說了“我很快就回來”的弗蘭卻久久沒有回來，我拿著已經變成完美飾品的木餅幹，付了錢，打算去附近找找看。剛邁出店鋪門就聽到小鎮內不遠處的一聲槍響，附近的居民都慌慌張張地關門關窗。

“大概又發生黑社會殺人事件了，客人，你要不要先進來躲躲？”店老板跑出來關門的時候對著有些茫然的我道。

“不，謝謝，我朋友還在外面呢。”

“你千萬小心，別靠近那些人，不然很可能為了抹殺人證被滅口。”老板匆匆地把門給關上了。

“弗蘭？”

我穿過已然空蕩蕩的小巷，漫無目的地搜尋。

“弗……”

嘴巴被捂住拖入一邊的暗巷中。

“噓。”背後弗蘭的聲音讓我瞬間冷靜下來。

“弗蘭，怎麽回事？”雖然驚訝但是我壓低聲音，幾乎用氣聲。

“這回麻煩大了，我以為是貝爾前輩被盯上了，沒想到那些家夥是沖著我來的。”弗蘭的表情依然沒什麽變化，臉色卻蒼白著一個勁地流著冷汗。

“你受傷了？”我驚訝地看著地上濺落的幾滴鮮血，轉身就看到弗蘭單手捂著腹部，而猩紅的液體在浸濕了衣服後正源源不斷地流下他的手背，將那白皙的少年膚色繚亂地切割。

“那些家夥很快就要追過來了。”

“那還等什麽！還不快跑！”我緊張地抓住弗蘭的手，像獵狗一樣左右轉臉試圖尋找出最佳逃亡路線。

“……沒辦法，”弗蘭無奈地笑了笑，“Me量太大側漏了，被那些家夥發現的話肯定會順著血跡追上來，女神你快點離開，離我越遠越好。”

“在說什麽啊你這家夥，”我沒用地想哭，“我腦子笨又沒有什麽特殊能力啦，這種時候你就該想出萬全之策讓我們一起脫險啊！”

“根據me的計算，如果我們分頭跑的話，生存幾率會提高到50%。”弗蘭摸著下巴認真狀。

“你騙鬼啊！”我惡狠狠道，“不要以為我數字記憶不好就是數學白癡了，分頭跑的話你的生存幾率會接近0的吧！我們一起跑才是50%的生存幾率！雖然我是比較廢，但是至少可以幫你跑快點吧！”

我拉起弗蘭的手臂環過後頸：“我們快走吧！”

“這樣真的好嗎……”弗蘭卻一動不動，“不是害怕得渾身發抖嗎？”

“那、那又怎麽樣啊。”可惡……體能方面，除了會跑一點我完全沒有別的特長。

“你也應該明白了吧，像我這種黑道的人，沒可能是清白無辜的，”弗蘭的聲音些許清冷，“黑道少主是不可能過著普通小孩生活的，不管是外部還是內部，都不會允許一個浪漫主義者生存。從小在黑社會中的我不僅僅是雙手……已經是渾身汙泥了。如果這雙手沾滿了汙穢的鮮血，你還覺得值得為此冒險嗎？繼續抓著它只會弄臟你自己而已。”

“你在……說什麽啊，我看到的弗蘭可是個好孩子，那個一直在我身邊的弗蘭難道不是我的朋友嗎？我可不是會對朋友說‘我看錯你了’的家夥，總之……快跑……”我的話語在看到巷口的黑衣人時消音，四肢變得向指過來的槍口一樣僵硬。

“女神，你相信我對吧？”原本痛苦地蜷縮著身子的弗蘭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站直腰，“如果相信我的話就只要站在我背後就好了，因為我是……”蒼白的笑容帶著往日的散漫以及一點難以分辨的調皮，“我是女神的黑暗騎士哦~”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銅鏡親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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